附身干哥哥的眼镜
第几个 100 天,也像刚热恋
干哥哥是个不苟言笑的大帅哥。
我意外附身在了他的眼镜上。
每天都能光明正大地「监视」他。
而他却不知道。
直到某天夜里,他虔诚地对着眼镜,低声诱哄:「乖,淼淼,再喊我一声干哥哥。」
我:「???」
淦!被偷家了?!
1
已经晚上 12 点多了。
盛淮竟然还在看书。
他的室友不是在打游戏,就是上床睡觉去了。
我打了个哈欠,百思不得其解。
为什么一觉醒来,我竟然会附身在盛淮的眼镜上?
而且这个现象一连出现了三天。
每次附身的时间、地点和时长都是随机的。
最开始我是慌乱的。
现在直接一整个摆烂。
反正只要盛淮一睡觉,我就能回去。
眼下,他正在做什么,我是看得一清二楚。
但他却不知道我的存在。
有点……刺激!
2
盛淮是我爸战友的小孩。
八岁之前,他长得贼好看。
像个精致的瓷娃娃。
从小我就发挥出了颜狗的潜质。
天天跟人家屁股后面「哥哥、哥哥」地喊。
强行认人家当干哥哥。
还到处和小朋友们炫耀:「我有天底下最漂亮的哥哥。」
但谁能想到,他去他姥姥家住了一个暑假。
再见面,他竟然胖成了一个球。
还晒得黝黑。
我立马觉得我幼小的心灵受到了冲击。
而且,更糟糕的是,因为我之前炫耀过头了,那些小朋友果然回头来笑话我了。
我就不太想和盛淮玩了。
正巧,隔壁又搬来一个可爱小男孩,和我一般大。
我火速抛弃了盛淮,转头觍着脸跟在蔺宴屁股后面跑了。
又认下了一个干哥哥。
小盛淮委屈地问我,为什么不和他一起玩了,跑去和别人玩了。
我借口说:「我妈不让我打扰你学习。」
他傻乎乎地信了。
谁知那天我和小红玩过家家,我和她都抢着当蔺宴的新娘。
我理直气壮抱着蔺宴的胳膊。
「蔺宴是我哥,我们是一家的,这个新娘该我来扮演。」
小红不服气地拽着蔺宴另一条胳膊。
「盛胖子不才是你哥吗,蔺宴怎么也成你哥了,这个新娘我要扮演。」
我一听,心里咯噔一下,这有损我孩子王的威风啊,连忙大声反驳回去:「他才不是我哥,我怎么会要一个流鼻涕的小胖子当哥哥,蔺宴才是我哥。」
小红忽然沉默了,后退了两步。
哼,小样,怕了吧。
我得意洋洋地拿起地上的白纱,正要盖在头上。
「林淼淼!」
身后陡然传来一声怒吼,吓得我虎躯一震,手里的白纱立刻掉在地上。
「你太过分了!我再也不要和你玩了!」小盛淮一手拎着书包,一手拿着我最喜欢的冰淇淋,通红着眼站在几步之外。
「我要和你绝交!」他恶狠狠咬了一大口冰淇淋,头也不回地跑了。
第二天,我妈揪着我的耳朵上门去给他道歉。
但他在气头上,不愿接受。
后面他转学走了,我和他的关系也就那样了。
虽然逢年过节的也会见面,但基本上不怎么说话。
就像现在,虽然在同一所大学,但也是各干各的,互不打扰。
3
橘黄色的灯光下,盛淮的侧脸帅得掉渣。
我忍不住小小嫉妒了一下。
「这小子吃什么长的,明明小时候是个小胖子,怎么一转眼帅得我高不可攀。」
「睫毛好长,皮肤好好,嫉妒!」
「这么晚了还不睡,是打算修仙吗?」
我这样想着,开始观察起了他有没有黑眼圈。
「竟然没有黑眼圈,差评!」
我的内心愤愤不平。
耳边猛地传来他一声轻笑。
我低头,看见他的嘴角微微勾起。
桌上的书,已经半个多小时没翻页了。
原来他是在走神。
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开心事。
我还以为他在思考书上的哲理呢。
突然,眼尖的我发现,他的书包里露出了粉色一角。
「笑死,粉色娇嫩,你几岁。」
他十指修长,轻轻翻过一页书。
又转身从书包里掏出了记号笔。
顺带抽出了那粉色的东西。
我打眼一瞧,竟然是一封情书。
心里顿时有些酸溜溜的。
「好家伙,刚才脸都快笑烂了,敢情是因为想起了被告白的事吧。」
「你小子可真是桃花一朵接一朵,表白墙钉子户,这种好事咋就轮不到我呢。」
「明明我长得也不差啊……」
他倏地眉头轻皱,有些不高兴地将情书压在下面。
我好奇地伸长脖子,想看看情书的样式。
「给男孩子写情书,真的有用吗……赶明我也试试。」
他忽然将笔「啪」的一声搁在桌上,将情书粗暴地塞进了抽屉里。
动静不小,引来了室友的侧目。
他淡淡说了句:「抱歉。」
我内心不由得腹诽:「啊,怎么突然生气了?」
「果然这脾气还是和以前一样,一阵一阵的。」
他深吸一口气,轻声道:「没有。」
没有什么?
我凝神去听,他却闭嘴不说了。
他打开了手机,查看课程表。
锁屏换了。
上次还是两个 Q 版的胖小孩。
一个能认出来是他。
另一个穿了条花裙子,看起来像条滑稽的胖头锦鲤,根本认不出来是谁。
我扫了一眼他的课程表,百无聊赖地想着明天吃什么。
想吃烤鱼。
想吃鸭脖。
还想吃糖炒栗子和小蛋糕。
然后顺带再给蔺宴带一份。
就这么定了!
突然,「嘭」的一声。
盛淮猛地把手机倒扣在了桌上。
声音贼响,引来了床上室友的探头。
他冷声解释道:「对不起,手滑了。」
我立马小声拆台,反正他也听不见。
「你胡说,你才不是手滑,你就是发脾气,故意的!」
「你瞧你那嘴撇得都能犁二里地了。」
他又深吸一口气,拿起镜子,对着镜子捏了捏脸。
我一不小心和镜子里的他,对视了。
身前身后都是他极具侵略性的眼神。
猛然让我有种被前后夹击的错觉。
我脸红地闭上眼睛,心里碎碎念:「祖宗别照了,快睡觉吧,俺明天还有早八。」
他「啧」了一声,把眼镜摘下来,放在桌子上。
看样子是要睡觉了。
我心里松了口气。
他出去上了一趟厕所,回来后将眼镜小心翼翼地放在了盒子里。
犹带着水汽的手,轻轻拂过我的周身。
弄得我浑身一激灵。
一阵脸红心跳。
我摸了摸不存在的心口。
幸好他看不见我。
4
果然第二天醒来,我又恢复了正常。
就是 TM 的快要迟到了。
室友们还在呼呼大睡。
玛德,就我个倒霉鬼,手气臭得跟尼玛脚气一样,选课选到了早八。
赶在上课铃响的前一秒,我急吼吼地冲进了教室。
显而易见,只剩下第一排的座位了。
刚坐下缓口气,身旁忽然也坐下一个人。
我转头一看,竟然是盛淮。
他比我大一届,怎么还会来上大二的课?
只见他从书包里拿出了一份点名单,走上了讲台,和老师简单交流两句后,他拿起话筒,清了清喉咙。
「现在开始点名。」
声音清冽低沉,却带着微微的气喘声。
听起来像是急匆匆跑过来的。
我却是脸一热,莫名想起了那天晚上他在操场跑步,呼出的热气一点点蒸腾着眼镜上的我。
一旁的同学窃窃私语:「咱这门概率论的助教,有这么帅吗?」
「没注意过耶,好想要他微信。」
…………
盛淮点到我后桌的人了,沉静的视线透过镜片扫过来。
我心里猛地漏跳一拍。
想起了附身他眼镜的那几次。
每次,他深邃的目光都要穿过我的身体,落在它该落的地方。
像是只看着我,眼中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我的身后,是他的剑眉星目,长眉入鬓。
身下,是他高挺的鼻梁,微翘的淡红色薄唇,和微微冒出的青色胡茬……
眨眼间,他长睫颤动,仿佛要一路颤到我心里去。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
「林淼淼。」他点到我了。
古井无波的语调,一下子打破了我满脑子的旖思。
我慌忙低下头,支支吾吾地答了个「到」。
他没什么反应地打了个钩。
可等他点完全班,却冷声提醒道:「有些同学,下次点名记得把头抬起来,以免被误认为代课,算逃课处理。」
好家伙,直接给我一口气哽住。
老师开始上课,他坐回位置。
不到半米的距离。
他自顾自地打开书本学习,可我却哪哪都不得劲,如坐针毡,如芒在背,如履薄冰,度日如年……
课上到一半,我的肚子不争气地响了。
他以手掩唇,低低咳嗽了一声。
我转头看过去,他马上若无其事地继续学习。
完了。
他听见了。
他肯定听见了。
我尴尬得想将头塞到桌洞里面去。
好不容易挨到课间休息,我宛若死狗一样趴在桌子上。
又困又饿。
闭眼躺尸。
忽然,一股甜腻的香味,慢悠悠地飘在鼻端。
我睁开眼一看,居然是一盒小蛋糕。
盛淮清清冷冷的声音响在头顶:「你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就是买多了,不想浪费。」
「你要是不想吃,可以给旁边的同学。」
吃!
当然吃啊!
不吃白不吃。
我美滋滋地捧着小蛋糕。
这可真是雪中送炭,久旱逢甘霖。
我朝他道谢:「谢谢你啊,回头我把钱转给你。」
刚打开盖子,这踏马该死的上课铃突然响了。
我只能悻悻地放下盒子。
小蛋糕的香味不停地在勾引我,我却只能边记笔记,边忍着蠢蠢欲动的口水。
忽然,洁白的本子上,多了两个剥好的糖炒栗子。
我疑惑不解地看向盛淮。
他头也不抬地做笔记,低声道:「你要是嫌我手脏不想吃,那我也没办法。」
「啊,没有没有。」我连忙摆摆手,哪敢嫌弃他。
趁老师不注意,我飞快地将栗子塞进了嘴里。
借着书的遮挡,嚼吧嚼吧。
真香。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我不好意思地戳戳他的胳膊,开始没话找话:「你也喜欢吃糖炒栗子呀?」
他十分高冷地「嗯」了一声。
「我记得这门课的助教,是另一个学长来着。」
「他是我同学,临时有事,让我帮忙代一下。」说着,他又递给我两个剥好的栗子。
「老师还在上课,你先吃这几个垫垫肚子,剩下的下课都给你。」
我悄悄接过来,喜滋滋道:「我也没说要拿完你的栗子,你可以留着……」
「林淼淼,」他冷笑着地打断我的话,一个眼刀飞过来,「你现在是连我的栗子也瞧不上眼了吗?」
我:「???」
不是,我怎么跟不上他的脑回路?
我正要否认,他却咳嗽两声提醒我:「老师要找人提问了。」
我立马闭嘴低头,做鹌鹑状。
5
下课了。
我垂头丧气地盯着笔记,有点脑壳痛。
快要期末考试了,老师这次竟然不给划重点了。
「下课了,你还不走吗?」盛淮单手插兜,书包斜挎在肩上,逆着门外的光,将栗子递给我。
这一瞬,他帅得跟特么天神降临似的。
胆大的女孩已经上去要微信了。
他面无表情地摇摇头,又指了指我。
我:「???」
这尼玛又是哪一出?
盛淮长腿一伸,利落地坐在我身旁,俯身微微靠近,带来清爽的草木香:「这个线代老师,上一届教过我,这次出卷子的还是他。」
我脸一红,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
他又朝我眨眨眼:「你懂的。」
「啊,对,」我迟钝了五秒,马上反应过来,戏精上身,「他、他已经名草有主了。」
反正是帮忙,撒个小谎应该不过分吧。
盛淮却有些惊讶,一脸意味深长地盯着我。
我顿时有点忐忑。
难道是我自作多情,会错意了?
女孩马上歉意地笑笑,走开了。
盛淮也随即起身,拉开了距离。
我假借收拾东西,来掩饰内心的慌乱,结结巴巴地问道:「那,那你能帮我划重点吗?」
「可以。」他微微颔首,将一袋栗子隔空抛过来,精准地投进了我的书包里。
「谢谢啊。」我干巴巴地道谢。
他幽幽地扫了我一眼,却没说话。
走到楼下,他说早上睡过头了,要去吃个早饭,问我要不要一起,他顺带帮我划个重点。
我倒没什么问题,反正我也要去吃饭。
刚走到烤鱼店门口,蔺宴发来了语音。
我点开,他干净清澈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淼淼,你下课了没?我在火锅店,已经点好了菜,你快来!吃完了,我带你去溜冰,票都买好了。」
啊,这……
盛淮也听见了。
他很是善解人意地淡淡一笑,缓缓垂下眼睫,碎发在他脸上投下一层阴影,显得他很是形单影只。
「林淼淼,你去吧,我自己也行,毕竟我一个人都习惯了,不像蔺宴,他需要人陪。」
「要不一起?」我小心试探道。
他摇摇头,语气略带疲惫,似乎还有三分艳羡:「不了,我不像蔺宴,会溜冰,还能带你打游戏,什么吃的玩的都懂,我就只会死读书,去了也只会破坏气氛。」
这倒是,盛伯伯军人出身,对盛淮管得很严,我就没见过他在宿舍里打游戏。
他眉眼间似乎笼罩着一层阴郁,掩藏在镜片之后:「你去玩吧,开心就好,不用管我怎么样。」
我想了一下,觉得不能过河拆桥得太快。
还得靠盛淮过期末考呢。
于是我就发消息给蔺宴,告诉他这次有事,下次再说。
盛淮眯起眼睛,神色晦涩难辨:「他菜和票都买好了,你不去,他会不会不开心呀?」
「你别因为我难做,影响你们的关系。」
「虽然我们就只是一起吃个饭,可万一蔺宴他多想了怎么办?」
我怎么觉得这些话,听起来有点怪怪的?
但我又不喜欢以恶意揣测别人,尤其是对盛淮。
「没事的,」我潇洒地大手一挥,「蔺哥他不是小气的人。」
「哦,那就进去吧。」话落,他笑容一收,转身走得飞快。
我默默裹紧了外套。
要变天了吗?怎么觉得有点冷?
6
等菜的时候,盛淮让我把书拿出来。
「啪嗒」一声,一封粉红色的信,从他书包里掉了出来。
他脸色难看地捡起信,似乎有些难言之隐:「我最近书包里,老是被人莫名其妙地塞情书,防不胜防……」
原来那些情书是别人偷偷塞的啊。
听见这个消息,我有点窃喜。
「都有谁啊?」我故作随口一问。
他却皱着眉头,表情略带嫌弃:「不好说,有男有女……」
???
我一口小蛋糕差点呛在嗓子里。
好想笑。
但我不敢笑。
他似笑非笑地瞥了我一眼,幽深的眼神凝望过来,仿佛在说:敢笑你就完蛋了。
我低头,默默地剥着糖炒栗子。
菜很快就上来了。
我们一边吃,一边划重点,遇到我不会的题目,盛淮还会顺带给我讲解清楚。
隔着袅袅白雾,我与盛淮的目光,不小心多次相撞。
但每次都是我先败下阵来。
丢盔弃甲,落荒而逃。
因为我不懂的地方太多,而一顿饭的时间,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
我有点忧伤。
盛淮叹了口气,大概也是没想到我会这么学渣:「你既然帮了我,我也该帮你,回头约好时间,我帮你辅导功课。」
想了想,他又平静地加了一句:「几门都行。」
我大喜。
还有这种好事?!
盛淮可是个学霸,拿奖学金拿到手软的那种。
我忙不迭地答应了,生怕他反悔。
他粲然一笑,差点笑花了我的眼:「举手之劳的事。」
7
晚上,我正在赶作业。
不小心打了个盹。
再睁眼,眼前的景象瞬间变了。
我看见盛淮打开了宿舍门。
一个白花花的人影迎面闪了过来。
我不由得惊呼:
「好大,好白,是男麻麻!」
「腹、腹肌,麻麻耶,是真的八块腹肌!」
来人光着膀子,貌似是个体育生。
「嘭」的一声,盛淮冷着脸关上了宿舍门:「你把衣服穿上再进来。」
紧接着,他又阴阳怪气道:「又不是就他一个人有,有什么好看的?」
笑死,人家好身材炫耀一下咋了。
那个人在外面「咣咣」砸门:「小淮淮,你把我鼻子都撞坏了,你赔我——」
我:「……」
救命,这尼玛矫揉造作的语气,吓死俺了。
我的颜狗心思,立刻踏马地萎了个干净。
盛淮回到座位,继续写写画画。
我定睛一看,竟然是一份辅导计划,下午盛淮问我要了课程表,没想到现在就做起了计划。
我不由高兴地想,盛淮可真是个大好人啊,举手之劳也做得那么认真。
我小时候可真是个混蛋呐!
「哧啦」一声,盛淮的笔在纸上划出了长长的一道墨迹。
他轻嗤一声:「傻子,谁要当好……」
他的声音太轻,我没听清楚。
但我觉得,这个傻子,大概率是在说我。
看在有求于你的分上,我忍了。
盛淮低低一笑,自言自语道:「最近榴莲好贵,都吃不起了。」
我算了算这个月的生活费。
呃,有心无力。
他又小声嘀咕:「好久没吃榴莲了,真的很想吃耶。」
我知道,盛伯伯坚持穷养男孩,不会给盛淮多少生活费。
我咬咬牙,买了!
就当付辅导费了。
「可我也好想吃荔枝呀,但是也有点贵哦。」他挪动鼠标,从电脑里翻出了一个文件夹《历年概率论期末考试回忆版》。
看见那个文件夹,我精神抖擞,立马狠下心。
不就是荔枝嘛。
我买!甘愿哄美人一笑。
盛淮做好计划表后,拍给了我的微信。
那边当然没有人回他。
半个小时后,他又看了一眼手机。
那边还是没有回消息。
「这个小没良心的,」他呵呵冷笑,沉着脸将手机锁屏了。
「跟小时候一样喜新厌旧,有事干哥哥,没事盛胖子。」
我顿时有点心虚。
小时候那破事,看来是绕不过去了。
眼瞅着已经 11 点多了,盛淮终于大发慈悲地上了床。
这次他把眼镜放在了枕头下面。
被子盖过来。
我安静地躺好。
心却在怦怦直跳,好似下一秒就要冲破胸膛。
大被同眠!
头顶就是他平缓的呼吸声。
听得我是心猿意马,口干舌燥。
一夜好梦。
8
因为这几天我们的时间都对不上,就约好周末一起泡自习室。
周六一大早,我先去了一趟水果店,买榴莲和荔枝。
这家水果店开在校外的巷子里,虽然偏僻,但是因为物美价廉,附近的学生都很爱去。
下着雨,街上也没什么人。
半路遇到个老奶奶,雨天路滑,她摔了一跤,问我能不能扶她回家,就在前面不远处。
我没有多想,就答应了。
街尾的小屋就是她家,看着有点过于破败,里面黑漆漆的,也没开灯。
老奶奶热情地邀请我进去喝茶。
我摆摆手,谢绝了。
下一秒,异变陡生。
刚才还慈眉善目、虚弱无比的老太太,突然间变得面目狰狞,力大无穷。
她使劲掐着我的胳膊,捂住我的嘴:「你给我进来吧你!」
我用力挣扎着,却惊恐地发现——
门后面竟然还埋伏着两个男人!
他们三个人,绑人的绑人,搜身的搜身,下药的下药,显然是分工明确。
很快,我就被五花大绑地扔在了面包车里。
迷迷糊糊间,我听见他们操着一口方言在争执,是把我卖给山里汉生孩子,还是带到缅北嘎腰子。
我努力想保持清醒,却不敌药性。
带着不甘心的怨恨和对死亡的恐惧,我昏了过去。
「林淼淼,你在哪儿?」
「你快接电话!」
恍惚间,我好像听见了盛淮焦急又担心的声音。
我连忙睁开眼,果然又看见了他。
他对着手机不停地发消息,向来不苟言笑的脸上,此刻充满了暴躁和恐慌。
现在竟然已经是中午 11 点多了。
我顿时绝望极了。
这时间,车子大概都出省了吧。
我要是死了,爸爸妈妈该怎么办?
我还这么年轻,我还不想死,更不想残了废了。
「林淼淼!」盛淮眉头紧锁,惊慌失措地朝空气喊了一声。
「你在哪儿呢?你室友说你一大早就出门了……」
突然,另一道带着方言的口音插了进来:「这妮子咋回事,怎么醒不过来了,拿小刀划拉一下试试……」
我一惊,浑身冷汗直流,眼泪争先恐后地往下掉。
这是人贩子那边在强迫我醒过来。
伴随着好几道混杂的声音,我的意识被强烈拉扯着。
我不得不痛苦地闭上眼睛,对着虚空大哭大叫:「盛淮你要帮我照顾爸妈,我可是为了给你买榴莲才……」
哭喊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我的意识又被迫回到了身体里。
头很疼,眼睛也睁不开。
屋里吵吵嚷嚷的。
老太婆死命地掐着我腰上的软肉:「说,你银行卡密码多少,不然一刀攮死你。」
我没什么力气地张开嘴,报了一串数字。
老太婆笑嘻嘻地拿着卡,裹得严严实实的,和其中一个男人出去取钱了。
另一个男人拿着我的手机走过来,凶神恶煞地问我要锁屏密码和支付密码。
我害怕得连哭都不敢哭,身体止不住地发抖,嘴唇哆嗦着说了密码。
男人心满意足地转走了我手机里的钱。
我胆战心惊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眼泪憋在眼眶里,生怕他一个不高兴朝我下手。
老太婆他们出去了一下午,傍晚才回来,还带回来一个身形干瘪的老头。
他们要把我这个「货」,就地出给那个老头,出完就拿着钱立马离开。
最近风头比较紧,他们懒得带着我到处跑了,而老头是另一条道上的人贩子,门路广,手段多。
就在他们激烈地讨价还价的时候,一股大力将大门破开。
狂风夹杂着冷雨,从门外汹涌地席卷而来。
比雨水更冷的,是警察叔叔们的脸色。
他们以锐不可当之势,将人贩子团团包围了起来。
所有人都插翅难逃。
这时候,我才敢放开嗓子,劫后余生般地号啕大哭,浑身颤抖着,大喊:「救命——」
又惊又怕,加上一天没吃饭,我脑子里嗡嗡地响。
警察叔叔刚给我解开绳索,我就因为低血糖犯了,又晕了过去。
9
再醒来,是在医院里。
刺鼻的消毒水味,此刻竟然是格外地好闻。
「水……」我张了张干涩的嘴巴。
有人立刻奔到床头,小心地扶起我,一点点喂我喝着温水。
他面色憔悴,哑着嗓子问道:「淼淼,你还好吗?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语气慌乱又紧张,却带着失而复得的庆幸和喜悦。
是盛淮。
我看见是他,立马扑到他怀里,又大哭了一场。
将自己不敢表露在人贩子面前的害怕和绝望,统统发泄在他的怀里。
他轻轻拍着我的背,替我顺气,十分自责道:「都怪我,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出事。」
「淼淼,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
我泪眼蒙眬地抬起头,正要说这件事和他没有关系。
突然从病房外冲进来一个人,狠狠推开了盛淮。
是蔺宴。
他挡在我床前,冷冰冰地瞪着盛淮:「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为了给你买什么破榴莲,淼淼也不会被人贩子抓走。」
「识相的,赶紧滚,别逼我动手!」
我吓了一跳。
从来没见过蔺宴那么凶狠的表情。
相反,他从小到大都是笑眯眯的。
「我……」盛淮张了好几次嘴,却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他的脸色苍白又无措,眼神流露出浓重的悔恨和痛苦,眼里仿佛有千言万语,最终却只化为了一句:「对不起。」
我一头雾水,刚想开口说话,却被蔺宴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盛淮被蔺宴赶走了。
临走时,他朝桌上放了一袋糖炒栗子。
我伸手就要去拿,却被蔺宴一把拍开:「不许吃!」
我敢气不敢言。
蔺宴正在气头上,我也不敢触他霉头,就开始转移话题:「对了,是不是有人报了警啊,警察来得好快,回头我可要好好谢谢这个人。」
蔺宴的表情一阵古怪。
他避而不答,只冷哼一声:「药水快打完了,我去找护士给你换药。」
「这是你的手机,我拿回来了,警察那边说,丢的钱会很快找回来的。」
我假装乖巧地点点头。
心里却很讶异。
难道报警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吗?
手机一开机,信息提示音就响个不停,我连忙调成静音,小声朝四周说了句「抱歉。」
99+的消息和电话,一大半都是盛淮发来的。
我先给导员回了个电话,然后又挨个回了一些人的关心和问候。
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三个损友兼室友知道我醒了,风风火火地赶来了医院,叽叽喳喳地围在我床头。
蔺宴让我们安静点,他出去透个气。
人一走,我这才敢问,我是怎么得救的。
她们一人一句地告诉我,是盛淮报的警。
「他在自习室没等到你,就给你发消息,打电话你也不接,后来你还关机了,他就觉得不对劲,问了一圈人,都说不知道你在哪里。」
「他就跑去报案,警察说不到 24 小时,不能立案,他就找到我们几个,还有蔺宴,拉了好几个宿舍的人,去小吃街附近挨家挨户找监控,正巧有一户人家的大门监控拍到了那个小黑屋,看到了你被人绑走的画面,然后警察飞快立案,查沿途车辆监控,就找到了你……」
「差一点,淼淼你就要被人贩子转移走了,他们因为分赃不均,才暂时在那里停留。」
我听完,出了一身冷汗,只觉得一阵后怕。
幸好有盛淮,也幸好他警觉性高,反应及时。
不然我就被……
她们三个看出了我的心有余悸,连忙插科打诨,东拉西扯,试图让我精神放松下来。
有她们陪了我一下午,我心情好多了。
眼看天色不早了,我就劝她们赶紧回学校,人贩子这件事,估计会让我在毕业之前都杯弓蛇影。
蔺宴进来了,继续陪着我。
我躲在被子里,偷偷给盛淮发消息。
他没回我。
我想给他打个电话,但是蔺宴还在这儿,估计会不高兴。
正当我在想用什么办法把蔺宴支开时,导员带着爸妈过来了。
他们一得到消息,就急匆匆从家里赶了过来。
我妈看起来都要哭了:「乖宝,爸妈在,爸妈来了。」
我轻轻哄着她,告诉她我没事。
在我妈的坚持下,他们和导员请了假,一出院就把我带回了家。
10
在家跟公主一样地过了四五天。
吃了睡,睡了吃。
我渐渐从被拐卖的阴影里走了出来,又开始活蹦乱跳的了。
盛淮那天给我回消息了,他说当时在配合警方做笔录,没看手机。
这几天我也没再附身过去,偶尔和他联系也靠手机。
我十分记挂我的期末考,想回学校复习。
谁让这个学校没有缓考,竟然只有补考!
但我妈担心会有人贩子报复,让我在家继续避一段时间,补考就补考,大不了重修。
蔺宴也让我听话。
我在家憋得发慌,忍不住发了个朋友圈。
当天傍晚的时候,我就接到盛淮的电话。
一接听,那边就传来他气喘吁吁的声音,像是在跑步。
「淼淼,你朝外看。」
「啊?」
「我在你家楼下。」
我拉开窗帘,盛淮果然在楼下。
他笑着朝我招了招手。
我连忙披上外套下了楼,一蹦一跳地跑到他面前,一脸雀跃道:「你怎么来了?」
他揉了揉我的脑袋,从怀里拿出一袋糖炒栗子递给我。
我一摸,竟然还是热乎的。
他掩饰性地咳嗽一声:「我之前答应了替你补习的。」
「我上午看见你的朋友圈,想到下午没课,就中午买票回来了。」
我福至心灵,大脑忽然开了窍,凑到他面前笑嘻嘻地问:「你是来接我回学校的?」
他轻轻「嗯」了一声。
我十分开心地领他回了家。
爸妈看见是盛淮来了,也很高兴。
饭桌上,盛淮主动提起,想带我回学校。
我妈不太赞同。
我爸倒觉得我回学校没什么,学生还是学业为重,学校里那么多人,只要我老老实实待在学校,人贩子还不至于猖狂到进校去逮人。
盛淮向爸妈郑重地做了保证,从现在到放寒假这段时间,他会寸步不离地跟在我身边,绝对会安安全全地把我带回家来。
我妈被我爸劝了一通,半是叹息半是开玩笑地说了一句:「女大不中留啊。」
我听见这话,下意识地看向了盛淮。
没想到他也正好看向了我。
视线刚一相碰,我俩就像触电般,又都飞快地转过了头。
我妈松口同意我回学校上课。
晚饭后,盛淮就回家了,他家住在隔壁另一条街道上。
晚上,我躺在被窝里,歪头看着桌上的糖炒栗子。
心里甜丝丝的。
闭上眼睛,又全是盛淮的脸。
越想越脸热,我猛踢了几下被子。
想给他发消息聊天。
但又纠结他会不会没有这个心思。
我有些患得患失地想,万一人家只是出于照顾童年好友的想法,和人道主义呢。
辗转反侧,我干脆大被蒙过头,逼迫自己睡觉,明天还要起早赶高铁呢。
半梦半醒之间,蓦然一阵哗啦啦的水声响在耳边。
水声越来越大,我睁开了眼。
好家伙,我看见了什么?!
盛淮穿着大裤衩子,在朝浴缸里放水!!!
浴巾搭在一边,看样子他是要洗澡。
我忽然想起,那天医院里,我趴他怀里哭。
那时候隔着一层布料摸起来好像手感不错啊。
诶嘿嘿嘿——
咳咳,不行,这样笑得太猥琐了。
快下水!
快下水!
快快下水!
淼姐命令你,速速下水,不得有误!
话音刚落,盛淮脱 T 恤的动作猛地一顿,他手忙脚乱地扯过一边的浴巾,盖在头上,跌跌撞撞地跑出了浴室。
拖鞋还跑掉了一只。
他顶着个浴巾,手足无措地站在浴室门口。
鲜艳至极的红色,从他清隽白皙的脸上,一直蔓延到脖子以下,耳尖更是红得要滴血。
盛淮妈妈,我平常喊她琼姨,她在看电视,听见动静,朝这里看了一眼:「儿子,你不洗澡傻站在那儿干啥呢?」
盛淮像是这才反应过来,底气不足地闷闷道:「水、水太烫了,我出来透透气,这就回去洗澡。」
琼姨还想再问什么,盛淮已经闪身进了浴室。
他靠在门上,室内水雾弥漫,显得他棱角分明的脸,愈加好看。
笑死,饶了我这只颜狗吧。
嘎嘎嘎。
不争气的泪水从嘴角流出来。
他长舒了一口气,无奈地捏了捏眉心,轻声诱哄道,「乖,别看了。」
我不管。
我就要看。
今天就是我妈来了,也管不住我。
我的爱美之心,它早已是脱缰的野马,离弦的羽箭。
想收都收不回来了。
就让我们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
「淼淼,乖,别闹了。」他轻笑一声,将眼镜隔着浴巾摘下,然后顺势一裹,放在了架子上。
?
??
???
他刚刚喊了谁的名字?
淦!被偷家了?!
11
我确定以及肯定,盛淮刚刚就是喊了我的名字。
他肯定知道我就在他眼镜上!
所以他还用浴巾把眼镜卷巴卷巴的,生怕我看到他一丁点皮肤。
呵呵。
哗啦啦的水声不停地响在耳边,我被裹在洁白的浴巾里,心如死灰。
他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是怎么知道的?
啊啊啊,我林淼淼的一世英名啊。
过了一会儿,周围没了动静,我被人轻轻拿起,又重见天光。
「淼淼?」盛淮对着眼镜,小心翼翼地喊我。
他湿着头发,水汽蒸腾得他面色发红,水滴顺着发梢,肆意滑落。
今夜的晚风也太撩人了些。
「淼淼,你还在吗?」盛淮清冷的声音,掺杂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
我打定主意不说话。
太丢脸了。
已经不想和帅哥说话了。
你快点睡觉,放我回去吧。
「好吧,我这就睡觉,我们明天见。」他笑着戴上眼镜,往卧室走去。
?
??
???
为什么连我在想什么,他都知道?!
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救命,要死要死要死!
我决定再试探他一下。
我在心里默念:「小气吧啦的盛淮,不给看腹肌,铁定是没有!」
他驻足轻笑,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炫耀:「谁说我没有,我早就不是小时候那个盛胖子了,八岁之后,我可是一直都有锻炼。」
我下意识接话道:「我不信,除非你给我看两眼再说。」
他低头,戏谑地扶了扶眼镜,像是拿捏住了我整个身子:「淼淼确定要看?看了是要对我负责的。」
救命,原来他真的能读心!
怪不得那天上课,他会那么巧地带小蛋糕和糖炒栗子来。
怪不得那天在医院里,蔺宴说,要不是为了给盛淮买榴莲,我也不会被抓走。
明明买榴莲这件事,我谁也没说过,蔺宴怎么可能知道。
现在答案不言而喻。
他见我久久不说话,便将眼镜摘下,一点点擦干上面的水汽。
我打量着他卧室的布置,干净利落,走的是冷淡简约风。
书架上摆了各式各样的书籍,桌上是一些简单的日用品,但最吸引我的,是他床头放的那个相框。
两个小孩,一男一女,男孩精致漂亮,女孩白胖可爱,穿着个花裙子。
这应该就是他之前锁屏壁纸的原版吧。
那个擦鼻涕的小胖妞,不会是我吧?!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可是那个胖妞手上戴的银镯子,我也有一个,是我姥姥家传的嫁妆,现在还戴在我的手上,不可能会有人做那种样式了。
这张照片,我真的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我小时候还嘲笑人家胖,结果自己也是胖子一个。
真是狠狠被打肿脸。
今晚短短两三个小时,简直把我这辈子的脸,都丢了个干净。
盛淮把眼镜放在枕头下面,翻身躺下,轻轻道:「淼淼,晚安,明天见。」
啊啊啊,谁要和你明天见。
你今天就给我把话说清楚。
事情的真相我有权知道。
还有,腹肌我也要看!
盛淮坐起身,压低了声音向我解释来龙去脉。
寂静的夜里,他低沉磁性的嗓音,仿佛是顶好的助眠器,听得我是昏昏欲睡。
他说,大概两个月前,他回学校的路上,看见一个老奶奶摔倒在地上,就好心把她送医院去了。
老奶奶醒来后,说街上人来人往的,就盛淮一个人愿意扶她。
「她为了感谢我,送了我一条平安扣,说是能辟邪驱恶,保平安的。」
「我当然不信这些,但是她说这东西能帮我喜欢的人避过一劫,要我一定好好带着,我就没扔柜子里不管。」
说着,他解下了钥匙扣。
打开,里面赫然放了一个圆圆的平安扣。
我认真思考了一下:「那这样看起来,我能附身在你的眼镜上,是因为平安扣咯。」
「我被人贩子抓住后,你能听见我的心声,所以我才成功被解救了,这大概就是老奶奶说的逃过一劫吧,不然等你们找到我,我可能腰子都被嘎完了。」
他摸了摸眼镜腿,像是在安抚我,接着淡淡道:「你那时候附身在我的眼镜上,我确实很震惊,因为我能听见你的声音,但这仅限于你附身的时候,平常我是读不了你心的,不过我没有想到会和平安扣有关系。」
「现在看来,大概就是平安扣的原因了。」
说着,他将眼镜轻轻抵在额头上,朝我诚恳地道歉:「对不起,如果不是我捉弄你,非要吃什么榴莲,你也不会被……」
「哎呀,你想岔了,」我好笑地打断了他的话,宽慰他,「那家水果店平常那么多学生去,谁能想到会碰上人贩子呢,那分明是个意外呀,而且我也顺利获救了,这不就是那个老奶奶说的挡灾嘛。」
「你想啊,我附身在你眼镜上,所以你知道我被抓了,正好那么幸运,有监控拍到了,正好你们有人一下子就找到了这家的监控,人贩子也很巧地分赃不均,停留在原地……」
「一切过程都巧得不行,但又很合理,警察破案也飞快,没耽误多长时间,我就获救了。」
「说不定就是这平安扣在冥冥之中保护我呢,毕竟连我附身在你眼镜上,都已经是不可思议了。」
最后,我做了总结陈词:「所以,是你做了好事,然后受益的却是我,这样看前因后果,我没有道理怪你呀。」
但是我的运气怎么就踏马这么差呢?
盛淮扶老奶奶,好人有好报。
我扶老奶奶,结果被人贩子抓。
像是察觉到我沮丧的心情,他笑眯眯地轻哄道:「淼淼还想看腹肌吗?」
我顿时来了精神,嘿嘿一笑,扭捏地「嗯」了一声。
「叫声干哥哥来听听。」他屈指敲了敲镜框。
?
我没想到盛淮你竟然是这种人。
几秒后。
「干哥哥——」
…………
(省略号是看了会得红眼病的内容,作者不怕,替你们先看了。)
12
第二天一早,盛淮已经等在我家客厅了。
我一眼都不敢多看他,生怕会浮想联翩,想到一些审核不给过的内容。
到了车站,送走爸妈后,我站在原地,那嘴角是止不住地翘起,压都压不住。
盛淮走过来,很自然地拉起我的小行李箱,温柔一笑:「走吧。」
我点点头,乖乖地跟在他身后。
盛淮只背了个包回来,他还有一只手是空着的。
我看了有点心痒痒。
忽然,那只手伸到我面前来。
我喜滋滋地抬起头,三步并作两步地追上他。
「啪」地一下,我的小手握住了他的大手。
他的手指灵活转动了几下。
两手交握,便变成了十指相扣。
我使坏用小拇指挠挠他的手心,狡黠地看着他。
他笑得开怀,俯身在我额头上「吧唧」一下:「你可要抓紧我了,真怕再把你弄丢了。」
下午的时候,我们到了学校。
三个冤种室友让我给她们带奶茶,盛淮让我老实在保安亭待着,他去买。
我等了好一会,也不见他回来,就要去找他。
刚走几步,就看见拐角处,一个美女拦在盛淮面前,姿态亲昵地搂着他的肩。
我瞬间一股心头火冒起。
好你个盛胖子,你竟然背着我和美女勾肩搭背。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我噔噔噔跑上前去,打算兴师问罪。
离得近了,就听见美女吊儿郎当的声音:「小子,借点钱花花,最近姐手头紧。」
盛淮一脸冷漠地拒绝了她。
见到我来了,他转身将我抱在怀里。
「介绍一下,这是我女朋友。」
「从小一起长大的。」
「以后我的钱,都要养家糊口了,你再乱花钱,我就要跟小姨说了。」
美女眼波流转,看得我心头直发慌:「咦,这不就是你手机相册里那个小姑娘嘛,你小子下手真快!」
「表姐!」盛淮眼神警告。
啊,这,我瞬间闹了个大红脸。
敢情这是盛淮的表姐,说实话,我确实没怎么见过。
表姐帅气地撩了一把头发:「嗐,不逗你了,我先走了,回见。」
盛淮拉着我往回走,脸色有点难看:「你以后见到她,离她远点,她狐朋狗友太多,我不放心你和她来往。」
我乖巧地点点头:「知道了,小淮淮。」
走到宿舍楼下,盛淮和我告别。
他问我晚上有什么安排。
我说可能要和蔺宴一块吃个饭吧,他让我回学校一定要告诉他,到时候他要给我设个接风宴,去去晦气。
「人可能会比较多,你跟我一起去,我要把你这个男朋友,介绍给他们认识认识。」
闻言,盛淮敛了笑容,表情倏地变得单纯又无辜,眼神清澈:「我去的话,蔺宴会不会介意呀?」
「我感觉他好像不太喜欢我,可能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吧。」
我一言不发,就静静地看着他发挥。
他又略带委屈地嘱咐我:「你们待会千万不要因为我吵架,蔺宴也没什么坏心思,可能就是大男子主义,为人冲动,不爱讲道理。」
笑死,他是不是在一点点消灭潜在情敌,不给别人任何挖墙脚的机会。
但他想多了。
虽然一起长大,但我对蔺宴根本没那心思。
我一瞬不瞬地盯着盛淮。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眼神有点心虚:「怎么,我脸上有东西吗?」
「可能是因为昨晚有你陪着我睡觉,我太激动了,没睡好,脸色很差吧。」
「我不像蔺宴那么会穿搭,也不懂得护肤,皮肤确实有点粗糙,淼淼你会不会嫌弃我啊,我以后一定会努力对你好的。」
救命,他好茶!
我好爱!
可能这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完)
备案号:YXX1lMMy2OF0009ZXQhZ28J
奶狗弟弟是白月光替身
第几个 100 天,也像刚热恋
秦淮月皎皎 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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