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命来赌
凤凰涅槃:惑国妖后的荣宠之路
「有是有。只是凶险无比。」姬娘应声,「要阴阳协调,才可以把这个蛊毒给逼出来的。」
李晟和容寺有些费解的看着姬娘。
龙邵云的眉头也微微拧了起来,心中闪过一丝不安的预感,穆澜更是在姬娘的话中,隐隐明白了什么。
只是穆澜没开口,安静的等着姬娘继续说下去。
姬娘而后才继续说道:「四殿下体内的蛊毒应该是雄性的,就必须阴阳调和的方式,引渡到对方的身上。这个人只能是女人。而且还要是至阴体质的女人,不然的话,在引渡的过程中,交合之人都会死于蛊毒,蛊会反噬。」
姬娘解释的清清楚楚:「而这件事也不能再等。殿下昏迷之日开始,蛊毒就已经在自我强大和苏醒,前五日是最蛊毒最薄弱的时候,等过了这五日,蛊毒就会不受控制了,引渡的方式也不可行了,那时候只有看命了。」
姬娘无声的叹息。
这件事是把所有人逼到了走投无路的境地,显然没人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姬娘不曾。
屋内的任何一个人都不曾想到。
「去哪里找这样的人。」容寺回过神,快速的问着,「只要能找到,我就能把人带来。」
「至阴体质的人,千年才出一个。」姬娘说着,看向了穆澜。
穆澜明白姬娘的意思。
她当年从穆王府被带走,在顾府长大,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就是因为自己的生辰是至阴的,这在大周是极为不利的,加上穆洪远那时候不断出事,洛雪难缠而死,自然穆澜就成了那个被诅咒的人,顺理成章被送出了穆王府。
而如今,穆澜却从来没想过,自己至阴的命格,竟然可以在这里用的上。
而在顾府的时候,顾远之也不止一次的和穆澜说过,她的体质至阴,极为适合养毒,这也是穆澜在年幼高烧后,体质虚弱后,顾远之才以毒攻毒,用穆澜的体质,在她的体内养毒,才延续到今日的性命,后来逐渐好了起来。
「那可如何是好?」容寺也错愕了。
「如果不用这样体质的人,就是普通女人可行?」李晟冷静的问着姬娘。
姬娘摇头:「不行。普通的女人和四殿下交合,最终的结果就是命丧黄泉,这个蛊毒阴险无比,毒性强烈,普通人根本无从承受。」
言下之意,只有这样的办法。
容寺和李晟也不再开口。
这样的人,去哪里找寻,根本就是难如登天,就算有这样的人,也不可能短期之内找到,何况,最重要的是,他们根本没时间了。
「我来吧。」穆澜淡淡开口,面色更是平静。
穆澜的话一出,所有的人看向了穆澜,眼神里有着震惊和不赞同,姬娘也看向了穆澜。
「我是至阴的体质,除了我,你们现在找不到任何合适的人选了。」穆澜淡淡开口。
这话一出,就已经明白的告诉众人,穆澜已经做了决定,而穆澜做的决定,任何人都无法更改。
容寺和李晟跪了下来:「穆小姐,您万万不可,如果您出了事,殿下必定会震怒。殿下醒来,也不会想见到这样的事情。」
私下去东宫找穆澜,已经是违背了李时裕的命令。
而现在,穆澜做出这样的决定,真的出事,后果不堪设想。
「我心意已决。」穆澜并没再多说什么。
容寺和李晟对视一眼,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穆澜已经开口命令:「你们出去。」
容寺和李晟面面相觑,一时之间没了反应。
最终,是李晟开口:「穆小姐,殿下昏迷之前已经交代属下,如果殿下有万一,属下们必定用生命护您周全,您这样属下无法和殿下交代。」
「你们要看着殿下死吗?」穆澜反问李晟,「看着殿下这十几年的心血付诸东流吗?这样的话,不仅仅是殿下,包括你们都活不成,你认为这是殿下想看见的吗?我的命重要,你们的命也重要,你们在殿下身边以死相护,也总希望殿下能走到最后,不是吗?」
一句话,让李晟无言以对。
「我既然心意已决,自然就有自己的办法。你们先出去,我有话和姬娘说。」穆澜淡淡开口。
李晟和容寺不再说话,安静的退了出去。
龙邵云看向了穆澜:「穆澜,你……」
「龙将军,我心意已决。」穆澜的回答仍然一致,「穆澜谢过龙将军一路鼎力相助,还请将军保重,若有机会,我们定一起再饮一杯女儿红。」
龙邵云微微闭眼。
他太清楚穆澜的性格,就算现在是李时裕醒来,都不可能改变穆澜的决定,何况是他龙邵云。
而穆澜在顾府的事情,龙邵云也是清楚的。
现在的情况,每个人都在赌,赌最后的生机。
「好。」龙邵云应声。
穆澜嗯了声,而后她认真的看向了龙邵云:「龙将军,太子可是释了你手中的兵权。不再让你回到边关,而是把你控制在了京都。」
穆澜问的直接。
龙邵云看向穆澜,虽然没回答,但是龙邵云的眼神已经给了穆澜答案。
「情理之中。」穆澜点头,「太子做事,必然会做到极致。太子有了逼宫的想法,就不会给自己留下任何的隐患。龙将军虽然在边关,但是手中的兵权却是大周的精兵,如果龙将军要不支持太子,龙将军手中的兵将就是最大的危险。」
穆澜把话的清明。
龙邵云没反驳。
他不涉及官场,但是不代表龙邵云不懂,只是龙邵云也没想过,自己不愿意进入京都,就是要护着剩下龙家人的周全,结果,李时元却拿那些跟着龙邵云出生入死多年的将领的命来威胁。
龙邵云不得不从。
龙家的人,做不出背信弃义的事情,就算是老将军在世,也不会如此做。
每个人的命,都是命,并没贵贱之分。
「今日之事,我知道你的担心,但是走到这一步,我们都没了回头路,只能义无反顾的往前走下去。」穆澜无声叹息,「你要珍重。」
这话,就好似做了最坏的打算。
龙邵云闭眼:「你可想好了?」
「是。」穆澜应声。
龙邵云不再开口。
穆澜和李时裕的纠缠,龙邵云看在眼中,他知道,一切都不可逆,穆澜的一举一动已经是在逆天而为,剩下的,真的就只有老天才知道能发生什么了。
龙邵云深呼吸:「我就在外面候着,暂时不会离开。」
穆澜没说什么。
龙邵云转身走了出去。
很快,屋内变得安安静静的,穆澜看向了姬娘:」姬娘,你现在可以但说无妨。」
姬娘这才细细道来:「小姐的体质是至阴的体质,殿下体内的蛊毒是至阳,阴阳协调,交合之后,殿下体内的蛊毒必然会被小姐的至阴体质吸引,从而进入小姐体内。」
「……」
「而一阴一阳,在小姐体内反而不会像在殿下体内这般的凶狠,反而能调节的很好,不会发作,隐藏在小姐的体内,除非姬莲莎发现了蛊毒的不对劲,那么召唤了小姐体内的蛊毒,一切就只能听从下蛊之人的命令了。」
姬娘平静的解释:「不知道姬莲莎现在身在何地,如果还在西域的话,是感觉不到的。如果已经进入京都,那么小姐在五日之后,必须服药压制体内的至阴属性,让蛊毒爆发出来,姬莲莎才能感觉的到。」
「……」
「一旦蛊毒爆发,小姐就会陷入极端痛苦的境地,能不能熬过去,就只能靠小姐了。」姬娘的眉头也紧缩,「但是蛊毒在小姐体内的话,只要最终姬莲莎一死,这个蛊毒也会逐渐的消亡,不会再给小姐带来任何的影响。」姬娘解释。
总而言之,还是赌。
赌的是穆澜的至阴的体质。
姬娘很清楚,姬莲莎能培育出同心蛊,就是因为姬莲莎本身也是至阴的体质,只是像穆澜这样的,千年才能出一个。
所以,姬莲莎能控制蛊毒。
穆澜引渡了蛊毒,也必然不会有事。
「但姬莲莎不死的话,姬莲莎身为下蛊之人,必然也能控制小姐体内的蛊毒,那结果就和控制殿下一样,只不过,小姐不会死,殿下会死。」姬娘把话说完。
穆澜点头。
姬娘见状,知道穆澜心意已决,她冷静开口:「小姐,没多少时间了。我就在外面候着。」
话音落下,姬娘冲着穆澜颔首示意,而后也快速的走了出去,不再多言什么。
穆澜这才一步步的走向了李时裕。
李时裕仍然安静的躺着,就好似睡着了,谁都想不到,在这样安静的面容下,却饱受了如此的痛苦。
穆澜深呼吸,而后,她脱去了自己的衣裳,从容上床。
纤细的手,一点点的解开了李时裕的衣裳。
阴阳交合,就算李时裕陷入了昏迷,但是体内的蛊毒却感受到了这样至阴的气息,一下子变得活络了起来,拼命的朝着穆澜的方向冲去,完全不受控制。
一切来的又快又急。
但是穆澜面色却始终冷静,一直到这样的交合完成,穆澜的口腔里腥甜的气味却再也藏不住了。
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乌黑一片。
而穆澜的嘴角已经渗了血,整个人虚弱了不少,这样的感觉,就好似穆澜用了幻术之后,但是却更多的是无力,因为幻术后的穆澜,只要精心调养就会恢复到最初的状态,而现在的穆澜,就算调理,也无法从这样的情况里挣扎出来。
蛊毒在体内不断的翻涌,那是进入穆澜体内的凶狠,就算阴阳协调,也需要时间。
穆澜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逆流,就算意志力再强大,在这样的逆流里,穆澜无法控制,最终尖叫出声。
而后,穆澜瘫软在地,大口大口的呼吸。
姬娘是第一个进来的,快速的捡起地面的衣裳,把穆澜紧紧的包裹住,而后,龙邵云,容寺和李晟也已经匆匆跟了进来,看见这样的画面,三人的面色一惊,一时没了想法。
床榻上的李时裕却仍然没清醒的意思。
「穆小姐——」李晟紧张的开口。
「穆澜,你……」龙邵云的眉头也跟着紧锁。
两人很快也朝着穆澜的方向走去,穆澜的脸色苍白,整个人软在地上,因为一交换了蛊毒,现在整个人也显得瑟瑟发抖起来。
很久很久都不能回过神。
其余的人始终紧张的看着穆澜,见穆澜一直如此,李晟终于忍不住开口:「穆小姐现在这样……」
姬娘安静的解释:「这是交换蛊毒后的正常反应,需要一些时间才能平缓。而经历了交换蛊毒,有几天的时间,大小姐的状态都不会太好,太伤了。」
这是实话。
屋内的人也跟着越发的安静下来,谁都没开口说话,看着穆澜,一直到穆澜回过神。
她的声音听起来虚弱无比:「你们先出去,姬娘,帮我穿衣。」
「是。」姬娘应声。
这事确实李晟和龙邵云也不适合留着,两人眼中的担忧藏不住,但是还是退了出去,屋内瞬间又恢复了安静。
穆澜勉强的撑起身,在软塌上坐着。
姬娘快速的把穆澜的衣服拿了过来,伺候着穆澜穿衣,穆澜没什么力气,但是眼神却看向了姬娘。
「大小姐,您别说话,我知道您要问什么。」姬娘应声,「四殿下大约再过两个时辰就会醒来,到时候我会给四殿下检查,看下体内的蛊毒转换成功没。按照您现在的情况,按理是成功了。」
姬娘看破了穆澜的想法,平静的开口说着:「您现在要顾好自己,您是至阴的体质,蛊毒在您的体内不会发生太大的变化。等姬莲莎死的那一日,体内的蛊毒也会死亡。到时候再把蛊毒逼出来就可。」
姬娘仔细的把穆澜想知道的,都解释给穆澜听。
穆澜不在意自己,在意的是李时裕,听闻李时裕不会有事,穆澜才松了口气。
只要李时裕安好,大周才不会乱。
很久,姬娘给穆澜穿好衣服,穆澜才平静的开口:「姬娘,你扶我出去,顺便把四殿下的人都找来。」
「是。」姬娘照做了。
她站起身,扶着穆澜走了出去。
李晟和龙邵云在外等着,看见穆澜出来的时候,两人立刻迎上前,穆澜却已经开口:「李晟,把四殿下信任的都找来。」
「是。」李晟不明就里,但是还是照办了。
没一会的时间,穆澜的面前站了一些人,穆澜知道,这些人都是李时裕的心腹,也是李时裕足够信任的人。
「我时间不多了。马上就要回到空中,我交代你们的事,仔细听清楚了。」穆澜冷静的开口。
「是。」李晟应声。
「殿下就算蛊毒不成,那么从昏迷之日开始算起,十日之内,必然也会清醒。这意味着太子在殿下清醒的那一日就会有所动作。意味着皇上也会在这个时间段内清醒。」穆澜言简意赅。
看着面前的人,眼神也变得锐利多了:「我不能在这里就呆,必须回到宫中周旋一切。但我不知道我要面对的是什么。所以你们记住,等殿下苏醒的时候,把我的话转达给殿下,该准备的准备好,不要一时心乱。」
穆澜的每一个字都显得再平静不过:「太子是要四殿下亲眼看着自己登上皇上,因为殿下昏迷,你们群龙无首,摸不着时间。太子就可以为所欲为,登上皇位后,你们谁都活不成。」
李晟和穆澜的接触,不像容九和容寺那么多,所以对于穆澜,只是听说,从来没面对过。
今日听着穆澜的话,李晟这才警觉,穆澜才是所有人中最为冷静的人,在这样的情况下,却仍然不忘记这些细节。
「这些人,你们多加注意,还有宫内的各个地方,这是地图,大概都会有太子的伏兵在,包括京都,解决这些人,就会把危险降到最低。」穆澜拿出了地图,交到了李晟的手中。
……
她用尽力气,仔仔细细的把事情交代清楚。
外面的天色也已经渐渐的沉了下来,穆澜不能在裕王府多呆,就算明显体力不曾恢复,但是穆澜也强撑的站了起来,努力的让自己的面色显得平静,而后匆匆离开。
龙邵云和李晟要送穆澜离开,穆澜拒绝了。
「从今开始,不管宫内传出任何消息,你们都要冷静,不要听信,也不要擅自行动,包括殿下,你们也要这么告诫。而近日之事,如果殿下问起,你们就说,这是我的意思,你们无权干涉。如果殿下有何问题,就请殿下记住自己的承诺,我在东宫等着殿下。」
穆澜事无巨细的交代,也避免了李时裕在清醒之后的震怒。
李晟拱手作揖,而后给穆澜跪了下来:「属下带所有的人,谢大小姐对殿下的救命之恩。从今日开始,大小姐的命就是属下们的命,属下们会拼尽全力,护殿下和大小姐周全。」
穆澜点头。
她没再多说什么,匆匆上了马车,快速的朝着宫内赶去。
出来的时间太久了,穆澜不能再拖了,而心头压着的不安也跟着越发的明显,那是一种本能的直觉,直觉的认为,今日恐怕不会善了。
穆澜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马车飞快的朝着宫中飞驰而去,门帘外,所有的景致都在不断的后退,穆澜紧缩的眉头,却始终没舒展开。
今日,发生了太多,每一件事都要穆澜仔细的捋顺。
「不要再靠近了。」穆澜忽然开口。
车夫立刻把马车停了下来,困惑的看着穆澜。而这里距离宫门还有一定的距离,走过去也是要费不少的功夫的。
「你先回去吧。」穆澜交代。
车夫也没说什么,颔首示意后,就不发一言的掉转车头离开。
穆澜看着车夫走远了,这才一步步的走入皇宫的范围,从这里开始,四处皆是李时元的人。
越是靠近宫门,穆澜的不安也跟着越发的明显。
穆澜快速的朝着西宫门走去,这里进入宫内是最为安全的,她一路小心的避开了守卫,所幸也没发生任何事情。
很快,穆澜从容的回到了东宫。
只是在穆澜正准备避开人群进入宫中的时候,却忽然看见穆战天在东宫门口站着,穆澜看见穆战天的那一瞬间,就已经了然了。
「太子妃娘娘,好久不见。」穆战天嘲讽的冲着穆澜开口。
穆澜冷静的看着穆战天,倒是没一丝一毫的慌乱:「穆大人。」
穆战天冷笑一声,已经直接改变了对穆澜的称呼:「穆澜,我倒是要看看,你这一次还如何躲的过去。你真的以为自己神不知鬼不觉吗?你真的以为太子殿下是任你鱼肉的人吗?」
「当然不是。」穆澜淡笑,倒是从容,「太子殿下若能任我鱼肉,也不可能走到今天了。」
穆澜的脸上没任何的慌乱,平静的看着穆战天。
之前一路回来的忐忑不安,在看见穆战天,知道自己已经曝光后,反而渐渐的平静了下来。
慌乱并没用,水来土掩,兵来将挡才是上上之策。
穆战天微眯起眼看着穆澜,显然没想到穆澜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淡定无比:「我倒是要看看,你能嚣张到什么时候。」
穆澜看着穆战天,忽然笑了:「那应该比穆大人能久上一点。」
「你——」穆战天恨的咬牙切齿。
而穆澜已经没了和穆战天胡搅蛮缠的意思:「穆大人是要在这里继续拦着本宫?难道太子殿下不应该在寝宫内等着本宫了?」
她一语道破。
穆战天能来,代表李时元已经在寝宫内等着了。
既然等着,自然也就不比遮遮掩掩,不如大大方方的出现,以不变应万变了。
话音落下,穆澜没理会穆战天,快速的朝着寝宫走去,一路上的奴才都显得胆战心惊的,甚至不敢看向穆澜,低着头,认真的做着自己手中的事情。
穆澜并没任何胆怯,脚步也没停缓下来。
只是走到宫门口的时候,穆澜安静了下。
寝宫内的奴才在外面站着,看着穆澜的时候,声音都显得结结巴巴的:「奴……奴才参见……参见……太……太子妃娘娘。」
「起来吧。」穆澜淡淡开口。
奴才们这才起身,要地声音说着:」太子殿下在宫内等着娘娘,殿下已经来了一个多时辰了。」
穆澜嗯了声,表示知道了。
在穆澜转身要进入宫内的时候,忽然问道:「玲珑呢?」
「也在里面。」奴才应声。
穆澜拧眉,这下不再迟疑,朝着宫内走去,果不其然,一进入宫内,就看见玲珑跪在宫中,应该从李时元来时,就一直跪着,而李时元坐在主位上,听见动静的时候,他阴沉的抬眼,看着穆澜,一瞬不瞬。
穆澜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李时元什么都知道了。
但是穆澜表面却不动声色,福了福身请了安:「臣妾见过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而后也不等李时元开口,穆澜就已经站起身,看向了一旁的玲珑:「你出去。」
玲珑看向穆澜,为不可见的冲着穆澜摇头。
穆澜倒是淡定,眸光落在李时元的身上:「殿下犯不着冲着臣妾的奴才发怒,臣妾要做什么,奴才们不会知道。」
李时元冷笑一声:「身为奴才,看不看主子,就自当是死罪一条。」
「要能看的住臣妾,也不需要在东宫当一个奴才了。」穆澜回的直接,「更何况,殿下很清楚,臣妾惜每个奴才的命,殿下难道就不怕,把臣妾难得喜欢的奴才弄走了,臣妾就更为所欲为了。」
穆澜平静的看着李时裕。
她自然可以留在裕王府不再回来,但是因为玲珑,穆澜也必须回来,还有因为那忽然帮了自己的李时澈。如果穆澜不曾归来的话,李时元的性格必然也会牵连无数的人。
穆澜可以自私,但是却做不到这些为自己用血肉之躯铺路的人的生死不顾。
何况,穆澜也必须回来。
李时裕在宫内,不能没人。
何况,穆澜知道,自己对李时元仍然有用处,所以一时半会,李时元不会动自己,就算李时元登基,李时元也不会。
或多或少,穆澜也猜得到,应该和那个失踪了上百年的玉玺有关系。
或许她是其中一个关键。
所以穆澜也在赌。
李时元冷笑一声,听着穆澜的话,穆澜仍然不动声色:「再说,殿下接下来要和臣妾说的话,难道奴才们适合听吗?」
这下,李时元的脸色微微一沉。
穆澜已经不再理会李时元,看向了玲珑:「玲珑,你出去。」
那眼神是坚定的,李时元并没开口说什么,在主位上坐着,玲珑在穆澜的眼神里读懂了,而后,她安静的站起身,快速的朝着宫外走去。
李时元没叫住玲珑。
只是玲珑在经过穆澜身边的时候,眼神里带着一丝的担心,穆澜没说话,甚至没看玲珑一眼。
一直到玲珑从寝宫离开,顺便关上了寝宫的门。
穆澜静静地看向了李时元,寝宫内静悄悄的,气氛更是让人紧绷无比。
谁都没打破这样的沉默。
一直到李时元冷淡的声音传来:「爱妃这是去了哪里,爱妃最近是越来越把本王的话置若罔闻了。「
穆澜没回答。
因为无需回答这个问题。
李时元能出现在这里,就必然知道穆澜去了哪里,甚至没能从穆王府把自己亲自带回来,这也证明李时元对自己自信无比,很清楚现在李时裕的情况,更清楚,无人可以帮李时裕破解同心蛊。
李时元知道姬莲莎是姬氏的人,但是李时元不会知道,姬娘也是姬氏的人。
这是李时裕的弊端,这人太过于自信和狂妄。
因为这么多年来,李时元的身份和众人的阿谀奉承,或多或少的让李时元麻痹了神经,加上现在的局面,李时元自然认为自己胜券在握。
毕竟,李长天都在李时元的控制中。
而李时元见穆澜沉默,从主位上站起身,一步步的朝着穆澜走去,一直到穆澜的面前站定,穆澜也没闪躲,看着李时元走到自己的面前。
忽然,李时元捏住了穆澜的下巴。
这人的眼中带着残酷无情,手中的力道越发的收紧,那是一阵阵的疼痛感,在和李时裕交换了同心蛊后,穆澜的精力已经被逼到了极限上,根本不可能是李时元的对手。
但是纵然疼,穆澜也不曾发出一声的求饶,就只是这么冷静的看着李时元。
一直到李时元阴沉的开口:「怎么,爱妃是去了裕王府?亲自去看了四弟吗?爱妃不如告诉本王,现在四弟情况如何?还是爱妃有何破解的办法,嗯?」
这话,就已经是明晃晃的把自己想说的表达的清清楚楚了。
李时元到现在都不敢相信,穆澜竟然在自己的眼皮下和李时裕苟且。
而这样的事情,并不是完全没苗头。
李时逸不断找到的证据,加上之前诸多种种的巧合,都让李时元再也无法相信穆澜的清白。
这个从嫁入东宫开始,是自己名正言顺的太子妃,但是李时元却从来不曾碰过穆澜一下。
除去对穆澜的目的外,李时元或多或少对穆澜是喜欢的和欣赏的,加上这几个月来发生的种种,所以才让李时元同意和穆澜的三月之约。
但李时元却万万没想到,穆澜竟然给自己戴了绿帽子。
甚至是很早以前就已经给自己戴上了绿帽子,这个人还是李时元也没想到的,竟然会是李时裕。
而进入西域后,李时裕才不再隐瞒自己的野心,明面上他们不曾见面,更不曾撕破脸皮,但是彼此都很清楚,他们不可能共生,必须有一个人要死。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李时元的情绪阴沉无比。
捏着穆澜的手,甚至听见了关节发出的声音。
再看着穆澜一脸淡定的模样,李时元的脸色逐渐的沉了下来,穆澜的神经也始终紧绷,只是碍于现在,穆澜不可能对李时元做什么。
还不如保存精力和体力。
结果就在这个时候——
忽然李时元拽起穆澜,直接拖到了床榻上,穆澜面不改色,手心的拳头攥了起来,一直到穆澜被重重的摔在了床榻上。
李时元居高临下的而看着。
穆澜是过来人,太清楚李时元眼中的眼神代表着什么。
更不用说,李时元在得到穆澜的这件事上,从来就没死心过。
「穆澜。」李时元叫着穆澜的名字,「你以为你真的做的天衣无缝,没人知道吗?你是第一个敢这么当着本王的面,给本王戴绿帽子的人。你说本王如何能放过你。」
「……」
「本王惜你,对你的要求倒是言听计从,你对本王做了什么?你可以高枕无忧的当未来的皇后,而现在,你却把自己变成了阶下囚。」李时元的话里,已经审判了穆澜的命运。
穆澜仍然面不改色,面对这样的困境,穆澜好似不为所动。
「你以为你可以和他双宿双飞吗?本王告诉你,这绝无可能。这天下之可能是本王的,而你,也是本王的。」李时元狂妄而自大。
穆澜冷淡的看着李时元,把这人的自大看在眼中,忽然她轻笑一声。
「怎么,你对本王所说的一切有所质疑吗?」李时元眉眼里的无情也跟着越发的明显起来。
穆澜始终保持了沉默。
「穆澜,本王得不到的,本王也会毁了。李时裕想要的,本王也不会满足。而你,嫁入东宫,生是本王的人,死是本王的鬼。就算脏,也要脏在东宫,死也要死在东宫,这辈子不要妄想能从东宫离开。」
李时元一字一句说的清晰,而后,他用力撕开了穆澜身上的衣服,穆澜闪躲不及,也无力闪躲,被动的看着李时元。
「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和他在一起,今日本王要做的,不过就是把你欠本王的讨要回来而已。你是本王的太子妃,也是本王的女人,本王要对你做什么,是理所当然,情理之中的事情。」
李时元朝着穆澜逼近。
穆澜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但是面色却仍然平静。
面对李时元的野蛮,穆澜不动声色,李时元已经红了脸,手中的力道更不曾轻缓,穆澜白皙的肌肤已经出现了青紫的痕迹。
李时元的眼神落在了穆澜的胸口,上面早就白皙一片。
但是想起先前的事情,李时元眼中的狠戾也跟着越发的明显:「说,你们背着本王苟且了多久。」
穆澜听着李时元的话,半笑不笑的,一脸的挑衅。
这样的穆澜,让李时元不再心慈手软。
他俯身而下,甚至没任何的准备,也没最初见到穆澜时候的怜惜和浓情蜜意,变得野蛮和粗鲁。
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候——
忽然,穆澜的手中多出了一枚的簪子,簪子对准了穆澜的喉咙,穆澜面色冷静的看着李时元。
李时元的动作停了下来,微眯起眼看向了穆澜。
穆澜始终不急不躁,每一个字都说的格外的清晰:「李时元,你若是碰我一下,我便会把这枚簪子刺入自己的喉间,死在你的面前。反正我无法离开东宫,也不可能和想要的人在一起。生死对于我已经无所谓。」
穆澜说的面不改色的,看着李时元的眼神却也跟着越发的阴鸷了起来:「但是我若死了,就不知道你是否还能得逞。」
李时元的脸色一变。
他看着穆澜,不知道穆澜到底知道了多少。之前的动作也跟着停了下来。
「呵呵——」穆澜脸上的笑意完全不带一丝的情绪,「不知道太子就算现在坐上帝王之位,在这个帝王之位可坐的安稳。毕竟周家的玉玺已经遗失了上百年,就算是开元寺的住持也明明白白的告诉过太子,最终拿到周家玉玺的人,才是真正的帝王。」
随着穆澜的话,李时元的脸色已经越来越难看了。
而穆澜却始终淡定,在李时元越发阴沉的眼神里,一字一句的把最后的话说完:「而太子知道我是最终能拿到玉玺的关键之人,不然的话,太子又何必费尽心思,把穆知画从太子妃之位上摘下来,把我拱手送上太子妃之位,为何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对我的冷漠保持了退让的姿态,因为太子很清楚,如果我出事,那么太子和玉玺就彻底的没了希望。」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李时元紧绷着腮帮子,一字一句的问着穆澜。
穆澜手中的簪子没拿下来,仍然对准了喉咙,看着李时元,李时元猛然松开了穆澜,两人之间拉开了距离。
穆澜才得到了喘息的空间。
但是穆澜的神情并没缓和下来,她的眼神里的警惕仍然还在。
李时元盯着穆澜。
穆澜不动声色的拉过一旁的锦被,把自己包裹在锦被之中,不会再露出分毫。
两人仍然在僵持着。
而后,穆澜才冷淡的开口:「太子费尽心思想夺取帝王之位,这宫内多少人费尽心思想护着自己的性命,要知道,一朝帝王变动,就会改朝换代。呵呵。我能知道,自然是知情的人隐约透露出来的。」
这话说的意有所指。
李时元的眼神微眯了起来。
能知道这件事的人,为数不多,而在宫内的就只有穆知画,偏偏现在的穆知画也是动不得的,穆知画为了保命和自己的地位,自然也有所准备的。
但是李时元却不相信穆知画会和穆澜说这些,穆知画对穆澜恨入骨髓,李时元再清楚不过。
李时元也并不是无脑之人。
他很清楚,穆知画找到机会,就不会给穆澜舒坦,就好比穆澜刚被软禁的时候,穆知画来过,李时元自然也清楚。
穆知画是不会明目张胆的说这些,但是不代表穆知画不会提醒穆澜,穆澜的聪慧,只要稍作关联,就可以把整件事串联起来了。
就算不确定,穆澜可以拿来试探。
就好比现在,穆澜试探的就是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