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情字伤人

情字伤人

凤凰涅槃:惑国妖后的荣宠之路

姬长今开的药,一滴不漏的喂到了徐洛尘的嘴里,徐洛尘不断的尖叫,想呕出来,但是没人给徐洛尘这样的机会。

一直到确定徐洛尘吞了下去,他们才松开了手。

徐洛尘一下子软下在地上,脸色苍白的下人。

好似哭喊够了,也好似因为这副药下去,徐洛尘再没了翻身的余地,整个人跟着疲软了起来,不哭不闹的软在地上。

姬长今在一旁看着。

穆澜全程没看徐洛尘一眼,说不出是残忍还是别的,就只是安静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一直到徐洛尘的身下出现了一片片的鲜红,脸色也越来越惨白,但是却没人走上前,唯有姬长今。

穆澜看都没看一眼,直到姬长今走到自己的面前:「启禀娘娘,已经掉了。」

穆澜嗯了声。

而这话也让徐洛尘的脸色越发的苍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她忽然大笑出声,那笑声凄厉无比。

不知道是悲悯自己的遭遇还是怨恨穆澜的心狠手辣。

但是穆澜不在意,她站起身,安静的朝着徐洛尘走去:「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你入宫之时我就告诉过你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念在你我的情分上,这个孩子没了,我饶你不死。不然的话,这件事,你以为真的就是没了孩子就算了的吗?」

徐洛尘看着穆澜,眼神怨恨。

穆澜不在意。

恨自己的人多了,不差徐洛尘一个。

她这一世,已经沾染了无数的鲜血,慈悲之心早就被深埋在心底,在这个人吃人的地方,慈悲就是给自己挖下无数的坑。

徐洛尘不做出这样的事情,或许穆澜还能放过徐洛尘,但是现在徐洛尘做出这样的事情,穆澜就不可能再心慈手软,这样的情况下,穆澜不想再引起任何的事端。

而现在给徐洛尘的安排,已经是最好的安排。

「从今日开始,把徐洛尘逐出宫,流放到百里之外的莽荒地带,一切听天由命。「穆澜残忍无情的开口。

徐洛尘尖叫出声:「穆澜,我恨你,我恨你,你这就分明是要了我的命,你明明已经是太子妃了,还和九殿下不清不楚,不明不白,你就是个贱人,贱人啊……」

玲珑听着徐洛尘的话,二话不说就给了徐洛尘一个耳光。

原本就狼狈不堪的人,随着这个耳光更是满面血光。

但是穆澜却没看向徐洛尘,只听着玲珑的话阴沉的传来:「娘娘的名字是你随便叫的吗?娘娘心善给了你活路,你竟然还不知好歹,我看你真的活腻了。来人啊,把这小贱婢给带出去,按照娘娘的吩咐办。」

「是。」侍卫的声音传来。

徐洛尘几乎是在尖叫声中,被人带了出去,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屋内的人都很明白,徐洛尘这么一走,明面上是给了活路,但是百里之外的蛮荒之地,不仅没有食物,就连水源都是被污染的,加上凶禽猛兽出没,基本上就是死路一条。

穆澜的心慈手软,也不过就是表面的心慈手软而已。

毕竟这里是西域,不可能闹出太大的动静。

她不是没给过徐洛尘机会,一次次的给了,但是一次次的徐洛尘都让自己失望了,为了周全考虑,穆澜自然不可能再忍。

而在徐洛尘一路被带出去,她仍然在惊呼着:「九殿下,救我,救我,求求您……」

渐渐的,这声音越来越轻。

一直到穆澜再也听不见了。

她才安静的站起身:「九殿下在外面?」

「是。」玲珑应声,「但是九殿下全程冷漠,并不曾干涉过,甚至没看徐洛尘一眼。」

穆澜听着,很久才轻笑一声:「终究是情字伤人。有了贪恋,才会不断的想要的更多。」

玲珑站着没应声。

穆澜继续说道:「本宫出去会会九殿下,你先行回去。」

玲珑看着穆澜,颔首示意,而后就从容退了出去,穆澜也没多停留,很安静的转身走了出去。

果不其然,走出太后的寨子没多久,穆澜就看见了李时厉负手而立站在原地,不知道是在等穆澜,还是在沉思什么,。

穆澜主动开了口:「九殿下。」

李时厉转身,挑眉,表面不动声色,好似先前的事情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件事从头到尾,九殿下难道不是故意的吗?」穆澜倒是问的直接。

李时厉皮笑肉不笑:「何来故意之说。」

「九殿下让人送去避子汤,完全可以让人看着让洛尘喝下,又何必送了避子汤,就让人离开,给了洛尘可趁之机。」穆澜淡淡开口,「所以这件事是九殿下故意留给本宫处理的?」

李时厉不承认也不否认。

徐洛尘本就是一时兴起的玩具,最重要的原因,李时厉从来没否认过,因为穆澜多看了徐洛尘一眼,这才让李时厉对徐洛尘起了兴趣。

但是李时厉从来没有立徐洛尘的心。

徐洛尘越来越烦人的时候,李时厉就已经动了杀机,只是这件事,李时厉出名并不合适,毕竟徐洛尘是太后身边的人,所以李时厉也不过就是借刀杀人。

穆澜倒是看的清明。

「留给二皇嫂处理,也不尽然是坏事。」李时厉笑,「二皇嫂把徐洛尘处理了,也省了麻烦,她认定二皇嫂和本王有牵连,早晚会惹出事来,二皇嫂难道心里没这个想法?本王只不过顺水推舟,给二皇嫂制造了机会而已。」

「再说」李时厉顿了顿,「二皇嫂处理的这件事,在奴才们眼中可算是宅心仁厚,又笼络了人心,有何不可?」

穆澜嗤笑:「所以本宫还要感谢九殿下?」

「那不敢当。」李时厉笑了笑,「何况,如果没这事,二皇嫂如何和即将要来的二哥解释,为何在那么不上不下的时间里出现在四哥的屋中呢。奉旨去取东西这种事,你真的以为二哥会信?」

穆澜眼神微眯。

李时厉笑眯眯的看着,而后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四哥这件事并非这么简单。你多多琢磨着。本王如果没计算错误的话,不出三日,二哥就会抵达西域。」

忽然,李时厉的声音压低,把剩下的话说完,只有两人听的清楚。

穆澜站在原地,因为李时厉的话,她的眉头拧了起来。

李时裕的事,她也清楚没这么简单,但是李时厉的话中有话,就好似告诉穆澜,李时厉知道所有的事情。

偏偏李时厉不会说。

在夺嫡这件事上,李时厉从上一世占据的都是中立的位置,两边不得罪,现在能放出这样的讯号给自己,已经算不容易了。

沉了沉,穆澜倒也没再继续问下去。

很快,穆澜从同跟上了李时厉的步伐。

在李时厉要拐道离开的时候,穆澜忽然问道:「殿下对洛尘没有一点真心吗?」

这话让李时厉看了过来,那声音少了平日的戏谑,倒是多了几分的正经:「本王若有真心,她就不可能沦落到这样的下场。这宫里,有几个人是有真心的,你心中没数吗?所以,本王倒是劝着娘娘,凡事恰到好处就可,不要把自己的命赔了进去。」

而后,李时厉没再多言,快速的转身离开。

穆澜站在原地,倒是清楚李时厉话中有话,是在提点自己。

所以,还是和李时裕有关系吗?

穆澜在原地站了很久,一言不发,而后才沉默的朝着自己的寨子走去,而徐洛尘的身影早就已经看不见了,更不用说听见了。

一直到穆澜走回自己的寨子,玲珑也准备好了晚膳,安静的在一旁伺候穆澜。

谁都没再开口说过一句话。

一日下来,身心俱疲。

……

接下来几日,穆澜倒是不曾离开寨子附近,除去去太后那外,穆澜大部分的时间都在自己的帐篷里,看书,喝茶。

但是唯有穆澜知道,她的心思并不在这里,而是在李时裕的身上。

不知道李时裕的情况如何。

除了偶尔来的一点消息外,一切都变得悄无声息起来。

这些消息的来源也有些让穆澜意外,反倒是龙邵云托人传话过来的,穆澜无法动弹,不仅仅是穆澜,就连穆澜周围的人都被李时逸的人监视着,只要离开,必然第一时间就会传消息到李时逸那。

现在的穆澜,自然也不能引起任何的混乱。

而龙邵云身为李长天边上的将军,自然可以自由进出每个寨子,在侍卫轮换的时候,总会有消息传来。

起码从龙邵云那得到的消息,让穆澜微微心安。

李时裕并没任何生命危险,在那一日的昏迷不醒后,不到两日的时间,李时裕就已经恢复了正常。

李时裕找了身体不适的理由倒是就在营地之中,也不曾离开。

意外的李长天也没多说什么,反倒是派人去李时裕的寨子关心了一下,这也有些出乎了穆澜的预料。

摸不透李长天的想法。

沉了沉,穆澜放下茶杯站起身,玲珑正好走了进来,见穆澜站起身,玲珑安静了下:「娘娘,您这是?」

「你坐下。」穆澜淡淡开口。

玲珑没说话,安静的朝着穆澜走去,在穆澜的面前坐了下来,穆澜一言不发,快速的给玲珑做了简易的人皮面具。

「我把你易容成本宫的模样,只要不离开寨子,不会有人发现异常,如果有人来,就说睡着了,不见客。按理是不会。」穆澜快速的交代,「只要躲过外面三皇子的眼线就行。本宫去去就回。」

顷刻之间,玲珑已经换了脸,变成了穆澜。

而穆澜却易容成了一一个太后身边的奴婢,这样一来,就算被人发现,穆澜也可以找个合情合理的借口。

终究还是不放心,要去看看。

纵然冒着风险。

玲珑一下子就明白了穆澜的意思:「娘娘,这事太过于冒险……」

「本宫自有分寸。」穆澜说的直接。

玲珑跟着穆澜一段时间,倒也清楚穆澜的决定无人可以更改,她最终没说话,安静的点点头。

而穆澜也已经快速的走了寨子。

低头朝着寨子外走去。

路上,穆澜果然看见了李时逸的人,在穆澜走出去的时候,对方看了过来,但是只是打量后,就已经挪开了眼神,没太在意。

太后边上的人在这里进出再正常不过。

穆澜很顺利的从寨子离开,朝着太后寨子的方向走去,而后避开众人的眼线,这才快速的绕到了李时裕的寨子边。

容九第一时间就已经觉察到,厉声喝道:「来者何人!」

穆澜低着头,安静开口:「容大人,是我。」

容九听见熟悉的声音,再看着面前的这张脸,丝毫和穆澜对不上,这让容九一时有些回不过神,但是容九毕竟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立刻开口说道:「你跟本官来。」

「是。」穆澜应声。

而后容九立刻把穆澜带入寨子之中,一直到寨子的帘子放下,容九才即刻请了安:「属下参见穆小姐。」

「起来吧。」穆澜淡淡开口,「四殿下可好?」

「不太好。」容九应声,「但是大体没什么问题,只是绝对不能再有任何的意外,不然的话,恐怕挨不过。」

容九从来不会撒谎。

可想而知这次的刺伤对于李时裕而言有多严重。

显然李时元也是下了狠手,不想再留李时裕。

穆澜嗯了声:「我进去看看。」

「徐医女安排的人才刚刚离开。殿下这下应该是睡着了。」容九解释。

穆澜点点头,很快朝着屏风后走去,容九没再跟进去,退了出去,就在寨子边上巡视,避免再发生意外。

穆澜能来,自然做了万全的准备。

等了几日才来,也是为了降低李时逸的戒心,不然的话,穆澜大可早就用易容的方式来。

所以容九倒没担心穆澜这里能出现意外,他要防的是外面的人。

而寨子内,安安静静的。

穆澜已经走入屏风。

很快,穆澜看见了李时裕,李时裕就如同容九说的,好似睡着了。这几日来,龙邵云那边来的消息,穆澜倒是知道李时裕没生命安危,但是再具体的情况就不太懂了。

身为医者,穆澜一眼就能看明白,李时裕只是没性命之忧,别的情况并不算好。

她无声的叹息,而后安静的朝着李时裕走去,

习武之人,把自己的气息隐藏的很好,无声无息的,但是就算如此,李时裕天生的敏锐,或者说他所处的环境永远都是布满了危机,所以几乎在穆澜靠近李时裕的瞬间,这人就已经睁眼。

虽然力气并没完全恢复,但是却已经扣住了穆澜的手腕。

下一瞬,李时裕睁眼。

穆澜的声音很平静的传来:「是我。」

她的穿着和容颜都不是李时裕熟悉的,但是这样的语调却彻底的让李时裕放松了下来,扣着穆澜的手也跟着松开了。

「你怎么忽然过来了?」李时裕开口问着,声音虽然听不出异样,但是明眼人还是知道李时裕的无力。

穆澜低低的笑出声:「你确定是我,不怕只是别人学着我的声音来的。」

「你身上气息不同。」李时裕说的直接,「别人想模仿,模仿不来的。你是我的女人,我要是连我的女人都认不出来,那也枉费为人了。」

这话,李时裕倒是说的笃定。

而这话也让穆澜的心情莫名的愉悦了起来,她低头轻笑一声,纤细的手反手牵住了李时裕的大手。

这人的手心很凉,不是健康的凉,穆澜的眉头也跟着微拧了起来。

「不用担心,我很好。」李时裕倒是安抚了穆澜的心,很快,他的眉头拧了起来,「穆澜,你知道不知道现在这样的情况下,你不适合来我这里。」

「知道。」穆澜仍显平静,并没因为李时裕的话而变得紧张起来,「但是还是想来。」

一句话,最终让李时裕无奈的叹息。

大手再一次的牵住了穆澜的手,一个反手,把穆澜纤细的手紧紧的包裹在自己的大掌之中,紧了紧。

穆澜任李时裕牵着。

她身上穿着奴才的衣服,容易的面皮里,却也是别人的一张脸,但是穆澜就只是这么安静的看着李时裕。

李时裕坐了起身,穆澜想阻止,但是这人已经阻止了,安静的靠在床榻边,认真的看着穆澜。

穆澜被看的低头轻轻一笑,不曾脱去衣服,倒是轻轻的脸上的人皮面具给摘了下来,艳丽的容颜重新出现在李时裕的面前,李时裕舒展的眉头才跟着放松下来。

带着厚茧的指腹轻轻摩挲着穆澜的下颌骨吗,声音温柔如水:「下次不准这么来了,我说过,现在开始,不准轻举妄动。」

「嗯,现在开始。」穆澜抓住了李时裕话中的语病。

李时裕倒是气笑了,看着穆澜很是无奈,最终就只能这么咬住穆澜的唇瓣,好似惩罚一般,但是穆澜却趁势亲了上来,回应着李时裕的吻,一时之间让李时裕有些束手无策。

最终,那无声的叹息,让他的喉结滚动,顺着穆澜的主动,回应了穆澜的吻。

牵着穆澜的手也变成了扣住她的腰肢,微微一紧,两人贴的很近。

纱帐内,旖旎一片。

一直到李时裕松开穆澜,穆澜低低的喘息着,李时裕的眉心有些汗涔涔的,穆澜抬袖,很温柔的擦去了李时裕的薄汗。

在这人还没来得及开口的时候,穆澜已经率先说道:「不准让我离开,我好不容易过来一趟。」

这话说出口,李时裕低低的笑出声,他还真的和么想的,被穆澜抢了先,这话好像也已经说不出口了,最终,李时裕就只能这么轻笑的看着穆澜,很无奈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尖。

穆澜倒是没反抗,就只是这么安静的看着李时裕。

李时裕没回避穆澜的眼神:「想和我说什么?」

「有一天,如果万一我变了一张脸,你还能认出我吗?」穆澜安静了片刻,才忽然问道。

「你变成什么样,我都能第一眼在人群里认出你。」李时裕淡淡开口,说的格外平静。

穆澜轻笑一声:「凭什么认出我。」

李时裕轻笑一声,认真的看着穆澜,穆澜倒也没回避李时裕的眼神,很快她的耳边传来这人沙哑的声音:「不管容颜怎么变,你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是不会变的,你的眼神不会变,就算是在人群里,我也一眼能看见你。」

其实李时裕很少说情话。

两人在一起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安静的,甚至就连对话都显得平淡的多。

少去了甜言蜜语,就好似老夫老妻一般。

反倒是这人忽然而来的甜言蜜语,却可以让穆澜的耳根子一红,有些心跳加速的感觉。

原本的淡定,好似变得汗涔涔起来,嗔怒的看了这人一眼,想捶打这人的胸口,但是想起这人受伤,最终那手也跟着放了下来。

李时裕见穆澜羞涩,倒是心情莫名的愉悦了起来。

他认真的看着穆澜,一遍遍的看着,想把穆澜的容颜彻底的烙印在自己的脑海里。

「澜儿。」李时裕忽然开口打破了现在的沉默。

穆澜嗯了声,示意李时裕继续说下去。

「就算有朝一日,我忘记了所有的事情,我也不会忘记你。」说着,李时裕抓着穆澜的手,贴在自己的胸口,「你在我这里,只要我活着,你永远都在。」

很淡很淡的话,却带着坚定和承诺,眸光更是一瞬不瞬的落在穆澜的身上。

穆澜愉悦的笑了,很久嗯了声。

她的表面仍然镇定无比,解开了李时裕胸口的衣服,在这个动作扬起的瞬间,李时裕扣住了穆澜的手,眸光一瞬不瞬:「要做什么?」

「你想什么呢!」穆澜没好气的应了声,「检查伤口。」

李时裕笑出声,而后才松开了自己的手,穆澜没看着人,快速的解开了这人的衣襟,结实的线条已经暴露在外,胸口的伤口仍然让人触目惊心,不过是结疤而已,但是穆澜却很清楚,就算结疤,也是脆弱无比,随时都可能出现意外。

现在的李时裕,禁不起任何的风浪。

可接下来的事,又岂是风平浪静的。

所以穆澜怎么可能不担心。

这样的游离思索,看在李时裕的眼中,他喉结滚动,安静了片刻,才安抚着:「不会有事,相信我。」

「李时裕。」穆澜其实很少连名带姓叫这人,「你每一次都是这么说,但是每一次都是险中求生,这样的次数多了,有一日,可能这样的机会都没有了。」

她说的再认真不过。

「不会。」李时裕轻笑一声,「有你在,本王自当会小心。」

这是实话。

穆澜不曾出现的时候,李时裕做事可以做到毫无顾忌,但是穆澜在,李时裕顾虑的就多了,特别现在穆澜还在东宫之内,李时裕自然不可能让自己出事,他也一定会完成自己的承诺,把穆澜从东宫带走。

这一日,也不会太远了。

穆澜倒是也没再劝。

人有人的执念,就如同她的执念,李时裕也有,她无权去干涉李时裕的执念,就算听信了,那么在将来,也是一辈子的埋怨,这又何苦呢。

最终,穆澜深呼吸,才认真的看着李时裕,一字一句都说的格外清晰明了:「你受伤这件事,我一直心中不安,总觉得不是这么简单的。但是现在的情况来看,却又找不到任何的异常。」

「现在我安然无恙就好。」李时裕应声,是在安抚穆澜。

穆澜的心焦,李时裕感觉的到。

再看着面前紧缩眉头的小女人,李时裕直接亲了上去,彻彻底底的打断了穆澜的沉思,被动的让穆澜承受。

穆澜有些愣怔。

先前想的话,却在这样的吻里,彻底的无声无息起来。

穆澜低吟一声。

绵绵长长的。

一直到李时裕松开自己,沙哑的声音在轻笑:「不准胡思乱想了,放心,我不会有事。你记住我的话,不要再把自己牵连进来。现在的局势不稳,但是应该用不了太久了。」

穆澜嗯了声,只是有些敷衍。

李时裕捏着穆澜的下巴,半强迫的让穆澜看向自己:「看着我,我说的话,你记住了吗?」

穆澜被捏着,动弹不得,但是看着李时裕的眼神,这人的眼神却不带一丝玩笑的成分,格外的认真严肃。

穆澜这才被动的应声:「记住了。」

又有些不甘心,穆澜冷哼一声:「我来看你,你就这样对我?」

「这样的情况下,我情愿你不来。」李时裕说的直接,脸色也跟着沉了下来,「接下来,不管发生何事,都不准这么私下来,听见没有。虽然太子不在,但是也不要小看了三哥,三哥跟在二哥边上多年,没学的十成十,也是九成像,你再小心谨慎,也总有露出马脚的时候。」

这话很简单,李时逸已经开始防着穆澜,就自然会关注穆澜的一举一动,不是表面的监视,而是深入其中。

穆澜易容一次可以成功,不代表第二次也会如此。

而接下来的局势越来越不稳定,没人知道会发生什么。

「我要你和我保证。」李时裕一眼就能看出穆澜的想法,再逼着穆澜。

穆澜言而有信,这点李时裕很清楚,只要穆澜承诺过的事情,穆澜就会做到,所以他要穆澜的保证。

穆澜被李时裕逼的有些走投无路,最终无声的叹息:「就像你说的,我若安好,你便好。反之在我这里,也是如此,你若安好,我也便会好。」

这话明白的告诉李时裕,她可以给李时裕承诺,但是李时裕也一样要给她承诺。

李时裕气笑了:「穆澜,你是一点亏都不能吃是吧。」

「是。」穆澜答的直接。

这是第三次,李时裕咬住了穆澜,好似在发泄自己的情绪,穆澜也少了先前的被动,变得主动,搂住了这人的脖颈,回应着。

不给彼此喘息的机会。

轻纱账内,烛光微闪,肌肤之间映衬下淡淡的光晕,微微遮掩了肆意,并不激狂,反而有些温水煮青蛙。

煮着,却让人心潮澎湃,越发的情难自控。

耳边的低音变得越发的清晰起来,一字一句贴在穆澜的耳边传来:「不能再继续了,再继续,我怕控制不了我自己。」

这话不带一丝玩笑的成分,压低的声音又好似有些警告。

但是偏偏,两人谁都没松开彼此。

纤细的手,轻轻的搭在这人的胸口上,但是却小心的不触及到伤口,低敛下的眉眼却是波光流转,越发显得撩人心弦。

李时裕沉了沉:「澜儿要做什么?」

穆澜没应声。

「不要放肆。」李时裕一本正经的抓住了穆澜的手,「不合时宜。」

穆澜轻哼一声,看着这人的一本正经,但是手中的动作却没停,只是穆澜的度把握的很好。

李时裕无奈的叹息:「澜儿。」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不能不是因为自己受伤,而是因为外面局势不稳,真来了,也不是一时半会可以结束的,万一有事,总不能这么不上不下的吊着吧。

「算了。」穆澜有些恼了,不过倒不是恼的这人,而是自己。

总觉得自己像一个饕餮不知满足的人,明明她不是这样的,偏偏只要遇见李时裕,一切就好似乱了章法。

冲动又鲁莽。

这样的想法,让穆澜快速的起身,和这人拉开了距离,有些不自然的转移了话题:「你这几日这样,还去父皇那吗?」

「你都能对我动手动脚了,我怎么不能去父皇那?」李时裕挑眉,戏谑的说着,半笑不笑的看着穆澜。

穆澜难得被怼的哑口无言:「……」

「不会有事。」李时裕再一次的安抚,「父皇那边,必须去。父皇的情况并不稳定,你可知道原因?」

「有人下毒。」穆澜说的直接,「进入西域后,我的药只是在抑制毒素,下毒这件事出乎了我的预料,所以现在想干涉已经难得,就看下毒的人,想什么时候让他死,那么,毒素就会什么时候爆发,我现在不过就只是延续性命,对方不想玩的时候,我的药也无能为力了。」

穆澜应声:「我能知道,对方也能算的出风伯伯在父皇边上的作用,所以,互相牵制,证明对方觉得时机未到。」

穆澜把自己的想法分析了出来。

李时裕的眉眼一沉,好似在沉思什么,而后他看向了穆澜:「恐怕,这个时间不会太久了。」

「你知道?」穆澜问着。

「不知,就只是猜测。」李时裕说的直接,「一切只能静观其变,以不变应万变。」

「龙将军说,不出三日,太子就会到了。」穆澜沉了沉,继续说道。

李时裕微眯起眼:「你和龙邵云见面了?」

「寨子点地方,总不可能一次都见不到吧,更何况,你的消息都是龙将军告诉我,不心存感激,难道还要反手给人一巴掌吗?」穆澜挑眉反问,还恨真的是堵的李时裕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对于龙邵云,说不出的感觉,和李时元比起来,更让李时裕有些措手不及。

就因为感觉的出穆澜对龙邵云的不一样,所以李时裕才无从下手。

而在这样的质问里,李时裕也一样给不出任何的答案。

最终,李时裕把所有的话都吞了下去,淡淡说道:「没事不准见面。」

「有事就可以天天见面了?」穆澜挑眉。

「穆澜。」李时裕的声音沉了沉,带着一丝的警告。

穆澜轻笑一声,倒是也没戳穿这人吃醋的模样,好似忽然发现,对于李时裕的吃醋,穆澜有些说不出的喜欢。

她没再开口,倒是仔仔细细的把李时裕的伤口在检查了一次,而后把衣襟重新扣好,又交代了一些事,穆澜才站起身,重新把一旁放着的人皮面具给戴了上去。

手法轻巧,没一会的功夫明艳的小脸就变成了一张平凡无奇的脸。

「我先回去了。」穆澜应声。

李时裕嗯了声:「路上注意安全,容九会在暗中跟着你。」

穆澜倒是也没多说什么,嗯了声。

在穆澜转身的时候,李时裕却忽然扣住了穆澜的手,穆澜一怔,看向李时裕:「怎么了?」

「等我。」李时裕应声。

「好。」穆澜给了承诺。

李时裕的手拽着穆澜,等了一阵才微微松开:「去吧,回去注意安全。」

穆澜点头,而后没再多言,从容的退了出去,李时裕的眸光却始终落在穆澜的身上,不曾收回,炙热而浓烈。

穆澜感觉的到,但却没再回头,快速的从李时裕这离开,绕了一圈,才悄然无声的回到了自己的寨子。

玲珑看见穆澜的时候松了口气:「三殿下来过,只是看见奴婢在,并没多说什么。那就是应该没起疑。」

穆澜点头。

两人很快卸下人皮面具,换回了身份。

确确实实就如同李时裕说的,这种事,不能再有第二次,第二次,李时逸必然会怀疑,就算易容可以惟妙惟肖,言行举止还是会看出端倪的,何况还是李时逸这样的人。

下一次,恐怕要寻一个更适当的时机。

但起码,今日看去,李时裕并无大碍。

穆澜高悬的心也跟着放了下来。

……

又过了一日。

因为徐洛尘的事,穆澜在太后那的时间多上了很多,太后近日来的脾气更显得极为不好,那是对李长天的担心。

太后边上伺候的奴才们,就算是老嬷嬷们都摸不准太后的情绪,做错的奴才越来越多,每个人看见穆澜来的时候都带着乞求的眼神,想穆澜能躲停留一会。

穆澜倒是看明白,也不曾再离开。

与其在自己的寨子中,随时随地的被李时逸的人监视,倒还不如在太后这,起码李时逸不敢明目张胆。

穆澜准备了小点递了上去:「娘娘,您试试,臣妾刚做的彩虹玫瑰糕,不知道合不合您的胃口。选了西域这里特有的一些食材染了色,做法却是大周的。」

七彩玲珑,一看就让人食指大动。

太后自然是喜欢的,更不用说,这还是穆澜亲自做的,她接了过来:「哀家这是越来越离不开你了。」

「臣妾会一直陪着娘娘。」穆澜倒是说的直接。

这话让太后大悦了起来,不断的点头,吃了一口,更是赞赏有加,明明这几日因为李长天的原因,太后的胃口也不太好,可现在,却硬是多吃了两块。

在太后吃完后,穆澜递上了清茶解腻。

太后喝了一口,把茶杯放在了一旁,有些忧心忡忡的:「有件事,哀家倒是想不明白,你给哀家出出主意。」

穆澜安静了下:「娘娘您说。」

「你看,现在皇上这身体忽好忽坏的,太医来来去去也没找出个原因,哀家这是担心啊。」太后的眉头拧着,「西域的天下接下来会越来越冷了,丽妃还怀着孕,哀家怕是吃不消的。」

两个问题摆在了太后的面前:「所以哀家想,这西域之行要不要提前结束,回到大周。在大周起码还能照顾的周全些。」

话音落下,太后看向了穆澜:「这件事,澜儿有什么想法?」

穆澜面色不显,平静的说道:「若能提前回去,固然是最好的。太后娘娘的担心并无道理,只是这件事,恐怕是要皇上做决定。臣妾觉得,皇上心中有一把称,应该知道怎么处理最为恰当。」

这话,回答的合情合理的。

太后点点头,也没说什么。

确确实实这件事只有李长天才能给答复,而太后不是没提及过,但是李长天的态度不明,没同意也没拒绝,太后也不好再多问什么。

毕竟大周女人不能干政。

就算太后是李长天的生母,也是如此。

屋内忽然又跟着安静了下来。

穆澜陪着太后,倒是也没再说什么。

一直到外面的太监传报:「启禀娘娘,四殿下来了。」

穆澜沏茶的动作停了一下,但是又很快若无其事起来。李时裕已经出入李长天的寨子,自然就会回到太后这里请安。穆澜不能否认,自己终日留在太后这里,除去不想被李时逸监视外,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在等着李时裕。

添加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