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拯救一个渣女
我喜欢上一个脚踏三条船的渣女，甚至怀孕了不知道孩子父亲是谁。
我喜欢上一个脚踏三条船的渣女，甚至怀孕了不知道孩子父亲是谁。
于是我决定拯救她。
1
我喜欢一个女孩，她是一个很普通的奶茶店的员工。
长相清纯甜美，笑起来两个浅浅的梨涡，让人如沐春风。
我对她一见钟情，从此以后就成为了奶茶店的常客。
甚至会学着某些广告一样，奶茶买两瓶，一瓶留在桌子上，等她喊：「你的奶茶。」
我就会回一句：「不，是你的奶茶。」
反正就是这么拙劣与笨拙的追女孩手段，没有多余的勇气去要个电话，加个微信。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打工仔，在城市里无房无车，住在隔断的合租房里，内心的自卑与不自信，让我总是在幻想与女孩约会后，自己因为没钱的窘迫，被她甩。
所以，暗恋着她，也算是我目前阶段，最为幸福的一件事。
下班后，我如往常一样挤着地铁回到所住的小区，她所工作的奶茶店是个杂牌店，客流量远没有那些知名品牌那么多，我下班到家差不多七点。
今天奶茶店门口，甚至没一个客人。
一身疲惫的我，看到灯光下的她，立即充满了干劲地走过去。她显得有些没精打采，可能看了一整天的店，有些疲倦。我来到她面前。
「两杯原味奶茶。」我说。
「是你啊！」她抬头看着我，然后道，「不用买给我喝，我不能喝奶茶了。」
我一呆。
有些紧张地道：「为什么？」
「我怀孕了。」她回答我。
我如遭雷击。
她有男朋友了吗？
而且，她都有孩子了吗？
可看她的表情，充满了失落与不安，她不想要这个孩子？
我脑子里想了很多，有些天旋地转，看着她的脸，心碎一地。
「你能陪我聊聊天吗？」她大大的眼睛看着我，扑闪扑闪的，带着请求询问我。
「好。」我答应下来。
「我不想要这个孩子。」她开始说。
我问：「为什么？」
「我不知道他的父亲是谁。」她又说了一个让我震惊的答案。
这什么意思？
「我其实同时交了三个男朋友。」
啊？
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没有乱搞，我是真的喜欢他们三个，只是…… 你不会觉得我是那种渣女吧？」她询问我。
半晌，我也不知道该摇头还是点头，三个男朋友？脚踩三条船？还怀了孩子？这渣不渣呢？
我看着她，是如此地清纯可爱，不是那种惊艳的类型，但像邻家小妹，给人想要保护的欲望，她一定有她的苦衷。
我代入自己舔狗的思维，然后回答：「不渣吧……」
「算了，我有时候也觉得自己很渣，但没办法，我没法拒绝那些长得可爱的男孩子。」她似乎对自己有了认识，不再纠结这个。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其实我觉得你也很可爱，也看得出来，你喜欢我，不过我看你过得不是很好，所以…… 放过你了。」她趴在桌子上，说着让我不知道该脸红还是恼怒的话。
当你发现自己喜欢一个渣女的时候，而且渣女还特别清醒，让你无地自容的时候，该怎么办？
2
「我该不该生下这个孩子？」她看我没法回应，说出让自己纠结一整天的问题。
我脑子反正有些拎不清，混乱地回答：「孩子…… 是无辜的……」
「是啊！」她感叹着，「我也不小了，别看我娃娃脸，其实已经 26 了。」
比我还大两岁？
又是一个让我意外的答案。
「可他们中的两个还是大学生， 一个刚毕业，看起来都没有养我和孩子的能力。」
我感觉自己有些天旋地转，你还专挑嫩草吃？
「虽然我不图他们钱，但怎么也得考虑孩子，如果生了孩子，养不起的话，还不如不生。」
「你…… 应该先确认是谁的孩子？」我抓到重点回答她。
「唉…… 这事儿不好确定，现在两个月，推算时间，那一周的一三五我都和他们睡过。」
一三五？我感觉自己有点晕，忽然觉得自己的爱情不仅碎成一地，而且正在被碾成渣渣。
「你不觉得，你这样做……」我找不到不侮辱人的词语，卡了半天后，「很不对吗？」
「有什么不对的？我和他们交往，正常地谈感情……」
「这是劈腿。这不是正常的。」我纠正道。
「你又不懂我，算了，和你商量这些也没有结果。」她忽然有些不耐烦，似乎觉得我不是个合格的倾听者。
我有些憋屈。
「你走吧！我的事情，我会自己处理的。今天不卖奶茶。」她生气地赶我走。
我张张嘴，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觉得自己喜欢了三个月的姑娘，不应该是这样，但事实如此，我又能怎么样？
这应该就是常说的，知人知面不知心。
何况，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她叫什么呢？
回到家的时候，还有些懵逼，脑子似乎都转不过来。
3
那一晚，我都没睡着。
我不确定我那焦躁不安、驱之不散的情绪，是不是失恋。
因为我根本就没有恋过。
人生第一次失眠了。
我看着我留下的奶茶店优惠卡，我还打算集满后，拼成心形，然后向人表白呢！
结果对方是一个同时脚踏三条船的高级船长。
段位跟我根本不是一个级别。
第二天，我一整天都没干劲。
下班回来，虽然我认为自己与她已经没有可能了，但还是去了奶茶店门口。
奶茶店关门了。
也许她请假去打胎了吧！
我想道。
但接下来一周，奶茶店不仅没开门，反而贴上了「店铺转租」的字样。
原来是奶茶店倒闭了，她不来，可能已经与某个男朋友走在一起了吧？
我看着奶茶店，奶茶的味道，一直以来都齁甜，现在关了也好，不用担心自己会有糖尿病了。
她不在了也好，我也不用想念了。
虽然如此，可我每天下班，都会在奶茶店门口逗留，希望还能看到那一个曾经每天治愈我的面容，那一颦一笑，此时此刻烙印在脑海里，还是深刻难忘。
她的笑容，那么天真无邪，为什么会是那样一个结果呢？
到底为什么？
让她如此粗鲁地对待自己的感情，而且不知道珍惜呢？
为什么会有那样的感情观念？
我总是这样问，然后又以你连人家名字都不知道为由，反驳自己的胡思乱想，让自己快步离开。
感情死于暗恋，或许其实是一件好事。
如果真和她好了，发现自己是第四艘船，那时候才是真正的难受。
不过这几天我发现在奶茶店门口，都蹲着一个二十出头的男生，一开始我没注意，但后来我几次下楼夜跑，却发现他都坐在门口等人。
她说过，自己的三个男友，都是年轻小伙，而且长得可爱。
这小子很符合啊！
我忍不住仔细打量对方，细皮嫩肉，白白净净，传说中的小奶狗应该就是这样吧？
这样的男人哪里好？
我感觉我练一练肌肉，可以一个打五个。
他也注意到我看他，于是主动走了过来。
「你好，请问你认识珍稀奶茶店的曾雨馨吗？」他问我。
曾雨馨？
她的名字吗？没想到我第一次听到她的名字，会是在她的男朋友口中得知的。
「是个短发，很可爱的妹子吗？」我假装不太清楚，故意问道。
「是的。」他立即点头。
「不算熟悉，只是常来喝奶茶。」我实话实说，毕竟名字我都是今天才知道的。
「那你知道她去哪儿了吗？」小奶狗问道。
「不知道。你找她？你是她什么人？奶茶店倒闭了，你或许可以去找店老板问问。」我问。
「我是她男朋友。如果你有看到她，请你告诉我。」他掏出一个便签本，快速地写下了自己的联系信息。
他将便签交给我：「我要赶末班车了，如果你遇到她，请一定转告她，我在等她。」
说完后，他背着书包急匆匆地走了。
我看了看纸条，名字叫作「孙舜希」。
三条船中的一条，不过看样子是被曾雨馨舍弃的一艘了。
我莫名地有些同情，又莫名地失落，人家好歹拥有，而我却是喝了三个月的奶茶，到今日才知道她的名字。
操蛋……
悲从心来，没心情跑步了，回家睡觉。
孙舜希坚持了半个月，始终没有等到曾雨馨的出现。
我也逐渐开始忘记这个奶茶姐姐，开始专心自己的工作，一定要努力挣钱，让自身优秀起来，这样遇到下一个女孩，不再连正经搭讪的勇气都没有。
只是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似乎不太容易出现。
正在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曾雨馨的时候。
她又出现在我的面前。
周六晚上十点，我正在紧张地峡谷排位中，没了女人牵挂，上分就是最大的乐趣了。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我只能回城，然后快速跑到房门。
虽然这是五人合租一室，但我的四位室友，几乎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大家都忙碌地打拼中，所以自然也没有大学室友那种吃喝玩乐一起的气氛。
打开房门，结果曾雨馨站在我门口，手里还提着一个行李箱。
她知道我的住所，我找她送过奶茶。
她神色有些憔悴，短发似乎没怎么打理地乱卷，瘦小的身子，透着一种可怜。
「抱歉，能收留我一晚吗？」她渴求地看着我。
我虽然有很多疑问，但看到她楚楚可怜的模样，无法拒绝地点头答应了。
我说：「我这是合租房，房间很小，你不介意就行……」
「没事的，挤一挤就行了。」她说。
她进入房间，看了看隔断的合租房，小声道：「看起来很拥挤。」
「进来吧！」我打开了自己的房门，不知道其他人在不在，为了避免麻烦，赶紧让她进来，租房的时候有过约定，那就是不能随意带异性回来。
她进入我房间。
我虽然是个单身，但房间还算干净整洁，也没有异味。
十四平的卧室，一张一米五宽的床，一张电脑桌，一个连壁衣柜，很简单的配置，但要容纳两个人，就会显得拥挤，她的行李箱有些不知安放。
「先放在床底吧！」我说。
她点点头，将行李箱交给我，我看向她的肚子，平坦，没有起伏。
她则看着我的小房间，倒是很自如，似乎不担心和男人共处一室，孤男寡女发生什么。
我此时没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主要是她忽然找到我，并且一副无处可去的样子，让我充满了疑惑，她又发生了什么？
4
她却完全不打算说明情况一样，看到我游戏还开着，连忙坐在椅子上。
「你还在挂机啊！我帮你打怎么样？火男我贼溜！」她已经开始拿着鼠标操作。
我看得出来，她是故意躲避。
但我放好行李后，还是开口问道：「虽然我答应收留你，但希望你解释一下，怎么回事？」
她继续盯着屏幕，一顿 QWERDF，完美带走一个提莫。
然后漫不经心地回答：「就是去医院打了孩子，然后老板老早就打算关店，一直拖欠我工资，做手术花光钱，房租也付不起，被扫地出门了。」
我道：「你那三个男朋友呢？没人负责吗？」
「我一一找过，我告诉他们，孩子是他的，结果他们给的答案都是现在不能要孩子，希望我打掉，我有些不服气，所以就把他们都甩了。」曾雨馨回答。
这答案，倒是与我之前猜想的不同。三个都甩了，独自去承担？
「你…… 今后怎么打算？」我问。
「找个工作，能养活自己就行。」她回答。
「你家里呢？」
「我没有家哦！我是孤儿。」
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不知道她是洒脱，还是缺少一些观念，我看着她，她其实很瘦小，有着一种营养不良的感觉。
她是个孤儿，所以才缺乏这方面的教育吗？
「能告诉我，你的一些事情吗？」我问道。
她点点头：「想知道什么？」
我说：「比如你的身世，发生了什么，还有为什么会这样？」
「身世没什么好说的，小时候家里穷，将我卖了，结果买我的养父养母做了些非法勾当，都被抓进去了，我也记不得我的父母来自哪，回不去，就被孤儿院收留，勉强长大，能工作了就离开了孤儿院，做一些可以养活自己的工作。」她回答。
她说得简单，但听得我心疼。一个小女孩被父母卖掉，这多少有些残酷，而养父母家庭又遭遇剧变，属于两次打击，所以才没有安全感？导致一些反社会和三观的扭曲？
我继续问：「为什么会同时谈三个男朋友？」
「这个吗？就是看着喜欢，觉得要及时行乐，与其舍弃了那个觉得不甘心，不如一起拥有，而且都是他们追求我的。」她说。
「及时行乐？」这四个字，我感觉只有那些对人生失去希望的人才能说出来。只是这种感情上的来者不拒，显得有些让人觉得是一种借口。
她说的身世，应该隐藏了很多曲折，或者苦难。
「你觉得活着很不容易，所以就做这些了？」我问。
「我感觉我的性格就是这样吧！也没必要甩给小时候的遭遇，好多孤儿出来，不也成为了造福社会的有用之人，也过着正常的人生吗？」
我真不知道她是洒脱，还是消极。
「输了。」基地爆破，失败出现屏幕上。
她低着头，嗓子有些哽咽：「我被卖的时候是五岁，其实我记得我家在哪，但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因为我知道，我回不去的，回去了也许下次还是被卖。所以那时候开始，我就不相信 『家』，从没有想过自己会与一个男人去组建一个家庭。按照现在的说法，我算是不婚族，所以不以结婚为目的谈恋爱，就没必要遵守一男一女的恋爱关系吧！」
「你应该积极一些。」我说。
「我要不积极，早就自杀了。」她说。
我不知道说些什么，你没有去经历过她的人生苦难，如何能感同身受，只是我觉得对待感情，不应该如此散漫。
我摸了摸口袋，孙舜希的便签还在我的钱包夹层里。要不要告诉她，其实有个男孩来找过呢？
「这次意外怀孕，倒也想了很多事情。的确有些事情，不能乱来，孩子是无辜的，你说得很对，想想自己，就是典型的养不起，还生下来，还不负责的类型。但听到他们要我打胎，我也很生气，所以就和他们都分手了。」她说。
我还是觉得，最大的问题是你连孩子的父亲是谁都没搞清楚，但这话我没说出口。
时间不早了。
房间里有了个女孩，而且还是曾经的暗恋对象，我得保持点冷静。
「不早了，你睡床吧！」我说。
「你呢？」她问。
「明天放假，晚上打打游戏，累了靠着椅子睡觉就可以了。」我说。
「挤一挤也可以的。」曾雨馨道。
我立即强调道：「我不是那种人，你可能在这方面不太重视，但你已经因此吃过亏，所以要与男人保持一些适当的距离，不能这样毫无防备，更不能太随便。」
她被我训斥，有些呆。
然后捂嘴偷笑：「你原来是个正经的人啊！」
「不正经的人会暗恋，会不敢搭讪吗？」我问。
她笑道：「果然，当初应该对你主动点。」
我吓了一跳：「你可别害我啊！」
想想自己和三个男人一起拥有一个女人，我绝对会崩溃的。
「思想不同，但我尊重你，谢谢你收留我，等我赚钱了，请你吃饭。」她说。
「快去睡吧！」
我看得出来，她身体应该不太舒适，哪怕现在技术高明，流产对身体也有伤害，房租都付不起，肯定也没有钱补身体。
她上床躺着。
我听到一声咕噜噜的声音。
立即明白，应该是饭也没吃。
「我出门一趟。」我起身离开。
5
城市的好处，就是在大半夜也能找到很多吃饭的地方。
考虑到她身体虚，我特意找了一些清淡的食物，点了粥和一些汤品。
带回来的时候，她还没睡着。
我房间里，电脑桌也是饭桌，她在一旁吃着，吃得有些急，显然是真的饿了。
看着她，我是真心觉得什么都好，就是感情观念有些不对，与她的人生经历有关系，如果可以改变的话……
我一时有一种让她改变，然后和她在一起的冲动。
「你也想吃？」她看我盯着她，问道。
「不是。」我赶紧侧过头，开了一把游戏。
吃饱后，她躺在床上，毫无睡意，一直看着我。
我虽然没回头，但也察觉，问道：「怎么了？」
「我在想，如果我选择结婚的话，会不会过上幸福的生活。」
「肯定会的。」我说。
「离婚的家庭那么多，怎么肯定呢？」她问。
「只要两个人真心相爱，一定可以克服困难，彼此珍惜的。这样就可以长长久久，哪怕一开始不顺利，也会苦尽甘来。」
「你叫什么名字？」她忽然问道。
我差点一头撞在了键盘上：「你连我叫什么都不知道，就敢进我房间吗？」
「你要主动点，我也不用问了。」曾雨馨说。
我没来由脸红了，虽然不想承认，这个时候，我的确有点不健康的想法了，孤男寡女，干柴烈火的…
「袁野。」我告诉她我的名字。
「我叫曾雨馨，你知道吗？」
「不知道。」我撒了个谎。
「晚安。」
「晚安。」
最后我什么也没做，第二天她睡到 8 点醒来，我趴在桌子上，她提着行李，蹑手蹑脚，想要不打搅我，就此告辞。
但我还是听到了动静，睁开了眼睛，拉住了她的行李箱。
「在确定找到工作之前，先住这里。」我说。
「你怎么睡？」
「我等下买一套被子，现在天气还好，睡地上没事的。」我回答。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呢？」她问。
「我总不能看我喜欢的姑娘流落街头，另外我想试试看，能否改变你。」我想了一整夜，排位十连跪，十分认真地确认了这个答案。
「为什么要改变我？」
「因为喜欢你。」
她认真地思考了很久，然后道：「那麻烦你了，不过我希望你不会失望。」
她同意接受改变，我心里有些窃喜，一夜没怎么睡，我和她去楼下百货买了一些日用品，至于会不会被其他舍友投诉，只能先隐瞒好，而且其他人也不是没有带人回来过。
白天曾雨馨去找工作了，她没有学历，也没什么工作经验，工作不好找，她本人对工作没有要求，只要能管吃住，赚多少都不在乎，根据她之前奶茶店的工作来看，绝对不是吃苦耐劳的类型，而是得过且过、不紧不慢的佛系。
找了三天，总算确定在一家餐馆当服务员，月薪一千八，不过管两餐，不包住。
我这边恰好有一个租客退租，赶紧联系了房东，五百一月，我先帮曾雨馨垫着，让她入住进来。
我们越来越熟悉。
曾雨馨不仅感情观奇葩，而且是个生活能力勉强自理，对自己的钱没有任何规划，基本上发工资当天就能日光的类型。
她的目标，是有一天活一天，有恋爱就谈，喜欢她的，她喜欢的，来者不拒。
才上班一个月，就有男孩子送她回来，对方还是个刚刚高中毕业的小男生，于是我扮演其恶脸，吓走了对方。
等小男生走后，我有些怒气地回到房间，将曾雨馨喊出来，来到天台。
「不是说好的改变吗？」我问。
她说：「我没和他谈恋爱呀！」
「我说过，男人对你表达好感要拒绝。」
「拒绝的理由是什么？」她反问我。
我一口口水噎住：「对待感情不能那么随便，要认真思考。」
「可他是我喜欢的类型啊！而且我单身，他单身，年龄是有些差距，但也不能就这样反对吧？」
「是没错，但这样就和你之前一样了，你还是会遇见一个，喜欢一个，这样依旧不是爱情。」
她点了点头：「我会拒绝他。」
我松了口气。
有一种自己养的宠物，忽然学会听指令握手的欣慰感。
为什么是宠物？我对自己的比喻感觉了奇怪，晚霞照在曾雨馨的脸上，霞光璀璨，艳丽迷人，怦怦怦，小鹿儿乱撞，伸出手想要抚摸她的脸庞。
手到了她脸前，她开口问道：「怎么了？」
我却是胆怯地继续扬，伸了个懒腰：「走，吃饭去。」
「我请你吧！吃沙县！」
「好啊！」
我不知道她能否改变，但我已经日益压抑不住对她的喜欢，她是不是渣女，似乎都已经不重要，我好想和她恋爱啊！
我以为我成功阻止了曾雨馨的追求者，但很快我就发现我错了。
6
我难得下个早班，从公司活动上带了些水果回来，准备给曾雨馨。
特意去了她所在的餐馆，结果看到之前那个送她回家的男生在店里，与她有说有笑，举止亲昵。
我突然出现，曾雨馨显然没料到，我失望至极，没等她说话，已经转身走了。
心情很复杂，我知道自己是吃醋了，可我有什么资格吃醋呢？只是我忽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去改变她，我真心喜欢她的话，一定要她去改变吗？还是说我在计较她之前的事情？
我坐在马路边，吃着榴莲，认真思考了很多，我的一厢情愿，真能改变一个人吗？
没有准确答案，所以我选择了沉默，这天晚上，哪怕曾雨馨敲我房门，我也没有理会。
我自身都是个窘迫的人，哪里有精力和余力去管其他人，先活好自己吧！
我们逐渐很少见面，同一个屋檐下，如同陌生人，我的工作有了起色，转正成功，外加一笔不少的提成，让我可以搬离现在的房子。
时隔一个月，我敲响了曾雨馨的房门，她穿着睡衣，戴着耳机，房间没有我收拾后乱成一团，还有外卖吃多了、房间没通风形成的油盐气味。
「还以为你不会再理我了。」她说。
我进入房间，帮她整理，甚至看到内衣物也很平静地收起来。
收拾干净后，坐在她的床边，她房间里没有椅子，唯一能坐下来的地方只有床，床上有很多娃娃，她喜欢夹娃娃，技术还不错，基本上每次都是丰收。
我问道：「和那个男孩怎么样？」
「谈了五天，他想上床，我说我流过产，不想随便，然后他就提分手了。」她回答。
我捂着额头，这算有进步了吗？
「今后什么打算？」我问。
「活着。」她给了我两个字的回答。
我总觉得她不够现实，有些脱离现实，她长得不错，如果真的渣，完全可以找那些条件不错的男人，用美色去捞钱，应该不难，可她却坚持着必须以互相喜欢为前提，选择的对象，都偏向小男生。
我可能少年老成了点，不是她的菜吧！
「我可能要搬走了。」我说。
「搬走？去哪？」
「离公司近一点的地方，以后可能不能照顾你了。」我继续说。
「我一个人没问题的。」她笑着说。
我第一次读懂她的笑容，那是一种对世界失望后的豁达，也就是不强求的顺从，做她自己喜欢的，直到有一天无法活着，就此结束。
她……
放弃了自己的人生了。
只是在履行一个生命该活着的义务。
我忽然鼻子很酸，哽咽地说：「我是不是不能成为你的救赎？」
她看我眼圈红了，少见地有些焦急，她伸手抱住了我，用轻柔的声音对我说：「不怪你的。」
我不知道为什么哭的是我，可能是因为我真正确定自己失恋了，因为我已经选择了放弃她。
我擦干净眼泪，她看着我问：「我们可以继续做朋友吗？」
「可以。」我回答，「这世上不能理解你的人会有很多很多，我会做你最后的避风港，这辈子都可以接受你来此躲风避雨。」
她笑了，灿烂且明媚。
「谢谢你。」
一周后，我搬走了。
我将孙舜希找过她的事情也告知了她，她没有说什么，只是回答了一声「哦」，至于她会不会联系孙舜希，我也不知道。
我们之后还是会经常见面，她从餐厅辞职去了一家网吧当收银，工资高一些，也轻松许多。
我建议她继续读书，认为她之所以有些虚度人生，可能是因为学习不够，或许知识能她武装起来。
她报了一个成人大专。
然后又谈了一个男朋友。
7
我看着曾雨馨和她的新男友。
对方染着黄头发，戴耳环，有花臂，酷酷的感觉，年纪依旧不大，不过他开着一辆奔驰，感觉很有钱。
我本来只是找曾雨馨吃吃饭了解一下近况，如何也没想到她会将新男友也带过来。
对方看着我，有些敌意，全程不怎么说话，曾雨馨完全没有顾及他的感受，与我聊得很投入，她说读书的确让自己有了很多新想法，还讲了自己成了网吧女神，有人找她拍短视频。
看她过得还不错，而且有些许向上的改变，我也放心很多，唯独交男朋友这方面，貌似还不怎么样。
饭后，她坐着男朋友的车离开，这一次我没有失落的情感，自从选择放弃后，我也逐渐走出来，她对感情有依赖也有不信任，为了避免给她惹麻烦，我觉得最近还是不要再见面比较好。
我与她保持着简单的通讯联系，但半个月后，我却被黄毛阿光带人堵了。
对方带着四五个看起来是社会混混的人，将我拦在了公司门口，我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你要做什么？」我保持冷静，保安就在门口，对方要是不轨，我可以寻找帮助。
阿光盯着我，冷冷地说：「跟我走一趟？」
「去哪？做什么？」我问。
「哪这么多废话！」他恶狠狠地说。
「与曾雨馨有关？」我问。
「没错。」
我选择了跟他走。
他带我到了附近偏僻的巷子，然后抓住我的衣领警告：「给我离曾雨馨远点，否则老子废了你。」
「我和她只是朋友。」
「做朋友也不行！懂吗！」
我看黄毛的样子，大概他发现曾雨馨有其他男人，所以开始清理曾雨馨周围的男性？曾雨馨对感情意识的滥情，遇到了一个占有欲强的男人，就会出问题。
眼前的阿光显然就是这类人。
我问道：「你有认真地去了解她吗？」
「老子喜欢她，她喜欢老子就足够了！」
这是个带着点野性的小奶狗，应该说是小狼狗了，我不想招惹麻烦，于是同意了对方的要求，用这样的方法来捍卫爱情，阿光注定会适得其反。
他倒没有动手，带来的人，其实也是吓唬为主，我也没有去询问曾雨馨发生过什么，是不是又开始了多人操作。
这种天然渣，真的没什么办法。
我减少了与她的联系，直到一个月后，我收到了她的求救。
「救救我。」
微信三个字，让我丢下手头客户，奔跑着离开了公司。
我赶到之前所住的地方，一群人堵在了屋外，还有民警在这里协调，我冲到屋子内，之前有过见面的租客小白在人群中。
「小白，发生什么事情了？」我立即找他询问。
小白道：「袁野，你朋友…… 被人抓奸在床，奸夫被现男友拿刀捅了。」
我一呆，我想要进入，被警察拦住，急救车赶来，将被捅伤的人带走，至于阿光和曾雨馨，则都被警察抓走。
她在人群中看到我，眼神迷茫而且混乱，我只能选择跟着去了警局，她被审问后，并没有什么刑事责任，被释放出来。
我在门口等她，有一群记者准备报道，如果上了新闻，她可能会被彻底摧毁，所以在她出来的瞬间，我就用外套盖住了她的脑袋，将她搂进怀里。
「跟我离开这里，什么也不要说，不要抬头。」
「嗯。」
我带着她冲出了警局大门，上了一辆出租车，回到了我现在住的地方。
她精神紧张，坐在椅子坐立不安。
我给她泡了一杯茶。
她捧着茶杯看着我，问：「孙舜希怎么样了？」
「你和他又在一起了？」我忍不住问。
「他找到了我，说不在意之前的一切，还想和我在一起……」她说。
「现在还觉得滥情没有问题吗？」我问。
她低着头，不安地戳着手。
我叹了口气：「我会去那边帮你收拾东西，在附近重新帮你挑选一个住的地方。」
「嗯。」她点了点头。
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她忽然抬头道：「袁野，我害怕了。」
我伸手摸着她的脑袋：「现在改，还为时不晚。」
「帮帮我。」
「嗯。」
我再次同意了。
我会给她制定一个改变计划，等她情绪稳定，就开始实施。
这次丢下客户，私自早退，被公司记了大过，月度奖金罚没了。
现在又要承担曾雨馨的生活，我必须更努力地赚钱。
我没有选择让她与我住在一起，我担心自己会再次心动，所以宁愿多花一笔钱。
我写了个计划书，让曾雨馨签名。
她看完后，朝我眨眨眼：「感觉…… 好难。」
「你到底要不要改变？」
于是她签名画押，全方位地接受改变。
8
改变计划第一条。
两年内不得谈恋爱。
这是核心，她必须远离感情，否则计划就没法实施。
第二条，找一份合适的工作，我觉得她不能抛头露面，颜值这个东西，太容易招蜂引蝶，恰好直播流行，我让她暂时直播打游戏，至于能不能赚钱，先看看。
第三条，完成函授教育，改为网课，我会定时进行一些考核。
第四条，每天早晚锻炼，带着她一起晨跑。
第五条，学会打扫与整理，房间不得脏乱杂。
第六条，每个星期必须读一本名著，国内外都行。
第七条，学会写日记，记录每一天的变化。
第八条，找一位心灵咨询师，做心理康复。
她的感情观，绝对是与人生遭遇有关，所以这方面很有必要。
她虽然觉得很难，但还是都一一照办，我不知道能否让她真正地改变，但起码生活正在变得更好。
之所以让她先直播，是打算让她在虚拟世界暂时躲一躲。黄毛阿光捅伤孙舜希的事情，影响很大，虽然避开了记者的采访，但整个事还是被人挖出来。
一些关于曾雨馨的事情，被有心人恶意捅出来，如果继续在外上班，她很可能会遭受社会性的霸凌。
得等一段时间，两年的时间应该可以覆盖所有相关的内容了，这两年她也能读完函授，所以我才定了两年禁止谈恋爱的条件。
意外地，曾雨馨直播走红了。
签了一个每月中万位数的直播合同，她一下子比我有钱了。只是让我更意外的是，她将赚到的钱，全部转给了我，每月只要一笔三千的生活费用。
「钱，你应该自己留着。」我没有答应，这一个月的工资，就相当于我半年的了，但我没有选择要。
「我留不住钱。」曾雨馨吃着泡面说。
「我没有资格拿这笔钱。」我认真地回答，「现在给你加一条，学会存款，给自己定下一个计划，两年内买房。」
「买房做什么？」
「两年后，你快 30 了。」我提醒，「你是不婚族，没有明确的人生目标，短期内，定下一个买房的目标，给生活增加动力。」
「好吧！」
目前看来，让她直播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只是人红，是非就多，曾雨馨只直播了六个月，就有大量黑粉，曝光她的过去，我直接让她选择停播。
这种事背后肯定有人搞鬼，没有经纪公司与签约公司，曾雨馨势单力薄，直播市场火热起来，资本入场，各式各样的手段层出不穷，一潭浑水下，曾雨馨就很难生存，她自身以前惹下的麻烦会跟随着一辈子。
甚至有人联系，可以摆平黑料，但需要签约三年，并且三七分，他们七。
我让曾雨馨拒绝，她那么单纯，在这个日渐混乱的圈子，陷入深坑里，就会难以脱身了。好在她自身对钱财没有追求，不在乎挣多挣少。
不过在家自由工作，似乎挺适合她，直播不行，我让她改录有声，她的嗓子很好，去录一些有声小说，电台文案，都很有吸引力，依旧能月入上万。
不得不说，她属于老天爷赏饭吃的类型，录多了小说，自己也写了一本，虽然是霸道总裁爱上我的类型，结果稿费也有六位数。
看她赚钱，我人都有点傻眼了，自己工作那边连连不顺，公司业绩不佳，工资都发不出来了。
我得考虑跳槽了。
一年后，曾雨馨已经不用我监督了，我没有时间跑步了，她却每天依旧坚持，她上午会码字，下午录音，晚上学习，每天安排得满满当当，如果看到她闲下来，我就会替她安排新的事情。
比如去考驾照，两个月拿本本。
或者去学习烘焙，三个月又拿到了面点师的职业证书。
学剪辑，一个月后，在 b 站收获 5 万粉丝……
两年过去一年半，我越来越狼狈，曾雨馨越来越顺利，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很多，从一个丧女变成了女神。
我也不知道该说自己成功，还是失败。
星期天，她找我一起去宠物市场选一条宠物，自然也是我提议的，她的函授课程已经结束，拿到了本科文凭。
所以我就让她学会照顾一个宠物，她没有意见地选择同意。
我们在二哈和金毛之间做选择，她偏向二哈，说像自己。我则认为金毛更适合陪伴人成长。
最终她选择了听我的，选择了一条小金毛，小家伙十分听话，跟随新主人回了家。
曾雨馨给它取名未来，我从这个取名中感受到她对人生已经有了未来的期待，顿时感觉这段时间的付出，总算有所回报。
下午的时候，我一个人开始去附近找新的租房，公司连续半年下滑，已经支撑不下去，三个月没拿到工资，我住不起现在的房子了。
我打算换个合租，但没想到一年多，整个安城房价都上涨不少，看了好几处都不满意，除非离开这块区域，但住远的话，监督曾雨馨又变得不方便了。
我总感觉她形容自己很对，和二哈一样撒手没。我不知道自己对她的情感，现在到底算什么，但我肯定，我现在不能撒手，说好的两年，不能打折扣地提前结束。
9
「我们住在一起吧！」
曾雨馨主动找我吃晚饭，吃了几天泡面的我，忘我地啃着可乐鸡翅，她认真生活后，样样都变得出色。
我差点咬住舌头。
「说什么呢！」我故意板着脸道。
「我看到你在看房了，而且…… 你好像很久一段时间在吃泡面之类的廉价食物了。」她很认真地说，「我又不傻。」
我摸摸鼻子，逞强地说：「我一个大男人，过粗糙点没什么，现在公司不行了，等我换一家公司，又会变好的。」
曾雨馨问我：「是不是因为我？你应该早就可以辞职了吧？为了照顾我，所以选择继续待着？」
我没回答。
「我们是朋友，没有你的帮助，我应该还是之前浑浑噩噩的状态，现在你需要帮助了，我不能视而不见。」她认真地说。
只是，我听到「我们是朋友」的时候，内心极其不甘心，我做那么多，真的只是想成为朋友吗？
「不用你操心，这段时间多找你蹭蹭饭，换了工作后就会好起来。」
吃完后，我逃离了她家。
走在街道中，有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压抑，一见钟情是她，日久生情也是她，念念不忘也是她，这女人简直是一瓶不断让我拿起喝下的毒药，我早就中毒太深了。
换了新工作，靠着跟朋友借了一千，挺过了一个月。新公司环境好，发展好，第一个月就拿到九千，让我松了一口气。
不想自己沦落到被曾雨馨操心，所以这一个月我们就见了两次，算是制订改变计划以来，最少的一个月。
我担心这一个月的松懈，又让她回到以前，所以立即打算去查看情况。
人在曾雨馨家门口，却听到了她与一个男人的对话。
「我喜欢你，嫁给我吧！」
「我好感动，我答应你。」
我如遭雷击，什么情况？
直接求婚了？
而且不婚主义的曾雨馨答应了。
我慢慢转过身，苦涩在脸上，忽然感觉自己好失败，这算是终极舔狗的失败结局吗？
当晚买醉，醉倒后看到曾雨馨出现在面前，然后感情无法控制地抱着她哭，直到失去意识……
头疼欲裂，宿醉后，我一觉睡到大中午，好在是周末，不然感觉新工作转正要出事。
我捂着额头，忽然发现不对，这不是我的房间，床榻间的香味异常熟悉。
我忽然意识到，这是曾雨馨的房间？昨晚喝醉后那段记忆不是幻想？
我顿时不知道做什么。
房间外又传来了，男女的对话。
「不，你为什么要离开我。」
「是你先出轨的，我绝对不能原谅你。」
等一下？
昨晚才求婚，今天就出轨？这什么节奏？她又变回之前的样子了？死性不改吗？
我小心翼翼地下床，推开房门，打算看看与曾雨馨在一起的男人是谁，可在大厅里，我只看到曾雨馨……
又听到男人的声音，从音响里发出来的，而曾雨馨则拿着剧本在念。
我瞬间明白，原来她在录音，只是音响怎么外放了？
我去，昨晚我岂不是很丢人？一想到昨晚自己抱着对方，大声哭诉，我就满脸燥热，赶紧脚底抹油。
就在我关门的时候。
曾雨馨摘下耳机，回头看着我。
「就这么走啊？」
「我昨晚没说什么奇怪的话吧？」我有些紧张地问。
「都不记得了？」
「嗯……」
「没说什么奇怪的话。」
「没有。」我松了一口气，找了个理由，「我还有事，先走了。」
我挥挥手，赶紧离开。
10
我们之间的关系拉近了。
她越来越楚楚动人，再次变得喜欢笑。
她的作品获得了很多粉丝，她说喜欢用笔者的身份去和他们交流，能谈到很多开心的事情。
她不再是寂寞的一个人。
她也开始变得有意义，简单的文字，鼓励了一些人。
动人的爱情故事，让她明白，自己必须尊重感情。
一日日的改变，一天天的自律，她找回了生活的乐趣，开始有了想要的东西，一个新键盘，或者一本想看的书，会想着给粉丝送礼物，也会收到一些粉丝的礼物。
我觉得，她从一个配不上我的人，逐渐变成了一个我配不上的人。
这就是命运奇怪的地方。
两年时间结束。
禁爱解除。
两年养成的自律习惯，曾雨馨无疑变得优秀了。
为了庆祝自己的改变，她请我吃了一顿大餐。
两年来的心路历程，都记录在日记上，她将其递给我，让我看看。
但我没有打开，有点惧怕走进她真实的内心。
「不谈恋爱，感觉人的确变优秀了。谢谢你。」她笑着说。
我道：「你以前太丧了，其实与恋爱没有太大的关系。」
曾雨馨道：「我也没有想到，有一天我会对生活充满兴趣。如果没有你，我一定还在浑浑噩噩，有一天胡搞，被男人给打死。临死的时候，或许还觉得已经解脱了。」
我静静地听着。
她继续说：「我被卖到养父养母家，其实他们对我还是不错，只是我的养母是一个不检点的人，她带着各种男人回到家中，最后被养父发现。」
「所以这就是你童年的阴影？」
「养父杀了养母，我看着安详死去的养母，小脑袋里有着很多奇怪的想法，原来死亡也是可以这么平静的吗？
「是不是我以后不想活了，也可以这样，死在自己喜欢的人手上。」
这是她首次彻底地展开心扉。
我听着她的话语，有些毛骨悚然。
「谢谢你。」她再次说。
曾雨馨撑着下巴看着我。
自从那次醉酒后，我与她待在一起就不太自然了。
她忽然问道：「你不会嫌弃我吧？」
我明知故问：「什么？」
「袁野，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她却是直刀子砍过来。
我低下头：「初来这个城市，一无所有，找了份不太如意的工作，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不安，又有着莫名的期待，恰好看到一个平凡中却很惊艳的姑娘，于是就心动了。大部分的爱情都源自第一眼的眼缘。」
「但我的行为，应该很吓人才是，虽然你想隐藏一些东西，但毕竟我也会上网，自己被人捅的那些黑料我都看过，也看过很多评论，我应该属于那种是个人都要骂婊子的类型吧？」曾雨馨继续问。
「那是别人不了解你。」我反驳道。
曾雨馨却摇着头：「我感觉如果我在一些比较开放些的国家，所作所为也算不得多么不要脸，但怎么看，这都是不对的行为。」
这算是反思了吗？
我切着牛排说：「我大概有毛病，明知道你是一瓶毒药，却偏偏想要试一试。」
「毒药？我有这么可怕吗？」
「正常男人应该都会觉得可怕。」
「你不正常？」
「应该是的。」
沉默片刻。
她眼睛闪烁，长长的睫毛扑闪，微微笑道：「你现在还喜欢我吗？」
又是直球。
怎么回答？
我在桌子上拿起啤酒，打算假装没听到。
「你不说的话，我们怎么开始呢？」
我停下错乱不安的手，看着她问道：「真的可以吗？不会像以前吗？」
「如果是你，我可以。但我还是那个主张，我短期内不会有结婚的想法，也可能是长期的。」她说，「我与很多女孩不同，这一点医生也告诉我，她让我为自己而活就行了。」
我喜欢她。
我百分百确定。
不然真的能有人愿意付出两年时间，去陪伴、去鼓励、去帮助一个异性吗？所做皆有所求。
只是我对她的的确确有着一种恐惧。
如果我付出了一切，最后她却周而复始，依旧是个渣女，我该怎么办？
可她都主动了。
我还能退缩吗？
「我喜欢你，从第一次见你开始。」
「我们交往吧！」
「好啊！」
确定恋爱关系后，我们之间其实没有太多的改变，只能说有时候终于可以不用克制，可以坐得离她近一些，可以自如地去拥抱她，可以很直接地找她一起吃饭。
交往一个多月，我们还没有过接吻，她说这是她这辈子谈过最清水的恋爱，但却不是最轻松的一次。
因为她需要时时刻刻提醒自己，自己不能再爱其他人。
随着我工作的忙碌，基本上已经不能自己做晚餐，于是她就承包了我的晚餐，每天下班去她那里吃饭，一起聊着一些生活与工作上的琐事。
只是后续我总在逃避，会拒绝过夜。
每次出门，我都会蹲在门口，给自己两个耳光，我明明陪着她走过了她的过去，但现在却心生芥蒂，总是在害怕。
我曾经看过一个小短剧，里面也是一个主人翁，为了得到一个有夫之妇，做了很多很多，可等到女人离婚来找他的时候，他就仿佛失去兴趣一般将人推开。
难道我也是这种精神变态？
我对自己产生了怀疑，我决定去做个心理咨询，医生只是告诉我，我只是在「计较」。
是啊！计较着她的过去。
她从阴影走出来，我的目光却总会触及那些自己明知道的过往的阴暗中。
11
我们最终分手了。
我选择分手的。因为我知道，自己没法用这样的爱来与她在一起。
与其不干不净，拖泥带水，不如早点了断。
能在一起，哪怕短暂，其实也让我很满足了。
她没有什么波澜，很平静地点着头。
不是不喜欢，而是我无法转变成拥有她的爱。
我似乎习惯了那种默默守护与付出，坚信着自己的爱慕对象，是洁白无瑕的天山雪莲，不断地守护她，哪怕出现了污点，也会拼命去帮她治好。
可我不能采摘，我所不能允许的，其实只是自己的心。
这不是喜欢，而是一种执拗。
分手后，她说自己打算去旅游了。
她要走出现在的舒适区，去寻找真正的自我。
我问她想去哪，她说目前先在全国各地走一走，之后的话有能力就环球。
我说不能在一个地方待着吗？
走过更多的地方，这样内心才会不那么焦躁不安。
这是她的答案。
三天后，我送她上了飞机。
之后，我只在手机朋友圈看到她。
她去了很多地方，留下很多足迹，很多照片，她会写游记，每一篇我都会看，发生的喜闻乐事都会一一记录，也会有些倒霉，或者被骗的故事，让人难免替她操心。
不过我能从字里行间，看到她真正的自由。
与她分开一年后，我在家里安排的相亲上，遇到了一个女孩，逐渐和对方确定了关系，也定下了婚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