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一个血淋淋的人头!
猥琐的五官,扭曲的表情,这分明就是陈家辉的头颅!
他怎么死了?!
是有人把他的脑袋给砍掉了吗?还是说他自己触碰了机关,导致脑袋和身体分了家?
一瞬之间,无数的疑问浮现在我脑海里。
我都没来得及感到害怕,就又看到眼前一花,一件更大的物体砸在了我的面前。溅起的液体,甚至都飞到了我的脸上。
那是一具无头尸体!
不用多想,这肯定是陈家辉的身体!
我完全是被吓蒙了,直到下意识摸了摸脸上,发现手指上沾满了血迹之后,这才吓得连滚带爬往后退去,远离那尸首。
「陆胜,你有病是吧?你没事推我干什么?!」
另一边的聂淼仿佛没看到这眼前的尸体,只是皱着眉,冷眼瞪着我,还在为刚才的事而计较!
「陈家辉,他,脑袋……」
我慌张地指着面前的尸体,吓得语无伦次,连话都说不完整。
聂淼见我不太对劲,眉头皱得更加深,顺着我所指的方向看了看,依旧像是没看到尸体一样,满脸迷茫疑惑。
我的天哪,她都看不到的吗?!
「尸体,是陈家辉的尸体!」我捋直了舌头,冲她喊道,结果话才刚出口,又看到聂淼背后的墙壁一阵扭动,紧接着就看到一只形似牛头的脑袋从中伸了出来,张开血盆大口,冲着聂淼就咬!
「你背后,小心!」
我怕她被那鬼东西给一口吞了,随手就抄起了地上的木板,准备冲上去给对方来上一下。
「还来!」
聂淼没有察觉到背后的危险不说,反而对我的好意不心领。冷着脸抬脚就是一脚,直接把我给踹地上了。
「咳咳,你,你背后有……」我咳嗽不停,正要跟她解释,结果抬头一看,话就说不下去了。
聂淼的背后空空如也,墙壁还是里面墙壁,并没有任何异常。
什么情况?
那牛头状的脑袋呢!
我惊了,再一看,原本在我面前的尸体和脑袋也都不翼而飞,没有了影子!
「不可能的,我刚才明明看到的。」我说话声音越来越小,眼前的一切都似乎在告诉我,刚才我被鬼蒙了眼睛,出现幻觉了。
「到底怎么回事啊?」聂淼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对劲,脸色也有所缓和。
我没赶紧隐瞒,真怕自己不知不觉就中了邪,赶紧将刚才所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聂淼。
她听完之后,皱了皱眉头,又撑开我的眼睑看了看,很快就得出了结论,说我出现了幻觉。
「啊?真是被鬼蒙眼了?!」
「应该不是。」聂淼站起身来,重新审视了大殿一番,又用鼻子嗅了嗅,终于找到了问题所在。
大型的古墓里头埋设的机关千奇百怪,令人防不胜防。
我们所在的大殿看似平常无疑,实则在空气当中却弥漫着一股肉眼看不到的气体,留心的话,就能够闻到丝丝的甜香味。
这股气体作用和迷香类似,会让人产生幻觉,对眼前所看到的东西产生误判。
至于为什么只有我中了招,而聂淼一点事都没有,倒也很好解释。
这古墓起码是百年以前建立的,过去了那么长时间,这里头弥漫着的气体早已经变得十分的稀薄。
一路上我救人心切,时刻都处于紧张状态,越是这样心跳动得越快,吸入的气体也就越多。
渐渐地,这些有致幻作用的气体积累到一定程度,也就迷惑了我的神经,让我产生了幻觉。
而聂淼一直保持着冷静,心率正常,自然也就没有中招。
听完她的解释,我总算稍微松了一口气。
「走吧,先离开这里再说,这古墓还有这样的防盗手段,可见不一般,打起点精神来,小心再次中招。」
有了这一次的教训,我和聂淼变得更加小心翼翼。
离开了大殿,沿着墓道提心吊胆地转悠了许久,终于又来到了一处新的墓室。
这墓室小巧,四角竟然还摆放着油灯,我试着点了一个,居然还能点着。
「看,那上面也有血迹,没准也是二叔留下来的暗语!」
墓室中间的墙壁上,有一道血手印格外的明显,血迹和之前的都不一样!
我下意识地将其当成了二叔的暗语,并且认为是有了新的进展,不由地心头大喜,二话不说点了打火机,就走了上去。
「等一下,好像有点不对!」
聂淼没想到我会这么冒失,等她出口提醒我的时候,已经迟了!
她话音刚落,墓室四周的油灯突然就跳动了一下!
与此同时,我脚底一陷,像是踩到了某种机关!
看似很平常的地板,突然开始转动,速度极快,根本没给我任何反应的时间!
「李小凡!」
轰!
等我回过神来,聂淼已经从我面前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面厚厚的石墙!
这道石墙,彻底将我和李淼隔绝开来!
「我草!」
我慌忙上前对着石墙又推又拉,结果石墙纹丝不动!
「完了完了,这下全完了!」
见根本无法推开石墙,我脸色一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浓浓的绝望从心底涌现,快要把我推倒了崩溃的边缘。
「冷静,肯定还有其他出路的,二叔还等着我去救呢!」
冷静个锤子!
被困在这冰凉的石室当中,我揪着头发,无论怎样自我安慰,都无法压制内心的恐惧,别说是冷静了,没当场因绝望痛哭出来就不错了!
直到许久过后,我的情绪才稍稍平复下来。
求生欲作祟,迫使我拿起了手电筒,开始观察这石室的全貌。
虽然我心里头清楚既然是踩到了机关进到这鬼地方来,那就多半不可能存在所谓的出口,但还是忍不住想要试一试。
这里头的空间好像很狭长,我往背后照了照,并没有看到尽头。看不到出口,倒是无意之间注意到两侧的石壁花花绿绿的,和之前所看到的有很大的不同。
为此,我站起了身,靠近了一看。
「妈呀,鬼!」
不看不要紧,面前的景象吓得我把手电扔在了地上,尿都差点甩出来几滴!
惨白的手电光束照耀下,是一颗巨大而狰狞的兽头。
兽头张着血盆大口,正对着我所在的位置,看似要一口将我吞噬掉!
我被兽头吓得连滚带爬,连连往后退了数米,直到背靠墓壁,这才停下。
当我好不容易缓过劲来,发现了兽头似乎不会动,于是壮着胆子拿着手电对着兽头所在的方向一照。
这次我看得真切,心里头不由得直骂娘。
妈蛋,原来那是一张壁画!
由于兽头描画得传神,加上我惊慌过度,才误将那壁画当成活物。
惊慌过后,我又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再次上前。壁画年代久远,不少地方都已经褪去了原有的颜色,兽头斑驳,反而看起来更加狰狞。
尤其是它那双眼睛,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涂料描画的,历经岁月的洗礼,依旧炯炯有神。
我看着它,它也像在看着我。。
「真诡异……」我打了个寒战,视线从兽头上挪开,手电筒沿着墙壁一扫而过,这时候我才看清原来先前之所以会觉得墓道两侧的墓壁五颜六色,全是拜这些壁画所赐。
两边的墓壁上,全都是壁画,篇幅之长,令人咋舌。
注意力完全被这些壁画所吸引,我忘却了恐惧,也忘记了这里头不安全,竟然鬼使神差地沿着墓壁绕行了一大圈。
直到将壁画内容尽收眼底,我心中泛起了惊涛骇浪。
这些壁画所描绘的,竟然是一场残酷的战争。
场景细致入微,里头涉及的每一个人的神态都清晰可见,我看着里头那些人物临死前扭曲的五官,仿佛能够透过岁月,聆听到他们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最让我惊讶的还在后面,壁画里头记载的那场战争,人们所面对的居然不是一般的敌人,而是一头体形庞大、生长犄角的野兽。
不对,说是怪物更为合适。
因为那东西脚踏尸山血海,口中喷火,手握雷电。在它施展的神通之下,无数人命丧黄泉。
即便如此,壁画里头描绘的士兵依旧是前仆后继,慷慨赴死,没一人后撤。
直至最后,那怪物被人联手镇压,扔进了一个类似深井的地方。在那井盖之上,还留下了佛家特有的「卍」字印记。
看那模样,怪物没能被顺利消灭,而是被人联手封印了起来。
「壁画里头记载的怪物的封印之地,该不会就在这座墓里头吧?」
我心头震惊,喃喃自语,壁画是在这里头发现的,难免让人将两者联想在一起。
这想法一出,我立刻就觉得有一股凉气直冲我后颈而来,心里头拔凉拔凉的。
这地方太诡异了,得赶紧找到二叔离开这里!
当啷。
无意间我好像不小心踢到了什么金属物件,捡起来一看,才发现那是一片造型古怪、形似月牙的青铜片。
我拿在手里头掂了掂,分量还挺足,但我横看竖看,也看不出这玩意儿有什么用。干脆,我也没有过多理会,将其塞入了口袋之中,想着先寻找出口再说。
这里头的墓道不宽,一直向前延伸,往回走行不通,我便壮起了胆子,提着手电战战兢兢地往里头深入。
越是往里头走,我越是觉得阴冷无比。
尤其是先前那颗兽头,我明明已经远离了它,可我总感觉它的眼睛一直盯在我身上,让我坐立难安。
这种诡异感盘踞在我心头挥之不去,催促着我加快了步伐,几乎是一路小跑跑到了墓道尽头。
这里头又出现了一道墙,但这面墙和先前的都不太一样,表面凹凸不平,一眼看上去似乎有人故意将墙砌成了这副模样。
可等我仔细一看,愣是没从中看出什么规律来。砖石之间杂乱无章,错乱摆布,形成了一个又一个造型诡异的凹槽,恰到好处,严丝密缝,不给人任何可乘之机。
「这里头没有陪葬品,不应该是死路才对。」
我不死心,又瞪大眼睛再重新审视一遍,突然,一道半弧形的轮廓映入我眼帘。我越看越觉得熟悉,拿手指比画了一下,不由得心中大喜。
这尺寸,和我刚才捡到的青铜片吻合!
我兴冲冲地拿出青铜片一比对,果然没错,所谓的青铜片,其实是把钥匙,是用来打开眼前这道石门的!
为防止有机关突袭,我对准了目标,将青铜片用力地按入了那凹槽里头,与此同时我发力蹬了石门一脚,顺势往后拉开了距离。
预想之中的机关没有出现,石门也没有打开,倒是石门上一阵轻微的晃动过后,露出了一个暗格。
我上前一看,暗格里头静静地躺着一把匕首。
这东西也不知封存在这里多少年了,依旧寒芒不减,一看就知道是件不错的防身武器。
也行吧,总好过比什么收获都没有强!
我暗自叹息一声,自我安慰两句便伸手到暗格里头将匕首拿了出来。这一动不要紧,关键整座石门如同遭受雷劈一样,一声巨响传来,直接从中间裂开了一条大缝!
这阵仗把我吓得够呛,回过神来,见石门居然打开了,不由得心头狂喜。难得有路可以离开这闭塞的墓道,我生怕这石门下一秒就会关上,不敢耽搁,脚步一挪,从门缝中溜了进去。
一只脚才刚踏进来,我顿时就后悔了!
一股寒气毫无征兆地袭来,根本不用多看,我就知道这间墓室绝对不是什么好地方。危机感涌上心头,我立马就想退回去。
石门似乎能洞悉我心中所想,眼看我有了退意,既然开始缓缓合闭。眨眼之间所留下的缝隙,已经容不得我通过了。
没办法之下,我只能是硬着头皮,强行钻了进去。
到了里面一看,我脸都绿了。
这间墓室和我想象的那样,不是什么好地方,但它的造型奇特之处,却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料。
墓室里头四周墙壁居然不是用传统的砖石建造而成,所使用的建筑材料,居然是一块块巨大无比的冰块!
冰块晶莹剔透,万年不化,古怪的蓝光把整个墓室照得光怪陆离。
我站在里头,阵阵寒意迎面而来,深入骨髓。
几乎是瞬间的工夫,我体内的血液,就好像被冻结起来了一样!
墓室的地板排列有序,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八卦图案。墓室的四角,分别放着四尊栩栩如生的兽头——分别对应的朱雀、玄武、白虎,以及青龙。这些兽头底下有轨道和八卦图阵相连。而在墓室的正墙,也就是我正对着的那面墙壁上,有一道门,门上有一个异常显眼的月弧形凹槽。
显然我只要用手中的青铜片打开那道门,就能离开这古怪的墓室。
然而哪有这么容易,那道门前有一块晶莹剔透的冰块阻挡,厚度惊人。我想要开门逃离,除非能想个办法将这块冰块挪开。
我顶着寒冷,小心翼翼上前,尝试了几番,到头来不得不绝望地承认,以我的力气,就算是用上吃奶的劲,也是不可能将这块冰块推开的。
至于用蛮力把冰块砸开,那更加不现实,我手里头就只有一把匕首,锋利的匕首在这冰块上只能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
没等我把冰块砸开,恐怕我就被活活给冻死在这了!
这该怎么办才好?!
没办法之下,我又把目光对准了四尊兽头和地上铺设着轨道的八卦阵上。
这东西,我越看越觉得像个风水阵法,那几尊兽头是可以通过地上的轨道而挪动位置的,恐怕只有将兽头挪动到正确的位置上,才会触动机关,从而将门前的冰块挪开。
这种机关对风水先生来说,不是问题,但问题是我特么的哪懂什么风水!
这他娘是哪个王八蛋设计的墓室!
确定这就是依靠风水阵法而建立起的机关之后,我都快绝望了。
寒气无孔不入,把我折磨得体无完肤,我才进来多长时间,顶多不过三五分钟,衣服上已经凝结了一层淡淡的冰霜。
照这样下去,最多我只能坚持十来分钟,就会被寒气活活冻成冰雕!
怎么办,这该怎么办呀?!
我蹲在地上,心头苦涩不已,意识也因低温而变得有些模糊。
就在这无意间,我看到了堵门的冰块底下,居然有一丝凝结的血迹。
我盯着血迹出神,片刻之后,整个人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刺激一样,猛地从地上弹了起来!
还不能放弃,二叔还等着我去救!
「李小凡,动点脑子,你可以的。」我拍打着脑袋,努力让自身保持清醒,脑海中疯狂翻动有关风水学的一切记忆。
二叔在古董店里留下来的那些书籍,其中就有涉及风水那一方面的。但那种东西对我太过于深奥了,我只是大概瞄了一眼,并不怎么留心。
眼下到了危机时刻,我才理解二叔的煞费苦心,后悔没有好好看书。
是生是死,就这一次,大不了就拼了,死马当活马医!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之后,我再一次审视墓室的布局,这一次有了新的发现。地上的轨道由于存在卡槽,那几只兽头只能挪动,而不能恢复原位。
轨道尽头,则是分别对应着乾宫、坎宫、艮宫、震宫、中宫、巽宫、离宫、坤宫、兑宫这九宫。
与其说这是机关阵法,对我而言更不如说是一场入门的风水考试,难度之高,以至于我心里头都是拔凉拔凉的。
到底该如何下手了呢,看着这九宫,我头都大了!
不下手却又不行,时间不等人,待会手脚冻僵了,我就想动都动不起来了!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让全身得以放松。这是二叔曾教我的,用来缓解过度紧张的法子。
的确作用不小,几经调息之后,我再一次睁眼时,仿佛眼前的阵法瞬间就明朗了许多。
这种感觉很奇妙,毕竟我不怎么懂风水,是九宫当中的名称都未必记得齐全。但冷静下来之后,我突然发现冥冥中好像有人在提醒我,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于是我便顺着心中的这种感觉,来到了玄武跟前,用力推动兽头,让它循着轨道到达了离宫处。
玄武属水,而朱雀属火,两者相克,但只要能打破它们之间的平衡,就能起到一方压制住另一方的妙用。
就好比眼前的这个墓室,由万年不化的冰块构建而成,想要将其破解,就必定要用到火!
而在九宫之中,又有压离不压兑这么一说,压离宫则朱雀抬头!
我就是利用了这一点,准备将朱雀挪动到乾宫之上,如无意外的话,只要能顺利,那么阻隔大门的冰块就会挪动开来。
然而朱雀才挪动到半途,突然之间整间墓室开始剧烈地抖动起来,没等我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股股寒气从冰块与缝隙之间喷吐而出,形成了厚厚的白雾。
这些白雾严重阻碍了我的视线,而且极致的寒冷也让我的双腿和双手变得异常麻木,我用上了吃奶的劲,也难以将朱雀再往前挪动半分。
不只寒气袭来,连头顶上的寒冰也出现了道道裂痕,拳头大小的冰块如雨点一样砸落。
一下子,墓室里头的环境就变得异常凶险了起来!
但我能做的,也只能咬紧牙关,拼了命地推动朱雀兽头。冰块一块接一块地砸在我身上,即便有着衣物阻挡,也让我感到周身疼痛不已。
尤其是肩膀上,剧烈的痛楚使得我完全都使不上劲来!
万幸的是,得亏冰块没有砸中我的脑袋。
「老子就不信这里会成为我的墓地!」眼看双手越来越不听使唤,推动兽头的速度越来越慢,我瞬间就红了眼睛,猛地抽出了匕首对着手臂狠狠地一划!
剧烈的疼痛和显眼的血液深深地刺激了我的血性,一下子,力从心起,我扯着嗓子怒吼了一声,拼了命地摁住了朱雀兽头,用力往前推去!
咔嚓!
直至我筋疲力尽那一刻,朱雀终于到达了乾宫,和玄武呼应,形成了压离宫朱雀抬头之势!
挡门的巨大冰块,也在朱雀到位的一瞬间,被一团拔地而起的熊熊烈焰包裹在内!
僵硬如铁的冰块,也经受不了这烈火的炙烤,这才一眨眼的工夫,就已经融化了大半。
灼热的火焰让墓室的温度有所上升,我眼看门快开了,不由得心头一松,浑身都感觉没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有惊无险躲过一劫,我瘫坐在地看着手背上的伤口,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说来也奇怪,刚才生死攸关之际,我的思路居然比任何时候都要通畅,明明对风水一窍不通,还能找到其中的窍门所在,顺利破除机关。
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逃过这一劫之后,我想重温一下刚才的那种感觉,很可惜,没能有任何收获。
那种奇妙的指引好像只会在我生死攸关之际才会凭空出现,指引我在绝境当中找到一条出路。
滴答。
一滴冰水从上方滴落在我脑门上,冷冷的寒意让我回过神来,下意识地看了看四周。
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大跳!
这整个墓室都是由冰块构建起来的,烈火固然帮我清除了路障,但升腾而起的温度也让这些冰块迅速融化。
这才一眨眼的工夫,墓室里头的水位线就已经到了我小腿处,并且还以惊人的速度在快速上涨!
我靠!
设计这墓室的人,还真不打算给闯入者任何喘息的机会呀!
得亏刚才我运气好,没受多重的伤,要不然即便成功破除风水阵,也会因行动不便而活活被后续涌现上来的冰水淹死!
意识到危机还没有解除,我也不敢在这里多停留,顾不上周身疼痛,赶紧向着出口处挪了过去。
等我顺利利用青铜片打开门,逃至另外一处墓室的时候,身后的水位已经上涨到了腰间。幸好石门打开之后不久就会自动关上,将两处墓室隔绝,不然即便跑到这里面来,也是难逃一死。
「菩萨保佑,可千万不要再出什么岔子了。」我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经历过刚才一幕,我生怕眼前这个墓室也有类似的机关存在。
刚才逃过一劫,纯属是运气好,再来一次的话,我未必就那么好运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缝,怕什么来什么!
一看这墓室居然亮着油灯,似乎正恭候着闯入者的到来,我脸都绿了。
这个墓室比刚才的那个要开阔得多,但里头却空空如也,只有中央摆着一个铁架子,上面是一个镂空的地球仪。
不对,我记得二叔的笔记当中提到,这种东西叫作浑天仪。
不用多说,这里头必定也存在像刚才那墓室一样的风水阵法机关,只能破解了其中的奥秘之后,才能从中离开。
八卦九宫,起码还算是比较常见的东西,我不懂奥秘,也能看清上面的字。但这浑天仪,看似简单,实则暗藏玄机,上面的几处标识还是用小篆书写。
我看得懂个屁!
更令我绝望的是,我努力回想了许久,二叔的笔记只提到了这种东西的称呼,对它的作用之类的根本提都没有提到过。
这让我咋办,总不能上去胡乱摆弄一通吧?
当年设置机关的高人肯定不会想到多年以后闯入此地的会是一个不懂风水的毛头小子,如此深奥的风水器材,可把我的头都快愁破了。
从我来到这里,大概也就过去了几分钟吧,墓室里头的温度明显要比我刚进来的时候高出不少,而且还有持续上升的趋势。
我没猜错的话,先前那个墓室代表的是水,而如今,迎接我的则是火的考验。
温度越升越高,我心里头就越来越着急。
围着浑天仪转了一圈又一圈,我急得左耳挠腮,也愣是不知道该如何上手才好。
说来也奇怪,等温度升高到一定强度,我的内心反而渐渐地平息了下来,方才那股奇妙的感觉再一次涌上心头。
我大为惊喜,咬了咬牙关之后,最终还是对浑天仪动了手。
坐以待毙必定是死路一条,放手一搏还能有一线生机!
就这样在那种奇妙的感觉指引之下,我掰动着浑天仪,转了一圈又一圈,看似一团乱弄,实则又好像有规律可寻。
我说不上其中的门道来,只是感觉浑天仪越转越快,我的双手也变得越来越灵活,渐渐地,我的眼睛都已跟不上双手以及浑天仪的运动速度。
眼前花作一团,我心头莫名涌现起了一股说不出来的兴奋感。
就好像这些深奥难懂的风水机关在我手里只是随意把玩的玩具,它越深奥,越能激起我内心那种说不上来的兴奋。
很快,墓室内的温度就上升到了一个让人难以接受的地步。
而我手中的浑天仪速度逐渐减缓,等它再一次停下来之后,所保持的姿势,竟然和之前是一模一样的,丝毫未变。
我靠,难道这一次菩萨不显灵了?!
我心头一咯噔,正要寻思是不是哪里搞错了,却听到耳边传来了一阵轰鸣声。我赶紧抬头寻找声音的来源,只见墓室中央的那面墙壁,居然缓缓向两边打开。
我的妈呀,这也行,真碰上死耗子了,这就蒙混过关了?
破除阵法机关的速度,比刚才足足快了一倍!
菩萨保佑呀,等我出去之后,指定得给您老人家烧高香三叩九拜!
我激动得无以复加,心想那股奇妙的指引这么好用,我要是能成功掌握其奥妙,找到二叔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前方打开的石门里,突然冲进来了一人。
「谁!」
我被他吓了一大跳,还以为是撞上脏东西了,转身就想走,结果一看我才发现那人我认识。
尖嘴猴腮,一脸猥琐相,那不正是陈家辉么!
这家伙,是怎么从里面跑出来的?
难得遇上熟人,我有种久别重逢的感动,忘记了曾对他的厌恶,正要走上去问清楚他是怎么回事。
「你别过来,说,你到底是人是鬼?!」
谁知道我一靠近,陈家辉立马就拔刀相向!
「我,李小凡啊,你不记得我了吗?」
我赶忙摆手,告诉他我没有恶意。
「我当然知道你是李小凡,我是问你,你是人还是鬼?!」陈家辉精神状态有些不对头,他努力维持出一副凶相,可他眼中的慌张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这家伙,难道是和我们分别了之后遇上脏东西了,要不然怎么被吓成这副模样?
「我当然是人,之前我们不小心踩到了机关,才掉到墓穴中,你都忘记了吗?」
我好说歹说,小半天过后,陈家辉终于放下了手中的刀,相信我是人,而不是藏在密室里头的脏东西。
「你过来。」他冲我招了招手,显得很是疲惫。
我老老实实按照他的吩咐走了过去,但心中却充满了戒备。毕竟这货精神好像出了些问题,谁知等我过去之后他会不会突然对我动手。
还好这只是我多虑了,陈家辉让我来到他身边,只是为了询问清楚我前方墓室的情况。我老老实实把之前经历告诉了他,当然有关于风水阵法那些,我就随便找了个借口糊弄了过去。
得知我身后没路,陈家辉脸色一白,苦笑连连。
看他面色不对,我察觉不妙,连忙追问难道你过来的方向也没路吗?
「有,大把啊,但那些墓道里头布满了各种阴毒的机关,我能闯到这,已经是老天保佑了。」陈家辉说这话时,浓浓的绝望。
他是倒斗的一把好手,常年游走于各种古墓之中,连他都生出了绝望之心,可见我们身处的这座古墓有多凶险。
放在以前,没有经历过刚才那两个墓室的考验,听他说到这,我估计也绝望了。但现在,我却信心满满。
认为只要墓道里头有出路的话,我肯定能够找得到。
「切,小子,你能活到现在已经是万幸了,接着往里头走,十条命也不够死。」眼看我扬起了斗志,陈家辉直接给我倒了盆凉水。
他表示我要走的话那随便我,反正他是不会跟着我继续冒险了。反正都是死路一条,留在这还能留个全尸,一旦在半路遇上机关,恐怕连尸首都保存不了。
「那行,那你就自个留在这,反正我是不会坐以待毙的。」
二叔还等着我去救呢,我可不会陪他留在这里浪费时间。
说动身就动身,撇了陈家辉一人,看他真准备留在这之后,我也没过多劝说,直径地向着他跑过来的方向走去。
「喂,小子,你真不要命了?」
「靠,我问你话呢,你!」
任由陈家辉怎么喊,我愣是头都没回。眼看我就要消失在墓室深处,他终究还是没能忍得住,咬了咬牙关,追了上来。
一边跟上我的脚步,一边还在不停地埋怨说什么如果在这里头丢了命,都是我害的,做鬼都不会放过我。
明明是不敢一个人留在墓室里,胆小就胆小,还找借口讹上我了。
我看在眼里,既觉得无奈又觉得好笑,这家伙真是过来盗墓的吗,胆子居然连我都不如!
陈家辉走出来的那间墓室有三条岔道,除开中间那条是他走过的,其余的两条情况我们都一无所知。
但按照陈家辉所说,这些岔道肯定充满了各种恶毒的机关,而且相当隐秘,稍微一个不留神,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我选了其中一条,大步踏进去。
「你小子,你好歹尊重一下我,怎么感觉你才像倒斗的一把好手!」陈家辉见我冲动、莽撞,直接一头就扎进了岔道当中,急得直跺脚。
「走吧,我二叔常说一切自有定数,老天真要收了我们,无论我们选择走哪一条墓道都是逃不掉的。」
一路沿着墓道深入,空间开始慢慢变得狭窄。
这里头就像一条长长的走廊,我们两个行走于其中,清脆的脚步声在里头回荡着,就像有人跟在我们身后一样,诡异得很。
「小子,你真打算找到你二叔啊?」
「不然呢。」
「不是我打击你,这里头就像一个大迷宫,我们能顺利出去就很不错了,至于你二叔,依我看多半没救了。」
陈家辉纯属是个话唠,一路跟在我身后,唠叨不断。
这样其实也好,他话越多,越是能冲淡这里头的诡异气氛。我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理着他,精神高度集中,时刻注意着墓道里可能存在的机关。
突然之间,陈张辉推了我一下。
「有病啊,没事推我干吗?」我调转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后者一脸迷茫,我皱了皱眉,本想呵斥他几句,想想还是算了,离开这里才是正事。
又走了十来步左右,陈家辉也不知道脑袋是不是被驴踢了,又推了我一把。
而且这一次的力道比刚才大多了,直接将我推出去三四米远。
「你有事你就直接说,你推我干什么,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吗!」这次我没忍住,调转头就是冲他一顿怒骂。
「我,我没推你啊。」
陈家辉愣在了当场,急忙表示不是他干的。
我背后就你一人,不是你,难道还能是鬼推我?
这想法一出,我心头一跳,再看陈家辉,他双腿都在哆嗦,他咽了咽唾沫之后,才开了口,「刚才,刚才我跟在你身后,结果你自己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向前跑了出去,你说,这……这是有人在背后推你?」
「而且刚才我鞋带松了,正在系鞋带,根本不可能推得了你。」
陈家辉这话一出,墓道里头寂静得吓人!我们两个大眼瞪小眼,都注意到了对方眸光里头的恐惧,谁也没敢再次开口。
霎时间,一种不妙的预感从我心头涌现而起,一股莫名的凉意也随之而来,遍布我全身!
也就是同一时间,我眼睁睁看着陈家辉背后明明没有人,他却突然像是被人推了一把似的,猛地向前俯冲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