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苏牧,凡事得讲证据,本将军可没做过什么不臣之事!要是谣言就可以给人定罪,那本将军说你贪污受贿、结党营私,你现在是不是就得在大牢里去待着了?」
苏牧被噎得翻白眼的时候,赵守和跳出来帮腔:「沈将军既无不臣之心,何不将兵权交出来?」
我瞧见皇上眼底闪过一瞬精光。
草率了,原来在这等着我呢!
5
「赵御史说的什么话,兵权我当然会交给皇上。」
我话头一转,对着皇上道:「皇上是君,我是皇上的臣子,也将是皇上的妃子,一切自当以皇上为主。但皇上可还记得,您说,您的就是臣的,那这兵权,先借臣仗仗势可行?」
皇上嘴角抿着,整个脸都紧绷着,大概是真的想收回兵权吧。
我只得以退为进,一脸委屈道:「我沈家虽世代良将,可如今只剩我一个弱女子,无依无靠,无人相护,又处处被人刁难,这才暂时握着兵权以求自保。本就有人小瞧我娘家无人,若皇上信不过我,不如准我拿兵权换个自由身,放我解甲归田……」
陈进金立即笑得一脸畅快,语带讥讽:「如此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拿兵权换自由,远离京城,找个人嫁了……」
「朕不准!」
皇上突然暴喝一声,我心惊肉跳。
不准?他要是真准了,那我可就要真反了。
「谁再敢乱传沈将军的谣言,直接杖毙!」
传我的谣言是在毁他一世英明,但谣言已经满天飞了,那得杖毙多少人啊,也不怕人们说他是个暴君?
「苏相,朕命你三日内查出造谣之人,严惩不贷!赵御史,你替朕留意着百官,若是有人再说沈将军的闲言,直接关进大牢!陈尚书,你当着朕的面都敢侮辱一品大臣,朕看你是日子过得太安逸了,既然你觉得远离京城好,那你就给朕滚去南阳当县令吧!」
陈进金惊慌失措,好不容易爬到这个位置,一下子又给打回去了,他哭丧着脸想要求皇上网开一面,皇上不耐烦地喝了一声:「都滚!」
苏牧和赵守和知道求情无用,架着陈进金离开。
我也赶紧往外退,省得他再在兵权一事上纠缠。
「沈卿留下!」他话音一落,禁军侍卫就堵住了门。
看到禁军,我心里一惊:这不会是要留下我的命吧?
「皇上不是让臣等都滚吗?」
他起身朝我走来,我挤出个从未有过媚笑,娇声道:「皇上,单独留下臣,是想干吗?」
故意上挑的尾音,听得我自己都起了身鸡皮疙瘩。
他果然很上道,面无表情地命宫人都退下。
刘得柱带着宫女、太监退了出去,还贴心地关上了殿门。
「爱卿怎么在发抖?」他朝我走来。
「有点冷!」我堂堂大将军,会说我是害怕?
但这个借口太假了,殿里温暖如春,甚至还有些热。
他以为我有病,「要不要宣御医来瞧瞧?」
说完还伸手探上我的额头,温热的触感,让我有些留念,但我还是退开了。
「多谢皇上体恤,臣回府睡一觉就好了。」
「朕让刘公公安排轿撵送你回去。至于兵权……」
果然是惦记我手上的兵权!
不等他说完,我赶紧打断,「皇上信不过臣?「
他笑得清风朗月,「朕信你,所以想说,兵权你拿着,谁要敢欺负你,你就狠狠地欺负回去,朕给你撑腰!」
看他的样子,不似说假话,我松了一口气,大咧咧地问:「皇上不怕我造反吗?」
「你造反?让谁当皇帝?」
是啊,我无家族兄弟,想造反都没个正当理由!
但他未免也太小看我了吧?我好气哦。
他竟然还刮我鼻子,脸上挂着明晃晃的嘲笑,好像在说:你能拿朕如何,咬我?
也不知道是不是气昏了头,我扑上去,就咬了他一口。
低沉的声音响在耳边:「你是狗吗?」
你才是,谁都没你狗!
可是他根本不给我还嘴的机会。
低沉的声音断断续续传进耳中,「朕不想任何人……毁你名声,也不准你嫁给别的人,兵权给你,但你……是朕的!」
兵权给我?我松了一口气,任他攻城略池。
如果取悦他,能让他不再惦记我手里的兵权,又有何不可?
我想好好表现,可用力过猛,齿间有了血腥味。
他「嘶」了一声,放开了我,似笑非笑道:「朕知大将军勇猛,但也不必如此……」
被嘲笑了!
我红着脸低着头,「对……对不起,皇上……」
「你可以直接喊朕的名字,喊一声来听听,朕就原谅你。」
「承……承璟。」
他这才满意,吩咐刘得柱送我回府。
一路上刘得柱不停地在我耳边帮他主子说话,什么皇宫女人虽多,但皇上从来不亲近哪一个,只是对我另眼相待云云。
我能信才怪!
说到底还不是为了我手上的兵权?没有哪个皇帝不想把所有权力握在自己手上的!
为了兄弟们都过上好日子,我还得继续与他逢场作戏,讨好他。
可是我真不懂如何取悦男人。
以防下次再被人嘲笑,回府我就没收了丫鬟的话本子,自己关在房里偷偷学习。
没想到啊没想到,话本子里的情情爱爱还真是让人无法自拔。
男女之情原来是这样?
一不留神,就到了上朝时间。
我顶着黑眼圈去上朝,本以为又会被苏牧等人嘲讽,没想到他们竟然都老实了。
也不奇怪,皇上让苏牧去查造谣的人,让赵守和监管,若没猜错,背后主谋就是他们,他们动作倒是快,随便找了个人背锅,要是还为难我,岂不是给自己找麻烦?
官员们无视我的存在,如此正好,我也能清净清净。
皇上还有一会儿才来,我席地而坐,靠着盘龙柱打瞌睡。
皇上什么时候来的我不知,什么时候退朝的我也不知。美美地一觉醒来,入眼的是金色霞光,宛如梦境。
「醒了?」
一个低沉的声音入耳,我才发现,我还在金銮殿里,身下躺的是龙椅,身上盖的是龙袍,皇上就坐在我旁边看折子,殿里一个宫人都没有,安静极了。
我惊慌地起身跪下,「臣,御前失仪,请皇上恕罪!」
完了,我怎么睡到龙椅上来了?苏牧等人本就说我心怀不轨,这下可证据确凿了。
好在皇上只是笑道:「敢到大殿上来睡大觉的你是头一个,鼾声吵得早朝根本进行不下去,只得早早散了。」
社死,死得透透的!
不知道满朝官员又有多少不满,还在他面前打鼾,我跪俯在地上,恨不得钻进地里去,「请皇上恕罪!」
「昨天不是说了,没人的时候叫我名字?别动不动就恕罪恕罪,我有那么可怕吗?倒是说说你,昨晚干什么去了?」
想到昨晚看的话本子,我脸一红,「臣……臣挑灯夜读……」
「多读点书是好事,但不要熬夜,伤身子。」他扶我起来,「过几日就要进宫了,这几天就不用辛苦来上早朝了,嗯?」
这是要将我赶出朝堂?
6
但是我自己有错在先,有什么办法能挽回?话本子里说,英雄难过美人关,虽然我不是大美人,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我扑了上去。
「你别闹……」
话虽这样说,他也没推开我啊。
看他变得危险的眼神,我赶紧放开他,「我不是故意的,皇上恕罪!」
他揶揄笑道:「不是故意的?那故意的又是怎样?」
看来美人计又失败了,我睁着无辜的双眼,使劲想挤出点泪水却没成功,只能干巴巴地解释:「是我长得不够美,皇上要罚就罚吧。」
「罚你安心待嫁,准备好做朕的女人,嗯?」
绫罗绸缎、珠宝首饰、胭脂水粉,络绎不绝地送进了将军府。
平日里我都是素面朝天,一身劲装或朝服,还真不习惯涂脂抹粉,更是嫌姑娘家裙裾麻烦,不过等我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时,呆住了。
这样一打扮,就是站在英俊的皇上身边,也毫不逊色吧?
刘得柱亲自送来了几个大箱子,竟是整套的头面和大红的嫁衣。
「这可是皇上亲自让宫中绣娘花了半个月赶制出来的,赶得上娶正妻的规格了,皇上对娘娘可是费了心思的!」
我给了刘得柱一个沉甸甸的红包。看着大红嫁衣,心底生出丝丝期待来。
进宫前一天,我在府里宴请了跟我同生共死的兄弟们。他们有人加官封爵,在不同的地方任不同的军职。还有一些是和赵悦一样,跟随我许久的人。
看到他们都得偿所愿,意气风发,我真的很开心。
酒酣之际,赵悦再次问我:「将军非得进宫吗?」
「是,为了兄弟们,我必须进宫。」
我向他们保证:「等我入了宫,必让大家更上一层楼,功名官爵,荣华富贵,应有尽有。我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人人也都像打了胜仗一样,热血澎湃。
这样的日子以后不会有了啊,不过大家都能过上好日子,这就足够了。
「将军,明天我代表将军的娘家人,送你出嫁。」赵悦目光精亮。
「好!」也许只有亲眼看我进宫,他才能死心吧。
我进宫的日子,是个风轻云淡的艳阳天。
将军府到皇宫的那条路已经戒严,禁军层层把守着。
皇上早早地散了朝,亲自驾着四驱马车来到了将军府。
我在祖宗灵前上了香,正跪在蒲团上,请求父亲不要怪我,保佑我进宫后顺顺利利,就看到一个明黄的身影站在我身旁。
他也上了一炷香,还说:「沈远勋,你个老顽固,耽误我和阿芷这么些年,好在我还是得偿所愿了,我会好好对阿芷的,你就放心吧!」
然后他看向盛装的我,一脸满意,一潭柔情蜜水能溺死人,「回宫吧,朕的德妃。」
皇上牵着我的手,肩并肩朝马车走去,他看我的眼神能拉出丝来。
还真会演!我配合着他,含羞带怯,情意绵绵。
怎么也没想到,在府门口目送我们的赵悦,会突然拔剑,刺向皇上!
好在我反应够快,眼疾手快握住了剑刃,另一手揽过皇上护在身后。
「赵悦!退下!」我的手心在流血。
赵悦松了剑,一脸决绝,「既然将军非要入宫,那不如换我来做这皇帝!」
他打了个暗号,埋伏在将军府附近的士兵涌出来,与禁军打了起来。
「你疯了?谋反可是要诛九族的!」
做皇帝哪那么简单?他懂如何治理国家,平衡朝堂吗?
何况禁军如此之多,萧承璟也不容易对付,他哪来的自信?
「不需要将军动手,你让开,让我杀了他,等我功成,封你为后!」
「你快收手!我会向皇上求情,饶你不死!让他们住手,都住手!」
可是没人听我的,我目光森寒地看向赵悦。
我让他代我处理军务,他到底做了什么?
是了,他是父亲一手提拔起来的,将士们心中他才是将军,怎么会听命于我一个小丫头?不过是看在赵悦的份上,才对我恭敬有加。
我心中悲痛,为什么想不开,非要找死?我说了会护着他们的,好好过日子不行吗?
「让开!今天不是他死,就是我亡!」他眼里透着倔强,定定地看着我,好像在赌我不会杀他,可我一剑捅进了他的胸膛,鲜血溅在大红嫁衣上。
赵悦的眼里写满不甘,他不明白,为什么同生共死数载,我却狠得下心,将剑刺向他。但他应该知道,我给他的那一剑,并不致命,只会让他休克,但会元气大伤,需要很久才能恢复。这是我与他在战场上研究出来的,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的脱险方法。
他瞪着血红的眼,嘴里流出鲜血,最后倒在地上。
「赵悦已伏诛!都给我住手,否则杀无赦!」
我这么做,是想留住他们的性命。
刺杀皇上,是诛九族的死罪,但我可用兵权,来求皇上,换他们一线生机。
见大势已去,许多将士仓皇而逃。
我转身看向皇上,他脸色难看至极,「没事了,皇上,今天是我们大喜的日子,既然刺客已诛,就不要耽搁进宫的时辰了,好吗?」
他看看地上没有声息的赵悦,点了点头,牵着我继续朝马车走。
突然眼前寒光一闪,有大刀向我砍来,是禁军!
我用力将皇上推进轿子,一手夺过那把刀,开始大杀四方。
可我没想到,杀手越来越多。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我!
我看了一眼马车,皇上已被内侍团团护在车里。
解决了面前的杀手,我飞跨上了马车,「驾!」
一路上不停地有杀手冲向我,都被我砍翻,马儿跑得飞快,很快就到了宫门口。
苏牧带着大臣们拦在那里。
我用剑指着他,「苏牧,好大的狗胆!」
苏牧吓得后退一步,硬着脖子狡辩:「明明是你造反,想要刺杀皇上!本相是让禁军去救驾!」
然后他朝着马车一拜,「皇上,臣救驾来迟,请恕罪!如今贼首在此,还请皇上下旨捉拿!」
「贼喊捉贼?皇上亲眼看着我杀了刺客……」
我话没说完,车厢里传出凛冽的声音:「拿下。」
拿下苏牧?不,禁军朝我来了,是要拿下我!
我不敢相信,明明我亲手杀了赵悦,皇上他为何不信我?
我发射了信号弹,可我知道不会有人来救我,因为他们眼里,我杀了赵悦。
何况,他们现在自身难保!
缠斗许久,皇上都没有让禁军退下,我已经没有力气了,禁军却在增多。
我被拿下了,嫁衣已经染成了深红色,苏牧和官员们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喜悦,像看落水狗一样看着狼狈不堪的我。
「反贼头目已拿下,请皇上下旨斩杀!」
「还有一些同党未清,先关进大牢。」
我朝马车看去,那人眉眼冷峻,真是天生的帝王啊。
前脚还满眼柔情,在我爹的牌位前,说会好好对我,现在,竟如此陌生。
7
我被关押起来。
我知道我的下场——谋反行刺,砍头还算是好的。
还好我爹早死了,我孤身一人,连累不到九族。
也不知这是哪里的天牢,只关押了我一个囚犯,像我这样的重刑犯,当然不能给我任何与外界联系的机会。
我浑浑噩噩,不知过了多少个日夜,对外面的事情一无所知,不知赵悦有没有带着家人离开京城,找个地方好好过日子,更不知道萧承璟打算什么时候处决我。
天牢昏暗又阴冷,我总会不自觉地想起我的那些兄弟们,他们虽然听命于赵悦,但几年的出生入死,我不想他们落得个悲惨的下场。
想得更多的,是我与萧承璟相处的点滴,他说过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可我不知道,其中有没有一句是真的呢?
当日我为什么就一定认为赵悦不能成功?
说到底,还是因为我对他从未有过男女之情。可他成功了,我就要嫁给他。
而我对萧承璟,自以为一直清醒,却不知什么时候,陷入了他花言巧语编织的陷阱。
每日狱卒准时送饭,有鱼有肉,大概是知道我没几天好活了吧。
我将耳坠给狱卒,让他给我说说外面的情形。
赵悦死而复生,集结余党企图劫狱,却全都被抓,不知被关在哪一处天牢。
这个傻瓜!有活路不走,偏要寻死。
这一次,我再也没办法救他了。
也不知道我还有几日活头,应该快了吧?
果然没多久,牢门打开,狱卒催促道:「走吧,还舍不得吗?」
没有什么舍不得的,只是有些遗憾,连萧承璟最后一面也见不到了。
我还想问问他,他说过的话,有没有一句话是真的?
身上还是大红嫁衣,只是上面的污血干了,发硬。
阳光刺眼,阴暗里待久了,我无法适应,只能扯了纱布蒙着眼,由着狱卒拽着我走。
那逆光站着的,是送我上路的人吗?
「麻烦兄弟等下利落一点,我怕疼!」我把手上的金镯子退下来,往他手上塞。
整套贵重的头面,在当天的打斗中,遗落了不少,又拿了些向狱卒打听消息,现在只剩下这只镯子,都要死了,留着也没用。
那人站着不动,也不说话。
「是就在这里吗?」我伸长脖子,「也不必等吉时了,省得耽误你回家吃饭。」
「没有别的话要说吗?」那声音比我还要嘶哑,难听得很。
我有些好笑,「我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死后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就没必要留什么遗言了。哦,对了,向皇上复命的时候,记得替我谢谢他,这身衣服,我就不还他了,脏了。」
「还有吗?」
「希望他别总沉着脸让人害怕,他笑起来好看,像旭日初升,能暖进人心里。我沈令芷杀伐果断,也被他迷惑,动了心……罢了,祝他康健长乐,江山永固,成为人人歌颂的盛世明君吧。」
「你就不怨吗?」
「来世上一遭,有个人曾令我心动,知足了。到了阴间,跟人说起,我曾跟一朝皇帝有过那么一段,也会令人羡慕吧?」
冷风吹过,我竟闻到了淡淡龙涎香的味道,死到临头了,还做什么美梦,他怎么会来见我这个阶下囚?
我被人紧紧拥住,浓香入鼻,才知道不是在做梦,「皇上金尊玉贵,别沾了晦气。」
「阿芷……」嘶哑哽咽的声音响在耳边,「对不起,让你受苦了,我来接你回宫。」
「皇上别跟我一个死人开玩笑了,您能来送我最后一程,已是感激不尽。」
「阿芷,我……不是开玩笑,跟我回宫,做我的皇后。」
「我是谋逆罪,就算皇上不杀我,苏牧、赵守和那些人难道肯放过我,皇上当他们都死了吗?」
「快了,行刑时,让你亲眼去看。」
「……」
眼睛涩痛难忍,有温热的液体涌出,萧承璟取下我蒙眼的纱布,我看到眼前人,满脸憔悴,双眼通红。
他用指腹擦去我的眼泪,不料却越擦越多,似是没有办法,只好用吻的。
等我止住眼泪,他才抱起我,往宫中走去。
「皇上瘦了……」
「你倒是胖了。」
嗯,大牢里伙食不错,一日三餐又准时,加上又不怎么运动,真的养了不少膘。
我拿兵权、兵符,换了赵悦一干兄弟一条生路。
萧承璟什么也没问,直接下旨,让赵悦去戍守边关,无诏不得回京。
没想到免了死罪,还能给他官职,我心中感激。
临行我去送别,赵悦已经沉稳许多,他的新婚妻子看到我,挽紧了他的胳膊。
「赵夫人愿跟着你奔赴关边,这番情意,值得你好好珍惜。」
「我明白,事到如今,我已别无所求,只愿你万事顺遂,一生安乐!」
「将军,保重!」
「将军保重!」
8
「娘娘,今日苏牧等人处斩,皇上请您去观刑,您可要前去?」刘得柱奉命来请。
「不去了。灶上还炖着汤呢。」我眼也不抬,话本子正看到精彩处。
「娘娘今日为皇上炖的什么汤?」
「十全大补汤。」
刘得柱一怔,讪笑着扯开话题:「娘娘和皇上琴瑟和鸣,皇上笑得越来越多了。」
「有劳刘公公跑一趟,今日汤炖了一大锅,等会赏刘公公一碗。」
「娘娘你可饶了奴才吧,奴才得去回皇上话了,娘娘您歇着。」
看着刘得柱落荒而逃,笑得我肚子疼。
赵守和揭发苏牧贪污受贿、结党营私,苏牧举报赵守和勾结外邦、出卖军机。两人狗咬狗,双双获罪。他们先前安排杀手混入禁军,想要杀我,萧承璟想让我去看那大快人心的场面,可我不想去闻血腥味。
因他们二人的事,牵连了朝中许多大臣,朝堂经历了大清洗,如今一片清明。
后宫众多妃嫔也受牵连,有人被赐鸩酒,有人被打入冷宫,有人被遣散出宫,后宫只有我一人。
「皇上不必做到如此地步吧?」
「阿芷,你值得我如此。」
他给我讲了一个我不曾知道的故事。
十四年前,他还是众皇子中最不起眼的一个。
先帝苦恼立谁为太子,才八岁的我跟着父亲进宫赴宴,见皇上训斥皇子们玩物丧志,如何担得起国之重任时,插嘴道:「良将辅名主,我看这位哥哥与皇上最像,有明君之相。」这让他被先帝立为了太子。
可能是当时我年纪小,皇子们又个个都好看,我对他确实没什么印象。
十二年前,他在猎场被手足暗算,关键时刻,是我通知我爹带人去救了他。
那时我要活捉一只白兔,央求我爹帮我,半路上我爹跑去帮别人了,我心思都在兔子身上,根本没注意到这回事。
等我及笄,皇后病故。他无数次让我爹送我入宫,都被我爹拒绝了。
或许是少女怀春的缘故,我终于开窍了,那次宫宴上,我迷路了,在御书房看到了他的画像,念着他的名字,说非他不嫁……
他说,从那时起,他就认定我了。这些年,后宫虽进了不少女人,但他从未给任何人机会,一直在等我。
9
我心中感慨,我和他大概就是命中注定的吧。
萧承璟为我散尽后宫,我得好好奖励他。
话本子上说,要抓住男人的心,先抓住男人的胃。
午后,我去给萧承璟送汤,喝了十全大补汤,他开始不安分了,捧着我的脸亲了又亲。
刘得柱在外面通禀,「两位皇子求见娘娘,说是要向娘娘请教军中之事。」
两位皇子如今共同掌管兵权,我看身边哼哼唧唧的人脸上带了不满,干脆回道:「不见,明日我会给他们一份御军要术。」
萧承璟补充道:「任何人不得打扰朕和娘娘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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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后大典十分冗长繁杂,大冕服又厚重,我抱怨太累了。
萧承璟搂着我的腰,在耳边哄:「等百官跪拜完了,我抱你回宫。」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山呼海啸般的声音响起,萧承璟在耳边低语:「朕的皇后,朕要与卿恩爱到白头,江山如画,浮生与共!」
我嘴贱:「真肯分一半江山给我?」
「那咱们努努力,咱们孩儿就取名叫江山。」
(完)
备案号:YXX1z8366RPTJ3b8dXH2mA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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粹言 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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