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有没有什么特别恐怖的鬼故事短篇的,适合半夜看的?

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遇见年轻女孩来送外卖的。

我从猫眼向外看,黑黑的四周,中间一盏猩红的灯。

不对。

那不是灯。

那是一只猩红的眼睛!

今天加班回家,我馋了排骨又懒得做饭,便索性点开外卖软

件。其中有家排骨饭离我不远,评价特别好,说排骨熬得恰到

好处,还量大管饱。我就点了份排骨套餐,等着看它能不能带

给我什么惊喜。

我没想到半个小时后,这份惊喜居然来自于外卖骑手——

怎么是一个年轻女孩来送的外卖?

女孩脸色白皙,身材瘦弱,穿了条看上去有点年头的花裙子,

很是复古。

应该是商家配送?

我多留意了女孩几眼。可惜她表情冷冰冰的,话也没说,把外卖递给我就离开了。

原来是高冷范儿啊……

我摇摇头,在沙发上一边看《极限挑战》,一边吃起外卖。等快吃完时,身边忽然传来了两声呜咽。

我低下头,看到养的金毛犬阿黄正趴着流口水,眼巴巴看着我。

「给你馋的啊!」

我又气又笑,把最后两块排骨丢给它,转头收拾垃圾时,才发现外卖袋里居然还有一个玩偶。

那是一条鲤鱼玩偶,食指长,黑黑的,只有一对眼睛是惨淡的白色。

我拿起来,滑溜溜的手感十分真实,好像下一秒就会从手中溜走一样。

这种感觉令我十分膈应,连忙嫌弃地把它丢回袋里。

我不喜欢鱼。

或者说是害怕。每次看到那种空洞无神的眼睛,湿漉漉的躯干,我都躲得远远的。MD,你一家排骨外卖送什么鲤鱼玩偶?

晦气!

我骂骂咧咧将外卖袋放在厨房,顺手拿了几听啤酒回去继续

看,然后醉醺醺地上床睡觉了。

「为什么……」

分不清睡了多久,脑海中忽然蹦出一道嘶哑的声音。

就像……有人在耳边说的一样。

什么为什么?

做梦?我下意识去拿床头的水杯,伸手挥了挥,却什么也没抓

到。

我有点烦躁,手用力一伸,竟然摸到了一个十分陌生的东西,

指尖传来冰凉油滑的触感。

卧槽!什么玩意??

我一惊,急忙缩回手打开床头灯,扭头看向刚才伸手的位置。

一条鱼。

那条鲤鱼玩偶躺在床头柜上,无神的眼睛就那么盯着我。

我咽了口口水。我明明把它扔回外卖袋了啊?

我忍着酒后的头疼,起身去了厨房,发现外卖袋子竟然莫名倒

在地上,汤汤水水撒了一地。

是我喝多断片不小心弄翻了?

可没理由还翻出来那条鲤鱼玩偶吧?

我疑惑回过头,一眼看到阿黄在卧室门口,可怜兮兮地看着

我。

「阿黄,下次不许翻垃圾了!」

我骂了它一句,继续回床上睡去了。

2

我在一家新媒体公司做内容总监。

主要方向是男女情感,制造爆点内容,可以说是揣摩和玩弄人

心的工作。

上了一天班,我身心俱疲回到家,又想起了昨天的排骨外卖。

也不知道今天会不会见到那个女孩?我是不是也该把握机会尽

早脱单了?

想到这里,我又下了一单排骨套餐。说起来,我最近桃花运正盛:这几天每次到公司,也不知道是

哪个部门的女生,总会给我准备好一份豆浆油条。

可惜,我不是很想在公司找女朋友。

但昨天的女孩,虽然稍显冷淡,但模样和身材却是我的理想

型……

半小时后,果然又是她来送的外卖。

这一次,她把外卖递给我,我果断拉住了她的手。

很冰,甚至冰得我愣了一下。

接着我故作绅士地说:你好,能留一下联系方式么?

女孩慌了试图挣脱我的手,动作却有点不协调的样子。

我也知道自己有些唐突,便放开手,正想说些什么,女孩摇摇

头,直接低着头跑开了。

这也太容易害羞了吧?

我叹口气,意兴阑珊吃起外卖,刷了会微博就睡觉了。

没想到半夜时分,嘶哑的声音再次出现了!

「为什么……」

半睡半醒之际,我再次听到这个声音,咽了口口水。因为想起了昨天的怪事,我连眼睛都没睁,企图继续睡过去。

「为什么……」

结果那个声音又出现了。

我甚至感觉,是有人在和我面对面说话,几乎能感受到扑面而

来的呼气。

我全身都在发热,发痒。

可能是潜意识作祟,迎面而来的呼气好像更真实了。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我闭着眼,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全身绷紧,双手握拳,猛

地睁开眼睛。

一条鱼。

那条熟悉的鲤鱼玩偶,竟然直接躺在了我的枕头上!

甚至就是和我面对面的距离!

这他妈的!这他妈的……到底是谁的恶作剧?

我慌张跑到客厅,拨通了商家的号码。

「你家的狗屁玩偶到底怎么回事?」「您好,请问您是?」

「明景小区8号楼801。我点了你家两天的外卖!」

「哦哦,我有印象。可……我家不送玩偶啊?」

「你放屁!要不要我直接拿过去给你看?还有你家那个送餐员

也阴森森的,吓唬老子啊!」

「外卖是我侄子送的啊,有什么问题吗?」

「妈的!你侄子异装癖吗?大老爷们儿穿女装送餐?」

「那个不好意思,您等一下啊……」

电话那边传来带着方言的对话声。

「对了,是不是您女朋友放的?侄子说这两次都是您女朋友在

楼下拿外卖的呀。」

啥?女朋友?我TM哪来的女朋友?

一瞬间,我想起了那个穿长裙的女孩,再想到老板说这两天是

侄子送的外卖。

所以,是那女孩故意在我家楼下等外卖,再送给我?还是说,

她就是给我点早餐的女生?

她不会是在暗恋我吧?有这么暗恋人的么!?

3

天亮后,我丢了玩偶,去公司找了一整天,都没找到那个给我

点外卖的女生。

下班回家,我故意在楼下多转了几圈,还是没发现任何可疑女

生的踪影。

我叹了口气,感觉她可能不会再骚扰我了,便转身上楼。

结果当我开门时,心再次提起来了。

门没推开,门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我深呼吸一口气,侧身贴着门,猛地用尽力气推开门。

我拿着公文包做武器,刚迈进屋子,就感觉脚碰到了什么东

西,低头一看,全身的鸡皮疙瘩都炸起来了!

门后,竟然密密麻麻堆着小山包一样的鲤鱼玩偶!

我甚至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腥味!

那女孩来过我家?

她到底要TM的干什么?我谨慎检查了客厅、卧室、卫生间,甚至趴在地上找陌生的脚

印,却没发现任何女孩留下的痕迹。

除了屋内弥漫的那一股臭味。

所以臭味是哪儿来的?

我疑惑地打开窗户,想通一通风。

当车水马龙的声音冲进屋子的一瞬间,我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

劲了。

屋里实在是太安静了。

我缓缓转过身环视屋子,不停喊着阿黄的名字。

每一个角落,都没有阿黄的身影。

我在客厅站定,心里有了一种不妙的想法。

沉寂的屋内,我看向门口那一堆鲤鱼玩偶。

我不禁头皮发麻,但还是壮着胆子,抄起衣架,走近那堆玩

偶。然而刚扒拉没两下,我心跳几乎都停止了。

埋在玩偶下的,是我的阿黄。

它曾陪我度过了三年的社畜时光。如今的它,全身被扒光了皮,血淋淋埋在鱼群中,早已咽气多

时。

心痛与恐惧涌上来,我颤抖着往后退去,忽然间脚踝传来剧

痛,可能是被椅子绊住了,身体不受控地往后倒去。

我立即伸手护住了自己的后脑勺。

结果,意想之中的疼痛却没传来。

我没摔倒。

我竟然,被一个人扶住了。

冷汗浸湿后背,我甚至不敢回头,只敢哆哆嗦嗦地低头看去。

在我的腰间,只剩两个湿漉漉的手印。

我猛一回头,屋子里空荡荡的。

我全身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那个女孩,一直在我家里?

4

这个家一秒都不能再待了!

我抱起阿黄尸体,疯狂冲出了家门,跑到最近的一座公园,忍

痛将阿黄埋葬。这是它来过最多次的公园,是它的第二个家。

接着,我去超市买了把裁纸刀,出门打了辆出租车,报出排骨

店的地址。

我到的时候,一个中年老板正在拉下卷帘门。

我直接冲到老板面前,将裁纸刀死死顶在他的腹部,歇斯底里

大喊:「说!那个女人到底怎么回事?」

老板吓傻了,磕磕巴巴说:「您是……」

「老子昨天就给你打过电话!」

「……啊,我说了,餐是我侄子送的啊!」

「他妈的!我说的是那女的!跟你们是什么关系?」

「大哥!我侄子才上高中,他肯定跟您女朋友一清二白的,我

替他向您保证啊!」

什么玩意儿?还一清二白?

你替他保证,你怎么不替我的狗去死?

我被老板气得一噎,正想继续发问,却被老板狠狠踢中了肚

子,让他挣脱逃开了。

眼看老板骑上了电动车,我忍痛冲过去拉住他:「不说清楚,

你丫就别想跑!」「大哥,你们两口子吵架,能不能别扯上我啊?」

「谁他妈跟那个女人是两口子?」

「可您女朋友一直在您背后偷笑呢……」

我一怔,被中年人找到机会开车溜远了。

我缓缓转身,店面的玻璃门上映出我孤零零的身影。

所以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那个女人,就在我的背后?

5

在街边徘徊到十点多后,我决定去最近的派出所报警。

穿过幽静的公园近路时,我忽然听到一句沙哑喊声:

「小伙子,你招上脏东西了!」

我回过头,一个中年道士正在收摊,同时冲我挥了挥手。

我愣了愣:「你……什么意思?」

「叫我张道长便可。」张道长上前打量我一番,摇头说,「你

应该很清楚的,不妨说说看吧。」

我有些狐疑,但还是说了这两天的怪事。张道长眉头紧锁听我说完后,慎重问:「你的颈椎,有没有不

舒服?」

我愣了愣,心说确实如此,但这不过是上班族的通病啊?

这老登,在给我下套?

张道长看着我,苦笑说:「看来是了,你也不必狐疑,仔细摸

摸后颈处,有没有伤口。」

我眼睛盯着他,手却不由自主摸向后背。

并没有什么异样。

毕竟,谁会察觉不到自己受伤了?

我皱起眉,正想不理他转身离开时,后背却传来一阵刺痛。

准确来讲,我刚刚摸到的,是脖子后面颈椎突出的那块骨头。

那里竟然真的多出来一道像被锋利刀片划开的纤细伤口。只有

在认真摩挲时,才会感觉到皮肤上那种凹凸不平的触感。

我有些慌了,用力试图拨开那道伤口,瞬间传来了一阵刺痛。

这道伤口竟然还没有愈合!我甚至不知道它究竟有多深!

我颤抖着手,缓慢地向下移去。

伤口竟然已经蔓延到了后背三分之一处!我看着张道长,艰难开口:「这是……怎么回事儿?」

「你的狗啊,替你挡了一条命。」

「什么意思?」

张道长怜悯看着我说:

「那个东西,她想把你剥皮。」

6

「古时候,行刑官会在犯人后颈开一道口子,顺脊椎向下直至

尾椎。有了这道伤口,剥皮就会更加顺利。」

公园里,张道长认真为我解释起伤口的来历。

「所以……她为什么要找上我?」

「不错,这世上鲜少有无事生非的鬼,但原因只有你自己才能

明白。」

张道长说罢,欲言又止。

我见状,识相地把所有现金交到张道长手里,急切说:「张道

长,您得帮我!」

张道长收下钱后,在布袋里翻出一包药粉。

「这是祛阴粉,一日三服,足够保你今明两天安全。剩下的事,我会再联系你。」

我接过所谓的祛阴粉,连连道谢,与道长告别后匆忙回到家,一心研究起这包带着茉莉花香的药粉。

虽然还有些怀疑,但一来张道长确实像有点本事,二来我也受够了这两天的怪事,便直接按道长吩咐,分成三份,混着水喝下了。

值得庆幸的是,这一晚,我确实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醒来,我犹豫一番还是请了假。

我必须尽快搞明白,女鬼究竟为什么会找上我?

首先,我与前女友们基本都是好聚好散,而今单身已久,绝不会是情债。

其次,这些年我变得越发圆滑,既没有得罪过谁,更别提杀人害命了。

所以,为什么偏偏找上了我??

直到天黑后,我已经翻遍了高中至今的QQ、微信、甚至是公司群,都没发现哪个女孩与我有过什么过节。

草草泡了碗面,我将目光锁定在高中之前。那时的记忆已经太模糊了,不过我还有几个发小,可以向他们

打听一下。

说做便做,我翻出发小张青的电话号,拨了过去。

结果,接通电话的却是张青妈妈。

我打了声招呼,疑惑问:「张青呢?」

阿姨沉默了一下,说:「张青,去世了。」

「什么?」我一怔,「什么时候?因为什么?」

「今年三月份。」

那是两个月前。

我有些失神,安慰了阿姨几句后,才发现阿姨并没回答我的问

题。

「阿姨。」我追问道,「所以,张青是怎么去世的?」

「小山,你别问了,警方说现在还不能公开。」

「不能公开?这算什么?是刑事案件吗?」

我满脑袋问号,但阿姨则哀求地让我不要再打听之后,就挂断

了电话。

是什么样的死亡,能让亲属不要公开?我气冲冲地给其他几位发小打去电话,准备质问他们知不知道

这件事情,又为什么对我隐瞒。

结果,第二个发小孙鑫的电话已经停用了。

第三个于学智,停机。

第四个,是李元林。这次电话拨通了,却又是李元林的母亲接

通的。

我涌上一股莫名的恐惧感,颤声问:「阿姨,怎么是您接的电

话?」

「小山,元林去世了。」

7

夜晚,我呆呆坐在沙发上。

自从打完那几通电话后,我陆续找到了失联的两名发小的父母

联系方式。

孙鑫、于学智,也已经去世了。

这是我童年最要好的四名发小。

初中后,我们离开家乡,有人去了省会,有人移居南方。

而今无一例外,他们都在两年里陆续死亡,且案件详情全部没

有对外公开。我来不及悲伤,找到一名警察朋友打探消息,在确认我与几名

死者的关系后,朋友终于答应下来。

他翻阅了电子档案,然后在电话中慨叹说:「怪不得,还真是

很恶劣的案子啊。」

朋友顿了顿说,「四名死者,全部都是被人剥皮致死的。」

我不自觉捏紧了手机。

「好的,谢谢你。」

我挂断了电话,注视着窗外漆黑的夜晚,窗户上隐约倒映出我

的脸。

我发现自己在笑。

我分不清那是一种苦笑,还是一种狞笑。

那个女鬼不单单是找上了我,她是想把当年的几个孩子赶尽杀

绝。

她早就盯上我了!而且也根本没准备放过我!

搞明白这件事后,我翻出了家里所有的胶带、纱布,用两个小

时把自己包裹得结结实实。

接着在临睡前,服下了张道长给的药粉。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冲空气竖了一根中指,也不知道那个女

鬼还在不在房间里,能不能看得见。

但是既然这女鬼死缠着我不放,既然她已经残忍地杀害了我的

发小。

甭管她生前有什么深仇大恨,现在的我已经没有任何委曲求全

的余地了!

我竖着中指,对镜中空荡荡的卧室冷笑说:「别得意太早了,

老子没那么容易死的。」

Fuckyou!

8

这一觉,我足足睡到了中午。

不知道是因为张道长的药粉,还是因为小鬼也怕恶人。

总之,我神清气爽地醒来,感觉自己打赢了胜仗。

我得意地起床,拿起桌边的水杯,刚喝了一口水,便感到双唇

一阵刺痛,火辣辣的像抽筋一样。

我急忙跑到卫生间,看看嘴唇到底怎么了。

卫生间的镜子映着我木乃伊的可笑模样,和我那张惊恐的脸。

我上下嘴唇的嘴皮,已经被剥没了。我看着自己泛着血丝的嘴唇,强行压下不断翻涌的恐惧。

我知道这一切仅仅是刚开始而已,只要我不死,我与女鬼的斗

争就绝不会结束。

从卫生间出来,我注意到那条熟悉的鲤鱼玩偶,再次被摆上了

我的床头。

还来?不嫌老套么?

我走过去,沉默地将鲤鱼玩偶拿起来,注视良久。

它还是那么恶心。

我点起打火机,将鲤鱼玩偶烧毁,丢到了马桶里。

接着,我拿出纸笔,开始做一件事。

我画了一张图,罗列出几位发小和我的人物关系图。我还是要

弄明白,我们究竟惹上了谁?

可惜的是,我与他们阔别许久疏于联系,关系最多也就维系到

大学时期。

受限于此,我只能将每个发小的前女友,甚至大学时期女同学

的资料,一一列出来。

事情陷入了僵局。

与之前一样,我并没有找出他们得罪过哪位女生。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翻出张道长的电话拨通过去。

张道长则告诉我,他还没准备好。

在听到药粉已经不管用之后,便临时教我以鸡血画了几张符,

贴在门上。

我一一照做,将门上贴满了符咒。

剩下来的时间,我始终冷着脸坐在沙发上,死死盯着门。

我倒要看看,她究竟有多大的神通?

皇天不负有心人。

凌晨三点钟,我的眼皮子开始打架,门响了。

咚咚。

咚咚。

我一下来了精神,又不知如何是好,也不知道是不是符咒起了

作用,女鬼还跟我来了次先礼后兵?

咚咚,咚咚。

敲门声源源不断,节奏清晰,我仿佛能看见门后有个女孩,面

无表情地敲着门。

不过,这是不是表示,她真的进不来?一时间,我胆子壮了起来,尤其是想到自己伤痕累累的身体,

恶向胆边生,大喊道:「别NM敲了!」

接着,我壮胆走到门边,深呼吸一口气,准备通过门的猫眼,

看看究竟是不是那天送外卖的女孩。

那个穿着复古裙子,皮肤冷冰冰,表情死板的女孩。

我将眼睛贴到猫眼上,却发现什么也看不到。

反而楼道里黑黑的,只剩下一盏猩红的灯。

奇怪,那是谁在敲门?又是怎么敲的门?

我死死盯着猫眼,用力移动眼珠,试图上下左右变幻角度。

但是除了那个灯泡,其他地方都黑黑的。

不仅如此,电路好像也不太好,总是每隔几秒一闪一闪的。

咚咚,咚咚。

敲门声,还没停下。

MD,莫非只是灵魂?

我恼羞成怒,手按到门把上却猛然意识到一件事情。

猫眼的角度,应该看不到挂在楼道天花板的灯才对。我再次趴回猫眼。

黑黑的四周,中间一盏猩红的灯。

不对。

那不是灯。

那是一只猩红的眼睛。

那个女鬼,正紧紧贴着猫眼,与我对视。

我心跳骤然漏了几拍,慌忙转身。紧接着,全身便动弹不得

了。

身后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具被剥皮的头颅,只能辨别出一双空

洞的眼睛。

他正与我面对面,距离不过一掌之间。

9

我直接瘫在了地上。

这TM,是怎么进来的??

一具全部被剥去皮肤的身体站在我面前,肌肉、脂肪,乃至于

有些发黑的血脂挂在身上,就像血浆片里最令人作呕的丧尸一

样。突如其来的恐惧引发出强烈的不适感,我真的吐了一地。

咚咚,咚咚。

门后,敲门声还在不断响着,如海啸一般的绝望感在我心头蔓

延。

「是我啊,小山。」与此同时,眼前的血尸也发出了声音。

小山,是儿时那几个发小对我的称呼。

我猛地辨别出这是张青的声音。

当年那几个发小,分别叫作张青,李元林,孙鑫,于学智。

听到熟悉的声音,我瞬间捡回了一丝理智。

我艰难开口、近乎哀求地说:「张青?」

这时才发现,我声音已经变得沙哑无比了。

张青的血尸点了点头,后撤了几步,我这才有空间站起身来。

「我艹……」

然而,张青背后竟然还站着三具血尸!

一具站在窗前,一具站在沙发旁,还有一具正从卧室走出来。

它们分明是人形,但每一个都散发死物的气息,就像是商场里支离破碎的人偶,诡异又恐怖。

此时此刻,它们正齐刷刷地盯着我,一言不发。

我意识到它们可能都是死去的发小,便出声问:「你们……究竟是被谁杀死的?我为你们报仇!」

结果它们都没有回应,反而迈着不协调的步伐,像一座座没有骨架支撑的,即将融化的泥像般,向我走过来。有的摔倒了就爬过来,在地板上留下一滩血迹。

直到将我包围。

我束手无策,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滑落。

这时,张青的血尸再度开口说话了:「小山。你为什么,没死啊?」

啥?

一时间,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而四具血尸也根本没有给我回答的空间。

张青血尸的那句话,就像开启了什么指令一样,话音刚落,四具血尸立即向我扑了过来。

在我的视线中,四面八方,全部都是血淋淋的血手。一只血手迎面而来,带着腐烂的气息与恶臭的血肉,死死捂住

了我的嘴。

我刚刚伸手,想把这只血手移开,大腿又传来一阵刺痛。

趴在地上的血尸,狠狠咬了我一口。

我腿一软,被几双血手死死摁在地上。

紧接着,不知是哪具血尸的手,伸入了我的后背。

它摸向了我后颈已经缝线的伤口,扯断线,生猛地撕开了那道

伤口。

「啊!!!」

剧痛一瞬间袭来,我发出一声惨叫。

脑海中回想起张道长对我说过的,剥皮的酷刑。

所以我接下来,也要接受这样的折磨吗?

这个念头一出现,我恨不得直接自杀!

可惜被制住的我,脸紧紧贴着地板,浑身传来疼痛,除了腐烂

恶臭的气息,什么也看不清楚了。根本没有思考反抗的余地。

「汪!」

就在我几乎要失去意识的关头,我听到一声熟悉的叫声。作用在我身上的力气,似乎也小了一些。

我恍惚中抬头,发现阿黄从窗户飞跃而来。

「汪汪!」

它扑到血尸身上,不断撕咬。

我看到血尸尽力甩开它,它虽然被甩得老远,依旧很快扑到另

一具血尸上。

我有了喘息的空间,爬起来抄起桌边的凳子就向离我最近的血

尸砸去!

砰!

我虎口一震,还是忍着疼痛,拎着凳子,砸向目光一切血红的

东西。

「汪汪汪!」

狗叫声、敲门声,与椅子敲打时发出的闷响声混在一起,我已

经听不见任何别的声音。

视线逐渐模糊,力气在逐渐丧失。

再次挥出椅子,我却砸了个空,身子顺势重重摔在地上。

这时我才发现血尸不见了,那个生龙活虎的阿黄也不见了,不

间断的敲门声也停下了。唯独后背的剧痛,满地的鲜血,凌乱破损的墙壁与家具告诉

我,刚才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我回过神来,没等庆幸大难不死,便闻到屋子里弥漫着一股香

味。

顺着香味走到厨房,我发现在未起火的锅内,躺着一颗头。

那是我亲手埋下的,阿黄的头颅。

上面,还带着新鲜的泥土。

它用它的性命救我一次,又化为灵魂,与那帮血尸同归于尽。

它可能再也不会出现了。

或许,我很快会去另一个世界见它。

或许,还有另一种可能,它在另一个世界,看着它的主人,战

胜女鬼,好好活下去。

如果是后者的话,它一定会像以前那样,伸着舌头憨笑吧。

锅中,阿黄那双空洞的眼眶还在盯着我。

忽然之间,我总感觉有一些什么线索惯连起来了。

可惜这感觉转瞬即逝,我也没能抓住。

只能等待天亮后,前往医院再度包扎。10

包扎过后,我在医院眯了一觉,已经是下午时分。

张道长幸不辱命,也有可能得益于我今天不断的转账攻势,总

算是如约送来了一些他口中的法宝。

我们回了家,他一一为我介绍,什么香烛、糯米、符咒,都是

基础的辟邪法宝。除此之外,张道长还专门针对女鬼,带来了

一众法宝,全部都是女鬼最怕的物什。

一些雷击木的碎屑,用来洒在门口以防女鬼进门。

幼儿的头发、公鸡的鸡冠,摆在屋内,辟邪的同时还会令女鬼

因惊吓现身。

最后是一面朝天镜。

按张道长的说法,只要照向女鬼,女鬼必会退散。

「如果还没能解决,你就和我一起住几天吧。」

张道长似乎对屋子内的布置十分满意,交代好这一切后,就收

钱离开了。

剩下我一人,沉默地站在屋子里。

今天我充了钱,买了道具,也算是人民币玩家,没理由不能和

那女鬼真的较量一番!就这样直到午夜,我都打起了一万分精力,等待女鬼的到来。

时间很快来到凌晨三点,我忽觉屋内温度骤降,意识到女鬼将

至,立即紧张地看着门口。

结果,这次女鬼没有敲门。

吱呀。

门,竟然自己开了。

地上雷击木的碎屑,多出了一个脚印。

不大不小,湿湿的。

紧接着,又多一个,又多一个……

女鬼在走向我!

然而女鬼没有现形,还若无其事地走在什么狗屁雷击木的碎屑

上!

王八蛋……那个张道长,根本就是一个骗子!

怎么可能随便画几张符咒就有神明之威?恐怕昨天女鬼不进

门,也不过是在戏弄我而已!

所以,人类还是没办法与鬼神抗衡的,对吗?

我绝望了。可我不想放弃阿黄救回我的这条命,便带着最后一丝侥幸,抄

起朝天镜照向女鬼的方向。

但是地上的脚印,还在一步步走向我。

没用的。

一切都是没用的。

眼看着女鬼已经来到我面前,我哀嚎一声,用尽力气拿镜子向

前砸去,旋即一股大力抓住我手臂,并将我固定住,任我怎么

挣扎都无法逃脱。

猛然间,手指传来了钻心般的痛楚。

我惊恐地看向左手。

我的指甲被女鬼拔掉了。

虽然看不到女鬼的样子,但我也能感觉到女鬼正低着头,认真

地从指甲的伤口开始,剥我的皮。

撕扯的剧痛,随着左手的伤口,逐渐撕裂蔓延。

我只能无助地瘫靠在墙上,眼睁睁看着自己左手食指上薄薄的

皮肤,被一寸寸剥下。

眼看着食指的皮肤已经被完整剥下,无名指的指甲,又被一股

寸力抽了出去!「你他妈的啊——!」

这一次钻心的疼痛,反而再次激发了我抵抗的意识。

即便女鬼还在死死抓着我,我还是用尽力气抽出了手,向门外

跑去!

一瞬间,我的左手从无名指到小臂的皮肤,被撕下了整整一长

条!

得益于此,我也感觉到抓住我手臂的那股力气,消失了。

我如获新生,匆忙向外跑去。

我跑到门口,转头看了一眼,顿时腿就软了。

那个被我扔在桌上的朝天镜映出了「女鬼」的模样。

她瘦弱不堪,穿着水淋淋的白裙子,苍白的脸庞上满是尸斑。

虽然与之前见到的送外卖的年轻女孩有些相似,但却截然不同

——她只有一头细碎的短发,「她」,是个男的!

这TM的!竟是个男鬼!

镜子中,我能看见他还在冲我邪笑。

「为什么……」我终于听到他亲口说的话,正是我前两天总听到的嘶哑的嗓

音。

我来不及思考,掐了一下自己大腿,近乎癫狂地冲出了这栋

楼。

11

等再进医院,我被打了麻药,被推进手术室。

我躺在手术台上,被手术灯的强光照耀着,只能闭上眼睛。麻

药的效果也随之传来,整个人的意识变得昏昏沉沉的。

陷入昏迷的最后一刻,我终于回忆起一件最重要的事情。

在我小时候生活的那座小县城里,有个男孩,举手投足都像个

女孩。

现在我知道,那叫作性别认知障碍。

但是,当年的小孩子什么都不懂。

虽然那个男孩十分恬静,性格善良,但在当地男生的群体中,

他的一举一动都像一个异类。我的几个发小,也总爱联合起来

欺负那个男孩。

有一年冬天,他们扒光了男孩的衣服,强迫着给男孩套上了一

条破旧的花裙子,然后将他丢到冻河中。寒冬的北方,几个男孩站在河岸上捧腹大笑,而那个穿着花裙

子的男孩,只能无助地在冻河中扑腾。之后,男孩就消失了,

他的母亲也疯了。

发小们对当天发生的事绝口不提,或许只有河中的鲤鱼才知道

个中真相。

现在我终于明白,是那个男孩,回来复仇了。

为什么……

我也明白,他说的,应该是——

为什么,欺负我?

12

第二天,张道长也来了医院,我把一切讲给他听。

「那你呢?」张道长听完后,神色复杂地问道,「那你呢?你

当时在做什么?」

我叹了口气:「我看不过去,先跑回了家。」

「明白了……」

「道长,我该怎么办?我是无辜的啊!」

我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张道长身上。毕竟昨天的一切都证

明,张道长因为听信于我误判了鬼魂的性别,但那面朝天镜,至少是有效的。

「道歉试试吧,想一想他之前受的霸凌,以及他想要什么。」

张道长这样说着,又问我,「他没给你什么提示吗?」

我苦思冥想,最终想到了最初出现异样的鲤鱼玩偶。

没错!

他过来的时候,总要带些什么东西!

第一次第二次,都是鲤鱼玩偶,第三次是成堆的鲤鱼玩偶,第

四次则是我本已安葬的爱狗阿黄。

这就是我那天灵机一闪,却并未把握住的线索!

一个把这些事件串起来的线索!

我把这个发现兴致勃勃地告诉张道长,却发现他脸色都变了。

「这是,逆生咒啊……」他对着我,脸色都变得有些苍白。

我冥冥中感觉不妙:「什么是逆生咒?」

「那个鬼给你送的吃食还有这些玩偶,实则是头七的贡品。相

添加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