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我在
凤凰涅槃:惑国妖后的荣宠之路
这是询问。
但是在场的人潜意识里都认为这是李长天要指婚的意思。加上这段时间来李时裕频发出入在李长天的跟前,也让这样的消息变的极为暧昧不清。
这下,所有的人都忍不住看向了李时裕。
李时厉的眉眼里更是带着似笑非笑的态度,甚至李时厉还有意无意的贴近了穆澜,就好似在聊天:「二皇嫂,您看这个指婚,四哥会答应吗?」
穆澜半笑不笑的看着李时厉,并没回答他的问题。
李时厉则继续说着:「如果四哥答应了,那就有意思了。这意味着格局也真的改变了。」
这样带着暗示性的话,穆澜没理会,她斟了一杯茶直接递到了李时厉的手中,言下之意就是让李时厉闭嘴。
李时厉倒是笑着接过,很是配合的一饮而尽,也没再开口,就如同所有人一样,把视线看向了李时裕。
穆澜虽然表面不显,但是那眼神却有些冷淡的落在了李时裕的身上,不着痕迹的,好似不太在意李时裕的答案是什么。
但是李时裕却可以感觉的到穆澜这样带着试探的眼神。
李时裕低头,很轻的笑了笑。
反倒是清欢听见李长天的话有些兴奋,看着李时裕,而高骞在一旁也始终安静,不言不语的,没任何表态,好似这件事和自己并没任何关系,好似清欢并不是西域的公主。
但是这样的神态却更像是高骞早就知道所有的结果,多说无益一般。
众人等了一阵,李时裕才淡淡开口:「启禀父皇,儿臣暂时还没立正妃的想法,总不能把清欢公主娶回裕王府当一个侧妃。再说,公主在西域习惯了,到了大周恐怕诸多不便,西域王要知道了,心里也会心疼,总会觉得大周虐待了公主。所以这事,怕是使不得。」
字里行间都是在替清欢考虑,但是明眼人都听得出这是李时裕的拒绝。
就连清欢都听明白了。
清欢才想开口说什么的时候,高骞已经不着痕迹的看向了清欢,眼神里带着警告,清欢安静了下,有些被动,最终也不敢再多言,就只能不甘心的瞪着自己的脚尖。
而李时裕的手早就从清欢的禁锢里抽了出来,很淡的在两人之间拉开了距离。
李长天倒是没想到李时裕会拒绝。
他以为李时裕对于这样的事早就是乐见其成,毕竟裕王妃的位置已经空了很久,而李时裕现在的所做的一切,如果再得到西域王的支持,才是上上之策。
结果,竟然拒绝了?
李长天眉头拧了拧,看向了李时裕。
李时裕倒是淡定。
而高骞这才开口,淡淡说道:「四殿下倒是一语道破了本王的想法,清欢从小被本王惯坏了,一点委屈都受不得,一点规矩也没有,真要嫁到大周去,回头指不定要给本王惹很多麻烦的。」
这话表面看起来是在损着玲珑,但是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这是高骞在护着玲珑。
但是和大周联姻,也是两国维持关系的传统,所以,李长天提出这样的要求,高骞也不是不知道。
「本王人在西域,想教训这个妹妹都很难。所以,清欢这性格,就只能留在西域,反倒是本王还有一个妹妹,却是人选,不知道皇上意下如何?但这人选恐怕就不能是四殿下了,不然回头清欢要找本王麻烦了。」高骞说的半笑不笑的。
在场的人心里也明白,这还有一个人选虽然也是西域的公主,和清欢受宠的程度比起来就相差甚远了,就连这样的场合,高骞从都没带出来一次。
那只是高骞堂妹,同父异母的公主。
在西域也是默默无名。
而高骞的话起了头,李长天自然也接的很好,直接给还没立妃的皇子指了婚,这事也就算是翻篇了。
高骞倒是没说什么。
清欢全程嘟着嘴,不开口,李时裕淡定的低头喝茶,也没再说这个问题,把自己从这件事里摘的干干净净的。
穆澜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屋子的城府,心中不免冷笑。
这屋内,谁都不是省油的灯。
高骞的意思,穆澜又岂能不明白,若是太平盛世,高骞可能会顺着李长天的意思,把清欢嫁过去,但现在的局势不明,高骞怎么可能把自己最疼爱的妹妹嫁入大周。
万一大周政变,清欢只会成为手中的利器,用于威胁高骞。
而随意嫁入的公主,虽然也是高骞的妹妹,但是同父异母,对于高骞而言,血缘上就没那么亲近了,真的出事,高骞可以做到冷酷无情的放弃,不会牵连到西域分毫,更不会人拿捏着威胁。
除去这一层原因外,高骞清楚的知道穆澜和李时裕的关系,除非是脑子坏了,才会让清欢横在两人中间。
所以,拒绝确实也在情理之中。
场面还是热热闹闹的。
今夜的主角无非不过就是已经怀了身孕的丽瑶,还有就是即将加入大周的公主。
其余的人也很自然的黯淡了下来,甘做绿叶。
太后的身体情况就算看起来没事,但是年事已高,疲惫是自然的,所以也没多待,晚膳后就起身先行离开,穆澜见太后离开,很自觉的站起身,跟着太后一并走出去。
反倒是徐洛尘有些依依不舍,眼神落在了李时厉的身上,只不过李时厉并不曾看徐洛尘一眼。
「你还不走吗?」穆澜不着痕迹的问着徐洛尘。
徐洛尘回过神:「就来。」
而后,徐洛尘才不敢开口,低着头,匆匆跟上了穆澜的步伐,一行人从容离开了屋内,很快就从众人的视线中消失不见了。
……
穆澜一路送着太后回了寨子,徐洛尘立刻出去吩咐奴才们准备洗涮的东西,穆澜陪着太后聊了会天。
忽然,太后问着穆澜:「澜儿依你看,洛尘是留在哀家这,还是给洛尘指个婚呢?」
「这要看太后的心意。」穆澜顺着太后的话说下去,「如果是给洛尘指婚的话,太后心中可有合适的人选?」
这话倒是把太后给问到了,有些难以抉择。
洛尘的出身,不可能指给皇子当正妃的,但是就把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一直留在自己的身边,久了也会被人说的。
再说,这宫内的皇子,没正妃的并没多少了,并不是年幼,就是无意立妃,这些皇子也有自己的思量,不会轻易接受徐洛尘。
这事好像是有些不进不退了。
穆澜倒是看出了太后的为难:「依臣妾看,不如这样。娘娘先把洛尘留在身边,再仔细的琢磨琢磨有没有合适的人选,或者看看谁主动来找娘娘提及这件事,再来定夺也来得及。」
这话,倒是让太后点点头:「你这话言之有理,那就先这么办吧。」
穆澜嗯了声,没说什么。
太后挥挥手:「行了,你也先回去休息吧,每天被哀家折腾来折腾去,你也是够累的。哀家这趟就不应该来,来了倒是给人添麻烦了。你这代表的是东宫,结果倒是每天忙前忙后的伺候哀家,这回去,哀家都不知道怎么和太子交代了。」
「这是臣妾应该做的,殿下也会理解的。」穆澜温婉有礼。
太后就是喜欢穆澜这样的进退得宜,满脸的笑意好不遮掩的表示了对穆澜的喜欢。
若说以前梅姬的话,胜过千万人,而现在穆澜的一句话,就足够抵挡千万人的话。
宫内的人都明白的知道,要让太后下旨,你不如先来讨好穆澜,只要穆澜愿意开口帮你,这个旨意基本就妥了。
但穆澜和梅姬有一点极为相似,并不是你来阿谀奉承就会配合的人,所有的事,都在穆澜的心中有一把称,她自会判断。
「行了,回去休息吧。这回了大周啊,哀家要重重有赏。」太后倒是不吝啬。
「臣妾谢太后娘娘恩典。」穆澜福了福身,这才转身离开。
而太后的眉头皱了起来,并不是很高兴的模样:「这洛尘,最近倒不知道想些什么,心思是越来越飘忽了,唉。」
穆澜听着,淡淡开口:「臣妾帮您出去看看。」
太后挥挥手:「去吧。」
穆澜这才走了出去。
她的脚步很轻,也很安静,并没惊扰到任何人,在悄然无声的离开屋内后,穆澜就看见了徐洛尘一脸期盼的站在原地,不知道在等着谁。
穆澜拧眉:「洛尘,你在做什么?」
徐洛尘明显的吓了一跳,再看见穆澜的时候变得有些唯唯诺诺的:「穆姐姐。」
「这天色已晚,你可是在等人?」穆澜问的直接。
徐洛尘不吭声了,咬着唇低着头,更是不敢看穆澜,穆澜没说话,一步步的朝着徐洛尘的方向走去,徐洛尘想后退,但最终还是在原地站定。
「这宫内比你想的复杂的多,也艰难的多。不要一时被迷惑,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情。」穆澜最终还是安静的提点了徐洛尘。
徐洛尘咬着牙,听着穆澜的训诫,忽然就抬头看着穆澜:「穆姐姐,你可以费尽心思的嫁入东宫,为何我就不可以选择我想要的。」
穆澜拧眉。
在徐洛尘的话里,穆澜隐约听明白了一丝责备的意思,她看着徐洛尘,没开口。
徐洛尘本就是藏不住话的人,再看着穆澜的态度,她忍不住继续说着:「我难道就要在太后身边,像梅姬那样,一直孤老吗?我为什么不能在宫内给自己谋一条出路,我不甘心这样!」
穆澜还是没说话。
「你能有的,我也能有。为何太后在询问你的时候,你却没帮我说几句,反倒是告诉太后,让我留在她的身边。穆澜,你到底是什么样的居心叵测。一边占着东宫太子妃的位置,一边还要在撩着别的男人吗?」徐洛尘已经有些口不择言了。
她的眼眶甚至有些红,是委屈的。
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人就会变得特别的敏感,徐洛尘自然也是如此。
她喜欢李时厉,就可以明显的感觉的出李时厉身上的点滴,比如李时厉虽然会哄着自己开心,但是却好似在逗着一个宠物。
反倒是面对穆澜的时候,李时厉更多的是在顺着穆澜的脾气来的。
最初可能就觉得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但是慢慢随着时间的推移,加上在宫内待久了,自然也能看的出这些门道。
就好比之前穆澜深陷危机的时候,李时厉却可以和戴妃恰到好处的出现。
就好比穆澜嫁入宫中后,李时厉出现的概率就会高上很多,但是李时厉也只会看见穆澜,而后跟着穆澜一起离开。
甚至就算是现在,李时厉对每个人都谦逊有礼,唯独在面对穆澜的时候,会出现不一样的情绪。
最初,徐洛尘不觉得,但是随着徐洛尘对李时厉的喜欢越来越深,这样的反应就变得越来越明显。
而李时厉好似喜欢徐洛尘,可却也没给徐洛尘任何的承诺,就只是在哄着徐洛尘玩,心情好的时候来逗弄一下。
这一切,徐洛尘都归结到了穆澜的身上。
明明已经是东宫的太子妃了,却仍然厚颜无耻的勾引着李时厉,这一切的一切,徐洛尘都认为是穆澜不要脸。
在感情面前,也早就没了最初对穆澜的敬重。
那是嫉妒,女人因为得不到,而逐渐变得嫉妒发狂,甚至口不择言了。
而徐洛尘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甚至还当着穆澜的面,说一点都不紧张那是假的,她被动的看着穆澜,最终干脆转身离开。
那是破罐子破摔的想法。
穆澜的眉眼渐渐的冷了下来。
在穆澜看来,徐洛尘起码是她真心以待的人,而现在,她的真心喂了狗。说不出是失望还是别的,但是穆澜很清楚,对于徐洛尘,恐怕就像李时裕说的,生死由命,她帮不上,也扶不住了。
宫内,不聪明,还把自己的想法毫无保留的暴露出来,这就是死路一条。
「站住。」穆澜忽然冷淡的开口。
徐洛尘想置之不理,但是最终没这个胆子,还是不情愿的转身:「不知道娘娘有何吩咐。」
好似撕破脸皮,就连这称呼都已经改变了。
穆澜一步步的朝着徐洛尘的方向走去,徐洛尘一动不动的站着,穆澜一直走到徐洛尘的面前,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半强迫的让徐洛尘看向了自己:「把你刚才说的话,再和本宫说一次。」
要比身份和气势,穆澜不会输给任何人。
徐洛尘被吓到了,咬着唇,一声不吭。
穆澜冷笑一声,阴沉的看着徐洛尘很久,而后猛然的松开了自己的手,因为这忽然减少的力道,徐洛尘踉跄了一下,但是这样的踉跄却让徐洛尘更加觉得惊恐无比。
好似下一秒,穆澜的手就会伸到自己的面前。
「说。」穆澜的声音更冷了几分。
徐洛尘不吭声,站着。
穆澜冷笑一声:「洛尘,你都敢当着本宫的面内涵本宫了,现在本宫让你直接说,你倒是没了勇气。没这份勇气,你真的以为你在这宫里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徐洛尘被穆澜压的难受,却又不敢反抗。
「本宫勾搭谁了?九殿下吗?你敢不敢当着九殿下的面说出这些话?」穆澜咄咄逼人的问着徐洛尘。
徐洛尘的脸色变了变,是没想到穆澜可以这么直截了当的把话说出来,一时之间,两人的气氛变得尴尬无比。
而穆澜却好似没了和徐洛尘继续纠缠的意思,沉沉的看着她:「本宫倒是想着扶着你,让你可以如鱼得水不至于受委屈。现在看来,是本宫多想了,你倒是把自己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你……」
「从今开始,你的事,本宫不会再过问。」穆澜的声音逐渐的冷了下来,「你真的太让本宫失望了。」
穆澜把话说完,拂袖离开,并没威胁徐洛尘什么。
该说的话已经说完,再留下并没任何意义。
生死有命,她已经重生过一轮,是不应该把这些事太放在心上,那只会最终成为自己杀死自己的利器而已。
穆澜快速离开,脸色里的阴沉也很快被收敛的很好,但是,但凡只要是亲近穆澜的人都可以清楚的感觉的到穆澜眉眼里的不痛快。
太后的寨子和穆澜的寨子并没太远,也不过就是一段路的距离。
穆澜再回去的路上,步伐都不免快了很多。
「这是谁把我们的太子妃娘娘给惹急了?」李时厉的声音却忽然不冷不热的传来,有些戏谑,但是更多的是对穆澜的调侃。
穆澜安静了下,看着李时厉。
李时厉也跟着挑眉:「这是本王把你惹上了?」
穆澜冷笑一声,也没说什么,徐洛尘起码没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只是有自己的选择而已,穆澜也不会在这样的时候去捅徐洛尘的老底。
「那不至于,只是有些意外,九殿下原来能闲到这般地步。」穆澜冷笑一声,把自己的话说完。
「你这话中有话。」李时厉说的直接。
穆澜已经敛下了情绪:「是吗?九殿下多心了。本宫还有事,恕不奉陪。」
说完,穆澜转身就朝着自己的寨子走去,没再看李时厉一眼,李时厉倒是有些不明就里,眉眼闪过一丝的怀疑,而后,他直接走上前,倒是不顾体统,扣住了穆澜的手。
「你这话什么意思?」李时厉的眼神也冷了下来,好似在质问穆澜。
穆澜淡淡一笑,把自己的手从李时厉的禁锢里抽了出来,不咸不淡的开口:「九殿下,注意你的身份和体统。」
李时厉嗤笑一声:「本王也不过有样学样而已。何况,就像你说的,这种事从来都先来后到。你就确定四哥一定是最先来的那个人吗?」
一句话,让穆澜看向了李时厉,但是李时厉却不再开口。
两人的眸光彼此凝视。
很久,李时厉也已经敛下情绪,淡淡开口:「你若不喜欢,本王不会靠近她。靠近她的原因也无非是因为你多看了她一眼,她在你的心中有些不一样而已,除此之外,没任何意义。」
李时厉这样的狐狸,怎么肯能听不出穆澜话了的内涵。
他只要一想,就能明白先前发生了何时。
而他的所言也句句属实,对于徐洛尘,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那就是除去穆澜对徐洛尘的喜欢外,另外不可否认的是
徐洛尘的天真无邪吸引到了李时厉。
但也纯粹就是新鲜。
偏偏李时厉偶尔的回眸,反倒是让徐洛尘上了心,主动亦步亦趋的勾搭上了李时厉。
李时厉从来不会自认为是好人,主动送上门的女人,他也不是来者不拒,只不过徐洛尘正好就顺了李时厉的心,这才有了后面的暧昧不明。
但不管徐洛尘是怎么想的,李时厉并没几分真心。
只是今儿徐洛尘竟然主动找上了穆澜,这就让李时厉有些恼了。
是他让徐洛尘看不清自己的身份,太过于放肆了,就算没有穆澜,九王妃的身份也不可能是徐洛尘的,一个区区五品官的千金,能是也个侧妃,就已经看的上她的。
李时厉的眉眼冷了冷。
穆澜冷淡的看着李时厉:「九殿下,你的事,和本宫并无任何关系。」
摆明了不想多谈,很快穆澜转身就要走。
「所以只有四哥和你有关系是吗?」李时厉的眸光锐利的看向了穆澜。
穆澜看着李时厉的眸光,忽然读懂了什么。
她笑的嘲讽。
上一世,她明明也是穆澜,只是方式用的不对,不管是在穆王府还是在宫内,都不会有人多注意自己一眼,相反还是一个让人人见人厌的人。
而这一世,却摇身一变,好似所有不曾注意到自己的人,一夜之间都对自己有了兴趣,她的身价大增。
所以,做人不能太软包子,还是要高调不是吗?
她沉了沉,这才安静的看向了李时厉:「九殿下,本宫对于不小心伤了本宫的人,从来都是不折手段的。何况,九殿下很清楚自己现在几斤几两,九殿下也从来都是聪明人,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这话应算是警告。
「你……」李时厉阴沉了一下,但是下一瞬,他忽然嗤笑一声,「你真的觉得四哥一心一意对你,没任何其他的目的吗?」
穆澜没说话。
「四哥的野心不愿意藏了。就如同二哥一样,他们的目标不过都是帝王之位。大哥被他们联手拉下马,而四哥和二哥两人都对你出奇的好,你就没想过这其中的缘由吗?」李时厉提醒着穆澜。
穆澜很淡的笑了笑:「这宫里,谁是干净的呢。就像你说的,太子和四殿下都存着异心,你就能笃定,我就最终一定是被算计的吗?」
这话,让李时厉看向了穆澜:「穆澜,或许曾经你不会。但是你对四哥动了真心,你便会最终成为深宫的红墙砖瓦上染的那一片血红之色。」
话音落下,李时厉安静了片刻:「希望那时,你还可以这么坦荡荡的和本王说这话。」
穆澜笑:「好,那既然这样,九殿下对本宫念念不忘又是为何?」
李时厉的手心紧了紧。
「九殿下就没异心吗?」穆澜冷淡的看着李时厉,「九殿下,说人脏的时候,自己才是最脏的。就像我,为何对徐洛尘刮目,是因为她心思纯净,而我的双手沾染了血腥。」
而后,穆澜就不再开口,微微颔首示意,把自己的手从李时厉的手中抽了出来,快速的转身离开。
李时厉站在原地看了穆澜的背影很长的时间,手心渐渐的攥起了拳头。
在不远处的徐洛尘把这一切看的清清楚楚的,她看着穆澜的身影里,闪过一丝的怨恨和嫉妒。
为什么穆澜可以得到所有人的倾慕,而她不过就是一个替代品,是闲来无事被人玩弄的对象。
她不甘心。
可李时厉,徐洛尘是真心喜欢。
很久,徐洛尘才转身而出,走向李时厉:「九殿下。」
李时厉冷淡的看着徐洛尘:「想跟着本王?」
徐洛尘的脸一红。
「也不是不可。等你先把这种急不可耐的心思收敛好,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什么人可以得罪,什么人不能得罪再来想。你以为本王会自找麻烦上身吗?」李时厉阴沉的警告。
徐洛尘的脸瞬间没了血色,而李时厉已经转身离开。
周围,只要忽然又开始飘落的雪花,一大片一大片的,就连地上的脚印都被覆盖的干干净净,再也看不见了。
……
屋内。
穆澜一言不发的朝着屋内走去,玲珑倒是看的出穆澜的心情不好,安静了下,没说什么,很快就退了出去。
穆澜一直没说话。
这一趟西域之行,远比自己想的还复杂的多。
牵扯入太多的人和事,最终不知道谁可以全身而退,谁会命丧西域。
穆澜忍不住深呼吸,但是下一瞬,穆澜的眉眼就跟着凌厉了起来,看向了窗户边,很快,窗户边一枚飞镖射了进来,直接刻在了柱子上。
穆澜拧眉。
玲珑已经快速的进来了:「娘娘,您可好?」
「无妨。」穆澜并没感觉到杀机,但是这个飞镖是冲着自己来的。
倒是玲珑看见柱子上的飞镖,脸色变了变,见穆澜要拿,玲珑快速走上前:「奴婢检查一下。」
穆澜也没说什么。
玲珑查过,确定飞镖没任何问题后,这才递给了穆澜,穆澜看着飞镖微微拧眉。
这飞镖的风格明显不是大周的,而是西域这边的,就如同这里的风土人情一样,粗狂无比,也不会藏着掖着,起码飞镖上无毒。
这上面还有纸条。
穆澜把纸条抽了出来,看见纸条上的内容时,穆澜笑出声,玲珑莫名的看着穆澜:「娘娘,这是……」
「明儿太后娘娘应该不会出去了,有事的话,你就看着点,本宫要出去一趟。」穆澜低声交代。
玲珑看向穆澜,眉眼里有些不太赞同:「奴婢跟着您。」
「不用。」穆澜拒绝了。
「娘娘,这是西域,如果您出了事,殿下会怪罪我的。」玲珑劝着穆澜,更不用说现在这个莫名其妙的飞镖和纸条。
玲珑不敢让穆澜出事。
若是真的出事,恐怕第一个人头落地的人会是自己。何况,玲珑到穆澜的身边,便是要用命护住穆澜的周全。
穆澜知道玲珑的紧张,倒是安抚着。
「这件事,非要本宫亲自去不可。若不是本宫亲自去,恐怕问题更麻烦。但是你不用担心,本宫不会有事。凡事本宫有分寸。」
穆澜倒也没说纸条上的内容。
玲珑见穆澜没开口,安静了下,最终也没说什么。
而纸条被穆澜放在烛光上烧毁,整个人已经淡定了下来,就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安安静静的。
「你先出去吧。」穆澜隔了一阵才看向了玲珑。
玲珑恭敬应声:「是。」
而后玲珑退了出去。
穆澜想着纸条上的内容,那是清欢丢进来的,倒是不遮遮掩掩,而是光明正大的要和自己比试,为了李时裕而比试。
先前被清欢看见自己和李时裕在一起的画面,纵然知道高骞和李时裕的关系极好,但是也是心存警惕。
因爱生恨,太多了。
就好比现在的徐洛尘。
特别是在现在这样敏感的时候,能小心,还是要小心行事,千万不要沾惹上无畏的麻烦,特别是玲珑这样的身份。
但是穆澜这段时间和清欢的你来我往里,虽然接触不多,但倒也看的出来,清欢本性并不坏,真的让清欢心服口服了,也许这事就真的太平了,不至于被清欢揪着,怎么都不肯放过了。
总归还是要解决的。
想到这些,穆澜忍不住在心里腹诽了李时裕。
谁说红颜祸水,男颜难道就不祸水了吗?
沉了沉,穆澜倒是也没再多想,靠着床榻,闭眼睡了过去,只是穆澜一直没能入睡,好似进入西域后,这一晚的时间,总是在各种梦魇里度过,看的见,却摸不着,那样的感觉,更是让人挠心挠肺。
天不亮的时候,穆澜就已经醒了。
玲珑在穆澜醒来的瞬间,就已经有了反应:「娘娘,您不多睡一会,现在天色还早。」
「不用了。」穆澜应声。
「那奴婢给您准备洗漱的东西。」玲珑接话。
穆澜嗯了声。
在洗漱后,玲珑也让厨房准备好了早膳,按照穆澜的口味端了过来,穆澜没说话,安静的吃着。
用完早膳,天色已经微微泛亮。
穆澜看了一眼,交代了玲珑几句,就转身离开了寨子,玲珑看着穆澜离开的身影不免有些担心,但最终,玲珑还是听话的留在寨子内,她很清楚,穆澜从来都是一个做事有分寸的人。
……
穆澜哪里都没去,直接去了清欢和自己约好的地方。
被发现的那一日,李时裕还带着穆澜来过这里,这里的一切和那天并没太大的区别,只是雪又厚了点,应该是昨晚刚刚下过的。
穆澜忽然安静了下,低头看着雪地夹缝里出现的绿芽。
这样的季节里,万物都进入了冬眠,而这里却意外的看见了绿芽?这让人倒是有些惊喜。
穆澜半蹲下来,仔仔细细的看着。
在这样的寒冬里,能再挣扎出新芽,是不是意味着新的生机。
穆澜看的有些入神。
甚至毫不在意时间的流逝,就连这么安安静静的看着,好似这一抹新绿在这一片白雪皑皑里让人觉得格外的舒畅。
一直到穆澜的耳边穿来马蹄的声音,穆澜才慢慢的站起身,看着在马背上倨傲的小姑娘:「清欢公主。」
「哼。」清欢不屑的冷哼一声。
这穆澜除了长得好看外,在清欢看来一无是处,李时裕要的不会是这样的女人,甚至这人还是李时裕的二皇嫂,不管高骞怎么警告清欢,清欢还是心有不甘,更何况,在清欢看来,现在心虚的人是穆澜,而非是自己。
毕竟红杏出墙的罪,在大周是重罪,是要被处死的。更不用说穆澜的身份还是当朝的太子妃。
清欢左看右看都觉得穆澜配不上李时裕。
「公主专程让我来,是为了发脾气给我看的?」穆澜似笑非笑的看着清欢。
清欢被穆澜激的说不出话,脸色憋的通红的,一旁的侍卫跟着也是小心翼翼的,看的出侍卫对清欢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公主,您要的马匹来了。」侍卫安静的开口,又有些头疼,「您这样,被王上知道了,属下们没法和王交代。」
「哼。哥哥才不会管我。」清欢很是骄横。
穆澜挑眉,看着面前的一切,也没主动开口,她在等着清欢开口。
清欢训斥完侍卫马上看向了穆澜:「穆澜,你根本不配在裕哥哥边上,你不顾忌你的身份就算,你这样娇娇弱弱的女人,也没办法给裕哥哥带来任何的帮助,只会是裕哥哥的累赘,你会拖累裕哥哥,本公主警告你,离裕哥哥远一点。」
其实若论年纪,清欢还比穆澜大上一点。
只是穆澜看着清欢,那样的心智就和一个没成年的孩子一样,并没太大的差别。
她低低的笑出声:「嗯,公主发脾气给我看外,还要再警告一下我?」
「你……」清欢气的不轻。
穆澜看着清欢就好似看一个小姑娘一样。
清欢某点和徐洛尘很像,最初的心思都很单纯,但是两人却是截然不同的,清欢从出生到现在,都是生活的无忧无虑的,因为高骞在的一天,就会给清欢最好的保护。
护清欢周全,就连夫君,都可以选一个清欢喜欢的,高骞放心的,能保证清欢不会出现任何的差池。
但是徐洛尘就不一样了。
再天真无邪,进入这座深宫,少了庇护,想活下去,心境是会一点点的转变了,就如同现在的徐洛尘,眸底的清透已经看不见了,剩下的是复杂的心思和算计。
所以,还是李时裕的话,人各有命。
而李时裕若是没选择自己,选择的是清欢的话,那么好像确确实实对于李时裕而言更好。
真的在生死关头,不管是谁在帝王之位上,只要高骞在,对方就要手下留情,不然的话,就是两国之战。
要知道,大周若是和西域战争,不会讨到半点好处,最会两败俱伤。
这么算来,她确确实实是李时裕的累赘了。
穆澜沉了沉。
「穆澜。」 清欢见穆澜不说话,以为穆澜心虚,底气又上来了。
但是看着穆澜那张冷冷淡淡的脸,清欢又没了把握。
穆澜嗯了声:「我在听,公主请说。」
「哼。」 清欢重重的哼了声,「你敢不敢和我比试?」
「比试什么?」穆澜的口气还是淡淡的。
清欢见不得穆澜这样的态度,口气自然也好不起来:「你以为本公主要和你比试你的那些琴棋书画吗?那是最没用的,裕哥哥不需要这些。本公主要和你比骑马,功夫,还有射箭。」
这话说的清欢就不免洋洋得意起来。
毕竟则都是清欢最擅长的,也是大周女子最不擅长的。
在清欢看来,穆澜是必输无疑。
穆澜也只是听着,清欢继续说道:「你要是输了,就不准再缠着裕哥哥,不然的话本公主就把你的事告诉给大周皇上,你就等着被处死!」
穆澜还是很轻的笑了笑:「那我要是赢了呢?公主要如何呢?」
「不可能。」 清欢想也不想的冷笑一声。
放眼西域,都不可能有哪个女子可以超越自己,高骞给清欢找的都是最好的师傅,更不用说从大周来的穆澜了。
这么软绵绵的样子,都不知道马背能不能上的去。
「我说如果。」穆澜倒是执意要一个答案。
清欢也没多想:「要是你赢了我,我就心服口服,不会再给你找任何麻烦。」
「公主此话当真?」穆澜挑眉。
「本公主说话,从来都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清欢居高临下的说着,抓着缰绳,倒是显得英姿飒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