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知我爱你
爱意随风起：与你的黄昏与四季
父母身亡前把我托付给他们的学生司衍，我俩相依为命七年。
一次意外，我和他产生了超越家人的关系，
我所图越来越多，可他却越逃越远……
1
我对面的男人司衍，是我十天前偷偷据为己有的，也是我爱了七年的男人。
七年前，我十五岁，爸妈车祸罹难，临死委托他照顾我，而我却爱上了他。
可是，他好像并不知道那晚的女人是我。
直到今晚宋丽来了，我才知道，他搞错了。
他以为那个跟他春风一度的女人是宋丽，而不是我。
我不知道这中间出了什么纰漏，看着宋丽一副正宫娘娘样，我就忍不住地想抓狂。
但如果司衍要娶宋丽，这困局，要我怎么破？
司衍大我九岁，是我爸妈生前的学生。
今晚司宋丽来了，从晚上八点一直到现在，快十一点了，宋丽还赖着不走。
这是想要留宿啊。
我要疯了。
实在耗不住了，我起身上楼，回我房间打电话给我最好的闺蜜罗宁吐槽。
她知道我喜欢司衍的秘密，也知道我跟司衍那一晚的事。
电话一接通，她立刻大包大揽：「你甭管了，我来办。」
「宁宁，你干嘛？」我忽然有种不祥的感觉。「你别乱来，我只是让你帮我出个主意啊。」
「放心，我帮你成功赶走宋丽。」罗宁嘿嘿一笑：「保证让他们记忆深刻。」
「可能吗？宋丽心理素质很好的。」凭我对宋丽的了解，她做了司衍好几年的助理，心理素质强得很。
「什么心理素质，不就是脸皮厚吗？」罗宁对此嗤之以鼻。
「你要这么说，我也没什么好反驳的。」
「等我消息。」
我不知道罗宁打算怎么办让他们印象深刻。
直到深夜十一点二十。
我听到了救护车的鸣笛声，声音由远及近，车子竟然停在了我和司衍家门口。
我心里狐疑，就在楼梯口伸着头往下看。
这时候，我听到宋丽狐疑的声音。「咦？司衍，这救护车大晚上的怎么在你门口停下了？」
司衍：「不知道，天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这么晚了，你还让我走啊？我们又不是没有——」
「叮咚。」门铃声响了。
司衍快速打断了宋丽后面的话。「我去开门。」
门口响起来陌生的男声：「先生你好，请问是司衍先生吗？」
司衍：「是我。」
「我们接到电话，有个女孩说您跟女朋友约会受伤了，需要看男科急诊。」
2
我也懵了，看男科急诊，指的是我想的那种很恶劣又很猥琐的情况吗？
司衍似乎也一呆，声音很是低沉：「对不起，这可能是个恶作剧。」
医生一听就很生气：「先生，这到底怎么回事？我们很忙的，你们知道有多少人等着救命吗？」
「对不起。」司衍连道歉加赔款，送医生出去了。
我很狐疑，这不会是罗宁的手笔吧，男科急诊，这也太损了。
我正站在楼梯上恍惚，恰好看到宋丽气冲冲地上楼来，她看我的眼神很轻蔑。
我一愣。
她就已经骂了起来：「许弋图，说司衍需要看男科，还急诊，你满脑子想的都是些龌龊东西啊？」
我愣了下，下意识地反问：「男科具体是什么？」
宋丽一呆，更恼怒：「你别给我装清纯。」
我看她扭曲的一张脸，心里叹息，发怒的女人真丑。
恰好这时，罗宁的电话打来，她的声音有点得意：「兔兔，怎样？医生去了吗？说没说司衍折了？」
真的是罗宁。
我对着电话道：「嗯，等下再打给你。」
「他们找你麻烦吗？」罗宁有点急了。「告诉他们，是我打的电话。」
我没解释，挂了电话。
宋丽低声质问我：「是你打的电话报 120 对不对？」
既然是罗宁办的，跟我办的没区别，我索性反问：「是又怎样？」
「我就知道你对司衍贼心不死。」宋丽嗤笑：「司衍真是养了你这个祸害。」
心里被刺痛，但我还是反唇相讥：「贼心？说的是你自己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要嫁给司衍。」
她脸色一红，道：「许弋图！我和司衍在一起，是早晚的事，他也有跟我在一起的意向。」
3
我：「哦，这么说，他还没有正式决定跟你在一起啊？」
宋丽一愣，脸色很难看，却还是知道用什么话可以轻易打击到我。
她讽刺地笑我：「小妹妹，你太幼稚了，司衍是一个成熟的男人了，你不知道司衍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你的恶作剧，只会让他更厌恶你。」
我抿唇，不用宋丽说，这个恶作剧，确实是司衍厌恶的。
她似乎看出我的颓丧，再度嗤笑道：「你二十二了，司衍也三十一了，你不该再赖着司衍，影响他恋爱结婚生子。如果没有你，他早就结婚生子了，你真的祸害他太久了。」
我赖着司衍，我祸害他太久了，是这样吗？
我觉得我的脸可能更白了，我只觉得手脚冰凉。
我最不想成为司衍的负累。
见我沉默，宋丽似乎很得意，继续小声道：「如果我是你，我一定会主动离开，而不是这么肆无忌惮地继续当白眼狼。」
我被她说得心里刺痛，却一句话反驳不出来。
我真的是白眼狼吗？
他照顾我七年，从父母离开到现在，照顾七年了，也确实因为我一直耽误地没有结婚。
宋丽的这些话，就像是一根刺一样，扎进了我的心里。
她看我这反应，似乎很满意，转身走下楼梯，走了。
我一个人愣在了楼梯上，久久无法回神。
司衍回来了。
他高大的身躯站在我眼前，那张好看的脸上并没有不悦的情绪，甚至是一贯的温和，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看着我。
我心虚，想着如何解释，却又觉得，怎么解释都尴尬。
最后，在我「对不起」三个字即将冲出口的时候，他忽然开口道：「走吧。」
我一愣：「去哪儿？」
「跟我去个地方。」他说。
好像节奏不对，难道不应该是对我一阵炮轰吗？
他转身下楼，往外走去。
我赶紧跟上他的脚步。
直到他带我来到了急救中心。
4
我听到急救中心的救护车鸣笛声响个不停。
我看到了那四个大大的红字和刺目的红十字，第一次深切体会到「急救中心」这四个字的含义。
有人受伤，被抬下车子，医生和护士都在飞奔，没有人穿高跟鞋，他们都在狂奔，确实在救命。
「看到没有？」司衍低沉的男声在我耳边响起。
我打了个激灵，下意识地看向他。
他也看着我，用那种平静深邃的目光看着我。
我无处遁形，顿时感到一阵羞愧难当。
司衍就是这样，他不会骂人，不会凶我，就这样一个举动，让我羞愧难当。
我知道跟司衍这个成熟的男人斗，我永远不会赢。
不单单是因为他比我大九岁，做了我几年监护人的差距。
更多的是，罗宁今天打 120 的行为太幼稚，因为我们在无形中占用了公共救命的资源。
也许有人因为我们，得不到及时的抢救而死亡。
自身反省，我确实错了。
罗宁她为了我好，没考虑那么多，我都能理解。
只是我现在感觉自己鼻子有点发酸，又难过又想哭。
「走吧，回去睡觉。」司衍总是恰到好处地开口，让我想要哭都没机会。
这就是他，不会对我乱吼，哪怕被诋毁折了要看男科急诊，也不会对我发火。
他永远只会用这样的方式，不着痕迹地教育我。
我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打了一个耳光，尴尬窘迫而又羞愧。
回去的路上，我情绪非常的低落。
司衍那双修长而又无可挑剔的手握着方向盘，看起来姿态悠闲而又平静。
我想到十天前那个晚上，他那双手在我身上放火的时候，脸又红了。
我努力让自己不要去想之前的一切，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但我知道，很难回去了。
我不后悔，我很爱他。
那晚，他喝多了，在郊区的会展中心酒店住的。
我去找他拿钥匙，看到他喝多了，很不舒服，我不放心，就留了下来照顾他。
结果，那天晚上，我鬼使神差没有走。
我还司衍发生的事情，仿佛是一触即发，又仿佛是自然而然。
只是天亮后，我越想越害怕，怕他会恼怒我，所以我就先走了。
现在的情况就是司衍以为那个陪他的女人是宋丽。
我现在坦白，恐怕都来不及了。
「图图，你想说什么？」司衍一下看到我有话要说。
「我错了。」我鼻音很重地道歉。「今天是我不对，我不该打这个电话。」
「这电话不是你打的。」他依然面色平静。「应该是别人吧？」
我一愣，抬眼看见他。「你怎么知道？」
说出去后，我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索性我闭嘴，不说话了。
司衍轻轻一笑：「你应该没胆子打这种电话，你恐怕连男科具体看什么病的都不知道。」
我确实不知道，但我刚才查了啊，才知道去看男科急诊的病情，折了的是什么。
他这样说我，我没有一点喜悦。
相反，我觉得他是嫌我幼稚。
我更难过了，颓丧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把视线转向了车窗外，看着深夜安静的街头，轻声问：「你跟宋丽要谈恋爱了吗？」
5
他似乎一愣，半晌才回答：「嗯，准备跟她确定关系。」
我扭头看他，脱口而出：「为什么？」
司衍看着夜色，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侧颜更加俊美，有型。
他没有看我，盯着前方的路况，轻声道：「年纪到了，给你找个嫂子，不好吗？」
我能说不好吗？
我想说很不好。
可是，看着他那张脸，我说不出来。
我沉默了。
「图图，我三十一了，想抓住青年期的尾巴，你也快毕业步入社会了，不过我结了婚，你也是我妹妹。」他语气温和，「我和你嫂子会一起照顾你。」
刹那间，什么东西如鲠在喉，酸涩，疼痛，难耐。
我低着头，看着我的脚尖，半天没说话。
司衍看我一眼，再度问道：「怎么了？」
我摇摇头，「没怎么，就是觉得自己耽误你这么些年，很罪过。」
他皱了皱眉：「你这小丫头，想什么呢？把你那副颓丧模样给我收起来，这可不是我妹妹。」
妹妹啊。
是啊，在他心里，我就是个妹妹。
他是我爸妈的学生，能照顾我这么多年，他是一个道德感很重的有情有义的男人。
他拿我当妹妹，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跟自己照顾的女孩在一起？
他不属于我，是我一直在觊觎他，馋他没完没了。
这感觉实在太煎熬了。
6
回到别墅，临下车的时候，我已经整理好情绪，笑着对他说：「司衍哥哥，我永远是你的妹妹，你确实该给我找个嫂子了，我怕我毕业后搬走，你一个人太孤独。」
他眉头一皱：「你毕业后要搬走？」
我笑笑，不搬走难道要看他跟他妻子秀恩爱吗？
那样，我不死即疯。
「我毕业了，要出去工作，也可能去很远的地方。」如果不能跟他在一起了，我宁愿走得远一点，找个没人的地方，自己渡自己。
「不行。」司衍立刻沉声道。
我愣了下：「怎么了？」
他说：「我答应过许老师和许师母，照顾你，你出去住我不放心。」
因为我爸妈。
是啊，我在我爸妈光环的庇荫下，得到了司衍如兄如父般的关爱和照顾。
但我想要的只是司衍这个人，而不是让他找个嫂子与他一起照顾我。
我摇摇头，道：「这个咱们以后再商量，走吧，不早了，回去休息了。」
他看看我，伸出手，大手覆盖在我的头顶。
我下意识地一个瑟缩。
他眼眸一僵，表情也有点尴尬，
我也觉得自己动作大了点，赶紧挤出来个笑容。
从和他发生过那什么后，我对他的碰触，很是敏感，我怕自己一不小心不顾一切。
「晚安，司衍哥哥。」
司衍点点头，视线若有所思，最后道了一声：「晚安。」
我背影僵硬地上楼去了，不想给他看到我此时的情绪是何等的低落。
7
第二天早晨，六点不到我就回学校了。
没想到早晨七点半，接到了司衍的电话。「图图，你怎么一早就走了？」
我：「今天学校有事，我怕来不及。」
「早餐都没吃，我让宋丽给你送早餐过去了，现在她已经到了你们学校图书馆下面的停车场，你过去拿一下。」
宋丽来给我送早餐？
我立刻道：「不用了，司衍哥哥，我吃过早餐了，你可不要麻烦宋秘书再给我送东西了，我又不是孩子。」
司衍笑了笑。「乖，去拿一下，她人已经到了。」
「真的不用。」
「你再浪费一下时间，宋丽等更久。」
我心里一沉，只好道：「好，我马上去。」
见到宋丽的时候，她看我的眼神非常轻蔑。「许大小姐，这是你的早餐。」
接着，她很粗暴地把一个袋子塞给我。
我不想吵架，虽然我对宋丽各种不喜欢，但司衍若是喜欢她，我不想司衍难做。
到底我欠了司衍那么多。
「谢谢，以后不用送了。」我开口道。
「你以为我愿意送？」这里没有司衍，宋丽说话的语气更是毫不遮掩，十分尖锐：「就没见过你这么矫情的女孩子，你是废物吗？一把年纪了，还没有生活能力？非要赖着司衍干嘛？」
我看看她，坦然道：「因为我是废物啊。」
宋丽一呆，气得一跺脚，「许弋图，你别嚣张。」
我垂眸，笑笑：「你想嫁给司衍，看不惯我，也得忍着。」
宋丽眼眸紧了紧：「你以为你能左右得了我和司衍的感情？」
「要不我们试试？」我还是那副冷淡的样子，因为不想跟宋丽计较，她非要惹我，我凭什么要忍着？
宋丽眯了眯眼睛，一跺脚上车走了。
我转身回教学楼，路过垃圾桶的时候，把那个袋子丢了进去。
宋丽那么恨我，给我送东西，我不敢吃。
我没想到，我丢了食物的行为，被宋丽偷拍了。
她去而复返，偷拍了我，发给了司衍。
司衍也就把这张照片转发给了我。
这时间点，卡得这么及时，前后不过三分钟到时间，拍摄人自然是宋丽。
司衍的文字信息紧跟着发来：图图，粮食无罪。
这几个字，不多，却让我感受到司衍一贯平和的情绪里多了一丝寒意。
我握着手机，一阵烦躁，更多的是憋闷。
这是我第一次没有回复司衍的信息。
他也没有再理会我。
8
我的心情不太好，所以罗宁看到我，很是震惊：「不会是司衍找你麻烦了吧？」
我摇摇头。
罗宁稍微松了口气：「兔兔，其实我昨天晚上仔细想了想，觉得自己打 120 行为好像太冲动了。」
我疑惑了下，这丫头良心发现了。
刚要表扬几句，结果人家说：「我应该弄个道具，雇几个假的医生去恶心宋丽。」
看着罗宁一副懊恼的样子，我知道这姑娘是一个善良热情的丫头，虽然昨天的事情冲动，但她事后也意识到了，我感到很欣慰。
所以，我俩才会臭味相投，成为好朋友好闺蜜。
我自然舍不得责怪罗宁，毕竟她是为我两肋插刀。
「司衍真的没说你吗？」罗宁见我不说话再度问。
「嗯。」我点了点头：「他只是半夜开车带我去了一趟急救中心，看了一下辛苦工作治病救人的急救医护人员，让我惭愧了一下而已。」
听了我的话，罗宁愣了好半天，最后懊恼地垮下肩膀：「司衍这一手真高呀，骂人于无形。」
「是啊，他这么高明，我可不是他的对手。」
「那你也不能认怂啊。」
「所以，我决定了以后不能再拖累他了，既然宋丽那么爱他，他们在一起就在一起吧！」
「兔兔！」罗宁一听，激动起来了：「你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放弃呢！」
「我不是放弃，宋丽有一句话说对了，我帮不上司衍，只会成为累赘，倒不如成全他和宋丽。」
「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
「像言情小说里面的圣母。」
我：「……」
罗宁不说我还没有意识到，当他说完之后我也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假。
明明心里非常的在意，都要滴血了，还说什么成全人家，天知道我有多难受。
「那你说怎么办？如果我告诉他那天晚上的人是我，你说他会不会一气之下把我轰出去。」
「轰出去就轰出去呗，还有比现在结果更糟糕的吗？」罗宁反问。
我想了想，苦笑：「好像没有了。」
「那就直接告诉司衍。」
「能行吗？」我还是不确定。
「当然可以，你就按我说的做回去表白。」
我是一个行动派，在罗宁的怂恿之下，我当天晚上就跑回去对司衍表白了。
9
我回来的时候，是晚上八点，司衍在家。
看到我的时候，他愣了一下。「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回来。」
本来我是想要住在宿舍里的，但是我这不是回来表白嘛。
只是看着司衍这张俊美的脸，我真的是有点胆怯。
「早餐浪费食物的事情是我不对。」我打算先把这件事说了，否则的话，他可能会生我气。
争取一个好的态度再表白，结果可能不一样。
果然，听到我认错，司衍那张一贯波澜不惊的脸上也闪过了一抹惊讶，随后就微笑了起来。
「其实我也检讨了一下，应该尊重你的喜好。」
我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也是摇头。「下次你别麻烦宋丽了。」
「图图，宋丽比你大九岁，你应叫她姐姐。」
「我不想叫。」
事实上，我很想打她。
「图图，我有些不太明白，你为什么对宋丽有如此强烈的敌意？能告诉我吗?」
他竟然看出来了。
我有点吃惊，难道我表现得如此糟糕吗？
「没有，你想多了，我对她没有敌意。」
我的谎言是如此的苍白无力，一说话，他就轻嗤一声，明显不相信我说的话，但我也没有再多的解释。
他欲言又止，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里酝酿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情绪。
我在这样的目光里，感觉到了一种强烈的危机。
我想，我可能要失去司衍了。
我不想再继续这样了。
于是，我鼓足勇气，脱口而出：「因为我喜欢你，司衍，我喜欢你，我没办法看宋丽跟你在一起，你明白吗？」
这些话，全部冲口而出，我和司衍全都愣住了。
我感到脸上热辣辣的，一阵窘迫。
我知道，说出这些话，我们再也回不去那种单纯的兄妹好时光了。
司衍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看着我，良久才低声道：「图图，我今晚答应了做宋丽的男朋友…….」
我一下就笑了，笑得很是凄楚，然后脱口而出：「我开玩笑呢，你不会信了吧？」
这就是我，用这种方式自欺欺人地保护自己那脆弱的自尊心。
他好像如释重负，「图图，这种玩笑开不得。」
「所以啊，你别让我喊宋丽姐姐了，我还是直接等着改口叫嫂子吧。」我说完之后给他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我上楼去了，你也早点休息。」
我没有再给司衍开口的机会，径直上楼去了。
我可以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我的背影上，半天没动。
我知道，自己该死心了。
10
第二天一大早，依然是六点不到，我就起床准备离开，谁知道刚打开门，就看到了立在门口的司衍。
他目光深幽地看着我，眼睛里似乎有血丝。
我看看他，再度露出一抹笑容。「你怎么起这么早？」
他眉头皱了皱，问我：「你又想不吃早餐就走吗？」
「没有，我学校有事，快答辩了，我最近有点忙，必须早点走。」我开口道。
「吃了早餐，我去送你。」他说完就转身下楼去了。
我背着书包跟着下楼，把书包放在楼下的沙发上，看着司衍走进了厨房。
他似乎点燃了一支香烟，在抽着烟做饭。
抽油烟机打开了，一阵轰鸣。
他今天很奇怪，无论是态度，还是抽烟，都透着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虽然他起来做早饭，就像过去的七年里的任何一天一样，只要我回来，他都会给我煮早餐。
只要我在家里住着，一顿都不会少，即使出差的时候也会给我定好外卖，不会让我饿着。
他对我的照顾简直是无微不至。
而我从未给他过任何实质性的帮助。
难怪宋丽会一再地对我有意见，因为我确实是司衍前进道路上的绊脚石，是他的负累。
如果没有我的话，也许司衍的事业比现在更成功。
宋丽说我永远不会成为与司衍并肩战斗的人。
我也非常认可。
我正望着司衍，他一回头，我俩的目光相对。
我快速地收回视线，又觉得很尴尬，再度抬起头来，与他对视。
可是，他已经不再看我了。
他抽完了一口烟，突出白色的眼圈，然后端了牛奶三明治出来，又回去给我端来煎蛋。
我俩坐在一起吃早餐的时候，我看到他眼底确实有清晰的血丝。
我犹豫了下，还是问道：「你昨晚上没有睡好吗？」
「昨晚有个临时会议，没来得及睡。」语气当中听不出什么特别的情绪。
「那你不要送我了，我出门坐地铁，很快到学校的。」
「这么懂得体贴哥哥了？」
我愣了下，告诉自己，只是哥哥。
以后什么都不要想。
我笑笑：「是呀，不体贴你，嫂子该骂我了。」
司衍似乎一僵，再然后低下头去，扯了下唇，没再说话。
那天早晨我拒绝了司衍，没有让他帮送我。
很快，我迎来了论文答辩，走向了兵荒马乱的毕业。
我在学校里收拾东西，搬回了我爸妈留给我的房子里。
我要入职公司，需要递交体检证明。
我去医院做体检，却没想到这个体检把我打入谷底。
我怀孕了。
11
我做梦都没有想到，我会怀上司衍的孩子，而且还是那天晚上一次就成功的。
我感觉自己可以买彩票了。
这准头，没治了。
我怀着一种忐忑不安，而又莫名喜悦的心情迎接这个新生命。
没错，我不想打胎。
因为这个胚胎，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我妈当初跟我爸在一起，我外公外婆不乐意。
我爸是穷学生，我外公外婆比较势力，想要把我妈嫁给一个经济条件贼好的瘸子。
我妈不愿意，她决然地跟我爸私奔了。
他们后来结婚，有了我，一直恩爱无比。
可惜，车祸带走了他们的生命。
临走，他们把我托付给司衍。
而我的外公外婆知道我爸妈去世了，没有想过做我的监护人，反而跟我打了一场继承官司。
我爸妈的另外一套小房子，留给了我外公外婆。
他们跟我，也从此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所以我肚子里这个孩子，是我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司衍从此属于宋丽，我只有这个孩子了。
罗宁知道后，很担心我：「兔兔，你要生小兔子，怎么上户口？怎么养小兔子？」
这确实是一个大问题。
我被罗宁一提醒，立刻去打听了一番上户口这种事，结果一问，上个户口好难。
我若是生了这孩子，没户口，是个黑户，怎么办？
我顿时觉得自己很没用。
查出怀孕的一周后，我才开始了孕吐。
好在我已经毕业了，不用去学校了。
只是我一周没回司衍那里，自己一个人躲在老房子里。
我矛盾挣扎着，到底怎么办才好。
司衍的电话打了过来。
「许弋图，你在哪里？」他的声音非常的低沉，而且是叫的我全名。
我一下子觉得有点不适应，他这么直呼其名，态度不对。
他生气了吗？
「司衍哥哥？」我轻声开口。
「许弋图，你到底在哪儿？」他沉声问道。
我抿了抿唇，没回答。
「我在你们学校，今天才知道，你们已经毕业离校一周了，你去了哪儿了?」
「你是因为这个生气？」我疑惑地问道。
他沉声道：「难道我不该生气吗？」
我确实没想到司衍会这么跟我说话，他一贯对我温文尔雅，温柔客气。
现在大概是真的气坏了，所以说话才会如此的尖锐。
我抿紧了唇，道：「我毕业了，要搬出来住了，为了找工作方便一些。」
我也仔细考虑过了，我和他不能再见面了。
否则的话我怀孕的消息肯定瞒不住他的。
也许，我应该离开这个城市。
但我没想到，这个电话打完后，司衍还是找到了我。
12
在他生气挂了我电话后，我家房门就被人用钥匙打开了。
看到一脸阴沉的司衍站在我跟前，我一下不知所措。
慌乱在我眼底快速地闪过，蔓延在整个心间。
司衍走了进来，黑眸沉沉，看不出太多情绪。
「司，司衍哥哥。」我尴尬地打了个招呼。
「这就是你说的找工作？」司衍反问我。
我喉中一哽，看着他，心口酸涩难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索性，我低着头，不说话了。
司衍走过来，环顾四周，看了下，眉头蹙紧：「就算是你想要回到老房子来住，也应该重新装修下。」
「不用了，我住得挺好。」我连忙开口：「你别担心。」
「许弋图，我怎么能不担心？」他冷声问我，声音很大，好像憋着一团火。
我呆了呆，下意识地看向他。
他沉着脸，多日不见，他看起来有些疲倦和憔悴，那双眼睛里，也看起来满是疲惫。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看到这样的司衍，觉得心疼极了。
我垂下眸子，轻声道：「对不起，我只是想要自力更生。」
「我介意你依附我了吗？」他反问。
「可是，你不介意我介意啊。」我一下没忍住吼了出来。
这一吼，不只是吓到了他，也吓到了我自己。
怀孕后，我好像情绪变得特别易怒，他一说，我就立刻心头满是躁意。
我很害怕，也很慌乱。
我其实不知道如何处理我跟司衍现在的这种关系，他有了女朋友，他喜欢宋丽，我只能躲开。
不然我还要怎样？
我虽然很爱他，但我也不能去破坏他的感情。
或许是我这一喊，让他稍微平复了下心情，他眼神复杂地看了我一会，这才走过来，站在我面前。
我立刻下意识地后退。
因为太慌乱，我差点跌在后面的椅子上。
司衍一把抓住我的手臂。
我只觉得，胳膊好像被他给烫到了一样的滚烫。
我想要挣扎，最终还是忍住了，我变得越来越僵硬，不知道如何开口。
他说：「小心点。」
「我没事。」
「好，坐下，我们谈谈。」他说。
我点点头。「好。」
13
最后，我们俩在桌前坐下来，他坐在我对面，认真看着我，良久后忽然笑了笑，道：「图图，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心里一紧，「没想什么，就想自力更生。」
「真的是这样吗？」
「不然呢？我这么小就躺平吗？」
「如果你想，哥哥养着你，养得起。」
我扯了扯唇，苦笑道：「我爸妈在我十五岁就离开了。」
这话一出口，他眼眸一紧。
一时间，我们都没有再说什么。
良久之后，司衍叹了口气。「抱歉图图，让你这么没有安全感。」
我摇头，「不是你的问题，我挺好的。」
「可是我不好。」他忽然道。
我一愣，呆呆地看着司衍，我从未见过流露出一丝一毫脆弱的司衍。
但现在，他这样说话，好像很脆弱似的。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接口。
沉吟半晌，我问了句；「你跟宋丽吵架了吗？」
司衍眯了眯眸子，沉默地看着我。
我从他漆黑的瞳孔里看到了慌乱而又担忧的自己，心头一窒，有些尴尬：「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司衍唇角勾了一抹僵硬的笑容，没有回答我。
什么都没有问出来，我悻悻地垮下来肩膀，索性不在言语了。
「出去吃饭吧。」司衍轻声道：「我们很久没有一起吃饭了。」
我心头一颤，一种无法言说的情绪涌上心。「好，我请你。」
他目中深邃的凝着我，温柔浅笑。「好啊。」
我俩在我爸妈生前最爱来的一家私房菜馆坐下来。
他看着我，点了几个我爸妈还有我最爱吃的菜。
我一时心头酸涩。
这就是司衍。
他记得我爸妈喜欢的口味，记得我喜欢的口味，却独独不会照顾他自己。
他照顾我照顾的都没有自我了。
我欠他太多。
看他点了菜，没有他爱的口味，我接过菜单，点了两道他最爱的菜。
他愣了下，看着我，凝视半晌，道：「谢谢。」
我忽然觉得，我们两个，变得生疏了很多。
「跟我客气什么？」我摇摇头。「就算我很没用，也记得你爱吃的菜。」
他笑了：「好，没白疼你。」
我窘，一下不好意思，红了耳根。
我觉得自己很龌鹾，他对我这么好，我却在他喝多了的时候趁虚而入，占了他便宜，如今还打算带球跑。
我真是忘恩负义，狼心狗肺啊。
在司衍跟前，我就是无处遁形，一点形象都没有了。
菜很快上来，我闻到了油的味道，忽然一阵胃里翻涌，干呕出来。
司衍脸色一变，立刻道：「你怎么了？」
14
我没想到这孕吐反应说来就来，这肚子里的种就是个坑妈货，早不反应晚不反应，非要这个点反应。
司衍见我脸色苍白，直接不吃饭了，拽着我手腕就往外走：「我们去医院。」
「不，不！」我怕暴露怀孕道：「我就是吃坏肚子了，吃了个昨晚的蛋糕，就闹肚子，没事，真没事。」
司衍蹙眉：「是真的？」
「当然了，你以为我骗你啊？」
他好像不相信我，用一双锐利的眼睛静盯着我，看了好久。
我都要举手投降了。「真的，我保证我没事。」
他这才放开我。
可是，这一顿饭，我吃什么吐什么，司衍再也不给我机会，把我弄到了医院里看消化科医生。
人家问我例假的事的时候，司衍眉头皱着。
我立刻对司衍道：「你先出去。」
司衍大概以为我害羞，先出去了。
我索性跟医生说了：「我怀孕了，孕吐反应。」
「小姑娘，你男朋友好像很单纯，没看出来啊！」
「那是我哥。」我说：「我怀孕的事，他不能知道。」
医生又看看我：「你打算打胎？」
「不，我要把孩子生下来。」
「哦，好吧。」人家说：「你去看妇科，建档吧。」
「建什么档？」我啥都不懂。
「孕妇当然要建立检查档案，这是对你肚子里的孩子负责。」
「什么肚子里的孩子？」司衍的声音忽然传来：「许弋图，你怀孕了？」
我慌乱地看向门口，司衍竟然在门口。
他偷听？
我从来没想过司衍居然也有偷听这种坏习惯。
我吓得脸色苍白，不敢看司衍喷火的眼睛。
「谁的孩子？」司衍走过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医生看看我，非常同情地开口道：「先生，你悠着点，你妹妹是孕妇。」
「难道我还打她不成？」司衍没好气地反驳医生。
医生一哂，道：「你们去挂妇科吧。」
司衍抓住了我的手腕，把我拉到外面，找了个没人的地方，他才沉眸看着我，冷声道：「你谈恋爱了？」
我低头，不语。
他双手叉腰，火气很大。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他。
「许弋图！」司衍咬牙：「回答我，那个男人是谁？」
我突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摇着头。「你别问了，我长大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你最好把那个男人的名字告诉我，否则的话，我掘地三尺，也会把他给翻出来。」
我：「…….」
我总不能给孩子随便认个便宜爹吧？问题是我上哪儿找去啊？
「听到没有？」他沉声道。
我一咬牙，道：「好，你等着，我喊他来见你这个家长。」
15
司衍离开的时候，脸黑地比给我爸妈上坟还要难堪。
我打电话给罗宁。
第二天中午，我带着我给孩子找到便宜爹见了司衍。
罗宁找的人挺靠谱，长相一流，人也很机灵，就是贼贵。
没错，我给肚子里的孩子花钱雇的便宜爹，戏剧学院的研究生，名字叫戴乐。
我没办法，不花钱，找不到合适的，司衍那里没办法过关。
花钱了，有契约精神。
戴乐帮我应付司衍，我过关，皆大欢喜。
等到我和戴乐见到司衍的时候，他阴沉着一张脸，走过来，带着一种极强的气压，把戴乐压得直接握住了我的手。
这陌生人握手我第一反应就是甩开他。
我不适应啊。
戴乐却一把抓紧我，不松手，道：「亲爱的，这就是咱哥吗？」
我心里一阵恶寒，心想，戴乐还真是戏剧学院的，演员啊，演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嗯，这是司衍哥哥。」
「哥，你好。」戴乐松开我的手，跟司衍握手。
司衍沉着脸，锐利的视线扫过戴乐的脸，没有伸手跟戴乐握手。
戴乐也不生气，收回手，笑眯眯道：「哥，我和图图恋爱好久了，一不小心就情不自禁了，结果搞大了，你别生气。」
司衍一听，一把揪住了戴乐的衣领，把他拽过来就是一拳。
我也吓懵了。
因为这台词，不是我们对的，戴乐干嘛？
司衍又干嘛？
我赶紧去拉。
司衍怒斥一声：「你别动!」
我顿时麻爪了。
戴乐被司衍一拳揍在地上了。
他一下就火了，道：「许弋图，我看你哥对你占有欲太重了，干脆你别恋爱了，让你哥娶你好了。」
我瞪大眼睛，这特么什么节奏？
我狠狠瞪他。
戴乐冲我扬了下下巴。
他一下爬起来，道：「老子长这么大就没有被人打过，跟你恋爱还挨揍，算了，不谈了，分手。」
他说完就跑。
司衍想要去追，戴乐跑的比兔子还快。
我懵了。
这才意识到，我可能被罗宁给坑了。
这丫头是想要我在司衍面前露馅啊。
司衍走过来，道：「这就是你找到男人，渣男。」
我：「…….」
「你肚子里的孩子，我来负责。」司衍沉声道。
「你负责？」我错愕。「你怎么负责？」
司衍：「你立刻搬回来住。」
我：「不用了，我认栽了，你跟宋丽好好过吧。」
司衍沉声呵斥道：「我不会娶宋丽，我跟你结婚，我来负责你肚子里的孩子。」
这下，我真是如遭雷击。
16
司衍黑着脸把我送到了我们两人的家，一路上他一个字没说。
车里的气压太低了，我也不敢说话。
到了家，他认真对我说：「你不必怀疑我对你负责这件事，我现在去找宋丽解决跟她的问题，回头我们领证。」
丢下这句话，他就先一步离开了。
他一走，我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给罗宁。
她在电话那边支支吾吾，心虚极了。「兔兔，你别生气啊，我这不是寻思，我作为你肚子里的孩子的干妈，实在不能让孩子成为非婚儿，那样孩子以后会有阴影的。」
「你故意的？」我也急了。
「嗯。」她倒好，对这件事情供认不讳。
我瞬间就无语了。「你怎么就笃定司衍会对我负责？」
「因我他道德感强啊。」罗宁说的理所当然。「你看，他养你七年呢，这换了谁能做到？」
「那你也不能算计他和我呀。」
「你要不跟他睡了，我也不想算计你们呀，你看，现在皆大欢喜。」
「宋丽怎么办？」我问。
「她？」罗宁轻哼一声：「那种刻薄女人，爱咋咋地，我可管不着。」
「戴乐到底是谁？」
「我表哥啊。」罗宁道：「没关系的，你不用对他挨揍感到愧疚，他帮我们的忙应该的。」
「我什么时候对他感到愧疚了？」
「嘿嘿，兔兔，你别生气，你呀，就跟司衍准备结婚吧。」她大概怕我骂她，急匆匆挂断了电话。
我真是有想要骂人的冲动啊。
司衍要对我负责，宋丽就得出局。
我不明白司衍为什么这么做，但他那样子分明是认真的，他真的想要娶我。
可是，我还是懊恼地深吸了口气，恨自己一时冲动，怎么就雇了戴乐，就不该找罗宁，她快要害死我了。
「滴滴！」
我的电话里来了条信息，是收款信息。
戴乐把我支付给他的雇佣薪金退了回来一分不少，他还给我发了个信息：妹子，你哥对你占有欲有点变态，相信我，他对你的占有欲超过了哥哥对妹妹的。
我回：我信你个鬼啊。
戴乐：哈哈哈……
17
司衍要我在这里呆着，我偏不，我准备回我曾经的家。
结果，傍晚，宋丽就找来了。
她的情绪很激动：「许弋图，司衍跟我分手了，你满意了？」
我错愕了下，我确实很满意。
「许弋图，你到底要祸害司衍到什么时候？」宋丽大吼。
她彻底失去了理智，大喊大叫，就跟疯了一样。
我等着她安静下来，问：「宋丽，虽然这件事我也很意外，但你为什么能跟他在一起，你就真的一点不心虚吗？」
宋丽似乎愣了下，反问我：「我心虚什么？」
「有些事，撒谎自欺欺人，没意思。」
宋丽蹙眉：「许弋图，你少跟我阴阳怪气地说话。」
「呵。」我轻笑：「司衍之所以跟你在一起，是误以为你跟他度过了一夜吧？」
宋丽一惊，「是你？你是那晚跟他在一起的女人？」
我没否认，也没承认。
我知道，宋丽不会告诉司衍，我才是那天的女孩子。
因为她不会要我跟司衍在一起，断然不会告诉司衍这件事的。
「许弋图，你真不要脸，你居然敢勾引司衍。」
「对，我就是不要脸。」我坦然面对她：「我就是想要他，你完全可以跟他去说，你看看以司衍那强烈的道义感，他会不会对我负责？」
宋丽闻言，脸刷的一下白了。「你，你卑鄙无耻。」
「彼此彼此。」我轻轻一笑：「我再龌鹾也不及你，什么都没发生还撒谎要司衍对你负责。」
宋丽被我怼得脸一阵红一阵白的。
「宋丽，我不欠你什么，你不必在我面前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我欠的人是司衍，若不是看司衍的情面，我才不会搭理你。」
「许弋图，你克父克母，还要克司衍吗？」
我如遭雷击。
克父克母？
宋丽真歹毒，一句话就能把我从天堂打入地狱。
好在我这些年也算是皮糙肉厚了，知道有些话过过耳朵就算了，不能真的入心。
我也没有客气，冷声道：「宋丽，你这么尖酸刻薄，若让你嫁给司衍，我才是真的对不起他对我这些年的照顾。」
她被我说的恼羞成怒，伸手就要推我。
我：「你敢动我一下试试！」
「我动你怎么了？」宋丽扑过来，直接动手扯我头发。
我一抬脚，踢在了她手上，动作凌厉而迅速。
十几年跆拳道没有白练，宋丽被我踢得尖叫一声，脸色苍白，额头上也冒出细密的汗珠。
我冷眼看着她，道：「滚出我家。」
宋丽大概被我踢得那一脚吓到了，她狠狠地瞪我一眼，道：「许弋图，你勾引你的监护人，你真恶心。」
我心里一堵，也有点郁闷。
被宋丽影响到了心情，我瘫在沙发上，很久没动。
直到司衍进门，一双沉眸一瞬不瞬地看着我。
18
我看他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心虚的窒息。
他要对我负责，在他并不知道他是孩子爸爸的时候，毅然决然地要对我负责，我真的很难受。
他对我只有责任和道义，甚至为了这个，牺牲掉自己的幸福和婚姻，我想到他为我做的，心头滑过痛楚和懊恼。
司衍在我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来，似乎有些痛苦，我觉得他一定是认为没有照顾好我，没有颜面面对我父母。
「图图，你和戴乐，到底怎么一回事？」
我心里一紧，有些话我想要说，可是话到嘴边，只觉得晦涩。
「司衍哥哥，你别问了，我不要你负责，你不能为了我牺牲你的爱情…….」
「呵！」他苦笑了下，表情依然痛苦极了。「我不需要爱情。」
我一听就难过了。
司衍凝视着我，我看到他眼中的颓丧与红红的血丝。
我也红了眼睛：「司衍哥哥，你爱宋丽吗？」
司衍目光都没有转一下，盯着我的眼睛道：「不爱！」
「可是，你跟她不是在一起了吗？」
「许弋图，你想要说什么？」司衍忽然烦躁起来。
这有点不像我认识的司衍了。
我摇摇头。
司衍道：「走吧，跟我回家，明天去领证结婚。」
「为什么？」我终于还是鼓足了勇气问出了心中的疑问。「为什么你一定要跟我结婚？」
司衍不说话，看着我，表情复杂。
「司衍哥哥，你为自己活一次吧。」我不想耽误他：「你别娶我。」
「回家。」司衍走过来，伸手握住了我的手腕。
我像是被电到了一样就要抽手。
司衍却一把把我抱在了怀中，他痛苦地低吼：「你就当我多管闲事好了。」
他没给我拒绝的机会，把我带回了我们以前住的别墅里。
19
第二天一大早，他准备好了户口本，他的那本和我的那本。
说起来，我们两个都是孤家寡人，他的户口本上只有他一个人，我的户口本上也只有我一个人。
他说：「今天领完证之后，我们两个户口合到一个本上。」
我还是懵的，实在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意思。「结婚不是儿戏，你为什么要这样委屈你自己？」
他不回答。
到了民政局之后。
工作人员让我们填表是不是自愿结婚？
我说：「不是。」
司衍立刻看向我，眼神有着复杂的情绪，之后他又宠溺地开口道：「乖，都要做妈的人了，还这么小孩子脾气，别让人笑话。」
我蹙眉。
工作人员一看司衍这态度和语气，顿时就笑了，「嗐！小两口吵架也不能在领证这一天啊，你们都有孩子了，领了证之后好好过日子。」
我刚要说什么。
司衍一把握住我的手，道：「老婆，我爱你，别闹，好吗？」
我心里一下揪紧，呆呆地看着他。
我实在没想到，他会当着工作人员的面表白于我。
当然，我知道这不是真的。
可听到这样的话，我还是心跳如同打鼓一般的激动。
我震惊地看着他。
他目光温柔缱绻，锁住我的眉眼，道：「你不就是觉得我没有说过我爱你吗？现在我说了，别气了好吗？」
我：「………」
工作人员：「小姑娘，你男朋友对你多好啊，成熟的男人会疼人！」
还用她说啊。
我当然知道司衍会疼人，我就是被他宠了七年，我已经没办法离开他了。
「图图，告诉人家，你爱不爱我？」司衍问。
我下意识地就点了头。
司衍竟然笑了。
他深深地凝视了我一眼，对工作人员道：「办手续吧，我们今天确定结婚。」
就这样我跟司衍领了证，又去了一趟派出所，把我们的户口合在了一个户口本上。
他变成了户主，而我成为了他的妻子。
20
我觉得这一切都不像是真的，就跟做梦一样。
但我和司衍确实结婚了。
他对我很好，在整个孕期过程里，他都在照顾我，事无巨细，不遗余力。
只是这温柔，让我倍感压力。
我觉得我很可恶，不该这样赖着他。
终于，在预产期的前一周，我实在无法煎熬了，跟他提出来：「等我生了孩子，我们就离婚吧，你没有必要对我负责，一切都是我的自愿，与你没有关系。」
他这样为了我牺牲这么多，整的他跟圣母似的，弄的我也跟个白莲一样，我实在不喜欢这样下去了。
谁知道我的摊牌，让他瞬间就沉下了一张脸。
「图图，你以为结婚这件事我在闹着我？」
「肯定是你在闹着玩啊。」我没好气地说道：「你别折磨我了，我真的很难受了，我生了咱们离婚吧，行吗？」
「你什么地方备受折磨了？」司衍冷声反问我。
我也豁出去了：「因为你不爱我啊，你不爱我，何必委屈你自己？你知不知道，你委屈自己，我才备受折磨。」
「谁说我不爱你了？」司衍也吼了我一句。
我俩都愣了。
我瞪着他，不敢相信地质问：「你，你说什么？」
司衍神色也有点不自然，似乎又怕我误会，他还是认真地说了一遍：「图图，我喜欢你。」
我的心突突狂跳起来，我看着他，震惊无比。「你喜欢我？」
「我知道这很龌龊，但我们相依为命这么多年，我爱上你，大概也不是一朝一夕。」司衍看起来很纠结。「但我没办法放你走，尤其是在孩子爸爸不想对你负责的前提下，我无法放开你。」
我原本备受折磨的那颗心，那颗焦躁不安，充满愧疚的心，忽然在他这一翻纠结的表白中安稳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