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他有点大病
古风甜饼 2,扑通扑通的今生限定
我很愁。
愁如何与临王燕九夜退婚。
其实,我与燕九夜最初被陛下赐婚时,就有地下赌场开了赌局,赌我与燕九夜谁会先因为悔不了婚,而干脆弄死对方。
毕竟,我俩在大燕的名声一样臭。
他因为残暴被燕都百姓亲切称一声「狗东西」。
我因为与山匪勾结被大燕百姓痛骂「龟孙子」。
总之没一个好人,还互相看对方不顺眼。
且,算来,我俩有仇。
而我为什么会被陛下指婚给燕九夜,只能说是喝酒误人。
我身为大燕唯一的女将军,掌西北三十万大军。
七天前,陛下招我入宫详谈西北军继承人的问题。
因为自我一年前回燕都,交了帅印准备嫁人养老,陛下派去了三个将领接手西北军,全没个好下场。
一个被西北那班山匪给摸了头颅,一个被西北的沙尘暴给吃了,还有一个至今找不到人。
大燕西北,自大燕开国以来就是最让朝廷头疼的一块地儿。
那里盛产山匪,黑帮,沙尘暴,且与西域十二国接壤,时不时还要被十二国那班有野心的蛮夷来摸两把。
我父亲曾是西北的将军,封静安侯。
只是在我十七岁那年,他殉于西北战场。故而,我女承父业。
我上位后,一改我父亲在西北时的强压政策。
几顿假酒,暗戳戳将西北十几个山匪头子全灌趴下喊了我一声大哥后,变成了官匪勾结。
是以,我上位五年来,除了西北百姓们觉得我是个软蛋,痛骂我龟孙子外,西北还算祥和。
祥和了,朝廷就觉得诡异了。
于是,一年前,临王上奏折说西北恐有异变,陛下就将我招回燕都述职。
我脾气来了,直接交了帅印,做了个闲散侯爷。
起初,陛下是很高兴我这么上道的。
只是他派去了几个将领全没得个好果子后,他急了。
但他急我不急。
燕都繁华,还没有沙尘暴,更不用十二时辰待命,随时准备跟十二国干一场。
最主要是燕都美男多。
对于我这种老色批来说,简直就是人间天堂。
是以,陛下数次暗示我该回西北了,我一概置之不理。
呵,你收兵权的时候,收得这么顺手。
想要用我了,还要顾及自己的面子,不肯承认自己的错。
我没有脾气的吗?
我不但不接陛下的暗示,还时常流连于烟柳之地。某次喝多了还放言,太子燕祈睿生得俊美无俦,不拿下燕祈睿坚决不回西北。
为此,燕祈睿追杀了我九条街。
最终没打过我后,暴躁吼:「苏穗悦,你他娘能不能换个人霍霍?孤还有皇位要继承,不想跟你回西北!」
「且,当初将你『请』来燕都的不是孤,是孤的二弟!」
我睨了眼正微服私访到我俩旁边的陛下,轻呵了一声,「那不能够,本侯就看上了你一个!」
于是,我又被燕祈睿追杀了八条街。
按照燕祈睿那强迫症的行事作风,原本是一定要再追杀我九条街的。
只是在第八条街的时候,遇上了与燕祈睿生得一模一样的、燕祈睿最怕的双胞胎弟弟燕九夜。
燕九夜一袭白衣,风华绝代地立在我的前面,然后,轻飘飘说了一句:「大哥,注意形象。」
燕祈睿愤愤掼了剑,回宫了。
故而,七天前,陛下再次找我详谈西北继承人问题的时候。
服软了。
大有只要我回西北,哪怕是燕祈睿也送给我的意思。
我拿乔也拿够了,就坡下驴,打算跟陛下喝了几杯后就回西北。
谁料,陛下为了将我灌多了,好松口回西北,上了皇宫最烈的酒。
几杯就将我给喝得三五不着调。
恰此时,燕九夜来找陛下有事。
我一个嘴瓢,指着燕九夜道:「这美人谁啊,臣能看上不?」
陛下正愁着我不回西北的事,当即一拍大腿,「别说看上,给你上都成,朕马上给你指婚。」
第二天,我从侯府醒来的时候,床边多了张圣旨。
将我指给燕九夜的圣旨。
陛下还为免夜长梦多我又整出什么幺蛾子,特意指定,三个月内完婚。
我大概也明白陛下的意思,还是怕我回了西北整幺蛾子,所以,要让我与皇家联姻。
燕祈睿来找我的时候,我正思考这婚要怎么悔。
他听完我想悔婚,浑身一抖,惊恐问:「苏穗悦,你是不是想死,我二弟的婚你也敢悔!」
我睨了眼他,实在没忍住,一巴掌扇了过去,跟他算旧账:「你他娘明明答应我,我那日跟陛下喝酒的时候,你来的,为什么来的是你二弟?」
对,七天前陛下约我入宫详谈西北军问题之前,我跟燕祈睿窜通好了。
若陛下还是猜忌我,就让燕祈睿同意娶我。
娶完,我回西北,他继续做他的太子。
陛下总不能因为猜忌我,连太子都换人吧。
然后,我俩各玩各的。
结果,他竟然没来,不但没来,还来了他那凶残的二弟。
那俩除了气质不同近乎生得一模一样,我喝多了以为燕九夜是燕祈睿才敢故意嘴瓢的。
燕祈睿的表情僵住了,跟我打哈哈,「那啥,孤那天刚好有要事在身。」
我:「……」
我戳穿他:「跟太子府几个貌美侍女花前月下也算要事?」
他渣男面孔一览无遗:「孤只是不忍拒绝美人而已。」
我:「……」
我指着大门:「滚!」
我话音刚落,燕九夜出现在了大门口。
踏进门的一只脚因为我这掷地有声的一个「滚」字僵住了。
看了眼我,又看了眼没动静的燕祈睿,冷道:「大哥,耳朵用不上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
燕祈睿:「……」
燕祈睿干脆利落地滚了。
徒留我与燕九夜大眼瞪小眼。
须臾,燕九夜道:「想悔婚?」
我:「……」
我:「可以吗?」
他斩钉截铁:「不行。」
我:「?」
他:「本王在地下赌场下了十万两赌注,赌我俩一定会成亲,本王不能输。」
我:「!」
他:「且,这婚可是你指着本王,红口白牙让父皇许的,你悔了,本王不要面子的吗?」
我:「……」
我心说,你特么可别面子了,你的名号报出来,都是止小儿夜啼的最佳良药。
但燕九夜不理会我内心咆哮,道了句「走,本王带你去量身,做嫁衣」后,强行将我给拽去了他的王府。
我自他的王府量完身回来的路上,越想越不能想。
于是,转道也去了地下赌场。
将那地下赌场给抄了。
赌点什么不好,非要在我嫁燕九夜的路上添砖加瓦。
我抄完地下赌场出来的时候,听得旁边的百姓评价我跟燕九夜的联姻:狼才女豹,蛇鼠一窝。
全是动物联盟。
总之没一个属于人类的形容词。
我回到侯府的时候,我的侍女兼死士阿香看着我手里满满一大叠银票,惊成了根棒槌。
问:「侯爷,你去抢国库了?」
我没好气道:「顺手抄了玄武大街一个地下赌场。」
阿香眨巴眨巴眼,一脸惊恐:「你把王爷的赌场给抄了?」
我:「?」
我:「你说那是谁的赌场?」
阿香重复:「王爷的啊。」
燕都就一个还没有自己封地,没有封地可去的王爷,我未来夫君,临王。
我:「……」
等等,这么说,是燕九夜自己同意娶我的?
阿香:「侯爷,你想想,若是王爷不同意娶你,谁能强迫他娶?」
我:「……」
也是,那可是燕九夜啊。
别说燕祈睿怕他,燕都谁不怕他。
他虽与我同岁,但那是个比我还狠一点的狼人。
在我忙着收拾西北山匪跟十二国贼人的那些年,他忙着整治燕都。
外戚一个大臣圈地,仗着有皇后撑腰,还骂了他一句「狼心狗肺」。他便将外戚几个掌权的大臣,全给砍头的砍头,流放的流放。
便有大臣弹劾他,说他心狠手辣,手段残暴,构陷忠良。他掀了掀眼皮,又将弹劾他的几个大臣全部给流放了。
自此,朝堂上多数大臣看见他就两股战战。
燕都百姓只送了他一个狗东西的称号都是在夸他,他简直就是个活阎王。
可这活阎王是发了哪门子疯,要同意娶我啊!
自我一年前,被他一封奏折给「请」来了燕都,我俩见面都是用鼻孔看对方的。
我沉思了三日。
唯一能想到的便是:他想要西北的军权。
但偏偏是那三十万军权,是我绝不能让的。
因为……
一月后,燕九夜再次光临了我的侯府,嫁衣做好了。
他亲自带来给我试穿。
我瞧着他手上红的红红火火恍恍惚惚的嫁衣,试图劝退他:「王爷,这嫁衣我真要披上了,你可就得跟我回西北了。」
「西北是个什么情况,你应该知道的。」
他望我,明知故问:「西北是个什么情况?」
我:「山匪,黑帮,十二国贼人,哪一样都能要人命,你这细皮嫩肉的,过去了,能不能全须全尾回燕都,就是个未知数了。」
他点点头,「本王觉着,本王过去了,该担心自己小命的应该是山匪,黑帮,以及十二国贼人。」
我:「……」
妈的,忘了,这厮是个狠人。
我欲再说什么,他一把拉过我的手,将我带到镜子前。
抬头,镜子里。
他一只手揽在我腰间,另一只手拿着嫁衣,下巴抵在我的肩上。
温热的呼吸若有若无地落在我耳侧,略微邪气的眸子在镜中与我对望。
惹得我一阵烦闷的同时又一阵心悸。
实话,这厮虽不是个好人,但确实是个美人。
那双桃花眼里,即使正气不足,邪气肆虐,望人时依旧动人心魄。
燕都曾有不怕死又暗恋燕九夜的姑娘感叹过:若能得临王青睐,死而无憾。
我给她纠正了一下,有憾也得死。
看看燕九夜这些年的行事作风就知道,那是个随时能暴起杀人的家暴男。喜欢谁不好,喜欢家暴男,怕不是有什么大病。
当初我纠正的时候,恰好燕九夜路过,他停下睨了我一眼,「侯爷对在背后抹黑本王这件事,似乎由衷的深爱着?」
我当即站起来,面对他道:「不是背后,是当面。倒是王爷空口鉴『反』的本事,令本侯望尘莫及。」
他:「……」
他挑了挑眉,「侯爷想不想反,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我懒得跟他掰扯,回了他一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眼下,我暗暗深吸了口气,道:「王爷还是觉得我想反,所以,即使压上自己的一辈子也要跟我回西北?」
燕九夜微微眯了眯眼,轻声地、慢条斯文地道:「左将军死于西北山匪手里,可山匪是你的人。」
「秦将军死于沙尘暴,可他死的那日,西北并没有沙尘暴。且,他的尸体验尸的时候,死因并非是飓风落物击中而亡,倒是在他颅中验出了一根极细的银针。」
「柳将军的尸体被埋在西北主城一个山坡上。」
我:「……」
我手轻微抖了抖。
燕九夜松开揽着我腰的手,抖开手里的嫁衣,漫不经心地在我身上比了比,「侯爷,本王说得没错吧。」
我:「……」
燕九夜见我不语,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封文书,一支银根,以及一块的随身玉佩。
正是我写给山匪的盖有静安侯印章的手书和杀秦将军时用的银针,以及柳将军的随身玉佩。
我:「……」
燕九夜:「嫁了本王,这些事,本王就当不知道,否则……」
他轻飘飘看了我一眼,却让我狠狠打了个冷颤。
他竟然全知道,还手握证据。
是的。
陛下派去西北接手西北军的三个将领全是我杀的。
一是为了西北兵权,二是为了报当年的杀父之仇。
当年,十二国联盟攻打西北,试图侵占西北。以西北为据点,攻打大燕。
我父亲领兵迎战。
抵抗数月,弹尽粮绝,朝堂上却有人想趁机夺取西北兵权。
不支援倒也罢,西北百姓哪怕自己饿肚子,也自发将自己不多的粮食送来了战场。
可偏偏来支援的将领,打得是让我父亲死在西北战场的主意。
出卖了我父亲,将西北城防图暗中送给了十二国联盟。导致我父亲被活抓,死后尸体还被吊于十二国联盟城,祁安城城墙上示威。
我那发誓要荡平十二国联盟的父亲,最后却死在了自己人手里。
可笑不可笑。
而更可笑的是,最终,将我父亲尸体夺回来的却是西北最彪悍的、万人唾骂的、我父亲同样发誓要荡平的一支山匪,天水帮。
亦是天水帮联合了西北所有山匪,帮我反杀了来支援的将领。
让我一个女子也彻底坐稳了西北静安侯的位置。
但,代价是,我得同意与他们官匪勾结。
而陛下现今派去西北的三位将领,正是当年想要西北兵权的三位幕后参与者。
燕九夜走后,我揉着额头,一阵烦闷。
有种命不由己的错觉。
这错觉让我想将从地下赌场抄来的银票拿去再压赌注,就压我会先杀了燕九夜。
只是如何杀燕九夜是个难题。
那厮不是燕祈睿那个绣花枕头,他武艺高强且心机深沉。
又且,在燕都,他的势力要反杀我,那是分分钟的事。
阿香跟了我六年多,我一个眼神她就知道我想干嘛。
她在我站起来的一瞬间,立时压住放银票的箱子。
惊恐三连吼。
「侯爷,侯爷,侯爷,三思而后行啊。」
「虎也要有个度,找死都不是这么个找法啊!。」
「想想老夫人还等你回西北!」
我:「……」
我又坐了回去,连阿香都知道,我没有胜算,那我就真的没有胜算了。
她:「主要是穷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打劫来点钱,又白送出去,不划算。」
我:「……」
我又沉思了三日。
即使杀不了燕九夜,也得将证据拿回来。
否则,以后都得被燕九夜牵着鼻子走。
可此后半个多月,我派去了数批死士夜闯燕九夜的王府,将他的王府翻了个底朝天,都找有拿到那些证据。
阿香来报:「侯爷,只剩下王爷卧房没有找过了。」
我看了眼她:「那去找啊。」
阿香一脸为难地看着我:「侯爷,建议你自己去。」
我:「?」
她叭叭了一堆,大概意思是:燕九夜武艺高强,咱只有我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翻东西不会被发现。
我:「……」
养这群死士有什么用?!
是夜。
我一袭夜行衣偷偷爬上了临安王府的墙。
虽我与燕九夜关系不好,但他的王府我还算熟悉。
他每逢过节,总会请一堆大臣来他家做客。我在燕都一年,被他请来王府做客了不下五次。
我怀疑他有什么大病,明知道我因着他当初的一封奏折,恨不得能手刃了他,他竟然还要维持我们面上的友好。
不过,我更怀疑他是想敛财,毕竟我来作客总不能空手。
此刻,我瞧着他入了房间,又等了一个时辰,直到房间里传出他均匀的呼吸声,确定他睡着后。
我蹑手蹑脚推开窗,跳进了他的房间。
今晚月朗星稀,十分适合盗窃。
然,我将他的房间翻了一遍,却愣是没有翻到我想要的东西。
还一个不小心,脚踢到了一旁的凳子,发出了一声轻响。
我心下一紧,侧头去看有没有吵醒燕九夜,在我侧头的一瞬间,脖子上多了把剑。
我:「……」
不应该低估了燕九夜的警醒程度。
我正估算与他打一场后翻窗逃跑的机率,他倏又收了剑,「侯爷还未成亲就夜闯本王的房间,适合吗?」
我:「……」
这夜行衣白穿了,面白蒙了。
燕九夜顺手点了床头的灯。
我脑中高速运转,如何将今晚夜闯他王府的事儿合理化的同时,最好还能从他身上找到那些证据。
须臾,我扯下面上的黑巾,轻佻一笑,「提前来看看本侯将来房间的格局不行吗?」
燕九夜转身打量了两眼我的夜行衣,却未曾拆穿我。
轻笑了一声,「怎么,活不到跟本王成亲那天了?」
我:「……」
嘴巴这么毒,为什么还会有姑娘喜欢他?!
合理吗?
我面不改色:「顺便听听我未来夫君打不打鼾,提前寻好休夫的理由。」
我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心理素质好。
当年十二国联盟强逼西北,我父亲的尸体被挂于祁安城上时,我还能跟山匪们面不改色地谈条件。
眼下,既然燕九夜没有将我杀人的证据上交给陛下,证明他暂时不会动我。
不慌。
燕九夜幽幽看了我一眼,「那本王是不是得配合一下?」
我:「?」
我尚未来得及思考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他突然一把拽住了我,将我带上了床,自己侧躺在我身边。
我:「!」
他身上好闻的皂角香瞬间没入了我的鼻息,手指勾了我一缕发丝轻轻摩挲。才道:「侯爷,这么想要本王手里的证据呢?」
我:「……」
我心说,你这不是废话吗?我不想要证据,这会儿半夜三更来你这里表演送人头吗?
但,事实是,我伸手反搂住了他的腰,另一只手亦勾了缕他的发丝慢慢在指尖绕圈,道:「王爷何不往歪处想想,也许我只是想提前好个色。」
燕九夜:「……」
不知是我的错觉还是灯光的问题,燕九夜的脸,在我说完这话后,竟然,好像,有些红了。
呵,跟我这老色批比流氓呢。
我这一年多在燕都,为了在陛下面前假装一个没野心的侯爷,其他正经事没做多少,寻花问柳是十分勤奋。
是以,在好色这件事上虽不能说是炉火纯青,倒也看熟了。
我顺势亲上了他的唇。
他身体一僵。
我的手更欢快地游走于他的腰间,嘴也没停下,流氓道:「王爷这腰,看似纤细,摸着手感倒是十分好。」
燕九夜:「……」
他轻哼了一声。
低沉的嗓音在我耳边响起,却惹得我背脊一酥,心跳快了几拍。
我倏忽有种自己在玩火的错觉。
事实证明,这不是错觉。
燕九夜哼完那一声,捏住我四处点火的手,反压在了我耳侧。
继而,欺身而上,将我压在了身下,俊美的脸,缓缓朝我靠了下来。
我:「……」
我看着他离我越来越近的脸,咽了口唾沫,心道:完犊子,真玩大了。
然,正是我思考要如何逃开的时候,他脸上的神色倏转为冷峻,连语调都冷了几个度,「侯爷,你的智商是不是降了,谁会睡觉将证据带在身上,不硌得慌吗?」
我:「……」
我:「……」
我:「……」
敢情好,他以为我摸他的腰是想从他身上搜证据呢。
我当然知道他不会将证据带着睡觉,我只是想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而已。
我正加速跳动的心跳瞬间慢了下来。
只是,这突如其来的失落是怎么回事?
又十日,眼看着我与燕九夜的婚期越来越近,我心急如焚。
于是,我再次找上了燕祈睿。
燕祈睿又在做渣男。
我一脚跳进他太子府的时候,他正跟一个姑娘亲的拉丝。
手已经在剥姑娘的衣服了。
还好我来得及时,不然,这文就过不审了。
姑娘被我请走后,燕祈睿一脸绝望地看我,「苏穗悦,你是有什么大病吗?进府之前不能先递个请帖吗?」
我面无表情:「递个请帖,然后等到地老天荒你都没完吗?」
他:「……」
他:「虽然你夸了孤,但是孤也不会原谅你的。」
我:「?」
我夸他什么了?
但这个现在不重要,我一把拽住他,「我都没说原谅你,你现在还有脸说不原谅我吗?」
对,我会被指婚给燕九夜,有他一半的份。
找他帮我去解决燕九夜。
燕九夜绝对不能跟我回西北。
燕祈睿听完我的要求,当即脸色更绝望了,还又抖了抖,「侯爷,咱就是说,你喜欢孤,但孤那二弟跟孤生得一模一样,委实也没什么区别啊!」
我:「……」
屁的没区别。
区别大着呢。
燕祈睿是个包子,任由我捏,在燕九夜面前,我就变成那个包子了!
而燕祈睿之所以在我面前是个包子,是因为他欠我一条命。
一年多前,我初来燕都的第一天,他被燕九夜所累,被人追杀至死胡同,他跟刺客解释说自己是燕祈睿,不是燕九夜。
刺客不听,还分析的有理有据:「太子殿下此刻正跟姑娘花前月下,临王别想狡辩。」
非要杀他。
最后是被我救下的。
三日后,我俩再相遇于宫宴,他眼睛一亮,拉着我一顿恭维,说久仰。
便是如此,我俩混成了狐朋狗友。
只是,等等,谁他娘说我暗恋他了。
但现在这个也不是重点了。
不对,倒也算一个重点,我一把捏住他的衣领,道德绑架他,「你知道我喜欢你,还故意将我往你二弟那里推!你没有心!」
他:「有心的前提是得有命啊!」
我:「……」
我威胁他:「你就说帮不帮,不帮本侯就将你逛烟柳之地的事告诉陛下!」
燕祈睿:「……」
「还有你上次为了争一个姑娘暗杀了礼部尚书侄子的事也说。」
燕祈睿:「……」
「上上次……」
我正要再抖出燕祈睿以前干的倒霉事,脑后突然响起一声轻笑。
继而,那声音唤:「大哥。」
我:「!」
我猛地回头。
就见燕九夜立在门口。
燕祈睿顿时怂成鹌鹑,「二弟,你听孤说,孤没有答应,孤绝对不会答应,孤正准备找人去跟你通报一声,你的王妃想出墙。」
我:「……」
燕祈睿又对我道:「苏……不是,王妃啊,咱二弟玉树临风,气宇轩昂,风度翩翩,跟你绝配,你要珍惜。」
我:「……」
我跟着燕九夜从太子府出来的时候,隐隐听得燕九夜颤着嗓音吩咐属下:「把墙加高,把窗户锁死,绝对不能再让那俩倒霉夫妻不通报就进孤的院子。太考验孤的心脏了。」
我:「……」
我愤愤回头瞪了眼在我跟燕九夜出门后,立马关死的门。
在心里唾骂燕祈睿。
燕九夜侧头看了我一眼,道:「大哥逛烟柳之地父皇知道,他上次杀礼部尚书的侄子,父皇也知道,不是为了一个姑娘,而是因为礼部尚书的侄子欺男霸女已久。父皇又不想听礼部尚书求情,所以……」
所以就是,我想威胁燕祈睿是没门儿的。
但我委实想不通,燕九夜对燕祈睿又没有敌意,也并不想将燕祈睿拉下台,他要西北那三十万兵权干嘛?
还为了那三十万兵权要跟我去西北。
我不耻下问:「王爷,是西北的风好入喉一点还是西北的沙子甜好吃?你非得跟我去西北喝西北风吃沙子?」
燕九夜愣了愣,继而眨巴眨巴眼,「你不是抄了本王的地下赌场吗?怎么会没钱吃饭?」
我:「……」
得,还跟我打太极。
……
从燕九夜嘴里撬不出点东西,我只能薅头发继续沉思。
正是我将头发快薅秃之际。
阿香道:「也许王爷就是因为喜欢你,才想娶你,跟你回西北的呢?」
我:「……」
我惊悚看阿香,「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你这结论是哪里得来的?」
她:「当初外戚几个掌权的大臣,只是圈地,陛下顾及皇后的面子,让王爷小小惩戒一番即可,可他却当杀则杀。你如今连杀了三个朝廷重臣,他却依旧留了你的命。」
我:「……」
她:「而后弹劾王爷的大臣都被王爷给流放了,还杀了一个,可你当面说王爷是家暴男,都还活得好好的。你抄了王爷的地下赌场,王爷又大方的没有跟你计较。」
我:「……」
她:「曾有传言,敢在王爷王府做贼的,见一个杀一个,而你在他眼皮子底下做贼,他还是没杀你。哦,还留你在王府吃了宵夜。」
我:「……」
对,上次我去他王府做贼的时候,最后气氛委实僵了点,不知道该怎么聊了,他便请我吃了个宵夜缓解气氛。
等等……
我怒了:「那你当初让本侯亲自去他的王府偷证据!」
阿香:「……」
阿香:「侯爷,你是不是听错重点了?」
我冷笑:「呸,重点就是你们这班没用的死士,自己怕死,竟然让我这个主子亲自去冒险!」
阿香:「……您一定要这么无理取闹,奴婢也没办法了。」
我:「……」
养这群死士有什么用,连错都不会认!
但此刻,我觉得,也许,可能,或者,阿香猜对了?
燕九夜不知抽了哪门子疯,登了我的门,竟然说要带我去逛街。
我默默跟在燕九夜身后,忐忑望着他的背。
不知他想整什么幺蛾子。
正是我盯着他后脑勺看的时候,他突然停下回头转身。
我猝不及防撞进了他的怀里。
他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侯爷,想什么呢,这么专注?」
我:「……」
我讪笑了一声,胡乱道:「觉得前面铺子卖得布料不错,多看了两眼。」
燕九夜朝着前面看去。
好家伙,前面铺子卖得是玉。
我:「……」
拉倒吧,反正我在燕九夜这里别说社死了,死都有可能。
我摆烂了,「今日心情不好,能不闲逛了吗?」
燕九夜:「……」
燕九夜折中了我的提议,带着我直接进了前面的玉铺。
应该是他以前提前在这玉铺里订了什么东西,进去直接被掌柜的带上了二楼。
二楼桌子上放着燕九夜以前订下的东西。
是一块鸭子形状的玉。
我委实没忍住,「你买只鸭子做甚?」
我此话一出,掌柜跟燕九夜同时愣住了,俩看我的神色像是在看智障。
最终掌柜的没忍住,「侯……侯爷,有没有一种可能,它是鸳鸯。」
我:「……」
对不起,是我孤陋寡闻了。
燕九夜看了眼掌柜的。
掌柜的改口:「当然,可能是本店做得不好,没那么像。」
我:「鸳鸯不应该是一对吗?」
掌柜的这次不接口了。
罢了,反正我今天是真的心情不好。
便没再问。
燕九夜拿完东西出了铺子,我又道:「王爷,若无事,我先回去了。」
但,燕九夜却再次将我带去了他的王府。
我也就现在小命握在他的手里,不然,我就跟揍燕祈睿一样,暴揍他一顿。
入了他的王府,我正要再继续找借口溜,他倏忽将刚才从玉铺拿到的那只鸭子……不是,鸳鸯递到了我手里,道:「生辰快乐。」
我:「?」
我:「!」
我:「……」
我猛地抬头看他,他是如何知道今日是我的生辰的?
只是我已经很多年不过这生辰了。
因为在我十七岁那年,这日也变成了我父亲的忌日。
我尚未问出口,王府的管家一顿招呼我,到了晚餐时间了。
我看着桌上的长寿面,又看了眼燕九夜,心里五味陈杂。
燕九夜拉过我的手,将我摁坐在了位置上,状似漫不经心道:「来都来了,吃了饭再走。」
我:「……」
……
自王府出来的时候,已是月上树梢。
我踩着燕九夜的影子,委实捉摸不透燕九夜这一波到底是为何?
便是在我琢磨中,到了我侯府门口,燕九夜倏忽抬头问:「侯爷,若是将来……」
然,他话没问完,阿香眼尖地看见了我。
道:「侯爷,你可算回来了,太子殿下等你……」
同样是后面的话没说完,她看见了燕九夜,话便就此断了。
但中断了,我也听出来了。
燕祈睿来了我侯府,此刻应该还等在我的侯府。
燕都唯一知道我生辰的就是他。
因为去年此时,我跟他在喝酒,喝多了,说漏嘴了。
我走进侯府,果然看见他……在调戏我的漂亮死士。
手已经摸上漂亮死士的腰了,还是那句话,还好我回来的及时,不然这文就过不了审了。
我嘴角抽了抽,「太子殿下,要不我将这漂亮孩子送给你?」
他一只手捏住姑娘的手不放,另一只手摆了摆,「那不用,那怎么好意思,你的人你养了这么多年不容易。」
我呵呵。
他:「要不孤还是给你点钱,补偿补偿你。」
我:「……」
滚犊子吧!
我没好气问:「你来做甚?」
他这才放开了姑娘的手,从袖子里掏啊掏,掏出了一柄短匕首。
我:「!」
我:「怎么,为了个姑娘还来威胁我了?」
他:「送你……」
后面的话也是没说完,看见了落在后面几步的、才到门口的燕九夜。险些就一个跟头倒栽了过去,还好我那死士扶了他一把。
他坐稳,脸上刚才还吊儿郎当的神色瞬间不复,秒变鹌鹑,「二弟,孤寻思着,好久没有送你礼了,特意来给你送礼。」
然后,将原本要递给我的匕首转而递向了燕九夜。
我:「……」
燕九夜睨了眼他:「大哥给我送礼,送到侯府来了。」
燕祈睿胡扯的面不改色:「二弟跟王妃感情深厚,孤寻思着,你一定是来了王妃这里,所以,特意来王妃的侯府等你。」
我:「……」
燕九夜:「……」
燕九夜挑眉,燕祈睿顿时连我那漂亮死士都不看了,将匕首往燕九夜手里一拍,赶紧告辞滚蛋。
我瞧着他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咂咂嘴。
委实想不通他为什么这么怕燕九夜。
他才是大哥啊!
燕九夜在他走后,将匕首递到我的手里,道:「别看了,他以前吃过本王的拳头。」
我:「?」
燕九夜:「十六岁,他贪玩,说出不想要皇位这种浑话,被本王揍了一顿。十八岁,他喜欢上一个姑娘,又说出宁要美人不要江山这种浑话,又被本王揍了一顿。」
我:「!」
燕九夜:「脑子想什么呢,本王辛辛苦苦帮他清理朝堂上的渣滓,就为了他将来登基少点麻烦,他竟然敢生出想将江山丢给本王这种不要脸的想法。」
顿了顿,「他都知道做皇帝又累又没有休息日,本王就不知道吗?!」
我:「……」
我抬头看他,附和:「那确实挺不要脸的。」
约莫是我从未见过燕九夜这般吐槽过谁,唇边噙笑,眉尾微扬,眸子不是邪气,倒有几分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