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自当尽忠

自当尽忠

凤凰涅槃:惑国妖后的荣宠之路

晚清听着这话,眼眶一下子就浸润了。

穆澜仍然安静的看着晚清:「你想和贤妃团聚吗?从这座深宫走出。你在宫内多年,很清楚,靠你一己之力,你是不可能绊倒你的仇人,也不可能给贤妃报仇的。」

晚清没说话,这个道理,晚清很清楚。

所以晚清才会隐忍,才会这么躲藏在曲华裳的边上,取得曲华裳的信任,找寻最好的机会。

只是,永无机会。

「她是什么样的人,你不应该比我知道的少,你想绊倒她,难上加难。贤妃已经离开,你只要再帮本宫做一件事,待本宫秋祭归来,自然也会让你出宫和贤妃团聚,你们改名换姓在州县生活着就好。」穆澜继续把话说完。

晚清的眉眼里闪过一丝的震惊,是显然没想到穆澜会和自己说了这样的话。

「决定权在你,你想好了,给本宫答案。」穆澜倒是没追着晚清,「但是你要知道,如若你答应了本宫的要求,那就必须忠心耿耿的在本宫的边上,本宫对任何有异心的人,也从来不会心慈手软。」

这话,算是丑话说在前。

晚清岂能不明白这个道理。

她想也不想的跪了下来:「只要娘娘有事让奴婢去做,奴婢自当尽全力。姐姐的事情后,奴婢对娘娘绝无二心。」

穆澜嗯了声。

晚清的表忠心,穆澜是信的,晚清本质上是和穆澜是一路的人,和曲华裳是对立的,只是方式不同而已。现在有捷径可取,任何人都会选择捷径,更何况,这还是也个安稳的捷径。

「你对皇后了解多少?」穆澜安静了片刻,才淡淡的开口问着。

晚清想了想:「从奴婢跟在皇后身边开始,皇后的事情,奴婢应该是都知道的。但是在奴婢来之前,皇后的事,恐怕奴婢就不清楚了。」

「那时候是谁跟在皇后身边?」穆澜继续问道。

「一个老嬷嬷。」晚清解释,「也是因为这个老嬷嬷年事已高,所以奴婢才接替了老嬷嬷的位置。」

「这个老嬷嬷是哪里的人?」

「她是京都远郊杞县的人,出宫的时候差不多已经五十岁了,算是看着皇后长大的奶娘,皇后进了宫,自然也就跟来了。」晚清解释,「她才是皇后边上最信任的人,包括奴婢现在,也做不到钱嬷嬷之前那样。」

「这个老嬷嬷还活着吗?」穆澜沉了沉,继续问着。

「活着。」晚清应声,「每年皇后娘娘还差人去看过老嬷嬷,今年才去的没多久,所以应该是还活着的。」

穆澜嗯了声,心中有数。

晚清很快说了老嬷嬷的具体位置,因为这些年来,这件事也都是晚清负责的。

穆澜在心中记了下来。

而后她看着晚清:「皇后娘娘有一件喜服,在寝宫里藏着,你可知道。」

晚清倒是楞了下,好似在回忆,然后晚清点点头:「奴婢偶尔会有见到,但是具体的不知道是不是娘娘说的那件,那时候,奴婢刚来,有一次不小心看见皇后娘娘抱着一件大红色的喜服,很仔细的看着,说不出是悲伤还是别的情绪,奴婢有些意外,但是奴婢没吭声。」

那时候晚清若是吭声,恐怕早就已经没命了。

「再后来,奴婢几乎不曾见过。」晚清说的很肯定,「但是娘娘在寝宫内倒是一个带锁的箱子,不准任何人动。如果真的还在的话,那么就在这个箱子里。」

穆澜点点头,若有所思。

而晚清说完,虽然不明白穆澜询问这个的意思,但是也没再多问,而是安静的等着穆澜开口。

「帮本宫找到喜服。」穆澜等了一阵才淡淡开口,「有问题吗?」

「奴婢尽力。」晚清没敢给把握。

毕竟这件事,有些微妙,并不是晚清一个人说可以就可以的,确确实实也只能是尽力而为。

穆澜也没太为难晚清:「这两天内,如果有消息的话,让人来通知本宫,本宫自然会安排。」

「是。」晚清应声。

「行了,你先回去,你在本宫这里待久了,并不合适,只会惹来麻烦。」穆澜也没多留晚清,「记住本宫说的话就行。」

「奴婢遵命。」晚清应声。

而后,晚清恭敬的退了出去。穆澜看着晚清离开,一脸的若有所思,在晚清走后,玲珑重新走了进来。

穆澜看向了玲珑,玲珑倒是很知趣的立刻开口:「娘娘有事的话,尽管吩咐,奴婢自当尽力去办。」

「找人去查一下杞县的人……」穆澜淡淡吩咐,把晚清给的讯息告诉了玲珑,「但是一定要保密,任何动静不要传到宫内,找到这个人,想办法让她开口,把皇后的事都说了。她不开口就从她边上的人下手。三天之内,这件事要处理好。处理好后,找人盯着,如果不顺从的话,就杀了。」

穆澜的声音冷淡无情,不带一丝的感情。

「是。」玲珑应声。

「如果顺从,就守着,一直到本宫秋祭回来。这期间如果有什么差池,杀无赦。」穆澜说的直接。

玲珑点点头,很快就转身走了出去。

曲华裳为什么会有李家的喜服,还是画册上从里不曾对外的喜服,要么是曲华裳自己说的,要么就只能找曲华裳身边之前的老人了。

李家从李若兰开始,就真的再没一个活口了。穆澜只能算养女。对于李家之前的事情,穆澜并不会清楚,包括李若兰在内,恐怕都知道的不多。

而当年一路护着李若兰出来的老嬷嬷,早就在穆澜入宫前几年,就病逝了。

所以李家的一切,都成了秘密。

这个秘密要说话,就要从别的地方下手,不然想给李家平反,就难上加难。大周的规矩从来都是前朝皇上定下的罪,新皇不能推翻,所以不管是谁在帝王之位上,只要李长天驾崩之前,没能开口彻查这件事,那么,李家就不可能平反了。

穆澜现在要做的,就是让李长天知道这点,而能开口彻查。

不管结果是什么,都不重要,因为李长天命不久矣,只要李长天留了旨意,接下来也不过就是新皇一道圣旨的事情。

沉了沉,穆澜安静的站着,一言不发。

……

翌日。

东宫来了一个稀客。

是现在皇上身边极为得宠的丽贵妃。

东宫的人自然也不敢怠慢,齐齐跪了地请了安:「奴才见过丽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穆澜倒是亲自来了,颔首示意,丽贵妃也不敢让穆澜给自己请安,立刻开口:「本宫是奉了皇上之命,送些东西到东宫给太子妃的。」

「臣妾谢主隆恩。」穆澜点点头,玲珑已经上前接过了丽妃递过来的东西。

穆澜应着丽妃:「丽妃娘娘,不如在东宫坐一会?」

这举动也合情合理,毕竟丽妃现在是皇上身边得宠的人,留着丽妃并没任何不妥的地方,只要丽妃愿意走动,宫内的人都会用做出同样的事,只是丽妃从来不曾离开御龙殿。

这来东宫送东西,恐怕也不过就是一个借口。

丽妃果然很快点头:「好。本宫在东宫讨一杯茶喝,本宫很早就知道太子妃的茶艺精湛。这次是真有机会了。」

「娘娘请。」穆澜笑着应着。

丽妃跟着穆澜,朝着寝宫内走去,到了寝宫内,玲珑很自然的退了出去,寝宫内就只剩下丽妃和穆澜。

见寝宫内只剩下彼此,丽妃这才跪了下来:「我是专程来谢娘娘的。若不是娘娘,奴婢现在才人殿里,更不可能是现在这样。」

穆澜嗯了声:「起来吧,你现在这身份,我可不敢当。」

丽妃倒是没矫情,站起身,这才说道:「程公公交代过,如果娘娘有事的话,我自当会尽力去做。」

「你现在就做的很好。」穆澜淡淡开口。

丽妃所做一切,自然不需要赘言,先前在御龙殿的事,彻底的让曲华裳在李长天面前失了势,现在的一切,不过是留着夫妻情面,还有因为李时元的缘故,不然的话,曲华裳恐怕现在的后位都很难保了。

丽妃也没居功。她的脑子比任何人都清醒,从入宫到现在受的一切,丽妃从来都是小心翼翼,步履薄冰的。

而她更清楚,自己的得宠是穆澜一手所为,穆澜可以给自己这一切,也可以让自己从高处摔下来,彻底的粉身碎骨。

穆澜安静了片刻,手中的茶杯在手中转了圈,而后穆澜才看向了丽妃:「在秋祭临行之前,等我通知,你陪着皇上去一趟皇后的寝宫。」

「是。」丽妃应声,「我自当尽力。」

穆澜嗯了声:「没事的话,你就先回去,东宫现在并不是久待之地。我想你很清楚,什么事该做,什么是不该做。」

「我知道。」丽妃应声。

而后,丽妃也没在东宫多停留。

穆澜看着丽妃离开,站起身,安安静静的站在窗棱边,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这东风,就是晚清那的消息。

而这个东风也没让穆澜等太久,在丽妃离开的当天晚上,晚清就已经亲自来传了话,找到了曲华裳的衣裳,而上面的钥匙,晚清也已经弄到。

穆澜仔细的交代后,晚清才回去。

在晚清离开后,玲珑亲自去找的丽妃,把穆澜的意思仔仔细细的交代过,丽妃应声,表示知道了。

……

秋祭临行的前两日,宫内静悄悄的。

穆澜和曲华裳撕破脸皮后,已经没再去过凤清宫了,但这一次,穆澜从凤鸾宫请了安后,转道去了凤清宫。

这样的行为也合情合理。

毕竟不管怎么说,曲华裳是当朝皇后,也是太子的生母,穆澜临行前去请安道别,是在规矩之中。

但是凤清宫的人,看见穆澜出现的时候就显得不是那么欢迎,甚至是有些惊慌失措的。

反倒是穆澜淡定的笑了笑,对于这样的事情,丝毫没放在眼中。

「奴才参见太子妃娘娘。」凤清宫的人跪了一地,请了安。

穆澜挥了挥手:「起来吧。」

晚清已经听见消息,匆匆赶来,面对穆澜的时候,晚清倒是面色不显,淡定说道:「太子妃娘娘,奴婢这就去请示娘娘。」

穆澜嗯了声。

也就如同穆澜预料的一般,曲华裳再不喜欢穆澜,也不可能在这样的时候拒绝自己的出现,毕竟,这宫里就算什么都缺,最缺的就不是规矩和体统。

先不论秋祭的事情。

穆澜是太子妃,这一去秋祭,代表的是整个东宫,因为太子留在京都了,整个东宫能说得上话的人就只剩下穆澜了。加上穆澜是新妃,所以,在秋祭的时候,穆澜要穿到的所有正式的宫装,必然是曲华裳亲自做的。

不管愿意不愿意,这一切也都是曲华裳交代下去的。

临行前,穆澜必然要来见过曲华裳,更不用说,现在的曲华裳,连出宫的机会都没有了,这道别就显得更重要了。

曲华裳再怎么看穆澜不顺眼,在现在自己失势,穆澜得势的时候,曲华裳越是会把这些事情做的清清楚楚,避免再落人口舌。

所以穆澜也就只是等了一阵。

这个等,自然也是曲华裳授意的,再多次落入下风后,任何能掰回脸面的机会,曲华裳都不会错过,就好比现在。

穆澜却不介意,淡定的站在寝宫外候着。

玲珑也没说什么,安静的站着,一直到晚清再一次出现在两人的面前。

「太子妃娘娘,皇后娘娘有请。」晚清开口。

穆澜颔首示意,两人的眸光再空中交汇,该交代的事情,穆澜已经交代过了,在这里自然不需要赘言,晚清则是不着痕迹的点头,从容的在前面带路。

一直到两人进入寝宫,晚清很自然的站在了曲华裳的边上,没再多说一句。

「臣妾参见母后。」穆澜福了福身请了安。

曲华裳冷笑一声,看着穆澜的眼神却不是那么的客气:「本宫可不敢让太子妃给本宫请安,太子妃可是宫内的红人,免得回头皇上,太后都来怪罪本宫。」

穆澜淡笑。

倒是面对曲华裳的刻薄,穆澜一句话都没说,而是安安静静的看着曲华裳,站着。

反倒是曲华裳有些坐立不安。

穆澜越是冷静,也是让曲华裳觉得总有一些事情要发生,但是想到这是在凤清宫内,曲华裳这才渐渐的冷静了下来。

她就不信在凤清宫内,穆澜还能玩的出什么花样,毕竟这凤清宫上下都是自己的人,何况,这凤清宫里的一切,没有人比曲华裳更为的熟悉。

但是就算如此,曲华裳也并没多见穆澜的意思。

「穆澜,不用虚伪的在这里和本宫请安,你这心,就没这个想法。」曲华裳见到穆澜,仍然是恨得咬牙切齿的,「你这么虚伪,就不怕遭报应吗?」

「怕。」穆澜面不改色,「只是臣妾想,臣妾遭报应的时候,娘娘大概在臣妾之前。」

「你……」曲华裳的脸色一变。

能当着自己的面诅咒自己的人,大概也就只有穆澜了,偏偏你拿穆澜还没任何的办法,曲华裳忍不住深呼吸,那种压抑的情绪,一下下的吞噬着曲华裳。

而晚清连忙递了一杯水:「娘娘,您冷静点,先喝点水。既然太子妃娘娘来了,您把东西给了太子妃娘娘,这事就结束了。您不会被人说闲话,太子妃娘娘自然也就不会在这里候着了。」

曲华裳没应声,明明彼此恨入骨髓,但是却要拉下脸面做这样的事情。

在曲华裳的记忆里,这种事还真的从来没发生过,让曲华裳不满的人,都无声无息的从宫内消失了,怎么可能还出现在曲华裳的面前,给曲华裳请安。

除了穆澜。

这是多年来,第一个能把曲华裳打的哑口无言的人,甚至还光明正大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毕竟这是大周的规矩,您是大周的皇后,该做的体统要做,不然的话,皇上和太后娘娘是真的要怪罪下来了。」晚清轻声说着,「您又何必和自己过不去呢。」

这倒也是实话。

曲华裳就算不愿意,也要屈服于这样的事实。

她冷笑一声,这才命道:「行了,让人去把准备好的衣裳拿来,本宫看的头疼。」

「是。」晚清应声。

而后晚清看着穆澜:「太子妃娘娘,您稍等,奴才这就让人去把皇后娘娘给您的衣裳送来。」

穆澜嗯了声。

晚清不着痕迹的收回自己的视线,很快低声吩咐了身边的奴才,但是这话却说的清清楚楚的,也让曲华裳听的清楚。

而后,奴才领命而去。

晚清重新站回了曲华裳的身边。

穆澜仍然坐着,没有任何一派祥和的画面,剩下的就是极为诡异的气氛在不断的蔓延,就连站在凤清宫内的奴才们,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谁都不敢开口。

……

御龙殿内。

丽瑶陪在李长天的边上,把李长天要吃的小点仔细的分好,李长天看着面前的丽瑶,是越看越觉得舒心无比。

他直接把丽瑶搂入了怀中:「爱妃,这种事就让奴才去做就行。」

「皇上,臣妾想亲自给您弄。」丽瑶说的一脸娇羞。

这话把李长天哄的极好,那掐着丽瑶的大手都忍不住不规矩了起来,顾不得现在仍然在殿中,也顾不得现在是白日。

丽瑶倒是没拒绝,乖巧的贴着李长天,好听的声音低低的溢出,靡靡之音不断的交织而过,殿中的空中一度变得暧昧了起来。

情绪有些失控了。

而丽瑶却在适当的时候,掐住了李长天的手:「皇上,您别这样。」

「那爱妃要朕怎么样呢?」李长天戏谑的笑了笑。

丽瑶不动声色的搂着李长天的脖颈,倒是主动的贴了上去,在李长天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很快就逗的李长天龙心大悦。

丽瑶白皙的肌肤微微泛了红,更像极了当年的容妃,李长天看的是不免心潮澎湃,这段时间来的各种压抑的情绪,好似在丽瑶的面前都彻底的消失不见了。

丽瑶极大程度上安抚了李长天的暴躁情绪,李长天更好似在丽瑶的身上找到了回春的感觉,彻彻底底的一发不可收拾。

「皇上。」丽瑶软绵绵的声音传来,「您今日,可是要去皇后娘娘那了,您也不能一直不去凤清宫,这样的话,以后臣妾见到皇后娘娘,就真的没法做人了。毕竟臣妾以后也是要回到自己宫中,也要和皇后娘娘请安的。」

「请什么安,你就在朕这里。」李长天冷哼一声。

提到曲华裳,就让李长天觉得扫兴。

但是丽瑶却仍然温温绵绵的说着:「您看,这大周的规矩呀,皇后娘娘没去秋祭,您怎么都要过去一趟,喝杯茶走也好。毕竟祖宗的规矩不能坏。皇后还是一国之后,该有的尊重和体统是要有的。」

软绵绵的声音,是真的一点都不嫉妒,好似在真心实意的劝着李长天,不带一丝个人的感情在。

李长天倒也听的出来,重重的亲了亲丽瑶:「爱妃倒是体贴懂事,皇后和爱妃比起来,相差甚远。」

「那臣妾可不敢当。」丽瑶轻笑,「臣妾给皇上换个衣裳,再亲自陪皇上过去一趟?」

「不用了。」李长天并不是不知道后宫的那些小九九,「你在御龙殿内待着等朕回来,免得皇后再给你不痛快。」

「那臣妾就在御龙殿等着皇上回来。」丽瑶也很听话。

李长天嗯了声,少了先前嬉笑的情绪,脸色也随着要去凤清宫而渐渐的沉了下来,似乎已经极度厌烦曲华裳所谓的谆谆教诲了。

去凤清宫,也不过就是因为例行公事而已。

而丽瑶还是亲自把李长天送到了御龙殿的门口,看着李长天的身影离开,丽瑶这才回到了宫中。

穆澜要自己做的事,丽瑶已经完成了。

丽瑶表面却始终不动声色,安静的坐着,而凤清宫内不管是怎么样的血雨腥风,都和她丽瑶没任何关系。

……

凤清宫内

气氛仍然显得格外低沉。

曲华裳没开口的意思,穆澜也没和曲华裳交谈的意思,一人坐着,一人站着。

一直到外面传来太监的通传,一声接一声:「皇上驾到。」

这才让曲华裳变了变脸,显然也没想到李长天会这么凑巧的也在这个时间出现在凤清宫内。

倒是穆澜挑眉,和曲华裳的变脸比起来,显得淡定无比,因为穆澜很清楚,好戏上场了。

她低敛下眉眼,无声的发笑。

而后,穆澜看都没看曲华裳,安静的转身,在李长天进来的瞬间,穆澜已经请了安:「臣妾给父皇请安,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李长天显然也没想穆澜竟然在凤清宫。

这一来,好像来凤清宫也变得不是那么不情愿了,李长天的眸光是落在穆澜的身上,甚至没怎么看曲华裳。

曲华裳恨的咬牙切齿,不甘心却拿现在的情况一点办法都没有,她冷笑一声,是冲着穆澜的,再看向李长天的时候,曲华裳是少有的温柔和顺从:「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长天就只是嗯了一声,很快就从皇后的身边走过,在主位坐了下来,完全没理会皇后的意思。

曲华裳是被李长天弄的脸面无存。

而在曲华裳要开口说什么的时候,李长天却看向穆澜,倒是淡淡开了口:「太子妃今日来皇后这里,可是为了秋季之事。」

「启禀皇上,正是。」穆澜应声,「后天就要启程去西域了,所以臣妾专门来和母后道别,母后给臣妾准备了秋祭要用的宫装,也正好过来一并取了。臣妾也总不能等着母后给臣妾亲自送来,那就有失体统了。」

李长天点点头,倒是又仔细交代了几句:「这西域的天气不比京都,等到的时候,就已经是大周的寒冬了,甚至还可能开始下雪了。」

「殿下已经和臣妾仔细交代过了。」穆澜应声。

「那看来,朕是不用担心了。这一路上,太子妃辛苦了,还要照顾着太后。毕竟这宫内,能让太后贴心的人,朕还真的照不出来了。」李长天倒是说的直接。

「那是臣妾应该做的。」穆澜始终淡定。

……

两人在凤清宫聊着天,是彻底的把曲华裳给无视了,这让曲华裳的脸色也变得越发的阴沉起来。

好几次想找话题,但是李长天却不给曲华裳任何的机会。这里明明是凤清宫,出尽风头的人竟然是穆澜。

凭什么。

曲华裳内心对穆澜的不满是越来越多了。她沉了沉,呼吸都跟着有些局促。

「皇上」曲华裳再一次的开口叫着李长天,想夺取李长天的注意力。

结果李长天却是不咸不淡的问着:「皇后不是给太子妃准备了宫装,这衣裳去了哪里?」

一句话硬生生的把曲华裳到嘴边的划给咽了下去,这才不情愿的说道:「臣妾已经让奴才们去拿了。」

李长天嗯了声,这期间全程没看曲华裳一眼,倒是看着穆澜的时候显得放松的多:「太子妃拿到衣裳就试试看,有没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让宫内的绣娘赶紧给改了,毕竟太子妃代表的是东宫,在西域出不得一丝一毫的差池。」

「臣妾知道。」穆澜点头。

就在这个时候,被晚清差遣去拿衣服的奴才也已经匆匆的回来了:「娘娘,给太子妃娘娘的宫装,奴才已经取来了。」

曲华裳嗯了声,并没仔细看,对于任何穆澜的事情,曲华裳都显得兴致缺缺,极度厌烦。

而穆澜很快扫了一眼,在一片鲜艳的颜色里,穆澜已经看见了在第二件的喜服,她的眼神不着痕迹的变了变。

晚清也注意到了,她和穆澜在空中交换了一个视线,而后两人就好似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不再看向彼此。

穆澜这才亲自走上前,查看喜服的情况。

而曲华裳此刻就算不想搭理穆澜,在穆澜的身上多废时间,但毕竟李长天在,曲华裳该做的脸面一件都不会少,这些宫装,曲华裳要亲自介绍过,告诉穆澜,什么场合用什么衣服。

「这件衣裳是在到西域后的宫宴上穿的,也是大周传统的宫装,不能丢了大周的脸面。」曲华裳拿起第一件衣裳,仔细的交代,但是这话里,多了一些敷衍的成分。

穆澜安静的站着,认真的听着。

而李长天对于这样的画面就显得不耐烦的多,自然也没了多停留的意思,结果,就在李长天要走的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曲华裳把第一件宫装递了过去,玲珑立刻走前收好。

就在曲华裳拿起第二件衣服的时候,脸色瞬间就变了,这根本不是宫装,而是自己私藏的,但是这件喜服不是一直都藏在带了锁的柜子里,为何今日会出现在这里。

可李长天在,曲华裳又不能说什么,她的脸色变了又变,一向对于各种情况都掌控的极好的曲华裳,现在却忽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而穆澜却好似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母后,这件衣服好漂亮啊。」

一句话,让李长天也看了过来。

穆澜却不咸不淡的继续接了一句:「和当时侧妃入东宫的时候穿的喜服有些相似,可是做工却精致多了,臣妾进入这么久,从来没见到做工这么精致的衣裳呢。这是母后要给臣妾的那?」

好像真的是欢欣雀跃,看着曲华裳的眼神更显得笑脸盈盈的。

这样的穆澜,让曲华裳一点办法都没有,可是内心的惶恐不安,却逐渐的加深。

穆澜仔仔细细的拿起了喜服,在端倪着,好像是真的爱不释手。而李长天的眼神微眯,看着穆澜手中的喜服,那脸色称不上好,更多的还是阴沉。

「这件喜服,皇后是从何而来。」李长天忽然问着曲华裳。

曲华裳的脸色变了变,难得在李长天的面前哑口无言,穆澜倒是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

不过穆澜或多或少也猜的出来,李长天大概也已经认出了喜服。

恐怕当年李家从来没对外出售过的衣裳,都画在了画册之上,在满门抄斩的时候,这画册最终可能没被销毁,当然也可能销毁之前,李长天见过了。

而穆澜很应景的在曲华裳还没开口的时候,就惊呼道:「母后,这是李家的喜服,上面有李家的刺绣呢。」

一句话在凤清宫内平地惊雷。

曲华裳的脸色变了又变,没想到这情况会忽然转变成这样,打了自己措手不及,要知道,当年李家被满门抄斩后,大周上下,再没人敢用李家的衣裳,为了表忠心,所有的衣裳都已经被烧的干干净净的。

而为了避免有叛变之心,李长天曾经还下令彻查大周的每户人家,绝对不允许有李家的任何东西存在于大周。

但是现在,李家的东西却出现在曲华裳的寝宫,这让李长天怎么都不能接受,那种震怒显而易见。

倒是穆澜,仔仔细细的端倪了一阵,忽然又开口:「父皇,臣妾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说。」李长天的声音阴沉无比。

穆澜这才平静的开口:「臣妾如果没记错的话,李家当年可是通敌叛国的罪名被满门抄斩的,所以现在母后这里忽然出现了李家的喜服,这就让臣妾觉得惶恐了,若不是母后今天一件件宫装解释过去,臣妾贸然的拿了宫装回去,回头在西域上穿上了,不是要出了大事吗?」

这话,让李长天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而曲华裳惊恐的看着穆澜,不知道穆澜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当年大周内和李家有关系的东西都被销毁的干干净净了。大周上下无人敢犯,而现在却看见这件衣裳,就不得不让人深思了。」穆澜缓缓的说着,倒是不疾不徐的。

「臣妾不知道母后为何还留着,毕竟李家是通敌叛国的罪名,留着李家的东西不怕给自己找上麻烦吗?如果不是娘娘留着的话,那么有这件喜服的人,就细思极恐了,难道不是在和父皇示威吗?」穆澜倒是说的坦荡荡的。

而曲华裳已经被穆澜的话激的情绪激动了起来:「穆澜,你不要血口喷人。」

李长天听着穆澜的话,脸色也变了变,看着曲华裳的表情更是阴沉无比。要知道,曲华裳的娘家在大周的派系也是极为占据上风的,如果真的有逆反之心,那么

一个君王,最忌讳的就是逆反之心的人。

而这个竟然还是自己亲封的皇后。

曲华裳见李长天变了脸,立刻跪了下来:「皇上,您不要听信小人的谗言,臣妾并不知道这件衣裳是从何而来,您想想,为什么每次穆澜在的时候,就会出现各种各样奇怪的事情,这难道不是未免太巧合了吗?」

曲华裳并不是省油的灯,很快就已经把脏水泼了回去。

穆澜似笑非笑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曲华裳,却没因为曲华裳的话有任何的慌张:「母后,您这话的意思是臣妾把东西那来,栽赃嫁祸给您吗?这件事,就算臣妾想做,也恕臣妾做不到啊。」

曲华裳的歇斯底里和穆澜的冷静对比起来,就立竿见影了。

「母后,李家被满门抄斩,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臣妾那时候未曾出生,这些事,也是前不久才听人说的,臣妾又何德何能能变得出李家的衣裳,再说,这凤清宫内,前后都是母后的人,臣妾就算真的陷害母后,难道还能在凤清宫内得逞吗?」穆澜问的直接。

曲华裳被穆澜说的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何况,臣妾从来没陷害母后的意思,臣妾的话都没说完,母后又何必给臣妾一定帽子呢,还是当着父皇的面。」这话,就好似穆澜在叫委屈。

李长天倒是不厌烦穆澜的话。

穆澜说话从来都有调理,反而能从混乱之中,找到重点,让人一目了然。

而现在的曲华裳,在李长天看来,就好似一个泼妇,总可以随时随地的出乱子,再仗着身份,没少嚣张跋扈。

自然,李长天不会信曲华裳的话。

「你继续说。」李长天的声音沉沉的传来,也彻底的让曲华裳禁了声。

「是。」穆澜这才继续开口道,「父皇,臣妾就是想,母后留着李家的东西,是不是知道一些什么隐情,或许当年李家的事并不是表面看见的这么简单。毕竟母后母仪天下,天下的人对于母后而言,母后都是仁慈的。只是李家的事罪名甚大,母后恐怕也无力扭转,毕竟这牵扯的人太多了。」

穆澜的话低低沉沉的传来,却不带一丝玩笑的意思。

给了曲华裳一顶高帽子,让曲华裳完全没了任何反击的能力。而李家这件事,从来没小过,从最初被定义通敌叛国开始,就是死罪一条,和李家有牵连的人都会第一时间的撇清关系,免得饱受无妄之灾。

但是穆澜却很清楚,李长天对于这件事的在意,任何一个帝王对于叛国都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如果曲华裳和李家真的有关系的话,那么李长天势必会让人彻查这件事,毕竟现在这样的局势,曲华裳和太子必然是站在一边,李长天虽然在位,但已经有了被逼宫的危机感。

牵扯出这件事,曲华裳无辜与否,都足够让李长天顺势震慑曲华裳,让曲华裳彻底的老实下来。

但是这对于穆澜而言并无所谓。

曲华裳现在是翻不出多大的水花,穆澜要的是李长天开始彻查李家这件事。

但是有些话,穆澜只能点到为止,不能引火烧身,之前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再多说什么,就容易把自己牵连进去了。

而相较于穆澜,李长天却很清楚,当年李家的事情,彻查的人就是皇后的娘家,而这件事,曲华裳自己心中也很清楚。

「朕记得很清楚,这件事可是太傅亲自处理的?」这话是在问曲华裳。

添加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