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我是否……
还能够再相信游戏里的人设了么？
这桩桩件件，我都捉摸不透，更无从下手。
为今之计，只能跟着她的计划来了。
23
当我将宝石的下落透露给伯纳黛特，先前犹豫不决的她当即表示在三日后带我进入神殿内部。
条件是，必须带上宝石。
这样的态度，更耐人寻味。
我找上了安斯艾尔，将宝石交给了他，在我的央求下，他替我伪造了颗一模一样的宝石，
表面看不出破绽，只是里面蕴藏的神力已经不在。
安斯艾尔将它们交还给我，只是眼里充满了疑惑。
「这颗宝石……
「很危险。」
危险……？
我捏紧了宝石，在安斯艾尔那里得到了与神明截然不同的答案。
他虽不知这颗宝石的来历，却能感知到危险。
我望向安斯艾尔：「您也能够进入神殿内部，对吗？」
……
对于三日后的神殿祈祷，神明对于我联系了安斯艾尔此事，非常不满。
他执意与我同去。
且不说光明神殿内部会削弱神明本身的力量，他一个黑暗神去给光明神祈祷像什么话？
我第一反应是拒绝。
神明不悦地蹙起了眉：「你难道是因为安斯艾尔才拒绝了我？」
在他看来，我三番两次去找安斯艾尔，比召唤他还要勤快。
只是……我哪里敢随意就像召唤兽一样召唤神明呀？
况且，神明出现的频率，让我根本没有召唤的机会。
神明又在吃一些奇奇怪怪的醋。
我一脸诚恳：「当然不是，我是为了冕下您交给我的任务。」
他弯起眼眸：「那这与我进入神殿有何关系？」
我试探性道：「您有没有觉得，您身为黑暗神，进入光明神殿祈祷有点不妥？」
「你也是黑暗圣女。」
神明用一句话就堵住了我的嘴，我无从反驳。
只是想到安斯艾尔所说的危险，我依旧忧心忡忡。
我一介凡人，伯纳黛特若想从我身上得到的不外乎是财富。
可她已然拥有，那么除了宝石以外，还有一种可能所谋求的是我背后的神明。
神明长睫微垂：「不想让我进入神殿，我是否可以理解为这是小圣女对我的祈求？」
我一脸警惕地看着他，生怕他又要趁机让我做他的神后。
神明摸了摸我的头发，附身凑近我，嗓音喑哑：「那么想要你的神明答应，需要一个吻，作为代价。」
一个吻，比起神后，我内心确实不是很抵触。
可是……这也太随便了？
我脸微微发烫，踮起脚尖，吻上了他的眉心。
下一秒，我的腰被搂住。
我的唇被他堵住，我抬起眸，坠入他带笑的眼眸。
「地方不对，我要收点利息。」
我：……！
总觉得自己被算计了是怎么回事？
24
神殿祈祷的那一日，我与女主一同进了神殿。
伯纳黛特拿着宝石，唇上保持着一贯温柔纯良的微笑。
我提防着伯纳黛特的同时，没忘记神明交给我的任务——寻找圣物。
我跟随着伯纳黛特祈祷，趁着她闭眼的工夫，我偷偷睁开了眼。
我眼前是光明神圣洁的雕像，在光明神的神力驱使下，笼罩着神圣的光辉，而这神力来源则是光明神殿的圣物——光明之珠。
在光明圣女的陪同下，没有人敢偷窃圣物，除了我。
按照那些曾进过神殿之人的描述，圣物就放在雕像之后。
我第一次运用黑暗神术，屏蔽了伯纳黛特的视听。
多亏这些日子神明对我的监督，不然我不会这么快地熟练运用神术。
虽然……
监督的方式，有点特殊。
……
雕像前呈放着光明之珠，我的手指才触碰到它，没等我拿出替换的物件，这宝珠就化为粉末，随风散去。
「母亲，您是不是在寻找这个？」
伯纳黛特甜美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她的手上拿着的则是那闪烁着金色光辉的宝珠。
「果然……」
伯纳黛特自始至终都知晓我要做什么。
她把玩着宝珠，唇角染上讥讽的弧度。
「抢走了我的宝石，让我消耗了一枚棋子才能得到以往的身份，异世人，你可真有本事呢。」
我揣摩她这句话。
伯纳黛特一直知道她以后会是光明圣女？
所以攻略对象皇子的死亡，不是偶然。
那么……
「伯顿也是你所杀。」
伯纳黛特收起了宝石，大大方方承认了弑父。
「是我，准确地说，是另一个我。他太不安分……」
伯纳黛特眯起了眼：
「如果不是你蠢得可以被我把控，你本该随着前几任继母殒命的。」
她眼底掠过一抹冷意：「可就是这样的你，竟然破坏了我的计划。」
计划？
若伯纳黛特知道宝石是假，没有理由再诱我深入此处。
她口中的计划，另有所指。
她似乎很熟悉我，清楚我的每一步动向。
在游戏中，身为玩家也会预知剧情，因为可以不断地存档重开。
梦中的场景出现在我脑中，
那个伯纳黛特与如今的她极为相似。
或许……
她亦拥有这种能力呢？
我所有的疑惑，皆因为她这句话被消解了。
她所说的我，破坏了她的计划，
而这一次她知晓了所有的先机，才会这么做。
然而依照她谨慎的性格，如今浪费时间回答我的问题，不可能只是为了提醒我此事。
我不动声色地朝她身后看去，神殿边缘有一些古怪的花纹。
「你拿走宝石，究竟想做什么？」
我很肯定，伯纳黛特在拖延时间。
她怜悯地看向我，仿佛是在为我的无知感到悲悯。
「创世之石在你和黑暗神手上，发挥不了应有的用处，没关系……」
她后退了几步，十指合拢，将宝珠与宝石笼罩在手中。
「我会杀死你，然后取代他的位置。」
话音刚落，大地开始晃动。
伯纳黛特闭上眼，口中念念有词，地上有个巨大的法阵显现出来，与边缘的花纹相结合，发出妖异的光。
我静静地注视着她，却没有阻止的动作。
「有没有一种可能……」
「既然你口中的那个我能破坏你的计划，那么现在的我又为什么不可以呢？」
25
法阵的作用没有发挥出来，伯纳黛特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她不可置信地盯着手中的宝珠与宝石，直到捏碎了它们，才发现都是假象。
我望向殿外，银发少年走了进来。
伯纳黛特看到安斯艾尔，明白了这一切。
能够自由进出光明神殿的，除了圣女，唯有神使。
「你换走了光明之珠。」
伯纳黛特转头看向我，咬牙切齿：「你没有记忆，怎么可能再次识破我的计划。」
我眨了眨眼：「你是重生了，又不是换脑子了。」
我笑眯眯地看向安斯艾尔：「劳驾光明神大人带走您的圣女了。」
光明之珠确认了安斯艾尔的身份，同时唤醒了他作为神的记忆。
我早就完成了神明给我的任务，然而我始终不知伯纳黛特的真正打算，我也不希望神明卷入其中，陷入危险，于是我选择瞒下此事。
现在看来，伯纳黛特的禁术，是弑神。
光明神告诉我，创世之石可以逆转时空，在伯纳黛特的那一世，她杀死了神明。
但我以宝石之力逆转，破坏了她的计划。
这一次，只有伯纳黛特保留了记忆。
所以她一开始就冲着我和神明来的，还好……我成功解决了这件事。
可惜不能让神明知道这一切，不然真想看看他得知被他时常唤为笨蛋的圣女拯救是怎样的神情。
26
一切尘埃落定，我离开了神殿。
然而在神殿入口，我看到了个熟悉的身影。
似乎是……神明？
我揉了揉眼睛，再次确认了一下。
「我的小圣女，发什么呆呢？」
神明出现在我身前，轻轻戳了戳我的脑袋。
他勾了勾唇角：
「完成了？」
我愣愣点了点头，意识到过来又问道：
「你早就知道这件事？」
他抱着臂，叹了一口气：「不然呢？你觉得我会让你身处险境？
「不过看来……我的那些保护，都没有派上用场。」
他挥了挥手，我身上出现一些细碎的光，逐渐消散。
我怔了下，原来神明一直都在保护着我，哪怕不知道究竟面临着什么。
一旦伯纳黛特计划得逞，那法阵的力量足以弑神。
所以……
上一世，伯纳黛特就是利用了他对我的爱意。
好在这一世，一切都没有发生。
我抬起头，望向神明：
「冕下，你愿不愿意以后去我的时空？」
在与光明神的交涉中，我才得知，神明的痛苦与其说来自光明神，不如说是创世神。
光明神作为被偏爱的那一个，被创世神赐予光明的力量。
但与光明相对立的黑暗，却落在了神明身上。
满月之时，光明的力量渗透，他要遭受永无止境的满月之苦。
所以神明才如此憎恨光明。
而作为戳穿光明圣女真面目的交换，光明神给了我解决的办法。
创世之石不仅有逆转时空的能力，同样它能带我回到现实。
只要回到我所在的世界，神明就不会因此困扰。
可这意味着，他要放弃他这个世界所拥有的权力。
仅仅是为了一个圣女，
他真的愿意么？
「我不愿意。」
虽然答案在意料之中，但是多少有些落寞。
我勉强抿起一个笑，没等我开口，就被他拥入怀中。
他的眼眸微弯，温柔地吻上了我的眉眼。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现在就去。」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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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出 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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