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诫皇后
凤凰涅槃:惑国妖后的荣宠之路
而后,晚清快速说道:「娘娘,殿下来了,恐怕也是为了这事。殿下如果不关心您的话,没必要把您从这件事里摘出来,要知道,殿下是您的亲生儿子,殿下自然是不会害您的。千万不要为了一个穆澜,就和殿下反目。」
晚清快速的说道,话音落下的时候,李时元的身影也已经出现在凤清宫内,晚清福了福身,没说一句话就已经从容的离开了,只是在离开前,晚清不着痕迹的看向了曲华裳,摇了摇头。
一直到晚清的身影消失。
李时元才看向了曲华裳。
曲华裳不冷不热的:「太子还有闲情逸致到本宫这里来?本宫还以为太子现在要着急回去哄着太子妃了。」
「儿臣的太子妃受了这么大的委屈,难道不用哄吗?」李时元冷淡的反问曲华裳。
这话让曲华裳的脸色变了变,想训斥几句,但是想到晚清的话,曲华裳到嘴边的话也跟着停了下来,就只是这么阴沉的看着李时元。
李时元的态没变,眸光落在曲华裳身上的时候,口气里却带了一丝的警告:「母后,儿臣一直以为您是聪明人,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母后心中有数。而现在,儿臣却不认为了。穆澜到底是哪里得罪了母后,能让母后这么不折手段。」
李时元的声音都跟着严肃了下来。
曲华裳冷笑一声。
而李时元却越发显得咄咄逼人起来:「这一次若不是时机恰好,能把德妃和李时毅给拉下水给母后垫背,母后知道现在凤清宫和东宫要面临的是什么情况吗?」
李时元的口气越发的严厉:「巫蛊之术,母后觉得栽赃给穆澜,就可以轻松的从这件事里摘出来吗?有心的话若是牵连起来,儿臣和母后谁都逃不过,母后历来都是聪明人,这一次怎么做尽了这样的事?」
面对曲华裳的时候,李时元的态度已经算好了。
若是别人,李时元一点都不会客气。
而这些道理,曲华裳并不是不知道,她沉了沉:「本宫做事,从来都是深思熟虑。」
「那母后深思熟虑过,穆澜会从这件事里摘出来吗?」李时元反问。
「你……」曲华裳被激的说不出话。
李时元冷静的看着曲华裳:「母后,不管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好,穆澜已经是儿臣的太子妃,儿臣不希望任何人动穆澜。」
这话算是警告。
李时元的眼神更是不带一丝玩笑的成分,阴沉的看着曲华裳。
曲华裳是从来没想过,李时元有朝一日会为了一个女人这么和自己说话,曲华裳的脸色越发的难看起来。
「穆澜倒是有什么好,能值得你这么心心念念的。你别忘记,知画还怀着你的孩子,也没见你对知画有所反应。」曲华裳气的胸口一阵阵的疼。
李时元的眸光沉了沉,而后才一字一句的说着:「知画在儿臣边上,不会有事。至于穆澜,母后是不想安稳的在现在这个位置上坐着了吗?儿臣是不想得到帝王之位了吗?」
「你这话什么意思?」曲华裳眼神微眯。
李时元冷笑一声,但是却没说的明白:「穆澜不能有事。她是最终帝王之位的关键。」
「一个穆王府被放逐 16 年的人,怎么可能是帝王之位的关键。」曲华裳根本不信。
李时元看着曲华裳,每个字都说的清楚:「儿臣说这些,可能是口出狂言,但是静壹大师的话,就不一定了。」
「静壹。」曲华裳一沉。
「静壹大师见到穆澜的时候就说过一句话,此女必定是母仪天下。而此女也绝非等闲之辈,是人中龙凤。想得到帝王之位,就势必要此女在身边。」李时元把静壹的话原封不动的说给了曲华裳听。
曲华裳显然没想到这点。
李时元看着曲华裳:「现在母后明白了吗?」
曲华裳忍了忍,深呼吸:「竟然是这样,你确定静壹没说错话?」
「绝无可能。」这话,李时元说的笃定。
安静了下,曲华裳也没再说什么,李时元看着曲华裳,沉沉说道:「所以儿臣不希望将来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毕竟儿臣和母后一条船上的人,谁翻了,谁都讨不了任何好处。」
而后,李时元的话,变得一字一句,带着警告:「母后,荣辱与共,不要再给儿臣找任何的麻烦。现在儿臣的情况并不如母后想的这般乐观。就算铲除了大皇兄,那又如何?背后还有多少母后看不见的异己势力。」
「本宫知道了。」很久,曲华裳才平静的开口。
李时元也没继续说下去。
曲华裳在宫中多年,孰轻孰重,她比谁都清楚,就算再看不顺眼穆澜,在这样的情况下,曲华裳也知道收敛。
「母后知道便好。」李时元淡淡开口。
曲华裳有些乏了,再看着李时元的时候:「穆澜也不是省油灯,太子还是多加注意。」
李时元笑了笑:「儿臣从认识穆澜开始,儿臣就很清楚。穆澜绝非简单之人,何况,眦睚必报,今日在凤鸾宫,穆澜可是给母后难堪了?」
曲华裳倒是没想到李时元看见了,只是李时元现场不说而已。
「这件事,儿臣回了东宫,自然会训斥穆澜,还请母后放心。」李时元更懂得一个巴掌一个糖的效果。
果不其然,这句话就让曲华裳心情大好了起来,最终也没再说什么。
而后,李时元才悄然无声的从曲华裳的寝宫离开。自然的,李时元回了东宫,也不可能真的去训斥穆澜,毕竟这件事,最无辜的人是穆澜,穆澜莫名被陷害,又岂能不知道是谁。
在这样的关系里,李时元自然也懂得维持适当的平衡,何况,穆澜还要用处。
李时元沉了沉,并没直接回东宫,而是重新回了御龙殿中。
接下来的几日。
穆澜倒是过安稳,并不曾再有人给穆澜找任何的麻烦。穆澜除去请安,也极少离开寝宫,最多就是在花园走走,荷香始终跟着穆澜。
而东宫内,安夫人死后,李时元倒是很少去别的侍妾那。
只是每一日,李时元必定会去穆澜的寝宫陪着穆澜用膳,而后就会匆匆离开,也极少在东宫。
临近秋祭,宫内也变得异常的忙碌,加上此行还有皇太后,就更是如此。内务府的人容不得一丝一毫的差池,更是显得小心谨慎的。
而京都也渐渐进入夏末秋初,开始有了一丝丝的凉意。
只是在正午的时候,还觉得燥热无比,稍微走几步,就能让人汗涔涔的。
「大小姐,您要来这里做什么?」荷香擦了擦汗,不免有些奇怪的问着穆澜。
穆澜提着裙摆,安静的朝着宫墙的最高处走去,这里很少有人出入,只有守卫的士兵,看见穆澜的时候,大家也一愣,但是立刻跪了下来请了安。
「太子妃娘娘,您怎么来这里了?」侍卫面面相觑,显得格外紧张。
生怕穆澜出了什么意外在,这罪名就直接怪在了他们的头上,那可就是人头落地的死罪。
而已经有人看见穆澜来的时候,第一时间就去通知了御前侍卫穆战骁。
反倒是穆澜扬手:「起来吧,本宫来看看。」
「是。」侍卫应声。
穆澜没理会侍卫,朝着宫墙的最高处走去,而穆战骁也已经接到消息匆匆而来,看见穆澜的时候,穆战骁的眉眼微拧,而后跟了上去。
「太子妃娘娘,您怎么会来了这个地方?」穆战骁在穆澜半米之外的地方停了下来,淡淡开口问道。
「看个热闹。」穆澜倒是直接,「穆大人,有一阵没见了。」
穆战骁没说什么,但是在穆澜的话里,穆战骁已经明白了穆澜来这里的目的,他顺着穆澜的眼神看了过去,那是晚莲被悬挂的地方。
「晚莲已经悬挂在这里四天了,熬不过今天晚上。」穆战骁说的面无表情的。
「比本宫预想的时间长。」穆澜笑了笑,「悬挂在这,都没人来过吗?」
「这事人人自危,太子妃认为还有谁敢来?」穆战骁不咸不淡的范文。
穆澜看向了穆战骁,微微挑眉,而后点点头:「也是。就只是人被这么挂着,也不伸冤吗?」
「晚莲被送来的时候,已经被毒呀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也不曾被人从上面放下来过,一日三次,会给她灌水,加上这段时间的天气,正午炙热无比,入夜却又阴凉,现在大概已经是命悬一线了。」穆战骁仔细地解释了下。
穆澜很淡的把眸光从晚莲身上收了回来:「可惜了。」
穆战骁没应声。
「人已经死了。让人去太后那复命,把人拖下来找个地方葬了。」穆澜说的淡定,「这件事,晚莲也不过就是一枚棋子,没了用处,自然就被遗弃了。」
穆战骁也没否认。
晚莲这种无足轻重的棋子,在宫内太多了。风光的时候风光无限,一旦主子出事,这些棋子就是第一时间被摧毁的干干净净的。
更不用说,这件事牵连甚广。
穆战骁唤来侍卫,交代了几句,侍卫很快就匆匆离开。
「大皇子虽然看起来安然无恙,就只是被贬值封王从宫中逐出,德妃娘娘还在宫中,但是德妃娘娘居住的寝宫已经戒备森严,换句话说,除去不如冷宫的那么清冷,还有奴才伺候外,德妃娘娘也和被软禁无异了。」
穆战骁这才继续说道:「至于在宫外的大皇子,若是出了事也不足为奇了。现在大皇子所在的王府外,都是太子的人,恐怕也是堪忧。」
穆澜轻笑一声。
这一切都符合常理,也符合李时元的为人处世,并没什么奇怪的地方。
李时毅没能第一时间被斩草除根,李时元就不可能安心,这些事,就算是李时裕和李时元联手的,但是那又如何?
剩下的事情,不需要李时裕出手,只需要李时元就足够了。
所以李时元才会更外忙碌,要铲除李时毅边上的余孽势力,还要保证万无一失,换句话说,李长天还是有些父子之情,李时毅从权利的中心剥除,起码还留了性命。
而李时元却没任何手足之情。
在李长天去秋祭的这三四个月内,李时毅就会彻彻底底的从京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而李时毅出事,就算远在西域,李时元也会让人传讯。
而那时候
穆澜串联起来这些事,脸色微变,穆战骁注意到了:「出了何事?」
「这一次去西域,你可有去?」穆澜转身问的直接。
穆战骁安静了下,如实回答:「微臣身为御前侍卫,必然会随着皇上前去,保护皇上的安危。」
穆澜拧眉,而后点点头。
这也是事实。
她没去多想上一世的事情,而是认真的看向了穆战骁:「在宫内,可有你信任的人留下。」
「自然是有。」穆战骁没否认,「四殿下边上的容寺也会留在京都,容寺是影卫,没人知道容寺的存在,是最为安全的。加上和容九是双生子,必要的时候很好使用。」
「还有呢?」穆澜继续问。
穆战骁知道穆澜和李时裕的关系,也知道李时裕虽然不至于什么都告诉穆澜,但是穆澜若问及的话,李时裕也必然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所以他把一些留在宫中的人倒是如实的告诉了穆澜。
穆澜仔细的听着,而后念了几个人名:「这些人,你让容寺注意着,他们嘴里说出口的话不一定可信。你们能收买太子的人,太子也自然可以收买你们的人。」
穆战骁看着穆澜:「这些事你从何知道的?」
「你不用管我是怎么知道的,照我说的话去做就没错。另外去了秋祭,宫内不会安全,留下来的人,也要多加小心。」穆澜交代。
她的脑子有些混乱,冷静了片刻,穆澜看向穆战骁:「如果可以的话,我会想办法让你留在宫中。」
穆战骁负手而立,并没说话。
「你在宫中,才比较让人觉得心安。」穆澜应声,把自己的话说完。
这些人,没有一个是让穆澜能真正的放下心的。唯有穆战骁能留下来。
「穆澜,你在预谋什么?」穆战骁停了很久,才一字一句问着穆澜。
穆澜看着穆战骁,眸光并没任何的闪躲,带着一丝的锐利:「夺嫡。」
穆战骁的脸色变了变:「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自然知道。」穆澜毫不退缩,「难道你不明白我话中的意思吗?你是四殿下身边最为亲近的人,如果你也在西域,京都要是出了岔子,你和四殿下插翅都难以回来,就凭容寺一人,你认为可以处理一切吗?」
自然是不能的。
这点穆战骁很明白,他也很清楚穆澜的话并不是没道理的,只是他想不去,又何其难。
「我想想办法。」穆澜快速的应声。
穆战骁看着穆澜,眸光沉了沉,而后才开口问道:「你对四殿下,几分真心,几分假意?」
这话像是在试探什么。
穆澜一瞬不瞬的看着穆战骁:「我不会拿他的性命开玩笑。」
「既然如此,你顾好自己,你只要安然无恙,四殿下必然就会安然无恙。」穆战骁说的直接,「我钦佩你的能力,你是我见过最为聪慧的女人,没有之一。但是四殿下也是我见过,最睿智的皇子。你能想到的,四殿下也自然都能想到。这点,你无需担心。」
言下之意也是告诉穆澜,李时裕也有意让他留在京都,一旦都去,这就会导致,京都彻底空城,在这样的情况下,独自留下李时元,并不是一个上上之策。
而穆澜听见穆战骁这么说,跟着松了口气:「好,我知道了。」
而后,她看见不远处的侍卫走了过来,穆澜这才变了口气,淡淡开口:「穆大人和本宫说的这些,本宫知晓了,穆大人辛苦了。至于这些个奴才,本宫看的碍眼,还请穆大人尽早处理了。」
「是。微臣遵旨。」穆战骁也配合的天衣无缝的。
而后穆澜没多说什么,快速的转身离开,一旁的荷香这才紧忙的跟了上去。
侍卫不着痕迹的看了穆澜,而后才把视线看向了穆战骁:「穆大人,您交代奴才的事,奴才已经处理好了。」
穆战骁应声:「太子妃娘娘交代过,这贱婢不能善始善终,你们知道如何处理?」
「请穆大人放心。」侍卫又应声。
很快,侍卫也跟着离开。
穆战骁看着侍卫离开的方向,这才面无表情的从宫墙而下,而原本悬挂在宫墙上的晚莲,也很快被拖了下来,按照穆澜的意思处理干净了。
穆战骁看着穆澜离开的身影,压在心头不安的预感却始终强烈。
这一趟秋祭,不知道会发生何事。
……
「娘娘,我们回宫了吗?」荷香跟在穆澜的身后,问了句。
穆澜淡定应声:「不,去宫内转转。」
荷香点点头,安静的跟上。
穆澜带着荷香,在宫内的御花园转了圈,期间也遇见了不少的嫔妃,大家看见穆澜倒是客客气气的,穆澜也始终淡定从容。
但是穆澜的注意力却不在这些嫔妃身上,而是在不远处一直跟着自己的那些侍卫身上。
穆澜倒是也不着急摆脱。
不是摆脱不了,而是摆脱了必然会引来麻烦,她要让这些侍卫看着,看着自己一日的一言一行,而午膳的时候,穆澜会在凤鸾宫陪着太后,午膳后,穆澜才会回到东宫,那时候她就会谢客,闭门不见。
跟了穆澜几日的侍卫倒是清楚,也是那个时候,他们的警惕心才是最低的。
和去宫墙这种地方的光明正大不一样,去找贤妃,那就势必要小心谨慎。
这件事若没贤妃,她想脱身恐怕就没这么容易,何况,贤妃手里还要穆澜想要的东西。上一世,穆澜拿到这些东西的时候,不仅仅是自己,就算是贤妃都已经晚了。
按理在李长天驾崩后,贤妃必然要去感恩寺落发为尼,结果却没想到,宫内的混乱,彻底的忘记了冷宫内的贤妃,贤妃才会在冷宫一直居住到后来和穆澜相识。
而贤妃手里的证据,是晚清多年来收集的,这里不仅仅有曲华裳的,自然也会涉及到太子。
穆澜敛下思绪,暂时没再想这些,在凤清宫陪着太后用完午膳后,穆澜才回了东宫。
东宫的奴才们倒是习惯了穆澜的作息,自然不会在这个时间来打扰穆澜。
穆澜看向荷香:「在寝宫等我,我去去就回。如果太子万一回来了,你就说我已经睡下了,不想任何人打扰,太子按理是不会进来。如果真要进来的话,你就说,你也不知道我去哪里了,等我回来再处理明白了吗?」
「是,奴婢知道了。」荷香很紧张的看着穆澜,「大小姐,您可别出事。」
「不会,放心,」穆澜应声。
在穆澜的保证里,荷香才点点头。
很快,穆澜悄然无声的避开了换班的侍卫的耳目,从东宫离开。她顺着宫内的小道,快速的出现在了冷宫的附近。
穆澜没吱声,也没惊扰到任何人,悄然无声的进入冷宫,冷宫内的侍卫和嬷嬷原本就稀少的可怜,也自然不会有人发现穆澜。
她凭着记忆找到了贤妃居住的地方,安静了下,推门而入。
她看着屋内,阴暗无比,和外面比起来,屋内的阴冷丝毫不输给天牢,只是少了天牢的阴森,还不时的看见老鼠爬了过去。
贤妃好似也已经听见了动静,倒是没任何的慌张,疯疯癫癫的从后屋走了出来,但是她的头发和衣衫倒是一直一丝不苟。
「贤妃娘娘,是我穆澜。」穆澜淡淡开口。
而贤妃的动作顿了一下,倒是没了之前的疯癫。在冷宫关了二十几年年,那时候的穆澜还没出生,贤妃自然不可能见到穆澜。
所以在穆澜自报家门的时候,贤妃还是有所警惕的。
穆澜也不着急,朝着贤妃走去,贤妃站在原地,面无表情的,而穆澜很自然的拿起桌面上的笔墨,在宣纸上写了字。
上面的内容,是当日穆澜写给贤妃的。
贤妃一眼就明白了,穆澜是在证明自己的身份,而上面的字迹,确确实实也是穆澜的。
「罪妾参见太子妃娘娘。」贤妃认真的请了安,而后才问道,「太子妃娘娘既然已经从天牢出来,就证明太子妃娘娘早就平安无事了,又何须来罪妾待的地方。」
「人要言而有信。」穆澜淡淡开口,「贤妃娘娘也不用称我为太子妃娘娘,唤我穆澜就好。」
贤妃没应声。
穆澜也不介意,继续说道:「既然我承诺过贤妃娘娘,会为贤妃娘娘死去的孩儿报仇,那我必然就会做到。」
穆澜也毫不避讳的看着贤妃:「娘娘和我的敌人是同一个。有些事,不用我说,娘娘心知肚明。娘娘的妹妹入宫的目的是为何,娘娘也很清楚。但是现在宫内局势变化,让人胆战心惊,一不小心,谁都可能跌落下马。」
「我被关在冷宫多年,恐怕心有余力不足。」贤妃这话不知道是拒绝还是认同,「我出手帮你,也不过是因为你知道了我和晚清的身份,狗急跳墙,兔子急了还咬人,我不敢保证你是否会对晚清下手,所以我才会让晚清自保,宫内的任何争斗和我并没关系。」
贤妃冷淡的拉开了穆澜之间的距离。
穆澜知道贤妃再冷宫多年,自然不可能轻易的突破心房。
上一世自己和贤妃更像是患难之交,而现在,她们的身份截然不同,贤妃对穆澜有所忌讳,而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好。」穆澜不急不躁的看着贤妃,「就算娘娘不为自己考虑,也觉得自己在冷宫多年,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也没任何翻身的余地了,那么娘娘为晚清考虑过吗?娘娘能保证下一个出事的人,就不会是晚清吗?这个宫内,就如同吞噬人的魔鬼,难道娘娘不知道人是可以消失的无影无踪吗?」
穆澜并不是威胁,只是和贤妃说着一个极为显而易见的道理。
贤妃不可能不明白。
而宫内的局势紧张,贤妃自然也知道的,晚清会把宫内发生的事情如实的告诉贤妃。
而现在的情况,确确实实谁都不知道接下来会怎么样。
万一太子下马,意味着曲华裳也会下马,而那时候,曲华裳边上的人,自然也保不住性命,没人会用上一任主子的亲信。
这个道理,贤妃比谁都清楚。
只是她看着穆澜,却不知道穆澜有几分值得信任的地方。
「我能找到贤妃,知道这些关系,那么必然我就有办法做到贤妃想做的事情。难道贤妃在冷宫待了几十年,从来没想过离开吗?甚至是带着晚清一起离开。」穆澜戳着贤妃的心窝问着,「贤妃的娘家也早就已经被满门抄斩了,不是吗?贤妃难道心里真的一点都不怨吗?」
岂能不怨。
曲华裳的手段残忍,贤妃又岂能不知。
但是在冷宫久了,贤妃已经渐渐的麻木了,放不下怨恨,但更多的是无可奈何,若不是晚清还在宫中,贤妃恐怕早就已经不想活了,这地方,多的事可以让人瞬间死去的办法。
起码,她还有晚清,还要护住他们家最后一条命脉。
她想送晚清出宫,想护着晚清安全,若不是她,晚清也不会进入宫中。
贤妃手心的拳头渐渐的攥了起来。
她看向了穆澜。
穆澜在贤妃的眼中知道,贤妃已经动心了。
「你不是太子妃吗?那让我如何相信你?」贤妃问的直接。
穆澜倒是看着贤妃,很淡的笑了:「晚清不也是您的妹妹吗?为何晚清留在皇后的身边,成为皇后的亲信?」
贤妃没再继续开口。
每个人都有无可奈何,在这个深宫里的人更是如此。
在穆澜的话中,贤妃读懂了穆澜的无奈,但是她又恪守着自己最后的底线,不会过分的去询问穆澜和曲华裳之间的恩怨。
这个宫中,当一个傻子,远远比当一个聪明人来的安全的多,这个道理,贤妃从被关入冷宫开始,就逐渐明白了。
当年如果她没因为孩子的莫名死亡而开始针对曲华裳,开始闹事,如果她当年能再小心谨慎一些,保护孩子,那么现在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就算保不住,皇上出于对自己的愧疚,她的贵妃之位也可以安然无恙,曲华裳也不会做的太过放肆。
而现在的一步步,终究是明白的太晚了。
贤妃安静的看着穆澜,很久才说道:「我已经在这个冷宫中已经待了多年,早就没了任何的想法和愿景。」
这话,贤妃说的低沉,但是却充满了悲凉。
那是一种陷入无尽绝望里的平静,再没了任何挣扎的想法和冲动。
穆澜并没打断贤妃的话,安静的看着,耐心的等着贤妃说下去:「我并不求能离开这里,也不求能平安无事,只要你能做到保住晚清,那么我就可以无条件帮你。」
贤妃和穆澜做了交换条件。
其实并不难,贤妃也没狮子大开口。
在冷宫多年,早就磨去了贤妃所有的心境,再淡定不过了。
唯一能让贤妃挂记的就是还在凤清宫内的晚清,这宫内没一个地方是安全的,也没一个人值得信任的。
晚清待的越久,越是危险。
「这点我可以像娘娘保证。」穆澜说的直接,「我一定会保晚清安然无恙的离开这座皇宫。就算暂时无法离开,如果宫内出事,我也会护住晚清周全。」
这话是口说无凭。
但是贤妃看着穆澜的眼神,却信了。
她眼中的坚定和冷静,还有穆澜话语里的从容自信,好似所有的事情都在穆澜的掌控之中。
很久,贤妃点头:「娘娘,我自恃会信您的话。娘娘只要完成自己的承诺便好。」
而后贤妃安静的转身,朝着内殿走去。
穆澜并没跟上去,就在原地等着贤妃。
穆澜也没等多久,贤妃就已经从内殿出来了,把手中的信笺递到了穆澜的手中。
「这应该是娘娘想要的东西。」贤妃淡淡开口,「我已经给了娘娘,也请娘娘记住自己的承诺。人在做,天在看。我也在等着。」
「多谢贤妃娘娘。」穆澜礼貌应声,「我定不会负娘娘所托。请娘娘放心。」
贤妃颔首示意;「娘娘请回吧,这里不是久留之地。」
穆澜也没再说什么,快速的转身离开。
贤妃没相送,好似一瞬间又回到了那个疯疯癫癫的老妇人,冷宫内的人,对于贤妃的宫中不时的传来哭啼,传来笑声,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
自然也没人过问,更没人多看一眼。
……
穆澜收好东西,快速的离开冷宫,在朝着东宫走去的时候,却忽然被人拦了下来,穆澜却没任何惊慌失措,反倒是淡定无比:「四殿下跟了多久了?」
「你的警惕心降低了。」李时裕淡淡开口,「本王跟着你这么长时间,你竟然浑然不觉。」
「可能是因为四殿下身上不带危险气息,自然我也不需要认真分辨。」穆澜笑了笑,倒是说的直接。
这话很是愉悦了李时裕的心情,但是也只是一下,李时裕就看向了穆澜。
穆澜没等李时裕开口:「正好,你不来找我,我也会想办法去找你。」
这话让李时裕挑眉,到嘴边的话倒是不着急开口:「出了什么事?」他安静的反问穆澜。
穆澜没说话,把贤妃交给自己的东西递到了李时裕的手中:「这一部分是皇后的罪证,里面不少是牵扯到太子的。」
李时裕没拒绝,接了过来:「你……」
「不准多问,拿着就好。」穆澜忽然凶狠的瞪着李时裕,直接把这人的话给阻拦了。
李时裕忽然气笑了:「我处处担心你的安危,你倒好,倒是毫无顾忌。」
「不是毫无顾忌,只是我有脑子,知道什么事应该怎么做。」穆澜淡定自若的解释。
「所以把自己玩到天牢去了?」李时裕挑眉反问。
「我不是平安无事出来了。」穆澜嗤笑一声,「要是我没进去,你能和太子联手,把大皇子给铲除了。大皇子没了机会,你和李时元之间,就少了一些不确定的因素,不是吗?」
李时裕默了默:「……」然后他看向穆澜,「所以现在这情况,我还要感激你?」
穆澜还真的嗯哼了声。
李时裕是真的无语了,想也不想的捏住了穆澜的下巴,忽然重重的咬了一下,穆澜惊呼一声,但是这样的惊呼很快就被李时裕扑面而来的吻吞没了。
吻到尽兴,李时裕才松开穆澜:「是准备把人都叫来吗?」
穆澜:「……」
这人是越来越不忌讳,说动嘴就动嘴了。
但是穆澜表面还是镇定,面不改色的看着,唯独耳根子微微泛红,隐隐泄露了穆澜的不自在。
李时裕倒是也没戳破,安静的看着穆澜:「穆澜,我不管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但是从现在开始,我不允许你再干涉这些事,现在很多事,连我都控制不了了。」
穆澜微眯起眼:「此话怎讲?」
「父皇情况不稳,大皇兄这件事是一个意外,诸多的意外加起来,就容易变成风险,西域之行,险恶重重。你让你二哥留下来,我现在倒是希望你能留在宫中,起码太子现在不会动你。」李时裕说的直接。
穆澜没太理会李时裕后面的意思,抓住了前半句的重点:「皇上现在的病情都在风伯伯那控制着,药都是我亲自下的,不应该有异常。」
除非这个异常就是李时元提前逼宫。
「你能动手,难道暗处的人就没别的想法了吗?」李时裕问的直接。
穆澜拧眉,这点是她疏忽了。
她一直以为李长天是一个极为谨慎的人,不会把自己陷入危险之中,显然,她在这样的情况下,高估了李长天,他已经进入暮迟之年,早就没了当年夺嫡时候的冷静和从容。
「所以,听话,接下来的事情莫要管。」李时裕低声警告穆澜。
穆澜看着李时裕,李时裕没回避穆澜的眼神。
很久,穆澜才平静开口:「秋祭之行,你早就预谋好了是吗?至于二哥你也会把他留在宫中,是不是?」
「是。」李时裕没隐瞒穆澜。
接二连三的意外,让李时裕的计划不断提前,虽然有些仓促,但是还是周密,毕竟这件事,李时裕已经预谋了很长的时间,绝对不允许在最后一刻功亏一篑。
纵然这件事里,充满了艰辛和险阻。
但是李时裕却也没把这件事详细的和穆澜说,他不想让穆澜惦记,最重要的是,穆澜是一个太聪明的人,这要起一个头,穆澜就能想过过程和结尾,任何的风险,李时裕都不想让穆澜冒。
穆澜安静了下,看着李时裕。
李时裕不想说的话,穆澜也无从阻拦。
「不要这样看着我。」李时裕的声音忽然低沉的传来。
穆澜楞了下,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李时裕说了什么,啊了声,还没来得及说话,李时裕低沉的嗓音已经跟着穿来:「澜儿,我们见面不容易,你这样看着我,我会忍不住。」
这话,低低沉沉的,看着穆澜,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已经捏上了穆澜的下巴,带着厚茧的指腹在细腻的肌肤上细细摩挲了起来。
一句话,就让穆澜的脸颊微红,下一瞬,她的手直接拍掉了李时裕的手:「没个正经。」
李时裕笑了笑,没说什么。
他只是低头很轻的在穆澜的唇瓣上咬了一下,在穆澜发飙之前,就松开了这人,但是大手却已经很自觉的牵住了穆澜的手。
粗硬的手指安静的穿过,很快两人十指相扣。
穆澜眼角的余光看向了李时裕的手,最终没开口说话,也就任这人牵着。
气氛微微有些安静。
一直到穆澜打破沉默:「你有几成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