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手上还拿着吃食,发髻是幼时娘亲最爱给我扎的样式。
弟弟先看到了我,低头对母亲说了后,指给娘亲看。
我捂着嘴,眼中的人影却模糊了起来。
娘亲微微举起了手,对我招手。
就像每次她们要回府时,在马车上对我招手一样。
这个时候,爹爹应该还在朝上。
「娘娘,吉时要到了,换好衣服可以准备出去了。」
皱眉看着绛紫色的百花曳地裙,伸开双臂让她们摆弄。
绿瑶扶着我走出驿站,四周是围观的百姓和维护秩序的禁军。
微微抬眼,他不在。
周围是一阵阵的惊叹,倾国倾城这样的溢美之词,从我出了驿站耳边就没断过。
「这就是皇上在护国寺遇到梅妃娘娘吗?真像个仙子。」
「可不是嘛,要不能立刻封妃呢。」
「我听说就是天上的神仙下凡,来庇佑我们大元的。」
皇上就站在崇礼门等我。
这一路不过就像是在炫耀自己得了个精美的物件,向所有人展示自己的珍宝。
我的心里没有一丝喜悦,此时的自己与他当年抢来的御猫,毫无区别。
唯一庆幸的就是,能看到家人。
娘亲旁边的老人家是陈嬷嬷夫妇,陈管家佝偻了好多,陈嬷嬷的头上白发也多了好多。
我继续往前走,看到了他。
傅郁台并没有看我,低头在和身边的禁军说些什么。
皇上拉着我的手进了瑶光宫。
我看着他因喝多了酒而涨红的脸,兴奋地和我介绍宫殿种种。
上飞闼而远眺,正睹瑶光与玉绳。
因此取名瑶光宫。
「梅妃,孤让他们把天南海北所有的梅树都移植了过来,你想看什么梅花都有。」
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
他见我不冷不热,握住我的双手。
「孤知你性子冷淡,以后的日子还长,我们有的是时间。」
我的性子再冷,也干不出弑子的事情。
看着皇上有些细纹的眉眼中闪烁的热烈,恍惚间就像是看到了元澈。
这对父子真像!
我闭上眼,任由他褪去衣衫,俯身亲了起来。
与元澈不同的是,他温柔很多。
纵然如此,第二日起床,身上也是酸痛不已。
绿瑶一边给我摁着额头,一边说着。
「德妃被罚到冷宫了。」
德妃,元澈的娘。那晚的凶手是她?
算了,除了我自己逃出去找死以外。
谁来杀我,不过都是为了解脱我吗?
时间就这样过去了七年,皇上每月至少有半个月宿在瑶光宫。
他说,同我在一起时,就像回到了二十年前。
我是没想到都过去了七年,他还会对我这么上心。
「娘娘,那株宫春梅开花了!」
绿瑶都过了这么多年还是像个孩子一样,拉着我去看。
那日入宫后,我向皇帝求了个恩典,让绿瑶跟着禁军一起学武,今日不知怎的回来这么早。
「这株梅花长得不是一般的好,花枝都伸出窗外了。」
我踏出宫门,就看到了花枝下站着的人。
一身铁甲玄色斗篷上,是薄薄的一层雪。
那夜过后,我进了后宫,他就自请去了北漠战场。
此后只偶尔从皇帝口中,听到他的消息。
我虽然面上装作不在意,心里却仔细地听着消息。
当然,无非就是立了战功,在军中晋升了云云。
如今回来,许是商议最近的镇压江南百姓的事情吧。
听说皇上要再修行宫,要从各地运木材,还增收了赋税,民间非议颇多。
皇上这些年,越发多疑专横,不少大臣受到打压,就连皇后也因此和他闹得有些不愉快。
可笑的是,居然传言是我魅惑皇上。
一下子把我从天上仙子骂成是祸国殃民的妖精。
「将军,这些年可好?」
我喜静,懂事的宫人都不会从瑶光宫的宫道走过。
他好像是晒黑了些,人看上去成熟了很多。
眉眼间,多了很多我看不懂的变化。
「娘娘呢?」
他的声音似乎比七年前更低沉了,如果说七年前是冰冷的玄铁,现在的他却多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我,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我也有偷偷书信让爹娘去帮我看看则安。
也曾看着满天繁星时,想着北漠是什么样的星空。
他思索着,看着梅花。
「北漠的雪开不出这么美的花,所以我回来了。」
说完,他轻笑地看了我一眼,朝着紫宸宫走去,退朝了。
「娘娘,枝头上好像有什么东西。」
一个布包?
打开一看,是一把精巧的匕首。
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只是一把锋利的匕首。
把手上刻了「水」字。
脑子里突然想起封妃前夜,自己一直搂着他。
「你叫什么名字?」
「傅郁台,郁孤台下清江水。」
「傅郁台,傅二郎,二郎。」
我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
一摸脸,发现有些烫,心也跳快得有些恼人。
孙公公来报,皇上今日就宿在太极殿,与傅大人商议要事。
我点了点头,招了招手让绿瑶坐下陪我吃点。
早已习惯的孙公公笑着退下了。
今日心情莫名的好,往日都不太吃的羹汤都喝了好几口。
夜里,一股热气混着酒气窜入鼻尖。
「孤已经轻手轻脚,没想到还是吵醒了爱妃。」
「皇上与傅大人聊到现在?」
皇帝翻了个身,头枕在软枕上,闭上眼沉声道:「嗯,这次江南就让傅卿领兵。」
黑暗中,我不说话,朝堂的事不是我能插嘴的。
见我一直不语,皇上长臂一伸抱住了我。
「给孤身个孩子吧。」
我有些心虚,还有些厌恶。
这几年,每次承恩后,我都会悄悄喝一碗避子汤。
江南大捷,傅郁台领军回京。
皇上很高兴,我们在京城门的城墙上迎他。
绣了「元」字的红色旌旗,由远及近。
最前面的将军疾驰到城下,一抬头。
与我的视线对上了,雀跃的情绪,无法掩藏。
多日不见,甚是想念,只是话不能说出口。
黑色的披风,玄色的铁甲,高高束起的长发,让他冷峻的脸上平白多了几分意气风发。
皇帝缓缓举起了手,一声令下。
城墙上突然多了弓箭兵,千万支白羽箭向他而来。
挥舞的长剑还在撑着,而被射中马,已经缓缓倒下。
我失声痛哭,大喊道:「二郎!」
「你们快停下,不要!」
看向身旁冷漠的皇帝,我重重地跪了下去。
「求皇上不要杀傅大人,求皇上!」
皇帝蔑视着我,右手攀上我的脖颈,一点点地勒紧。
「你最后再看他一眼吧。」
看着他身中数十箭,跪坐在倒地的战马旁。
他抬着头,看着我。眼神中弥漫的伤感和绝望,将我吞噬。
我奋力甩开皇帝的手,纵身一跃。
「娘娘,您醒醒。」
猛地睁开眼,已经天亮了。
「娘娘,今日是将军回京的日子,皇上在太极殿设了晚宴,我们还要起来梳洗打扮呢。」
大殿上灯火通明,觥筹交错间,我忍不住地打量坐在右下方的傅郁台。
似乎是感受到我的目光,他挑着眉对上了我的视线。
吓得我匆忙回避,躲到了御花园。
月亮圆的就像中秋一般,听说则安在护国寺带发修行。
我私心还是希望他束发之后能够入世,见识外面的世界。
去看看我没见过的山川大河,不受约束地谈情说爱。
只是这两年的世道并不好,等他学多些本领,做个游侠也未尝不可。
当然这都是我的想法,他的人生,他自己决定。
这时,一个帕子递到了面前。
「娘娘坐在栏杆上,怎么还月色溅到脸上。」
月色如水,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他饮了些酒,瞧人的眼神,都让我醉了几分。
我擦了擦脸上的泪,转身就要走。
梦的预示很明显,靠近我只会害了他。
见我要走,他抓住了我的手,紧紧地怎么都挣脱不开。
我担忧地环顾四周,好在没人。
「将军醉了!」
「我醉了好些年了。」
说完,他低垂了头,许是我的话重了些,他眼中尽是失落,松开了我的手,有些不稳地晃了一下。
「咣当」一声,我袖中的匕首掉了出来。
他的眼神一下子就亮了,蹲下身半跪着捡起匕首,双手朝上将匕首奉给我。
草丛中微动,窜出一只黑猫。
江南大捷后没几日,那些被夷平的起义军突然又聚集十多万人。
文臣却一夜之间都开始攻击他,更有甚者直接在朝堂之上指着他的鼻子骂谎报军情,辜负皇恩。
只有我知道,他根本没有真的大捷,只是做的一场戏。
如今兵符在握,他就在等,等起义军攻破京城后,带我走。
他说,你不该一辈子都被困在这里。
他说,你本就是我的妻。
我惊得连忙捂住他的嘴,只能手忙脚乱地让他快走,不要被人发现。
是夜,多日不来瑶光宫的皇上突然到访,还带来了一壶酒。
年约半百的皇帝,第一次对我露出了阴狠的表情。
醒来时,发现已经被绑了起来,嘴里塞着布条,说不出一句话。
绿瑶也被绑着扔在一旁,一直未醒。
酒里有迷药,头一直昏昏沉沉的。
恍惚间,看到了熟悉的身影,穿着玄铁黑甲的男子向我奔来。
我大喊:「这是陷阱!不要过来!」
却说不出一句话,只能摇着头发出「呜呜」的声音。
再醒来时,我完好的盖着被子躺在瑶光宫,若不是手上的红痕和哭泣的绿瑶,我还以为这只是一场梦。
绿瑶偷偷递了封信给我。
「吾妻亲启」
泪水在眼圈打转,我颤抖地打开了信。
「吾妻湘儿,见字如晤。
若是看到这封信,我已不在。
其实我骗了你,我早就认出了你,所以故意路过宋府,故意对你冷淡。
起先我误会了你贪慕虚荣,后来我查了许久,知道了梅园种种,知道了你的不得已。
那夜,我庆幸自己带了飞镖。
只是你靠在我肩头哭泣时,我却在自责为何不早点将这些污垢杀净。
但我却又很开心,你唤我二郎。
我筹谋七年,扶持起义军。
大厦将倾,我却在黎明前离你而去。
未能见你穿嫁衣,未能挑开你的红盖头,未能喝上交杯酒。
但是我不悔,从不悔。
二郎绝笔」
他死了。
在上元节这天,我第一次进宫就是上元节。
皇帝就是用这种方式提醒我,提醒我的不堪。
最可笑的是,他还装作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来瑶光宫找我。
满眼爱意地看着我,缱绻地睡在我的身边。
我抽出他赠的匕首,紧紧地握住。
脑中只有一个想法,为他报仇。
寒光冷冽,皇帝死死地抓住刀刃,血缓缓地流了下来,顺着衣袖。
他手一扭,匕首掉落在地。
我急忙去拿匕首,就要往自己的脖颈去。
很可惜,被冲进来的侍卫救了下来。
「先看看她的伤吧。」
到了这种时候还演什么深情,能弑子的皇帝就是不一样。
太医仔细地包扎后,还不放心地诊脉。
接着就欣喜地跑到皇帝身旁。
我呆呆地坐在床边,看着衣衫上的血渍,刺眼地红。
皇帝很高兴,不顾自己的伤口跑到床前。
半蹲在我面前,眼中是藏不住的笑意。
他嘴巴一开一合在说些什么,我一个字都听不见,耳中嗡嗡地嘈杂一片。
孩子?
我怎么又有孩子了,不是喝药了吗?
他见我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怒得甩袖就要走。
半晌后,又折返。
见我还是那副样子坐在床边,大声对着绿瑶呵斥。
「天寒地冻,为何不给她披件衣服。」
说着就凑上来解下斗篷披在我身上。
他低声耳语道:「莫要寻死,宋湘儿。」
今年的雪下得格外地多,我站在宫道上,微微仰头看着这株伸出宫墙的宫春梅。
「娘娘,回去吧。」
绿瑶哽咽地看着我,看着我一身的白衣,似乎与这雪,这梅分外的相配。
他走后,我就一直穿着白衣。
就像他当初系在左臂的白绸。
皇帝像是与我撕破脸一般,将元澈之死告知于我。
他的言外之意就是告知我,以他的雷霆手段,我若是自刎,宋氏全族没有好下场。
可笑,不愧是流着一样血的人,和元澈一模一样的令人恶心。
只是本以为元澈之死是他的主意,没想到是幕后之人是太子,而他也默许了。
封妃前夜派来杀我的人,就是元澈的母亲德妃。
而静兰两位姑姑则早就死在护国寺后山的小院中,若不是我时时刻刻与绿瑶不分开,怕她也早就身首异处。
绿瑶知道后,则是担忧我腹中孩子会不会遭人下手。
我宽慰道,我这孩子对已成气候的太子,没有丝毫威胁,何况我在朝中也没有母族的支持。
春去秋来,皇帝来后宫的次数越来越少。
原本只是在江南的起义军,因他死后,更是势如破竹,颇有逐鹿中原之势。
朝堂上吵吵闹闹的,还有人直指我腹中孩子乃是灾星,更有甚者说我是妖妃。
皇帝勃然大怒,午门外血流成河。
我看着日渐隆起的肚皮,浑浑噩噩地在这牢笼一般的宫中消耗着。
那把匕首和信被我收了起来,与晒干的梅花一起收在妆匣中。
战事越发的紧张,太子挂帅出征,最后是重伤昏迷回宫。
听说是不少将士临阵倒戈,气得皇帝当场晕了过去。
宫中人心惶惶,甚至有宫人偷偷逃出宫被当场抓住杖毙。
秋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我的肚子突然发动。
多日未见的皇帝也来了,他紧张地握着我的手。
我看着他染白的双鬓,恍惚间想到了那个穿着玄铁黑甲意气风发的将军。
这时,孙公公急急忙忙跑进来,对着皇上耳语几句。
见他脸色大变,压低声说了什么。
只听到了,守住,一起走,这几个字他就被稳婆推出了殿。
孩子的啼哭声传入耳中,太医稳婆跪地叩恩。
是公主。
他抱着孩子,说赏。
接着就让人收拾东西,扶起我就说要走。
窗外,火光一片,不时有尖叫声传来。
起义军打进皇宫了。
我在绿瑶搀扶下,和抱着孩子的皇帝躲进马车。
马车总归是慢了些,侍卫提议换骑马。
我看着手足无措的皇帝,心底不禁冷笑。
是啊,抱着孩子怎么骑马。
这时,绿瑶挺身而出,抱着孩子。
我抓住她的袖子,轻声说道。
「回宫,把孩子交给起义军首领夫人楼如玉。」
我在赌,这个起义军原本就名不正言不顺,若是建立新的王朝,那么临阵倒戈的将士就是他们最棘手要安置的存在。
而对待前朝皇室公主,他们若是杀了刚出生的小公主,那些归顺的将士,不由得担心这就是自己的下场,进而军心不稳。
何况,楼如玉贤名在外,这步棋虽然险,但却是最稳妥的。
沈木黄袍加身,楼如玉坐稳中宫。
听闻,我的孩子赐名楼若,视如己出。
「若」,顺从也。不弱于道者,天绝之也。
外界传沈木夫妇生于草莽,看来也不尽然。
我们被困在京郊的成县十几日,每日就只有些馒头和咸菜。
我看着在屋外巡查的士兵,问身旁的孙公公,领头此人是谁?
得到答案后,我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心一下子松弛了下来,晚上甚至多吃了一个馒头。
果然,夜里就嘈杂了起来。
皇帝一脸铁青地和那个人吵了起来,那人虽然半跪着,但眼神却充满不屑。
甚至怨毒地看了我一眼。
只是隐约间,好像看到了爹娘跪在一旁。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皇帝进了我的屋子。
似乎是觉得很难开口,一直说不出所以然。
也是,他是皇上,让我自缢这件事本身,就是在打他的脸。
只是,如今困兽之斗,全权依仗那位兵部尚书傅大人。
那人,应该就是二郎的爹。
所以才那么恨我吧。
「皇上,可是想让我死?」
我微笑着说出了他难以启齿的话。
他拉着我,抱住我。
「孤不是这个意思,他说是你害死了他儿子,要你偿命。」
我不语。
「不过就是死了个儿子,孤的儿子也死了,孤都没让人偿命。」
他说的应该是撤离皇宫时,奋力抵抗到最后的太子。
可怜的皇后没有走,抱着自己儿子的尸体,疯了。
我推开他,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位装作深情模样的帝王,这段时间心力交瘁,头发几乎全白了。
「你的儿子,不是你送上去的刀子吗?」
他想到了元澈,脸色变得很难看。
最后只是摔下一句话,就出去了。
「你只要听话,我保宋家无虞。」
我对着一面残破的铜镜,仔细地看着。
这段时间缺衣少食,蓬头垢面,可不能这样下去见他。
不过他向来脾气好,不会说什么的。
傅郁台走后,我习惯了素衣见人,脸上更是寡淡。
今日不知怎的想穿件红衣,只是找来找去,只有一块红色的粗布。
这里不是瑶光宫,能上脸的,也就只有红色的口脂。
我仔细地润了润唇,点了艳红的口脂。
披上了那件红色粗布,配白色绸衣应该也不丑吧。
推开破败的木门,他们站在外面,围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圈。
深秋的夜,一片漆黑。
士兵举着火把,点燃了为我准备的篝火。
那些常年驻外的士兵,毫无顾忌地上下打量着我。
仿佛我赤身裸体一般。
更有甚者,低声地嘀咕。
粗鄙的言语,不堪入耳。
我想,若是他手下的兵,定然不会这般下作。
一步一步,赤脚朝火堆走去。
人群自觉地让开了一条道,路尽头我看到了眼中含泪的爹娘。
爹爹脸上已经有了皱纹,只是岁月终究是饶了娘亲,完全瞧不出是半百的模样。
哪像我,二十出头的年纪,居然长了白发。
弟弟早已须起了髯,身旁大着肚子应该就是我未蒙面的弟妹吧,一对璧人,瞧着就让人欢喜。
妹妹应该也是嫁人了,所以没看到吧。
嘴角蠕动,最后还是咽了下去,在心里默默地喊了「爹娘」。
爹娘,我真的坚持不下去。
是女儿不孝。
收回了视线,一步步踏上台阶,袖中紧握着那把匕首。
接着,纵身一跃飞入火中。
火光中,隐约看到了他的身影,他微笑着对我伸出手。
我放声大笑,淹没在火舌中。
我知道自己胆小怕事,所以寡言少语,与人疏离
我这一生,未曾穿过嫁衣,就有了两个孩子
世人眼中,红颜祸水
可我从头至尾不过是被推着走的物件
稍不小心,就是尸骨满地
活着真的好累
生来死去,皆是一人
但我生怕因为我的死
而连累他人
需要时,是天朝最美的花
背弃时,是人人唾弃的草
我就像幽魂一般在皇权和黄泉之间游离
短短二十五载,尝尽生离死别
我,恨极了将爱情当借口的人
不,是违背人伦的畜生
二郎,此生我唯欠你一盏清茶
现在,我来了
你莫要走得太快
我怕我跟不上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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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中雀
红颜逝:犹记情浓画眉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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