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他也一直单身么?
我柔肠触动,不露痕迹地看了眼林典。
张蓉蓉放下手里的酒杯:「我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当年被你们撒了一嘴狗粮占了座,今天说什么也要灌醉你报个仇。」
她说得这么坦荡,我竟不知该接什么。
「不过,我也是个公私分明的人,我灌你酒是我的事,谈生意是我爸爸的事。这顿酒过后我们两清,GO 要不要跟你合作,我爸说了算。」
好家伙,是个敢爱敢恨快意恩仇的女孩儿。
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就冲你这几句,我干了。」
从酒局出来,老霍和我都醉得迷迷瞪瞪。
林典喝得不多,头脑清醒。
老霍像一只树袋熊挂在林典身上。
老霍:「林总,我真的谢谢你啊……没有你,GO 拿不下来,蜂鸟也没法上市啊。」
老霍:「蜂鸟是我和小白的心头肉,这项目要是黄了,我欠一屁股债,没法跟爹妈和孩子交代啊……」
我师父其实是个性情中人,他说到此处略有些哽咽。
林典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喝多了,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老霍点点头:「多的不说了,林总这个恩情,我记下了!」
「不必记恩,坦白说我不是帮你,是帮小白。」
老霍:「……」
我:「……」
老霍:「不管怎么样,以后有用得上的地方,随时啊!」
林典点点头,冲他的司机打了个响指:「罗叔,送霍总回家。」
罗叔接过醉醺醺的老霍:「是,少爷。」
顿了顿又道:「那您……」
林典看了眼醉醺醺的我:「我叫个代驾。」
我喝得很大,但尚存半分清醒意识。
林典将我拦腰抱起,我双手缠上他的脖子。
我:「可以了吗?」
林典:「什么?」
我:「可以投资我的蜂鸟了吗?」
林典小心地护着我的头,将我在后排安顿好,然后坐到我旁边。
我浑身无力,整个人靠到他身上。
林典伸手将我揽入怀中,让我靠得更舒适一些。
「GO 给了 12 个点的优惠,蜂鸟的利润很高,我没理由不投。」
我仰头看他,笑得有些憨。
「嘻嘻,12 个点啊,不愧是我的阿典。」
林典垂眸看我,纤长的睫毛在下眼睑投下一片阴影。
他的喉结上下翻滚了一圈,眸色渐暗。
「你刚才,说什么?」
夜黑风高,酒精作祟,车里的氛围变得极度暧昧。
我要是不借着酒劲儿干点什么都对不起林典这张帅脸。
也对不起这些年我对他的念念不忘。
我抬手抚上他高挺的鼻梁。
「我说,不愧是我的阿典。」
不多时,车子到了我家楼下。
「住几楼?」
林典一手扶着烂泥一般贴在他身上的我,一手去按电梯。
「18。」我故意凑近他的耳根,我知道那是他敏感的所在。
林典的身子僵了僵。
电梯平稳上行,我毫不避讳地盯着他看了半晌,然后踮起脚尖整个人贴到他身上。
「张蓉蓉说你单身多年,为什么?你是不是还爱我?」
「叮——」电梯门开了。
「几号房?」林典的声音低沉暗哑,显然是在克制。
「2 号。」
「密码?」
我歪着头笑得眉眼弯弯:「我们初次见面的日子。」
白皙修长的手指在密码锁上飞快地按下一串数字,门锁应声而开。
进了屋,林典将我压到沙发上。
「为什么是这个密码?」
没开灯,屋里漆黑一片。
但我将林典的眼神和情绪看得分明。
他的眼中满是深情。
这是我爱了多年的男人,此时此刻我笃信他也还爱着我。
我红了眼眶,喉咙哽噎,说出口的话软糯又委屈。
「因为我爱你啊。」
没有丝毫犹豫,林典的唇覆上了我的。
9
接下来的两个月,我忙到脚不沾地,平底起飞。
蜂鸟上市,需要张罗的事情太多了,我不放心假手他人,事无巨细都亲力亲为。
林典早安晚安嘘寒问暖,不管我忙到多晚都会在楼下等着接我下班。
我们都没提过和好二字,但都默契地回到了热恋状态。
当然,我们也没提过当年的「出轨事件」。
这天下午,我办公室里来了位不速之客。
林典的妈妈。
「好久不见,白小姐。」
我略有些惊讶,又觉得合情合理。
放下手里的活礼貌问候:「您好,好久不见。」
她将我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长大了。」
我勾起嘴角露出一抹客气疏离的笑来:「是啊,不是从前那个任人拿捏的小女孩了。」
林妈妈眼中闪过一丝尴尬,更多的却是赞许。
「耽误你一会儿,聊几句可以吗?」
「当然可以。」
我冲外间的助理喊道:「小美,冲两杯咖啡。」
又对林妈妈道:「我们进屋说吧。」
林妈妈打开手机,翻出几张图片摆到我面前。
我看了看,是我和林典在一起的照片。
我:「是的,我们和好了。」
「我知道。我今天来找你不是想质问你或者拆散你们。」
她顿了顿,露出一抹堪称慈祥的笑容。
「当年你们的确不合适,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你们都成长了,我也老了,不会再干涉你们。」
我垂下眼眸,好一句这么多年过去,您说得可真轻巧。
当年我们在一起没多久林典的妈妈就找到了我。
彼时她倒也没说什么狠话或者甩一张支票叫我滚。
不过是同我聊了几句,并得出「你们走不远」这个论断。
换句话说,在林妈妈眼里,我不过是她儿子情窦初开的玩物,林典大了,也该谈个恋爱了。
但令她失望的是,林典对我并非一时兴起,我们彼此相爱,在一起越久越觉得契合,什么三年之痒五年之痒,在我们这里从来就没出现过。
那时候我们彼此认定,对方就是唯一契合灵魂。
可。
林典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富家少爷。
而我家境普通,顶多算个中产。
林典家的厕所比我卧室还大。
跨越阶层的爱情,注定会败给现实。
我们在一起的第 6 个年头,林典亲手打了两枚戒指。
没有蜡烛,也没有玫瑰,他只是在我煲汤的时候,从背后环了我的腰身,将那枚戒指戴在了我的左手无名指。
我心尖儿颤了颤,想起他妈妈愈发频繁的刁难,以及我躺在 ICU 的父亲。
我爸爸得了癌症,家里房产都变卖了,也只够支撑几个月的医药费。
「嫁进林家,需要签婚前协议吗?」
我看着那枚戒指,说得半真半假,像是玩笑又像认真。
林典对他妈妈的反对毫不知情,只当我是在揶揄。
「不需要,你这辈子也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我的鼻子酸得厉害,赶紧摁了摁眼角不想被他发现我在哭。
我知道他是真的想娶我,而我亦是真的决定要离开。
毕竟我收了他妈妈的钱救我爸爸的命,就要按照他妈妈说的去办。
10
一句话勾起诸多过往。
但林妈妈今天显然不是来同我叙旧的。
「您今天来找我,所为何事呢?」
「我来找你有两件事。第一是想告诉你,其实这些年阿典他心里一直都是有你的。」
我点点头:「嗯,我知道,我也是。」
她轻叹一声,说起从前。
「当年我和林典的爸爸为了拼事业,一直没要孩子。等到生意做大我想生的时候年纪已经大了。」
「我身体不好,备孕怀孕都很辛苦,阿典是早产儿,我们母子两的命都是医生捡回来的。」
「中年得子,我把阿典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生意也不管了,一门心思栽培他。阿典也很争气,从小到大都很优秀,也很听话。」
「阿典从小就不缺女孩子喜欢,但是我管得严,他一个姑娘也没谈过,直到遇见你。」
我点点头:「嗯,这些事我也听阿典提过。」
林妈妈握住我的手,语重心长。
「丫头,你别怪阿姨当年拆散你们。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等你当了妈妈,你就会明白儿女的婚事,门当户对是多么的重要。」
「当年您给我钱救我爸爸的命,这是一笔交易,我自己选的,我没怪过您。」
顿了顿又补充道:「可是,您大可不必要求我演一出出轨的戏码。」
「我当年怕阿典对你念念不忘,这才想出这个法子。男人嘛,都受不了被戴绿帽子。」
我别过头,这个误会横在我和林典中间多年,是我心里最深的一根刺。
「后来阿典去查过那个男的,他知道那是你演的戏。」
「什么?他知道那是假的?那他为什么……」
「为什么这些年都没来找过你?」
我点点头。
「因为阿典和我签了个协议。他知道你拿钱是为了救你爸爸,也知道即便他来找你,我还是会想办法拆散你们。」
「你们签了什么协议。」
「他说会在 30 岁之前证明自己,如果他做出成绩,我不再干涉他的人生,如果他做不出成绩,往后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所以他去了投行?」
林妈妈脸上露出骄傲神色:「是啊,从底层做起,一步一步做到了 ED。」
我掐指一算,林典今年刚好 30 岁。
「他上任 ED 的第一天就接了蜂鸟项目。事实上这个项目高盛从一开始就不打算投,是阿典费了很多心思说服了其他合伙人,亲手接了这个项目。」
林妈妈拍了拍我的手背:「想必不用我说你也明白,他这么做都是为了你。」
我有些惊讶,鼻尖也有些泛酸。
我以为,这些年只有我念念不忘,而他必定恨透了我。
却不知他默默地做了这么多。
林妈妈继续道:「丫头,我今天来的第二件事,想跟你说一声抱歉,这些年,苦了你们两了。」
是的,我这些年的确过得不容易。
我爸没能扛过癌症,我妈伤心过度,第二年也跟着去了。
那些日子里我没日没夜地忙工作,不让自己闲下来。
因为闲下来就会想起父母,想起林典。
林妈妈又拍了拍的我手背:「好孩子,希望你别因为当年的事和阿典产生隔阂。」
我点点头:「嗯,您放心,我们好着呢。」
11
夜幕四合。
我走出写字楼,一眼便看到停在门口的银灰色的宾利。
林典穿着黑色呢子大衣,脖子上围着和我同款的红色围巾。
他不过是随意靠在车门上,就引来无数的瞩目和私语。
不愧是我的男人,真好看。
我小跑上前扑进他怀里。
林典挑眉:「你今天心情不错。」
我笑得眉眼弯弯:「当年你打的戒指还在吗?」
「嗯?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从包里掏出来我那一枚放到林典的掌心。
林典:「什么意思?」
我将左手伸到他面前。
林典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你……」
「你什么你,快点啊。」
林典的笑意滑进眼底,将那枚戒指戴在了我的中指上。
我皱了眉:「几个意思啊林典?」
「总不能每次都让你主动吧。」
林典说着,从口袋里掏出来一枚精致的盒子:「其实我早就准备好了,只不过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林典往后退了一步,单膝跪在我面前。
我愣了几秒,红了眼眶。
林典仰着头看我,眸光中像是揉碎了满天的星星。
「嫁给我。」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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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婚男友
初恋,旧爱,新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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