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迢迢我心

而太子,只为何灵一句想看看皇城最高处,就悄悄带着她进了里面,何灵碰倒了祭坛,那坛子滚落台阶,掉在地上碎了。祭坛的破碎,预示着大事的发生,他们认为神灵震怒,将会降下天罚。帝王震怒,太子在殿前罚跪。

我捻了一片瓜果:「不至于这么没脑子,好歹是个储君人选。」

嘉乐朝我点点头,她手上端了一本《帝谋》,道:「听消息说,我那太子哥哥跪在地上,嘴里还念叨,他也不知为何如此,只是觉得自己无法拒绝。」

「是拒绝不了何灵的请求吧。」我支着脑袋去拨弄花蕊。

「异世之魂,身带命缘,是气运啊。」嘉乐微笑着看向我,她绚丽的长裙拖地,平心而论,嘉乐生得很美,我看着都有些心动,所以这状元郎到底是何时瞎了眼。

嘉乐说得没错,在第一世时,我就见过何灵,当时她还是我身边的侍婢,一场落水后,她从榻上醒了过来,嘴里直嚷着:「天啊,我穿越了,这就是穿越吗?」

从这开始,一切就变得奇怪了,她的身上似乎多了一些东西,那是一种吸引力,只要靠近她的男人,就会不自觉地被她吸引,无法抗拒她提出的要求,跟这一世一样。只是,最后有个人,挣脱了她的吸引力,也只有他一个人。

这时,窗外传来一阵鸟叫,我起身打开窗,一只白鸽飞了进来,我扯下书信,细细地看了一遍,只是看到最后一行,我忍不住笑出了声。

嘉乐的声音幽幽传来:「又是你情哥哥给你写的信,一封信罢了,至于让你乐成这副模样。」

我小跑两步,把信递给她看,笑得不能自已:「何灵的罪免了,不过你猜怎么着了?儿子和爹争女人,殿下,你兄长可真惨,以后见着心上人,还得喊上一句娘。」

8

萧墙之下,消息总会弥散,太子被罚殿前的事,很快就传出了风声,各方势力都从黑暗中探出眼睛看着,有些人开始蠢蠢欲动,他们蛰伏着,准备最后一刻,恶狼般地爬上去。这世上所有人都想往上爬,他们想要权,想要利。

对此,嘉乐表示理解:「要权要利有什么不对,让天下人匍匐于你,美人长伴左右,这样至高的权力诱惑,谁不想来分一杯羹。」

我举起手里的盘扇,龙形初具,麒麟身尾,眼带凛光,盘旋于牡丹之上。嘉乐抬眸看了一眼笑了:「牡丹与龙,你倒是会绣,千奇百怪的。」

我笑笑放下盘扇,突然想到了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我抬眼看向嘉乐:「若是你为帝,那这后位人选?」

嘉乐扶着书的手微微一抖,她咳嗽一声,道:「我自有人选,齐家齐琅,君子如玉,心怀天下,齐家几代清流,赤胆忠心,他做后,可。」

齐家公子,我偏着头回忆了一下,了然,可不是那位美玉状元郎,只是我记着这状元郎分外厌恶嘉乐,甚至大放厥词,天下只剩嘉乐一个女人,他也不会和她在一起。

似乎是看出我的疑惑,嘉乐抿了抿嘴:「世人皆说,强扭的瓜不甜,但他们不知道,即使不甜,也分外解渴。」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况且,我已经得到了他的人,便要担起一个女人的责任,我总要对他负责的,若是亵玩之后就丢弃,那实在太算不上一个人了。」

我的手抖了抖,险先将手里的茶泼出去,我和这状元郎也算有一面之交,直到现在,我还记得这位齐小公子的迂腐臭脸,他同我说:「相府嫡女,当以身作则……」

想到他满嘴之乎者也,我就遍体生寒。

听到我说出的想法,嘉乐微微皱起了眉:「要我看,你身边那暗卫可比齐琅迂腐,连上回窗台边,也不愿意和你试上一试,更不要提书桌小舍,这一点上,齐琅比他通透许多。」

我咬咬牙,反驳她:「那是我没提,若是我提了,别说这些地方,哪怕幽林小河,他都会应,只是我没提罢了。」

嘉乐嗤笑一声,她说:「你看我信不信你的话。」

午膳过后,我就陪着嘉乐去看操练,士兵恹恹地躺在一旁,直到梁玉咳嗽两声,他们才懒洋洋起身,一边说着话,一边摆弄着手上的武器。

我抿抿嘴,自从前天梁玉对着底下的士兵宣布,嘉乐将代替他训练他们后,他们就变了一副样子,我知道,他们是想给嘉乐一个下马威。男尊女卑的时代,他们无法忍受自己被一个女人统率。

嘉乐今天穿了一身红袍,腰间系着的绳子勒得很紧,她环视一圈,底下的人和她对视,有人把手放在唇边,吹了一个悠长的口哨。

我跟着声音看过去,是一个壮汉,满脸胡鬓,他懒散地抬眼看嘉乐,眼里不屑:「我说,女人就不要来凑热闹了,战场可不是你们过家家的地方,待会儿被我们打得哭鼻子了。女人就该待在后院,跑出来抛头露面真是不嫌丢人。」

底下的人随着这句话,一起哈哈大笑起来。梁玉并没有告诉他们嘉乐的身份,这也是嘉乐的意思,所以在现在他们的眼里,嘉乐只是一个长得好看的女眷。

嘉乐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从边上抽出一根木棍,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一棍打在男人的腿上,她用了十足的劲,那壮汉吃痛地叫了一声,弯下身。

嘉乐执着棍子,朝他冷笑道:「你瞧,我用棍子也能打倒你。若是这样说来,连女人都比不过的你,又算什么东西。」

众人哗然。有人碰了碰壮汉的手臂:「黑狗,差不多得了。」

叫黑狗的壮汉冷哼一声,到底还是没有说话。

我上前几步,抽出手绢,给嘉乐擦了擦额头,温柔地开口:「哎呀,怎么连汗都没有,看来你连劲儿都没使啊,这未免也太快了些。」

黑狗挣脱身边人的手臂,朝我吼道:「你,什么意思!」

我抬眼看向他,道:「这位黑狗兄弟,我只是小小女子,说出的话都是不过脑子的真心话,我想你必定不会和我一般较量。若是得空呢,我还是提议你再去练练,毕竟大放厥词也是要有实力的。若是前脚刚放了话,后脚就被人打得无能狂怒,那可真是丢人了。」

我重重地咬了咬 「黑狗 」这两个字,黑狗颤抖着手指我,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话,他的脸气得通红,嘉乐在我边上颤抖,她努力憋笑。

我把手绢甩了甩,折起来,道:「那我就不打搅你们操练了,不过也是,和没有自知之明的人待在一个地方,总让我觉得胸闷,我得快走,免得被传染得也没了自知之明,那可真是吓人。黑狗兄,你瞧你满脸通红,改天我找个医师来给你瞧瞧心脏,心若有问题,可上不了战场,受到惊吓可不就一命呜呼了。」

嘉乐咳嗽两声,朝我挥挥手,她很努力地抑制着自己的嘴角,让它不要弯上去:「好了,好了,你先回去吧。」

9

回到屋里,我找了信纸,提笔在纸上落下一句话:边域三城已入囊中,只待异军来犯,一举剿灭,便以救世之名夺位。

笔落下,我想了想,又提笔在后面写:今秋潇潇,望枯叶忆思君,行也思君,坐也思君,夜不能寐,食不下咽,昨夜君入梦,两水鸳鸯交脖缠,泛滥春水入河海。

我满意地点点头,放下笔,把信送了出去。

纸卷散落,底下席位坐满了人,他们神色各异,只是一样凝重,高位上的人捂着脑袋看起来很头疼,很快,外面有人带着信纸回来了。

暗七挥挥手,他的目光聚集在手上的那一张宫殿兵防图上,他在一个月前恢复了记忆,也因着这记忆,他知道了前世的死因,是愚忠。他为这个国鞠躬尽瘁,却最终死于无能的帝王之手。

他在阳关峡苦苦坚持了很久很久,以为会有人来救他们,但没有,粮草被扣下,旗帜终于破败,而他跪于两峡之间,尸山血海中,无数的箭羽插在他的身上,他死于万箭穿心。

最后,他只是想,内城似乎,还有一个人在等着他。

思绪回溯,他摆了摆手示意:「读。」

白面书生朗声念道:「边域三城已入囊中,只待异军来犯,一举剿灭,便以救世之名夺上位。」

念完这一句话,书生的声音顿住了,他张嘴继续:「今秋潇潇……」然后再度停住。

暗七疑惑地抬起头:「不是还有话,继续念。」

书生涨红了脸:「今秋潇潇,望枯叶忆思君,行也思君,坐也思君,夜不能寐,食不下咽,昨,昨夜君入梦,两水鸳鸯,咳……交脖缠,泛滥春水入河海。」

底下传来一片猛烈的咳嗽声,他们有人歪头看向屋外,有人低头看着酒壶,暗七猛地抬起头,他压低声音,道:「不许念,信拿过来。」

「咳……」齐琅抬起扇子挡住下半边脸,玉骨扇,如玉面。

「既然消息传来了,大家都各自归家准备。」他的语气变得肃穆,「我们要打一场硬仗了。」

待到所有人走光了,齐琅踱步上前,他背着手笑了两声,道:「七兄,看着不识情欲,实则,啧啧,玩得花啊。」

暗七从纸卷里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了齐琅两眼,半晌,他开口道:「玩得再花,也比不过齐兄,毕竟不是谁都能和齐兄一样,陪着公主在书房里玩。哦,我忘了,上回还有假山,齐兄,啧啧,玩得花啊。」

这场争斗,以齐琅愤怒甩袖离开结束。

10

高位昏庸,信纸雪花般涌来,一讲帝王为美色所惑,大行不义之事,二讲建木成宫,铺张奢靡,三讲昏庸无道,残害忠臣,各方势力虎视眈眈。

「要我说,」我一面提笔,一面和嘉乐聊天,「你父皇的年纪,都可以当何灵的爹了。」

嘉乐嗯了一声,放下手里的刀剑,我闻见她身上的泥味。

「其实我头一次见穿越女时,还觉得新奇,只是后来我发现,人与人是不同的,何灵从未想过将这些奇思妙想用于民,利于民。她只想着,争夺男人的爱慕与目光。」

「这就是愚蠢了。」我朝着嘉乐笑笑,「若是她来投靠我,她要什么男人我都能帮她找到,别说几个,养一院子面首都无妨,当然,我的男人她不可想。」

「我的也不行,」嘉乐接上话,她活动活动筋骨,眼里透出一股狂热的战意,「准备准备,打硬仗了。」

这场战斗来得很快,城外土地震动,远方狼烟四起,马蹄带起厚重的尘土,竖起的火红旗帜飘扬风中。

叛军首领拎着一个血淋淋的脑袋,坐在高头大马之上。

那是一个黝黑大汉,他的眼里透出一股嗜血的杀意。他杀了很多人。

「来了。」嘉乐站在城墙之上,静静地望着那肆意刮起的风。她转头看向我,「他们的队伍,远在我们之上。」

叛军和蛮族互通,他们一拍即合,虽然大家都知道他们的联盟如枯稻独木,轻轻一动就会被瓦解,但那也是之后的事。

我抿抿嘴,朝后面吩咐:「所有人撤回城内,不要迎战,另外,找几位画师舞姬来,记得带把琴。」

「可曾听闻空城计,擅用敌人疑心。」我摸了摸琴,拨出一段袅袅长音,「只需拖住一晚。」

嘉乐也搬来了棋盘,她立于城墙之上,落下一颗白棋,又落下一颗黑棋:「白胜黑,黑吃白,但无论黑白,我都要。天下便是这一盘棋,而这盘棋,终会归我。」

看着城墙之上穿着繁丽的舞女,叛军再和我们对视时,果然停住了。

军师凑到叛军首领的耳边讲了些什么,于是那高马上的人顿住了。

他和我们对视良久,高声大喊:「城内人稀,你们只是虚张声势,现在归降,我饶你们一命,我军一向仁慈,行过之处,万民称颂。」

嘉乐嗤笑一声:「他当我是傻子,他要是仁慈,猪都能上天哼两声。」

我朝着他们笑,做出请的手势大喊:「是否虚张声势,一试便知,请进。」

那军师和我对视两眼,又凑过去讲话,我死死地盯着他的嘴唇,他说出的是:「王上,他们怕是请君入瓮,有陷阱,不可冲动,驻扎一晚再说,也不迟。」

屋里,嘉乐长呼一口气,她提笔写信,一面和我笑:「好险,你这一招太险了,要是他疑心病没那么重,我们可就活不了了。」

我垂着眼在纸上写:今入险境,更思君,除却屋帐之内,多处未试,突感遗憾,不可善终,望君应声,与君做比翼,红绡扶帐暖,缠缠绵绵涌春水。

我展开信给嘉乐看,说道:「那叛军首领不会这么做,之前他账下有一副将,只因小人诬陷,他就把那副将斩首,甚至没听他一句解释,此人刚愎自用,狂妄自大。都说用人不疑,他身边的心腹,他却全都不信。」

嘉乐接过信看了看,道:「写得真好,现在这是我的诗了。」

我:「?」

他们没能等到第二天,为了提防我们使绊子,他们整宿地巡逻,直到天边露出晨光,才结束了这场漫长的巡视。

所有人都觉得,几个时辰后就彻底天亮,没人敢在这时候做幺,但是他们想错了,有人偷偷放了一把火,点燃了粮草,火光冲天。今日的风很好,吹得火越发旺。

我听见对面大喊,救火啊。

穿着对面衣衫的小兵跪在我的面前,掷地有声:「不辱使命!」

嘉乐朝我扬扬下巴:「什么时候安插进去的?」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身边的春梨就冲了上去,她抱着那小兵流下泪来,大骂这么危险诸如此类的话,呜呜咽咽一对有情人。

我转过头,道:「挺早的,至于为什么,大概是他想娶媳妇的心太过热切了,迫不及待想建功立业。」

嘉乐是天生的帝王,她懂谋略,强武艺,高马嘶吼,嘉乐手执长枪直捣敌军阵内,叛军首领躲闪不及,情急之下一把扯住一边的蛮王挡下了这一剑。

蛮王的半边手臂应声而落,血色映入土地。

两军对峙,最怕群龙无首,蛮王带着队伍节节后退,叛军也不是傻子,两支队伍,竟然没有一支愿意挡在前面,他们都盼着对方能抗下火力。这就是痴心妄想了,要知道,刚刚叛军首领还拉着蛮王,为自己挡了一刀。

嘉乐带着梁玉和军队,将叛军逼至山峡。直到确认他们彻底进入了山峡之内,我转头对着身边人点点头,早就准备好的人,朝着峡中落下枯草煤油。

这是一条死路,敌军往前跑会被斩首,往后逃被火焚烧。火光蔓延方圆数里,敌军的嘶吼喊叫如暗夜鬼魅。

嘉乐带着一身血腥回来,我接过她的佩剑,问:「你觉得我残忍吗?」

嘉乐朝我笑了笑,脱下盔甲,道:「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要是这战我们输了,我可不觉得他们会善待我们,况且他们过一地屠一城,这不是他们该受的吗?这么多冤灵百姓,我要做他们的君主,总该为他们报仇,深入敌军剑能斩,置之死地,方能后生。」

我点头给她倒了杯热茶:「我一直信奉一句话,野草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嘉乐拢了拢发,道:「斩草要除根,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可我偏要祸害不长命,好人活百岁。」

嘉乐靠着靠着铁血的手段在边城厮杀出一条路,降者善,不降打到降,只有一点,无论是谁,

都不能动百姓,违抗者以军法处置,自古如此,得民心者得天下。

边城也流传起话本,天命之女嘉乐公主,带着她的队伍来拯救这片荒芜的土地,拯救黎明百

姓于水生火热之中,她有一军师,常伴她左右。这言论一半是我散播的,一半却是百姓口口

相传。

就这样,嘉乐领着队伍从边城到内城,又从内城杀到殿前,也是在殿前,我们和另一支队伍对上了,乌泱泱的两队人马于大殿前对峙。

大殿中的帝王颤抖着手指着嘉乐:「狼子野心!当初你母妃死后,我就该把你溺死!」

嘉乐无奈的一耸肩,露出一个恶劣的笑容:「你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父王,谁叫你的儿子

们都是废物呢,也是,你这样的人,怎么能生出聪敏的孩子,你强抢我母后时,大概也没想

到她已然有孕。」

对面领军的人一身黑衣,身形挺拔,面如春玉,特别是眼下那颗小痣,尤其美丽,直看得我心痒痒。

我踏着欢快的步子上前两步,娇滴滴地喊出声:「七郎,三秋不见,如隔百年,分开的日日夜夜,我可都在念着你,如今终于见面了,可不要辜负良辰好景。」

暗七的剑抖了抖,他捂着脸把头转向一边。

嘉乐猛地咳嗽两声:「要叙旧,也不要在两军阵前,至少,至少回屋里了再说。」

哎,可是在两军阵前才刺激啊。

大殿里的帝王大受刺激,他指着我谩骂:「贱人,贱人,竟还敢在我面前调情,杀了她,你们是聋了吗?我叫你们杀了她!」

我微微偏头看他,一眼就看见了他身后的何灵,她缩在角落里,尽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我突然有些想笑。前世的她也是这样,带着一脑子的点子,去投靠了敌军,结果也没什么好下场。

如果非要选一种死法,我想她大概是蠢死的,也不知道脑子里是不是没有脑子,都装了水。

与权力和帝王之位比起来,她那小小的情爱不值一提,她永远不会明白这个道理。

当你足够强大,便再也不用依仗男人,也不会困于情爱。这天下的规则,将由你而定。而这时,远会有比情爱更重要的事去做。

暗七下马,一步步来到我们面前,他和我对视一眼,我朝他眨眨眼,他移开了目光。

随后,他单膝跪地:「恭迎陛下。」

他身后的军队一齐跪地,齐琅也跪地,文臣望了望齐琅,也跟着抱书卷跪地,他们齐声高呼:「恭迎陛下!」

我望着他们,也一齐弯下腰去。他们之中,有人心中仍不愿,仍不服,他们不甘心女子为帝,可他们有什么办法呢,若是有本事,就同这两方军队杠上一杠,就是了。

嘉乐举起手上的剑,她端庄而立,掷地有声:「众卿平身。」

新的帝王,诞生了。

11

嘉乐登基那天是晴天,万里无云,建国号为元,称安平。

安平元年,天下同乐,战火平息,几国投诚,万邦来朝。

无数百姓叩拜,微风吹过城檐,高台之上,嘉乐身着龙袍。

我随着他们一起叩拜,齐喊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谁说凤凰不能成真龙。

番外

齐琅和暗七很不对头,他们各执文武两边,只是他们一上朝就吵,偶尔碰见了也是冷嘲热讽,你说我一句,我必回骂你两句。

我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看他们吵,我是不会加入的,幼稚。

齐琅指着我说:「可怜见的,瞧你被管得,连喝壶酒都不行,你过得这样惨,我就不说你了,毕竟咱俩比起来,我过得还是比你好上一点。」

我呵呵一笑:「对对对,齐相过得当然好,瞧你伶牙俐齿的,谁有你过得好,就是可怜见的,」我转头看向暗七,又转回头看他,长叹一口气,「无人爱啊。」

齐琅气得两眼通红:「谁说我没人爱了,有的是人爱我!」

就在这时,嘉乐眼睛一亮,她清清嗓子,干脆下旨,她说: 「齐家长子,端方如玉,品德高洁,担得起一国之后的重任,执凤印,立为后。」

齐琅别扭了半天,还是应了,只是他看了看另一头的梁玉表示,只能有他一个人。

嘉乐应得异常爽快,我想她大概也是知道梁玉的心思,但既然无情,就不该给他希望,这点她做得很好。

嘉乐是个很成功的帝王。

我和嘉乐看过何灵一次,她已经疯疯癫癫,嘴里还念叨着要回家。

我塞给她一把匕首,同她讲:「你自裁后,说不定就能回去了。」

就这么一瞬间,何灵不疯了,她握着匕首的手不停地颤抖,让怯懦者自裁,不如直接杀了她。

若是她真有勇气自裁,也不会在前世还投靠蛮族,甘愿成为他们的玩物。

在这一点上我很佩服她,她的确有毅力,哪怕不择手段也要活下去,譬如现在的装疯卖傻。

啧,就知道她是装疯,不过这也不关我事。不管人闲事,年轻五十年。

只是最后她还是死了,被五皇子一刀一刀割下血肉而死,这对她来说,真算得上酷刑。而五

皇子被抓时,坐在那大殿里笑的撕心裂肺。

一打听才知道,五皇子妃没了,害了病而死。而五皇子在她死后,才知道当初救他的人,并

不是何灵,何灵只是冒充了他的恩人,真正救他的人,是五皇子妃,

对此嘉乐点评:「何灵也算得上自食恶果,至于我五皇兄,我觉得他谁都不要爱最好,他可

以爱玉佩,毕竟玉佩在谁手上他就爱谁,他若是爱玉佩,谁都不会受伤,多好。」对于嘉乐

的话,我表示赞同。

又一次下朝后,我拉了暗七就往幽林跑,他一脸疑惑地看向我,我咳嗽两声,道:「我同嘉乐夸下海口,说你一定会和我进幽林的。」

他皱着眉看向我。

「这不合规矩,即使你要……」说到这里,他的耳朵微微泛红,「也该回屋,回屋的话,就可以。」

我用袖子挡住脸,声泪俱下:「也是,前世就是这样,今生开始时也没认出我,你瞧我,两世都对你一见钟情,我这才是长情,如果不是后来你认出了我,我大概要孤苦伶仃一辈子了。我懂的,被抛弃就是我的宿命,我没事,这就走了,不必再找我。」

暗七手忙脚乱,他慌张得想擦我的眼泪,我一把躲开他,自己默默擦拭,那必不能被他看见,我都快笑出声了。

最终他败下阵来,小声道:「好吧,树林河边,你随便选就是了。」

成功啦,开心,我拉着他的手就往里面跑。

风过长林荡幽竹,心上明月共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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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红莲

刺客爱人:甜虐反转的古言故事

释卷懒懒 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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