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斯北无声盯着我,喉结滚动,嗓音特别哑:「我为了我老婆,不是别人。」
我心软成一片,认真亲了下他。
「真笨,你是傻子吧。」
耳朵里心跳跳到连大海的浪声都听不到了,眼前的靳斯北直视着我,漂亮的眼睛里盈着光。
破碎的、隐忍的、绝望的。
「黎糖,我没机会死第二次了。」
我喉咙干涩着,懂靳斯北的意思,抱住他。
「好,那我们在这里百年好合。」
后来我回公司以后把九千万全部转给顾城,不过听留下来的林曼歌说他最近状态很差,完全没心思管理公司,整个人像丢了魂一样的。
我叹口气,想起林曼歌离开苏笙以后,苏笙没了支撑被送去急救变成了植物人,顾城守在病房三天三夜,对其他人劝听的话根本听不进去。
直到有一天半夜顾城给靳斯北发信息,问他当年找到我的方法,大概还说了其他的,靳斯北直接冲进了医院。
我收到消息赶过去的时候,见顾城和靳斯北和平共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场景难得和睦。
顾城望着苏笙安静的睡容,珍重吻了下她,用很轻的声音说:「她可能去了别的地方,我等等她。」
后来顾城就慢慢回到了生活当中,做合格的上司、值得信任的邻居哥哥,还有好朋友的角色。
那时候我们还能常常在一起聚餐。
林曼歌说世界的 bug 修复了,以后大家在这个世界里还会安安稳稳过自己的生活,而且她告诉我:「不过偷偷地说,其实你们从另一个世界穿过来也是另外一本小说的内容。」
我和靳斯北同时开口:「那要怎么办?」
林曼歌不以为意咬了口鸡腿,拿起啤酒怼过来:「能怎么办,感情真,一口闷呗。」
12.番外
黎糖有印象以来就生活在孤儿院,只不过某天隔壁搬来一个哥哥,她那时候刚看迪士尼动画片,靳斯北的形象与小王子完全一致。
太阳下洒着金光,微卷的头发,白皙的脸庞,长长的睫毛,还有玫瑰色的唇,简直高贵得不可靠近。
听说孤儿院去了好多孩子都被那人臭脸赶了回来,黎糖岁数最小,胆子大不信,某天傍晚趁着晚饭没开始偷溜出去,到王子住的别墅的家门前。
可是外面连狗都没有。
黎糖从小就好动,大门是打开的,她心思单纯,什么也没想就去敲门。
小王子很不耐烦开门,居高临下望着眼前白白嫩嫩的小豆丁:「干嘛?」
他脸色太差,黎糖吓得眼眶都红了,王子抱着打发的心态,从衣兜里拿出几块巧克力糖。
「给你,下次别来了。」
黎糖珍重收下,跟动画片里的黑猫警长一样对王子敬了个礼,想着以后要常来找哥哥玩。
王子浑然不知豆丁的想法,只是后来他开始按着家里的意思上下学,却每次都能看到一个豆丁在后面跟着他,他没心情好管闲事,随她了。
但某天有几个比他高几年级的小学生凑过来找他要钱,他嫌麻烦,大方甩了四百块。
下一瞬就见豆丁拎着一条大狗怯生生站在他面前,义正词严:「还钱,不然我放狗!」
那条狗真的很大,个头就比他矮点,一人一狗,在夕阳下映衬出的是两个「庞然大物」,靳斯北在那一刻莫名有了种被重视的感觉。
他轻轻推开豆丁,小学生们集体呆住,靳斯北神色不佳,懒洋洋插兜收了回来。
「行了,可以滚了!」
零星的几个人一哄而散,豆丁表情有些呆,蠢萌蠢萌地问他:「你打得过怎么不打?」
靳斯北「啧」了声,耐心解释:「我怕脏。」
后来靳斯北就完全接纳了黎糖,豆丁很好哄,就比他小一岁,每天喂点糖就吃饱了,而且豆丁很省事,也没有其他的朋友会惹他心烦。
就这样靳斯北开始了养娃日常。
反正他最不缺钱,就托一个便宜亲戚把黎糖领养了,只不过还是在他的别墅里,打扫阿姨在二楼,他在顶楼,黎糖在一楼,很和谐。
久而久之,和平小区那一块都知道了,别墅区新来的有钱小孩,身后有个孤儿院出来的跟屁虫。
这一晃八年过去,他们都长大了,靳斯北看着上初中的黎糖身后总有几个不怀好意的男生。
他心里不爽,干脆明里暗里警告过好几次。
尤其是黎糖上高一开学,因为长得好看,有不少人跃跃欲试,起了不好的心思,在他教黎糖数学从她书包找书的时候,望见了好几个粉红信封。
靳斯北脸色铁青,再一看,刚还在认认真真看数学的黎糖已经踏实地睡着了。
有那么好看吗,他把情书收到衣袖里,趴到书桌上小心端详黎糖,和小时候一样白白嫩嫩,睫毛浓密,鼻梁小巧玲珑,就连唇也——
靳斯北僵住了,第二天睡觉醒来的时候懊恼到捶墙。
他觉得自己不能这样对黎糖,所以强迫自己努力学习,可挥之不去的全是黎糖笑起来的梨涡。
另一位当事人黎糖也觉得靳斯北最近很奇怪,躲着不见他,连数学也不教了,她没多想,甚至乐得清闲。
只不过看着靳斯北心里有些不对劲,总之还是比某个别扭的人好得不要太多。
大概是靳斯北快高考的时候,他便宜爹突然找上门来,说他和三儿的儿子坠楼死了,要让他回去传宗接代,靳斯北想也没想拒绝了。
然而他便宜爹拿出一打黎糖的照片:「你喜欢她是吧,这些年也算是老子花钱养大的她,儿子,我觉得找几个人跟她聊聊不是难事儿。」
靳斯北牙都要咬碎了,问他到底想做什么。
便宜爹见对了枪口,松懈下来:「快高考了,你去 b 国留学。」
靳斯北和黎糖说这个消息的时候,黎糖眼圈红红的,嗓音都在抖。
「你傻嘛,有更好的发展机会为什么不去?」
那天别墅里其实安静得要命,但就是克制不住旖旎,青涩的少年借着少女假寐珍重吻了她额头。
像是划破最后一道窗纸,说着往后的重逢。
就这样靳斯北被迫和黎糖分开了又五年,虽然一直写信、网络通话,可他还是觉得隔着什么。
黎糖十八岁的时候,靳斯北在和平小区的别墅外打过去电话,握着手机说了声生日快乐。
黎糖「哦」了声:「没什么其他的生日礼物吗?」
靳斯北说有,他按下门铃,喉咙滚了滚:「我把我送来你要吗?」
开门的时候,黎糖委屈巴巴任由眼泪肆虐,紧紧抱住了他。
「靳斯北,你怎么回来了?」
天寒地冻,靳斯北将头靠在她肩膀,呼出的气都变成白雾:「嗯,别转移话题,你要吗?」
空气静静的,黎糖少女含羞,嗓音闷闷的。
「还行,这个生日礼物我接收了。」
后来的几年,黎糖的抚养权一直被便宜爹当做威胁他的筹码,每天每夜,靳斯北不敢懈怠,刻苦钻研学业,也在煎熬里学会了抽烟。
黎糖知道,只是劝他少抽点。
她好像学了些戒烟知识,问:「你平常都什么时候想抽呢,我想想办法,对身体不好。」
b 国凌晨三点,黎糖那边还是白天,视频里靳斯北停下工作卸下金丝眼镜,笑着看向黎糖:「譬如现在,想老婆想到睡不着的时候。」
黎糖的脸很快炸红,手指扒了下眼皮,做了个鬼脸,利落挂掉电话。
靳斯北笑得特别畅快。
后来黎糖大四实习,靳斯北终于如愿以偿回了国内,过上了梦里和黎糖蜜里调油的日子。
他们还商量着等开春就去领证。
靳斯北想,他的人生糟糕透顶,没有黎糖就像已经无法呼吸的自己,生命里只能容纳下一个她,再多一个都拥挤,而且莫名其妙不喜欢黎糖一切社交,但还是选择尊重。
但天不遂人愿,黎糖那天加班熬夜,等靳斯北疯了一样赶过去时,面对的是医院里已经凉了的尸体,心如刀割。
那天他们的卧室冰凉冷寂,从黎糖办公桌上收拾出来的小说却罕见地入了他的眼。
因为上面一字一句都在神奇地变动,更重要的是,路人甲的名字叫黎糖,她的记忆在消退,而且系统是错误的,黎糖就算完成任务也回不来。
窗户敞了很久,靳斯北想,那我去找她。
五年,忽然而已。
幸好他没赌错,幸好,他的执念平安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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拯救那位病弱三爷
非分之想:恰情动时见你
许成野 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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