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等你愿意

等你愿意

凤凰涅槃:惑国妖后的荣宠之路

穆澜安静的靠着,仍然还在闭目养神,全程没睁眼的意思。

一直到明显可以感觉的到李时元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

穆澜这才懒洋洋的睁了眼,再看向李时元手中的东西时候,穆澜倒是了然了:「这是殿下准备给我的?」

李时元笑了笑,低头看了一眼手中之物,倒是没否认穆澜的猜测。

「木子绣房的喜服。」李时元淡淡开口,「本王亲自差人去钉的,以本王的名义。」

每个字,李时元都说的格外的清晰,看着穆澜的眼神一瞬不瞬的。

而艳红的喜服也已经放到了穆澜的手中。

穆澜没说话,低头看着手中的喜服,上面的一针一线,她再熟悉不过。

先前王掌柜来问这个事,穆澜让王掌柜允了下来,穆澜亲自开口,王掌柜自然也不敢怠慢,加上是东宫要的东西,这喜服的一针一线都是李暮和李艳亲自走针的。

毕竟,宫内也不乏好绣娘,自然也不可能用次品来敷衍东宫。

要真的出了事,那可就是人头落地的事情,她们也不会一丝一毫的怠慢,既然接了,更不会丢绣房的脸。

才会有了现在穆澜手中巧夺天工的喜服。

只是穆澜看着这一片艳红,脑海里想到的却仍然是那一夜在曲华裳的寝宫看见的喜服,忽然,这一片的艳红却让穆澜觉得阵阵的血腥,甚至明明不存在的血腥都变得明显起来。

厢房内,好似都飘荡着这样刺鼻的味道,久久不能散去。

不自觉的,穆澜抓着喜服的手也跟着紧了紧,低敛下的眸光,一言不发的坐着。

李时元注意到了这样细小的动作:「不喜欢?」

「不会。」穆澜的情绪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已经收敛好,再抬头看向李时元的时候笑脸盈盈的,「穆澜很喜欢,只是有些惊讶,竟然会收到木子绣房的喜服,毕竟这他家的衣服,京都多少姑娘排队等着,更不用说做工精美,绣工时间最长的喜服了。」

穆澜的话说的真诚,但这也是事实。

她抬眼,双眸安静的看着李时元,声音都跟着放软了下来,晶亮的双眸里,就好似藏了浩瀚的星空,长长的睫毛像扇叶一样,眨了眨,而后声音才软糯落下:「穆澜谢过太子殿下。」

和平日无疑的话语,但是此刻穆澜的最终说出来的时候,就带了几分的认真和欢喜。

这样的反应,一下子就预约了李时元原本略带阴鸷的情绪。

他一瞬不瞬的看着穆澜。

穆澜被李时元看着,低敛下了眉眼,但是手中的喜服仍然还在手中攥着,好似极为的喜欢,舍不得松手。

「若是喜欢,下次本王让绣房的人到宫内,你喜欢多少,让她们给你做多少。」李时元倒是说的直接。

在李时元看来,这大周皆是李家的王土,他堂堂一个东宫太子,若是真要做什么,小小的绣房是可能反抗的。

如果穆澜喜欢,他会让绣房的人进宫,这一生一世,只允许给穆澜一人做衣裳。

李时元讨好穆澜,也算是费尽了心思。

而穆澜听闻,拧眉,安静的看着李时元,声音倒是听不出太多的情绪:「殿下,物以稀为贵,人追求的不过就是这种得不到的快感,如果绣娘到宫中,只为穆澜一人服务,这衣服也让人没了兴趣,并不稀奇了。何况,这宫中难道没好绣娘吗?」

她平静的把话说完:「所以让人家留在宫外,不好吗?」

「你说好便好。」李时元挑眉,倒是顺着穆澜的话继续说了下去,也算是给穆澜面子。

穆澜知道,李时元答应了下来,微微宽了心,但是情绪也不会显得过于的热络,还是冷冷淡淡的。

只是手中的喜服一直没放下过去。

李时元低头看着,忽然,他的的手捏住了穆澜的下巴,半强迫的让穆澜抬头看向了自己。

穆澜有些被动,只是也没挣扎。

李时元入眼的地方,是穆澜这一张绝美的脸。

纵然一脸素净,没有意思色彩,但是却丝毫不影响穆澜的精致和艳丽,她没闪多,眸光看先了李时元。

一直到李时元俯身,薄唇要碰触到穆澜的唇瓣时,穆澜这才转过头,轻巧的闪过,李时元扑了一个空。

穆澜却面不改色的看着李时元,没说话。

李时元轻笑一声,捏着穆澜的时候紧了紧,声音也有些沉:「穆澜,你能躲多久?」

穆澜淡淡开口:「殿下也说过,自是要让穆澜心甘情愿。」

她安静的拿着先前李时元说的话,放在了这人的面前。

李时元眸光一瞬不瞬的看着穆澜,而后才淡淡开口:「心甘情愿是吗?」

穆澜没应声。

「本王等着你的心甘情愿。」李时元一字一句的应声。

穆澜面色冷静:「多谢殿下成全。」

话音落下,李时元也已经拂袖而去,穆澜没起身,就只是这么安静的靠在床榻上,而手中的喜服仍然安安静静的放在穆澜的面前,她看了很久,这才缓缓站起身,把衣服仔细的放在一旁。

而后,穆澜没再回到床榻边,在窗边站着。

窗外的风早就已经不是先前的寒意,在大周入夏的时候,窗外的风还带了一丝的滚烫,扑面而来。

但是穆澜却没在意。

甚至肌肤上也没氤氲上薄薄的汗珠,好似完全不受这样的热浪影响,安安静静的。

忽然,穆澜的眼神一沉,眸光落在了不远处。

一瞬不瞬的看着。

在拐角的位置,她看见了李时裕的身影,这人悄然无声的站在那,似乎也在第一时间注意到了穆澜。

穆澜以为李时裕转身会走,但是这人就只是这么站在原地看着,并没任何离开的意思。

这人缠着一身暗色的长袍,就如同以往的习惯,不曾改变过。

乌黑的发丝随意的扎成了发髻,剩下的发丝就随风飘动。

只是这么安静的站着,都好似面如冠玉,目如朗星,耀眼的让人挪不开,但却又显得低调无比。

多久不曾这样仔细的看过这人了,从那一次悬崖底一别,就只是凤鸾宫的匆匆一见,甚至还带着几分的恶意,再不能像那时那般的安静。

穆澜发现自己忽然有些怀念。

再看着眼前触手可及的人,穆澜沉了沉,忽然转身,从窗口边离开。

不远处的李时裕一动不动的站着,在穆澜的身影从自己的面前离开的时候,他安静了下,低敛下的眉眼藏起了深意,而负于身后的大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那是一种极为压抑的情绪。

因为李时元来过,还是因为不到半个月的时辰,她就要嫁入东宫,所以从来那个无畏的穆澜也开始变得闪躲和避嫌了吗?

这种感觉,着实让李时裕觉得不好受。

说不出那样的感觉,就好像心口被人狠狠的刮了一道,疼痛难耐,但是却又无药可医。

而后,李时裕嘲讽的笑出声。

他刚想转身离开,却忽然敏锐的听见了耳边传来了脚步声,这下,李时裕悄然转身,看向了厢房的位置。

……

穆澜已经推开门,从厢房缓缓走出。

她多日不曾离开,奴才们忽然间到的时候又显得紧张不已,立刻走上前:「穆小姐,您这是要去哪里?」

「我就走走,你们先下去吧,不用跟着我。」穆澜笑了笑,冷淡的拒绝了。

奴才们依言退了下去,也真的没再跟着穆澜。

穆澜仍然显得小心谨慎,走了一阵,确定身边没任何人后,这才悄然无声的加快了步伐,穆澜是朝着李时裕的方向走去。

李时裕的要离开的身影牢牢的钉在原地,一动不动。

穆澜的脚步没停下,一步步的朝着李时裕的方向走去,一直到李时裕的面前站定,淡淡开口:「我如果没记错,四殿下对我住的任何地方都是来去自如,何时需要这么委屈的站在门外,好似进不来一样。」

这话也没任何嘲讽的意思,就只是在平静的阐述一个事实。

话音落下,原本还在暗处的李时裕却忽然走了出来。

这下,穆澜的心跳加速,是说不出的紧张。

李时裕的位置站的很是微妙,在这里可以看见任何的地方,但是却不会轻易的被凤鸾宫的奴才们注意到。

而那个位置,正正好对着穆澜的厢房,穆澜在厢房内也可以看的清清楚楚。

穆澜说话,只不过是习惯性的遇见李时裕,嘴贱的说辞,而非真的要把李时裕从暗处逼出来。

毕竟这里是凤鸾宫,还是容不得任何人的造次。

这里的奴才,也不是穆澜的人,随时随地都可能把这里发生的一切,如实的告诉太后,那么,吃不了兜着走的人是穆澜。

穆澜拧眉。

而李时裕却好丝毫不避讳一般,快速的朝前走来。

下意识的,穆澜后退。

但是穆澜的速度哪里能快的过李时裕,很快,李时裕就已经扣住了穆澜的手,不再给穆澜任何后退的机会。

穆澜看着自己的手腕落入这人的掌心,安静了下:「四殿下,这是凤鸾宫。奴才都在不远的地方。」

李时裕眼皮掀了掀:「你这意思是,只要不在凤鸾宫,本王想做什么都可以?」

穆澜咬牙,难得有些语塞,不吭不响的站着。

李时裕却没放过穆澜的意思:「平日不是伶牙俐齿,现在倒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见到李时裕这样调侃的模样,穆澜一阵恼怒,但是在这人面前,穆澜还是显得冷静的多,就只是看着李时裕,一言不发的站着。

下一瞬,穆澜干脆不理会李时裕,转身就朝着厢房的位置走去。

反正李时裕能避让所有的人出现在凤鸾宫,就证明李时裕也可以堂而皇之的走出去,既然如此,穆澜又何须担心。

穆澜更清楚的知道,这并不是李时裕第一天出现在这里。

每日可以闻的到淡淡的额檀香味,恐怕都是来自这人,她在厢房内几日,这人就已经在厢房外站了几日了。

口是心非。

穆澜忍不住腹诽了一阵,脚下的步伐没停止过。

很快,穆澜的手腕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她下意识的低头,李时裕的手已经扣住了穆澜的手腕,轻轻的拽到了自己的控制范围内。

穆澜拧眉:「四殿下,请自重。」

李时裕没理会穆澜的说辞,脚下的步伐微微快了一点。

忽然,不远处一个奴才走来,穆澜倒是显得胆战心惊的,反手主动牵住了李时裕的手,快速的朝着屋内走去。

李时裕挑眉,见到穆澜的动作,而后很轻的笑出声。

面对穆澜的着急,李时裕倒是显得不紧不慢的,甚至步伐都没变快,一个用力,就让穆澜老老实实的跟在李时裕的边上。

之前的奴才也已经看了过来。

穆澜的心跳越来越快。

这样明目张胆的事,奴才怎么可能没看清,她下意识的看向了李时裕,再看向奴才的时候,眉眼里多了一丝的寒意。

但很快,李时裕的声音淡淡的传来:「不要胡作非为,进去就好。」

穆澜拧眉。

而后在李时裕的话中,穆澜忽然后知后觉的明白了。

为什么李时裕可以在凤鸾宫内畅通无阻,为什么奴才们会一次次的没发现李时裕,因为根本这里就是有李时裕的人。

就好比先前的奴才。

那是穆澜进入凤鸾宫后,凤鸾宫管事的太监安排伺候自己的人,但是却没想到,这是李时裕的人。

所以,自己在这里的一举一动,其实李时裕都很清楚的。

一直到进入厢房内,穆澜都没开口说过一句话。

反倒是李时裕的心情很不错,因为穆澜的动作,几乎是一扫之前的阴霾:「你在关心本王?」

话音落下的时候,穆澜已经被李时裕拽到了面前,被动的看着这人。

她怎么都不愿意承认,嘴硬的开口:「四殿下想多了,我只是不想给自己惹麻烦而已。」

「口是心非。」李时裕淡笑的应着。

穆澜也不说话,站着,用沉默来表示自己的抗议。

倒是李时裕淡淡开口:「凤鸾宫内有本王的人,能安排在你这里的,几乎都是本王的人。」

「四殿下不是和我划清界限,现在管着我做什么?」穆澜毫不客气的反问。

「监视你。」李时裕说的直接。

穆澜:「……」

这人还真的是坦荡荡的让人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最终就只能这么气愤难耐的看着。但是又不甘心自己的屈于下风。

穆澜冷笑一声,挣扎着把自己的手从这人的禁锢里挣脱了出来:「既然这周围都是四殿下的人,我的情况,四殿下不是知道的清清楚楚,四殿下每日站在那,又是为何?」

毫不客气的质问。

李时裕就只是安静的看着穆澜,但却显得沉默寡言的多。

穆澜主动走前,几乎是贴着李时裕,眉眼里带着轻佻,淡淡开口:「所以这是四殿下在关心我吗?」

李时裕倒是不急不躁,没承认也没认,仍然安静的站着。

穆澜被李时裕的态度弄的更恼了。

这人纹丝不动的样子,让穆澜一点办法都没有,最终穆澜干脆也不开口,厢房内的气氛安静的吓人。

只是穆澜也没开口赶李时裕。

两人各自在一个位置。

一直到李时裕拿起了穆澜放在一旁的喜服,眼神明显沉了一下,骨节分明的大手抓着喜服,紧了紧,衣服上很快就出现了褶皱的痕迹。

穆澜宁拧眉看了过去,不咸不淡的提醒:「四殿下,这是女人穿的,四殿下穿不了,不用一副意难平的样子,真喜欢的话,只要四殿下开口说一句,王掌柜自然就能给四殿下办好。」

一点都不客气,也丝毫不在意现在的气氛,

李时裕忽然冷淡的笑出声,手中的喜服仍然还在,然后他转身看着穆澜。

穆澜也没开口说话,但是并没回避李时裕的眼神。

「自己绣房出来的喜服,还需要别人转手送你?」李时裕冷淡的开口,声音听起来平静,但是字里行间却更像是嘲讽,「何况,既然有心当太子妃,难道不清楚,这衣服根本穿不上。穆澜,你这么小心谨慎的人,又岂会犯这种错误?」

一样毫不客气。

穆澜冷笑一声:「这京都谁不知道木子绣房的衣服,一件难求。既太子殿下有心准备,我又岂能让人失望,起码这也是太子殿下愿意讨好我,哄着我开心,不是吗?」

说着,穆澜安顿了顿:「既然是如此,穿不穿得上重要吗?」

振振有词的模样,让原本看起来苍白的小脸,倒是多了一抹绯红,显得不那么虚弱,好似健朗了起来。

李时裕眉眼微拧,尽是嘲讽的笑,冷淡的看着:「太子殿下一件喜服就能讨好你了?本王怎么不知道你现在这么容易讨好?别忘了,这木子绣房是本王给的,本王想收回也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你……」穆澜恼怒了一下,但是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她才不要和这种失去理智的男人计较。

但是李时裕的行为却没让穆澜真的恼怒,充其量也不过就是嗔怒。

好似这人和自己正锋相对,也好过这人冷漠以待。

这样的气氛,显得有人气多了。

压在胸口的那些抑郁之气也瞬间就消失殆尽了。

穆澜顺了顺气没开口说话。

忽然,她低低的咳了一声,很轻,但是却好像怎么都止不住一样,一直在不断的咳着。

李时裕听见了。

他的眉头瞬间拧了起来,下意识的想朝着穆澜的方向走去,只是脚步在迈出去的瞬间,又停了下来,仍然不咸不淡的保持了距离。

只是负于身后的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

眸光一闪而过的时候,带着明显的担心,但也只是瞬间。

而穆澜仍然低低的咳嗽着,也没倒水喝的意思,脑袋微垂了下来,安静的不言不语。

忽然

李时裕安静了一下,原本站定不动的步伐,忽然动了。他直接朝着穆澜的方向走去。

一直到这人站在穆澜的面前。

穆澜低敛下的眉眼,入眼的地方是这人黑色镶金的长靴,而后,这人在自己面前站定。

穆澜没抬眼。

但是却可以看见李时裕的手忽然抬了起来,随着李时裕的动作,穆澜拧眉,顺势看向了这人。

而李时裕的手最终落在了穆澜的簪子上。

低沉的嗓音传来,一字一句却显得再清晰不过:「既然要嫁给太子,为什么还戴着这个簪子?」

这个簪子是李时裕亲手送的,也是亲手给穆澜戴上的。

那时候算不上浓情蜜意,但是两人却也不显得像现在这般的紧张,好似过往的很多画面都不断的涌入李时裕的脑海。

在李时裕看来,既然穆澜撇清了关系,对于自己的一切都会毁的干干净净,不会给她留下任何的后患。

而这人现在却堂而皇之的把这个簪子带入了宫中。

这个簪子算不上多名贵,但是在市面上是绝对看不见了,只要稍稍有人留心,不难查出这个簪子的来源。

穆澜这么聪明谨慎的人,不像是会做这样暴露风险的事情。

结果穆澜却做了。

而穆澜听着李时裕的问话,淡淡的笑了笑,伸手把李时裕的手从自己的发间抽了下来,纤细的手抓着李时裕的手。

李时裕的眼神看了过去,并没说什么,也任穆澜抓着。

在李时裕的手离开穆澜的发丝时,穆澜的声音冷淡的传来:「刚好喜欢,就戴着,并没别的意思。」

她解释的很淡定,就好似说了一件极为随意的事情。

李时裕听着穆澜的话,轻笑一声,让人分辨不出情绪。

穆澜没再说话,他们靠的太近,近的让穆澜觉得危险,正准备退开的时候,忽然,李时裕的手一个用力,重新捏住了穆澜的下巴。

穆澜错愕了下。

而这人的薄唇已经覆了下来,她来不及惊呼出声,就已经被李时裕的薄唇堵的严严实实的。

另外一只手直接扣住了穆澜的腰间。

隔着衣料,两人紧紧的贴着。

穆澜也只是片刻的挣扎,就闭上了眼,纤细的手臂很自然的搂住了李时裕的脖颈,主动的回应这人。

她的脚尖踮起,甚至有些激进了起来。

李时裕轻笑一声,无奈的说着:「急什么。」

话音落下,也没给穆澜嗔怒的机会,薄唇再一次的跟了上来。明显的,一切都变得激烈了起来,少了之前的温吞和试探。

又好似把这段时间彼此压抑的情绪,瞬间都爆发了出来。

而穆澜的主动,无疑就是那把火,彻底的点燃了所有的热情,生生不息,在这样的纠缠里,穆澜被一步步的逼到了床榻的边沿。

一个踉跄,穆澜整个人跌落在床榻上。

李时裕已经压了下来。

他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穆澜的呼吸也显得不那么顺畅,但是纤细的手臂仍然还勾着李时裕的脖颈,不曾松开。

好似也不曾这么主动过。

李时裕的喉结滚动,再低头看着穆澜,薄唇重重的亲了上去,穆澜有些吃痛,却没开口,而是用力的反咬了这人一口。

很快,穆澜在唇齿之间已经尝到了血腥的气息。

她很清楚,这是李时裕的手,李时裕吃痛也没松开穆澜,一直到彼此的胸腔再没了新鲜的空气,呼吸都显得困难时,李时裕才猛然的松开了穆澜。

两人的衣裳变得凌乱不堪,但却也完好无损的在身上。

静谧的厢房内,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沉沉的传来。

而后,李时裕站直,又很快的在自己和穆澜之间拉开了距离,快速的整理好凌乱的衣衫,没一会,李时裕又是翩翩贵公子的形象。

反倒是穆澜好似不介意,躺着。

一直到气息平复了,穆澜才慢里斯条的起身,也不避讳李时裕在安安静静的把自己的衣衫整理好。

在铜镜里,穆澜可以清楚的看见自己的胸口留下了明显的痕迹。

这是她咬破李时裕的唇后,李时裕毫不客气的报复了自己。

衣裳也是在那时候被李时裕弄乱的。

这位置,暧昧可见,稍不注意就会被人看的清清楚楚的,李时裕是故意的,穆澜很清楚。

但是穆澜却没阻止,放任了这人的行为。

好似在先前激烈的情绪后,厢房内的气氛又跟着安静了下来,谁都没再主动开口,李时裕也没解释过先前的行为。

穆澜倒是不在意,一直到把衣服穿好,她才缓缓的站起身一步步的走到了李时裕的面前。

李时裕的嘴角仍然破着。

穆澜安静了下,忽然伸出手,仔细的给李时裕处理起了嘴角的伤口,但是好像无济于事。

李时裕也没拦着。

很久,一直到穆澜放弃了,她倒是说的直接:「我把四殿下咬破了,四殿下也报复了,我们扯平了。」

李时裕倒是没说什么。

而穆澜安静的看着李时裕,很让就很轻很轻的笑了起来,她仔仔细细的把李时裕还没整理清楚的衣角也收拾整齐了。

而后,她才平静的开口:「四殿下,不管我将来是何种身份,四殿下可以放心的是,我绝对不会做任何对不起四殿下的事情。」

李时裕没回应,只是看着穆澜。

穆澜很淡的笑了笑,倒是也没再继续绕在这个话题上。

厢房内还是安安静静的。

「四殿下。」一直到穆澜忽然再打破沉默。

李时裕嗯了声,示意穆澜继续说下去。

「皇上最近极少传太子,反倒是一直让四殿下和九殿下入宫,宫内的人也在私下议论,猜不透皇上所为是有何用意。」

穆澜淡淡的提及了最近宫内的事情。

后宫的人不管朝堂之事,但是不代表不知道。

何况,李长天的行为,在所有人看来,是在冷淡太子,削弱太子的权势,反倒是要把自己手中的权势分给平日看起来毫不起眼的李时裕和李时厉。

一时之间,这座深宫暗潮涌动。

人人皆在猜测,但是却又不敢光明正大议论。

你若说李长天开始分权,但是李时厉和李时裕到手的权利却远远不能太子比肩,若说太子不受重视,但是诸多的事情还是需要过问太子。

只是李长天对李时元没那么的亲昵,拉开了距离感。

而三个皇子之间,也好似自成一派,表面的祥和,却怎么都挡不住暗潮汹涌的激烈。

穆澜明白李长天的意思,但是却不知道现在的局势如何。

反倒是李时裕安静的听着穆澜的话,淡淡开口:「你这是在关心本王还是关心太子,又或者关心你的太子妃之位?」

穆澜坦荡荡的看着李时裕:「前者和后者都有。」

言下之意,就是没有中间。

这答案让李时裕的眉头拧了起来,有些不明白穆澜的意思。

要知道,李时裕的太子之位没了,穆澜也不可能是太子妃。所以穆澜这话,让李时裕有些不明就里。

穆澜想要太子妃之位,但是却对李时元的态度并没很好,最初李时裕以为这是穆澜以退制进的手段,但是现在发现,却好像也不是如此。

这件事,穆澜蒙了层层的面纱,怎么都没办法让人窥视其中。

但是不管李时裕怎么询问这个问题,穆澜却始终不给一个合情合理的答案,任所有的人猜测。

李时裕的脸色也已经恢复了淡漠,负手而立,淡淡开口:「太子仍然还会是太子,他是父皇一手培养出来的人,不会轻易的放手的。整个大周,最像父皇的人就是太子。只是和父皇比起来,太子就显得更为狠戾,手段激进。」

穆澜安静的听着。

「父皇现在病入膏肓,你让风长阳入宫,但是你自己心中很清楚,风长阳入宫不过是给你在宫中找一个帮手,对于父皇的病症,你也很明白,现在的一切不过就是拖延时间,早和晚的问题。」

李时裕看的清明:「穆澜,人在帝王之位上,总有贪恋,没到最后一刻不愿意下来,也不愿意拱手让人,就算这个人是既定的继承人也是如此,父皇也一样,不会轻易的让位的。」

「……」

「越是这样惶恐不安的时候,越是想霸占住现在的一切。而太子等不住了,太子等了太久的时间,所以他在蠢蠢欲动。」李时裕并没隐瞒穆澜,安静的解释,「而太子的蠢蠢欲动,就让父皇更加不安。他不想有朝一日,被人逼宫。所以有意在冷落太子。」

……

在李时裕的话里,穆澜明白了,她的猜测还是有些单纯了。

「所以其实你和九皇子到手里的东西,也就是无关紧要的,大部分的权势还握在了皇上的手中。皇上冷落太子,不是要放弃太子,也不是想让你们真的夺嫡,而是让太子冷静下来,明白自己做什么,就像以前那样,乖巧的听着皇上的安排,那么最终,这个帝王之位还是太子的。」

穆澜恍然大悟。

李时裕嗯了声:「父皇是夺嫡的胜利者,这期间的血腥,他尝过太多,就算在这个帝王位上,他日日夜夜也不得寝,这就是父皇和太子的区别。父皇的内心还是有一丝的怜悯,只是贪恋权势。」

说着李时裕轻笑一声,很是嘲讽:「太子和父皇截然不同,太子狠戾无情,这是父皇所不及的。所以父皇不管怎么安排,怎么想,恐怕都避免不了了。」

剩下的话,李时裕没说。

穆澜却明白了。

逼宫恐怕是近在咫尺了。

而上一世,李时元也是一样的逼宫。

穆澜沉了沉,没说话,很久,她看向了李时裕:「那四殿下呢?」

李时裕自然知道穆澜话里的意思,他低头看着穆澜,忽然就再一次的捏住了穆澜的下巴:「不是在等着有朝一日你落魄了,本王接你吗?」

穆澜笑了:「穆澜等着。」

李时裕嗯了声,没说什么。他很沉的看了一眼穆澜,外面的天色已经渐渐的沉了下来,李时裕自然也不可能在厢房内多待。

不管这里有多少人是李时裕的人,但是他也不可能做到整座凤鸾宫内皆是自己的人。

在这样草木皆兵的时候,留下来是无尽的风险。

李时裕不会蠢到不分情况。

很快,他转身离开,也并没和穆澜多说什么,穆澜看着这人离开的身影,想开口叫住他,最终到嘴边的话吞了下去。

不声不响的站着。

在李时裕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穆澜的脚步快速跟了上去,纤细的时候攥住了李时裕的手,微微用力。

李时裕的脚步停了下来,低头看向了穆澜。

穆澜抬头看着这人,却一言不发。

而李时裕也没开口说话,仍然居高临下的看着,一直到李时裕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的摩挲过穆澜的脸颊,最终在眼睑的地方停了下来。

穆澜仍然没动。

「要和本王说什么?」李时裕的口气不自觉的温柔了起来。

穆澜摇头。

李时裕倒是笑了笑,而后一字一句却说的格外的清晰:「等我。」

这人用的是【我】,而不是【本王】。

穆澜听着,也跟着轻笑出声,并没说什么。

李时裕也不介意,把自己的手收了回来,很淡定的朝着厢房外走去。

而后,她安静的看着李时裕悄然无声的离开,一直到这人的身影彻底的消失在穆澜的眼中,她关上了窗户。

先前,她想提醒李时裕,要注意李时厉,注意这个在上一世里从来不曾出现的人,但是最终到了嘴边的话,也跟着吞了下去。

现在的形势不明,而李时厉一直都是在上一世后才出现的,穆澜不知道,如果她能改变历史,会不会连带李时厉的轨迹也跟着改变了。

更重要的是,不管李时厉存了什么目的,什么想法,但是李时厉几次出手相助却又是不争的事实。

若没李时厉,恐怕更早穆澜就已经卷入是非,而不是现在这样能独善其身了。

所以这话到了嘴边,穆澜吞了下去。

而厢房内,很快就恢复了安静,穆澜好似在李时元和李时裕接二连三来后,那种疲惫感也跟着明显了起来。

她恍惚了下,很快就回到了床榻边,没一会就沉沉入睡了。

而梦魇里,原先看似模糊的画面,却逐渐的开始清晰,但是穆澜却仍然看不真切,画面就已经转变了,兵荒马乱。

那是上一世夺嫡的事,血腥而残忍。

这样的梦魇持续了很长的时间。

一直到穆澜用异能把剑刺入了李时裕的胸口,穆澜才从这样的梦魇里惊醒,口腔中是一阵阵腥甜。

穆澜的嘴角已经渗了血。

明明是梦魇,却好似身在其中。

穆澜大口大口的喘息,很久才从这样的情绪里平复过来,而后,她坐起身,很久都一言不发。

整个凤鸾宫,都显得静悄悄的。

……

几日后

穆澜在厢房内修养了七日,这才真的缓过神,而姬长今的药也每天准时送来,甚至是亲自来的。

穆澜会把每日要给李长天的药方交代给姬长今,姬长今会转达。

其余的话,她们并没交谈过。

一直到姬长今在给穆澜把脉,发现穆澜的脉象越发平稳,这也才是真的松了口气:「明日开始,不需要服用这些了,穆小姐,您看呢?但是我仍然会隔日来一次凤鸾宫。」

「有劳了。」穆澜颔首示意。

而后,姬长今也没在凤鸾宫多停留,匆匆就离开了。

穆澜在姬长今离开后,并没在厢房内多待,而是直接去了主殿,给太后请了安。

太后看见穆澜来的时候,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下,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气色好多了,这样看起来才好。」

「穆澜谢娘娘记挂,若不是娘娘,穆澜也不会好的这么快。」穆澜福了福身,安静的说完就已经朝着太后走去。

仍然是自然的接过奴才们手中的事,低头安静的做着,并没再多说一句,也没任何的推辞。

太后点点头:「澜儿这劲啊,看的哀家就是喜欢。嘴虽然不是多甜,但是却是实实在在做事的人。」

穆澜温婉的笑了笑。

所有的事情安排的是井井有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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