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透过帐篷的缝隙往外边看着,发现洪叔他们在聊天,说赵倩和宋欣欣,俩妞真是极品,各有特色,这一趟算是赚翻了。他们没人注意到这边儿。
突然,有人问道:「帐篷里边咋没动静?」
我吓了一跳,急忙回头看着她们。
赵倩机灵,嘴里急忙发出几声低沉的声音。
外边的人听到立刻笑了,王诚肯定不行,都搞不出来动静。
其他人哈哈大笑起来。
我脸色通红,瞥了一眼刚刚穿好衣裳的俩人。
赵倩红着脸问我现在该怎么办?
我看着外面那些人,七个人,一个个都人高马大的,我们一起跑,肯定跑不了多远就被他们抓到了,肯定要留一个人拦着他们,那个人除了我别无选择。
但这样做,我肯定要被他们揍一顿,甚至可能没命。
我脑子里飞速地构思着计划,瞥眼看到宋欣欣脚步不稳地站起来,我问她:「能跑不?」
宋欣欣咬着牙:「能!」
我看着宋欣欣,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我心里怀疑她们是不是真的能跑得动。但事已至此,已经没有别的选择,我低声说:「时间很紧,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成,不过总有希望帮你们逃出去,待会你们听我口号,就往外跑,我在后边拦住他们,我肯定拦不住多长时间,你们出去了能跑多快跑多快。」
「那你呢?」赵倩问。
「别管我了,总归打不死!」
我再次看向外边,发现他们说了这一会儿,有三四个人已经上车去休息了,大概也是累了,跑了这么远,刚才又做了这么长时间运动,不累才怪。
醒着的人在外边抽着烟,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大概是想要看我能坚持多长时间,又或者想要看我的笑话吧,当然,我师父洪叔也没有去休息。
我掀开帘子走出去,洪叔立刻看过来,眼角眯着,似笑非笑,不过我看他眼神好像很满意,其他人也笑了,没有了之前的敌意,好像我成了他们的一员。
我心里边儿忐忑不安,低着头走过去。
突然,老王嘟囔着要再进去一趟。
我心里慌了,赵倩和宋欣欣都穿好衣服准备随时逃跑了,老王一进去怕就露馅了,脱口而出:「等一下!」
老王回头看着我,洪叔他们也看过来。
我心里发慌,心里边飞快地转着,找着理由,突然看到远处绿油油的草地,急忙一指那边儿,「你们看那儿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卧槽,有狼……」
洪叔警惕地翻身爬起来回头看着。
老王他们也紧张起来,这种草原上虽然很少遇到狼,但狼偶尔也会出没,每年都会发生几起狼群袭击人的事儿。
我看他们都被吸引过去了,急忙冲帐篷里边连连摆手,大声咳嗽两下。
赵倩和宋欣欣都关注着这儿,看到我的动作,急忙都从帐篷里边跑出来,往远处跑去。
洪叔他们没立刻发现,还在观察远处,老王嘟囔着揉眼说:「没有啊,看不到啊,你这小子是不是肾虚花了眼?」一扭头看到了逃出去三十多米的赵倩和宋欣欣,脸一变大叫,「不好,人跑了。」
洪叔一听叫声,也急忙转头,眼看到逃跑的赵倩和宋欣欣,怒吼快追。
我急忙张开手,一下把要追出去的老王给扑到地上,老王被我扑倒,立刻明白了,抬手就冲我脸上扇过来,被我低头躲过去,旁边的另一个人一把抓住我的膀子,把我从老王身上拽起来,扔到一边,跟老王大步追过去。
不知道为啥,洪叔没追,而是低着头愤怒地看着我,突然一把抓住我的头发,「你这小子活不耐烦了,纯粹找死。」
我不知道他为啥不去追,可能觉得老王他们已经追过去了,他没必要再过去了吧。
我认命地蹲在地上,该做的已经做了,她们俩能不能逃出去,就看天意了。
我抬头看着洪叔,我知道,不管最后是什么结果,我是逃不了了。
洪叔暴怒地把我从地上扯起来,「刚才那顿打没打醒你是不是?还敢放人走,都说家贼难防,你还算到我头上了是吧。」
我梗着脖子死死瞪着他,我没碰她们,我不是强 X 犯。
洪叔眼神立马变了,「我他娘…… 老子打死你。」
说着,他一拳头就抡我脸上,我立刻就眼冒金星了。
我心里边还存着一点希冀,毕竟我跟洪叔也算是沾点亲,算是熟人,我娘把我交他手上,也是希望他能帮帮忙,上点心,把我带出来。
不过这一拳下去,我就知道,洪叔今天晚上是不会护着我了,所有的交情,都比不上他内心的阴暗。
酸疼麻涨的感觉从鼻尖涌上来,我觉得我的鼻梁骨可能都打歪了。
这会,车上的人也下来了,跟着洪叔,把我围了一圈,然后就是一阵拳打脚踢,我双手抱着脑袋,听着洪叔在那骂:「狗日的玩意,带你玩川藏线,你他娘的还跟老子耍起来滑头。」
一群人把我围着,这次揍得比刚才更狠,我感觉脑子里一阵晕眩,然后听到老王的叫声:「妈的,人跑了。」
跑了?竟然没抓住?
「他娘的,天黑,我没注意,踩石头上,崴了脚,艹!都怪他这混蛋!」
其他人一听人没抓到,打得更狠了,老王加入进来,下手比其他人都重。
很快,我就感觉胸口提不上气,脑子里晕乎乎的,嘴里有腥甜味涌了出来。
我觉得我差不多要交代在这里了,长这么大还没挨过这么重的打。
我的脸被他们按到泥土里,有人在我后脑勺踹了两脚,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我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发白了,我没死,心里边有点庆幸,然后发现我躺在昨天的烂泥里,周围全是被踩倒的烂草,我浑身疼,动一下都疼,也不知道是不是断了骨头。
我躺在地上不动,恢复着力量,看着发白的天空,心里边竟然有点欣慰,一顿打就能解决这些事情,那是再好不过了,起初,我以为我是要死的,毕竟这些人连用强的这种事都能干得出来,还有什么是不敢干的,这附近又是大草原,打死了往草原里一扔,几乎不会有人能看到。
洪叔虽然跟我家里沾亲带故,但川藏线本来就凶险,出一些意外很正常,回去了假惺惺地掉几滴泪,恐怕也没人会怪他。
就这时,我听到不远处洪叔的声音,我急忙扭头去看,发现洪叔就坐在离我两米远的地方,满脸嫌弃和轻蔑。
他竟然没走,我很惊讶,我以为我已经被他们抛弃在这里自生自灭了。
「狗日的!玩不起川藏线就别玩,想玩还扭扭捏捏,你这辈子都玩不了!」
我心里莫名的有点安慰,觉得洪叔还算有点人性,没把我扔下来,但听洪叔这么说,我还是忍不住咬牙:「洪叔,你们这是用强的,我…… 我做不出来!」
「两顿打还没有把你打醒是不是?」
洪叔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我,「这些出来玩的,哪个出来没有看过攻略,没有了解过,你以为人家真的就是头脑一热,就不顾一切地跑过来了?别自作聪明,把人家当煞笔!」
洪叔骂我:「用强的犯罪,我们不知道?但这些女人敢自个走这条线,早就有心理准备,无非就是有的人放得开,有的人要脸,装得清纯,就算你用强的,你出去了随便跟人说,谁信?你放走了他们,你觉得她们能走得出去?这儿附近几百里都没啥人,她们俩女孩儿,能跑得出大草原?到最后肯定还要搭车,你以为川藏线上的司机都跟你一样,敢跑这条线能跑这条线的,有哪个是好人?只要她们搭车,到最后无非就是从我们手上落到别人手上而已。在我们这儿,我们除了让她陪陪我们,起码会保证她们的安全,但到了别人手上,你觉得她们就一定安全?遇到黑的……」
我听了心里一凉,但我觉得,这世界上还是好人多,谁会无缘无故就去害两个小姑娘,我挣扎着从地上坐起来,「我不信!而且,就算她们落到别人手上,那是她们运气不好,我起码不能让她们在我面前……」
「你闭嘴!」
洪叔凶神恶煞地骂我:「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行规,什么是行规,就是潜规则,就是规矩,明星有明星的潜规则,我们也有我们的潜规则,你破坏了这规矩,换其他人,打死活该,打不死也把你扔这里,你跟着我跑线,那就是我徒弟,我带你出师,下次要还这样,就不是挨打这么简单了。」
我听着洪叔这话,感觉他们川藏线的司机早就把这条线当成他们的私人领地了,土皇帝,要干啥就干啥。
我突然觉得洪叔说的未必没有道理,我虽然刚刚步入社会,但这种事从来都不是啥秘密,就比如说我们家附近的刘寡妇,这不就跟一个当领导的走很近,经常能看到他们出双入对。一个三十多岁的寡妇跟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头,谁相信是爱情?这不就是拿身体换钱?
但我想了想,觉得赵倩和宋欣欣不是这样的人,毕竟宋欣欣连男朋友都没谈过,咋可能做这样的事儿。
洪叔说昨晚那些没玩够的兄弟,恨不得把我打死,做这行的,要不是图这个乐呵,谁他娘的愿意十天半月的在这荒无人烟的道上跑。
洪叔又说:「你昨天做的虽然坏了规矩,但我觉得你是个诚实憨厚的,是个踏实干活的,这川藏线你要是认真跑,能跑出个一二三,你以后继续跟着我,不要再犯浑了,我是你师父,没害你的心思。昨天大家揍你,那是你坏规矩,但看我面子,还是愿意让你继续跑这条线,不过待会儿见了人,好好道歉。」
我默默听着洪叔的话,从他嘴里也听出来,的确是有些女人,她们走这条线,就是为了看路上的风景,然后邂逅一段陌生的感情,充实自己的人生。
对于这种主动的,我当然不会抗拒,毕竟我也是男人,但要我去强迫甚至是去用强的,我做不到。
我现在无路可走,虽然内心抗拒,但离开了洪叔,我怕活着出不去这条线,于是我点点头,但再遇到这种我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爬起来,我才看到其他人都在离我五十多米的地方休息,洪叔拍着我的膀子,「去吧,给大家道个歉,去找点柴火,给我打下手,给大家做顿饭,这事儿就算过了。」
我知道我要是还想离开这条线,今天这孙子是当定了,我忍着身上的疼,给洪叔打下手,烧火切菜。
洪叔虽然有时候干的不像人事,但好歹看在爹娘面子上,对我还算照顾,没把我丢下来。
给每个人都道了歉,做好了饭,给他们分别端过去,赔着笑脸,心里边憋屈难受得狠。
我感觉我没做错事,但是遇错人了。
接下来的日子没有赵倩和宋欣欣,显然就枯燥多了,一路上他们都像是憋着火,有时候看到我就瞪我两眼,我也待得憋屈,但好歹坚持把这条线给跑下来了。
等好不容易到了地儿,老王已经憋得眼睛都绿了,说啥下一趟也不肯带我了,说我坏了他们的事儿,坏了规矩,以后都不要再带我了。
其他人也憋得够呛,一个个附和着,洪叔虽然说了两句,但其他人气难消,大声咒骂着我。
店老板看到这闹得凶,怕耽误生意,急忙过来劝,但被老王给瞪着眼赶回去。
我坐在一边,听着他们跟洪叔抗议,商量着到底还带不带我。
洪叔解释了几句,但难敌众怒,希望大家看在他的面子上,让我再跟一趟车。
但老王说:「不是做兄弟的不给你面子,但你看大家伙这一路上都成啥鬼样子了,这小子太不懂事,玩不起,我们也带不起,再来两次,我们都要疯。」
那天晚上,大家都睡得很早,第二天一早,洪叔过来敲我的门,我开了门,看洪叔有点丧气,说昨天晚上他们商量到很晚,其他人说什么都不肯带我了,先走了,洪叔问我,还想不想跑这条线?
我想了想,跑啊。毕竟我看到洪叔这一趟下来,就挣了一万多,在我们老家,抵得上我爸三个月的收入了,有钱不挣是王八。
洪叔说,行,那我就再带你跑,不过这次可不能再耍性子了,不然以后就别再跟我跑车。
我点点头,于是,我就跟洪叔俩人单独开车往回跑。
这一路上,没了车队的约束,路上看了不少风景,大概也是运气好,第二天的时候,我们在路上就碰到了两个女孩儿,长得挺标致,虽然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路上,还是化着精致的妆,站在路上,冲着我们招手。
洪叔眼睛一下就直了,然后飞速开过去在她们身边停下来,热情地邀请她们上车,顺便还跟我换了位置,让我开车,他坐一边跟俩女孩聊着天。
洪叔见多识广,又放得开,偶尔还会做一些过分的动作,不过俩女孩根本不在意,反而跟洪叔开起了带色玩笑。
我毕竟是学徒,路上车不多,但开得很小心。
不一会儿,那个染着黄头发叫菲菲的女孩儿一只手搭在我肩膀上,香水味很浓,咯咯笑着问我:「小帅哥,今年多大了啊?」
我脸红了,这女孩太主动了,让我不自觉地心慌。
菲菲惊讶地看着我的反应,忍不住咯咯地笑,「雨虹你看,他脸红了啊,小帅哥,你该不会还没谈过恋爱吧。」
我脸更红了,这女孩真开放,这都敢问。
雨虹也围过来,上上下下打量着我,我甚至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侵略性,像是在看战利品一样。
洪叔笑呵呵地说:「这我徒弟,第一次跟我跑线,这可是宝贝啊,老老实实的没谈过恋爱。」
她们俩更稀奇了,菲菲说都二十了还没谈过恋爱,真少见啊。
我不自然地扭了下身子,想要甩开菲菲抓着我肩膀的手,但她抓得很紧。
洪叔笑道:「你们可别逗他了,他手里边可把着方向盘呢。」
菲菲和雨虹才放开我,跟洪叔聊起来,说着说着就说到了川藏线的坏人。菲菲和雨虹说着路上遇到的人,说他们这些大车司机一个个都热情好客,给她们这一路带来了不少欢乐。
菲菲还掰着手指,数着她遇到了多少人,她还准备把这一路上的经历和遇到的人写到日记里面,留作纪念呢。
我在一边听着,猜着她们大概就是洪叔嘴里说的那种穷游,去邂逅路上每一段情缘的人吧。
我不抗拒这种女人,她们放得开,我也放得开,最起码,我能过了我心里那关。
到了晚上,洪叔熟练地在草原上撑好了帐篷,我在一边生活切菜。
洪叔熟练地炒菜,雨虹坐在我身边,问洪叔:「大叔怎么只有一个帐篷啊?」
洪叔笑着说:「我们就俩爷们,帐篷也占地方,就带了一个。」
菲菲咯咯笑着问:「那晚上怎么办?要不我们睡车上?」
洪叔笑着说:「怎么能让你们俩娇滴滴的女孩睡车上呢?睡得不舒服,影响你们玩的心情。」
雨虹看着我,「那怎么办?那要不,晚上咱们四个挤挤?」
我心里腾腾跳了两下,扭头看着洪叔,觉得别扭,低声说:「我睡车上吧。」
洪叔瞪了我一眼,我急忙尴尬地解释我不习惯。
洪叔笑了,「看出来了吧,没经人事的雏儿啊。」
我脸更红了,像是自己身上有什么缺陷一样。
雨虹咯咯一笑,拉着菲菲到一边儿低声说着什么,还不停地看看我。
洪叔招招手让我过去,用严肃的声音训斥我,今儿晚上可别再干傻事了,这俩女孩一看就跟赵倩和宋欣欣不一样,主动送上门的,别让人笑话,这可不是用强的。
我知道洪叔是担心我再把人放走,我说,我看得出来,我就是真的觉得不习惯,放不开,尤其还是这么多人。
洪叔噗嗤笑了,行,那你爱睡车上就睡车上吧。
晚上,我在车上躺下来,忍不住看了一下帐篷,帐篷在摇晃,我刚躺下,就听到有人敲车窗,我抬头看去,发现菲菲在外边,我惊讶地打开门,菲菲一溜烟地钻进来。
「小帅哥?晚上一个人睡多无聊啊!我陪你啊!」
我心里发慌,看着菲菲很主动地坐到我身边,我急忙往一边挪了挪。
菲菲看着我的样子,咯咯笑道:「小帅哥,今晚我可是付了很大代价才争取到的啊,你可别让我失望啊。」菲菲伸出手指头戳着我的胸口,一双大眼从下而上地挑着我。
我心慌意乱,心猿意马,闻着菲菲身上的香水味,只听她说道:「其实,在路上邂逅一段情缘,不也挺好吗?最少,不至于孤单,回忆起来,有很多的陌生人充斥了自己的人生,让人生不再单调孤单,对不对!」
我眼神扫过外边的帐篷,好像听到了里边的躁动。
菲菲突然解开了我的衣扣,然后给了我一个挑衅的眼神。
这个暗示再明显不过了,是个爷们就不能忍,我自然也被她撩得一身火起。
刚想扑过去,就在这个兴奋的当口,我无意看到菲菲脖子上有道伤口,似乎是被蚊虫叮咬抓挠留下的。
我浑身的血液像是一下子冰凉了,脑海深处猛然闪过那晚赵倩和宋欣欣的身影,闪过她们恐惧绝望的眼神,帐篷里传出的嘶声尖叫……
我整个人似乎回到了那一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人在帐篷里……
菲菲见我迟迟没有动静,以为我要另一种调调,要贴身过来,却被我一把推开了。
菲菲摔在座椅上,脸色彻底变了,骂我有毛病,不喜欢女人装什么纯情处男。
我这才回过了神,苦笑着跟她说我心里有点乱,不想那个了,能不能跟她聊个天。
菲菲像看傻子一样看了我好半天,她的眼神很奇怪,有鄙视,有新奇,还有我看不懂的柔和,她说我虽然是个傻子,人却是个好人。
就这样,我跟菲菲一晚上啥都没做,干聊天聊到了半夜,直到她先撑不下去睡着了。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车里边很乱,菲菲躺在我身边斜靠着我还在睡觉,我蹑手蹑脚地钻出来,外边洪叔跟雨虹坐在那正说话炒菜,看到我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昨天晚上玩得开心?」
洪叔见我一晚上待在里面,以为我跟菲菲在一起了。
我觉得尴尬,低着头小声说:「还,还好!」
洪叔哈哈笑着拍着我的肩膀,「好好回味吧,这种乐子多着呢。」
雨虹抬头咯咯笑着说:「洪叔老当益壮,早上我差点就起不来了,小帅哥,你昨晚咋样啊?」
洪叔笑着说看菲菲还没起来,看来也挺厉害的。
这会儿菲菲也从车上下来了,笑着说洪叔厉不厉害她不知道,反正我是挺厉害的。
听他们调戏的话,我落荒而逃,跑出去捡柴火了。
后来,我们把菲菲和雨虹送到地,路上菲菲拉着我给我说着我是她路上的第几个男人,是她目前为止的第几个男人,还拿出来了她的笔记本给我看,上边写满了她跟每一个男人在一起的事儿。
对菲菲这种态度我感到很好奇,这样跟陌生人在一起,不会感觉到别扭或者尴尬吗?
菲菲笑眯眯地说:「不会啊,我们都是彼此生命里的过客而已,每一个过客都是一段回忆,许许多多的过客从生命里经过,生命才会变得多姿多彩。」
我看着菲菲,只能说对人生的理念不同吧。
第二天的时候,等我醒过来,菲菲已经走了,我有点失落地从屋里出来,看到洪叔正坐在宾馆的食堂吃饭。
我走过去,弄了碗糌粑粥,我喝不惯这种味,喝了两口就推开了。
洪叔问我是不是不舍得。
我佯装点点头,说习惯了就好。
洪叔安慰我一句,一边吃饭,一边看着四周,低声叫我留意着点,看看有没有落单的。
我心里突突两下,忍不住看向四周,突然看到角落里坐了个女生。
「那个女的在这坐了半小时了,一直玩手机,应该是落单的!」
我看着那个女生,很清纯,看起来像是大学毕业的,穿着高档的运动服,很休闲。
我心里边佩服洪叔,昨天晚上还跟雨虹缠绵,今天就开始物色新目标了,没有一点留恋。
「给你个机会,看你能不能把人拉我们车上!」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洪叔,我怕不行啊!
洪叔笑呵呵地说:「总有第一次,师父给你把着关,你不行了我再去。」
我有点扭捏,跟陌生女孩子搭讪我不会,而且菲菲是主动贴上来的,我主动过去找,不适应啊。
洪叔看我这模样,笑骂了声:「怂货,我给你打个样,学着点,要不然以后路上有你无聊的。」
洪叔起来绕过桌子就走过去,在女孩边上坐下。
女孩应该是好奇洪叔,扭头看了一眼,我看清了女孩的面容,化了很淡的妆,细长的眉毛看起来很温柔,眼睛是我见过的女孩中最大的,闪闪发亮。
原来川藏线上美女这么多,随便到个地方都能碰到这么美的美女。
洪叔熟门熟路地跟女孩搭讪聊天,没有单刀直入,而是从天气和风景聊起来,等聊了一会儿熟络了。
接着就聊起来了目的地,女生说她要去哪儿,洪叔一拍大腿,说正好,他跟徒弟也要去那儿。
她就问徒弟是谁。
洪叔一指我,「那不是,老实巴交的一个小子,一天下来连个屁都放不出来俩。」
她看着我冲我笑了笑,洪叔就开始说着川藏线上的一些事,坏人了,抢劫了,流氓了,扒手了,想要吓唬住她。
但人家一看就不是什么没经验的,表现得不在意,根本没给洪叔机会。
最后洪叔一看这样知道遇到了老手,干脆也不说了,扭头灰溜溜地过来了,嘟囔着说「臭婊子还看不上我们」。
看不上?
是啊,咱们开大车的在这条线上也不是最吃香的那种,真正吃香的是那种越野车队,几十万上百万的豪车,那才是很多穷游女孩的目标,互相勾搭。
那些穷游女孩说不定还能攀上高枝,就算攀不上高枝,也能混个一路吃穿不愁,住高档酒店,吃高档食物,还能去很多地方玩,咱们开大车的就受限制多了,没那么自由。
看着洪叔沮丧,我岔开话题,聊起了货,洪叔也不瞒着,说起来一些关于货的事儿,正说着,洪叔突然接到电话,然后答应两声,急匆匆地站起来跟我说:「走,接了个大单子,咱们现在赶紧跟车队汇合。」
「车队?」
「是啊,老王他们!」洪叔看我担心,骂了句,「没出息,有师父在,没事,对方要求明天就出发。」
到了指定的地儿,老王他们果然都在,几个人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围着洪叔开始说起这趟货了。
对方要得急,不过钱给的也多。
洪叔接过来对方的烟,笑呵呵地说谢谢哥几个,还记得他,然后冲我一招手。
我急忙跑过去,洪叔指着我说这路上算是入了道,搞得现在还跟失恋了一样,整天魂不守舍的。
老王他们一听,也笑了,说入了行了就行,小孩子,犯错了能改邪归正就行。
我听着心里不舒服,我不犯法反而成了改邪归正了。
不过这事儿后,我算是再次得到了认可。
老王问我哪儿找的妞。
我低着头说也没找,对方拦的车。
老王笑呵呵地说主动的啊。
我低着头不吭,想起来赵倩和宋欣欣,也不知道是不是离开了川藏线,还是继续往里走了。
当天晚上我们睡车上,等着装货,到了第二天中午,货才装好,路上我开车,跟着车队,忍不住想,还会不会遇到拦车的女孩,隐隐有点期待。
不过这一路上没那么幸运,再加上赶得急,路上两班倒着开,没停,好不容易把东西送到了地儿,回来路上大家就都放松多了,聊着天,开得也慢了,晚上还在草原停了一晚,大家烤着火,还弄了点烤肉,围着篝火吃肉喝酒,气氛还挺热烈。
这次大家虽然答应让我跟着跑了,但一路上还是很抵触我,不过这一趟下来,大家看我表现得还不错,也没那么冷淡了,偶尔还跟我说几句话,我渐渐地也算是靠近了这个圈子。
不过,就在我觉得一切都逐渐往好的方向发展的时候,意外就突然而来地发生了。
还是在多吉的店里边,都是熟人,多吉见我们回来,热情地招呼我们。
我跑了这趟,也觉得精神和身体都很累,到了地儿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想着放松下,顺便买点纪念品之类的,等再跑一趟,回去的时候带给家里。
除了客栈,附近其实都是差不多的小旅馆,门口蹲着一些人,要么是小旅馆的老板要么就是老鸨,招呼客人的。
我一路走着,偶尔买一些小吃和珠子之类的东西,晃晃悠悠地逛了一会儿。
天气有点热,路上的人不多,在街头的一个卖杂七杂八藏族小玩意的摊子前我停下来,这种小玩意满大街都是,吸引我的不是这些东西,而是站在摊子前的女孩儿。
女孩儿身材高挑,有一米七左右,戴着太阳帽,看起来很时髦,应该长得很漂亮吧。
我想着,下一刻,她转过身,就印证了我的想法,鹅蛋脸,看起来很温柔,睫毛很长,眼睛很大,嘴唇粉红,看起来真的很漂亮,是我在这条线上看到的最漂亮的女人了。
我就看了一眼,就忍不住被她吸引了,急忙低下头,怕被她发现。
我站在一边儿,听她用标准的普通话问路,不过这里大部分都是土生的藏民,普通话都很一般,带着浓重的藏地口音,有的时候让人分辨不出来他们说的是什么。
女孩儿问了几句,那摊主也说不清楚,眼瞅着两个人快吵起来了,我忍不住插嘴,你要去的那个地方离得不远,沿着大路,下个镇子就是了。
听我会说普通话,她很高兴,像是看到救星一样,问我:「你会说普通话,你是内地人?」
我说嗯,我是跑大车的,路过这儿。
女孩儿急忙问我:「你说那个地就在下个镇子,那个镇子离这多远啊?」
我想了下,藏地人烟稀少,别看一个镇子,往往就离上百里,而且这个镇子刚好是我们明天要路过的镇子,我说大概一百多里吧。
女孩儿一听,脸立马垮下来,「这么远啊,我要走好几天才能到吧。」
我听着她的口音感觉熟悉,问她是不是上海的,女孩一听好看的大眼睛就亮起来,惊喜地说:「我是,你也是?」
我其实不算上海的,只是小时候跟打工的父母在那里住过几年。
我笑着说:「我也是,你怎么一个人跑这了?」
女孩说她叫秦雪,趁着休假出来玩一玩,听说藏区好玩,就跑过来了,但是到了这边迷路了,不知道该怎么走。
我说:「你来之前做过攻略没?有没有打算去什么地方?」
她说没有,本来就是兴致来了,就跑出来了,随便逛逛,也没做过什么攻略。
我明白了,看着秦雪激动的模样,我说:「我跟着师父在拉货,你要去那的话,要是有钱的话,可以包车过去,也可以去坐公交车,去镇子口等着,每天都会有公交车去,但具体时间点我就不知道了。」
她详细地问了问我,又聊了几句,我们就分开了。
跟秦雪的一番交谈下来,我感觉她家应该很有钱,把她保护得太好了,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有点傻白甜,防人之心不强。
我心里默默想着,这么有钱的女生,应该不至于穷游搭车吧。
但是我没想到的是,晚上我们就又在旅馆碰到了。
当时我跟师父正在吃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就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发现竟然是她,吓了我一跳,急忙低下头。
谁知道秦雪眼尖,竟然一下就看到了我,高兴地跑过来,「王诚,你也在这儿?」
我知道躲不过去了,心里边着急,抬起头干笑一声,看着身边的师父和其他人。
果然,他们在看到秦雪的瞬间,眼睛就冒出了光。
洪叔笑呵呵问我:「王诚,你们是熟人?」
我急忙摆手,「我跟她不熟,就是白天问了下路……」
不等我说完,秦雪就接口说是,她要去下个镇子,不知道路怎么走,幸好我告诉了他。
洪叔一听,眼神就亮了,怪罪地瞪我一眼,「徒弟,你傻了,咱们下个地方就是那里,你怎么不告诉人家呢,都顺路的事儿,咱们带人一程不就完了?」
我一听,就暗叫糟糕,秦雪这是送上门来啊,我现在只求她能聪明一点,对人警戒心强一点,早点走。
但我高估了秦雪的智商,完全不知道这是陷阱,听到洪叔这么说,惊喜地问这是不是真的,还埋怨我怎么不告诉她,她在镇子口等了半天也没等到车,只能先回来休息,幸好碰到了,不然她明天还要再去等车。
洪叔大笑一声,「我这徒弟有点憨,可能没记清吧。既然都认识,那就一起走吧,而且这里是藏区,车很少,一天都只有一趟车,往往要等一天才能等到,而且车上都人挤人,又是大夏天的,车上的味儿能熏死人。」
秦雪一听,皱起眉头,有点嫌弃,说:「那我就蹭你们一趟车吧,到时候我会给你们钱的。」
洪叔一摆手,给什么钱,顺路而已,没啥大不了的。
秦雪感激地给洪叔道了谢。
我在一边听着秦雪上套,心里替她着急,这旁边的都是狼啊,一个女孩儿咋就没有一点防备心理,就这么贸然坐车啊,但是我又不知道该怎么阻止这一幕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