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皇后怀疑

李时厉却毫不介意,继续说着:「但是你说,如果是四哥看见了,四哥会不会有什么反应呢?」

李时厉的声音越是逼近,整个人也越是跟着靠近了穆澜。

薄唇几乎是贴着穆澜的耳垂,两人看起来亲密无间。

穆澜想厚涂,看了李时厉的手已经紧紧的圈住了穆澜的手腕,丝毫不给穆澜挣脱的机会。

这也是第一次,穆澜清清楚楚的感觉到了李时厉的力量,却不似表面看起来的那么无害。

这人,一样深不可测。

穆澜微微有些紧张,只是在表面不显,仍然平静的看着李时厉:「穆澜不明白九殿下的意思。」

李时厉挑眉,轻笑一声,短促的笑声里多了一丝的轻佻:「不明白吗?那就试试看不就知道四哥会有什么反应了?」

穆澜猛然看向了李时厉。

李时厉的薄唇若有若无的扫过穆澜的脸颊,穆澜知道,这人根本没碰到自己,但是外人看来,他们之间再亲密不过。

而那种熟悉的檀香味也越发跟着明显了起来。

这一次穆澜清楚的感觉的到,这个檀香味并不是从李时厉的身上而来,而是在不远之处。

那是李时裕。

「九殿下,您喜欢幸灾乐祸的看热闹?」穆澜冷笑一声,说的毫不客气。

李时厉还真的点点头:「挺喜欢的。隔岸观火,不热闹的时候再火上浇油。」

一点都不避讳,明明白白的说着自己的目的。

「这宫里的红墙砖瓦,看起来明艳又妖娆,你可知道染了多少人血才有今日?」李时厉说的漫不经心的,就好似在聊今日的天气,丝毫没觉得这个话题有多么的阴沉,「隔岸观火,坐收渔翁之利,才是明智之举。」

这话不咸不淡的,但是穆澜在李时厉的话中却已经明白的听出了这人话里的意思。

李时厉低头看着穆澜:「你是个聪明人,一直都知道要如何选择,才是上上之策。」

穆澜面不改色:「九殿下,恕穆澜愚钝,不明白殿下话中之意。」

李时厉轻笑一声:「想明白了再来找本王。」

所有的话又戛然而止了。

而后,李时厉拉开了距离,眉眼里的轻佻又变得明显了起来,只是外人看来,李时厉仍然是那个温文儒雅的九殿下。

「现在本王要再不离开,恐怕四哥淡定不了了。」李时厉的话又变得散漫而慵懒,「穆小姐,走好。」

好似之前的亲密,从来不存在,就只剩下淡淡的距离感。

不温不火。

而后,李时厉转身,从容不迫的从穆澜的面前离开,甚至没再多看穆澜一眼,若不是李时厉的话,让穆澜太过于记忆犹新,穆澜真的以为先前的一幕是自己的幻觉。

李时厉的话中,蕴藏了太多的信息。

更明确的是李时厉对自己的邀请。

而后,穆澜深呼吸,也没再多言,敛下了自己全部的情绪,安静的看向了某一处。

那熟悉的檀香味已经渐行渐远。

哪里还有李时裕的身影。

李时厉的言行就好似在挑衅李时裕,却又像是在提醒自己。

穆澜微微闭眼,那种在脑海里不断翻滚的各种画面,一下下冲击着穆澜的脑海,但是却好似被层层禁锢,怎么都无法冲破。

穆澜忽然踉跄了下。

嘴里的腥甜,忽然变得呛鼻的多。

穆澜的嘴角隐隐渗了血。

她安静的站了一阵,等这样的气息逐渐的平缓,而后穆澜才继续朝前走着,但是脑海里的混乱,却始终不能让她镇定下来。

而李时裕,穆澜一直回到凤鸾宫,都不曾见到。

……

凤鸾宫内

穆澜和太后请了安后,就很自然的接过奴才手中的事,开始忙了起来。

反倒是太后仔细的看着穆澜:「澜儿啊,你来哀家这。」

穆澜依言听话的走了过去,安静的在太后的面前站定,太后的眉头跟着拧了起来:「你这去凤清宫之前还好好的,就这两日的功夫,怎么脸色就白成这样了?」

说着太后牵住了穆澜的手,然后她的脸色变了变:「哎呀,你这身上还有些烫。」

话音落下,太后就看向梅姬,急忙吩咐道:「梅姬,快去传徐医女来看看着是怎么回事。」

穆澜这才警觉,自己好像是有些发热了。

这段时间来,接二连三的事情,根本来不及好好的缓和,一件接一件,几乎不给人喘息的机会。

之前因为陈之蓉的事情,穆澜用的异能,导致自己险些丢了半条命,好不容易才有些缓和,就被李时元逼入了山崖,再一次高烧昏迷,而后来入宫,掉入冰寒的池子里,一直到现在

她体内的毒就不曾真正的祛除。

「启禀娘娘。」穆澜的声音虽然沙哑,但是还是认真的解释,「大概是昨夜的事受了惊才会如此,还请娘娘不用担心,穆澜很好。」

「哀家看,你这是一点都不好。」太后显然不赞同,「脸色苍白的吓人,早知道啊,哀家就不让你去凤清宫了。这以后你要嫁入东宫,去凤清宫什么时候没机会,非要挑现在。」

穆澜没说话,就只是笑着站着。

「行了行了,你这样,也别在哀家这伺候着了,先回去歇着。不然啊,回头太子要到哀家这闹了,哀家还真的没法交代了。」太后的话半是认真,半是玩笑。

一旁的梅姬也拧眉看着穆澜:「穆小姐,太后娘娘说的是,您还是先好好休息着,奴才给你把徐医女叫来,您这样,看起来真的不太好。」

穆澜倒是也没矫情。

虽然在凤鸾宫不会有太大的意外,但是不连续休息,她这情况,确确实实是好不起来。

穆澜福了福身,安静的开口:「穆澜谢太后娘娘关心。」

「行了,你先下去吧。昨夜的事,哀家也听说了,你这样啊,是受了不少的惊吓,这宫中历来很稳定,哀家也没想到会出了这样的事。」太后叹了口气。

但是昨夜的事,太后好似也没多说什么。

穆澜倒是主动说了声:「真的被吓到的是皇后娘娘。穆澜还好,只是不敢相信有人竟然能在宫中行刺。」

太后点点头:「这件事,自然会彻查的。」

穆澜聪明的不再接话,福了福身,很快就恭敬的退了出去,梅姬也跟了上去,一路把穆澜送回了在凤鸾宫居住的厢房。

到了厢房门口,穆澜道了谢:「多谢姬姑姑。」

「穆小姐诶严重了。」梅姬倒是淡定的开口,「这些是奴婢应该做的。奴婢也已经让人去传徐医女了,徐医女很快就会来。奴才在这等着,总要等到徐医女来了,奴婢也才好回去和娘娘复命。」

「好。」穆澜应声。

厢房内有些安静。

穆澜是真的有些疲,她没说话。

梅姬也没和穆澜聊天的意思,一旁的奴才已经给梅姬端了凳子,梅姬在床榻边陪着穆澜。

一直到徐医女来了,梅姬才站起身让了道。

徐医女朝着穆澜走去,请了安后,才仔细的给穆澜把了脉,查看过穆澜的情况,她看向了梅姬。

「姬姑姑,穆小姐就是体内寒毒未去,加上惊吓,才导致现在的情况,多调理几日,稍作静养就会恢复如初了。」徐长今安静的说道。

梅姬点点头,好似这才宽了心:「穆小姐,这几日你就在厢房内养着,这里的奴才,奴婢也会多派两个人过来,有事让奴才去做就行,不用亲力亲为了。太后那边有奴婢在,穆小姐不用太担心。」

「有劳姬姑姑。」穆澜颔首示意。

梅姬倒是没再停留,匆匆转身出去和太后复命了。

反倒是姬长今留了下来,在梅姬离开后,姬长今这才看向了穆澜:「穆小姐,您的身体情况,您自己有数,这接二连三的受创,您的情况并不是很好。而您体内的紊乱的气息,我看不出来,也无法判断,所以这药,我不敢乱开。」

姬长今说的直接。

穆澜点点头,快速的念了一串的药房:「徐医女只要按照我的要求,把药房拿来,调理一周,我就会安然无恙。」

姬长今是行医之人,看见穆澜开出的药方时微微也有些惊讶。

但是姬长今并没多说什么。

她安静的看向了穆澜点点头:「我会按照穆小姐的药方,让人把药送来。」

「有劳了。」穆澜也没多解释。

穆澜的情况,她自己心中有数,正常退热驱寒的药方对自己并没任何用处。她要的不是这些。

但是穆澜也不需要多解释。

姬长今拿过穆澜的药方,仔细收好手,而后她的手中多了一张纸条:「这是风大夫让我转交给穆小姐的。」

穆澜颔首示意,默不作声的接过。

在知道姬长今的身份后,穆澜就已经让程公公通知了风长阳。现在风长阳和姬长今都属于太医院的人,想见面就显得容易的多。

所以李长天的病症,姬长今就成了风长阳和穆澜之间的传话人。

但是姬长今却从来没过问过一句。

穆澜仔细看了风长阳的条子,而后快速的写下了方子,递给了姬长今:「麻烦转交给风大夫。」

姬长今颔首示意。

她也是一直到风长阳找上自己,姬长今才明白,让已经陷入昏迷的李长天重新醒来的人不是别人,而是穆澜。

这也让姬长今心中震惊,只是表面,她也始终隐藏得很好。

而穆澜递过来的第二张药方也没回避姬长今,姬长今看见上面的药方,这是宫内的御医绝对不敢下的方子。

最终,姬长今还是有些忍不住看向了穆澜。

穆澜好似知道姬长今的想法:「皇上已经病入膏肓,只能以毒攻毒,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在拖延时间,并不能治根治本,最多半年的时间,就差不多了。这样的强药之下,皇上可以撑过秋祭。秋祭之后,身体就会逐渐溃败,就算是深陷下凡,也无济于事了。」

这点,穆澜没瞒着姬长今,姬长今微微惊讶,但最终还是保持了沉默,到嘴边的话已经吞了下去。

「除去皇上的事,徐医女如果有想问的话,穆澜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穆澜给了承诺。

徐医女看向了穆澜:「穆小姐,那金片,您从何而来。」

「穆王府四夫人姬娘,是姬家之人,金片是姬娘出府后给我的,您的身份也是姬娘告知于我,说只要给您看见金片,自然就明白了。」穆澜淡淡解释。

姬长今的脸色闪过一丝的惊喜:「穆王府的四夫人是……」

「姬娘并没和我具体说过姬家的事情。但姬娘应该是姬家最后的掌权人。」穆澜大胆的猜测。

「她在何处?」姬长今有些激动。

「我把姬娘送到了顾府后,就不再联系不过。我想合适的时间到了,姬娘自然会出现。」穆澜并没隐瞒。

姬长今点点头,也没再多问,明显显得宽慰的多:「真好,天还没亡我姬氏一族啊。」

姬长今的眼眶有些微红。

她看着穆澜,而后跪了下来,穆澜楞了下,急忙想扶起姬长今,但是姬长今却已经认真的给穆澜磕了头:「不管掌权人现在如何,也请穆小姐受我一拜,姬氏一族的人会记住穆小姐的恩情。」

「我并没做什么。不需要行此大礼。」穆澜淡淡开口。

「这些对于姬氏一族的人就足够了。掌权人能把金片给您,证明掌权人对您是绝对的信任,若不是救命之恩,不会给出代表姬氏一族的金片。」姬长今认真说道,「穆小姐在宫内,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穆澜颔首示意:「多谢。」

「我不宜在这就待,穆小姐还请多加小心。」姬长今在提醒穆澜。

穆澜应道:「我会的。」

而后,姬长今匆匆离开。

在姬长今离开后没多久,凤鸾宫的人就已经按照姬长今的药方熬好要给穆澜送来,穆澜安静的喝了下去。

只要七日无人打扰,穆澜自然就能恢复。

但是再出意外的话,穆澜自己都不能保证下面会是什么样的情况。

而这段时间来,脑海深处的那些混沌的画面不断的要冲破闸门,但是却又被拦下,最终就只会让穆澜口吐鲜血。

但这样压在心头的不安,也跟着不断的升腾。

想压下,却好似怎么都没办法压下了。

穆澜沉了沉,让奴才把药碗拿出去,而后嘱咐任何人不得入内,这才回到床榻上闭目养神。

……

穆澜睡了很沉很沉的一觉。

这期间,穆澜没醒来的意思,厢房内也显得安安静静的,并没人进来过,只有在用膳的时候,门外传来奴才的敲门声。

但是在穆澜没应声后,外面的敲门声就已经悄然无声的消失了。

厢房内又恢复了安静。

在这样的沉睡中,穆澜却又显得格外的安定,不知道是错觉与否,总有一股温热的力道,轻轻的把自己的掌心包裹住。

真气不断的从对方的掌心传来,渐渐平稳了体内乱窜的气息。

穆澜好几次想睁眼,但是却怎么都无法睁眼。

下意识的想挣扎,但是却被人牢牢的禁锢住,渐渐的平静下来。

……

等穆澜醒来的时候,精神明显好了不少,思绪也渐渐的清明了起来,她下意识的看着厢房,但是偌大的厢房内却始终只有自己孤身一人。

空气中隐隐带着一丝的檀香味,很淡,被隐藏在了药味里,不仔细闻的话,是闻不出来的。

穆澜的眼神微眯,手心悄然无声的攥了拳头,但最终却没说什么,就只是这么安静的站着。

……

穆澜在厢房内养了几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除去最初的两天,厢房内的热闹就没少过。

太后和梅姬每日都会来查看穆澜的情况,徐医女自然也会亲自前来。

李时元自是不用说,甚至李时元处理完朝中事物,大部分时间都在厢房内陪着穆澜,只是穆澜极少和李时元开口交谈过。

这期间,曲华裳来过。

就连戴芷嫆都来看过。

倒是李时厉不曾见过,据说李时厉的公务繁忙,一直都在御龙殿内不曾离开,李时逸也亦是如此。

不仅仅是这些人,后宫内得到消息的人,都迫不及待得来看过穆澜,好似在讨好,一时之间,穆澜的厢房也变得门庭若市。

这些人眼中的讨好和谄媚,穆澜岂能看不明白。

谁都知道现在的局势,谁也懂得站位。

穆澜则是最好入手的那一个。

穆澜没拒绝,但是也没接受,对于任何都显得举止有礼,只是在这样的面带微笑里,却也始终带了一丝的淡漠和距离。

让那些急于趋炎附势的人,败兴而归,但却又无可奈何。

……

「为何从床上起来了?」李时元推门而入的时候,就看见穆澜站在床边,他的眉头拧了起来,并不太赞同,「徐医女说过,你要多加静养,现在还在窗边,不怕再受风寒吗?」

李时元话音落下也已经走到了穆澜的边上。

是真的耐着性子哄着穆澜。

李时元今时今日的地位,多的是女人主动贴着李时元,包括穆知画也是如此,而能让李时元这么哄着的,现在就穆澜一个。

忽冷忽热,总让人捉摸不透,越是这样,越是让人觉得新鲜不已。

更是志在必得。

穆澜安静了下,看着李时元的手很自然的搂在自己的腰间,她低头轻笑一声:「太子殿下,这是凤鸾宫,还请殿下注意自己的体统和言行。」

穆澜淡淡提醒李时元。

李时元被穆澜这么一说,面子有些挂不住,他的脸色沉了几分:「穆澜,本王耐心有限,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激怒本王。」

穆澜倒是无辜的看着李时元:「请殿下明示,穆澜怎么得罪殿下了。」

李时元安静了下,没说什么。

但是放在穆澜腰间的手也已经跟着松开,穆澜低敛下眉眼,看了一眼,倒是无声的发笑。

她不否认,她是在试探李时元的底线。

只是这个底线,好像很难探的到呢。

说不上为什么

若是以前,穆澜不会做这么过激的事情,起码在她不能亲自手刃了李时元之前,穆澜还是要和善以待的。

而现在的穆澜,就好似没了所有的好脾气。

原因么

大概是李时裕从和穆澜划清界限开始,她是真的太久没见到李时裕,久到穆澜觉得烦躁不安了。

自然,就不会再和颜悦色了。

偏偏,李时元的耐心就变成了一个无底洞,深不见底。

厢房内的气氛微微安静了片刻,最终是穆澜打破了沉默,看着李时元:「殿下不必每日前来,传出去总是要被人说闲话的。」

「谁敢说本王的闲话?」李时元冷笑一声。

「现在这局势下,难道殿下不应该陪在皇上身边吗?而不是在这眷恋女色。」穆澜淡淡的提醒。

李时元的脸色沉了几分:「女人莫问朝堂之事。」

「是。穆澜谨遵殿下吩咐。」穆澜倒是很是配合。

李时元看着穆澜,没说话。

和穆澜相处,说不上多愉快,但是和那些阿谀奉承的人在一起,和穆澜相处却意外的让人觉得畅快的多。

所以穆澜的脾气,李时元可以忍。

倒是穆澜很是听话的不再开口,厢房内的气氛变得安安静静的,

李时元也没再找穆澜说话,就只是这么负手而立的站着。

穆澜安静的靠在床榻上,闭目养神,也好似不在意屋内多了这么一个人。

忽然,厢房门口传来敲门声,小太监细长的声音紧随其后:「启禀太子殿下,您要的东西已经取来了。」

话音落下,李时元冷淡的开口:「拿进来。」

「是。」小太监恭敬应声。

很快,厢房的门被打开,穆澜本以为李时元会在原地等候,结果没想到,李时元亲自走上前,小太监毕恭毕敬的把手中的东西给了李时元,而后就悄然无声的退了出去,全程一句话都没说过。

他们一直背对着穆澜,穆澜并没看清。

但是好似穆澜对这一切也并不是太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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