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气氛远比一个陌生人还来的寡淡。
就算他们曾经如此的亲密。
李时裕却在现在把自己曾经说出的话兑现的极好,只要穆澜被指婚嫁入东宫,那么穆澜和他就是对立的两个人,永远不会再一条线上。
而穆澜依附着李时裕创建的两个商铺,李时裕也已经摘的干干净净。
这些事,穆澜不难知道。
因为王掌柜仍然隔两日都会飞鸽传书到宫内,把商铺的事情完整的告诉穆澜。言下之意,现在商铺不管是任何事,李时裕都不会过问。
有朝一日,若是商铺出了事,李时裕也不会再出手干涉。
就算有人怀疑这个商铺和李时裕的关系,穆澜相信,以李时裕的能力,查不出任何的蛛丝马迹。
所以,这一切都只能穆澜扛了下来。
穆澜的指尖越发的收紧,过大的力道甚至让茶杯起了轻微的裂痕,杯中的茶水顺着裂缝渗了出来,烫了穆澜,穆澜这才回过神。
一旁的奴才看见了,立刻上前:「穆小姐,奴才这就给您换新的杯子。」
穆澜没说什么。
被内力震裂的茶杯已经被奴才收走了,很快换上了全新的,杯中也已经斟满了新茶,但是喝在嘴中,穆澜却觉得不是滋味。
在看着茶盏边上的茶叶,穆澜却在无意识里拿了李时裕最喜欢的肉桂。
而今日,原本觉得清香无比的肉桂,却竟然带了一丝的苦涩,说不出的感觉。
最终彻底没了喝茶的想法。
茶杯放了下来,让奴才们把茶盘彻底的收走,穆澜的面前又已经干干净净的。
而李时裕进入凤鸾宫有些时间了,却一直没出来。
穆澜眼角的余光始终落在凤鸾宫的入口处。
来来回回后,穆澜站起身,一旁的奴才立刻跟了上去,穆澜转身,淡淡说道:「不用跟了,我出去走走,你们忙你们的去。」
「是。」奴才的脚步立刻停了下来。
很快,穆澜走了出去。
现在正值大周的入夏,离开屋内,不免就有一丝的燥热,很快,穆澜的额头开始渗出了薄薄的汗珠,她也只是拿过手帕,轻轻拂去,安静的朝前走着。
路过的奴才们看见穆澜,都恭敬的请了安。
穆澜颔首示意。
但是穆澜的脚步并没停下,而是朝着凤鸾殿偏门的位置走去,她看见了李时裕出来的身影。
这个位置,可以清晰的看见人,但是却不会被人轻易的发现。
而李时裕离开凤鸾殿,也必然会经过这里。
这也好像是李时裕的习惯,不想太引人注意也不想给自己招惹麻烦,所以在宫内的李时裕素来低调,低调到让人觉得卑微。
但穆澜却知道,这是李时裕在隐忍,在卧薪尝胆,找最合适的机会。
果不其然,在穆澜走到拐角处的时候,李时裕高大的身影也已经顺着台阶走了下来。
穆澜穿着淡紫色的襦裙,身上并没太多累赘的首饰,精致的五官也只是略施粉黛,足够压艳群芳。
这么明显的人站在这里,甚至这里空旷无一人。
李时裕不可能看不见。
但李时裕朝着阶梯下一步步的走了下来,全程那眼神竟然就真的没落在穆澜的身上,完全无视了穆澜的存在。
穆澜拧眉,对于这样的情况,那种感觉显得极为不好。
特别是被李时裕无视的时候。
穆澜觉得是自己的劣根性发作了。这人纠缠不清的时候,她倒是躲的勤快,现在这人是真的完全无视自己的存在了,穆澜却觉得浑身不舒服。
只想靠近这人。
就算是把这人惹到发怒,也可以让穆澜觉得心满意足。
穆澜轻笑一声,大概是真的不正常了。
而李时裕也已经一步步拾级而下,只不过他并没从穆澜的面前走过,而是安静的朝着前方走去。
穆澜的脚步挪了挪,故意的朝着李时裕的方向走了几步。
现在李时裕只要走出凤鸾宫,就势必要经过穆澜的边上,也不可能完全当做没看见穆澜。
穆澜站着。
她的眸光倒是一瞬不瞬的看着李时裕,穆澜就不信李时裕注意不到。
但这人还真的能做到净空一切,眼睁睁的从自己的面前走来,那眼神硬是没落在自己的身上。
穆澜又上前堵了一步。
李时裕的路被堵住了,他的眸光平静,声线不带一丝的情绪:「穆小姐身为未来的太子妃,还请自重。」
字里行间,都在拉开距离。
明明两人靠的这么近,明明只要伸手就可以触摸到这人的一切,甚至可以清晰的闻见这人身上的檀香。
之前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现在却觉得格外的思念。
可是,就算是这样的距离,却好似一道无法跨越的沟渠,他们越来越远。
而李时裕在话音落下,从穆澜的身边擦肩而过。
是真的不理了。
或者是真的不在意了。
两人隔着衣裳,轻轻碰撞了一下,但也就只是一下,李时裕的身影就已经拉出了距离。
穆澜却好似被这样的碰撞狠狠的踉跄了。
她低吟了一声,不矫情,也不夸张,好似脚跟没办法站稳一般,就直接顺势摔倒在地。
不过穆澜摔的不狼狈,看起来更多的是楚楚可怜。
穆澜低头好似在查看自己的伤势,并没叫住李时裕,也没唤来任何的奴才,就连空气里都透着一丝安静。
反倒是李时裕的脚步停顿了片刻。
而后高大的身形转了过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已经跌坐在地上的穆澜,眼神里仍然是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冰冷无情。
更不用说伸手扶住穆澜。
穆澜被李时裕看的有些窘迫。
这样的情况下,最终狼狈不抗的人就只会变成穆澜自己,这人的姿态已经说明了一切,而穆澜很清楚,李时裕了解自己是真情实意还是在演戏。
就好比现在。
她当然不是真的摔倒,而是故意跌坐在地上,想引起李时裕的注意,很显然,失败了。
穆澜心里的那一丝自尊渐渐的浮上水面。
她也懒得再伪装。
李时裕一动不动的站着,就只是这么看着穆澜,低敛下的眉眼藏起了深意。
穆澜冷笑一声,口气甚至是带着几分的嘲讽:「那是,未来的太子妃摔在地上,确确实实太不成体统了。若是不小心被人看见,指不定就变成了未来太子妃故意勾引四皇子了。」
这种事也不是不可能。
那些虎视眈眈的人,什么罪名都可以扣在穆澜的身上。
她直接站起身,话音落下,也不再看李时裕,快速的转身朝着自己厢房的位置走去。
她穆澜要再继续在李时裕面前这么丢人,她就把名字倒过来写。
穆澜有些意难平。
因为情绪的激动,胸口也跟着一上一下的起伏,脚步跟着不自觉的快了起来。完全不想再理身后的人。
一边走,穆澜一边在心底狠狠的把李时裕腹诽了一阵。
忽然
一股迥劲的力道传来,穆澜险些惊呼出声。
她的手腕被李时裕扣住,毫不客气的拖着朝着相对无人的角落走去。
几乎就在被李时裕扣住的瞬间,穆澜的手腕也传来了阵阵的疼痛,但是更多的是越发加速的心跳,甚至有些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但是穆澜没吱声。
她仰头看向了李时裕:「四殿下,你别忘记,我是未来的太子妃,是你的皇嫂,你请你自重,不要做不成体统的事情。」
李时裕先前对穆澜说的话,穆澜原封不动的还给了李时裕。
眦睚必报,从来都是穆澜的性格,就算面对李时裕的时候也不曾有意外。
李时裕完全没理会穆澜的抗议和声讨。
在走入无人的空间,李时裕的手心越发的用力,直接把穆澜扣在了墙上,穆澜瞪着眼,才想和这人争论,然后穆澜就错愕了。
这人的薄唇直接贴了上来,惩罚似的直接咬住了穆澜的唇。
很疼,更不给穆澜任何逃脱的机会。
但偏偏这人的力道又控制的极好,不会在穆澜的唇上留下任何的痕迹,却也始终不放穆澜。
他们在性别上原本就有悬殊,在力气上更是如此。
这样被掐着,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而这样的情况也让穆澜紧张不已,那种心跳加速快要溢出喉咙口的感觉跟着越发的清晰起来。
她只觉得李时裕疯了。
这里是凤鸾宫。
而不是穆王府,更不是李时裕的地盘,若是被人看见了,他们两人都是死罪,就算这个角落平日无人来,但是谁能保证,每时每刻都是安全的。
何况,现在穆澜的身份摆在那,随时盯着穆澜的人大有人在。
更不用说,曲华裳和李时元每天也会来凤鸾宫。
这个地方,几乎可以算是处处都是危险。
穆澜拼命的拍打着李时裕的胸口,但这人却始终无动于衷,穆澜越是挣扎反抗,李时裕就越显得狠戾。
一直到穆澜所有的抗议和挣扎都消失不见了,安分的臣服在李时裕的怀中,李时裕的动作才变得温柔了起来。
扣着穆澜腰间的说也微微的放松,变成了搂着穆澜。
一直到穆澜彻底的无法呼吸了,李时裕才松开穆澜,穆澜压着脑袋,贴着李时裕的胸口,呼吸显得急促的多。
李时裕相较于穆澜,就冷静的多。
他并没开口,只是等自己的气息完全平稳后,他才看向了穆澜。
穆澜也已经抬头,安静的看着这人,两人的眸光在空中交汇,就好似在揣测彼此的心思。
但是此刻的穆澜却猜不透李时裕的想法。
她有些狼狈的推开了李时裕。
李时裕没有放过穆澜的意思,修长的手指捏住了穆澜的下巴,眸光里的热情瞬间不见,剩下的就只有阴鸷。
甚至,李时裕的下颌骨是紧绷的,每一句话都好似从喉间深处发出,一字一句的在质问穆澜:「穆澜,就这样,你也能肆无忌惮的嫁给李时元吗?」
穆澜没应声。
李时裕冷笑一声:「李时元是什么人,你心里没数吗?你嫁入东宫还想一切都能顺利的瞒天过海吗?你不怕李时裕有朝一日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那时候你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
李时裕的话并不是玩笑。
李时元对于敌人,从来不会心慈手软。
这个敌人就算是李长天,李时元都不会眨一下眼,更不用说,就只是一个女人。再喜欢又如何?得到了,就不稀奇了,李时元历来都是如此。
在李时裕看来,也就只有穆澜天真的可以。
穆澜就只是这么看着李时裕,很久都没说一句话,李时裕见穆澜没开口的意思,也没多说什么,很直接的松开了穆澜,头也不回的就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穆澜安静的看着李时裕离开的身影,忽然淡淡开口:「在太子没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之前,他再想杀我,也不会对我下手。」
李时裕眼神微眯,转过身看着穆澜。
穆澜笑了笑:「我也不知道太子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但是我知道,太子心里自然清楚。」
李时裕的眼神闪过一丝为不可见的复杂,而后他就沉默不语。
那低敛下的眸光藏起了全部的深意。,
「所以你还是要嫁?」李时裕问。
「圣旨以下,难不成以身试法,抗旨吗?」穆澜问的直接,「四殿下,我历来很惜命。」
李时裕冷笑一声,他就没再理会穆澜,转身快速的离去。
穆澜的脚步就只是顿了下,压抑下了想跟上去的冲动。
忽然,穆澜的眼神变得凌厉了起来,快速的看向了不远处的位置,下一瞬,她就已经朝着柱子的方向飞驰而去。
「是谁?」穆澜的声音沉的可怕,少了在凤鸾宫人人看见的温柔,就好似从地狱而来的索命阎王。
前方奔跑的人,显然已经被吓的不清,脸色都跟着苍白了起来,步伐越发的踉跄,在看见穆澜走进的时候,直接尖叫出声。
穆澜已经认出了来人。
这是曲华裳边上的桂嬷嬷。也是曲华裳极为信任的人。但是桂嬷嬷很少离开凤清宫,一直都是在凤清宫内处理宫内的各种琐碎的事情。
而这一次,桂嬷嬷却忽然来了。
穆澜下意识的看向了不远处的宫殿,如果她没看错的话,曲华裳已经从凤鸾宫请完安离开了,而现在桂嬷嬷却留了下来。
她的眼神沉的可怕。
再看着已经倒在地上的桂嬷嬷,一枚石子射入桂嬷嬷的穴道,让她一句尖叫都来不发出,就已经彻底的消声。
但是桂嬷嬷眼中的惊恐却是怎么都藏不住的。
她在穆澜的眼中看见了杀机。
穆澜一步步的朝着桂嬷嬷的方向走去:「这皇后娘娘已经走了,桂嬷嬷怎么没跟着皇后娘娘回凤清宫,反倒是再凤鸾宫四处走动了?」
桂嬷嬷吓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拼命的摇头,想解释,但是声音已经被彻底的卡主。
穆澜却没停下自己的脚步,一直逼到桂嬷嬷的面前。
桂嬷嬷想也不想的站起身,就要往前跑。
在桂嬷嬷的起身的瞬间,另外一枚石子精准的射入了桂嬷嬷的脚筋,她的脚筋硬生生的断了。
她的表情越发的惊恐,整个人软了下来,被穆澜彻底的围在了角落的位置。
「桂嬷嬷这是奉了皇后娘娘的命,随时随地的盯着我吗?」穆澜很轻的笑了笑,直言不讳的说出了桂嬷嬷的目的。
这一世,她没有和桂嬷嬷正面交锋过。
但是上一世,穆澜却记得很清楚,桂嬷嬷从自己嫁入东宫开始,她就没少给自己找麻烦,加上桂嬷嬷是看着穆知画长大的嬷嬷,自然都是站在穆知画的那一边,自然就觉得穆澜抢了穆知画太子妃的位置,想着法给穆澜找麻烦和难堪。
穆澜在曲华裳面前犯的错,不少都是桂嬷嬷故意设下的陷阱,这才导致曲华裳一次次的找穆澜的麻烦。
自然也对穆澜越发的厌恶,再没了翻身的余地。
而在穆澜被罚跪的时候,桂嬷嬷又怎么会少添油加醋。
穆澜就算知道桂嬷嬷所作所为,却那这个老刁奴一点办法都没有,因为在曲华裳的面前,她穆澜的地位确确实实不如一个奴才。
而这一世,穆澜倒是也没想到,桂嬷嬷竟然会主动送上门。
既然送上门,又何须客气?
新仇旧恨累起来的时候,桂嬷嬷连逃的机会都没有。
她看着一步步朝着自己走来的穆澜,拼命的摇头,想求饶,但是却发不出声音,一直到桂嬷嬷彻底的被穆澜堵到了角落。
穆澜半蹲下来,看着桂嬷嬷:「桂嬷嬷,和我说说,刚才看见了什么?」
桂嬷嬷拼命的摇头。
「怎么,觉得委屈?」穆澜笑了起来,「还是觉得你是皇后娘娘边上的老人,我不敢动你?」
「……」
「桂嬷嬷,你要庆幸的知道吗?」穆澜的声音越来越冷,手心已经贴在了她的天灵盖上,每一个字都说的再清洗不过,「这里是凤鸾宫,你就算死,也能死的痛快,不会被一点点的折磨致死。你以为我会让你回去吗?我从来不会给自己留一点风险,要怪就要怪你,惹了不该惹的人,看了不该看的东西。」
「……」
「这个世上,知道太多秘密,并不是好事。」穆澜的声音始终平稳。
她的掌心却在运气:「桂嬷嬷,下面的路,我就不送你了。但是你别担心寂寞,很快我会让人下来陪你的。今儿你如果不来凤鸾宫,或许还能多活些时候,我要做的事,不过也就是提前做了而已。」
在穆澜的话音落下,掌心微微用力,桂嬷嬷睁大了眼,嘴角溢出了血,好似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身上的力气也已经被渐渐的抽离,最终彻底的软在了脚下,再没了动静。
穆澜居高临下的看了一眼,眼中的阴沉却丝毫没散去。
这是凤鸾宫,自然不可能把桂嬷嬷的尸体光明正大的留在这里。但是穆澜也不需要费心思的去处理。
这深宫里,没有一座宫殿是干干净净的,任何一个地方的枯井里都不知道死了多少的人。
在门庭若市的凤鸾宫,也有从来没人去过的地方。
穆澜安静了片刻,很快就找到了凤鸾宫内的一间密布又无人居住的屋子,那是平日用来关犯了错的奴才的地方。
穆澜把桂嬷嬷的尸体拖了进去,再快速的把现场复原,而后才若无其事的离开了此地。
至于桂嬷嬷的尸体,今夜自然会有人来收拾的干干净净,不需要穆澜费心再多想什么。
因为穆澜很清楚,自己追出去的事,才走不远的李时裕不可能不清楚,既然清楚,就算穆澜不动手,桂嬷嬷也活不到见到曲华裳。
所以,既然穆澜动手了,穆澜笃定了李时裕会来处理。
不然,宫内那么多无声无息消失的人,难道还真的是凭空见了鬼吗?
呵呵
穆澜冷笑一声,再回到自己的厢房时,她的表情已经显得格外的平静了,厢房内的奴才看见穆澜回来,立刻恭敬的请了安。
「起来吧。」穆澜淡淡开口。
奴才们已经很自然的递了一杯茶给穆澜,穆澜慢慢的喝了起来,不动声色的坐着。
她的脑子却转的很快,异常的清明。
桂嬷嬷是凤清宫的老人,这么冷不丁的失踪了,最多到今夜,曲华裳就势必会知道,只是这曲华裳接下来会走哪一步棋呢?
穆澜没说话,手中的茶杯转了一圈。
外面已经传来奴才的声音:「穆小姐,徐小姐来了。」
穆澜这才敛下所有的情绪,笑脸盈盈的看向了欢快走进来的徐洛尘。
徐洛尘讨好的叫了声:「穆姐姐,我来看看你。」
「你忙完了?」穆澜问了声。
「嗯,姬姑姑放我走了。姬姑姑真的是一个好严格的人。」徐洛尘扁扁嘴,说的很是委屈,「一点点的错都不能犯,犯了就要一遍遍的来了。」
「这是为你好。」穆澜笑了笑,「这样才不会在宫中犯错。这地方,要真的犯了错,可能就是没命了。」
「穆姐姐,你别吓我,你说的我瘆得慌。」徐洛尘一脸怕怕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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