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风平浪静

风平浪静

凤凰涅槃:惑国妖后的荣宠之路

只是在经过苏巧巧身边的时候,穆澜冷淡的看了一眼,似笑非笑的。

苏巧巧咬牙切齿的看着穆澜,但是却什么都不敢做,很快就带着剩下的人匆匆走了出去。

穆澜也没说什么。

上一世选秀的时候,李长天只是匆匆来过,看的出体力不支,而屋内的这些人,也确确实实都被翻了牌,从贵妃到嫔妃,不等的封赐。

穆澜仍然记得那一天,被翻拍的人喜逐颜开的笑容,管事的公公把她们带到了册封的院落。

她们以为她们得道升天了,从此一生荣华富贵。

然后呢?

在这一座深宫之中,她们却从来没得到丈夫的宠幸,而李长天不到半年就跟着驾崩了,这些花一般年纪的姑娘们,却永远只能在感恩寺里,守着佛灯伴随终身。

那时候,穆澜已经是母仪天下。

不到一年的光景,这些被送入感恩寺的妃子们,自杀的自杀,疯的疯,已经所剩无几了。

哪里还有现在嚣张跋扈的脸。

可悲也可怜。

毕竟都是权谋下的牺牲品。

穆澜敛下心思,随着众人去了吃了早膳,穆澜仍然是最安静的那个,没和任何人交谈,只是低头认真的吃着自己碗中的食物,一直到吃完,穆澜收拾好,站起身离开。

接下来的三日

也许是之前穆澜的威慑起了作用,所以苏巧巧那些人没再作妖,储秀宫内反倒是风平浪静的。

提前入宫的秀女们也早就已经被繁多的礼仪规矩压的喘不过气了,特别是从小不在京都长大的姑娘们。

原本脸上天真浪漫的笑容,都已经换上了愁云满面。

在这个年纪,她们还不懂得收敛情绪。

反倒是苏巧巧她们就逐渐显得得心应手起来,尹嬷嬷看着她们倒也没最初那么苛刻了。

来授业的嬷嬷也逐渐多了起来,这些嬷嬷,穆澜都认识,大部分都是皇后和太后身边的老嬷嬷,是宫内的老人了,对于规矩,她们比任何人都懂,只是她们用尽一生来努力的一件事。

储秀宫内的气氛,也逐渐变得压抑了起来。

而正常入宫的秀女们也陆续到了储秀宫。

储秀宫内热闹非凡,又显得暗潮涌动。

但是对于穆澜而言,只要相安无事就足够。但穆澜很清楚,并不是相安无事。

而在宫内的这些日子,穆澜就只是安静的待在储秀宫,不曾去探听任何的消息,这不代表穆澜什么都不知道。

就比如穆知画的事,穆澜就已经听过她母凭子贵的各种版本。

母凭子贵是吗?

穆澜低敛下的眉眼,藏起了一丝的狠戾,但很快又消失不见。

在一轮的休息后,尹嬷嬷重新点名,新一轮的训练又已经开始了。

……

在傍晚的时候,尹嬷嬷开了口,大家才跟着松了口气,对于新来的秀女,对这个宫内新奇的同时,也是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不小心就造成了笑话,闹出了事端。

偶尔她们会低声交谈,找寻联盟的人。

反倒是穆澜,安安静静的。

储秀宫内虽然不像别的宫殿那么奢华,但储秀宫的后院却也有一座花园,在这个季节,里面也是姹紫嫣红。

她在算着上一世这件事发生的时间。

穆澜在花园的池子边坐着,安静的看着池内争奇斗艳的鲜花,低敛下家的眉眼,好似在欣赏,但是眼角的余光却已经看见了走进池内的苏巧巧等人。

穆澜眉眼微挑,按兵不动。

人不能一直顺风顺水,属于优势,偶尔也要占据一点劣势,放软姿态,才可以给自己换来想要的东西。

所以,绿茶婊和白莲花也没什么不好。

穆澜轻笑一声。

苏巧巧已经走了过来,倒是看着穆澜的脸色笑脸盈盈的,只是这样的笑容下,却不知道暗藏着什么汹涌风险。

「穆姐姐。」苏巧巧软着声音,叫着穆澜。

穆澜挑眉看了一眼苏巧巧,她的边上还站着屋内的其他几个姑娘,还有一些好奇跟来的秀女们。

穆澜很轻的笑了笑了,倒是一点都不客气:「苏小姐,按年龄排资论辈的话,我可称不上姐姐,毕竟您还比我年长一岁,我也不过就比怡小姐大上不到两个月而已。」

苏巧巧没想到穆澜这么不给面子,脸色变了变,但也只是一下,苏巧巧又笑脸盈盈的。

毕竟现在叫穆澜为姐姐,不过就是放软和讨好,并没别的意思。

或者说,是放松穆澜的警惕,在所有人面前演戏。

「是我的疏忽,妹妹不要怪罪我。」苏巧巧转变的很快,口气仍然盈盈。

穆澜似笑非笑的,戏谑的问着:「请问苏小姐找我有事吗?」

一点配合演戏的意思都没有。

苏巧巧倒是也不含糊,看着穆澜,开门见山说的直接:「我只是来和妹妹道个歉,之前是我不好,有得罪妹妹的地方,还请妹妹见谅,接下来那么长的日子,我们都要在一起相处,我想能好好的,相互扶持。」

「行啊。」穆澜应的很快的,但是态度却是肉眼可见的敷衍。

苏巧巧恨的咬牙切齿,但是她忍了下来。

现在虽然是用膳后的休息,但是天色完全黑下来之前,还有最后的课程,是为了让秀女们辨别不同的花色。

这也是为什么储秀宫还能有这片姹紫嫣红的缘故。

当今皇上和太后都格外喜欢花卉,御花园内几乎是聚集了大周境内所有的奇珍异草,想进入宫内,这就是一门必修课。

宫内从上到下的女眷,对花都必须了解。

这些入宫的秀女也自然如此。

穆澜应完,拍了拍手站起身。

宫内的这些花卉,她闭着眼睛,只闻味道都能说的出来,曲华裳当年有多喜欢花卉,穆澜就付出了多少。

现在再看着这一片的姹紫嫣红,剩下的就只是嘲讽,再没其他情绪了。

越是绚烂的色彩后,就越是鲜血染成的繁华一片。

一切褪尽后,剩下的就是血淋淋。

上一世那一场夺嫡大战后,这座深宫都是被渲染的一片血腥,那刺鼻的血腥味,很久很久才散去。

那一次后,穆澜几乎都是在梦魇里被惊醒的。

那时候,穆澜醒来不记得梦魇中出现的一景一物,甚至是那个在梦魇里凝望着自己的男人,而现在,穆澜却很清楚,那是李时裕,李时裕的不甘心,才一遍遍的出现在梦境里。

那是恨,入骨的恨。

原来上一世,他们不是没纠缠,而是从上一世开始,他们就一直纠缠到现在了。

呵呵

「行了,人都到了吗?」尹嬷嬷的声音传来。

穆澜从这样的思绪里回过神,站起身,在一众秀女中安静的站好,仍然是最偏僻的位置,并没刻意的博得任何人的注意。

今天授业的嬷嬷,穆澜一样认识。

是宫内的老嬷嬷,也是内务府专门负责这些花卉的女官,这宫内,没人比她更熟悉了,上一世的穆澜也是跟着她,一路学习的。相较于在宫内的血雨腥风,反而是跟着嬷嬷的这段时间,是最为安宁的。

金嬷嬷的声音传来,从简单易懂的开始介绍。

他们绕着池子边走着。

「宫内奇珍异草无数,储秀宫内的不过都是一些平常物,但是就算平常,在民间也极少能见到,我说的话,你们都要记在心里……」金嬷嬷仔细的交代。

「是。」秀女齐声应声。

一整个授业的过程倒是不像平日那么紧张,反倒是轻松的多,不时的有秀女在问着问题。

忽然,穆澜的脚步顿了顿。

习武之人对忽然靠近的人都显得格外的敏感,就好比现在,原本还保持适当距离的秀女们却忽然朝着穆澜的方向靠近了。

穆澜在池子的边缘,这样的拥挤下,稍微不注意,就会摔下去。

穆澜哪里不知道这些人玩的心思。

这样的手段,除了忽悠上一世的自己,这一世,一切动作都清明的出现在穆澜的眼底,她低敛下眉眼,很轻的笑出声。

这些人要推自己下去呢。

再抬起的眉眼里,带着一丝的阴沉,她的眸光看向了已经要走远的苏巧巧,她倒好,想撇清关系。

穆澜怎么会给苏巧巧撇清关系的机会。

不是要推自己下水吗?

现在虽然春暖花开,但是在倒春寒的时候,这池子里的水,冰渣子都还在,表面看起来清浅,但是穆澜却很清楚,池子很深,下去了,恐怕不死也没了半条命。

哪里还有机会选秀女?

能活命就算不错了。

她岂会放过一个会算计自己的人。

既然苏巧巧这么不想留到最后,穆澜为什么不满足。何况,前面的妖魔鬼怪太多了,穆澜不会再留下任何一个绊脚石,给自己找不痛快。

再说这个绊脚石还是穆知画给的。

她冷笑一声,忽然用力,苏巧巧就已经被拽到了穆澜的面前,动作快的没人看清,而身后的人却仍然还在用力的挤着穆澜,穆澜已经到了边缘,极为危险的位置。

「苏姐姐,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穆澜的声音忽然高亢而尖锐了起来。

周围的人看了过来。

落入众人眼中的一幕,就是苏巧巧的手紧紧的攥着穆澜的手,然后在大家的尖叫声里,穆澜直接跌入了冰冷的湖水。

她挣扎了下,整个人就不断的朝着湖底深处沉了下去,一点出来的迹象都没有了。

速度快的让人猝不及防。

就好像有人故意安排好了一样,完全不想给穆澜生的机会。

苏巧巧的脸吓白了,看着从自己手中脱手而出的穆澜,简直不敢相信,事情竟然会变成这样。

她明明已经朝前走了,为什么还会被穆澜拉回来。

而现在穆澜跌入池子,是按照她的计划来,但为什么她会被拉进来,那一股无形的力量,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彻彻底底的被卷入了其中。

现在在所有人的严重,穆澜就是自己推下去的。

她变成了那个凶手。

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了这样的事,而穆澜能一路沉下去,再没任何回旋的余地,因为这也是苏巧巧涉及好的,穆澜走到这个位置就能正好套入脚环,一路爹下去,下面的石头就会把穆澜拽到湖底的深处。

而后脚环会自动松开。

这些王公贵子出来的千金小姐们,自小都不是天真无邪,都在这样的尔虞我诈里度过的每一天,这种要人命的小把戏,她们从小就看着长大的。

你永远不知道这座府邸,哪一天什么人消失不见了。

苏巧巧的脸色苍白到了吓人。

而原先推穆澜下去的秀女们,更是退避三舍,不敢再靠近,生怕自己被牵连,谁都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等众人回过神,尖叫声此起彼伏。

金嬷嬷的脸色都变了。

尹嬷嬷反应的最快:「快,来人啊,下水去捞人啊!」

太监和一旁的侍卫动了起来,周围乱哄哄的,但是更多的侍卫涌入了储秀宫,这些秀女都被牢牢的控制在了后院,谁都动弹不得,大家的脸色都显得异常的难看。

但是每个人看着苏巧巧的脸色都显得阴沉无比。

……

穆澜一路下沉,她已经闭了气,自然知道自己的脚环被套住,那是穆澜自己主动套下去的,因为石头的重量,她不会上浮。

穆澜等的就是这件事。

上一世也这么发生过,一模一样的场景。

不挣扎,是因为穆澜在等,等李时元的出现。上一世也是因为李时元的出现,落水的后的穆澜,反而洗去了完全不合时宜的妆容,出现在李时元的面前是绝色的一张容颜,让李时元动了心思。

加上穆澜的用处,穆澜反而一飞升天。

最终坐稳了太子妃的位置。

但这一世,太子妃位置早就已经在囊中,只不过穆澜要借着李时元的手,让自己可以单独拥有一个单间,不需要再进行和无聊的秀女培训,可以去找程公公方便接下来的事情。

顺便,借着李时元的手,把这些人都一并清理掉。

毕竟她的时间和精力宝贵,连一丝一毫都不想分给这些无用的人。

这点事,在上一世,是可以要了穆澜的命。

但是在这一世,穆澜早有防备,而她敏锐的听力,在金嬷嬷说后院的花卉时,已经听见了储秀宫外的动静。

李时元是该来了。

而苏巧巧能忽然靠近自己,那是穆澜用了异能,让苏巧巧不受控制的走向了自己,伸手抓住了自己。

异能一旦使用,穆澜除了闭气自保外,就没任何挣扎的能力了。

只能等着李时元的到来。

……

而彼时

后院已经乱成一片,侍卫甚至还没来得及跳入冰冷的湖中,忽然两道身影飞驰而来,让人来不及看清,就已经跃入了池中,直接入了池底。

现场的都惊愕了。

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看见了什么。

等回过神的时候,身后的太监传来了尖锐的声音:「你们在干什么,还不下去救人,太子殿下和四殿下下去了。」

这下,现场的人脸色跟着变了变。

容九的反应更快,立刻下命:「现场的人都给围起来,一个不准走,这件事没查明之前,原地待命。」

金嬷嬷和尹嬷嬷更是脸色吓的苍白。

而容九已经让人去通知内务府的人。

大周选秀这么长时间来,是第一次出现这样的情况,甩的所有人措手不及,完全没了反应的能力。

大家的眼神都落在池面上。

明明没多大的池子,现在却安静的很,除了偶尔冒上来的气泡,每个人都被吓的大气不敢喘。

苏巧巧都有些神志不清了:「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推的,是她自己摔下去的!」

那些动手的秀女不敢吭声。

她们现在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不管谁出事,她们都逃不掉,现在她们只能瑟瑟发抖的留在原地,一动不动。

反倒是一直在另外一边的徐洛尘,立刻开口:「明明就是你,我看着你把穆姐姐推下去的,这里很多人都看见了。」

不知道是因为徐洛尘开口了,还是别的人害怕自己被牵连进去,也连忙指证:「对,就是你,我们都看见了,你拉着穆姐姐的手,直接把她推下去了。」

「苏巧巧,你心思好歹毒,穆姐姐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样!」

「你现在还不承认,是想拖着我们一起下水吗?」

「我还看见你在那留了绳子,穆姐姐的脚是套住了绳子,绳子下面肯定有什么,不然不可能穆姐姐挣扎不上来的。」

……

字字句句都是指控,这些声音冲着苏巧巧来的时候,大家都不想被牵连其中。

唯独徐洛尘是真的关心跌入水的穆澜怎么样了。

明明太子殿下和四殿下都下去了。

甚至,徐洛尘都走到了池子边,翘首盼着。

而池子边因为下去不少人,已经沾了不少的水,开始显得湿滑了起来,稍不注意,徐洛尘也会轻易的被掉入池子中。

「你是不怕死,还是添乱?」忽然,一道温润但是却带着几分严厉的声音传来,「或者你也是凶手?狗咬狗?所以打算先跳下去自己死了算了?」

徐洛尘气急败坏的看向来者:「你是谁,你凭什么说,你不要血口喷人!」

李时厉是没想到,所有人都不靠近池子的时候,还有这么不怕死的人。

这种没脑子的人,用脚指头想都知道不可能是凶手,但是李时厉显然也没想到,在宫内竟然还有人不认识自己。

但是李时厉没说什么,只是微微拧眉,而后让人把徐洛尘给带走了。

全程李时厉没在看徐洛尘一眼。

而在场的奴才们也看见了李时厉,齐声声跪地:「奴才见过九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来吧。」李时厉的声音淡淡的。

但是李时厉的眼神却只是看着池子的方向,好似在等着穆澜上来,剑眉拧了起来,带着一丝为不可见的担心,始终负手而立。

大周的皇宫,为了风水之说,宫内但凡能流动的水都是活水,而非是死水。

只是表面所有人都觉得,这就是一个普通的池子,并不可能深到哪里去,但是李家的人却很清楚,大周皇宫里的池子,每一个都深不见底。

要是跌落,运气好点,就在池底深处。

若是不小心遇见了暗流被冲了出去,那么就可能顺着暗道被带入漩涡,从而再也找不到人。

这深宫里的池子,每年都吃掉多少人,也暗藏着多少血腥之事。

穆澜若是手无缚鸡之力,这么掉落下去,再被有心人算计的人,就算被带上来,也是凶多吉少了。

李时厉今天能到储秀宫,纯粹遇见了李时元,两人虚伪的寒暄了几句,听闻李时元要去储秀宫后,李时厉转念一想才跟了上来。

这段时间,民间的各种也是传闻,也已经进入宫中,宫中的人或多或少都已经听闻了,但是李长天没开口的时候,谁都不能说什么。

这事还被压着,禁止在宫中被人胡言乱语。

而李时元和李时裕在一起倒不奇怪。

毕竟都是曲华裳养大的。

李长天如果真对穆澜有了兴趣,必定会立为皇贵妃,那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历朝历代都是最后的皇贵妃最为得宠,那么受到威胁的必然就是曲华裳。

毕竟李长天还没死,遗诏也没立。

很多事,没到最后一刻都会发生变化。

结果,谁都没想到,到储秀宫竟然发生这样的事情。

李时厉的面色不由也有些严肃起来,这事可大可小,闹大了,这里一个人都逃不掉,毕竟穆澜的身份是堂堂穆王府的千金,也是穆洪远极为宠爱的人。

穆洪远要追究起来,储秀宫的人也很难交代,而这找地方,还涉及了那么多朝中重臣的千金。

这事,还真是有些头疼。

反倒是李时厉,他只是单纯的想见穆澜,想知道那种一眼就心动的感觉还在不在。

这么多年,从来没哪个女子,能这么深刻的印入自己的心扉,好似不管用什么方式,她都可以如影随形。

是一见钟情吗?

李时厉安静的站着,不言不语。

而徐洛尘这才惊了一跳,怎么都没想到温润如玉的男人是九皇子李时厉。

这下,徐洛尘被吓得不轻,安安静静的站着,大气不敢喘了。

……

穆澜在快坠入池底深处的时候,她明显的感觉的到手心传来一股迥劲的力量。

但很快,另外一只手腕也一样带着温柔的力量,还有一丝丝的紧张。

这辆的力量不像是来自同一人,而是不同的人。

穆澜的眉头微拧。

想睁眼,但是穆澜却显得费力的多。

而同一时间,李时元和李时裕抓住穆澜,李时元看向了李时裕,李时裕的手在下一瞬就已经松开了。

而后,李时元直接抱住穆澜,快速的游了上去。

穆澜脚下的绳子仍然缠着,下面拽着石头,是把穆澜拉下来的手,并没像苏巧巧预想的那样,这个绳子会自动脱离。

李时裕快速的把绳子裁断,而后跟着李时元和穆澜一起上了岸。

周围的侍卫也马上跟了上去。

岸边的人早就准备好了。

就连御医都第一时间匆匆赶来了,谁都没想到储秀宫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李时元和李时裕两人从头到脚都湿透了,但是李时元却没停留下脚步,立刻就把穆澜抱入了她的屋内。

穆澜的交换还有绳索的痕迹,上面的断横分明就是被人砍断的。

这是被人陷害的。

在走入厢房的时候,忽然,不知道是谁在后面惊呼一声:「都是血,这一路上都是血……」

这下,现场又炸了。

大家看向了穆澜上来的方向,从上来开始到现在,滴滴答答的一路滴着血,并不多,但这样看来也有些渗人。

而穆澜的裙子已经被染红了,渐渐晕染开,泛成了粉色的樱花,渐渐的把素雅的长裙给浸染了。

一片又一片。

就好似血色来不及上透,就已经被冲刷干净了。

就连李时元和李时裕也看过去,在捞穆澜上来的时候,因为是在水中,所以完全没任何感觉,反倒是现在,变得触目惊心起来。

两人没说话。

穆澜昏迷不醒,看起来就是凶多吉少的模样,再加上出了这么多的血。

原本已经被吓的面色苍白的苏巧巧,更是一句话不敢说,瑟瑟发抖。

李时元的眼神彻底的阴沉了下来:「给本王彻查这件事,和这件事有关的人,本王一个也不会放过。不管这个人背后是什么人,什么身份,格杀勿论。」

「是……」一众奴才跪了地,齐声声的应着。

其实之前发生什么事,大部分人都看清了,徐洛尘说的话就是事实。

只是在这深宫之中,每个人都懂得自保,就算真的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他们也要保持沉默,而不是像徐洛尘这么大咧咧的说出来。

现在则是截然不同。

毕竟谁都不站队,李时元的性格就会一并处理,宁可错杀,也不会放过,这也明白的告诉所有的人,穆澜是李时元的人,李时元在东宫的一日,就没人敢动穆澜一下。

这下,原本的都不敢吭声的秀女们都纷纷开口。

但是谁都没想到,吓的瑟瑟发抖的苏巧巧却忽然大声说道,尖锐的声音,盖过了大部分的声音。

苏巧巧成了重心。

「太子殿下,不是民女,不是民女做的这件事。是穆澜陷害民女的。」苏巧巧反口就咬了穆澜,「不是她们看见的这样,根本不是的。」

李时元微眯起眼。

李时裕就站在不远处,一动不动,但是眼神里却带了一丝探究的意味,好似也在等着,看着苏巧巧能说出什么辩解之词。

「你说什么?」李时元一步步走向苏巧巧。

苏巧巧被李时元身上的戾气弄的大气不敢喘,随着李时元的逼近,她还是先写被吓破了胆,硬着头皮开口:「启禀殿下,是民女刚来没多久,就发现了穆澜的异样,但是民女不敢肯定。」

「什么异样?」李时元问的清晰。

苏巧巧好似被吓倒了一样,一脸谨慎:「民女不敢说,毕竟这是玷污人清白的事情。所以民女就当做不知道,毕竟,这件事也和民女没关系。可是没想到,却被穆澜惦记了,才发生了今日的事情。「

这番话,让再次的人都惊愕了。

显然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

苏巧巧字里行间指的是什么,稍微有点阅历的人都听的出来,这罪名要成立了,不仅仅是穆澜,就连是整个穆王府都要被牵连。

未婚先孕不说,还入宫选秀。

如果被李长天选上,这不就是再李长天的脑袋上扣了一顶巨大的绿帽子吗?

放眼大周,谁敢做这样的事情。

而苏巧巧是在放手一搏。

就在这个时候,厢房内传来动静,李时裕没再理会苏巧巧,快速的朝着厢房内走去,苏巧巧的心跳也跟着一紧,心里却变得打鼓起来。

穆澜醒了吗?

敢这么信口雌黄,是因为穆澜上来的时候,御医一脸紧张的神色,明眼人都看的出,穆澜几乎没气息了。

毕竟猛然的跌入水中,还这么长时间才从水底被人带上来。

更不用说,这几日,相安无事,不代表她就毫无动静,穆澜的饭菜之中都被下了药,慢性毒药,不多不长,三五天的时间,足可以致命。

加上现在这样的情况

不可能!

苏巧巧一遍遍的在心里和自己说着,周围的人还是惊恐万分的站着,大气不敢喘。

尹嬷嬷拧眉看向了苏巧巧,淡淡开口:「苏小姐,凡事说出口是要负责的,这是宫内,容不得任何信口雌黄。」

苏巧巧倒是能言善辩:「姑姑,我可没明目张胆说什么,有什么也是大家想出来的。」

「是吗?」尹嬷嬷的声音冷淡了几分,「希望苏小姐说的是实话,不然聪明反被聪明误。」

苏巧巧不吱声。

这些她也是听命行事。

最好的就是让穆澜跌入水中,彻底的死了,一了百了。穆澜没死成,也不能让穆澜入宫,要彻底的毁了穆澜的名声。

穆知画和自己一遍遍的交代。

只是今儿没想到凑巧,什么都赶在一起了。

苏巧巧这么信口雌黄还另外一个原因,因为她很清楚。

自己的父亲也是朝中重臣,太子不管怎么说,都要看在自己父亲的面上,不可能做出太过分的事情。

毕竟苏府也就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

什么话应该说到哪里,苏巧巧心中有把称,就好比栽赃嫁祸,苏巧巧也只会说的恰到好处。

再说,这件事原本也就是经过周密布置的。

就算进入穆澜没跌入水中,那么很快也会传出穆澜未婚先孕,小产的事情,而后就是死亡,在这几日的食物里,苏巧巧已经买通了奴才,给穆澜下了药,穆澜的月事会提前不说,也会导致像已经小产后的虚弱。

这时候毒性会达到顶峰,回天乏术。

所以苏巧巧在想顺这些事后,惊慌失措也变得淡定的多。

就在苏巧巧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后,储秀宫外匆匆传来太监的脚步声和尖锐的声音:「太后娘娘驾到。」

这下,储秀宫的众人都跪了下来:「奴才们见过太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梅姬已经扶着皇太后走了进来,皇太后的脸色不太好看。

这储秀宫闹出的事,皇太后本不应该来,但是却万万没想到,出事的人竟然是穆澜。

中元节一见穆澜,皇太后对穆澜倒是印象不错,加上处处得自己的欢心,只要不去想穆澜是不是刻意讨好,单凭这点,皇太后都对穆澜刮目相看。

再加上确确实实梅姬出宫后这么多年,是再没见到一个这么顺手的人了。

还有穆澜的身份摆在那,更是不容任何玩笑。

所以皇太后亲自来了一趟,由梅姬陪着。

曲华裳倒不是不来,而是曲华裳今日恰好出宫给李长天和皇太后祈福去了,就在开元寺内,一时半会倒是不可能得到这个消息,更不可能赶的回来。

「这到底怎么回事,闹成这样!」皇太后威仪的声音传来。

大家面面相觑,更是不敢开口。

尹嬷嬷走上前:「启禀太后娘娘,穆小姐跌入池中,现在已经被太子殿下带了上来,御医在里面查看情况,具体的过程,殿下让人彻查,奴才想,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皇太后的眉头皱了起来,看着面前的一众秀女,里面不少还是熟悉的面孔:「能进宫选秀,你们都是知书达理的千金小姐,哀家不希望这里真的出什么事,就如同太子说的一样,这件事,哀家会彻查到底,如果真是你们中的人所为,别说选秀,哀家也必然也不会放过,这件事定会上报内务府,严惩,绝不姑息。」

皇太后说完,再没多说一句,匆匆的朝着厢房走去。

梅姬跟了上去。

在跟上去的时候,梅姬看了一眼苏巧巧,眉眼里是不赞同的神色,只是梅姬也没多说什么,仅仅是摇了摇头。

后院里,仍然是静悄悄一片,谁也不敢离开。

很快,容九匆匆从前院走来,和尹嬷嬷低头交谈了几句,尹嬷嬷颔首示意,这些聚集在后院的秀女都被带回了各自居住的厢房,最终留下的就只有苏巧巧还有同屋的几个秀女。

这下,除了苏巧巧,大家更是吓的面色都白了。

……

厢房内。

御医给穆澜把了脉,检查了情况,眉头始终拧着,李时元和李时裕在一旁负手而立的站着,李时厉很快也跟了进来查看情况。

这也是御医第一次见到,三个皇子同时在场查看的情况。不免好奇的多看了一眼床榻上的穆澜一眼。

是一个绝色美人。

但是越是绝美的人,就越是红颜祸水。

「什么情况?」李时元沉声问着。

御医安静了下,才恭敬的答着:「穆小姐身子本身就有些虚弱,再跌入冰寒的水中,才会导致现在昏迷不醒。而且穆小姐的脉象也极为不稳,这事……」

御医在李时元的眼神里,有些紧张,没敢再继续说下去。

毕竟也是空口无凭,完全凭感觉和经验判断的事情,如果说错了,那就真的是人头落地的事。

御医越是含糊不清,李时元的眼神越是微眯,看着御医:「从实招来,本王不准有丝毫的隐瞒。」

而李时元的话音一出,御医吓的当即跪了下来:「微臣不敢说。」

「说。」李时元微眯起眼,一字一句的开口。

御医的脸色变了又变,这说与不说,都是不讨好的事情,但是看着李时元的眼神,御医更清楚,自己若是不说的话,恐怕今儿连储秀宫都走不出,想到此,御医最终是一声叹息。

今儿是流年不利,才会让他招惹上这事。

当今圣上龙体欠安,几乎宫内所有的御医都在御龙殿前,御医院留下的都是他们这样无足轻重的人,才会被派至储秀宫。

毕竟正常人看来,储秀宫再怎么样,也闹不出什么大事。

而现在,却偏偏让他摊上这样的事情。

御医摇头,那声音都有了几分的结巴:「启禀殿下,穆小姐现在的情况像是女人小产后虚弱的模样,因为忽然掉入水中,才导致现在这样的情况。而现在身下出血,有可能是月事,也可能是还没结束的恶露……」

说到最后,御医的声音已经越来越小,再看着李时元的眼神也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但很快,御医立刻就接口说:「微臣不敢保证,这就只是微臣的猜测。微臣根据脉象来看,确确实实就是如此的情况。微臣恳请殿下,再让御医院来几名太医,一起诊断。」

说完,御医大气不敢喘。

而李时元的脸色变了又变,看着穆澜的脸,也跟着阴晦了几分。

原本李时元就是一个疑心病极重的人,加上御医这么说,他自然很清楚御医绝对不敢在自己面前胡言乱语一句,那么李时元就很自然的想到了之前穆澜闭门不出的那几日。

对外穆澜都说自己受了风寒,起不了身,但是被这么一说,不免就让人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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