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王的阴谋
温思慕良心未泯,得知心爱的偶像为自己替身出嫁,立刻跑回皇宫向皇上报告了这一情况。
温思慕良心未泯,得知心爱的偶像为自己替身出嫁,立刻跑回皇宫向皇上报告了这一情况。她是个毒唯,她受不了任何说他偶像是 gay、给他拉 cp 的行为,自然受不了呼延格即将以男儿身嫁给匈奴王子一事。唐朝与匈奴爆发战争事小,万一匈奴王子看上呼延格,那就完蛋了!她们的青春就错付了!
皇上一大清早起来就看到表妹冲进来跟自己说:「我偶像把我半路劫持、替我出嫁了!」差点没晕过去。他还想着皇潮乐队能够摆脱偶像明星的身份,变成正儿八经的乐队,重新踏上征途,马头琴手却走去嫁人了!情何以堪!
皇上立刻打定主意,抓住了前来报信的温思慕:「赶紧拦截和亲队伍!用温雅郡主把他换回来!」
温思慕:「喵喵喵?」
端木良在一旁严肃地嗯了一声:「皇上英明。一旦和亲队伍到达边境,匈奴王子掀开喜帕,就会直接发动对唐战争。」
皇上咳嗽了两声:「对,我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端木良:「那么此等军国大事,让哪个国之栋梁去处理比较好呢?」
皇上陷入了沉思。
端木良:「此人不但要深谙马术,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追上和亲队伍;还要胆量惊人,做好与匈奴王当庭对峙的准备;还必须武功高强,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把那个替身重新替换成温雅公主。那个人就是……」
端木良嘴角挑起腹黑的弧度:皇上,请跪下来求我!后悔对我的忽视!哭着说我是你最得力的左臂右膀!
皇上用拳头一锤手心:「就决定是严公子了!宣他即刻进宫!」
端木良:「……」
严公子进殿,皇上把现在面临的艰难处境对他一说:「现在,国家的命运就悬在你的肩膀上了,务必要把替身平安带回!」
严公子:「是。」
皇上:「朕的御前一品带刀侍卫借给你用。如果你们没能成功拦截,不得已与匈奴王周旋,他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严公子:「好,事情真到了那个地步,我拖时间,端木侍卫去换人。」
皇上吩咐:「端木良,事关重大,听严公子的指挥。」
端木良:「……」
刚才超级积极的端木良现在超级不想去的说。
严公子和端木良押送着温思慕再次踏上和亲之旅的时候,匈奴王已经签收了呼延格,唐代的和亲队伍效率惊人,日行千里,把「公主」送到了边境。匈奴王早已带着人守候在那里了。
签收「公主」以后,匈奴王和部落里的其他贵族坐下来,开了一次短会,会议内容是:在大唐皇帝送上了一个公主和大额嫁妆以后,还要不要南下打秋风。
贵族甲:「启禀大王,我认为不应该。因为公主的假装里面有不少粮食,除了牛羊,还有五谷种子,既可以种,又可以吃。咱们能撑过这个冬天,何必还要南下劫掠?死人事小,要是死了马,得不偿失。」
贵族乙道:「此言差矣!我觉得这是大唐皇帝的阴毛!」
匈奴王纠正道:「阴谋。」
贵族乙重新发音:「阴毛。」
匈奴王:「…… 你继续,继续讲,什么阴谋。」
贵族乙:「我们是游牧民族,他送给我们牛羊,尚且可以理解,送给我们五谷,却是狼子野心!他是想让我们种地!种地就意味着定居,意味着在家门口伺弄田地庄稼,一年起码有三个季节蹲在田里,哪儿也去不了,我们被农田困死了!我们再也不能风一样的漂泊,自然也不能南下打秋风。放下了打猎的长弓,宰杀牛羊的屠刀,日日夜夜与绿色的农作物待在一起,我们的民族就会逐渐失去野性。到时候大唐要歼灭我们,易如反掌!」
贵族丙附和:「他还送我们金银器具,包包奢侈品,是想以高消费腐蚀我们草原民族淳朴的心灵!大唐亡我之心不死!」
匈奴王:「也是一种思路。」
贵族甲嗤之以鼻:「这也没什么不好,种地比游牧生产效率更高,能养活更多的人,这些剩余的劳动力就去发展科技、文化等等,中原地区才能建立如此繁荣的文明。」
贵族乙:「他们是温带季风气候,我们温带大陆性气候!他们种地一年两季甚至三季,我们一年才一季!我们是游牧民族与我们的地缘政治环境息息相关!你这种言论让我怀疑你也是个亲唐派,你莫不是想和呼延格一道被发配到长安待改造吗?!」
眼见贵族们吵个不停,匈奴王摆摆手:「不要吵了。我有个主意。」
大家都恭敬地洗耳恭听。
匈奴王道:「我建议,我们先看看这个公主有多漂亮再做决定。公主漂亮,说明大唐皇帝有意与我们修好;公主不漂亮,我们就打他丫的。」
众贵族:「乌拉!」
大家一起快落地捧起了羊奶酒。
端木良和严公子一路骑着快马、驮着温思慕,追赶着和亲队伍。他们一路上在各个驿站打听消息,不少人说和亲队伍已经顺利完成任务,这意味着他们要亲自去匈奴王的大营把替身换回来,再奉上温思慕,告诉他们:我们这边出了一点小纰漏,送错货了。
端木良认为这个任务难度系数很高,也认为应该由他来做皇帝的使者:「你是哪个部门的?」他问严公子。
严公子:「工部的,工部侍郎。」
端木良:「吼,厅级干部——你知道我是一品吗?」
严公子笑笑不说话。
端木良:「所以我们这次任务应该听我的。」
严公子:「皇上可不是那么说的。」
端木良:「你会武功吗?」
严公子:「会。」
端木良看看他的腿:「你武功肯定没我高吧。」
严公子:「那倒是。」
端木良:「那你一会儿遇到匈奴王怎么办?」
严公子:「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端木良:「你是文官,你根本不知道匈奴王有多可怕。」
严公子:「端木侍卫知道?我以为你只是一直在皇宫里保护皇上而已。」
端木良:「而已?而已?你以为这个活很好干的吗?我每天要防刺客,抓到了刺客还有可能被狐狸精打岔,我即使用离宫出走来表达我的不满,皇上也根本注意不到我……」他意识到这样说下去好像他再跟严公子诉苦似得,太娘了,赶紧刹住了话头,「而且我当然知道匈奴王是怎样的,我是跟他接触过。」端木良高傲道。
严公子:「是吗?」
端木良:「呵呵,你以为开平五年平津大捷上射落他一只耳朵的人是谁?」
严公子:「哦~」
端木良洋洋得意地策马驶入匈奴王的大营。
事实上他也不知道那个射落匈奴王一只耳朵的人是谁,他甚至没去过开平五年的平津大捷,他根本没上过前线!不过反正严公子只是个工部侍郎,在他面前吹一下牛逼又怎样?!
端木良和严公子奉上了皇上的符节求见匈奴王。匈奴王正打算去验货,听说大唐皇帝派人来了,左右使了个眼色坐下:「把人叫进来!」他倒是要看看大唐皇帝又要耍什么花样。
严公子:「我去见匈奴王,你去找替身,把温雅郡主换过去,成功了以后放消息给我。」
端木良:「不,我去见匈奴王,你去换人——我都说了我跟匈奴王很熟!」
严公子:「…… 计划不是这样的。皇上说……」
端木良抱臂:「将在外君命有所不为。」
严公子叹了口气:「匈奴王不好惹。」
端木良:「他看到我只会抱头鼠窜。」
严公子:「所以你坚持要跟去?」
端木良嗯哼了一声,这么重大的外交场合正是他呼延格扬名立万的好时机!
一旁挂在马背上的温思慕道:「不管是谁快来个人把我放下我快吐了……」她被五花大绑地在马背上颠了一路。她再也不会逃婚了,她宁可嫁给什么匈奴王子当老婆,也不想再晕车。
严公子和端木良眼神碰撞出火花,谁都不肯让,最后端木良解下了披风,飒爽地盖在了温思慕的身上:「一起去,谁怕匈奴王谁是小狗!」
严公子:「小狗负责换人。」
端木良:「没问题!」
端木良和严公子把温思慕藏好,在传令官的带领下走进了匈奴王的营帐。营地里都是面容黝黑、穿着貂的彪形大汉,都在那里磨刀,看向他们的眼神森森然,裂开的嘴笑得像狼。
端木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们…… 他们是在准备杀鸡宰羊庆祝婚礼吗?」
严公子:「你不是对匈奴人很了解吗?」
端木良:「我只在战场上跟他们生死相搏,又没有参加过他们的婚礼,毕竟我把他们大王的一只耳朵射下来了!」
严公子长长地嗯了一声:「那可不是。」
两人又走了一段路,端木良看到前头的木杆子上吊着几个人头,一把揪紧了严公子的手臂:「那是…… 那是……」
严公子:「你不知道吗?匈奴人会把说大话的人的头砍下来,再吊到旗杆上,教育孩子这就是装逼的下场。」
端木良的脸青了又白,白了又青:「…… 我跟他们打仗的时候他们还没有这种教育方式。」
严公子莞尔:「我猜也是。」
两人进了大帐,大帐里黝黑阴暗,点着火盆,散发着羊奶酒的味道。匈奴贵族们怒目相视。匈奴王坐在上首像个怒目金刚,端木良觉得自己像是过年进庙烧第一炷香。
匈奴王看到严公子,怒发冲冠:「是你?!」
严公子耸耸肩膀,拿出了符节:「这次我是使者,无关个人恩怨。」
匈奴王拨开了自己的耳朵:「你说无关就无关吗?你知不知道现在我的外号叫』一只耳』,没有匈奴王叫』一只耳』,黑猫警长的反派才叫』一只耳』!」
严公子吃力得借着拐杖迈出了右腿,邦邦敲了两下:「你在平津也留下了我的一条腿。」
端木良警觉地看看严公子,又看看匈奴王:「……」严公子竟然是平津射落匈奴王一只耳的人!完了,他好尴尬。
匈奴王:「真没想到你还敢来我的地盘。我恨不能把你吊死。」
端木良:「打扰了,我还有事,我先走了。」他还是去换人吧。
严公子一个人留在大帐中面对一众贵族,开始为端木良拖时间。
匈奴王:「你们的使者昨天才走,怎么今天又来?大唐皇帝这是怎么了?」
严公子:「他托我向你问好。」
匈奴王:「哈?我跟他又没有什么交情。」
严公子:「没有交情?王者寂寞,高处不胜寒,中原与塞外千万里国土上,只有你懂他,也只有他懂你。」
匈奴王黝黑的面孔变红了:「哦…… 这我倒没想到。他经常提起我吗?」
严公子:「没错。他说你是个铁骨铮铮的好儿郎。」
匈奴王甩了甩手:「他怎么这么 gay 里 gay 气的…… 还有呢?他有给我写信吗?」
严公子:「…… 有。」
匈奴王伸手问他讨信:「快给我…… 真是的,口口声声说人家是铁骨铮铮的好儿郎,却从来也不给人家写信。」
严公子把信交给他,匈奴王拆开,又递回给严公子:「我不识字,你给我念念。」
严公子:「…… 好吧。」他开始进行中原特色拖时间大法——报礼单。
匈奴王听了一阵,不满意道:「这是嫁妆礼单。」根本不是写给人家的信。他掀翻了桌子,「中原皇帝不用心,他根本就是在敷衍我!」
严公子:「…… 实不相瞒,他把我派来,就是因为清点礼单发现出了差错。正是因为心中有大汗,才派我过来,看看有没有弄错了送你的东西。」
匈奴王:「这些不是我弟妹的嫁妆吗?」
严公子:「谁都知道这是送给谁的嫁妆。」
匈奴王黝黑的脸越发红了,拎着自己的胡子坐下,喜滋滋道:「那你继续报吧。」
端木良离开了大帐,溜回到了他和严公子的马身边,抱下了被绑的严严实实的温思慕,去寻找他们存放替身的帐篷。那个帐篷被弄得花里胡哨的,非常惹眼,端木良很快就确定了位置,偷摸带着温思慕钻进了帐篷。
呼延格正在帐篷里进行激烈的心理斗争。自从知道「我嫁我自己」以后,他的心里就乱成一锅粥。
他难以想象哥哥知道新娘就是自己以后会是多么失望的表情。他怎么解释他变成了自己的新娘?「我在长安加入了皇上的乐队有了一个大粉头,为了报答粉丝的支持替她上了花轿」?外面那具挂在旗杆上的骷髅就是他的下场。
他再也回不去中原、回不去皇潮乐队、做不了他的偶像音乐人了!
最最关键的是,他不能就那么明媒正娶地把自己给娶了,这样他岂不是孤独终老。
他想跑,可是一路上都有人看着他,他跑不掉。好不容易来到了匈奴人的营帐里,因为人人带刀,他又是个「女人」,没人想到要把他看起来,呼延格的机会来了。
他偷偷甩掉了喜帕,蹑手蹑脚地朝帐篷外走去,刚巧端木良咯吱窝里挟着温思慕进来了。
两个人面面相觑。
呼延格:「你怎么来了?!」
端木良没好气道:「我知道你很宠粉,可你想过没有,你宠粉的代价是两国开战!你以为凭你的姿色可以男扮女装让匈奴王子倾心于你吗?」
呼延格:「…… 你怎么知道不能。」
端木良翻了个白眼,要把温思慕放到婚床上。
呼延格拦住了他:「不!我好不容易把她送回去,你不要再给我添乱了!」如果他要和温思慕成亲,他们完全可以在中原成亲,住在温丞相那个大得离谱的豪宅里,何必大家一起回到草原放羊去!他们会成为中原乐坛最强的偶像 + 经纪人夫妇。
端木良:「我是在执行公务,请你不要阻挠我。」
呼延格:「不行!我这就要带着她私奔。」
温思慕热泪盈眶地努力挣脱绳索:「我不管了,我要跟我男人私奔!快来个人帮帮我!」
呼延格不理她,扑上去把端木良抱住了。
温思慕:「……」
呼延格推搡间触发了端木良身上的冲天雷,冲天雷啾地一声飞上天空,把帐篷顶飞了。
呼延格、温思慕、端木良:「……」
匈奴王还在大帐里听严公子报礼单,正昏昏欲睡间,听见外面一声冲天雷,立刻跳起来抓起自己的大斧头:「你诈我?!」
严公子:「没有。」他和端木良约定了任务完成鸣冲天雷提醒他,现在冲天雷响,说明替身已经被温雅君主换过来了,没问题的。
严公子坦坦荡荡,匈奴王面露怀疑:「走,出去看看。」
匈奴王走到外面。
空地上,一圈匈奴人围着帐篷飞走了的空地,手里都没有抄家伙,面露费解。
匈奴王拨开围观人群走到最前头,空地上站着呼延格、温思慕、端木良。温思慕一见到身高体重腰围都是 180 的匈奴王,忍不住抱住了呼延格。
严公子跟在他身边,小小地倒吸一口凉气,对端木良怒目相视:不是说好了冲天雷代表着任务顺利完成吗?怎么替身、新娘、你被一锅端、新娘还搂着替身?!这事情还能善了吗?
端木良心如死灰。不过想想自己只是个副手,又不是皇上委托的使节,又松了口气,皇上怪不到他头上来,最多也就是被匈奴王吊在旗杆上。端木良微笑着想。
想着想着就哭了。
没想到匈奴王拿着自己的大斧头巡视了下现场,嗯了一声,交代了句「注意防火」,就带着众人走了。
严公子、端木良:「……?」
他们不晓得,这一幕在匈奴王看来,不是一个替身、一个新娘、新娘还搂着替身,而是一个新郎、一个新娘、新娘还搂着新郎,请问这有什么问题吗?
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完全没有!
就算他们不小心把帐篷祭天了,那又怎样?!弟弟弟妹感情好就好了嘛,家和万事兴嘛!匈奴王内心深处还是有属于家人的柔软的!
端木良默默地问严公子:「现在怎么办?」匈奴王子这到底是生气了还是没生气?
严公子答不上来,这也属于他的知识盲区了。
呼延格搂着温思慕,心里却门清到底是怎么了。他把温思慕托付给二人:「我去找我…… 大汗谈谈。」
端木良拉住了他:「你疯了吗?!你以为你去,大汗就会把他弟媳嫁给你?!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温思慕道:「不,他不是癞蛤蟆,他是我的崽!」说完抱住了呼延格的脸颊,「去吧,妈妈永远爱你。」
呼延格尴尬:「都这时候了就别玩粉圈那一套了。」
严公子也劝:「小呼,虽然你也是匈奴人,但匈奴人和匈奴人也是有差距的。」
呼延格实在解释不清楚,只好跟他们说:「你们先别管了,我先去找大汗谈谈。」算算时间已经差不多了。
他算的没错。匈奴王一只脚已经迈进了帐篷里,突然意识过来:等一下!新郎怎么会在这里?!
新郎不是应该在长安刺杀大唐皇帝吗?!
呼延格掀帘而入:「哥哥,我回来了。」
匈奴王震惊了:「你怎么回来的?」
呼延格:「我…… 我听说你要给我娶媳妇儿,我就自己回来了。」
匈奴王:「你确定你是自己回来的?」
呼延格:「对啊!」
匈奴王:「那皇帝你杀的怎么样?」
呼延格很想跟他承认说他跟中原皇帝之间建立了强有力的纽带,搭建起唐匈友好的桥梁,互相交换本民族的文化精粹,继承了非物质文化遗产等等,可是帘幕飘起来了,旗杆上的尸体倒映在他脚下,呼延格咽了口唾沫:「他应该死了。」
匈奴王:「…… 好的,你先下去休息休息。」
回头召开众贵族开会:「刚才,大家也都听见那声异响了吧?」他沉痛道,「天上一声异响,我弟弟凭空出现!」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恐怖如斯!
匈奴王幽幽道:「他说他是自己回来的。」
贵族乙:「这不可能!大唐的户籍制度如此森严,他不可能拿着假的通关文牒进去又出来。一定是大唐皇帝识破了他的身份,故意将他放回来的!」
匈奴王:「他说大唐皇帝已经死了。」
贵族甲是个亲唐分子,此时也不得不说:「不太可能,他刚派使节过来。」
贵族乙:「也有可能是皇帝死了,太后秘而不发,故意放出假消息,让我们以为他还活着。」
匈奴王抚着额头:「等一下等一下有点乱,让我再捋捋,他到底死了没死?」
贵族乙:「一,假设皇帝死了,我们就可以大举发兵了,踏破长安!」
贵族甲:「二,假设皇帝没死。中原皇上知道我们派呼延格刺杀他,就把他的妹妹嫁给呼延格,表面上是显示他的宽仁,其实是压根不把我们放在眼里,还希望给点小恩小惠就让我们不好意思南下打秋风了。」
匈奴王沉声道:「我现在确实不好意思南下打秋风了。」
贵族乙:「大汗,大唐皇帝在这个关键节点,把呼延格放回来,还有可能是一种威慑。他的意思是说:你虽然贵为大汗,但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朕的掌握之中!」说着,并拢了五指,狠狠一握。
匈奴王站了起来,作为一个草原男儿是不能忍受这种屈辱的:「既然对面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计划,我们不干,反倒让人看不起了!传令下去!上马行军,去长安烧杀抢掠!」
呼延格从后面出来:「…… 我刚去后面洗了把脸,你们要干什么呢?」
一众膘肥体壮的汉子惊恐地看着他。
匈奴王:「没什么,你先下去洗个澡吧。」
呼延格耸耸肩。
他一走,大家都七嘴八舌道:「呼延格靠不住了」、「他一到就洗脸」、「他还洗澡」。呼延格在背后听得一清二楚,觉得自己在部落内部的声誉一落千丈。他还看到外面准备发兵了,这是要打仗?
他吓了一大跳:「刚才我还说皇上已经死了。要是哥哥到了中原发现皇上好端端的……」
呼延格看了看旗杆上那具吊着的尸体。
不行他要在哥哥进长安之前先去想想办法,比如说把艺术总监先弄死什么的…… 天呐,撒一个谎就得用一百个谎言来隐瞒!
呼延格跳上了马,严公子跟端木良从后头走出来。严公子把自己的马让给了端木良:「你们得赶紧回长安向皇上报信,匈奴王驻扎在边境不是为了迎亲,是为了南下打秋风。」
端木良:「你……」
严公子:「我的腿不好,骑马没你们快。」
端木良泪如泉涌,握了握他的手,什么都不说了,翻身跳上了马:「总有一天,我会驾着七彩祥云……」
严公子:「这台词让小呼说吧。」
温思慕忙道:「不用了不用了怪不好意思的。」
呼延格确实说不出口,他是个该死的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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