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太医在身旁弱弱道:「.……皇上不然让微臣来试试,微臣幼时学过唇语,对此略知一二。」
我点了点头,道:「那边还有一架,你便用吧。」
徐太医欢欢喜喜地道了句「是」,便拿起望远镜细细观察。
镜筒里浮现出许知晚皱眉的脸,对着身后的曹锡梁不知道在说什么。徐太医的声音在我耳边缓缓升起:
「你麻痹,坐个板板船,害老娘吐个没得完,呕」
我:「………」
徐太医:「…皇上咱们还继续吗?」
我:「.…你继续。」
镜头里,曹锡梁笑了笑,对她说了些什么,徐太医在一旁道:
「活该。谁让你非要跟上来,说了你好好呆着就行了,是你自己一听到尉龄的消息就要往外冲,怪得了谁?」
许知晚:「少在那说风凉话,不然我把肚子给你,你先替我怀几个月,快生的时候再洗干净还我。」
曹锡梁:「你咋不直接让我替你生下来?」
许知晚:「你想得美…我…我的孩子聪明伶俐天真可爱,要从你肚子里爬出来多少沾点」
许知晚:「哇哇哇」
我默默回头看了旁边同声传译的徐太医一眼,徐太医咽了咽口水,说:「皇上,下回娘娘吐的声音微臣就不译了。」
我把视线又拉回到镜头里,镜头中突然多了一个陌生的少年,抓着曹锡梁的手,不知道在说什么。
徐太医:「阿巴阿巴阿巴。」
我又回头默默地看了徐太医一眼,徐太医又咽了咽口水,道:「…皇上,他说的好像不是人话。」
镜头里这个少年十分陌生,穿着打扮也并不华丽,看样子,应该是奴仆一类的身份。
我叫来小福子,道:「去把这个人的底细调查清楚。」
小福子应了声是,低头退下。
这时镜头里许知晚已经吐完了,从船只里走来几个侍女,扶着脸色苍白的她缓步走入船舱。
许知晚不见了。
我把望远镜放下。徐太医在一旁欢快道:「皇上,微臣去再熬点儿凝神补气的药,让娘娘喝了会松快一下。」
我点了点头,徐太医又欢天喜地地出去了。
我回到座椅,拿起一卷奏折批阅了起来。
最近兵部侍郎和抚远大将军私下频繁有小动作,尉龄来信,在疆外暂时一切都好,但始终不是长远之计。
而赵氏…
皇后的态度,代表她对这一切,并非全然不知…
不知不觉间,烛火都已经偏西。
透过窗户望去,日头已经悄然落下,暮色四合,正是傍晚晚霞出探时刻。
我放下卷轴,捏了捏自己的眉头,想要松懈一下。突然外面顿起「嘭」的一声巨响,船身猛地晃了晃。
紧接着,阵阵嘈杂声传来。
在傍晚河上,更显得格外喧闹。
我皱着眉道:「发生何事了?」
小福子从外面进来,战战兢兢,还未走到我跟前就「扑通」一声跪下,把头抵在地上,颤着声音道:
「皇皇皇皇皇上,蔻…蔻妃娘娘…」
「娘娘…娘娘落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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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知晚已经被捞了上来,幸好并没有完全落水,半边衣衫被打湿,精神还算好,只是脸色苍白。
是一只小而华丽的快船,一路激流而上,冲撞所致。
那客船虽小,却华丽非凡,装饰异常奢靡,小福子战战兢兢跪在我面前说:「皇上…皇上…奴才,奴才真的已经吩咐下去把周围河道都清理了,但不知,不知…」
我道:「这不怪你。」
当初清理河道,如果动用小福子御前太监的身份,无疑会打草惊蛇,所以,河道封锁的消息,是借江南巡抚的名义。
而这个客船的主人,显然身份高贵。
能枉顾江南巡抚的号令,也不是一般人了。
果然,船舱里出来一个穿着华贵的少女,年龄约莫十五六,颐指气使地站在船上,冲许知晚的船叫道:
「哪个不长眼的!毁了姑奶奶的雅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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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知晚虚弱地靠在船上,那贾夫人闻声从船里走出来,看到她这个样子一惊,片刻后又假装镇定道:「快,快把她搀进去,让大夫看看!」
「放肆!」
一条马鞭狠狠地甩在船帮上,那个少女尖声叫道:「姑奶奶在这里问你的话,你倒先去管一个奴婢的死活!有没有把姑奶奶放在眼里!」
我的眉头皱得紧紧的。
船舱里所有的侍卫侍女,都乌压压跪了一地,头抵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我说:
「她是谁?」
小福子颤声道:「皇上,奴才,奴才这就去查,这就去查」
小福子这厢还在抖,那厢贾夫人早已上前一步,冲少女笑道:「这位姑娘,刚才有冲撞,本夫人跟你赔个不是。」
「姑娘有什么委屈,本夫人愿意赔偿姑娘的损失,这船也是意外,姑娘你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贾夫人一边道歉,一边神色焦急地继续指挥奴仆赶紧去搀扶许知晚,从船舱里跑出几个侍女,扶着许知晚缓步朝船舱里走去。
行至一半的时候,半空中突然响起一声暴喝:
「慢着!」
这少女把鞭子抓在手里,望着许知晚,阴沉沉道:
「她,好像还没跟我道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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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相见了
豆蔻已被煮成粥
许久望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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