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要开口反驳,身后传来一声嘲讽的笑,接着是冷冷淡淡的声音:「说得倒好听,当初去做什么了?」
祁渊走到我身边。
顾准看到脸色更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祁渊:「褚乔不是你的备胎,你当初这样践踏她的真心,就不要怕被反噬。」
顾准看起来想反驳,却几度张口,欲言又止。
祁渊:「怎么了,被另外那位楚家小姐抛弃了,现在想来换个金主?」
我愣了,转头看向祁渊,我倒是没想到,他还挺伶牙俐齿。
顾准吃瘪:「我没有这个意思。」
祁渊:「那你滚开,不要再来打扰她的生活。你不是说我杀人不眨眼吗,那你大可以试试。」
顾准满脸铁青,但也并未再纠缠,转身离开。
顾准回头看我:「没关系,我会一直保护你的。」
我的心漏了几拍。
过了一段时间,恋爱综艺开机。
地点也比较特殊,又在一个偏僻的小山庄中,因为第一期保密原因,我没有看到其他几对嘉宾是谁。
但我在现场看到了顾准。
小雨淅淅沥沥,他站在场地外围,黑风衣兜住了一些风,他垂着头,原本俊美无俦的脸看起来有些沧桑。
我从他身边经过,连个正眼都没给他,手腕却忽然被他握住——
我想甩却没甩开,回头看他,语气冷淡:「顾先生,请不要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
大约没见过我这样不听话的状态,他模式没转换过来,语气中还有些气恼:「楚小姐藏得好深。」
我语气中有些轻蔑:「不然你真的以为,我和你在一起是为了钱?」
被我这样一问,他语气中多了许多内疚:「我不知道。」
他说:「对不起,那天别墅的事情,我不知道。」
我笑了:「是啊,你当然不知道,毕竟你正陪着美人欢度春宵呢。」
顾准摇摇头:「我和她并没有那种关系。乔乔,你离开的这段时间我才知道,你对我真的很重要,我们还可以重新开始吗?」
我:「都过去了,向前走吧。」
看着面前这个喜欢了好多年的男人,我心里还是有些触动,但更多的大约是遗憾和陌生了。
他仍旧抓着我不放,我的耐心将要耗尽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小跑的脚步声,然后顾准的胳膊就从我身上被甩下去。
祁渊站在我前面。
我心里想:「乖乖,没想到吧,你的两个金丝雀一起跑了。」
祁渊:「别再打她的主意。」
顾准:「你能把我怎么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事,一旦捅出来,你还想像现在这样?」
祁渊轻蔑一笑:「你可以试试。」
他不再理睬顾准,而是牵起我的手,径直往场内走去。
我大约猜到他是用什么事威胁祁渊。
心中也涌现一大批琼瑶戏码。
我有些犹豫,犹豫了又犹豫,还是开口问祁渊:「那件事如果爆出来,你可还怎么教书呀,我是不是连累你啦……」
他停住脚步,看了我一眼,有些疑惑:「那件事?」
我:「啊,对啊,就那件。」
想了一想,我又安慰道:「其实也没事啦,现在时代不同了,这种事情都是正常的,如果是一时行差踏错,两情相悦,也不是不可以接受的…..」
他愣了一下,脸上的表情似乎想气又想笑:「两情相悦?我和顾准?」
我点了点头。
他另一只手拍拍我的头:「一天到晚胡思乱想什么呢,我和他之间,只是替我父亲谈一些商业上的合作。」
他靠近我耳边,轻声说了一句:「我只喜欢你。」
我浑身如同电流一般流过。
该死的,他现在怎么这么会了!
11
为推陈出现,这次的恋爱综艺较以往不同,第一次相处采用吊桥效应地模式。
我们进去才知道,约会地点并非阳光灿烂的小别野,而是一个黑黢黢的屋子。分为内外两间,我们所处外间,进入内间需要一道暗门,而内间里似乎坐着一个女子。
类似于密室逃脱真人秀。
这装扮我熟悉,可不就是一个冥婚现场。
我从小看恐怖片长大的,自然对这些没有感觉,反倒是祁渊看起来有点紧张,我戳戳他的腰:「祁老师害怕呀。」
他额角又沁出一点汗来,但还是冷静的回答我的问题,他说:「没事。」
我们在外间寻找各种线索解谜,中间也的确出现一些 jump scare,比如镜子里面忽然出现一个女鬼,屋子里红光快速闪烁等等,终于打开了通往里间的门。
门开了,祁渊却止步不前。
其实我大约也猜到,祁老师对一些超自然的东西似乎有先天性的恐惧。
怎么说他也是因为我才来的这个节目,看他这样,我实在有些于心不忍。
我握紧了他的手,他低头看我,我用嘴型和他讲:「不要怕。」
我先他一步推开了那扇门,里面的房间就是一个闺房的模样。
我环顾四周,以我的经验来判断,大约出口就在后面上锁的衣柜里。
而祁渊在看到那个坐在床上的 npc 时,状态就不太对劲。
但最后的钥匙却在她的怀里,我们没有办法,必须靠过去。
我让他在原地站着等我,而当我走过去拿钥匙的时候,那个 npc 却忽然掀起了盖头。
她脸色苍白,嘴唇鲜红。
容貌虽然没见过,但似乎又有一些熟悉。
伴随着祁渊一口冷气,身后灯光忽然熄灭。
我的脑后一记闷痛。
12
再醒来时,浑身酸痛,手脚都被束缚绑在椅子上。
周遭的环境很陌生,似乎是一个废弃的仓库。
祁渊被绑在另外一个椅子上,离我大约两三米远,看起来身上的伤比我还重,额角还往下滴着血液。
这又是什么路数,这总不能是节目安排了吧。
我有点着急,喊了他一声。他原本阖着的眸子忽然睁开,看向我,摇摇头,示意我他没关系。
外面的人也听到我们的响动,大门开启,几个凶神恶煞的蒙面人走过来,咧着嘴先同我笑笑:「不会对你怎样的,大小姐,只要你乖乖配合,还要留着你赚点钱花。」
而另一个人走到祁渊面前,就没那么客气了,对着他的腹部挥去一拳:「你小子做的事情,现在也该还回来了。」
祁渊闷哼一声。
为首的歹徒对讲机里传出声音,那几人暂时先离开了仓库。
祁渊面上仍有痛苦之色,他喘了两口气,同我讲:「对不起,连累你了。」
我有些着急,想探查他的状况,他便又补了一句:「我没事。」
我问他:「这些人你认识么,你和他们有什么恩怨?」
他沉默不语。
半晌缓缓开口,和我讲他祖上几辈做的微微点涉黑的勾当,但早在他父亲那一辈便已经金盆洗手。
可陈年恩怨哪有那么容易摆平,他妹妹小时候便被绑架走,等他带着人去解救的时候,妹妹已经被折磨致死。
那罪犯集团势力极大,逃到国外,无法被法律处置,便被他用一些私人的方式,给了几个好果子吃。
后来他回国后几经被追杀,以为这些年消停了,没想到今天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我问祁渊:「那个新娘……」
我一边进行手上的操作,一边疑问。
他叹了一口气:「是我妹妹的模样,不然我也不会一时大意,中了这些人的圈套。」
他又分析道:「倘若你可以走,他们应该不会为难你——」
我的双手甩一帅,解开了绳索的束缚。
祁渊:「?」
我有些不好意思笑笑:「我爸爸在生意场上的树敌也不少,所以我从小身上便习惯性带些防身的东西,挖空的水晶手链中,也一直藏着很细的一个刀片,好在没有被他们发现。」
我三作两步跑过去,帮祁渊割开绳索。
屋子里却忽然传来几声警报,房间右上角有红光闪烁,那是监控探头——
「快走!」
13
趁着大门打开的间隙,我们逃出这个仓库。而四周已经有一些手持电棒的蒙面人靠近过来。
祁渊让我退后,他上前一顿输出,单手撂倒两个。
他体力不支,并不恋战,只打开一个口子,便拉着我一路狂跑。
他身上和额头的伤口在刚才那番操作下撕扯更大,此时看起来有些强弩之末,我实在担心。
眼看着后面追兵越来越少,我正色告诉他不可以再跑了,便搀扶他躲到一处茂密丛林中。
我们身上的通信设备早已经被收走,此时在这里宛如困兽。
祁渊靠在树桩上大口喘息,我问他:「你认得这是什么地方吗?」
他摇摇头。
在缓了一会儿之后便开始观察树桩年轮的方向,带着我朝一个方向跑去。
原来在被绑来的路上,他早早便醒来,只是一直在装晕的,实则观察周围环境,大约辨认出车带着我们是一路朝南驶来。
祁渊抱抱我,说:「没事,有我在,方向应当是没错的。」
他又咳了两声:「等下天黑之后,看星象可以辨的更准确些。」
我怎么忘了呢,他本职就是做这个的。
我们相遇的第一句话,他说:「可是我懂盗墓。」
我笑了。
他身上的刀伤还在潺潺流着血,我扯下来衣服,帮他包扎好,让他靠在我身上,在一个阴凉处休息,恢复体力。
我问他:「祁渊,我们出去之后,要怎么解决呢。」
他:「报警。」
我被他正义的言辞震惊了一下,有些惶恐不安:「报警,你会不会也跟着进去了呀……不过没关系,我会等你的。」
他摇摇头,说自己除去在国外对付了伤害妹妹的人,便没有再做过什么越线之事。
他又像忽然想起来什么,同我道谢:「褚乔,若不是你小时候在暗巷那一声尖叫,转移了那个人的注意力,恐怕我就要命丧当场了。」
我那时是迷路,也的确没想到阴差阳错之下,还有这样的功用。
我和他之间,大约真的缘分很深吧。
我还是有些放心不下:「我在你家的时候,分明还听到你说杀掉、酬金什么的。」
他愣了一下,似乎在回想:「那是我在新西兰买了新宰的牛肉,打算空运过来给你补补身子。」
他反问我:「你在担心什么。」
我很坦然:「担心你娶不了我啊。」
被我反将一军之后,祁渊微微低下头,似乎有些害羞。
我凑过去,吻上他的嘴唇,一触即离。
很好,他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些血色了。
在我向后撤的过程中,后脑却忽然被他按住,一个霸道又绵长的吻落在我的唇上。
我:「唔、唔、祁渊,你的身体——」
14
夜里,我们一路向北,最后在公路边获救,而带着警察发现我们踪影的人,却是顾准。
最为可笑的是,他之所以能够发现我们,是因为在拍摄现场那日,他在我身上偷偷贴了追踪器。
所以在有信号的地方,他才能第一时间发现我。
我咬牙切齿:「顾准,你真恶心。」
医院里,祁渊躺在床上,还没有转醒。
我守了他一天一夜,听医生说没有大碍,这才放下心来。头晕的很,我打算出门透透气,却正好在医院走廊,碰到了和警察站在一起的顾准。
看到我之后,顾准走过来,声线温和:「乔乔,已经都处理好了。」
我说:「别这么叫我。」
我很认真同他讲:「顾准,谢谢你。但我想你上次险些置我于险境,这次救我。我们也应两清了,之后请不要再纠缠我。」
他微微低下头:「对不起,你还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我摇摇头,很诚恳的看他:「我喜欢你,只是因为喜欢小时候的你。」
错过便是错过了。没有什么留不住,没有什么不会时过境迁。
身后门嘎吱一声响,我看到祁渊举着输液瓶出来,眼神不善地打量着顾准。
我担心他的身体支撑不住,忙连劝带哄将小祖宗送回床上。
而顾准,不知在何时已经离去。
15
祁渊的身体恢复好之后,第一件事便是回学校。
照顾他这段时间,我才明白他身上的学术压力有多大。
而我,因为之前发生的种种事情,短时间内也不想再回娱乐圈了。
当初进入娱乐圈的初心便是顾准。
可现在不是了。
我开始安安心心上课。
后来我在学校里也见到过许多次顾准,他大部分时候都只是远远的看着我,偶尔会给我送一些东西,都被我推拒。
祁渊知道这件事之后,便形影不离的同我呆在一处。
我打趣他:「师生恋可不好。」
他笑了笑:「我不会以权谋私。」
我:「哼!谋嘛!」
我和祁渊的婚事定了下来,老爹非常满意这个看起来一表人才地女婿,为我们举办了盛大的订婚礼。
我在宾客中看到顾准的身影,他似乎想要同我讲些什么。
最终只留下一个落寞的背影。
晚春地一天,我照旧来到祁渊的课堂。
带着口罩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春日的晴光照在我身上,暖洋洋的。
我再一次舒服的睡着了。
再醒来时,教室内地学生已经走光,只剩祁渊坐在我身边。手里翻着书,支着脑袋在那里阅读,侧影在光下极为温暖,我迷迷糊糊看到他,抱怨一句:「怎么不叫我。」
他说:「回家给你补课。」
我笑了,抱住他蹭一蹭,他摸摸我的脑袋。
两声黄莺啼鸣而过,微风摇曳,春光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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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解
初恋,旧爱,新欢
星星海里捞月亮 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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