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沈钰？他动作这么快？」
「刚才我已想明白了，无论我是不是皇子，我与沈钰都不能共存，竟然如此，我就要夺回属于我的一切！」
我欣喜道：「哥哥，你终于想通了。」
哥哥拥我入怀，深情地说：「你放心，我一定会赢，到时候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12
坦白心意后，我和哥哥一致对敌。
沈钰册封顾颜为后的圣旨一出，朝野动荡。
陈景胜和吴淞联合朝臣纷纷上书，要求沈钰收回旨意，可都被沈钰驳回。
民间的百姓开始抵制顾颜，纷纷游行砸庙，更有人称顾颜是祸国妖女。
顾颜以臣妻之身与皇帝私通，还要当一国之后。
这种行为已经严重撼动了整个封建王朝的价值体系，现在不仅男人骂她，女人也以她为耻，之前的功劳算是白费了。
可顾颜并没有这么觉得，反而一直向外颁布她的一系列改革措施，结果引发了各地百姓的起义。
虽然有些棘手，可沈钰满脑子都是收拢皇权，并没有太在意，只是派地方驻军镇压，直到边军暴动。
沈钰才真正慌了手脚，急召哥哥收拢边军。
按照我的计划，哥哥收拢边军后并未入宫，而是提议沈钰前往西山大营练兵鼓舞士气。
趁机将他和顾颜扣了起来。
沈钰咬牙切齿地问：「苏信，你造反吗？」
哥哥看向身后，笑道：「朝堂诸臣都在这儿，微臣怎么敢造反？」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哥哥跪地，高声喊道：「皇后祸国殃民，引发各地民乱，动摇江山社稷。请陛下赐死皇后，以正纲纪、平民怨！」
沈钰暴怒，「你敢！」
哥哥微微起身，「臣不敢，陛下您看。」哥哥指向营帐外，「外面都是请命的兵士，为防军中哗变，请陛下舍小情顾大局。」
沈钰眼底透着犹豫，我深知他根本不是在乎顾颜，而是皇权是否稳固。
可若是真的被群臣所逼赐死皇后，那他也会颜面尽失。
我上前道：「陛下若是不舍，臣女愿意效劳。」
沈钰皱眉，「你？」
我正色道：「皇后钟情陛下，怎会因为自己让陛下为难？必定会自我了断，以全陛下声名。」
沈钰沉默，我知道他答应了，便带着毒酒白绫向顾颜营帐走去。
顾颜见我进来，显然是听到了消息，脸上没有丝毫惊讶，「看来是你送我上路。」
我笑道：「娘娘果然聪慧。」
「我想知道我到底输在哪？我一直知道你不安好心，可是你是怎么做到的，之前的改革一直很顺利，可为什么……」
我眉间都是嘲讽。
「顺利？你的改革都是空有理论、毫无实践，你知道百姓们过着怎样的日子吗？你以为让仅仅是让寒门做官、打压世族就能改变现状吗？」
「你想引黄就引黄，想修路就修路，在乎过普通百姓的死活吗？若不是我暗中派人在你身后收拾烂摊子，你真觉得凭你自己能受万民敬仰？」
「我那是纵横谋划，功在未来。」
我打断道：「人要有现在才有未来！百姓们被世家大族和地方豪强剥削得喘不过气，你的改革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不过是小有成就又被人恭维了几句，你就觉得自己神通广大、无所不能了。焉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但话又说回来，你做的这一切也不是为了百姓，而是为了获得权势富贵，有此结果也不委屈。」
我拿出一本书，那是顾颜所写的《治国方略》，里面都是这个时代没有的政策办法，嘲讽道：「书是好书，只可惜被你用废了。」
顾颜突然向我扑来，却被人拦住，强行压着跪在我脚下，厉声道：「你明知有问题也没有出手，你对百姓也不过如此！」
我蹲下来，在她耳边轻轻说道：「你知道我一个闺阁小姐，为何如此了解吏治民生吗？」
「我一直在等一个机会，一个可以导致万民暴动的机会。直到你出现，我知道机会来了。之前帮你，是因为时机不对，可现在到时候了。看在你也算帮了我的份上，我让你自己选。」
我示意小雅将毒酒和白绫放在顾颜面前，「你曾讲过杨贵妃命丧马嵬坡的故事，应该知道今天你无论如何都难逃一死。」
顾颜沉默良久，最后端起酒杯，明悟道：「其实你真正想对付的一直是皇室，我只是你的一颗棋子。」
说完，她低笑一声，便一饮而尽，躺在地上喃喃自语：「苏落盏，你可知我以前是什么人？
「我只是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人，上司为难我、男友背叛我，连家人都看不起我。」
「直到来到这儿，我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关注和赞扬，便遗忘了初心，变得急功近利。」
「我想要权势，这样我就不会变回那个毫不起眼的顾颜了，所以我学会了害人、弄权，结果到最后不过是镜花水月罢了……」
顾颜的声音越来越低，渐渐没了气息，直到她断了气，我附在她耳边轻轻地说。
「你放心，黄泉路上不会孤单的，马上就会有人下去陪你！」
13
顾颜身死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大营。
「苏信，皇后已死。为何还不送朕回宫？」
哥哥回道：「皇后虽死，但江山动荡陛下也难辞其咎，请陛下写罪己诏公告天下。」
沈钰眼眸一沉，咬牙道：「然后呢？」
「自然是退位，陛下犯错，动摇江山社稷，自该退位让贤。」
沈钰狞笑，「退给谁？朕并无子嗣兄弟，难不成你苏信想弑君篡位？」
我捧在圣旨，扬声道：「谁说陛下没有兄弟！苏信乃是先帝的五皇子，为避姜后追杀,才寄养于苏府。先帝遗诏，早已册封苏信为太子！」
沈钰吼道：「不可能！」
我将圣旨摊开，「圣旨在此，诸位若有不信，大可一验。」
沈钰抢过圣旨，身体剧烈颤抖，「不可能，五皇子已经死了，你不可能是皇子！」
他跑到众臣面前，癫狂道：「你们不能信，不能信，我才是大燕唯一的王！」
我心中暗暗冷笑，沈钰先是利用世家的力量亲政，后提拔寒门与其分庭抗礼。
反复几次下来，朝中早已没了心腹。
而我苏家早已和几个大族联盟再加上陈景胜和吴淞等新晋重臣，沈钰必败。
我朝哥哥方向的下跪，喊道：「请陛下登基。」
营帐中的大臣一个个跪下朝拜，迎接新皇登基。
哥哥亲自将我扶起来，牵着我坐上主座，帝王之气显露。
「先帝退位就封为宁王，以后长居皇家别院吧。另外，晋升陈景胜为丞相，吴淞为大将军，其余人等皆有封赏。」
众人再次谢恩，哥哥深情地望着我，「苏氏女兰心蕙质、贤良淑德，择日册为皇后。」
我紧紧地握着他的手，过了这么多年，我终于能和他在一起了。
从今以后，他不是苏信，而是沈信，我的夫君。
14
天下初定，哥哥变得异常忙碌，颁布了一条条与民生息的政策，朝廷渐渐恢复了正常运转。
哥哥成为了大燕历史上第一个亲自掌军的君王，而沈钰在哥哥正式登基之后便暴毙身亡了。
经过上次的叛乱，世家各族的势力都有所损伤。
哥哥之前培养的寒门士子都成为重臣，皇权变得更加稳固。
我们的婚期定在了春暖花开、草长莺飞的三月。
我穿着正红色的凤袍，和哥哥携手走向了大燕最尊贵的位置。
今夜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龙凤呈祥的烛火映在哥哥的脸上，照得他俊俏无比。
我们喝下交杯酒，依偎在一起说话。
「落落，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
「既是夫妻，有些事哥哥也该对我坦白了。」
他微微起身，「嗯？」
我凑近，幽幽道：「沈信，我父兄之死真的与你无关吗？」
沈信大惊，连忙撑起身子，却突然浑身绵软，只能瘫在床上。
我将凤冠取下，褪去凤袍露出里面的白衣，厉声道：「今日就是为我苏家报仇之日！」
「落落？你在说什么？」
「我说你根本不是意外顶替，我父兄的死是先帝之前就想好的退路，既保了你的性命，又能除掉苏家这个心腹大患，还能你在登基之后收回兵权。」
「你对沈钰也早有想法，早早就安排了内奸准备取他性命，只是我给你指了一条更好的路，让你顺理成章地登基为帝。」
沈信眼里都是惊恐，失声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眼里升起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恨意如同潮水在胸中汹涌起伏，「是你亲口告诉我的呀！」
「你忘了吗？你是杀害我母亲时亲口说的！」
沈信的计划很精妙。我和母亲被留在京城做人质，两个兄长自五岁起就被送往边疆，十年间只见过几面，性格相貌早已大改。
苏家嫡系全军覆没，再没有见过「苏信」的人。可他们低估了一个母亲对儿子的爱。
那次母亲无意中发现从小对杏仁过敏的二哥忽然痊愈，便起了疑心，结果发现沈信并非自己的亲生孩子。
沈信也有所察觉，便暗中给母亲下药，导致母亲病重难愈，只能卧床休养。
我那天因为想看母亲嫁妆里的那颗夜明珠，便偷偷藏在床底下，想等母亲睡着之后去偷钥匙。
谁知等来了端着毒药的沈信。他对母亲说出了实情，然后给她灌下毒药，看着她断气。
而我就在床下，听着自己唯一的亲人被她杀死，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从那日，我便发誓，一定要你们血债血偿！沈钰登基前，姜后杀光了所有能继承皇位的人，只要你死了，大燕从此就改姓了。」
沈信摇着头，恐惧地大喊道：「来人！来人！」
门被推开，进来的是陈景胜和吴淞。
「小姐，御林军已被接管，赵将军和秦将军都已伏诛。」
「怎么办呢？」我看向沈信，「你的人已经死了，从此这里就是我的天下了。」
沈信吼道：「陈景胜，你们背叛我！」
陈景胜微微躬身，「陛下说错了，我等本就是小姐的人何来背叛呢？」
吴淞也附和道：「没错，我等皆为小姐之臣，之前不过暂时站在你那一边，现在你的心腹已死，世家大族也渐渐退出朝堂，一切都在小姐的掌握之中。」
到这时候，沈信才想起求饶，「落落，落落，哥错了，你留我一命，我可以给你当傀儡，没了我，还有谁能继承皇位。」
「怎么没有？陛下连夜劳累，于新婚之夜猝死，念及沈氏皇族人丁凋零，临终前将帝位传给皇后苏氏。」
我反问：「你觉得这样解释怎么样？」
我抽出长剑，在沈信惊恐的眼神中慢慢刺入他的胸膛，轻声道。
「当然了，肯定会遇到很多困难，不过现在朝堂是大部分都是我的人，谁又能阻碍我呢？」
我说完最后一个字，沈信也断了气，他死不瞑目。
我擦了擦手上的血，看向陈景胜。
陈景胜和吴淞立马跪下，拥立我为新皇。
一个月后，我正式登基，改国号为周，成为第一个女皇帝。
顾颜的《治国方略》我一直留着，我准备慢慢实施。
终有一天，那些来自「现代」的先进思想会成为现实，惠及大周每一个子民。
（全文完）
作者：爱上羊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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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舞天下，我为凰
风触琴鸣 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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