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乐意
凤凰涅槃:惑国妖后的荣宠之路
「是。」穆战天不敢再多言。
很快,李时元转身,策马而去。
穆战天却忽然开口:「殿下如果有时间的话,能不能到穆王府看看知画,属下和知画面临丧母之痛,知画年幼,恐怕是撑不住。」
这话,穆战天说的淡定,但是眼神却不曾从李时元的身上挪开。
他揣测不出李时元的意思,也不敢逼的太紧。
在穆战天觉得李时元不会答应的时候,李时元却意外的应承了下来:「找个时间,本王到穆王府去一趟。」
「是。」穆战天大喜。
但是穆战天却不会知道,李时元却穆王府内,并不是完全为了穆知画,而是为了穆澜。
穆澜的冷淡,并没让李时元对穆澜失了兴趣。
反倒是越来越强烈的征服欲,那种得不到的感觉,越发让李时元变得不淡定起来。
偏偏李时元无数次的找过李长天,想要李长天下旨指婚穆澜。
结果李长天却好似没听见一般,一拖再拖。
李时元也不好催促,这事就只能这么不上不下的卡着。
而事情还没定数之前,李时元也不好去找曲华裳和太后,找了也是被挡了回来,因为李长天已经开口,一切都等选秀之后再做决定。
李时元把自己的心思隐藏的很好,很快就策马快速的朝着城门飞驰而去,穆战天不敢怠慢,立刻跟了上去。
……
容九看向了李时裕,李时裕没说话。
两人都已经注意到马车的身后有人跟着自己,这再预料之中,在李时裕微微的颔首示意后,容九面不改色的驾着马车朝着京郊的黄大夫那奔驰而去。
黄大夫并不是虚有其名,而是真实存在的人。
确确实实是大周出了名的接骨大夫。
但是李时裕和容九都很清楚的知道,那些跟着自己的人,不会做什么,只是看他们是否去了黄大夫那。
去黄大夫的医馆,就只有一条路,并没其他的路,只要走入这条路,对方就不会再跟着,会回去复命了。
拖延的也不过就是这点时间。
而一切也就如同李时裕和容九的猜测,在马车进入小道后一段时辰,身后的人就已经快速的转身离开了。
容九和李时裕再一次的相视一眼。
容九驾着马车继续超前走去,按照穆澜的意思,把姬娘送到已经没人居住的顾府,而李时裕则转身,从另外一条无人路,回头去找穆澜。
同一时间
穆澜和容寺谁都没说话,安静的听着周围的动静。
几乎是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但是却没人回头,这让穆澜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有些担心是否出了什么意外。
反倒是容寺还显得镇定的多,他看着穆澜,安抚着:「穆小姐,不用担心,四殿下在,不会有事。」
穆澜嗯了声。
忽然,不远处穿来马蹄的声音,容寺的眉头皱了下,瞬间变得警惕,穆澜也在瞬间紧张了一下,但也只是片刻,穆澜就放松了下来。
她在空气中已经嗅到了李时裕的气息。
果不其然,马蹄的声音停了下来。
容寺和穆澜同时看了过去,李时裕的眼神淡淡的落在穆澜的身上:「上马。」
穆澜拧眉。
这人什么意思?
意思是要和自己同一匹马吗?
虽然两人之间什么事都发生过,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穆澜还是有些不淡定。
反倒是李时裕不咸不淡的看着穆澜:「你怕什么?能和龙邵云一匹马,和本王就不可以?」
穆澜:「……」
这人,还真是。
穆澜还没来得及反应,李时裕已经把穆澜直接架上了马,快速的策马而去。
穆澜的耳边传来的是风声,呼啸而过。
李时裕身上淡淡的檀香味也变得越发的明显起来,几乎就是贴着穆澜的鼻息,这样的气息,让穆澜的呼吸也跟着快了几分。
只是在李时裕的面前,穆澜不想表露分毫,就只能这么被动的看着前方,没说话。
而全程,李时裕只是把穆澜圈在自己的怀中,没开口多说一句话。
一路策马,一直抵达了京郊的顾府。
而后,李时裕才拉起缰绳,停了下来。
但是李时裕并没着急下马,仍然这么贴着穆澜。
穆澜淡定的开口:「四殿下,到了。」
「嗯。」李时裕嗯了声。
「您不下马的话,我下不去。」穆澜面无表情的提醒李时裕。
李时裕又不说话了,就只是搂着穆澜,迥劲的手臂已经扣住了穆澜的腰身,微微用力,把穆澜带到了自己的怀中。
「急什么?」李时裕的声音淡淡的传来。
穆澜拧眉。
「姬娘和容九还没到。」李时裕继续说着。
穆澜是给气笑了:「四殿下,姬娘和容大人还没到,和我们现在有什么关系吗?」
「没有。」李时裕也很直接。
「没有的话,四殿下倒是把我放下来。我不太喜欢在马上和四殿下说话,很累。」穆澜说的毫不客气。
李时裕面不改色:「不想放。」
穆澜:「……」
她忍了忍,最终没说话,两人在马上坐着,但终究马背上并不舒服,穆澜挪动了一下,在调整位置。
李时裕的声音却忽然压低了传来:「穆澜,你在做什么?」
低沉的嗓音里,隐隐带着一丝的暧昧,薄唇也落在了穆澜的耳边,穆澜整个人几乎是落在李时裕的怀中,根本无法动弹。
有些触觉变得格外的明显起来。
穆澜轻咳一声,难得脸颊微微有些烫,但是背对着李时裕,李时裕并不能注意的到。
但是穆澜表面却也始终冷静。
她推开了李时裕:「四殿下,我要下去。」
李时裕嗯了声,忽然捏住了穆澜的下颌骨,半强迫的让穆澜转过身,凉薄的唇压了上去,完全没给穆澜挣扎的机会。
穆澜呜咽了一声。
但最终在这人的强势里,彻底的动弹不得。
而耳边的马蹄声也跟着越来越明显起来,穆澜想也不想的推开了李时裕,李时裕轻笑一声,这才松开了穆澜。
容九驾着的马车,也已经绕过李时元的眼线,停在了顾府的门口。
李时裕松开了穆澜,这才跃身下马。
他把手递给穆澜,穆澜倒是也没矫情,冷淡的看着李时裕,反倒是没了先前被这人吻住时候的娇羞,抓着这人的手,快速的下了马。
而后,穆澜就朝着马车的方向走去,没再看李时裕一眼。
李时裕挑眉,没说什么,负手而立,很快跟了上去。
穆澜和容九两人把姬娘从马车上扶了下来,朝着顾府走去。
顾府这段时间,穆澜私下还是让人来收拾过,所以并不脏乱,临时住人没太大的问题。
在把姬娘安置在床榻上的时候,容九退了出去,仔细地关好屋门。
而李时裕就没再进来过。
屋内静悄悄的。
显然这么折腾了一圈,姬娘也有些受不了,穆澜并没着急开口,而是把接下来几天要服用的药物先交给了姬娘。
「这些药的服用方式我告诉过你,千万不要忘记,连续服用七天才可以。」穆澜说的直接,「姬娘,你胸口的伤,我今日会给你处理好,你回头也要自己上药。」
「好。」姬娘虚弱的应声。
穆澜点点头,而后才继续说着:「顾府不是长久之计,这里不是百分百安全的,所以等你好的差不多了,就一定要离开顾府,离开顾府之后,我就没办法顾忌到你了,一切都要多加保重。」
「我会的。」姬娘勉强的笑了笑。
穆澜嗯了声,倒是也没多说什么,顾府这个地方,她也不能就待。
「大小姐,若是没事的话,您还是先离开这里,这里,您也不能就待。」姬娘倒是懂得这个道理。
穆澜看着姬娘忽然想起什么:「对了,如果真的出现意外,外面的水井,顺着台阶下去,有一个密室,外人发现不了,你可以在那里暂时躲着。等安全了再出来。」
那就是穆澜当时逃避穆战天的那些杀手躲藏的地方。
密室是顾远之建的,顾府内的人都不太清楚,更不用说外人了。密室是一个独立的空间,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都看不出任何的端倪。
而且,密室的门,只能从里面打开,不能从外面进去。
除非水井被人封死了。
但是顾远之当年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一旦出现这样的情况,人就必须潜入水井深处,从另外一个出口出来,那个出口就是京郊的运河,水性不错的人,离开并不难。
不会水性的,那就是命中注定了。
穆澜把这个秘密,仔细的和姬娘交代过,姬娘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穆澜站起身,安静的看着姬娘:「姬娘,明艳从小跟着你,我和老夫人请示过,让明艳出府,后天的时候,我让人把明艳送来,有个人能照顾你,我也算放心点。」
姬娘倒是有些意外,而后点点头:「多谢大小姐。明艳这孩子若是留在王府之中,不见得是好事。」
穆澜没多说什么,安静的看着姬娘。
屋内静谧了片刻。
「姬娘。」穆澜忽然叫着姬娘的名字。
姬娘应声:「大小姐有事尽管说,姬娘能帮上忙的,自然不会推辞。」
「不是。」穆澜否认了,「姬娘对于你那个流落在外的孩子,都没更具体的线索吗?你给的线索,除了一个地方外,就在没其他了,而且二十年,变化太多了。那孩子最终去了哪里,你知道吗?」
「浚县的寺庙。」姬娘说,「我当时被人发现身份,走的匆忙,只能把他放在浚县的寺庙,等风头过去了,我再回去,就已经找不到这个孩子了。所以我也不知道他能去哪里。」
姬娘说着苦笑了一下:「大小姐,谢谢您还惦记着我这件事,这么多年来,我都不抱希望了,更不用说您了。」
穆澜点点头,也没再说什么。
起码这件事对姬娘也有所交代了。
而后,穆澜也没再多问姬娘任何和姬氏一族有关系的事情,甚至那天在王府内的事,穆澜都没提及。
她和姬娘颔首示意后,就朝着门口走去。
在穆澜走到屋门口的时候,姬娘忽然叫住了穆澜:「大小姐,您和四殿下……」
穆澜转过身,看着姬娘。
似乎在那就的等着姬娘说下去。
姬娘好似在思考,很久才淡淡开口:「四殿下和您纠缠过深,最少要三世的纠缠,才可以修成正果,这一世,才是第二世。」
穆澜拧眉。
而姬娘话音落下,就剧烈的咳了起来,嘴角已经隐隐的渗透了鲜血,而后疲惫的靠在床榻上,没再说一句。
用灵力来制造幻体,和用灵力窥视别人的命运,对于现在的姬娘而言,都是致命的。
穆澜冲着姬娘颔首示意:「多谢姬娘。」
剩下的话,穆澜没多问,快速的转身离开了屋内。
只是姬娘的话却不断的在穆澜的脑海里出现,一遍一遍的回想。
姬氏一族的人,不会平白无故的说出这些没出处的话,姬娘所言必然有她的道理,而现在姬娘所说的一切,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和李时裕有三世的情分?
如果这一世就如同姬娘说的,他们并不是第三世,而是第二世,他们不能修成正果,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上一世的历史她不能改变吗?
所有的一切还会顺着轮回继续吗?
穆澜的脸色沉了沉,最终没说什么,把这样的心思敛了下来,快速的朝着屋外走去。
在穆澜走出屋外的时候,就已经第一时间看见了李时裕。
李时裕负手而立的站着,不知道低头和容九说什么,看见穆澜走出来后,李时裕的眼神才落在了穆澜的身上。
容九很自觉的走开了,并没再多说一句。
「好了?」李时裕问。
穆澜嗯了声,只是看着李时裕的眼神,却因为姬娘的话,微微拧了起来,好似在深思什么,但最终,穆澜也没开口。
反倒是李时裕觉察到穆澜的异样:「你想和本王说什么?」
「没有。」穆澜摇头否认了。
李时裕哪里会信穆澜的这套说辞,一步步的朝着穆澜走进。
穆澜也只是拧眉,没后退,一直到李时裕站在穆澜的面前。
「真没有?」李时裕又低声问了一句。
「没有就是没有。」穆澜否认的很彻底。
李时裕嗯了声,倒是也没再继续,而后才淡淡的说着:「这几日,容寺会让影卫在顾府附近,一直到姬娘离开为止。」
这倒是李时裕想的周全,穆澜点点头:「多谢四殿下。」
李时裕嗯了声,继续交代:「送姬娘出来,已经让太子殿下起疑,太子殿下的人势必还在城门口等着,他见过姬娘易容后的样子,所以你现在也必须把自己弄成姬娘先前的模样,再一样的方式进去,不然若是空车的话,先不说你我,姬娘恐怕就是危险的。」
这个道理穆澜自然明白。
她嗯了声:「请四殿下稍等我片刻。」
李时裕点点头,伸手示意穆澜自便。
这里毕竟是顾府,穆澜对自己了如指掌,而之前顾府虽然出事,但是在穆澜的威严之下,陈管家是把顾府处理的干干净净,而后他们才离开的。
穆澜直接去了顾远之和李若兰的房间,找到了易容的工具,很快给自己乔装打扮好,换上了姬娘换下来的衣服,而后才走出了屋内。
李时裕抬头,上下打量了一番,嗯了声,这才转身朝着顾府外走去。
穆澜跟了上去。
容九的马车也在顾府外等着了。
李时裕带着穆澜上了车,而后他也跟着钻入车内,容九驾着马车,一路顺着原道回了城门。
李时裕倒是一路跟着。
到了城门,就如同李时裕猜测的一样,侍卫这一次没因为李时裕的身份而就没查车内的情况。
李时裕也一样配合,就只是这么默不作声的让侍卫探头看了进去。
显然,李时元的人和侍卫交代过了车内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侍卫也只是看了穆澜一眼,就没说什么,立刻关上了门帘。
「四殿下,得罪了。」侍卫恭敬的说着。
李时裕嗯了声,冷淡的策马进入城内。
而容九则一路驾着马车,朝着城内走去,一直到马车在裕王府的门口停了下来。
容九的声音微微压低:「穆小姐,这里安全了,这是裕王府的后门,您可以卸下易容,而后奴才会带你离开。」
穆澜嗯了声。
她并没在马车内待多久的时间,很快就已经卸了妆易容,换好衣服,掀开帘子,而容九垫好凳子,方便穆澜下车。
而后,容九极为熟悉的带着穆澜,快速的朝着小巷走了出去。
一直到出了巷口,容九才应声:「穆小姐,奴才送您到这里,您还请多加小心。」
穆澜点头:「多谢。」
而后穆澜没说什么,利落的穿梭在京城的道路上,悄无声息的回到了穆王府内。
穆王府内仍然是安安静静的,大部分的人都为了姬娘和陈之蓉的过世忙着,更不用说,姬娘刚刚入葬。
自然也没人发现穆澜离开和归来。
在把姬娘送走后,穆澜倒是安分守己的待在穆王府内,并未曾离开。
穆王府内出了这么大的事,来来去去告丧的官员不少。就连原先喜庆的红灯笼也已经换了下来,变成了白色。
整个王府内的气氛压抑而低沉。
平日的喧嚣,一下子就不见了踪影。
王雪霜一夜白发人送黑发人,越发显得憔悴,很长的时间都卧床不起,就连祠堂都去的少了。
穆澜倒是每日和王雪霜请安,陪着王雪霜说话。
一直到午膳的时候,穆澜才会离开。
而王府内大大小小的事情,穆澜操持的很好,并没因为姬娘和陈之蓉的过世而有恍惚。
从顾府把穆澜接回来,就对穆澜心悦诚服的陈管家,现在更是对穆澜恭敬了几分。
陈之蓉死的这件事,看起来像是洛雪王妃的鬼魂回来了,但是陈管家却很清楚,这里面并不是真的这么简单。
穆澜的手段,深不可测。
所以,归顺才是上上之策。
反倒是穆知画安静的不能再安静了,一直把自己关在东楼就没出来过,彻夜不眠的陪着陈之蓉。
东楼内的法师不断的诵经。
这样的诵经声,绕梁七日,不绝于耳。
穆澜从祠堂出来,这样的诵经声就跟着越发的明显起来,陈管家亦步亦趋的跟着穆澜,穆澜安静了下,忽然开口问道:「怡小姐这几日都不曾从东楼出来?」
「不曾。」陈管家如实回答,「怡小姐身边的奴才说,小姐这几日瘦了不少,侧妃的过世,给小姐打击很大。」
「呵」穆澜冷淡的笑了笑,「也是,从此没了依靠,确实打击挺大的。」
陈管家嗯了声,就没再开口。
穆澜在东楼门口站了一阵,才继续问着:「侧妃下葬的事,准备好了吗?」
「这件事王爷盯着呢。」陈管家解释,「毕竟侧妃娘娘是陈家的人,王爷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所以一切都是按照王府的排场来的,只是不如已故王妃。后天的时候,法师会亲自作法,让侧妃入葬的。」
穆澜嗯了声。
这种事,是穆洪远决定的,穆澜不会多加干涉。
何况,穆王府也不是一个多干净的地方,多一个陈之蓉,少一个陈之蓉没任何区别,对于穆澜而言,也并没太大的感觉。
她对穆王府的感情微乎其微。
所以,穆洪远要怎么处理,她根本无所谓。
何况,确确实实挡了一个陈家,穆洪远想低调处理都不可能,陈家的眼睛在盯着,只要穆洪远一个没做好,陈家必然要造反,这对于穆洪远而言不是好事,所他也会给陈之蓉风光大葬的。
而后,穆澜没在东楼多停留,这么折腾了几日下来,她是真的有些乏。
一直到回到落雪楼,穆澜一路上都在吩咐陈管家这些日子要注意的事情,而后陈管家才恭敬的领命离开。
荷香见穆澜回来,也立刻给穆澜端了茶水。
穆澜喝过,倚靠在床榻上闭目养神,荷香聪明的没再说话,快速的退了出去。
这几日来,无风浪。
唯独让穆澜觉得有些不太习惯的是李时裕并没在王府之中出现。
好像那一日后,李时裕就没再来过。
就好比一件已经是习惯的事情,但却忽然没再继续的时候,你总觉得自己有些失落,穆澜轻笑一声,有些自嘲。
而后,她没再理会,而是把注意力放在了眼前的账目上。
这是王掌柜前两日让人送来的。
在彻底夺了王府的权,陈之蓉死了后,有些事,穆澜倒是不需要遮遮掩掩的,王掌柜让人送来的账目,直接交给了陈管家,陈管家自然会送到穆澜的手中,而不会多说一句。
这对于穆澜而言,就足够了。
起码不需要避人耳目的离开王府。
城门之事,也让穆澜清楚,这段时间,在王府内远比出府来的安全的多。
但说不上来为什么,压在心口的不安却也始终不曾散去。
……
晚膳前
落雪楼外传来敲门声,荷香的声音很快传来:「大小姐,太子殿下来了,陈管家在外等着您呢。」
穆澜的眼神微眯,倒是没想到李时元会来,她冷静了下,立刻回着:「让陈管家先伺候着,我随后就到。」
李时元来了,穆澜并没怠慢。
不是因为李时元的身份是太子殿下,而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很久不曾在穆王府出现的李时元忽然来了,让穆澜有些警惕。
更何况,现在小心驶得万年船,才是上上之策。
「是。」荷香应声。
很快,荷香就转身离开去通知陈管家,穆澜则换了一件衣服,等荷香回来的时候,穆澜也收拾的差不多了。
荷香没说话,扶着穆澜,朝着前厅走去。
等穆澜抵达的时候,李时元已经在前厅了。
穆澜看见李时元福了福身,请了安:「穆澜见过太子殿下。」
李时元倒是热情,快步的走到了穆澜的面前:「起来吧。」
甚至,李时元是亲自把穆澜扶起来的。
穆澜也没矫情,站起身,冲着李时裕笑了笑:「谢太子殿下。」
两人靠的不算太近,但是和他们的关系比起来,这样的距离已经是贴近了,仅仅有半人宽的距离。
穆澜的眼底闪过一丝的不耐,但是也只是瞬间,但是再面对李时元的时候,却仍然巧笑嫣然。
李时元的大掌很自然的把穆澜滑落在脸颊上的发丝给勾到了脑后,而后,他的手贴到了穆澜的脸颊上。
穆澜安静的看了一阵,不着痕迹的把自己从李时元的禁锢中抽身而出,又微微的后退了一步,保持了适当的距离。
这一次皱起眉头的人是李时元。
李时元脸上闪过一丝阴沉。
穆澜却好似没看见,已经淡淡开口:「殿下今儿怎么会有空到穆王府来?」
「穆王府出了这么大的事,于情于理,本王都应该来。」李时元说的直接,眸光更是一瞬不瞬的落在穆澜的身上。
穆王府死了侧妃和四夫人,这宫内上上下下都传遍了。
别说宫内,就算是京都知道的人也不再少数。
只是宫内的人对于这件事三缄其口,但是京都的人早就穿的沸沸扬扬,绘声绘色的,但凡你去京都的任何一个茶楼,那些说书的人,换了个名字,就好像说故事一样,活灵活现。
茶楼最近的生意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承蒙太子殿下关心,穆澜感激不尽。」穆澜面对李时元的答案,总是显得很官腔。
但是除此之外,穆澜不会再额外给李时元抛去任何的橄榄枝。
让李时元没话题可以继续接下去。
这和穆知画截然不同。
起码李时元和穆知画在一起,穆知画就像一朵解语花,可以不断的找出不同的话题,让李时元的心情愉悦。
穆澜则相反。
总可以最快速的速度内,让他们之间的交谈陷入冰点。
而李时元却无力突破这一点。
可就算如此,李时元也不曾放弃过,越是难以攀折的花朵,李时元越是多了几分的兴趣。
「侧妃入葬,你没去?」李时元转移了话题。
穆澜面不改色的应着:「没去,我想怡小姐和懿郡王都不会喜欢我出现的。毕竟王府内的事,这京都的人,或多或少都猜得出原因的。」
这点,穆澜倒是没回避,她忽然又这么低低的笑了笑,难得话多:「再说,穆澜现在这样,也不适宜出门。」
李时元点点头。
穆澜在陈之蓉死的那一晚,险些出事,李时元也一样知道。
他再一次的走前一步,忽然捏住了穆澜的下巴,半强迫的让穆澜抬头看着自己,但是李时元的眼神却落在了穆澜的脖颈上。
在得知穆澜出事的第一时间,李时元是惊慌的。
但是下一秒李时元就已经冷静的询问过何御医,穆澜的情况,得知穆澜就只是脖颈被深深的滑过,但是并没伤及大动脉的时候,李时元才跟着松了口气。
只是何御医说了,穆澜的脖颈很可能留下疤痕。
李时元对于女人,从来都要求完美无瑕,更不用说,脖颈留下那么惊悚的伤口,要真亲密的时候,只是一件倒胃口的事情。
显然现在看见的,却出乎了李时元的预料。
穆澜的脖颈恢复的很好,疤痕也只剩下淡淡的一点点,不需多少时日,就可以彻底的不见了。
李时元的眼中不免闪过一丝的惊喜。
他的声音温柔了几分:「还疼吗?」
拇指的指腹滑过了穆澜脖颈的伤口,在最后一点那停了下来。
穆澜没动。
脖颈被人掐着,不太是一种太好的感觉,何况,在这样的情况下,李时元要做什么,穆澜根本逃不掉。
她安静的看着李时元,而后才淡淡摇头:「多谢太子殿下关心,穆澜已经好多了。」
说完,穆澜微微动了动,要从李时元的手中抽身出来的想法也变得越来越明显起来。
李时元不知道是不介意还是因为别的情绪使然,看着穆澜,居高临下的。
穆澜也并没回避李时元的眼神。
但是,交谈的话题,又跟着戛然而止了。
李时元何时需要这么找过话题,但是好似穆澜就是一个木鱼脑袋,不管李时元怎么暗示,穆澜都不能明白自己的意思,不紧不慢的始终保持了适当的距离。
几乎让李时元抓狂,却又无可奈何。
李时元冷笑一声,松开了穆澜,穆澜立刻退了一步,和李时元保持了适当的距离。
「太子殿下,爹爹这几日都不怎么在王府之中,就算回来,也要等到很晚了,殿下如果是来找爹爹的话,穆澜会转告给爹爹,让爹爹亲自进宫去见殿下。」穆澜对李时元的耐心点。
很快,她把事就推到了穆洪远的身上。
两人之间的距离感就好似一道鸿沟,怎么都无法翻越了。
「本王不能来找你的?」李时元微眯起眼,不太满意穆澜这样的态度。
穆澜表情说不出是惊讶还是意外,但最终还是淡定的站着:「当然可以。只是穆澜是一个很无趣的人,不知道太子殿下找穆澜有何事,如果是穆澜能做到的,那么穆澜自当不会拒绝。」
和李时元说的每一句话,穆澜都显得格外有技巧。
不得罪李时元,但是也不会给李时元任何希望,没一句话都有前提,这些前提,就是李时元不可能让穆澜做得到的。
李时元的怒意瞬间就被穆澜激了起来。
但是最终,他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女人,把这样的怒意压了下来:「行了,本王今晚留在王府用膳,陪一陪本王未来的太子妃。」
这话,是在提醒穆澜。
穆澜的眉头微拧,但也只是一瞬间,她就舒展开,冲着李时元淡淡点头:「只要太子殿下不嫌弃。最近穆王府都在崩丧之中,自然不能大肆操办,所有的菜色都是素材为主。」
李时元没说话,态度表达的极为清楚了。
穆澜这才转身,低声吩咐陈管家:「陈管家,去通知厨房,就说太子殿下来了,记得准备一些好菜。让厨房做素食的大厨注意点,太子喜欢吃的,不要落下了,菜色不要太咸,也不要太偏油腻,要清淡一些。」
李时元听着穆澜的话,眼神微眯。
这些都是自己喜欢的,而穆澜却可以说的清清楚楚。
穆澜就好像一个谜,让李时元永远摸不透。
明明看起来对自己毫不在意,但是自己的喜好穆澜却又能掌握的清清楚楚,就连一些细节,穆澜都不会错过。
而这些,别人根本不肯能做的到。
所以,穆澜到底是什么想法?
全程,李时元都只是这样看着穆澜,穆澜仔细的交代完,才转身看向了李时元,而后穆澜微微点头,安静的在前面带路,没再和李时元交谈过。
他们去了膳厅。
一直到李时元坐下。
奴才们也快速的摆好了碗筷。
而穆澜看着奴才们摆好的碗筷,眉头拧了一下,而后就重新摆过。
李时元是左撇子,自然东西不能放在右手。
这其实是很多人所不知道的。
在正式的场合里,李时元都只是用右手吃东西,私下的时候,李时元反而喜欢左手。
穆澜知道,是因为上一世,穆澜把李时元捧在手心,仔仔细细的观察过,这才发现了这个小秘密。
但是穆澜这么做,李时元却没任何感动的地方,对待穆澜的时候,始终显得冷漠的多,反而不如穆知画的软言软语来的动人。
而这一世,穆澜却很清楚,这样的小细节,足够让李时元把自己惦记在心。
果不其然,李时元的脸色明显的愉悦了起来。
在李时元看来,穆澜更多的是口是心非,毕竟大周哪个女子对太子妃之位不是蠢蠢欲动,只是碍于很多人连蠢蠢欲动的资格都没有。
但是这样欲拒还迎的穆澜,却让李时元越发显得心痒难耐起来。
偏偏李时元却拿穆澜一点办法都没有。
穆澜淡定的时候,就好似老僧入定,完全对周遭的一切事物都起不了任何的兴趣。
两人安静的在膳厅坐着。
奴才们很快按照穆澜的要求,上了晚膳。
穆澜好听却仍然嘶哑的声音传来,一一嘱咐奴才们不要摆错了菜色,奴才们更是显得小心翼翼的,一直到所有的菜摆好,这才松了口气,恭敬的退了下去。
穆澜淡笑的看着李时元:「殿下,请用膳。」
李时元嗯了声,很自然的用左手拿筷,夹了一口最前面的菜色,细嚼慢咽的放入口中,眉眼里倒是闪过一丝的惊讶,但这样的惊讶也很快就不见了。
穆澜好似对自己极为了解。
这样的了解甚至超越了李时元身边最为亲信的人。
「穆澜对本王倒是了解甚多?」李时元淡淡开口,不经意的问着穆澜。
穆澜慢里斯条的应着:「多观察,不难了解的到。」
「噢?」李时元放下筷子,沉沉的看着穆澜,「那本王倒是好奇,本王喜欢用左手,你是如何发现的?这点,就算是本王的母妃都不尽然能知道的这么详细,还有这些菜色?」
穆澜没想到李时元会问的这么直接,但是穆澜却始终不动声色。
而后,她安静的看着李时元:「有心自然就会知道。」
「既然有心探听本王的一切,为何面对本王的时候又如此冷淡。」李时元问着穆澜。
眸光更是一瞬不瞬的落在穆澜的身上,似乎想透过穆澜的眼神,看清楚穆澜到底再想些什么。
穆澜安静了下,低低的笑出声:「太子殿下,深宫之中步步惊心,穆澜不认为太子不懂这个礼,穆澜初来乍到,能想周全的事情,自然要想的周全,总好过一不小心就踩到坑里,赔了性命,毕竟穆澜很惜命。」
这话半真半假的,但是也让人找不到任何的异常。
「跟着本王,自然不需要担心这些。」李时元抛出诱饵。
穆澜又跟着笑:「殿下喜欢穆澜什么?这一张皮囊吗?如果是的话,穆澜终究会有年老色衰的一天,那时候,殿下也只不过是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了。那时候穆澜难道不需要面对这些深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