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傲娇傲到最后应有尽有

傲娇傲到最后应有尽有

自从花朝节以后,皇潮乐队在长安上层贵族圈子里打响了知名度,经常有人请他们驻唱表演,忙得不可开交。

自从花朝节以后,皇潮乐队在长安上层贵族圈子里打响了知名度,经常有人请他们驻唱表演,忙得不可开交。

这天,皇上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对秦罗敷进行了一番推心置腹的调教。

皇上:「你是一个淑女,一个名歌手,明日的天王巨星、平成歌姬,你的行为作风要改一改。比如说,你不能再酗酒,不能再在酗酒的时候岔着两条腿,还把其中一条踩在凳子上,喝酒时和人划拳的习惯也要改掉。」

秦罗敷:「那我不岔着两条腿也不划拳,能喝酒吗?」

皇上:「…… 不能,我说了不能酗酒,不能赌博,你是一个公众人物,你必须远离黄赌毒,不然你的前途、你的事业、你的音乐梦想都会一夕崩塌——我为什么要跟我的妃子说不能黄赌毒?!我的择偶底线到底掉到哪里去了?」皇上陷入了沉思,他简直像个遇人不淑的苦命女人。

秦罗敷拍拍他的肩膀:「我向你保证,我虽然有时候赌博,但我从不吸毒。」

皇上:「把赌博也改掉,你赌博的时候嚷嚷得太响了。事实上,除了唱歌的时候,淑女的说话声音要尽可能轻,慢慢说,别总是挥舞着馒头跟人说我一餐能吃八个,女孩子不能以饭量大为荣。」

秦罗敷:「可我饭量真的很大。」

皇上:「…… 那你也应该吹嘘你怎么吃都吃不胖。心机一点,连温思慕都知道要耍小心眼。」

秦罗敷仰天长啸,把自己倒挂在椅子上,觉得自己像是被剪掉了双翼的鸟儿。

皇上:「还有面对男人的时候,你不应该是这…… 这个样子。」他比了下她这个躺尸的姿态。「注意你的仪态,坐起来,挺腰直背,把双手交叠在小腹上,走路的时候小步趋不要大步跑……」

他把秦罗敷摆到合适的模样,但怎么看怎么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他对上了秦罗敷白多黑少的眼睛,恍然大悟:「笑。」

秦罗敷:「什么?」

皇上伸手在自己脸颊两边比划着:「笑,笑一个——我的如来菩萨我竟然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妃子笑,我是周幽王吗?」皇上再次陷入了沉思。

秦罗敷经过艰难地尝试,终于挤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皇上紧跟着笑了起来,打量着她仿佛打量着一装精美的艺术品:「把你调教成一个经典款美女可比调教乐队难多了。」

秦罗敷耸耸肩。

这时候严公子派人来找她,皇上让她赶紧去不要耽搁。严公子是严储严大人的长子,最近刚从边疆调任长安,在家长住,目前是他们的大金主,这个月开始皇潮乐队的月俸由严公子签名派发。皇上在秦罗敷身后打着手势,让她记得刚才所做的调教,如何成为一个优雅得体的美女,不要在严公子前失了礼数。

呼延格与秦罗敷擦肩而过,秦罗敷低着头端着手臂小步快走,走路姿势跟平常不一样。呼延格忍不住惊喜地看看她,在看看皇上:「她变了!」

皇上凝视着她的背影,满意道:「因为我是中原最有品味的艺术总监。」

呼延格走到他身边,跟他一起凝视着秦罗敷的背影:「太甜蜜了。你们可以算是养成系的了。」

皇上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说:「什么?」

呼延格:「你找到了一个姑娘,跟她坠入爱河,手把手把她改造成你喜欢的模样,在这个过程中你重塑了她,就像小王子驯化小狐狸,而你这小小的、可爱的驯兽人,也被绑在了绳索的另一端,你们之间形成了一股强有力的联结…… 哦,真是美好的爱情。」

皇上有点不自在:「这一切只是出于我音乐总监的责任而已,爱情,没有爱情——朕怎么会爱上一个黄赌毒的女人。」

呼延格眯着眼睛盯着他:「花朝节的时候你奋不顾身去渐台救她的那一幕人尽皆知。」

皇上:「因为她是乐队主唱!」

呼延格:「哦,所以现在第一季已经放了 13 集,你还不承认你喜欢她?」

皇上:「我为什么要承认不存在的东西?!」

呼延格:「既然你那么嘴硬,那我们来打个赌,赌你喜不喜欢她。我赢了,我来做乐队队长和艺术总监;你赢了…… 你不可能赢。你敢不敢赌!」

皇上:「为什么我要参加一局我连奖品都没有的赌局?!」

呼延格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呵呵,瞧,你怕了,你根本不敢赌。你就是喜欢她。」

皇上:「虽然这只是最简单的激将法但是…… 我赌。」

秦罗敷在中庭遇到了严公子,两人站在一起聊天。

呼延格:「他们看起来相谈甚欢。」

皇上在自己的琴边坐下,开始调弦。

呼延格:「哦,他们在笑!」

皇上:「…… 这是很正常的社交礼仪,不是吗?为什么要这么大惊小怪?快坐下来拉你的马头琴!」说着顾自谈起了清心静气的《高山流水》。

呼延格在他的琴边蹲下,露出一双机敏的眼睛:「你知道吗?严公子看向主唱的时候,他的瞳孔扩张了。这是动心的信号。」

琴弦断了,皇上噌地一下站了起来。

呼延格狡猾地伸出了食指:「你吃醋了,你输了,从现在开始我是队长兼艺术总监。」

皇上哈地笑了一声,把他的食指推了回去:「为时尚早。我只是想要搞清楚严公子到底是不是在泡我的主唱。如果主唱结婚生子那对乐队来说是个沉痛的打击,我们可以没有马头琴手,但我们不能没有主唱。」

呼延格:「…… 我们可以没有马头琴手?你确定?」

皇上抓着两片叶子潜伏到秦罗敷和严公子身边。他身边冒出另一株海棠花,是呼延格:「我们必须打扮成这样吗?看起来超级变态的。」

秦罗敷和严公子正在谈话。严公子问:「你今天有空吗?」

呼延格:「他在约她。」

皇上:「他只是想确定一下我们乐队的行程好确定今晚要不要在家里召开宴席。」

得到秦罗敷肯定的答案,严公子提议道:「我知道一家很不错的馆子。」

呼延格:「他在约她。」

皇上:「说不定只是那家馆子听说我们皇潮乐队的赞助商是严公子,从他这里走了后门想要约我们去表演一晚上,毕竟现在我们的预约都排到三个月后了。」

严公子继续说道:「有没有兴趣中午去那里吃个饭?」

呼延格哦了一声,同情地望向皇上。

皇上:「…… 他确实是想约她。」

秦罗敷走到皇上面前,指着严公子:「他约我出去吃饭,要去吗?」

呼延格脸上扬起了即将胜利的微笑。

皇上:「去!怎么不去!为了乐队的发展,去跟严公子约会吧!」

秦罗敷:「……?」

这也是淑女训练的一环吗?练习跟男人约会?

她耸耸肩,和严公子一起走了。

呼延格:「艺术总监——原谅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你可以现在就把队长的位置传给我,然后冲出去把主唱带回来,和和美美白头到老子孙满堂。」

皇上哼了一声,站起来把叶子甩到一边的:「我只是想确定一下严公子是不是想泡我的主唱,现在我确定了,那很好,i’m fine,it’s ok。」

呼延格:「他们要出门了哦!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皇上:「我为什么要回头,我为什么要为她回头?严公子到底看上她哪里?」

呼延格:「可能是因为她漂亮吧。」

皇上:「…… 她漂亮吗?平心而论,从一个男人的角度看。」

呼延格:「老实说,虽然面瘫,但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皇上眼前一黑。

呼延格搀了他一把:「交出艺术总监之位,现在还来得及。」

皇上用力推开他:「休想!」

他们推推搡搡的时候,季云闲刚好步履匆匆地穿着全套服装从门前经过。他看着倒在呼延格怀里欲拒还迎的皇上:「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他印象中主唱和总监才是一对。

没等两人解释,季云闲就把手一推:「我没兴趣知道。」继续往前走。

皇上:「你去哪儿?!咱们乐队的艺术总监还没死,也没有传位给他人,无故缺勤是要扣工资的!」

季云闲:「哦,你们刚看到那个严公子了吗?他背上有四只女鬼,我得去处理一下。」

皇上立刻从呼延格身上爬起来:「我跟你一起去!」

季云闲:「你跟我一起去做什么?你又没有接受过九年制玄学教育。我一个人就可以应付。」

呼延格:「他不是为了去捉鬼,他只是想去捉奸,顺道把队长和艺术总监之位传给我。」

皇上正气凛然地对呼延格说:「没听见吗?!严公子背上有四只女鬼!你心里就只有那个无聊的赌局,没有想过他也许是个变态强奸杀人犯,我们的主唱有可能一去就回不来了了!你要一个没有主唱的乐队干什么?草原音乐三重奏吗?」

呼延格的表情变得严肃了:「我居然被你说服了。」

季云闲:「…… 跟我一起去可以,不要耽误我捉鬼。」

皇上、呼延格、季云闲偷偷摸摸跟着秦罗敷和严公子约会。看他们进了酒楼,他们赶忙要了他们背后的位置。

季云闲和严公子背靠背。严公子背上的女鬼飘出来正好可以和季云闲说话。而皇上和呼延格坐在季云闲的位置,刚好适合监视秦罗敷。季云闲把口袋里的鬼踪镜拿出来递给皇上。

皇上戴上以后变了脸色:「什么人身上会背四只女鬼?」

呼延格把眼镜接过去一瞧,亦是与他同气连枝道:「他应该确实是个连环变态杀人犯,手上沾满了鲜血。」

皇上:「我刚看到他的时候就不像好人,他的鬓角还有道疤——哪个正常男人脸上会有疤?我们赶紧把主唱带走。」

呼延格:「我同意。」

皇上:「这不是出于爱情……」

呼延格:「不要解释了!快去!」

季云闲让他们先不要轻举妄动:「必须按规矩来。我先跟这些女鬼沟通一下,对于连环变态杀人犯,处理方式一般由受害者决定。」

皇上和呼延格面面相觑。

皇上:「不要看我,虽然同属中原文化,但我对阴间的法律流程也不是很了解。」

严公子背上的女鬼显然寂寞已久,被季云闲召唤,纷纷钻出了严公子的身体,千方百计地趴到了季云闲的肩膀上,鲜红的指甲抚摸着他的胸膛:「哦,你就是那个姓季的,我们听说过你的名字…… 你可真性感。」

呼延格嫉妒地问季云闲:「你平常接待的女鬼都是这样子的吗?我现在弃乐从玄还来得及吗?」

季云闲冷冷地掏出纸笔:「你们有权保持沉默,但你们说的每一句话都讲成为十殿阎罗的呈堂证供。」

女鬼吓得露出了素颜。季云闲请她们一个一个讲述自己是怎么死的。

女鬼甲:「我是严公子的初恋女友,我是被马车撞死的。那天我们刚从崇文馆毕业……」

皇上:「严公子居然是崇文馆毕业的?」

女鬼甲骄傲道:「全科都是甲等。」

皇上:「那害死你的人是他吗?是他酒后驾车?酒后骑马?还是蓄意谋杀?」

女鬼甲摇摇头:「不,当然不是他。那天我们一起从崇文馆毕业,他打算在毕业典礼上向我求婚,但是……」她白眼朝天,抹掉了眼泪,「总之我死了,他每年都来给我上坟,坚持到现在总有个十多年了吧。我在山中寂寞,上一次他来找我的时候就忍不住跟在他身后回了严府。如果没有那场意外,现在我们的孩子都崇文馆毕业了。」

呼延格拿袖子抹了抹自己的眼泪:「好感人。你们的故事让我想到了一个东瀛作家岩井俊二的故事,题目叫《情书》,我就是听不得初恋 be。严公子真是个长情之人,难以想象他怎么度过刚刚失去你的那些年。」

皇上:「你确定那个杀手司机真的不是他吗?也许他移情别恋,不想负责,或者他资金周转不灵刚刚给你保了一份巨额保险。」

季云闲冷冰冰道:「你可以坐回去了。下一个。」

女鬼乙:「我是严公子的丫鬟。」

皇上:「他是不是特别不讲人权的那种主子?会让你跪着往你嘴里突然把你当痰盂的那种。」

女鬼乙面容扭曲:「噫,好恶心!你从哪里听说的?严公子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主子了!他从来不苛责下人,性格稳定脾气好,我有一次打碎了前朝的瓷杯,他还关心地捧起我的手问我有没有受伤…… 实话说吧,我暗恋他。」

季云闲:「挑重点的说,你是怎么死的?」

女鬼乙:「我被隔壁邻居的恶霸看上,他想占有我,严公子帮我打跑了他,还放言他会将我收房。那天夜里我们都失眠了,我披衣而起,到外面晒月亮的时候遇见了他,原来他也睡不着!他对我道歉,说白天他说收房只是权宜之计,我跪着说我不在乎!不就是脱衣上炕吗,我愿意!他还是很犹豫说他搞不清楚对我的感觉是妹妹还是情人,我说我不在乎,我只想脱衣上炕。他被我说服了,打算举办个小小的仪式把我俩的事情定下,可是他出门去长安府衙跟我领证的时候,隔壁的恶霸把我先奸后杀再分尸埋在了门前的桃花树下。他找不到我,以为我变心了,日日在桃花树下想我,而我在他脚下慢慢的、慢慢的、腐烂了……」

呼延格泣不成声,拿出了自己的马头琴开始拉:「那些年错过的大雨,那些年错过的爱情……」

皇上严肃道:「谢谢你把你的故事说出来,揭发了社会的黑暗面,比方说治安管理的不完善、一夫多妻制度下的男女不平等,提醒我对人口管理做出强有力的反思:为什么领证一定要去府衙?如果那天他不用去领证,你们就不会悲剧收场。那个恶霸后来怎么样了?有把他告倒吗?」

女鬼乙:「不太清楚,不过反正我的尸体还在桃花树下,那就是金吾卫没找到我吧。」

季云闲打断了皇上的进一步征询:「这已经不是你能管的事了。下一个。」

女鬼丙:「我是他未过门的妻子,订婚以后我就病死了。因为生是严家的人,死是严家的鬼,所以就跟着他咯。」

呼延格:「所以说严公子已经连续死了三个老婆了吗?太惨了。」

皇上:「我觉得我们不能把主唱交给一个克妻的人。」

呼延格立刻炯炯有神地将目光转向他。

皇上:「我是出于主唱的生命安全才这样提议!你难道想去搞草原音乐三重奏吗?」

季云闲:「下一个。」

女鬼丁:「我看她们都跟着这个男人,所以也搬进来住住,感觉还蛮不错的。」

季云闲:「好吧,事情都调查清楚了——他是个无辜的男人,不是你们的女生宿舍!我限你们一个时辰内从他身上搬出去,立刻轮回!」说着给四个女鬼开了罚单。

女鬼甲乙丙丁:「我们的心愿未了!」

季云闲指着甲说:「你想好好跟他道别。」指着乙说:「你想好好跟他道别。」指着丙说:「你也想好好跟他道别。」指着丁说:「现在,立刻,马上就去轮回。」

女鬼丁:「嘤。」

女鬼丙:「其实我的心愿是把我的牌位放在他家宗祠里。」

季云闲:「都会搞定的。」把罚单递给她们。

呼延格对皇上道:「听见没有?严公子是个好男人。他之前运气是不好了一点,可现在他身上的衰鬼都要请走了。这下你还有什么理由阻止主唱跟他找对象?」

皇上淡定地抱臂:「没有了。」

他机智地想:虽然严公子是个好男人,可秦罗敷不是个好女人,这个事情迟早得黄。

严公子叫了一桌菜,给秦罗敷倒酒。

秦罗敷细声细气道:「哦我不喝酒,好人家的女孩子都不喝酒。」

严公子眼中充满着赞赏:「是我疏忽了,你是歌姬,保护嗓子是第一要务。」

秦罗敷:「嘻嘻。」

皇上:「……」

呼延格道:「主唱今天好像发挥超常啊!这样下去严公子很快就会被她俘虏,谁不爱淑女呢?某些人打的小算盘要落空了!」

严公子问秦罗敷家里的事:「你的两个孩子呢?」

秦罗敷细声细气地说:「嗯…… 应该被他们爸爸带走了。」

严公子:「你前夫不是死了么?」

秦罗敷:「嗯…… 是死了。」

严公子看了她一眼,心领神会:「我明白了。男人不对老婆好,确实就跟死了没两样。」

皇上:「……」

呼延格:「听见没有,再不动手,你就死了——死守着队长和总监之位有意思吗?」

皇上:「闭嘴。」

严公子道:「所以你现在单身,不带孩?」

秦罗敷:「是的呀。」

严公子温柔一笑:「那倒是好,有心思多照顾照顾自己——来,多吃一点。」

秦罗敷我见犹怜道:「不不不,我不能多吃。我每餐只吃一个馒头。」说着便冲着严公子僵硬地笑。

季云闲停下了手中的笔:「她是不是今天吃错药了?」

呼延格意有所指道:「这就是二婚的力量。经历过差的,就知道什么是好的了。」

皇上:「我告诉你们她为什么这样。她生气了,对我。她生气我叫她去跟严公子约会,明白吗?她爱我。」

呼延格:「真没想到到这时候你都能死鸭子嘴硬。我投严公子一票。」说着看向季云闲。

季云闲:「别看我,我不关心。」

背后秦罗敷的筷子掉了,严公子起来给她拣筷子,差点踉跄跌倒。季云闲搀了他一把,严公子站起身向他道谢:「都怪我这条没用的假腿。」

季云闲:「假腿?」

严公子撩起裤子,敲了敲自己的木头义肢:「去年在北疆战场上丢的,现在还用不习惯。但是为大唐保住了边疆,又有什么好抱怨的呢。」

季云闲转过头来:「我也投严公子一票。」

皇上:「……」

严公子和秦罗敷吃完饭出来,严公子问:「接下来我们去哪儿?」

季云闲嘱咐女鬼甲:「去你的坟头。」

女鬼甲对着严公子吹气:「去我的坟头,亲爱的。」

严公子觉得脖子后面冒出一股凉气,转身就对上了季云闲冷冷的眼睛。

季云闲:「看你的面向,今天不去祭拜你的初恋女友,你怕是会有血光之灾。」

严公子:「……」

因为女鬼甲不停吹气,严公子不得不临时更改了行程,带秦罗敷去城外的凤罗山。

凤罗山上,皇上亦是争分夺秒游说原地休息的秦罗敷:「他不是个好男人,他现在正背着你跟他的初恋女友私会。」

不远处的墓地里,女鬼甲在季云闲的帮助下现身,与严公子互诉衷肠。

秦罗敷:「我不也是吗?」

皇上阴转多云:「你、你的意思是我是你的初恋吗?」

秦罗敷:「嗯…… 也许应该算前夫?」

皇上多云转阴:「就这么会已经变成前夫了吗?」

严公子跟初恋女友默默流泪相拥,初恋女友变成碎片投入轮回消失不见,皇上连忙躲回了草丛里,秦罗敷迎了上去:「你还好吗?」

严公子眼圈红红的:「抱歉久等了,去送别一个故人。我听说这里有一座月老庙,你要不要去……」

季云闲嘱咐女鬼乙:「你沉冤昭雪的时候到了。」

女鬼乙对着严公子吹气:「去门前桃花树下,少爷。」

严公子:「……」

季云闲贴在他耳后轻声讲:「看你的面向,今天不去追查无奈你之前的分尸案,怕是会有血光之灾。」

严公子转过身:「又是你。」

季云闲重复道:「血光之灾。」

严公子:「…… 抱歉秦小姐,我们可能得打道回府了。」

在季云闲和严公子一道在桃花树下掘尸的时候,皇上溜到秦罗敷身边:「其实你没有必要装成淑女的样子,你平时那样也挺好的,不要为了男人去伪装自己。」

秦罗敷耸耸肩:「不,你说得对,我应该改变一下行为方式,说话小声点很省力。」

皇上:「可是喝酒呢。今天中午的花雕一口都没喝,可惜啊。」

「是啊……」秦罗敷面露怅惘,然后又聊以自慰,「不过戒酒能预防胃病和心血管疾病,以后睡前喝一点红酒好咯。」

皇上严肃道:「最重要的是馒头。馒头的问题你想过吗。你今天跟他说你一餐只能吃一个馒头,你以后的一辈子一餐都只能吃一个馒头,不然就是骗婚。」

秦罗敷:「其实之前我一餐吃八个馒头,每次吃完都肠胃不适。今天吃少了,反而很舒服,我还多吃了点菜。你觉得我有必要把白面馒头改成五谷杂粮馒头吗?听说那样更养生。」

皇上:「……」

背后严公子捧着侍女的尸骨哭成了一团,季云闲抚摸着他的脊背:「好了,好了,她已经投胎去了……」

收敛好侍女的尸骨,严公子径直走向季云闲:「现在去哪儿?」

季云闲:「……」

季云闲:「看你的面向要去宗祠把你未婚先死的未婚妻的牌位放进里面。」

趁着严公子跟季云闲一道放牌位的时候,皇上偷偷溜到秦罗敷身边:「他是个很衰的男人,他以前克死过三个妻子!」

秦罗敷:「酷。」

皇上:「…… 你跟着他你也很有可能死。」

秦罗敷:「我一直很担心婚姻生活太过平淡,你这样一说,倒还挺刺激的。」

皇上和秦罗敷对视。

皇上:「你生气了是不是?」

秦罗敷淡然道:「不是你让我陪他的吗?」

皇上酝酿了好多话最后扑通跪下:「我错了对不起为了补偿你我请你做皇后。」

秦罗敷:「做皇后有做死了三个老婆的男人的第四任妻子酷吗?」

皇上:「至少很刺激。可以跟我母后宫斗。」

秦罗敷:「好吧,我考虑考虑。」转到了另一边,吹了吹自己的手指甲。

皇上:「大唐的皇后想怎样就怎样,没有谁敢逼逼。」

秦罗敷吹口哨。

皇上:「大唐的皇后有三个食邑,都是最富庶的,一年产百万石粮,全给她一个人吃!」

秦罗敷的身体僵住了,耳朵尖抖动了一下。

严公子和季云闲从祠堂出来。

两人握手。

严公子:「今天多亏了你。」

季云闲:「不客气。」

严公子笑了一下:「我知道你是谁。」

季云闲心中涌起了一丝人民警察的骄傲,他摆了摆手:「我的名字叫……」雷锋。

严公子:「季云闲。」

季云闲:「…… 你认识我?」

严公子:「当然,你是皇潮乐队的鼓手。」

季云闲:「……」他倒是没想到他竟然因为自己的副业美名远播。

严公子:「甚至我连你今天为什么帮助我的原因都一清二楚。」

季云闲:「是吗?」

严公子笑着牵起了他的手。季云闲:「我受不了那么 gay 的……」严公子用眼神警告他别动。

严公子牵着他走到秦罗敷和皇上身边。

严公子:「我知道你今天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

皇上吃了一惊,和秦罗敷对视一眼:「想不到你这么通情达……」

严公子当着他的面,牵起了秦罗敷的手,和季云闲交握在一起。

皇上:「……」

严公子:「我起先还不明白,萍水相逢,你为什么要帮我追忆似水年华。后来我突然意识到,你才是秦姑娘的爱人!你用这何种方式提醒我,我还有情缘未了,而你也还有情缘与她未了。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不敢说出来,但我的经验是,爱一定要说出口。」

严公子看看季云闲,又看看秦罗敷,脸上洋溢着人性的光辉:「我会为你们举办婚礼,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日子不错。」

呼延格在一旁含泪鼓起掌来。

皇上:「……」这个严府是待不下去了。

在严公子兴致勃勃要为季云闲和秦罗敷举行婚礼的时候,皇上竟然带着端木良冲进了他家的门。

严公子:「参见皇上!不知皇上亲临府上所为何……」

皇上指着秦罗敷:「这个女人被纳入后宫了。」

严公子:「…… 可是她和这位……」

皇上:「谢恩吧,你府上的歌姬要做皇后了。」

严公子:「谢陛下!」

皇上:「整个皇潮乐队都被征用了。」

严公子:「这到底是……」

皇上:「帝后大婚的时候他们要奏《婚礼进行曲》。谢恩吧。」

严公子:「谢陛下!」

皇上把在场的新郎新娘和伴郎伴娘以及所有的婚礼布置包括皇潮乐队全都打包运进了宫里。

呼延格:「既然主唱要做皇后了,那乐队队长和艺术总监的位置……」

皇上:「当然,当然,愿赌服输,让给你做——来人,带呼公公下去净身!」

呼延格噗通跪下:「艺术总监我开玩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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