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着被子看着烛光下楚祁的侧脸,既甜蜜又不可置信。
他睡相一向规矩,双手放在胸前,像尊玉雕。
「玉雕」张了张嘴:「你再看我,我可不能保证还忍得住。」
我吓得连忙闭上眼睛。
年初三,我睡到日上三竿,起床后,楚祁的随从在门外报告:「大人出去应酬,让小的告知您一声。」
当官就是事多,不是劳碌,就是应酬,跟我爹爹一样。
不过我跟我娘一样,不太黏男人,他们做他们的事,我们找我们的乐子。
今日跟我娘亲约好去听戏,我打扮一番,打开门时,冬冬飞快的跑进来,咬着我的裤腿往外拖。
比上次发现温曦和丁香奸情时还着急。
我跟着冬冬跑了半条街,来到翠臻楼门前。
过年期间,翠臻楼人满为患,跑堂的没留意我进来,我随冬冬上了二楼,冬冬在一个紧闭的房门前停下,示意我进去。
里面有男女说话的声音,我趴门上听。
男:「本官已经成亲了。」
女:「你在宫里病得不省人事时,是我彻夜不休照顾你,你的夫人那时在哪里?她根本就不爱你,你为何还要执迷不悟?」
男:「本官谢县主照拂,只是……」
我还想继续听,冬冬听不下去了,它猛得撞门,须臾,门开了,楚祁略带惊讶的脸出现在我眼前。
其实我听声音已经判断出里面的人是谁了。
我视线越过楚祁往门内看,果然看到了昔月县主。
我冲冬冬竖起大拇指。
捉奸小能手啊!今晚奖励你大骨头。
楚祁神色颇不自在,「你怎么来了?」
我抱住楚祁的手臂,「夫君早上为何不喊我?妾身昨晚虽然累着了,可也很想跟夫君一起出来呢!」
至于怎么累着了,不用我明说了吧,我挑衅得看着昔月县主。
昔月县主幽怨又嫉恨的眼神如锋利的刀落在我身上。
我才不怕。
回楚府的路上,楚祁解释说:「今日与镇远大将军小聚,他是我故友,也是昔月的哥哥,我们多年未见,不免多喝了几杯,我在厢房休憩解酒时,昔月来了……」
马车狭小的空间里,他身上的酒味甚浓,不过没有明显的脂粉味。
第一次,在没有外人的场合下,我主动抓起他的手:「昔月县主说你在宫里当值时病了,是吗?」
楚祁点点头,「是,我让岳父大人不要告诉你。」
我吸了吸发酸的鼻子,「那个时候,我在照顾温公子,对不对?」
「是。」
我眼眸湿润,「我以后,不会再让别的女人有机会照顾生病的你。」
楚祁静静看我,眼波流动,潋滟着情意微光,「栾儿……你不需要如此,我娶你,不是为了让你照顾。至于昔月县主,因为皇后,她出入皇宫便捷,那夜我烧得人事不知,才让她有可乘之机,以后我会更加防备她。」
我靠在他肩头,「夫妻是需要互相扶持的,你病了,我理应陪在你身边,我需要你的时候,你也要陪我。」
他搂紧我,「栾儿的意思是,我们是真的夫妻了?」
我仰脸吻了吻他下颚,「我们本来就是夫妻啊。」
他得了鼓励,眸色渐深,低头吻住我,温柔而热烈。
正月底,丁香来信说她有了身孕,谢谢我曾帮助他们,很想我,问我有没有空去他们那聚聚。
我带上补品来到丁香和温曦在城郊的居所。
他们离开楚府时,我给他们足够生活到明年的细软,温曦快要参加春闱,他们没有离开京城。
丁香做了一桌子菜招待我,我们三人放佛在楚府里一般说说笑笑。
我丢了一块骨头给趴在门口的冬冬,冬冬闻了闻,不吃,反而站起来汪汪叫,甚至跳上桌子祸害了一桌子菜。
丁香和温曦脸色变了变。
菜里有毒。
我怒视丁香和温曦,「你们……忘恩负义!」
丁香流着泪站在了温曦身后,「对不起,夫人,我们要是不这么做,他们就要杀了我们……」
昔月县主从外面走进来,她冷笑:「楚祁怎么会喜欢你这么蠢的女人!」
我吹了个口哨,躲在屋后的暗卫从四面八方围上来控制了昔月和她的手下,还有丁香和温曦。
是楚祁教我的,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被绑起来的昔月用惶恐而狠毒的眼神死死盯着我。
我把有毒的菜塞进了昔月嘴里,逼着她咽了下去。
至于丁香和温曦,还是在牢里「双宿双栖」吧。
那日我和暗卫们回楚府时,半路碰到了寻来的楚祁,他神色紧张,看到我时又生气又怜惜,「恨不得把你绑在身边才好,省的你乱跑,命都快被你吓没了!」
想想真的是后怕,要不是有冬冬,即便有暗卫,我也会中毒。
我抱紧他,撒娇,「下次不敢了……」
冬冬摇着尾巴在我们身旁打转,它这次又立了大功,跟我们讨赏呢!
赏,该赏。
想来,我和楚祁的红线还是它牵的呢!
后来听闻,昔月县主中了媚毒,强迫她几个手下跟她云雨,家人找到她时,她衣衫不整,浪荡淫靡。
当地有很多村民听到过房子里的浪叫,亲眼看到昔月县主从那房子里出去。
天子脚下,皇后不敢杀人灭口,没能封锁住流言,传到了圣上耳中,圣上夺了昔月的封号,连皇后都受到了冷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