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替身白月光

我嗯了一声,视线不自觉往门外扫去。

闺蜜给我倒了一杯水,递到我嘴边,「没你意思,我不敢通知他,如果你想……」

「不想。」我打断她。

「你姐和我说了,她和姜彦离了。」

闺蜜接过我手里的空水杯。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温热的水给干涩的嗓子润通不少,我清咳了几声,「找到我姐,让她把嘴里的钱吐出来,姜彦不欠她。」

闺蜜速速领会,无奈道,「可姜彦欠你,欠你肚子里的孩子一份父爱。」

……

11

医生说我胎心不稳,需要留院观察几天。

透过病房里的窗户望外看,干枯的白杨抽出嫩芽,水池潭内蛙叫声阵阵传来,冷清萧肃的冬日终于结束在那明媚的骄阳下。

掐着日子一算,宝宝会在夏季出生,会是狮子座的宝宝,还是处女座的宝宝呢。

想着,我已经下了床,打算去院子里走走。

可我刚走出病房就顿住了。

拐角处,姜彦半个身子都倚靠在墙上,清冷的眉眼微微低垂,指尖夹着一根香烟,半截烟灰掉在他西装裤腿上,烟雾缭绕之下,看不真切他的神情。

我下意识就准备逃,却被他堪堪喊住。

「站住。」

好家伙,连名字都懒的叫,可如果他喊的是周幸雅的名字,我大概会没出息的难过。

我被迫回头,笑了一下,「好巧。」

他把烟掐灭在垃圾桶上的,大步流星走了过来,眉头几不可察蹙起。

「怎么了,走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

哦,他担心的还是周幸雅。

「就肠胃不好,吃坏了肚子。」我小声解释。

他眉头蹙的更深,不知道是有意无意,白皙修长的指节往我肚子里探。

我跟炸了毛的兔子似的,往旁边闪躲,他的手就那样尬在原地。

过后,他收回手,插在裤兜里,似是自嘲,「抱歉,忘记我们早就离婚了。」

意识到自己的举动确实过于偏激,但总比被他瞧出端疑好。

「那你呢,来医院干嘛。」我反问他。

姜彦不紧不慢地说,「家里有一个老人住院。」

姜彦口中的老人应该是他爷爷,以前听他提过一嘴,而且我和他的婚事,要不是他爷爷去做姜彦父亲的工作,我们也不会那么顺利就结婚。

不过通情达理的爷爷,在我们婚礼上并没有出现,听姜彦的解释,去奶奶的故乡缅怀去了。

或许是去告诉奶奶,孙子结婚了吧。

想着,我没过大脑道,「我想去看爷爷可以吗?」

话里落掉了某个称呼,我不觉,姜彦却愣了,半天没说话。

看他没表情的样子,思觉,毕竟离了婚,这样说会不会唐突到人家。

「我就随口一说,别介意。」

「没说介意。」

姜彦下巴示意了下。

「这层的 305 房,你先去,我下楼帮老头子买个东西。」

不等我反应,他绕过我,留下一个宽厚的背影。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没有不去的道理。

前脚刚迈进去,一道慈祥的声音就响起。

「是幸雅吗?」病床上一个胡须很长的老人家朝我招手。「快到爷爷这来。」

我滞了一瞬,才走到病床边。

一时没改掉称呼,乖巧喊人,「爷爷,我来看你了。」

爷爷见过我和姜彦的婚纱照,所以他认得我。

爷爷拉着我坐下,因为我身上穿的也是病服,我免不了和他解释。

「没事就好,我刚才还敦促姜彦那小子,赶紧和你生个孩子,好让我有生之年,享受重孙之乐。」

啊这,姜彦难道没跟家里人说,我们离婚了吗,不,和周幸雅离婚了吗?

可能姜彦不说有他不说的理由吧,但我不能霸占这个名分啊,也不想骗爷爷。

「爷爷,其实我们离…….」

「叩。」清脆声骤然响起。

姜彦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手背还抵着门板,另一只手提了两份粥。

「不是生病了吗,怎么话那么多。」

姜彦往爷爷那个方向走,话却是对我说的。

爷爷脸色拉了下来,重重地拍了一下姜彦刚低下来的肩。

「混账,有你这么跟自己媳妇说话的吗,快道歉。」

姜彦放下粥,揉着肩膀,尽管他面上无波,但我知道很疼。

之前我站在板凳上收被风吹远的衣服,不小心打翻了脚下的凳子,连人带凳摔下去之际,是冲过来的姜彦接住了我。

只是没想到,身体的重量全压在了他的左肩,导致他当场伤及到骨头。

距离那次,不过个把月而已,伤筋动骨一百天,他的伤应该还没好。

「爷爷,姜彦开玩笑的呢。」我笑道,「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小把戏。」

「是吗?」爷爷半信半疑瞪着姜彦。

注意到姜彦的视线一直落在我身上,我望过去时,他又急速的低下眼睫。

「爷爷,趁热喝粥。」

姜彦掀开盖子,是一碗热气腾腾的百合莲子粥,香气扑鼻,对于最近没胃口的我,都吊起十足的馋意。

爷爷把那碗粥往我面前一推,「孙媳妇,没吃饭吧,这碗给你。」

我刚想开口拒接绝,姜彦不咸不淡说。

「爷爷你吃你的,还有一份。」

说着,打开另一份,是一碗放了葱的鱼肉粥。

我的手伸过去接,「谢谢。」

「等会。」他又把碗往他那边移。

我的眼睛不自觉跟着他的动作转。

他手指捏着汤勺,在粥里慢条斯理翻搅着。

姜彦的手很好看,细而不柴,修长有力,白皙的手背随着搅粥的动作青脉扩张。

如此好看的手,做起什么事来都赏心悦目。

「好了。」他手腕使力,把碗端在我面前。

「哦,好。」我心虚地收回视线,接过碗。

舀了一口进嘴里,温度刚刚好。

中间的爷爷眼睛在我们身上来回往返,笑的脸上褶子颇深。

须臾,孕吐又开始闹腾,我几乎是冲进卫生间的,在里面一阵阵干呕。

难受到顾不得姜彦他们还在外头。

还听见爷爷压抑不住的喜悦,「还愣着干嘛,快去看孙媳妇是不是有了。」

我孕吐很严重,常常食不下咽,每次吃什么东西下去,就吐什么出来,导致我这段时间极度低血糖,动不动就昏倒。

这次也不列外。

神志尚存之际,我似乎听到姜彦慌乱的语调,幻听他喊我松松。

再次醒来时,没见到姜彦,我闺蜜在我床边埋怨。

「我就一个下楼买东西的功夫,你就昏倒,你可真行。」

我连忙爬起来,询问,「他知不知道。」

闺蜜把我摁回床上,替我掖好被褥,「可别说了,差点露陷。」

「我一上楼,就看见姜彦抱着你,在护士站喊人,得亏我箭步冲过去,把你从他手里抢过来,我急中生智说,你有妇科病,男人去不方便。」

「他信吗?」我扶额,「我跟他说的是我胃肠不舒服。」

「啊……」

闺蜜像做错事的小孩一样,急急道,「那怎么办。」

我拍拍她,「不碍事,胃肠病和妇科病可以一起犯,不冲突。」

安慰的话是说给闺蜜听的,我心里面完全没底,慌的一批,我那架势,过来人都知道是有身孕。

只能慰悦自己,姜彦不是过来人,所以他不知道。

闺蜜碰了碰我的脸蛋又说,「讲真的,我刚才看姜彦那神色,着急的不得了,他铁定还爱着你。」

我撇过头,笑笑,「就算他还有爱,那也不是我黎松的。」

12

好在除了孕吐外,我肚子里的宝宝很健康。

为了防止第二次碰见姜彦,在医生准许下,我立马办理了出院手续。

俗话说,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当我躺在沙发里,看母婴书的时候,一个陌生电话打进来。

对方居然是姜彦的爷爷。

当我打开车门准备坐进车里,发现司机是姜彦的时候,我大喊苍天。

「孙媳妇,别站那,快进来坐。」后座的爷爷拍了拍皮椅。

我只能硬着头皮坐进去,要不是爷爷在电话那头苦苦哀求,我是万万不会来的。

车子发动出去,爷爷拉着我的手,说长说短。

「爷爷,我们要去哪里吃饭啊?」我往窗外瞧了一下,发现车子往商业区开。

「食来孕转。」

姜彦不冷不热插话。

我的头一转就在后视镜里和姜彦的视线狡然相汇,没来由的,我右眼皮突突的跳。

本是在普通的一句话,却吓的我魂不附体。

食来孕转是专门为孕妇、备孕妈妈、出月子的妈妈量身定制的餐饮品牌,以独特的风格和标榜女性伟大的主题得到大众一致认可,可谓是商业区最红火的餐饮品牌之一。

我磕巴地接着问下去,「那,吃,吃完饭呢。」

爷爷刚想说话,被姜彦冷淡的嗓音打断,「医院。」

「……」

从姜彦缺少温度的支言片语中,我掐不准,他是知道了,还是不知道。

饭中,姜彦起身去卫生间,我起身跟爷爷说了声,也跟了去。

等他一从男厕出来,我就拦在他面前问。

「你是不是没告诉爷爷我们离婚了啊。」

姜彦低下颈看我,而后推了我一下,走到盥洗池,拧开水龙头,满不在意的口吻。

「哦,忘了。」

我一口鲜血差点喷出来。

「这事,你怎么能忘啊。」我靠近他,急急道。

走了两步,他的手伸进烘干机里,呼呼的响声扰的我心神不定,焦灼地等他开金口。

「放心。」他说,「等安稳好爷爷的情绪,我会告诉他的。」

爷爷生病刚好,确实不能受刺激,我如是想着,退让一步。

「好吧,那你尽量快点。」

话落,姜彦突然欺身逼近,强烈的压迫感击我连连后退,直到后背贴上冰冷的瓷砖。

姜彦赤裸裸的视线在我脸上扫荡,我的手紧紧抓着瓷砖,一时间竟忘了呼吸。

视线下移,他盯着我肚子看,姣好的唇漾出碎笑,过后他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

「可我告诉爷爷,我们夫妻俩正在备孕。」

哦,还好还好,他尚且不知道我怀孕的事,不过……

反应过来的我,一把推开他。

「你……你……你」

气的我够呛,一句话都没能拼凑出来。

他后退了几步,朝门外走,笑的无耻。

「所以,要让你失望了,你没那么快脱身。」

姜彦他变了,变得欠揍了,难道是和周幸雅的离婚给他太大刺激吗?

13

刚坐回饭桌上,爷爷笑眯眯往我碗里夹了块金枪鱼,」孙媳妇,多吃点,这个对怀宝宝有好处。」

我扯了扯嘴角,在爷爷满脸期待下,细嚼慢咽吃下鱼肉。

而坐我对面的姜彦,端起一杯咖啡,姿态闲散地朝我这边看。

他是如何做到还能和前妻心平气共处一个空间的。

反正我做不到。

等他们说下一站是去医院时,我胡诌了一个借口逃了。

隔天,我刚从一家药店出来,车水马龙的路边停了一辆车牌号烂熟于心的迈巴赫。

车里的人正在打电话,半只胳膊搭在车窗上,修长的指节夹了一根点燃不久的烟。

他磕了磕烟灰,送到嘴里猛吸了一口,动作熟练到像个老烟枪。

和煦的春风掠过他,细碎的头发在前额晃荡了几下,几根调皮的翘到头顶。

我捂着嘴笑了一下,然被他逮了个正着。

手机还搁在他耳边,他唇没怎么张,似乎是对方跟他报备什么。

他一双黑眸打在我身上,朝我勾了勾手指。

才不,我提着东西,转身就往相反的方向走。

身后的车门声关的很急很大,我不由加快脚步,姜彦步子迈的很大,他从后攥住我的手腕,一个打转。

就险些跌进他的怀里。

「跑什么。」姜彦语气不太友好。「是装作没看见,还是故意躲着我。」

「哈?」

我站稳脚跟,偷偷摸摸把手里的医药袋往身后藏了藏。

「就,看你在忙,没好意思打扰。」

姜彦脸上的表情没半点缓和,显然不信我鬼话。

「手里提了什么。」他突然朝我身后探。

「没,没什么。」我眼神躲闪,医药袋被我揪成一团。

「没什么,藏起来干嘛。」说着,姜彦长手一伸,轻轻松松顺走我的医药袋。

我身高不够,跳起来也勾不着,主要是姜彦把手往头顶举,拉下眼皮,看我在他面前耍杂技。

挣扎好一会,我就近在一花坛沿坐下休息,指着他手里的东西说。

「帮同事买的。」

「帮同事买叶酸?」姜彦打开袋子瞅了一眼,之后无情拆穿,「你和我结婚后,没去工作,哪来的的同事。」

姜彦说的煞有其事,是因为他说,嫁给他,我只要负责当他妻子就好了,什么都不用我管,什么都不用我操心。

为了打发无聊的贵妇生活,我重拾了高中的绘画特长,大把大把的时间投入,我进步很快。

因为发表和创作商业插画五幅以上,我申请考了一本插画师资格证。

如今,我算是自由插画人。

他知道的。

不等我狡辩,姜彦长腿一迈,利索地打横抱起我,「走,去医院。」

突然其来的失重,我尖叫了一声,手下意识勾住了他的脖子,心却跳到了嗓子眼,惶急呐喊。

「我不去,你放我下来。」

身前的人无视我的挣扎,驱车直奔妇幼医院。

14

姜彦冷着脸,把那张诊断我怀孕四个月的诊断单横在我面前。

「你没嘴是吗?这么大的事,不跟我说。」

我撇过脸不去看他,委屈的感觉再次袭来。

「说话啊。」姜彦声音很大,走廊路过的人都朝这边看。

「那么大声干嘛,你知道我这段时间怎么过的吗?还大声吼我。」说完,我就委屈哭了。

天底下哪个妻子倒霉成这样,本来满心欢喜告诉丈夫怀孕的喜讯,然而看见丈夫和一个女人抱在一起,那个女人不是别人,是他名义上真正的妻子,而我只是个替代品罢了。

怕丈夫生气,怕丈夫因此不要孩子,更怕他彻头彻尾爱的都是原来那个她。

我还一边学习胎教,摸着肚子跟宝宝说对不起。

「妈妈不能给你一个爸爸,不能给你完整的家。」

一个人去做产检,没人陪同,护士医生都会问一句,准爸爸在哪,每每这个时候,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不兴撒谎,可我又怕实话实说会得到他人的同情。

我不需要别人的同情,更不是一个弱者,我想告诉宝宝,就算没有爸爸,妈妈也可以为他撑起一片天。

妊娠早期,我不但恶心呕吐,还头晕乏力,胃肠胀气,折腾我半条命的时候,可我感知到小东西心脏跳动,就什么都不重要了

姜彦愣了一下,脚步放缓走近,叹了一口气,语气放软。

「是我混蛋,没早点察觉出来,医院你晕倒那次,我就应该明白的。」

「都是我的错,你不要哭了好不好。」姜彦在我脸上一直擦着眼泪,手覆在我的腹部。

「别哭了,坏情绪会影响宝宝成长的。」

我拍开他的手,泪眼汪汪看他,「那还不是因为谁。」

「是我是我。」姜彦认错态度明显,「要不你打我一顿,这样你气就消了。」

说着,他握着我的手朝他脸上放,他的脸很烫,靠近下颌处冒出新的胡茬,有点扎人。

我瞬速抽回手,哼哼道,「打你,怕我手疼。」

「打完,我给你揉揉就不疼。」姜彦蹲在我面前,似哄似诱。

我站起身,往前走,「流氓,谁要你揉。」

姜彦三两步追上来,「老婆,我带你回家好不好。」

脚步一顿,我仰头望向姜彦过分迷人的脸,很认真道,「我们已经离婚了。」

姜彦弯下腰,同我平视,「不是正好吗。」

我露出疑惑的表情,他眉眼弯弯,「带上你黎松的身份证和户口,下午我们去领证,嗯?」

我呆呆的愣在原地。

原来那次在医院晕倒,我不是幻听,他喊的就是我黎松。

可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我追问他,他笑着在我脸上啵了一口,打哑谜。

「你猜。」

15

夏日炎炎,柳枝折腰,蝉鸣聒噪,但一切都刚刚好。

我挺着九个月大的肚子,在闺蜜的陪同下,准备在商城买宝宝的衣服。

「不是我说你,明明姜彦可以打点好一切,你非要折腾自己出来。」

闺蜜一边数落我,一边小心搀扶。

「等你当了妈妈就懂啦。」我笑笑。

说话间,迎面急急慌慌跑来一个人,她带着鸭舌帽,时不时朝后看。

就在要挨到我时,闺蜜脚一横,那人吃痛扑在地上。

「什么人啊,走路不看人的吗,没看见……」

那人一抬头,我愣了,闺蜜也愣了。

周幸雅惨白的脸赫然出现,她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我,愣了一秒,突然扒拉着我的裤腿哭诉道。

「松松,我求你,你让姜彦放过我好吗?我真的没钱了,我不想坐牢。」

我一时间没明白,抬头一瞥,就看见远处几个黑衣壮汉朝这边跑来。

地上的周幸雅以极快的速度爬起,窘急地狼狈逃窜。

闺蜜和我交换神色,两脸懵逼。

晚上睡觉前,我坐在沙发上翻开母婴报纸。

姜彦从浴室出来,转头又进了厨房,把一杯牛奶放在我眼前的茶几上。

杯底着桌的声音惊醒了我,对上姜彦探究的视线。

「老婆,二十分钟我进浴室之前,你手上的报纸就在这页。」

我低头一看,还真是。

他走过来,将我放在他大腿上,搂住我的腰。

「今天遇见什么事了,跟我说说。」

果然,我的心不在焉逃不出姜彦的法眼。

我随口一提,「我姐很久没跟我联系了。」

姜彦硬短的头发蹭在我颈窝,唇轻轻流连在我的肌肤,在那留下蜜啧,直到我的颈处被他嘬出一抹红。

他满足似的,叹息了一声,「说吧,问出你想问的。」

「我姐说,你要把她送进监狱。」

姜彦脸上没什么波澜,仿佛预料到我会问。

「老婆,你只要相信我,我做的任何事都是为了你。」

我揉紧他的脖子,「不是,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我和周幸雅,虽然有血缘关系,但没感情。」

「以前,我一直忍让她,是因为她给奶奶出医药费。」

「但现在,她做了那么多错事,不仅伤害了我,还伤害了你,我是不可能再原谅她了。」

「她如今沦落这般下场,也是她罪有应得,就算她把牢底坐穿,我也不会去可怜她半分。」

我低头摸了摸我隆隆的肚子,感叹道。

「姜彦,你知道吗,我的人生经历使我嚣张跋扈不起来,总是被人欺负,可自从有了宝宝,为母则坚,以后我不可能再让别人欺负我,欺负宝宝。」

姜彦漆黑的眼睫下眸色极深,随后一笑。

「松松,你能这样想,我真为你开心。」

我和姜彦坐在沙发上紧紧相拥,我很享受此刻的温馨宁静。

可姜彦又开始在我身上弄来弄去,我推他,「你忍着点,宝宝快出生了。」

「你还没跟我说你的事呢。」我摁住他的额头。

「你快告诉我。」

他闭了闭眼,喉结翻滚,缓了还一会,才说。

「你还记得十四岁那年,你把一个打架受伤的男孩带回家吗?」

我认认真真回想了一下。

我奶奶心善,经常会把流浪在街边的猫猫狗狗带回家。

给它们治伤,养回气色,然后送到动物救助站。

潜移默化,我也时常会把街边瘦到只剩骨头的小猫带回家。

某天,我放学经过一个胡同口,听到深巷里传来打闹声。

我好奇地往那边张望,就看见一个挺高挺清瘦的男孩被一伙人摁在地上打。

他倔强地护住头,一副就算是死也不肯屈服的样子。

这条街挺乱的,这样的事,我没少见过。

我奶奶说。

「遇到这种事最好报警,但尽量你不要出面,你还小,被那些凶神恶煞的人报复就不好了。」

此刻,我知道,我报警是来不急了,不过我自有办法。

我掏出老人机,里面有我录制的警铃声。

铃声一响,果然那群人屁滚尿流跑了。

我慢慢挪步过去,那个人伤的好重,脸上青一紫一块。

还很瘦,跟可怜的猫没啥区别。

然后我就把他当成受伤的小猫带回了家,给他治伤,他在我家待了几周,不过后面他就走了,走的很干脆。

只是要了我的名字去。

「所以,那个瘦巴巴的人是你。」

我诧异又惊喜地摇晃姜彦的胳膊。

姜彦眉宇一蹙,拧了我脸蛋一下

「对啊,我可伤心了,在夜店那次,我一样就认出了你,你居然不认得我。」

我不好意思笑了笑。

「你不是不知道我有些脸盲,再加上那时候你真的瘦不拉几的,一副街边混混的典型形象,还留了个杀马特的造型,比起你的五官,你张扬的打扮确实比较吸引我的注意力。」

姜彦脸色一黑,斜眼看我

「那现在呢。」

我憋住笑,扑进他的怀里。

「当然是帅气无比啦。」

我在他身上乱摸了几下,评价道。

「瞧瞧,现在哪哪都是肌肉。」

「别乱动。」他蓦地扣住我手腕。

我后知后觉,他异样的生理反应。

不敢动了,再惹他,哭的可是我。

「不动啦。」

姜彦看我的双手双脚,像被捆住了一样窝在他怀里,调侃我。

我用力摇了摇头,以示我乖巧。

「所以,不会是,你那个时候就喜欢我了吧。」

我灵光一显,连忙爬起来问。

姜彦轻挑一侧眉,算是默认。

「你好变态哦,我那时候都没成年。」

「嘶…..」姜彦撸起袖子,要来收拾我。

我被他挠的咯咯笑,只能求饶。

「好了好了,我错了,我姐姐的事你还没说呢。」

姜彦无奈,把我的身子扶正。

「你姐啊,离婚不是要了我五千万吗,后来又顺走我一张无限金额的卡。」

「数额加起来巨大,你说说,我该不该送她去吃劳饭。」

我姐怕是彻底走上歧途了,无可救药。

我默了一会,严肃道。

「姜彦,我姐的事,我不会再管了,所以你想怎么样就去做,完全不用顾忌我的感受。」

「那什么时候,应该顾忌你的感受,嗯?」

好好严肃的话题,又被姜彦带偏了,我一把推开他。

「再不正经,你给我睡客卧。」

「别,老婆我错了。」

我边说边往主卧走。

「错那了。」

「不该对你耍流氓。」

我站在卧室门口,挡住他进来的脚步。

「还有呢。」

「还有?」姜彦挠着后脑勺。

我见他一时半会想不起来,没了耐心,扶上门把就要关上。

「我想起来了」姜彦一手抵住门,不让我关。

「我爱你。」

我望着他,不自觉嘴角微勾。

「那你进来吧。」

姜彦跟在我后面,反手把门关的紧实。

「晚上可以吗。」

「不可以。」

「老婆,你好绝情。」

「行,那你睡客卧。」

「老婆….」

我坐在床头瞪他。

「撒娇没用。」

后来姜彦老老实实抱着我不敢撒手,在黑暗中我问他。

「你喜欢男宝宝还是女宝宝。」

其实我肚子里是男宝宝。

「我比较喜欢女宝宝。」

他毫不犹豫说,我翻了身问他。

「为什么。」

姜彦抵着我的额头。

「因为女宝宝可以长的像你一样可爱。」

「哦,那可惜了,我肚子里的是男宝宝。」

「不可惜,我们可以有二胎、三胎。」

「算了,一胎就好。」姜彦突然改口。

「为什么啊。」

「因为我舍不得你疼。」

(正文完结)

番外:男主视角

不隐瞒,我向来不是什么好人。

高中,父亲的出轨,母亲的离世,痞烈的性子勾兑坏根,就那样一触即发。

我差点把一个人打死过,因为他的嘴太啐太脏,谁叫他在外面到处散播我爸联合外面的女人设计害死我妈。

那人也不是吃素的,夜黑风高的某天,带了一群人围殴我。

就在我以为我要被废手废脚的时候,巷外传来警鸣声,那些人吓的半死,连鞋都不要了。

没等来警察,倒是等来一个怯生生的小女孩,估摸着比我小个三四岁。

她是初中生,一个足以定型模样的年纪。

手里攥着一个老式手机,我的脸贴在地面上,笑了,这就破手机救了我的命。

我向那女孩朝手,「过来,给哥搭把手。」

真是低估了那群人,脚筋要断不断的,我没能站起来。

那个女孩,眼睛湿漉漉的女孩,胳膊细成那样,却把我从地上扛到她瘦弱的肩上。

MD,丢脸是这个女孩给我的,但佩服也存在。

她把我安顿在她家中,是一个比我家厕所还小的地方,她也不害羞,给我脱衣服,认真处理上面的伤口。

弄到疼处,直接喊出声,女孩倏地凑到我跟前,离的好近,一个拳头的距离,我可以看见,她眼底最纯粹的光。

「嘘,我奶奶在睡觉。」她的手指比在唇角,长而卷翘的睫毛一闪一闪的,「我奶奶明天要去餐厅干很累的活,你别吵她睡觉。」

她一边碎碎念念,一边给我上药,她说她是被领养的,家里很穷,但她很快乐,因为奶奶会给她买水彩笔画画。

真搞不懂,这个小女生和我讲这些干嘛,神奇的是,一向没耐心的我,居然愿意听她说下去。

难道是因为小女生的嗓音比较甜?

或许是吧,甜到我赖在她家住了一周,学都没去上,天天在家等她放学回家,然后去郊边的溪流里掷石子。

我从来没玩过这种,但我掷一下,那小石子可以跳十几下,主要是因为她教的好。

和她处久了,我发现我心思变的很是龌龊,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居然会喜欢上一个比我小那么多的女孩。

理智告诉我,不能再待下去,离别那天,我怀揣着小心思问她。

「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孩子。」

话止,她捂住嘴腼腆一笑,差点把我魂勾走。

「我喜欢温柔的大哥哥。」

她调皮的笑弯了嘴角,挪出小手指说。

「你没机会喽。」

可我心里的想的是:那不一定,哥哥有无限可能。

后来的我,变了,我跟着我父亲学经商之道,我领悟的很快,不久后掌控了姜氏。

但在寂寥的深夜,我动不动就会想起那个女孩,甚是离谱。

那天,被狐朋狗友忽悠去一家夜店嗨。

一个和她长的极为相像的女人,衣着暴露在一堆男人间举杯欢笑。

从她的眉眼,举止,神态,我就断定她不是那个女孩。

而且她叫周幸雅,我的女孩叫黎松,那是刻在我心里的名字。

但两个人是什么关系,为什么长的那么像,都是未解之谜。

然后我时不时出现在那家夜店,观察周幸雅,周幸雅偶尔会发现我的视线,然后害羞地低下头。

让她失望了,我压根不在意,我在意的是黎松什么时候出现。

黎松出现在我的视线中,我是久久缓不过神来,她的胳膊依旧那么细,背依旧那么单薄。

那些男人的手也非常的让我暴怒,我恨不得下去,直接废了他们的手。

但我不能,因为黎松喜欢的是温柔大哥哥。

她不记得我,我没有生气。

她说她叫周幸雅,我没生气。

她用周幸雅的身份证跟我登记结婚,我也没生气。

可她,居然和周幸雅换回身份,我是真的非常生气。

她怎么可以容忍一个陌生女人亲密靠近我,她怎么能那么残忍把我从她的世界剥离。

后来,我在医院见到生病的她时,什么气都瓦解云散,我图什么,不就图她健康喜乐。

从周幸雅跟我离婚,敲诈我五千万,还卷走我一张无限金额的黑卡开始,我就在背后调查周幸雅。

周幸雅除了行为不端,举止轻浮,好赌成性外,还有对黎松实在不好。

对黎松的态度不好,还让黎松置身于夜店那样鱼龙混杂的鬼地方,还让黎松受委屈。

单凭这几点,如果是以前的我,可能会弄死周幸雅,但看在黎松的面子上。

我只是告周幸雅偷窃罪,送进监狱吃几年劳饭,好好被人管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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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意随风起:与你的黄昏与四季

娘口家的猫 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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