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男人
恶有恶报:最亲密的人,捅下最锋利的刀
我忍不住了,不顾前台女孩的阻止,直接冲进了主管办公室。
张主管正和一个客人聊天喝茶,看到有人闯进来喝道:
「谁?没规矩。」
前台女孩正要解释,我开了腔:
「是我,一个等你接见的美女。」
同时,我把恼怒的表情调整了一下。
张主管约莫 40 上下,一副男人的沉稳模样。当他注意到我的笑脸时,眼睛一亮,马上温和起来:
「哦,欢迎美女。」
他递给我的名片上写着他的全名:张亮。
能见到张亮,对于许多同行而言,的确是件不容易的事,如果能和他说上话还需要很多的缘分才行。
这样的传说,不是夸大其词。像这样的连锁企业机构大、战线长,他们对那些食材供应商都是牛哄哄的,所以,就更不把我们这些做设备买卖的放在眼里了。
由于我的鲁莽,无意中打破了这个神话。这应该是得益于我这般有人缘的模样吧。
我这个 28 岁少妇,不是绝对的漂亮,但我的女人味还是相对讨人喜欢的。
就凭这一点,加上我的吃苦精神,头一年的业绩就独占鳌头,仅提成的收入就让我狂野了一把,都没和老公商量,就把一款闪亮的雪佛莱开回家了。
我的业绩也引起公司高层的重视,让我主管连锁品牌的业务。看起来我是又升职又加薪,其实公司上下都知道,这是块难啃的骨头。
2
张亮也不知哪来的客气,马上打发那个客人走了,换了新茶,斟好一杯,双手端着放在我面前。
当得知我的意图后。他皱一下眉告诉我,刚出门的那位就是和他们合作多年的供应商,如果在他们嘴里挣食吃,等于虎口拔牙。
最后他说了一句让我充满希望的话:
「不要灰心,缘分和运气都需要一点哦。」
冲他这句话,我当晚就请他吃饭,地点安排在张亮常去的那家饭店,饭店的招牌菜:爆炒摔牛肉。这是他久吃不厌的一道菜。
菜还没上桌,席间的客人,已经就着花生米,把一瓶五粮液喝得差不多了,空腹喝酒,已经让我有些醉意。
我敬张亮的酒,他一概没拒绝。他劝我的酒,我也表现得像个女汉子,一饮而尽。
这种场合,一个人带动了气氛,所有人都不甘落后。最后 5 瓶白酒加两箱啤酒结束了这场宴请。
陪同的四个人看到张亮醉眼迷离地和我纠缠,都知趣地走了。
我这时醉得有些打晃,酒精的燃烧让我体内在蠢蠢欲动。
老公这次出差又快半个月了,他是一个厂家的技术员,由于他们的设备销往全国各地,都需要指导安装。一年四季,他每月在家顶多就是四五天。
孩子两岁后,我的肉体渐渐有了需要,但独守空房让我只能压抑着,每天除了操心孩子,就是勤奋工作。
今天却失控了,在酒精的作用下,狂野的冲动驱使我跟他走进了酒店……
3
等我像烂泥一样瘫软在睡梦中时,没有任何的印象浮现在我的思维里:家庭、丈夫、孩子和责任……
不知多久,头痛让我醒来,看到张亮坐在床边,一根香烟夹在手指间,正一脸平静地看着我。
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几个小时前我们还是陌生人,可现在?隐隐的羞耻心让我把头往被子里躲了躲,张亮开了口:
「小商你醒了,抱歉啊。」
「张总,难为情啊。」
「没有,我们都醉了。」
「哎,现在也说不清了。」我叹了声气。
「哥不会让你吃亏的。」
「张总,你是不是误会我了。」
「怎么呢?」
「我不是故意的。」
「故意?又有什么呢。」他这句话让我隐隐感到,是我有意引诱了他。
在他本人来说,不管是引诱还是意外,我正是他渴求的女人,让他很满足,这在他老婆身上是找不到的。
一个月后,他们公司的后厨设备开始竞标,从任何角度看,都是公正无私的。我们公司无论从价格、质量及售后服务上都领先其他竞争者,理所应当地中标了。
4
我成了公司的红人,张亮不仅让我把自己公司的业务做铁了,还帮我操作了其他公司的业务。是什么起了作用,只有我知道。
从而我悟出个道理,有些男人并不富有也同样会偷腥,主要还是家中的女人没有真正懂得男人的需求。如果她们都把男女那点事悟透了,男人也是容易满足的。
我积极地健身,让自己的身材保持更好,我刻意地打扮自己,让女人味更强烈一些,穿着上使自己更性感妩媚些。
我仔细算了一下,自从公司中标以后,我只要拿住张亮两年,就回家做我的家庭主妇,老公也不用去背井离乡了,家里也不会缺钱了。剩下就是安安静静过日子,到时我们做点轻松的事,打发下时间。
至于张亮,一个善于偷腥的男人,不管他是看上了我什么,就像他最对口的爆炒摔牛肉一样,早晚也会腻歪的。
只要我老公出差,我和张亮就频繁地约会。而且很隐秘,都是去郊区一个单独的院落。
每次我和他在床上时,我总是和他变着花样,就像一个会创意的厨师,让每一款推出的菜肴都美味可口。而张亮就是饭店老板,总舍不得我这个好厨师跳槽。
我和张亮再怎么过分,也不在他面前谈老公的事,我没骨气说老公,怕我的话弄脏了那两个字。
我永远都认为老公是个顾家的男人,对双方父母都很用心,对孩子更是疼爱。他常挂在嘴边的话就是:做个男人,要养家。
我从没轻视他的努力,他拿回来的每一分钱,我都去精打细算,生怕亏欠了他的血汗。
为了减轻他的负担,我把才出生不久的孩子托付给婆婆,自己也出来打拼。
5
我现在的丑行,真担心某一天被他发现了,知道我的背叛,闻到我赚的钱有腥臊的味道……老公还会用那些钱吗?
每次老公回家,我都要预先想出各种各样的谎言,来让他相信:一切照旧。
我不想这个家散了,我爱这个家,还有所有的亲人……
时间飞梭,一年过去了,一切都相安无事,我现在是公司副总的身份了。同时,我的收入也进入了百万行列。
以我的收入老公可以不用那么拼命了,我有很多次想劝老公不要出差了,但还是忍住了,因为他留在家里,总有蛛丝马迹会暴露。
有句老话叫:纸里包不住火。
张亮有个怪癖,和我上床时,他都把手机对着床上拍,为此他还专门买了支架。每次上床都把上次的视频用大屏电视播放出来。
我总是阻止他这样做,可他总是说:「我都不怕,你担心什么?」
每个女人都有一种天性,她只要看看你,听听你,再闻闻你,什么都藏不住。
张亮老婆就是这样的人。
张亮老婆并不像他说的那样不堪,她和张亮生了两个孩子,孩子的拖累和磨人的家务,让她安静和成熟。人很有气质,眼角上的鱼尾纹证明她是个持家能手。各方面都证明她是个有教养的人。
但美中不足,让她有修养的外衣上多了那么一点邪恶,那就是贪心,她对金钱的占有欲超过了所有爱财如命的女人。
张亮交给她的钱,她都会详细地记载,家里家外的所有开支都有明细流水账。每次的年终分红她都会亲自去公司收账,钱财上稍有什么出入,她都会追问得水落石出。
6
她知道张亮外面有人已不是一天半天了,但她不动声色,相反,对张亮格外的体贴,张亮回到家几乎就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
他老婆越这样,张亮越觉得平淡无味,他认为这是为人之妻分内的事。而他本人的责任就是把更多的钱交给这个家,来满足女人那颗贪欲的心。
她默默地等待着时机,终于因为张亮的自信给她带来了机会。
有一天,张亮被代驾送回了家,他醉得太厉害了,他老婆请代价司机帮忙才把他弄到了客厅。
她掐了张亮几下,见他不可能醒来,就拿起他的手机,把他的手指逐个地试,最后用左手的食指解锁了手机,手机打开了。
张亮说了一句梦话,她还是担心他突然醒来,就把他安顿好,然后把手机拿到另外一个房间。
她耐心地翻看着手机,微信里有两个人的对话引起了她的注意,一个是张亮的头像,另一个头像只显示了绿色植物。
但那些对话,还是让这敏感的女人确定了,绿色植物就是偷她男人的人。
对话里没有其他图片,只有一些动画表情,而且对话里没有什么露骨的语言,这让她很意外。但她没有停手,继续翻看着每一个文件夹,仍然一无所获。
就在这时,一条信息弹了出来,信息内容是告诉手机云空间要增容续费。手机云空间这个功能对于一般的家庭妇女是一个未知领域,但对于张亮老婆来说,算不上高科技。
但打开那个空间需要密码,她马上输了几个密码都不对,最后她把最小儿子的生日输了上去,打开了。
里面的内容让她的血先是冰凉,马上又沸腾。
她把那些视频一股脑都下载到电脑里。然后又若无其事地把手机放回醉汉身边,放回前,她用纸巾把手机擦了一遍。
7
自从她发现张亮的奸情后,她冷静得令人可怕。
她雇用了私人侦探,对第三者进行了秘密跟踪。
她的确是个既有修养又有头脑的女人,当把第三者摸得一清二楚后,她的头脑开始冷静地思索着:
我要保住这个家,不能让两个幼小的孩子没了父亲,自己的人生还长,毁了男人就等于断了自己的后路。
再说男人的错误目前还没有伤筋动骨,自己可以有这个胸怀去包容,只要这个错误没有伤及孩子和其他亲人,我都可以原谅他。
首先要顾及张亮的面子。对手是一个孩子的母亲,并且也是个爱家如命的女人。我只要不把第三者推上绝路,我家男人就有面子,我们夫妻就不会撕破脸。
但偷了我的男人不能就这么算了,不给第三者一个沉痛的教训,张亮还是收不了心,他们的奸情仍然会继续。
她这样思忖着,同时也想着对策:
她认为,她的报复不能像其他人一样,去捉奸在床,那样还是伤了她的男人。也不能去单位或在街上把人痛打一顿,她觉得那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自己也会搭进去,丢人现眼。把那些视频放到网上,也是愚蠢的做法,还是会毁了张亮,而且警察也会找上门。
她再三思索,一项项否决着这些报复计划。
男人和女人,无论肉体和爱情都是排他的。
一个女人再怎么想得开,也不能容忍其他女人和她男人。
她归纳了一下私人侦探给她提供的信息:既然这个女人爱家如命,既然他们夫妻恩爱,既然孩子那么可爱……而且为了他们,这个女人可以把自己变成视频里的模样。
她知道这个女人的软肋在哪里了,计划在她的心间开始酝酿。
8
每天早晨 9 点前,我都会去健身房运动。今天也不例外,我在跑步机上挥汗如雨地跑着,手机响了。
我停下来看了一下,微信上有个昵称为「狩猎人」的要加我好友,并附了一段话:「美女,为了你好,最好加一下。」
我听了那个劝告,马上又来了一句话:
「不要惊讶,不要告诉任何人,否则后果自负。」
顿了一下,一张图片发了过来,那应该是张截屏:我赤裸着骑在一个男人身上,我的脸侧了过来,所以看得很清楚。男人的脸虽然不是很清楚,但那明显是张亮,因为这场景我太熟悉了。
瞬间,我的身体僵住了,开始还在流动的汗液马上像冻住了一样,一滴一滴地停在了那里。
我最怕的事还是找上门了,这是谁呢?谁能拿到这样的图片呢?张亮不是说那些视频他都保管得很好吗?怎么会出现呢?
我机械地从跑步机上下来,坐在长椅上猜测着,室内的气温很适宜,可我此时却浑身燥热。羞愤、无助、绝望……像个囚笼一样困住了我。
我想联系张亮,刚有这个念头,手机响了一下:
「再重复一下,不要联系任何人,你的秘密在我的手里。」
「你是谁?」我回过去。
「一个知情人。」
「一张图片能说明什么?」我在确定他知道多少,也许就是张图片,搞不好是 PS 来的,可能在试探我。
对面那个人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马上发了一段视频在屏幕上。
视频中的人物和声音让我确定了大难已临头,我的手赶紧把手机遮挡住,仿佛有很多双眼睛向我身上扫来。
我一时僵住了,对面的人是张亮本人?还是他老婆?还是……我快疯了。
「够不够,不够我还有。」
「算了,你想干什么?什么目的?」我慌乱地打了这些字。
「别急,我会告诉你,既然我掌握了这个秘密,就不可能拿来当毛片看,不过你的真情表演也的确可以卖个好价钱。」
随着这句话发来的,还有一个讥笑的表情。
9
看了这些字,我脸开始发烧,浑身又开始大量出汗,手心湿漉漉的。
「你想干什么,请直接告诉我。」我慌乱地发出去。
「你老公才到家两天吧?你儿子长得很像你,可爱的孩子。」
一个微笑的表情。
看到这些字,天啊!我的胃在痉挛、手也在发抖,东西都在晃动……身体好像要从长椅上摔下去。
我的一切对方都知道,我该怎么办?怎么办?除了慌乱,还是慌乱……
「这些表演,可以给你老公看看不?」
每个字都像一把尖刀,直往我心上扎,我下意识地发出两个字:
「不要。」
我仿佛看到老公痛苦的表情和孩子满脸的泪水。
「你想怎么样?」我无力地问。
「准备 200 万现金,再等我的消息。」
「我哪有这么多钱?」
「那是你的事。」
「你收到钱后视频怎么处理?」
「那里面的男人肯定比 200 万要值钱,最后警告你一句,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视频里的男人。」
是张亮老婆,我肯定这个判断。
只有那个女人才这么顾及他的面子,她居然把我摸得这么清楚,难道是夫妻两人串通好了来坑我?
不可能,怎么可能,张亮于情于理都不应该啊,再说,他不缺钱,就算贪财,这风险也太大了吧。
200 万在他眼里不算什么,一旦曝光,他的前途和声誉都会搭上,那真是丢了西瓜捡了芝麻。
如果我现在找张亮核实,张亮就会找他老婆的麻烦,那样他们就会闹翻。现在最麻烦的是,那些视频都在他老婆的手里,一旦闹起来,那些丑陋的影像就是一颗带着引信的炸弹,一触即发。
10
想着想着,我开始恨起张亮来,变态,还要拍成视频。这下全世界都要看笑话了。
200 万都拿出来,我的心在滴血啊,那可是我苦心经营了两年才挣到的啊,现在填了这个坑,真是报应来了。
眼看着我的财富都要被这个女人夺走,我真心不甘啊。
报警,我闪了一下这个念头。不能,我不能,报警的情况不比现在好。
那个「狩猎人」早就料到我会有报警的想法,也料定这个想法会被我自己否定。因为家在我眼里像生命一样珍贵,没有家就没有我,除非我不想活了,大家就鱼死网破。
我赶紧离开了健身房,回到办公室,关上门开始打电话向银行各个网点预约取款,整个城市搜罗了一遍,今天也只能凑够 120 万。
提取这么多现金真是个麻烦事,幸好「狩猎人」没有时间约定,所以不用求助别人,只能自己偷偷摸摸凑够这笔钱了。
预约完取款,我就开着车,一家家银行去取款,又去超市买了个大旅行箱用来装钱。
等这些钱都装上车,已经是下午 5 点多钟了。我给「狩猎人」发了条信息:
「现在只有 120 万,明天才能全部到位。」
「不急,明天再说。」
从事发到现在,张亮来了两个电话,我都冷静地和他通话,他的语气没有异样,他应该也没发现我有什么不对。
我吃力地把旅行箱弄回了家,老公正在做饭,看了一眼箱子问:
「老婆,要出差?」
「是,要过几天,新买的。」我装着若无其事。
「狩猎人」说得没错,老公才回来两天。他一回来就忙东忙西,把能干的都收拾停当,儿子也接回了家,忙得胡子都没刮。
晚饭什么味我也吃不出来。我勉强笑着和老公说着话,他透过眼镜片看着我:
「是不是病了?」
我直摇头。
晚上我在床上翻来覆去,老公又伸手摸摸我的额头,感觉正常,倒了杯水给我。他知道我心烦,平常他发现我这种情况从不纠缠我,也不多说话,自顾睡着了。
我背对着他,眼泪不住地流,也不敢出声,只能静静地哭。
孩子、老公、家都是无辜的,打碎的牙我只能默默地吞下去。
11
第二天下午 3 点,我发给「狩猎人」一行字:
「200 万到齐,怎么交给你?」
过了半小时:
「朝阳路,有个惠佳佳超市,入口有排寄存柜,你把钱用 4 个小旅行袋装好,在晚上 7 点左右放入 4 个寄存柜,然后把条码单用信封装好,超市旁边有个小区叫『岛茂岸然』,你把信封交给入口的传达室,就说有个姓吴的业主来取。」
看到这条信息,我暗自佩服这个女人,她能花这么多心思计划这些,简直像一个老练的绑匪。
我按照她说的,先买了 4 个牛津布旅行背包,把车开到超市地下停车场,停在一个不引人注意的车位上。就在车上把钱分成了 50 万一份,然后分别装进 4 个背包里。
这 4 个装满钱的背包,一次肯定是拿不走,我只能分两次装进寄存柜,于是,我身上背一个,手里提一个,走进电梯。
为了遮挡一下,我准备了一顶棒球帽戴在头上,如果是白天,我可能还会戴副墨镜。
这个钟点,超市里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我来到寄存柜跟前,环顾了一下四周,见没有什么异样,就分别打开了两个柜子,把背包塞了进去。
同样的路线,同样的方法,把这 4 个背包都装进了寄存柜。然后按照她的指示,用一个牛皮纸信封把 4 张条码装了进去。
我用手机导航,搜索了一下「岛茂岸然」小区,导航显示,距离超市 1.5 公里。
我找到了小区的正门,把一盒好烟和信封交给了守门的保安,并着重提醒他,那个来取信封的人姓吴。保安接到那盒烟满口答应。
接着我又给「狩猎人」发了几个字:「已办妥。」
12
刘六,是他身份证上的名字,道上都称他:溜溜。
因为他头脑的确反应快,遇事冷静,只要有一点他疑心的地方,他都会毫不犹豫地放弃,他有个原则:坚决不为财死。
他常和同伴说:「干我们这行比别人多 10 个心眼不吃亏,哪怕少挣点也比坐牢强,关在里面就是浪费青春,你得到的再多都不成比例。」
这是他做贼的心得,他今年 24 岁,自从他进入这个盗窃团伙,还没被抓过。最近风声很紧,警察对克隆银行卡盗取存款的侦破力度加大了。
团伙暂时停止了这方面的活动,但是,贼也是这个社会的角色,他们也要生活,他们偷惯了,让他们金盆洗手去打工,很难。
他和同伙又瞄上了超市的寄存柜,随着社会的进步,做贼的也不甘落后,把撬门扭锁改成了高科技。
也不知他们从哪里弄来的黑科技,这个东西就像解码器一样,可以把寄存柜即时生成的条码进行破解,柜门神不知鬼不觉就被打开了,里面的东西都成了他们的财物。
他们也不是盲目地作案,首先让一个人盯着这些柜子,发现穿着阔绰的人往里面寄存东西时,就记住柜子的位置,再通知另一个人开锁拿货。
他们不叫偷,叫:拿货。
得到通知的团伙就来到那组柜子前,用一个香烟盒大小的东西,在扫码口晃一下,那个有货的柜子就「嘭」的一声,开了。
他们不固定一个超市,也不固定一个城市,他们到处走,到处「拿货」。得手的货色五花八门,有名烟名酒、高档手表、名牌服装……
碰到运气好,直接就是几万的现金。运气差一些,也是一双高档皮鞋什么的。
今天,是老罗望风,他看到一位身材窈窕的女人,头上的棒球帽几乎遮住半边脸,她背着个黑色的牛津布双肩包,右手也拿了一个同样的包,吃力地走到寄存柜前。
老罗吃不准那包里是什么,但看起来很重。从女人的穿着上,他料定这女人不是个工薪阶级,包里的东西应该不会差哪去。
他用手机拨号。「溜溜」这时正在麦当劳卫生间里拉肚子,这已经是他第三次进来了,他坐在马桶上眯着眼,还在想中午到底吃坏了什么东西,让他今晚拉个不停。
听见电话铃声,他心里骂了一句:他妈的,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他没有急着接,等到第二遍铃声,他接通了:
「老罗,有货吗?」
「你在哪,快过来。」
老罗把电话挂了,职业要求他们言简意赅。
「溜溜」没有动,仍然眯着眼,大概过了 3 分钟,老罗的电话又来了:
「干啥呢?」
「莫急喽。」
电话生气地挂断了,「溜溜」用纸收拾了一下自己,提好裤子,不慌不忙按了一下出水按钮。
13
从麦当劳到寄存柜走路要 3 分钟的样子,老罗盯着女人的背影,女人没有进超市,而是走了另一个方向,老罗猜想着:她也许去了服装店,或者去见什么人……
从通知「溜溜」到取走柜子里的东西,有 5 分钟足够了,现在已过了 6 分钟,还没见「溜溜」出现,老罗灰心地想:这次要放弃了。
超过 5 分钟,意味着多一重危险,对他们做贼的来说,精确的时间就让他们少留下痕迹,多一分逃走的时间。
「溜溜」这么守时的人,怎么关键时刻抛了锚。
老罗心里正埋怨着「溜溜」,就在这时,刚才那个女人又返回来了,和上次一样,身上和手上,还是两个同样沉甸甸的包。
老罗躲到一根柱子后面。女人走到寄存柜前面,同样开了两个柜子,把两个包分别放进去,关上门。
有只手从背后突然拍了老罗一下,老罗一惊,回头一看是「溜溜」。
「看啥呢,傻子一样。」
「快看。」老罗小声说。
「溜溜」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到一个时尚的女人正在往一个牛皮纸袋子里塞着什么。
「没见过美女?快说,货呢?」
「那女人就是。」
「胡说啥?」
「是那女人的柜子。」
老罗和他耳语,把刚才的经过告诉了他,「溜溜」听得直点头。
看到女人匆匆走了。「溜溜」偷偷拿出那个高科技玩意,在上面按着什么,应该是输入什么命令以及寄存柜的号码,很像在拨电话号码。
「溜溜」设置好了,就看看四周。老罗也到处张望,并走到一个可以接应的位置,等着「溜溜」动手。
「溜溜」认为安全了,便走到扫码口跟前,用手里那个玩意在扫码口晃了几下,那女人放包的 4 个柜子就相继打开了。
14
周郑科,周是父姓,郑是母姓,合二为一,阴阳协调。
他是市局刑警队的中队长,他这个中队长是才任命的,32 岁就一路飙升,也不知是他这个名字的风水好,还是去年他带着一组人,破不少用解码程序克隆银行卡的案子,让他成了市局的精英分子。
几个月前,克隆银行卡的案子少了,可超市寄存柜被盗案多了起来,已在全国发案多起。
焦点就是这些贼人掌握了高科技手段,对电子系统进行破解后,盗取财物。而且是不定点地流动作案,确实给破案带来了难度。
近来,本市已发生两起此类案件,都发生在环线一带的超市。经过案情分析,两起案件财物损失不大,一个被盗走价值两千多元的烟酒,另一个是几百元的包装茶叶。
按盗贼在其他城市的作案习惯,这点财物不能满足他们的胃口,他们还会在本市继续作案,而且很有可能会到城中地带的超市下手。
于是,市局的刑警让各片区警察配合,在城中的各大超市布控。
周郑科带的一队人,来到朝阳路的惠佳佳超市。他们穿着普通,两个小时一替换,秘密监控着寄存柜附近的人群。
周郑科就坐在超市监控室的屏幕前,双眼不停歇地盯着闪烁的屏幕。
当那个戴着白色棒球帽的女人出现时,周队并没有注意她,等这个女人把两个背包都塞进寄存柜时,他用手机通知了外面监控的人:
「小李,注意第二排柜子,有个戴白色棒球帽的女人,记住她的柜门位置。」
他又接通另一个电话:
「小马哥,1 号目标有什么反应?」
「他正在打电话。」
「盯紧他。」
挂掉电话,他又盯着屏幕,没一会,那个戴棒球帽的女人又出现了,身上又多出两个同样的双肩包。
女人开了两个柜子,把背包放了进去,关上门,走出去几步,拿出一个纸袋子往里面塞着什么,然后捏着那个袋子走了。
这时电话响了:
「周队,2 号目标出现。」
「他们要动手了,准备抓人,等他们拿出东西再动手,注意,尽量不要搞出动静来。」
15
四个柜门在「溜溜」的操作下,都芝麻开门了。「溜溜」先是环顾一下四周,这是他的谨慎措施,见无人可疑,便迅速把柜内的背包拖了出来。
包内物品的分量和形状,「溜溜」好像猜到了什么,因为他脸上显出了兴奋的表情。他不慌不忙地关上柜门,向老罗招了招手。
老罗一路小跑,到了那堆包跟前,提起两个背包,「溜溜」已经肩上背一个,手里提一个,二人正准备拔腿而去。
只见 4 个穿着时尚的年轻人把他们围拢了,「溜溜」和老罗一看准备夺路冲出去,这个动作刚反映出来,那些年轻人比他们还快,已经两个人一组死死扭住了他们的手臂。
随着金属的撞击,手铐已经环扣了他们的手腕,接着又给戴手铐的手腕上搭了一件衣服。
两个寄存东西的顾客还没反应过来眼前发生了什么,6 个人已经簇拥着走出很远了。
4 个便衣警察押着两个嫌疑人来到监控室,周郑科招呼一声:
「兄弟们,辛苦了。把包打开。」
小马哥拖过一个包,拉开拉链,满满的钞票露了出来。周队一惊:
「快快……小马哥带两个人去守柜子,看谁来取包。」
职业的本能,让他联想到:在公共场所出现这么一大笔现金,这肯定不正常。网络时代,普通人口袋都不装现金了,谁还会用大量的现金进行交易,除非:毒贩、绑匪……
警察们把那 4 个背包都打开了,一叠叠整齐的百元钞票码放在桌上。
「溜溜」蹲在地上,他看看旁边的老罗,又瞧瞧那堆纸币,然后气馁地叹口气:想我「溜溜」行走江湖几年,小心几年,今天却马失前蹄了……
16
张亮老婆看到对手打的那些慌乱文字,觉得很解气。心里头快活了许多:哼!我不打你,也不骂你,抓你的现场,我嫌丢人!我要让你出血,只有把你剥得一文不剩,我才能出这口恶气……
她觉得计划很周密,对自己的承诺也会去兑现。只要对手把那笔钱交出来,她就会把那些视频删除,包括张亮手机里的也要想办法毁灭它。
哪怕留下一丁点,自己都觉着恶心,也是无穷无尽的祸害。
「我不相信,把你打回原形了,还敢偷我的老公。」她这样咬着牙想着。她不知道,人在偏执时,所做出的任何决定和判断都是毁灭性的。
第二天晚上 8 点左右,她收到对手「已办妥」3 个字后,做了一下准备,给自己换了一身青灰色运动装,脚穿运动鞋,头上戴顶黑色的棒球帽,看起来像个晚上散步的主妇。
孩子她送到了娘家,她知道张亮今晚在朋友家打牌。到了车库,她把事先准备好的一个折叠小拖车装进后备厢,等一会她准备把 4 个背包都放到拖车上,一次拖走。
然后发动引擎,出发了。
她先到「岛茂岸然」小区拿到装着条码的信封,然后把车开进惠佳佳超市地下停车场。
她关掉发动机,坐在车里想静一静:如果这个女人骗我,找些人等着我、然后打起来、再不然报了警、等着抓我……哎,想这么多干嘛,受害的是我,我的男人被偷了,就算精神损失也没错,再说,给她个胆,除非她和我拼了,这种可能不大……
尽管心里忐忑不安,但还是坚定地下了车,还没忘从后备厢取出小拖车。
当她来到超市入口附近,没有直接去寄存柜,而是溜达起来,同时观察着寄存柜那边的动静。
寄存柜旁边看起来一切正常,旁边一排长条椅上坐着几个老人。她觉得要确定一下,就从那几个老人身边走过,的确是几个蹭空调的老人,闲得在那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