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贴心伺候

就好似穆澜出府,不会马上到商铺。

就算去商铺也是从后门进,而非是正门进入。

这样李时元的人回去汇报的时候,也不会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除非是李时元起疑了,不然的话,现在这样的情况下,穆澜还是相对安全的。

而李时裕也只是嗯了声。

马车就已经路边停了下来。

穆澜自己下了车,李时裕并没送穆澜下车,穆澜也没看李时裕,她低头,快速的朝着穆王府的方向走去。

在穆澜下马车的瞬间,李时裕的手却忽然扣住了穆澜的手腕。

有些用力。

穆澜拧眉,看着李时裕,表情却始终镇定:「四殿下如果有事吩咐的话,大可开口,没必要动手动脚的,这可不是穆王府,也不是商铺,人多眼杂,落人口舌就不好了。」

穆澜是在提醒李时裕。

李时裕笑了笑:「是怕被太子的人看见?还是怕别的?」

穆澜只是掀眼皮看了一眼,懒得理睬李时裕,李时裕倒是也没说什么,攥着穆澜手腕的手也不曾松开。

两人僵持了一阵。

而后,李时裕才淡淡开口:「穆澜,乖一点,老实一点,本王的脾气不太好,不要一直挑战本王的底线。嗯?」

「穆澜知晓了。」穆澜倒是合作的应声。

李时裕挑眉看着穆澜,穆澜动了动手腕,示意李时裕松开自己,拧着的眉眼里,带着一丝的不耐烦,李时裕丝毫不怀疑自己若是再不松手,穆澜头上的簪子会毫不客气的再刺入自己的胸口。

除去和李时元较量里失手。

穆澜是第一个能拿着簪子,伤到自己的人,还是一个女人。

「这么乖?」李时裕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穆澜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李时裕:「四殿下,我的脾气也不太好,不太顺心的时候,下一次簪子可能就不是刺在胸口,或者就要再深几分了。」

这话算是警告。

李时裕彻底的失笑出声,而后松开了穆澜,穆澜看着李时裕没说话,快速的转身离开。

李时裕在原地看着,一直到穆澜的身影消失,这才悄然无声的离开。

「太子那边,没本王的命令之前,声东击西的让太子忙着。」李时裕淡淡开口,吩咐着容九。

容九应声:「奴才知道。」

而后,李时裕也没再说什么,穆澜的身影已经看不见了。

他当然知道李时元没机会去找穆澜,在宫内,李时裕微微露了一些马脚,让李时元忙的没空去找穆澜的麻烦。

但李时裕很清楚的知道,自己要的不仅仅是这些。

三个月后就是选秀,他个穆澜的关系如果在三个月内没转变的话,那么……

沉了沉,李时裕没再说什么,眸光渐渐的敛了下来。

马车重新跑了起来,很快就消失在市集的尾端。

……

又是几日。

穆澜倒是不像刚回穆王府的时候安分守己,恢复了最初一样,隔一天会出一次穆王府到商铺去查看情况,但是为了躲开李时元的眼线,穆澜不会直接到商铺,而是和王掌柜约在茶楼。

自然也不例外,李时裕每天都会准点出现。

两人好似也恢复了最初的默契,谁都不曾打扰谁,李时裕做事也不避讳着穆澜,甚至有些机密的事情是当着穆澜的面直接说的。

反倒是容九和容寺看着穆澜总有些小心谨慎。

穆澜全然没在意,只是安静的低头处理自己的事情,不声不响的。

一直到容九容寺离开,李时裕才忽然开口:「你最近为何频繁出入北巷的那家药铺?」

穆澜安静了下,面不改色的应着:「给祖母抓药。那家医馆很出名,四殿下难道不知道吗?正好医馆开的药房,祖母用的合适,自然出门就要过去走动走动,有何不妥?」

穆澜反问的理所当然的。

李时裕看着穆澜,眼神没从穆澜的身上挪开分毫。

穆澜面不改色。

「穆澜。最好不要有任何隐瞒本王的事情。」李时裕淡淡开口是在警告穆澜。

穆澜安静了下,佯装不明白:「我能瞒着四殿下什么事?就连外面藏着的这点事,四殿下都知道的清清楚楚的。」

「父皇这几日的身体每况愈下,宫内的御医束手无策。」李时裕看着穆澜,一字一句的说着。

穆澜嗯哼了声:「然后呢,皇上龙体有恙,和我有什么关系?四殿下总不能认为皇上身体有恙是我所为吧?」

「那自然不是。」李时裕否认了,但是看着穆澜的眼神却跟着越发的锐利起来,「父皇让本王和太子出宫找寻鬼手。而现在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你常去的医馆,所以,你让本王怎么想这件事?」

「这么巧?」穆澜面不改色,「那也就只能是巧合了,不是吗?」

李时裕无凭无据,只是单纯在怀疑,穆澜只要不承认,李时裕就不可能那穆澜有任何办法。

而且穆澜笃定李时裕也只是猜测。

何况,穆澜并不怕什么,去医馆的目的自然不是为了别的,而是别有用心。

至于鬼手的事,穆澜冷笑一声。

鬼手是顾远之的师傅,穆澜应该叫一声爷爷,但是穆澜都知道鬼手已经失踪了十几年的时间,起码穆澜没见过鬼手,鬼手又岂会出现。

但是鬼手在医馆的事,确确实实是穆澜引过去的。

目的不过就是把风长阳送入宫中。

但是穆澜没必要和李时裕解释这些,和李时裕之间,穆澜总是拉开淡淡的距离,不可能事无巨细的汇报。

人总是要给自己留条退路,太坦荡荡的暴露在面前,只会把自己摔的体无完肤。

李时裕听着穆澜敷衍的话,眸光沉了沉,最后轻哼一声,倒是没再继续说什么。

穆澜低下头,继续看着账目,也不再和李时裕交谈。

厢房内,一阵静谧。

这一天,李时裕并没多停留,在午膳后就已经匆匆离开。

皇上病重,穆澜自然知道,所以也很清楚李时裕的忙碌,这样一来,反而是穆澜忙里偷闲,比起每天面对李时裕,这人不在的时候,穆澜才显得自在的多。

她并没着急离开。

一直到快傍晚的时候,穆澜才站起身,从容的离开了茶馆。

荷香早就习惯了,看见穆澜出来的时候打起伞跟了上去。

中元节的时候,连续下了几天的大雪,这段时间,雪开始逐渐化了,天上还飘着细雨,越发显得冻了起来。

穆澜瑟缩了一下,把自己躲在了披风之中,帽子严严实实的遮住了自己的头,踩着小碎步,走在京都的集市上。

集市都跟着安静了下来。

荷香小心的跟着:「小姐,您小心点,地面有些湿滑。」

穆澜嗯了声,仍然在朝着北巷深处走着。

「小姐,您可以让医馆的人把药给你送到王府,没必要您亲自来拿的。」荷香开口劝着穆澜。

穆澜倒是解释了下:「有些事,自己做来的安全点。」

荷香似懂非懂的看着穆澜。

穆澜也没继续再说下去。

不想让荷香卷入太多,就自然不能让荷香知道太多,不然一旦事发,穆澜不敢保证自己一定能把荷香给安全的推暴风圈。

她沉了沉,脚下的步伐快了几分,很快就已经抵达了医馆。

穆澜倒是没从医馆的侧门进去,而是顺着医馆的正门走了进去。

风长阳看见穆澜的时候松了口气,但是表面没说什么,立刻把穆澜迎到了后面,两人没交谈,快速的朝着帘子后走去。

「大小姐,您要再不来,奴才就真的要露馅了。」风长阳摇头诉苦,「自从奴才按照您的要求,把医馆的名声打出去后,这每天上门的人多的数不胜数,轻狂也不在家,奴才是没那水平,看不过来的。」

风长阳懂医理没错,但是不代表风长阳可以医治百病。

能把那些疑难杂症都处理好的人不是别人,而是穆澜。

只是穆澜为了避人耳目,出现在医馆的时间少之又少,最初的时候,风长阳挂了牌子,但是耐不住那些问讯而来的人。

「没到时间,医馆就和以前那样,不用接人。」穆澜冷静的说着,「风伯伯,你的目的不是为了这些病人,而是等皇上的人找上门,你可以顺利的入宫。」

「这些天的消息应该传入宫内了。大小姐您不在的时候,宫内来过几拨人,好像在试探什么。」风长阳如实的汇报了情况。

「在试探鬼手是不是在这。」穆澜倒是没隐瞒。

风长阳的眉头一拧:「但是鬼手确实不在,就连老爷当年都没能找到鬼手呢。」

「鬼手爷爷找不到并不是关键。这个消息是我散出去的,把人引来,顺利的把你送入宫中就好。如果我猜测没错的话,应该就是这一个月内的事情了。宫内如果来了,你装着就好,不要点破,但是也不要说明。」

穆澜仔细交代。

风长阳点点头:「奴才知道了。可奴才顺利进宫,皇上的病症,加上宫内的御医,奴才怕……」

「这你不用担心,我会找机会入宫。也会把每天要开的药方让人交给你。至于那些御医,你挑着生涩的词说就可以了,他们听不懂的,你胡乱解释,主要底气不乱,就不会出现问题,毕竟你的出现就是旁门左道,不是这些传统医馆出来的人。」

穆澜说的直接。

以乱制正。

虽然铤而走险,但是在段时间内是有效的。

皇上这一次不会撑多久,在选秀后不到半年,就会驾崩了。

风长阳不会长时间在宫中,自然也不可能露任何的马甲。

「是,奴才知道了。」风长阳恭敬的应声。

穆澜这才走到帘子后,风长阳跟着穆澜一起走了进去,外面等着看病的人看见帘子后有了动静,立刻都跟着激动了起来。

声音此起彼伏的。

穆澜则在隔着帘子诊脉,用唇语和风长阳说着病症和要开的处方,风长阳代替穆澜把话说出去。

一直到了入夜,医馆内的人才陆续的离开,渐渐的,医馆恢复了平日的安宁。

最后一个人感激涕零的走后,风长阳才关了医馆的门。

穆澜从帘子后走了出来,坐了两个时辰,她的腰有些酸疼,忍不住伸了个懒腰。

而风长阳已经快速的把一包包好碾成粉末的药交到了穆澜的手中:「小姐,这是这七日的用量。」

穆澜嗯了声,淡淡的接了过来,塞在了自己的腰间。

而后,风长阳才把另外一包药递给穆澜:「这是您要的安神的药。」

「谢谢风伯伯。」穆澜道谢。

「小姐客气了,这都是奴才应该要做的。」风长阳摆摆手,再看着医馆外,「天色已经很晚了,您回去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安全。」

「我会的。」穆澜颔首示意。

风长阳并没送穆澜离开,穆澜推开医馆的门,带上面纱,安静的走出医馆。

医馆在北巷的深处,夜深人静的时候,北巷空无一人,风声和雨声交杂在一起,不免让人有些瘆得慌。

荷香撑着伞,小心的跟在穆澜的身后。

穆澜不动声色的走着,一步步都显得格外小心谨慎。

一直到走出北巷口,穆澜的心口才跟着放松了下来,之前在北巷,分明有人跟着自己,但是这人却始终不出声。

穆澜也没啃声。

她猜不透这人是谁。

潜意识里,穆澜认为这是李时裕,但是穆澜对李时裕的了解,李时裕没必要在自己面前遮遮掩掩的。

他大可大方的走出来,就好比今日白天在茶馆的时候,面对医馆的问题,李时裕也问的直接。

所以穆澜才面不改色,就好似完全不知道身边发生了合适。

显然,一直到穆澜离开北巷,这个暗处的人都没出现过。

敌人在暗的时候,那种紧张,不言而喻。

只是穆澜表面不显。

在走到集市,穆澜的脚步快了起来,安静的朝着穆王府的方向走去,忽然

一匹马车在穆澜的面前停了下来,直接拦住了穆澜。

穆澜安静了下,在看见驱车的人后,穆澜就已经淡淡开口:「穆澜见过太子殿下。」

荷香听见穆澜的话错愕了一声,立刻就跪了下来,手中的药包若不是穆澜眼疾手快,就直接掉落在淋湿的青瓦地上。

「起来吧。」李时元的声音淡淡传来。

马车的帘子也已经被打开,李时元的容颜出现在穆澜的面前,穆澜这才款款的站起身,而荷香倒是有些吓的不轻。

「上来。」李时元的口气倒算是温柔。

甚至很主动的伸出手,穆澜看着在自己面前的手,安静了下:「穆澜自己可以上来。」

李时元安静的看着穆澜,也没说什么。

而后,穆澜主动上了车。

荷香在原地看着,有些瑟瑟发抖,穆澜倒是冷静的对着荷香说:「坐前面去。」而后,她才看向李时元,「不知道太子殿下是否同意。」

「你都开口了,现在问本王是不是同意?」李时元不冷不热的说着,看着穆澜的眼神带着一丝的探究。

穆澜笑了笑:「那穆澜谢过太子殿下。」

荷香这才急忙上了车,马车在细雨中不疾不徐的走着。

显然,马车内的温度和外面比起来,暖上了很多。就算是中元节大雪纷飞的时候都不如此刻让人来的觉得阴冷。

李时元看着穆澜,倒是没开口的意思。

穆澜也没主动说话的意思。

在这样暗潮涌动的较量里,谁先开口,谁就陷入了被动。

而现在穆澜却很清楚的知道,在北巷里面那一股盯着自己的势力,不是别人,而是来自李时元。

她是应该想到,今天早上李时裕就已经警告过自己。

她把所有的火都引到了北巷,李时裕和李时元奉命找鬼手,怎么可能会不出现在北巷。

只是穆澜没想到,李时元会出现的这么及时。

她始终安静的在马车内坐着,不动声色。

李时元慵懒的依靠在软塌上,好似在打量穆澜,又好似在试探穆澜的底线。

穆澜任李时元看着,面不改色。

一直到李时元主动开口:「这么晚了,为何还在北巷?」

「给祖母寻药。」穆澜淡淡开口,「这段时间祖母的药方一直都是这家医馆开的,中元节前,穆澜来过,现在药喝完了,所以穆澜又来了一次。」

「这样?」李时元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

穆澜淡定的嗯了声,没再多解释一个字,坦荡荡的。

李时元忽然逼近了穆澜。

穆澜变得变得有些警惕,但是表面却好似服软,就只是下意识的用手撑着软垫,而李时元很快就贴近了穆澜,手指勾住了穆澜的下巴。

穆澜微微拧眉:「太子殿下,您这么做好像并不合适。」

「合适不合适,本王说了算。」李时元说的直接,「本王既然已经向父皇开口要立你为太子妃,在选秀之后,你就是本王的太子妃,本王提前要你,并没任何区别。」

穆澜没应声,眸底闪过一丝不耐,只是这样的不耐,穆澜遮掩的很好。

「还是你觉得你可以抗旨。」李时元锐利的看着穆澜,手心的力道也紧了紧。

穆澜冷静的应着:「皇上如果下了旨意,穆澜不会抗旨。但皇上没下旨之前,穆澜也不会妥协。」

李时元轻笑一声,说不出意味深长。

穆澜也没闪躲。

但是穆澜很清楚,李时元自然不是来问自己这些的,不然的话,李时元不需要大费周章在这里让自己上马车。

但是穆澜也没主动捅破,而是等着李时元开口。

又等了一阵,李时元才不咸不淡的开口:「御医开的药方不行?还需要堂堂穆王府的千金亲自到医馆拿药?」

穆澜笑了笑:「御医的药方并没不行。但也不能否认高手在民间。不然的话,殿下又岂会这个时间点出现在医馆里?」

李时元的眼神锐利了几分。

「殿下,穆澜的爹爹怎么说也是一品大臣,皇上的情况,穆澜或多或少也知道的。」穆澜的解释合情合理,而后她看着李时元,「殿下在中元节这么直接的要立穆澜为太子妃,难道殿下不知道穆澜回了穆王府会是什么境地吗?」

李时元微眯起眼:「这和你出门取药有关系?」

「当然有。」穆澜说的直接,「药方这么敏感的东西,如果穆澜让别人来取,万一出了事,第一个倒霉的还是穆澜。穆澜做事又何不小心点。」

这些不需要穆澜躲解释,李时元自然明白。

但是他看着穆澜的眼神却没任何的松懈:「行,既然就是取药,又何须在医馆待了两个时辰才离开?」

「医馆的人那么多,穆澜难道要用权势把人赶走吗?穆澜自认做不来。」穆澜仍然镇定,「何况,就像殿下说的,穆澜就只是取药,而非是看病,自然有先来后到,有轻重缓急。不着急的,不如让让着急的,这样也是给自己以后寻条方便的路,不是吗?」

头头是道,让人无法反驳。

李时元轻笑一声,捏着穆澜下巴的手松开,这才看着穆澜:「你倒是让本王越来越喜欢了。」

穆澜淡淡一笑。

马车内又安静了下来。

穆澜没再看向李时元,而是安静的泡茶,倒是不紧不慢的。

和李时裕的马车比起来,李时元的规格更高几分,也更是应有尽有。穆澜倒也没让自己尴尬的坐在马车上,而是安静的泡着茶。

只是李时元的眼神并不曾从穆澜的身上挪开分毫。

穆澜好似不在意,低敛下眉眼,认真的泡着茶。

似乎也没介意对面坐的是李时元,泡好茶后,仍然是按照李时元的习惯递了一杯过去,李时元也没说话,接了过来,细细品尝。

回穆王府的途中,两人没再交谈过。

一直到马车稳稳的停靠在穆王府的正门,门口的奴才已经看见了李时元的车,齐齐跪地:「奴才参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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