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赶着问是男是女！
「温南，你回来了。」
站在我对面的程一面无表情的问了一句。
「对啊，你把你的情人也带回来了？」
我的眼神在客厅扫视了一周。
程一故意的略过了这个问题，推了推眼睛，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两人。
「温南，我们离婚吧！」
说着便把离婚协议放在了桌子上。
几张轻飘飘的纸，十分安静地在桌子上降落。
我拿起离婚协议，稍微的看了一眼，不由得内心轻笑。
程一这算盘打的倒是好，把这套房算在了他自己的名下。这套房不知道已经升值多少，比他分给我的那点钱可值钱多了。
你没事吧？你没事吧？你没事吧？
这个时候程一算计的可真是清楚，不是说嫌我世俗吗？不是说不喜欢钱吗？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不要脸的人，贷款他一分没还，有什么脸要的！
如果还真就说不要脸的话，那我应该把程一父亲治病的钱也要回来！
偌大的房屋里鸦雀无声，坐在程一母亲身边的宋怡笑得十分甜，一家三口很般配。
我的眼神落在眼前的离婚协议上，但我可以感受到，其他三人的目光。
我知道他们都在等着看我的反应。
但我让律师起草的离婚协议还没有出来。
6
「温南，我们一一对你够好了，离完婚你也可以找自己的爱情不是？」
我抬头看了一眼我名义上的婆婆，她现在脸上的笑容都止不住，和宋怡已经完全熟络起来。
宋怡坐在她身旁，一脸无辜的看着我，好像我才是这个家里的外人一样！
眼眶一阵湿润，我抬起头看向衣冠楚楚的程一。
「可不可以不离婚？」
「温南，宋怡她怀孕了，我要给她一个家。」
程一一脸无奈，他应该是很爱很爱宋怡肚子里的孩子吧！
「明天再说可以吗？」
我的脸上挂起了勉强的笑容，似乎是在乞求着眼前的男人。
「南姐，你是不是在怪我啊，我对不起你，我可以把孩子打掉的。」
宋怡带着哭腔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
真是个顶级的绿茶，和程一在一起也算是郎才女貌，你孩子打不打掉和我有什么关系？
宋怡这一句话，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的身上。
程一连忙走到她身边轻声哄着，真是情深。
「温南，你就非要让他们两人分开？我儿子的幸福就这么毁在你手里？」
程一母亲的眼睛劲劲儿的盯着我，面部略微有点狰狞。
这幅场景好像我才是坏人一样。
那边程一还在哄着宋怡，我看了一眼便回了卧室。
反锁上门后，我拿出手机给律师发消息。
【两份离婚协议起草好了吗？】
没过多久，那边就回了消息。
【已经起草好了，你是找我来拿还是自己打印？】
我有点犹豫，但是还是决定亲自去找律师拿。
一方面还可以咨询一下，还有就是有点安全感！
门外还在传来程一的声音，嗓音清冽且温柔，就连他母亲也没有了往日刁蛮的样子。
想来这就是一幅岁月静好的样子。
这晚，程一没有来卧室睡觉，而宋怡也没有离开这里。
或许他们真的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等着我主动搬出去。
然后宋怡又会在至高无上的地方，狠狠地嘲笑我。
我只能说他们真的是想多了，真当我是个人傻钱多的？
第二天，我早早的就离开了家里，临出门程一母亲还大肆的嘲笑了我一番。
到公司的时候，没有看到宋怡的身影。
问了人事才知道，宋怡是真的辞职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能说一句她好像是真的傻。
但是尊重她人命运！
下班后，我去律师那里拿回来了离婚协议，顺便还问了问打官司的事情。
我不能确保程一是否会协议离婚，还是要做好万全准备的。
在律师事务所遇到了一个同事，搭了一个顺风车回家。
今天早上实在没有力气开车上班了，乘坐的公共交通工具。
到家后，还是和昨天一样的场景。
他们三个人其乐融融，我进门后好像打断了这一切！
三个人都没有什么好脸色。
「送你回来的那个男人，是你情人吧，不知检点！丢人现眼！」
程一母亲说的话带着点儿口音，脸都要耷拉到地上了，当然还有她的一脸嫌弃。
先不说我出没出轨，程一出轨就不是稀罕事，我出轨就是不知检点。
我懒得和她再去争辩。
「程一，你不是说要离婚吗？」
我把一份离婚协议甩在桌子上，「净身出户吧！」
程一看向我的眼神里，有着震惊、恼怒但是唯独没有羞愧。
「温南，我知道是我的错，但是净身出户这就不太好了吧！」
程一说话的声线维持着稳定，但还有着几分颤抖。
看着程一这幅样子，我不由得撇了撇嘴角。
「程一，你觉得这个家里有什么是你的？房子？车？还是存款？」
我缓缓走到程一身边，伸出食指点着他的心脏。
「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如果不是我爸你能得到什么工作！」
程一的脸色突然一变，露出了和他妈一样狰狞的表情。
「温南，你别找死！」
「我找死，你出轨不是事实吗？」
我拿出平板打开 PPT，一页一页的在他眼前翻着！
当然，还包括之前的录音，有点不是很清楚，但是依旧可以听出来说话的声音！
程一的脸色变化跟变戏法一样，真是叫人好笑，
7
「程一，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和我叫板，这房子是我妈一直在还款，你告诉我你有什么脸！」
我的声线逐渐升高，心跳频率也逐渐加快。
「温南，你这是干什么，你们夫妻是共同财产，就是一一那样分！你个贱蹄子有什么脸！刚刚送你回来的那个男人呢？你没出轨吗？」
程一母亲指着我的鼻子在骂，他们的举动让我觉得有点可笑。
都 21 世纪了，还有人黑白不分。
显然程一他们一家都是这种无理取闹的人。
看向她的眼睛里带着点笑意，「我出轨？你能拿出证据吗，要是我没出轨，您这可是诽谤！」
「我管什么证据，你就是出轨了！」
我的眼神直直的看向程一，「你觉得呢？」
待我说出这句话后，程一的目光才从地板上转移到我这里。
「温南，宋怡她怀孕了，你能不能体谅一下我！」
程一的脸上增添出了几分无奈与妥协。
但是我看着他的表情却没有多高兴，我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宋怡。
她安安稳稳的坐在那里，一双小鹿眼十分清透，楚楚可怜，一双手放在腹前。
平平坦坦的肚子里有一个未知的小生命，明明一年前我也有的。
我一瞬间就哽咽的说不出来话来，明明那也是他的孩子的，明明他也有机会降临到这个世界上的。
我深吸一口气，语气十分的平静。
「程一，你还记得安安吗？你知道他怎么死的吗？」
眼前的男人突然就皱起了眉毛，一脸抵触。
「你别说了！」
看着他这一脸抵触的样子，我心里生出来了几分苦涩。
「是她，是你妈，是安安的奶奶，亲手把她杀死的！是你妈让我吃的河豚，还特意绊在了我的粥里，一家人只有我中毒了，程一，你有脸吗？」
我近乎歇斯底里的朝着程一吼着，眼眶中的泪水划落到脸庞。
我的胸口不断起伏着，没人能体会到我的感受，从医院醒来的那一秒，还有看到程一妈妈手机的那一秒，我都感觉自己仿佛要死了一样。
还没出月子的时候，程一母亲的手机卡了，卡住的页面就是浏览器页面。
搜索历史的最后一个就是【河豚肉煮多久会中毒】
真的挺可笑的。
「别天天有没有脸的，你自己的孩子没保住问一一做什么！说白了还是你自己没用，你要是身体好点，孩子也不会死，是你害了你自己的孩子！」
程一的母亲伸手便推搡了我一下。
看着她的脸我就想吐，如果不是她故意把没有完全熟透的河豚肉拌在我的粥里，我也不会流产。
如果不是送去及时，可能我的命也就没有了。
全家人只有我一个人中毒，我不知道我吃了多少河豚肉。
我被送到医院的时候，程一没有在医院门口等着，我醒来的时候，也没有他的身影。
只有我妈在忙前忙后的，当时就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在我怀孕初期的时候，程一的母亲就一直用偏方想要看看是男是女，但我没想到她居然能干出这种事情！
但是我没有证据，我没有证据来证明这一切是她做的。那碗粥早就已经被倒进了下水道，口说无凭了。
看着程一母亲的脸我便笑了起来，「妈，你是觉得安安是女孩对吗？我告诉你那是个男孩！」
孩子没了之后，医生才告诉我那是一个男孩儿。
听到这句话的程一母亲明显的愣了一秒，支支吾吾的辩解道。
「那还不是你没保护好孩子，让我的孙子没了，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人！」
在她说话期间，手还在抓着程一的胳膊，好想试图要以此来得到程一的回应。
反观程一呢，低着头没有说话，早已经没有了往日神采奕奕的样子，低着头的样子倒是让我觉得有点像只哈巴狗。
「南南，我求你别让我净身出户。」
程一低着头，十分艰难的说出这几个字。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程一的这幅样子，俗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这句话说的可真是不假。
我抬了抬眉毛，随意地擦了擦眼泪，坐到了椅子上，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的这三个人。
宋怡仿佛还在置身事外一样，一脸无措的看着这边的方向。
眼底还有几分急躁，我想应该是因为她现在才知道程一没有一分钱，她自己抱错了大腿。
「程一，你说为了孩子，安安不是你的孩子？」
我努力稳住自己说话的语气，手指不自觉的就握紧了桌角。
程一没有说话，每一个人都没有说话。
程一知道安安是怎么死的，因为我无数次和他说过这个事情，但他依旧站在了他母亲那边。
可以说是母子情深？但是安安和他没有血缘关系吗？
所以因为安安的母亲是我他才这样的么？这是我思考了很久很久的问题。
「南南，你就当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好不好，我们不离婚了，我们还会有自己的孩子的！我们还会有第二个安安！」
程一打起了精神，一脸期待的看着我。
刚刚还有点岣嵝的身子，立马就站的笔直，好像对他的话十分有信心一样。
和程一恋爱期间，我也能算得上是温柔，但是这完全是因为他没有触碰到我的底线，仅此而已。
我不是个小鸟依人的女孩，更没有逆来顺受的性子。
这个世界上不会有第二个安安了。
「南南，好好商量呀，没必要把脸皮撕破，你们两个也是恋爱了很久，离婚不得好好考虑一下吗？」
程一母亲脸上堆满着笑容，语气也柔和了下来，和前几秒的她好像不是一个人一样。
看到她的变化，我心里不由得泛起几分嫌弃
「南姐，我先回家了。」
宋怡试探性的说出这句话，还十分罕见的叫我南姐。
宋怡刚要站起来，便被程一母亲按在了沙发上。
「你别回去」
程一母亲这个举动，不禁把我都笑了。
8
既不想放弃钱，又不想放弃宋怡肚子里的孩子。
但是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好的事情，毕竟鱼和熊掌是不可兼得的。
我伸出手，点了点桌子上的离婚协议。
「签字吧，离婚也是你提出来的，别这么怂！」
「温南，怎么说也是我们的共同财产，你让我净身出户说不太过去吧！」
「你不同意？」
我重新对上了程一的那双眼睛。
「没关系，我还准备了第二份离婚协议，存款一人一半，其他都归我。」
我又从包里拿出一份新的离婚协议放在桌上。
人都是贪心的，我相信程一也知道自己根本没有理由去争取那些资产。
「所以我只能得到一半的存款？」
程一带着点怀疑的语气，身上穿的那身西服，现在看来倒是十分的可笑，把程一的窝囊都显衬出来。
我的手支在桌子上，一脸无辜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是的呢，要是不满意可以打官司，但是还是你出轨在先啊，也是你提出离婚的！你觉得你能拿到这套房吗？」
程一的脸瞬间就僵硬了起来。
我若无其事的翻看着电脑上的 PPT，一张照片一张照片的划过，十分的显眼。
程一似乎是妥协了一样，摘下了眉眼处的眼镜，认命的捏了捏眉头，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尽显颓势。
「一一呀，你不能就分这么点钱啊，这是你们的共同财产呀，这房子也应该是咱们的啊！」
程一母亲语气十分的急切，迫切想要程一去同意自己的意见。
她说话的声音很尖锐，让我觉得很吵。
坐在她身边的宋怡，倒是一脸乖巧，也没有刚刚想要离开的欲望。
「别说了！」
程一深吸了一口气，略带怒意的声音从胸腔出发出来。
看向他母亲的眼神中也增添了几分嫌弃。
我知道程一同意了，我为什么要起草两份离婚协议呢？其实也是人性的弱点，人都是贪婪的。
同时我也咨询了律师，如果走官司的话基本也就是这个判法。
但是对待这种人渣怎么能只有这一种惩罚呢？
「同意吗？」
我再次开口询问坐在我面前的程一。
程一停了很久，我没有去催促他，因为我懒得废这个口舌。
当程一在离婚协议上签上名字的时候，我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我将近 8 年的时光终于结束了，是我这段感情的句号。
程一签完名字后，我拿回了那两份离婚协议，看好签名没问题后，给程一留了一份。
随后，我把离婚协议放在了我的包里。
这期间三人一直没有说话，倒是程一母亲一脸怨恨的看着我。
我没有和她争辩，反而满怀笑容的看向她。
「哦对了，你送给宋怡的那块手表，麻烦还给我，最好是现金哦！可以给你们打个九折哦！」
我从包里拿出来了那块手表的小票放在桌上。
宋怡一脸震惊地看着我，右手不自觉地就摸向了手腕处的手表。
「请你们明天下午三点内搬离我家，民政局我已经预约好明天早上，希望能准时赴约！」
「妈，以后您就好好带您的孙子，可别再流产了！」
放下这句话后，我便离开了这间房子。
在我关门的一刹那，我听到了屋内摔打的声音。
仅仅只是停留了一秒，我便恢复了我离开的步伐。
这套房我已经谈好了买家，我也没有心情再在这套房子里生活下去。
离开了这里，我还真不知道有什么可以去的地方。
我不喜欢把坏的情绪传染给别人，我也不想让他们替我担心。
在街上闲逛的时候，我拿出手机给市政府的邮箱发了一封匿名举报信，里面的内容就是我之前整理的关于程一出轨的 PPT，然后转成了 Word。
或许有人觉得我这样做不是很地道，但是恶人就应该又恶报不是吗？
程一最自豪的就是他的工作，还是看在我爸的面子上才拥有的。
可能程一会辞退？或者降级？但是都和我没关系，不过都是我想看到的，我很喜欢看到我讨厌的人过得不好！
不知道宋怡看到程一人财两空的局面，还会不会和他在一起。
第二天早上，在民政局门口看到了程一的身影，依旧是一身西装傍身，站的十分笔直。
他依旧还是那么帅气，但是少了几分神采。
整个离婚手续下来，没有耗费多少时间，我和程一也没有说一句话。
拿到离婚证的时候，我只是轻轻地扫了一眼就放在了包里。
离婚协议上写的是车归我，程一也只能打车过来。
的车里面还坐着宋怡，精致的妆容，很漂亮。
比之前在公司的时候还要漂亮，不过宋怡已经被整个媒体行业封杀了，现在的她好像一个一无是处的洋娃娃。
封杀她的不是我，是我的上级，前几天的公关案子因为她出了很大纰漏，整个公司的人加班到了半夜。
我不否认我推波助澜的举动，但是自己做的事情，就要承担后果！
宋怡应该以为自己不用出去工作，想安心做一个阔太太，但好像程一没有那个经济基础。
可能程一的下一个流程就是领结婚证，时间安排很紧密。
我坐在车里想了很久，我不是在想程一，只是觉得自己这 8 年真的好浪费。
又替当初的自己感到不值，但是自己的选择，当然要承受代价了。
坐在车上我无神的望着马路上的行人，看到了热恋中的情侣还有青涩的少年。
或许在几年前，我也不会想到自己的感情生活是这么一团糟。
你问我相信爱情吗？我可能会说不相信，单靠感情真的太薄弱了，怎么去讲最后的结果都差不多是那样。
我很喜欢周迅参演的电影《苏州河》，里面的台词也很有韵味。
【如果有一天我走了，你会像马达那样找我吗？
会。
会一直找我吗？
会。
会一直找到死么？
会。
你撒谎，像这样的事情，只有爱情故事里才有。
你不信？
我不信。】
我们经常会把过去和现在搞混，说白了就是放不下过去的我们，但要永远爱自己，让自己开心就是最好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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