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客不小白
点到为止:浅虐人间小趴菜
看着成绩单上几乎门门擦边及格的分数,我哭笑不得。
这种考试拿满分,不是有手就行吗?
后来,我高调逆袭,绩点从垫底成了全班第一。
有人说我抄袭?黑她电脑。
有人骂我装逼?黑他电脑。
有人说喜欢我?黑他……嗯?什么?
一朝被雷劈,作为顶级黑客的我,穿成了计算机学院的大一学生。
人生突然开启 easy 模式,还没等我大放异彩,关系户就忍住不跳脚了。
先开始是为难我,后来是辱骂网暴我,诬陷我作弊,按着我的头想让我道歉。
不是,我看着,那么好欺负么?
1
一朝被雷劈,作为顶级黑客的我,穿成了计算机学院的大一学生。
我穿过来的时候,原主正在准备第二天的 JAVA 补考。
看着她做的幼稚笔记,我险些笑出声。
这么简单,还要准备?
说出去我都没脸在黑客界混了。
我把书一丢,爬上床就要养精蓄锐,班长很担忧地瞅了我一眼。
「蒋凡凡,你不复习了吗?这次补考再不过,你就要重修了,才一个学期,你已经有四门课补考没过了……」
我还没回答,另一个声音悠悠接茬:「你管她干吗?她不学,以后毕不了业,是她自己的事。」
开口的是我们班目前的第一名,叫樊清,听说是院长的女儿。
平时她就眼高于顶,看不起一众普通人,尤其是看不起我。
她嫌弃我的理由很简单,我家里穷,长得丑,成绩差,还摆烂。
她甚至毫不避讳地在朋友圈吐槽我:「真不明白有些人是怎么考上大学的,干啥啥不行,吃饭睡觉第一名。」
我无所谓地笑笑,继续上床睡觉。
第二天的补考是机试,总共 8 道题,不到 10 分钟,我就全做完了。
工大有个规定,开考半小时后才能交卷。
我走又走不掉,坐着又实在无聊,干脆趴在桌上闭目养神。
就在我即将入睡的时候,桌子被人大力敲了敲。
我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就看见一个地中海老头对着我咆哮。
「干什么呢你?态度能不能端正一点!这才开考多久,你就自暴自弃了?」
哦,原来是院长来巡视了。
他的身后,还站着一脸尴尬的监考老师。
我淡定地伸了伸懒腰,「我没有自暴自弃啊,题目太简单了,我早做完了。」
「简单?」院长嗤之以鼻,「简单你还来补考,我倒要看看,你能考几分。」
他迫不及待地拿起鼠标,想给我劈头盖脸一顿骂。
但上下翻动着看了看后,老头不屑的表情慢慢僵在脸上。
我的电子答题卡上满满当当,运行结果精准无误,右上角打着分数:100。
但院长怎么会认错呢,他梗着脖子继续骂我。
「你不但不好好学习,思想还有问题,居然考试作弊!说,你在哪搞到的答案?」
旁边的老师都跟着一哆嗦,但我气定神闲地指了指太阳穴,「答案?当然是从脑子里搞到的喽。」
「您心中有佛,看什么都是佛,心中有屎,所以看别人也都是一坨屎。」
2
院长气坏了,喘着粗气瞪着我。
某一时刻,简直快和樊清平时颐指气使的样子重合。
不愧是父女啊。
「您要是觉得我作弊,简单。」我随手清空了答题卡,选择重做。
就连院长都吓了一跳。
「秦老师,」我喊后面的监考老师,「您能搬个椅子看着我吗?看着我能不能不、作、弊,就把这些功能实现了。」
院长冷笑一声,「自寻死路。」
然而,这回,我手速更快了。
不到五分钟,点击提交,还是满分。
秦老师难以置信地看着我的手,「你敲代码为什么这么快?」
「熟能生巧呗。」
我这话是实话,但秦老师的表情明显一滞,「你既然有这个实力,期末考试的时候,为什么只写了两题?」
「哎呀,老师,这您就别问了。」我打着太极,「按照咱们学校的规矩,补考不是考多少算多少分吗?那我这算满分了?」
他点点头,犹疑地看向院长,「要这样的话,樊清这学期,就不是门门课第一了。」
院长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哼」了一声,拂袖离去。
「也不知道是从哪偷的题,投机取巧,难成大事。」
我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的背影,问秦老师:「樊清这学期门门课都考第一吗?」
「对啊。」
「那这是她最后一次考第一了。」
我回到寝室的时候,樊清估计已经得到了消息,坐在那阴阳怪气。
「有些人不但没实力,还像臭虫一样肮脏龌龊。」
我没理她,我实在不想跟自以为是的小公主有什么交集。
但我不回应,她更起劲了。
我刚拿起镜子照了照脸,她就又是唉声又是叹气,「我要长这么丑,我连反光面都不想看到。」
「樊清,」我终于忍不住喊她的名字,「你要是爱自言自语能搬出去住吗?不要打扰我和班长休息。」
一阵沉默。
班长诧异地从上铺伸了个头,似乎没想到我变得这么硬气。
樊清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我没空理会她,塞上耳机,继续端详着镜子里的脸。
其实这张脸底子并不差,五官都挺养眼,皮肤也不错。
要说美中不足,就是左脸上,从眼下到腮处有一块大大的青色胎记。
有了这具身体的记忆,我当然明白这就是原主自卑的源头。
所以她一直披散着头发,任由它挡住半张脸,又常年戴着口罩,生怕摘下后,看到对方惊恐的眼神。
但我不一样,我不但不戴口罩,我还要把头发扎起来,把大大的镜框丢掉。
我知道原主一直以来的愿望,就是做手术把胎记去掉,然而家里太穷,负担不起这笔手术费。
她是个听话懂事的女孩,也不敢奢求太多。
但对一个顶级的黑客来说,赚个几万块钱,简直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我决定,立马攒钱,去做手术。
3
但是在此之前,我还得把要重修的课给选了。
我来到院办的时候,负责导入课程的老师正好在跟院长聊天。
我说明了来意,她就让我在门口等着。
然而这一等,直接等到了截止时间。
院长出来的时候,厌恶地看了我一眼,扭头离开。
而院办的老师很不负责任地告诉我:「时间已经过了,导入不了了,要不你明年再重修吧。」
我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不,我已经决定下学期,把所有课都重修完了。」
「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对我这样「又丑又笨」的学生,许多老师都没什么耐心,「我已经告诉你了,时间截止了,没法导入了。」
「我来的时候,离截止时间还剩一小时。」
她更烦躁了,「那谁让你踩着点来的,你不会提前半天来?」
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嘲弄直接从眼神里流淌出来,院办老师生气地就要赶我走。
「樊院长果然没说错,你就是又笨又不懂规矩,我还有事,你别在这儿傻站着了。」
但我力气大,她根本没办法,从我手里关上门。
「老师,」我微笑着看着她,「如果课能导入,我就能重修,对吧?」
「对对对。」她随口敷衍。
「好。」我松开手。
这个老师还在死命地关门,结果没收住力气,门板直接砸上了她的鼻梁。
在她的哀嚎声里,我随便找了一间实验室,走进去后,打开了一台电脑。
三下五除二,我就把要选的课程导入了。
我只是来走个过场,既然她这么不尊重我,那我也没有尊重她的必要了。
大一的课本就多。
加上重修的四门课后,我的课表几乎满满当当。
我把它打印出来贴在了柜子上,被班长看到了,她劝我:「贪多嚼不烂,要不你退掉几节课吧。」
「不用。」
「等到了考试周的时候,你这么多课,根本来不及复习。」
「真不用,」我宽慰班长,「我可以的。」
樊清在边上涂口红,嘲讽的声音有些模糊。
「许苑,人家又不领你的情,你干吗热脸贴冷屁股呢?她想选,你就让她选,不上称,她永远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我听到她尖细的声音就心烦。
「所以你上称了?是不是刚好 250 斤?」
「你!」
「你什么你,这么会抬杠你怎么不去工地?嫌我碍你眼,让你的院长爸爸给你换个寝室啊。」
小公主哪被人这么数落过,嘴一扁,就要委屈落泪。
我翻了个白眼,无语地转过身。
鳄鱼的眼泪,多看一眼我都嫌烦。
我在秘密网站上发布了接任务的状态,背着书包就去上课。
第一节是重修的 C 语言,我推开教室的门,讲台上站着的,却不是我印象里,那个有小肚腩的中年老师。
男人个子很高,穿了一身黑,五官俊逸,看起来很年轻。
他似乎没想到选修班里也能有人来这么早,朝我挑了挑眉,「可以啊,积极性挺高。」
我不冷不热地「嗯」了一声。
他又继续道:「保持这种积极性,这学期你就不会挂科了。」
我点点头,没说话。
离上课还剩五分钟的时候,班里依旧空空荡荡。
但最后一分钟时,门口人流涌动。
男人像是司空见惯一样,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我叫魏扬,是周老师的研究生,这学期本该是周老师来教你们,但他另外一个班和你们的上课时间冲突了。」
「所以……你们的课暂时由我来带。」
台下一群还没睡醒的人,才不关心这课由谁来上。
我就更没兴趣听了。
老师的课我都觉得水平不够,更不要说一个半吊子学生了。
他讲他的,我就在下面写作业。
说实话,我都多少年没写过这种东西了。
但这原始的,用笔完成作业的方式,居然还让我找回了些许上学的新鲜感。
我写着写着,没忍住轻笑出声:「太简单了吧。」
然而话音刚落,就听见一声悠悠然的男声。
「太简单了?可以啊,你上去,操作一下我刚才讲的东西。」
我猛的抬头,这才发现,魏扬不知何时走到了我旁边。
这人是猫吧,走路没一点声音。
4
我后知后觉地抬头,看他的 PPT 讲到哪儿了。
魏扬没好气地帮我读出来:「用冒泡排序法,为输入的任意数值排序。」
原来现在的大一学生都在学这个?这不有手就行吗?
我站了起来,「只需要完成这个吗,没有别的要求,会不会太容易了?」
魏扬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丝不屑,「你能完成再说其他的,好吗?」
这不跟要求米其林大厨下泡面一样吗。
我走上讲台,熟练调出写代码的界面。
十几行的代码,能难倒我?
运行界面出来后,我朝魏扬抬了抬眉梢。
他抱臂看着我,估计是知道重修班的学生都几斤几两,他的眉心皱得越来越紧。
「你背代码了?代码不是用来背的,你就算把这一段背得再滚瓜烂熟,考试不考这个,你也拿不到分。」
「就这?」我看了眼身后的大屏,「我闭着眼都能打出来,用得着背?」
我承认我太嚣张了,但这是实话。
哪个黑客都忍不了别人说自己背代码吧?
魏扬冷笑一声,似乎下定决心,要挫挫我的锐气。
「你把这段代码清空,我再给你出一题。」
他沉思了一会儿,报了一大串要求。
呦,还现场原创呢?
但从他说话开始,我的手指就没停下过。
他增加什么要求,我就改一改相应的代码。
下面的同学也不打瞌睡了,全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我炫技。
魏扬的表情也由刚开始的淡定慢慢变得诧异,到最后,甚至有些困惑。
他拿起点名表,问我:「你叫什么名字?」
「蒋凡凡。」
「没错,是我们班的……」
魏扬顿了顿,重新抬眼看我,「你上学期期末考试是打监考老师了吗,你这种水平,为什么会重修?」
我眼睛一转,实话是不可能说的。
「这不是听说学长上课很有意思,特地重修来听吗。」
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我还用代码敲出了一颗闪耀的桃心。
屏幕里的爱心一跳一跳的。
全班都沸腾了,嗷嗷叫着起哄。
除了学习,大家果然对什么都感兴趣。
还有人拍着手喊着在一起,「太感人了,学长,不如你就从了吧!」
魏扬的表情出现了换帧一样的卡壳。
他的表情依旧严肃,脸上却缓慢地浮现出诚实的红……
台上的我险些笑出声。
这就脸红了?
穿得这么精英,讲话这么正经,合着这么纯情啊?
这也太反差了,有点戳我萌点啊。
下课后,我收拾东西要走,听到后面两个男生窃窃私语。
「这女的牛啊。」
「再牛有什么用,长这么丑,还是没人要。」
「小声点小声点。」
「长得丑还不让人说了?」
这人八成是觉得,长得丑的人,就该事事息事宁人,夹着尾巴走路。
我偏不。
我回头,微笑着看着他。
「刚才是你在吠吗?我还以为教室里进野狗了呢。」
「你妈……」
「你妈!在背后嚼舌根,也不怕烂舌头。回去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长什么样,行吧?」
男生气得要挥拳上来,然而还没贴近我的脸,就被另一只手拦了下来。
5
「你干什么?」魏扬问他。
「她骂我是狗!」男生目眦欲裂。
「骂的就是你!谁惯的你啊?出来就对别人指指点点,你没听过『以色侍人者,色衰而爱驰』吗?」
我托着腮,故意上下打量他:「不过你也没有以色侍人的机会,我有钱也不养你这样的,毕竟——实在是太丑了。」
骂完以后,我才算畅快。
拎着书包甩门而去。
哼,丑?等我做完手术,你连追我的号码牌都领不到。我在心里想着。
「蒋凡凡。」
有人在身后喊我,我回过头,就看见魏扬追过来的身影。
他气喘吁吁地站定。
「刚才他说的话,你不要往心里去,容貌对一个人来说,只能算加分项,但你拥有别的加分项,所以不用为此感到难过。」
「我不难过啊。」我随手将刘海塞到耳后,胎记彻底地暴露在外。
「我觉得我挺好看的,只是跟别人不太一样而已。」
魏扬愣住了,几秒后,他才点了点头,「你说得对。」
回了宿舍,我上床拉上窗帘,点开接任务的网站,已经有人付了定金。
是一位富婆,让我帮她查丈夫电脑里的文件。
小 case。
富婆出手很阔绰,她告诉我,只要事情办的好,价格无上限,定金里的两万是她的诚意。
我也很有职业道德的,将电脑抱上床,在完全封闭的空间里办事。
但我还没刚打几行代码,就听见一声不耐烦的声音:「吵死了,敲键盘能不能小声点,回来就打扰别人休息。」
这种委屈,我是绝对不可能像原主一样,默默忍受的。
我掀起帘子,丢过去一个东西。
「啊啊啊你想干吗,蒋凡凡,你想对我动手吗?」
「降噪耳机,你可以选择用来堵耳朵,或者堵嘴。」
「你这是什么垃圾就扔给我,蒋凡凡,你是不是有病啊!」樊清气得大吼。
「我已经用静音键盘了,你还在挑刺。你刷视频外放就行,我敲键盘就不行,樊清,到底是谁有病啊?」
我掀起窗帘,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
「以前我对你顺从,完全是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我发现你这个人只会得寸进尺,所以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给你一点面子。」
樊清被我的气势唬住了,瞠目结舌地看着我。
直到我放下帘子,她才想起来叫嚣:「蒋凡凡,你太嚣张了,太没有教养了!我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塞上耳机,没有理会她。
但樊清阴阴阳怪气、骂骂咧咧的声音响了一中午。
下午要去上课前,我把查到的东西发给了富婆。
又是原配抓小三的戏码,不过这个男的也真够恶心,微信列表里居然加了百来个年轻女孩。
给她们的备注就更离谱了。
「168,C cup,好骗。」
「159,波霸,好约。」
「175,坦克,脸凑合。」
「……」
D 盘的秘密文件里,还放着一些命名为「商业机密」的的小视频,跟集邮一样,主角从来没重复过。
一把年纪了,玩得倒挺花。
富婆看后心灰意冷,直接给我打了 6 位数的尾款。
「这是不是太多了?」我从平台私信里问她。
毕竟我接单前已经说过,只要 1 万元尾款。
但富婆轻描淡写地丢过来一句:「不过是一个包的钱,谢谢你让我抛弃幻想,认清现实。」
客人的私事,我从来不多问,按平台规矩清空聊天记录,删除好友。
看着银行卡里多出的钱,我的心情都轻松不少。
我开始全平台搜索,去哪里做手术最稳妥。
毕竟是在脸上动刀子,我必须做到万无一失。
6
我预约了好几家医院的面诊。
上课的时候,内容太简单,我就在位置上依次看医生评价。
我自认老老实实,但有的时候,我不犯人,敌偏偏来犯我。
英语课上,老师点到我的名字,我才知道这节课,本该原主上台做 pre。
我不知道她有没有准备,但我是一点没准备。
就在我站起来,跟老师商量着,这节课忘了带 U 盘,能不能下节课再讲时,樊清冷笑出声。
「我看某些人不是忘带 U 盘,是根本没准备吧,老师,我是她室友,我从没见她在寝室做过 PPT,写过稿子。」
老师眉头皱了皱。
樊清又继续添油加醋,「曾老师,你可不能助涨这种撒谎行为啊,直接扣分,她才会长记性。」
估计樊清早就跟各个老师透露过,自己院长千金的身份,每个老师对她,多少都有些宽容。
英语老师皱了皱眉,问我:「樊清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不是,她又不是后脑勺长眼,我干什么她都知道。」
我大大方方地从位置上站起来。
「老师,我确实忘了带 U 盘,但是如果您担心我撒谎,我现在就可以讲,只是没有 PPT 做展示。」
樊清估计是拿捏准我口语烂得一匹,根本没办法脱稿。
她继续煽动着,「曾老师,她用激将法,您可别被骗了。」
我冷呵一声。
英语老师想了想,「你们两个,我不知道该相信谁。这样吧,蒋凡凡,如果你能脱稿,并且讲得很好,即使没有 PPT,我也给你平时分加满。」
「但是,」她的神色一冷,「如果你根本没做准备,你的平时分,我扣一半,期末你及格就难了。」
樊清得意地看着我。
我只觉得她蠢。
她难道还没意识到,她面前的蒋凡凡,早就不是当初那个畏畏缩缩、动不动点头哈腰,自卑胆怯的农村女孩了。
现在的我,别说脱稿了,没有稿子,我都能全英文演讲十分钟不带停。
站到讲台上,看着樊清嘲讽的眼神,我勾了勾唇角。
今天的主题,就讲讲仗势欺人吧。
我滔滔不绝地讲起来。
从某些人仗着身份特殊,在校园里横行无阻,甚至对分数和评奖评优动手脚。
讲到她胸无点墨,根本就是包装精美的草包一个。
「正如那个大家都听过的笑话,获得全区比赛一等奖的作文,题目叫《我的区长父亲》。这是比赛吗?这是拼爹。」
樊清的表情越来越难看,五官都跟着扭曲起来。
看来英语还不错,居然都听懂了。
坐在前排的老师神情也慢慢复杂起来。
我讲完后,对着大家深深地鞠了一躬。
「生词太多了,我听得云里雾里啊……」下面有人嘀咕道着。
旁边立马有附和的声音。
但英语老师没有解释,也没有翻译,她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
「蒋凡凡同学讲得很流畅,看来有好好做准备,我这人言出必行……」
她看向我,眼里多了丝柔和,「你的平时分,我会给满分。」
樊清刷的站了起来,「凭什么,她造谣污蔑,我都能找律师告她了!」
「好啊,不告不是人。」我嘲弄地笑着。
7
晚上又有魏扬的课。
为了不在寝室多待,几乎每节课,我都会提前很久到教室。
这次也不例外。
但我没想到,魏扬比我到的还早。
我跟他打了个招呼,就挑了个靠墙的位置坐下,继续研究起医院和医生。
整个教室就我们两个人,魏扬估计闲得无聊,转了转,转到了我旁边。
我也不避讳,继续在线上和医生聊天。
这时,魏扬忽然开了口。
「你要做手术?」
「对啊,」我坦然地指着脸上的胎记,「它跟了我快二十年了 ,我们也是时候分手了。」
魏扬轻笑一声,「你倒挺乐观。」
我耸耸肩,「人得想办法取悦自己,才能活得更轻松。」
「我可以帮你约个医生,他就是做这方面手术的,在业界有一定的声望。」
「谁啊?」我头都没抬,根本不抱期待。
「魏如钧。」
「谁?」我惊了。
这位魏医生,确实是业界大牛,我最想约的手术就是他的。
然而基本道德底线横在这儿,我又不能篡改医院的排号。
「你真的能约到吗,你认识他?」我难以置信地问魏扬。
这个魏医生的难约程度,堪比有些地方的离婚手续难约程度。
「他是我叔叔。」
魏扬微笑着,我这才反应过来,对啊,他也姓魏!
我往里坐了坐,「来来来,魏学长,哦不对,魏老师,您请坐!」
魏扬被我的浮夸动作逗乐,「现在知道喊学长了?上课还听不听讲?」
「听听听,必须听,我使劲听,反复听!」
「倒也不必了。」魏扬沉声道。
我刚想说「别啊,人不能太记仇」,他就拿出手机,向我展示了一个报名界面。
「我要参加一个全国性的编程比赛,还缺一名队友,如果你现在跟我组队,我就帮你约手术。」
「一言为定!」
我想也不想地答应后,才反应过来,我现在的身份,还只是一名大一新手。
「你就这么信任我?」
魏扬点点头,很认真地看着我,「英雄不问出处,更不问年龄,我觉得,你可能是我碰到的第一个天才。」
我也不想被钓哎,但他喊我天才!
为了及时和魏扬联系,我还主动加了他的联系方式。
还没等我开门见山,他就直接把魏医生的微信推给了我,还告诉我:「我已经跟叔叔打过招呼了,你这周就可以做手术。」
感人肺腑,感天动地!
我搜寻记忆里每个角落,也没找出魏扬这样的好人。
他甚至问我,需不需要陪同。
「学长你也太好了,你放心,那个比赛我要是不帮你拿到第一,我就把头摘下来,让你当皮球踢。」
「……」
尽管我再三强调,我皮糙肉厚特耐造,区区小手术,根本不要陪护。
但周六早晨,魏扬还是给我发了消息:「我在你宿舍楼下。」
我揉着惺忪睡眼,看清消息后,垂死病中惊坐起。
抓紧时间洗漱,我一路小跑下楼,就见魏扬站在一辆黑色的奔驰前。
长身鹤立,十分拉风。
「学长,真不用送我,这太麻烦了。」
我这人什么都不怕,就怕人情还不清。
「没事,我刚好没什么事,去看看叔叔。」
他都这样说了,我只好上车。
但没两分钟,宿舍群里就弹出了新消息。
「蒋凡凡真不要脸,为了重修能过,居然去勾搭周教授的得意门生。」
配图是一张俯拍,恰好是我上车的时候。
但我甚至来不及点开大图,两条消息又被撤回了。
我稍稍思考就明白了,肯定是发错群了。
这说明,要么是我们宿舍还有其他小群,要么是樊清有什么臭味相投的姐妹群。
魏扬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问我收到了什么消息,表情这么不屑。
「我一同学,在背后编排我。」
魏扬皱了皱眉头,「为什么,你们有什么矛盾吗?」
「她单方面看我不顺眼,算是矛盾吗?」
「嗯……」魏扬想了想,「那可能是她人格有缺陷吧。」
我按灭了手机屏幕。
这种破事,我都不稀罕和樊清争辩。
使劲蹦跶吧,恶人自有天收。
如果天不收,迟早我来收。
8
我的手术做得很顺利,但胎记有些大,伤口也有些大。
结痂的过程,就更吓人了。
在宿舍里遇到,樊清毫不避讳地对我说:「蒋凡凡,你能不能请个假啊,你这张脸出去上课,老师同学都能被吓死吧。」
「哦?那怎么还没有吓死你。」
「呵,」樊清斜睨着我,「这不是看你看多了,耐丑阈值都升高了。」
我没理她,她更加变本加厉。
「要我说,你就不该整这些幺蛾子,你不知道这种手术很容易留疤吗?到时候说不定更丑。」
我朝她微笑,「谢谢你的提醒。」
说完,我背上书包,甩门而去。
我坐在图书馆里,认真地研究了魏扬发给我的比赛通知,又上网搜了搜历年的题目。
总算比书本上的东西有点看头了。
这个比赛要先过校赛,再过省赛,最后才能参加国赛。
既考验参赛者的编程能力,还考验两人的协同合作能力。
可以说非常具有挑战性,含金量也比较高了。
而魏扬对我也是够有信心,下周就校赛了,他现在才来找我组队。
不过,他这么慧眼识珠,我当然不能让他失望。
因为课选的太多,我只在晚自习后才有空余时间。
魏扬就在实验室里等我下课,然后争分夺秒,和我用往年真题练手。
我乐得不回寝室,但冤家路窄,比赛前一晚,我又在实验室门口偶遇了樊清。
她眼里写满了轻视,「你倒是聪明啊,会抱大腿,不过再厉害的大佬也带不动垃圾,只能说魏学长眼瞎,挑中了你。」
我正想反驳两句,魏扬从实验室内走了出来,看了樊清一眼,皱眉道:「樊清学妹?」
「是我!学长你还记得我呀。」樊清变脸比翻书都快。
「我当然记得你,樊院长找我好几次,让我带你组队,但我拒绝了。」
樊清的脸肉眼可见地僵住了。
刚才还内涵我抱大腿呢,合着抱大腿的竟是她自己。
樊清干笑两声,「我只是听说学长很厉害,我综测排名在我们班最高,和学长一起组队是强强联合。」
为了显示自己很牛,她不惜再次贬低我。
「蒋凡凡不管是综测还是绩点,在我们都快垫底了,学长,报名表还没正式上报,你还有重新组队的机会。」
「不用了。」魏扬很干脆,「她什么水平我最清楚,但你的水平,我真不清楚。」
魏扬说完就拉开了门,见我还在原地傻乐,喊我道:「你还站着干什么,来敲代码。」
「哦,好的好的。」
樊清不死心地攥着拳,看表情恨不得锤死我。
「学长,蒋凡凡肯定会拖你后腿,你会后悔的!」
9
真奇怪,明明是魏扬拒绝了她,但樊清却把所有气都往我身上撒。
只要我和她出现在同一空间里,她就能自言自语滔滔不绝地讽刺我。
我实在受不了,「你搞清楚樊清,不是我们不组队,你就有机会,魏扬自己都说了,他拒绝你八百回了。」
樊清气得差点过去。
「你等着,我要让你们输惨!」
校赛那天,我果然又见到了樊清,她边上还跟着一个腼腆的男生。
「那是谁啊?」我问魏扬。
「哦,樊院长的学生。」
我挑了挑眉,没说话。
到底是谁处处抱大腿啊,樊清怎么有脸说我的?
这次的比赛时长为一个下午,拿到题目后,魏扬熟练地为我分配任务。
「其实我可以一个人做完。」
我还惦记着魏扬给的人情,总想着能在什么地方还给他。
但他一脸「你是不是在侮辱我」的表情,「我要找的是同伴,不是菟丝花,也不是金大腿。」
「好的好的,我做这部分是吧?」我从善如流地改口。
这种题目,对我来说实在算不了什么。
但魏扬常说我写代码非常野路子,如果参赛可能不够规范。
这也不能怪我,黑客当久了,当然是怎么快怎么来。
不过,为了不给他增加工作量,我也只能克制着 DNA 里的本能,学着「规范」地写代码。
樊清和队友坐在我们斜前方,我敲代码的间隙里,抬头看了他们一眼。
我都快写完了,他们居然还在吭哧吭哧地啃题目。
就这水平,还虐惨我?
可别搞笑了。
魏扬看我走神,一只手没停,一只手伸过来,将我的头掰正,「干好自己的事情。」
我的关注点却落在他干着正事,还能分出神管我上面。
可以啊,一心多用,有成为黑客的天赋。
有机会我一定要好好培养他。
离比赛截止时间还差两个多小时,我和魏扬就提交了作品,关机走人。
路过樊清时,大小姐难以置信地瞪着我们,我挑衅地朝她勾唇一笑。
大小姐气急败坏,踩了队友一脚,小声道:「你行不行啊?」
10
我们学校一共有三个省赛名额,结果出来的那个下午,魏扬就转发给了我。
「我们第一。」
「这不肯定嘛。」
不过我惊讶的事,樊清那一组居然还能第二。
省赛是院长带我们出去,他对我印象太差了,见了我又是吹胡子瞪眼。
还给魏扬点眼药水:「你怎么会同意带她参赛,樊清不比她强多了,你要是现在想换队友,我还有办法帮你调整。」
「可是文件上说了,组队后就不能更改了哦。」我提醒院长。
他瞪了我一眼,「不学无术,你以为没有魏扬,你能进省赛?」
我无辜地看着他,「没有你,樊清可能也进不了省赛吧?」
我只是瞎猜,但院长就像被踩了尾巴一样,虚张声势地吼我:「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天天就想着这些歪门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