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天的晚自习。
我们班的门就被人从外一脚踢开。
楚淮之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了进来。
我与不远处的林风眠对视一眼，但笑不语。
这鱼儿也太心急了，比我想象中上钩得还快，让我比姜太公还姜太公。
我对林风眠做了个口型，让他待会不要动作，看姐姐我怎么给他表演。
他微微点了点头，抬手捂住下半张脸，用轻咳掩饰了自己抑制不住看戏的嘴角。
这一群人来着不善。
带班老师立马站起身，对他们不悦的质问。
「你是哪个班的学生？没看是上课时间吗，还不赶紧出去！」
楚淮之像是没听见一般，将矮了他一头的老师拽了出去，对着外面的人吹了声口哨：
「帮我好好照顾一下这位老师！」
如此对待老师的态度让班里的同学都不赞同地起身。
楚淮之却吊儿郎当地倚在讲台上，对他们警告：
「呦，还想有人当出头鸟啊？」
这话虽然没多少实际的含义，但他的名声众人早有耳闻。
因此，原本想起身的几个男生，也都僵硬地让周围的人给按了过去。
毕竟这些年楚淮之无论犯了多大的事，最后都能安然地在校园里横行。
他背后支撑他的势力，不是他们这些普通学生能够惹的起的。
只是谁都没有注意到，后门处，任姗小小的身影消失在了走廊里。
见众人都是害怕而不敢有质疑的模样，楚淮之满意的向我踱步而来。
「几日不见，甚是想念啊，林晚星。」
林晚星三个字被他刻意「咬文嚼字」地拖长，带了种难言的粘腻。
我看的心中冷笑，却还是为了演好这出戏，维持我在同学面前乖乖女形象，一副惊恐模样的看着他，「你有什么事吗？」
我这软弱可欺的样子似乎很是取悦他。
「我能有什么事？」
他连忙伸出手想来搂我，嘴里言辞暧昧：
「我的事，你还不清楚吗？」
我闻言低着头不住颤抖，看起来害怕极了，也让楚淮之得意极了。
只是他手伸出来手离我三寸远的时候，我看似柔弱得想要闪躲，却趁他不注意反向伸出了手，用力往下一折。
楚淮之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啊——！！！」
等他有反应的时候，尖锐的惨叫声让我忍不住捂住耳朵。
见他一头冷汗，捂住自己的手叫喊差不多了。
我连忙装作一脸懵懂又天真地三连询问：
「你怎么了，很疼吗，是我太用力了吗？」
没听他回答，众目睽睽下，我又低头沉思的想了想，而后微微尴尬的抿唇，故作一脸不可置信的提高嗓门的问他：
「可是我也没用力气呀，该不会是……你不太行吧？」
我隐晦地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动作与语言的加持下，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噗——哈哈哈哈。」
正如我想要的结果。
此话一出，原本被他震慑的教室传来低低的嗤笑声。
楚淮之脸色又黑又白的怒斥：
「笑什么笑，在笑全都给你们嘴撕了！」
他怒极了，想来是这辈子没受过这委屈，抬手就要向我这个始作俑者扇来。
我勾了勾嘴角，眉目一抬，冷冷地看着他。
就在他被我的眼神惊到动作慢了三分时，门外一叠声的「住手！」
校长带着一群校领导满头大汗地向我们班的方向跑来。
这阵仗，不知道的，还以为要在我们班开全校师生大会呢。
楚淮之见状，以为校长又像以往一样来对他腆着笑「劝解」他。
他不耐的张嘴，刚想对他颐指气使，「老头，别碍少爷我的事，回头……」
谁想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领头的校长撞了个趔趄。
只见在校长与一众校领导绕开他，紧张的走到我身前，躬下身，额头和脖颈上冒着汗，脸上挤出的笑虚弱又苍白：
「林同学，是我的工作不到位，才让您遇到了这种事，您受伤没有，要不要送您去医院？」
「那个，」中年男人谦卑地望向我，小心翼翼地询问我的意见，「您父亲——」
教室里一时安静极了，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我。
被无视的楚淮之更是满脸的不可置信，傻站了半天才回过神，咬牙切齿：
「刘、校、长，我人在这呢，你在那做什么？」
男人这才想起来楚淮之刚才要对我动手的事，面色不善地瞪了他一眼：
「这是在校园，不是你们装社会人逞能的地方，今天来闹事的，全都予以处分，下周升旗全校检讨！」
说完，他又立即转头对我致歉：「林同学，抱歉，学校管理方面不到位，让你受惊了，您看我这处理方式，您满意吗？」
我坐在桌子上，啼笑皆非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我让任姗把校长弄来，是不想当着众人面戳破我乖乖崽的伪装。
谁想这学校校长这么的浮夸。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起来的变故弄得满头问号。
在我们转学来之前，楚淮之就是这个学校里的唯一特例。
因为他父亲的缘故，无论做了什么，校领导层都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当看不见。
因此，他被捧惯了，也嚣张惯了。
可现在一向对他「礼貌有加」的校长来了，却不理他这个金主，反倒对我卑躬屈膝的，这让楚淮之的面子万分下不来台。
他不明白校长怎么就对我这个没有什么名头的转校生恭恭敬敬的。
于是，他嘴上勉强扬起了趾高气扬的笑，对着校长最后质问：
「刘校长，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校长面上保持微笑，估计心里恨不得把他按回娘胎里。
因为我太知道他在怕什么了。
权利之下，总会有更高的强权。
校长一边努力给其他校领导眼神，暗示他们赶紧把楚淮之这个祸害带走，一边在我看戏的注视下回道：
「自然，林同学可是——」
「咳——」
我轻咳一声打断他，给他使了个眼色，
我低调了这么久，可不能在这就露馅了。
校长连忙反应过来对着楚淮之改口：「就算你们家给学校捐过楼，也不能这么欺负同学，我们学校是十分抵制校园霸凌事件的！」
「……」
楚淮之丢了面自然是不服，但这么多人在这，他也奈何不了。
最后只能脸色难看地对我丢一下一句反派的标准台词。
「林晚星，你给我等着！」
然后气急败坏地走了。
16
校霸遇上了这么个窝囊的事，自然是如病毒一般迅速传遍了整个学校。
面上大家都假装不知道，私下里偷笑得比谁都欢乐。
而我，当然是很听话的等着了。
毕竟这也是我们姐弟俩计划里的一环。
这校园恶霸，是时候该换人坐坐了。
对付校园暴力出身的恶霸，只有以暴制暴才能让他永远翻不了身。
惹上我们姐弟，他就要有这么个心里觉悟。
这凉城的纨绔圈，也该洗洗牌了。
就在楚淮之在学校里丢脸，忍无可忍的第三天。
晚上放学后，我和林风眠吃饱喝足，才悠闲的出现在了楚淮之想要围追堵截我们的巷子里。
看着眼前一群的社会混混。
我勾了勾唇角，嗤笑。
真是一群废物。
要不是我们姐弟上赶着找上来。
他堵一辈子也怕是堵不到我们。
…………
昏暗的灯光下。
楚淮之指尖星火明灭。
就是大晚上的，仍旧不忘戴着个墨镜给自己撑场面。
似乎是真就以为，他想堵，我们两个就会像入了圈的羊，无处可逃。
也是，毕竟他打死也不会想到，自己明明十几号人，却会被两个人反向包围。
楚淮之看我的眼神晦涩且黏腻。
「林星晚，我管你家里有什么背景，但在这凉城，是我楚家说了算！
「你识相点，今天就跟哥哥我认个错，没准我心情好，就饶了你们姐弟。
「要是不识相，哼，就别怪哥哥我不怜香惜玉，说楚哥我不疼你！」
说着，他那双蠢蠢欲动的手，就要往我的脸上摸。
我站着不动，双眼嗤笑地看着他，丝毫不惧。
因为斜下里伸出来一只手，死死地禁锢住他的手臂。
你说说，这人啊，就是上赶着给自己找不痛苦。
平日里招惹我，我脾气好，还能让他的结局舒服点。
但若要在太岁头上动土，可就不是我能帮他说好话的事了。
本来呢，我们两个也是来教训教训他的。
但谁想到他不按套路出牌。
话还没说两句呢，就想占我便宜。
干什么不好？非要对我动手动脚。
而我这个弟弟啊，虽然也一向脾气很好，忍耐力也强。
就是有一点毛病——
是个护短的姐控。
向来只有他嘲笑我的事，还没见过谁把主意打到我头上能全身而退的。
这今天，也算是他楚淮之倒霉。
一瞬间。
巷子里的气氛开始剑拔弩张。
对面的人开始一个个直起身，威胁般地向我们包围，就等着楚淮之一声令下。
而我看着林风眠越发面无表情的神色，识趣地后退几步，寻了一个安全的区域，像是交代无足轻重的事情一般，对他嘱咐。
「快点解决，今晚的风有点冷，可别给我冻感冒了。」
说完，我腿脚麻利地又后撤几步，倚着墙，回任姗的短信。
…………
温柔的夜风里。
有人惨叫着被踢到了我的旁边。
我不开心。
「林风眠，你打扰我跟姗姗聊天了！」
「……」
人开始往反方向飞了。
月色开始溶进了巷子里。
一滴血溅了过来。
我炸毛了。
「林风眠，血溅我鞋上了！」
「……」
砰——的一声，他狠狠地砸了楚淮之一拳，呼了口气。
十分钟后。
我回完最后一个字。
抬起头。
场面归于平静。
我无视地上各种求救的哀号，避障似的踮脚走到林风眠身边。
他斜斜地倚在墙上，眼角微挑，沉默无言。
要不是他的一只脚踩在地上人的头上，还真是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我笑眯眯地蹲下身，在楚淮之恶狠狠的眼神下，从他的身侧掏出了他的手机。
「哟，品味还不错。」
我赞许般地用他的指纹打开，对着他血色模糊的脸一顿拍。
一旁的林风眠懂事地帮我挡风，披上外套。
我勾着笑意，当着楚淮之的面将照片发到了全校群里。
「你在做什么？」
他忍不住挣扎，竟然还试图威胁我们：
「还不快放开我！你们知道我爸是谁吗？知道我们家身后的人是谁吗？」
我做作地哎哟了一声，踩住他挣扎的手，碾转，笑吟吟地回答他：
「哎呦，原来是爸宝男呀，你爸爸是谁我可不感兴趣，至于你身后的人是谁？」
我拍了拍他的脸，故意像在拍一条狗，「不就是江城的林家姐弟嘛。」
「既然知道，还不快放开我！你现在放开我，我还能给你们说说情，否则你惹了林家，谁也救不了你们！」
楚淮之疼到额头青筋暴起，说话都有些艰难，却仍旧口出狂言，惹人发笑。
我没有在意，装作不是故意的，脚下又多碾了几下，然后在他凄惨的哀号声中俯下身，满眼笑意、抱歉般地对他解释：
「哦，对，有件事忘了跟你说了。
「不好意思，忘记自我介绍了。
「我们姐弟姓林，不巧，正是你口中豪赌、赛车，为祸江城的林家财阀姐弟。」
…………
17
其实跟江城的豪门子弟稍微一打听就能知道，我和我弟大名并不叫林晚星和林风眠。
这对名字，是奶奶给我们起的，是家里人和熟人对我们的称呼。
因为怕我们惹事，转学过来时，我爸就给我俩刻意落了这个名。
没想到，竟听了一番自己的这个乌龙。
我和我弟基本上是形影不离。
联手「作恶」了那么多年，从来没听过楚淮之这个名字，更别提送他一辆车这种事。
但后来想想，我俩有一次玩嗨了，确实一挥手送出去了好几辆车。
没准就是这里让他不知道找谁钻了空子。
…………
在那天的深巷一役后，由于我精湛的拍照技术，楚淮之第二天就成了学校的「新任网红」。
他连着一个月都没来上学，听说被打断了一根肋骨，正在医院里调理养伤。
而关于他如何被打的流言，也开始众说纷纭。
但无论怎么说，最后都统一的公众指向一点——听说他是被他「心心念念」的江城林家姐弟收拾了。
作为最近跟他结仇，且同样姓林的我和林风眠，自然成了头号的猜疑对象。
「星晚，我记得你好像从来没说话你们从哪转来的，该不会是江城吧？」
「风眠，你和你姐不会就是江城那对姐弟吧？」
我和林风眠有些尴尬，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
我们没想隐瞒，但实在是被我爸下过命令，除非有必要，不允许我们对外公开家里的信息。
还好，有个人帮我俩解决了这事。
这个人自然就是多日不见的楚淮之。
他虽然出了院，但脸上青紫不减。
他似乎是不信我那天跟他说的话，以为我是拿林家吓唬他。
他不知道怎么想的，脑子一抽，在没告诉他爸实情的前提下，让他爸找了一批「专业的」人，用迷药将我给绑了。
本来就是几个学生之间的事，让他这么一闹，事大了。
虽然我没多大事，没一会就被脸色不善的林风眠救出来了。
但我爸怒了。
他一怒，整个凉城都颤抖了八分。
一时间，凉城的圈子里人人自危，腥风血雨，生怕波及到自己。
楚家兄妹那脑子也不太好的爸紧忙带着他俩来我家请罪，让我奶奶一拐杖轰了出去。
我看得直啧舌，不明白他们家脑回路是怎么长的。
这些好了，老的小的，他们一家全招惹了。
我和林风眠的身份，也就自然地露了出去。
再回到学校时，同学们看我们的眼神像是看见了什么稀奇的动物。
但还好，并没有其他的异样，也没有害怕的情绪在里面。
我和林风眠舒展了一直担忧的眉眼。
直到后来才知道，其实他们并不是对我们没有偏见。
而是有一个柔弱的小姑娘，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不懈地对他们说：「林家姐弟人真的好好，她们从来不会仗着自己家有权有势，做出校园欺凌的事情！」
我和林风眠相视一笑，莞尔不已。
18
楚家落败了。
这件事传遍了凉城。
同学好奇的问我们：「之前就老听楚家兄妹提起你们去年在公海的事，你俩到底是玩了多大啊！」
他们纷纷地举起了手指头，对我暗示。
我好笑的按掉了几个数字，留下了一个张着五个手指头的。
他连忙满脸兴奋地追问：
「五万？」
我摇头。
「五百万？」
我继续摇头。
「五千万？」
呃……
「我去！不会是五、五、五——！」
我捂住他即将说出口的数字，笑而不语。
…………
虽然楚家被制裁了。
但我爸并未对那兄妹俩多做什么，而是交给了我们姐弟。
他对我们说，「你们也大了，同龄人之间的是我一个老头子就不掺和了，也算是对你们的一个历练吧。」
说得好听，是历练。
实际上，就是要看我们是否能做为他的合格接班人。
楚淮之与楚珠玉在家里动荡后的一个月，又返回了学校。
他们一回来，所有人都在私下里窃窃私语。
只是这次，用可怜眼神看着的，不是我们姐弟，而是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校霸兄妹。
经此一事，楚淮之整个人颓丧了许多，站在我面前时，我甚至都没认出来他。
当时，我正在食堂被任姗以芹菜清火逼着吃芹菜。
他拉着楚珠玉就像个鬼魂一样，飘在了我们的桌子前，幽幽地看着我们。
因为他平日里过于狂放的造型，让他看起来像是气势汹汹来找我寻仇的样子。
这让周围原本吃饭的学生散开了十米以外。
而我像没看见他一样，依旧低头跟任姗争论着能不能少吃一口芹菜！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要作死地对我找茬时。
咚——膝盖撞地声。
曾经让整个学校不得安宁的校霸跪在了我的面前，不顾颜面与男儿膝下有黄金的对我恳求着大喊：
「林同学，对不起，我替我妹妹跟你道歉！请你放过我父亲，放过我家吧！」
任姗吓了一跳，连忙抱住我的胳膊。
我则不满地瞥了他一眼，「和煦」地提醒：「你吓到她了。」
楚淮之立刻减小了声音，对着任姗又是一顿道歉，给所有人都看蒙了。
我却将他视若无物，在吃饱后笑眯眯地拉着任姗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一点没给地上楚淮之的面子。
有句话说得好。
道歉要有用，要警察做什么？
在强权下的低头，他们永远不会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给这种人的机会，就是对那些被他欺压弱者的不敬。
所以，我后来也自然是采取了一些必要的手段。
譬如——
让这楚珠玉也感受一下被人霸凌的滋味。
让她满身伤地跪在地上，对着那些她欺负过的女孩子道歉。
就和我想的一样，没有人愿意原谅她。
就连一向脾气软弱的任姗，都含着泪给了她一巴掌，算是向过去的自己作一声道别。
而楚珠玉呢？
她自然是怀恨在心。
对她来说，我便是霸凌她的人。
可那又怎样呢？
除了以暴制暴，似乎也没有什么更好的途径。
不过也算她倒霉，目标选上了我。
而她的哥哥楚淮之。
我以为他只是仗着自己的家世好，所以才迷了方向，在校园里为非作歹，横行霸道。
可当我越挖越深时，才知道，校园霸凌事件，远比我想象的还要恶心十倍。
当在医院看见那个因被他欺凌、还被他家以权势威胁而精神崩溃的姑娘时。
我突然觉得，那天让林风眠打他一顿，还是下手轻了。
于是，我又找人「照顾」了一番楚淮之，然后从他家里翻出了他威胁那个姑娘的照片，一一销毁干净。
可就在算我帮她了这么多，她也找不回自己的清白与曾经热情洋溢的青春。
她终究是陷在了不该由她承受的逻辑怪圈里，自我挣扎。
而那纵容他们兄妹祸害无数学生的楚家，也在我父亲回江城后，彻底的销声匿迹。
知道这件事的朋友们问我：「有必要这么以权势压人吗？」
我回以高傲一笑：「不然我要这权势有什么用？」
应对这种人，权势就是最好的武器。
有而不用，在那装清高，那是傻子才干的事。
19
楚家的倒台，让楚家兄妹的保护伞再也遮不住那漫山遍野冤屈的雨。
一日午后的自习，警方来人，说收到了检举，带走了楚淮之。
初时，校园里都在议论纷纷，各类推论甚嚣尘上。
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无人再记得起这位曾经不可一世、横行学校的校霸。
再然后，就是楚珠玉转了学。
没了哥哥庇佑的女孩，因为往日里过于嚣张的行事作风，惹怒了新学校的「楚珠玉」。
一个学校里的楚珠玉消失，不代表另一个学校里的楚珠玉不存在。
只能说，祝她体验得「快乐」、「幸福」又「美满」。
20
又是一个新来的夏天。
我站在巷子口里，吃完甜筒的最后一口，对着里面不耐地问：
「林风眠，你好了没有啊，上学要迟到了！」
里面的声音一顿，随后传来比刚才更大的惨叫声。
不久后，被喊到名字的少年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伸手抹掉脸上的血迹，接过我手中的书包，一言不发地往前走着。
我刚准备追上去，却见他紧张地后撤了两步，花孔雀似的整理起了自己的衣襟。
「？？」
我好奇地追上去探出头。
只见不远处站着一棵白嫩嫩的小葱苗。
她穿着校服，但不掩少女姣好的身姿。
任姗对着我的方向，仰着明媚的小脸，挥了挥手。
我顿时领悟地「哦~」了一声，调侃自己的弟弟。
「这才刚夏天啊，怎么就有人开屏了呢？」
他先是嫌弃地白了我一眼，而后一反平日里清冷的模样，竟然耳根微红地问我：
「姐，你看我今天的造型行吗？」
我幽幽地看了眼他少年怀春的模样，给予他高度的认可。
林风眠这才深吸了几口气，装作不经意地走出了转角。
只见他微微勾着精心设计的唇角，对着任姗招手。
没想到那方少女一见到他竟然像是欢快麻雀一般地奔跑而来。
少年迎立在初夏的清风里，对着跑来的少女展开了手臂。
五步。
四步。
三步。
……
就差最后一步了。
她却——
继续向前，扑进了后面憋着笑的女孩怀里。
我揉了揉怀里任姗的脑袋，对着僵硬在原地的弟弟炫耀：
「小子，道行浅了吧！」
不是所有可爱的男孩子都会招人喜欢。
女孩子之间也不都是雌竟。
更多的，还是相互信任与帮助的友谊。
所以——
「你要是把你那辆限量的跑车给我，我倒是可以给你攻略一下我这个未来的弟妹。」
「林星晚……」
「嗯？怎么了，怎么还不叫我姐姐了？」
「你的那个古董花瓶其实是我打碎的，不是咱家的大福。」
「……」
「林风眠，你给我站住！」
「我今天要不宰了你，我就不配当你姐！」
温软的女孩站在原地，含笑看着前方姐弟的打闹。
初阳的温度落在她的肩上，就像是那天，她被人披上校服，围着她的淡淡体温。
备案号:YXX1B552ABvIBBBkwn3I6ze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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