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穆澜重生

「该死。」穆澜低咒一声。

她的手滑动了一下,眼镜王蛇脱离了被禁锢的七寸,反口就要冲着穆澜咬下去,穆澜闪躲不及,心中一惊。

就在这个时候

一把锋利的匕首从穆澜的面前精准的飞过,直接射入了眼镜王蛇的七寸,把它彻底的钉在了地上。

原本还在张牙舞爪吐着芯子的眼镜王蛇,渐渐没了动静,直挺挺的躺在了地上。

穆澜彻底的松了口气。

刚才真的太惊险了。

命悬一线。

似乎也在回过神后,穆澜才发现自己落入了一抹坚实的胸膛里,带着淡淡的麝香,冷淡的眸光居高临下的看着穆澜。

李时裕。

穆澜惊了一跳,但是表面却始终淡定。

李时裕不是早就已经离开穆王府了吗?为什么在这个时间点会出现在王府之内。

而她和李时裕之间,显得太过于亲密,几乎是紧贴着。

近到可以清晰的闻到李时裕身上淡淡的麝香,听见这人的心跳声。

但这样的震惊很快就被穆澜藏的很好,她冷静的看着李时裕,声音软了下来,带着一丝的惊慌失措:「四皇子,您怎么会在这里。」

又好似想起什么,穆澜从李时裕的怀中挣扎了出来,跪了下来:「臣女多谢四皇子救命之恩。」

全程,穆澜的声音都带着颤抖。

好似面对这样的情况极为的惊恐。

但是穆澜难得有些心中打鼓,不知道李时裕看见了多少。在这样敌我不明的情况下,穆澜不可能在李时裕面前暴露分毫。

藏的越深,才越可能在将来的博弈里取得先机。

李时裕从来没在穆澜上一世的记忆里出现过,她不能准确的揣测到李时裕的想法,更不用说,穆澜还想动李时裕手中的蛋糕。

李时裕又岂是泛泛之辈。

而李时裕负手而立,居高临下的看着穆澜。

进入穆王府实属意外。

当今太子李时元在之前没能得手,自然不可能放过李时裕,李时裕只要出现,就势必会有杀人追杀,在京都,李时裕的势力目前远不及太子。

加上身上仍然带伤,所以李时裕才会落于下风,拐进后巷后,就直接翻墙跃入穆王府。

而这个位置是西楼,也不会惊扰到其他的人,相对是安全的。

结果李时裕也没想到,会看见这样的一幕。

而那一瞬间,如果没看错的话,穆澜是掐着蛇的七寸出来的,显然蛇被音乐控制了。

一个正常的姑娘家看见眼镜王蛇会这么冷静吗?

这个穆澜,绝对不简单。

而现在跪在自己面前,看起来楚楚可怜的小姑娘,和之前那个眸光锐利又嗜血的模样,截然不同。

李时裕沉了沉,微微低敛下眉眼好似在沉思什么。

一直未曾愈合的伤口在追逐里又逐渐开裂了,鲜血渗了出来,只是表面,李时裕不动声色。

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忽然捏住了穆澜的下颌骨:「抬头看着本王。」

穆澜听话的抬头。

「你今年十六?」李时裕问的平静。

「是。」穆澜应声。

李时裕的眸光更沉了,一瞬不瞬的看着穆澜,好似想看穿穆澜,穆澜的眼神里隐约带着一丝的惊慌,但这样的惊慌就更像是演给李时裕看的。

李时裕的手心一紧。

穆澜的表情变得有些痛苦:「四皇子,疼。」

李时裕却没理会穆澜的话,冷淡的开口:「先前见你掐着蛇的七寸,却没任何的慌张,现在看见本王却为何惧怕?」

穆澜听着李时裕的话,安静了下,声音仍然带着几分的颤抖:「怕。但是那是求生的本能,蛇打七寸。但显然行不通,如果不是四皇子恰好看见,恐怕现在丧命的就是我了。」

每一句话,都显得恰到好处的。

看不出任何说谎的痕迹,甚至瑟瑟发抖的模样,就好像劫后余生一般,是阵阵后怕的感觉。

李时裕就只是看着。

掐着穆澜的下颌骨的手也没松开。

穆澜不知道李时裕是信了还是不信。但是在当下档口,很多事不能承认,只能装傻。

何况,李时裕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这里,就不合常理,所以,穆澜赌李时裕也不可能声张,这件事就只能含糊不清的过去。

就在两人僵持的时候,李时裕却忽然闷哼一声。

原本开裂的伤口越发显得明显起来,鲜血已经渗透了衣裳,只是李时裕穿着深紫色的长衫,加上是入夜,并不能清楚的看见。

而先前闪躲的时候,擦过肌肤的剑锋带着毒,此刻进入血液,已经逐渐开始发作。

对血腥味极为敏感的穆澜,已经第一时间注意到了。

她看向了李时裕,李时裕警戒了起来,松开了穆澜。

穆澜回过神,也已经听见了西楼外传来的脚步声,铿锵有力,是王府内的侍卫,甚至穆澜还听见了穆战天的声音。

穆战天已经被封为懿郡王,有独立的王府居住,平日并不会在王府之内,为何今日会忽然出现。

下意识的,穆澜看见了李时裕。

李时裕起身要走,但却发现自己的四肢全然使不出力气,而西楼外的脚步声也跟着越发的逼近。

穆澜也只是犹豫片刻,看向了李时裕:「四皇子放心的话,请跟我来。但是四皇子好像别无选择,走出西楼,恐怕就是死路一条。」

这话,穆澜也说的直接。

李时裕看着穆澜,喉间已经传来阵阵腥甜的味道,嘴角渗出了血丝,但是凤眸却带着几分的冷意,薄唇抿着,少了白日见到的温润,多了一丝的狠戾。

落在穆澜身上的眸光,也越发的探究。

穆澜倒是不回避李时裕的眸光,在心里盘算了片刻:「外面的人很快就会到了。四皇子能思考的时间不多了。」

而在一旁的荷香也听见动静,匆匆赶来,看见庭院内的情况,还有被匕首射入,僵直身体的眼镜王蛇,险些尖叫出声。

穆澜的动作更快,第一时间捂住了荷香的手,压低声音吩咐:「不准叫。」

荷香急忙点头,脸色却仍然煞白煞白的。

穆澜这才松开荷香,荷香心有余悸的看着地上的眼镜王蛇,再看着近在咫尺的李时裕,声音都结结巴巴的:「奴婢……奴婢参见四……四皇子。」

「不用跪了。」穆澜打断了荷香,「听我的话,先把这蛇处理到屋内,一会我来弄,有人来了,你再出来,但见到四皇子的事,绝对不能再提。」

穆澜的声音越发的严肃:「不准惊慌失措,就和平常一样,听明白没。」

荷香连声应着:「奴婢知道。」

穆澜没再多说什么,就只是看着荷香,但是眼中对荷香的信任却是直接的,不带任何的怀疑。

而后,穆澜看向李时裕:「四皇子。」

李时裕看着穆澜,敛下眸底的眸光,跟着穆澜朝着屋内走去,荷香看着两人进去听着外面的动静,就算惧怕眼前的眼镜王蛇,还是压着恐惧,快速的处理好现场,而后匆匆回了自己的屋内。

……

屋内

李时裕几乎是进门的瞬间,就口吐鲜血。

穆澜的眉头拧了起来,毫不避讳的走近李时裕,李时裕警惕的看着穆澜,穆澜倒是直接:「四皇子,能撑多久。」

「两个时辰。」李时裕说道。

穆澜颔首示意:「请四皇子藏好,无论发生什么事,听见什么声音,都不要出来。」

李时裕没说话。

穆澜也没时间和李时裕继续纠缠。

屋外已经传来了尖叫声,那是荷香的,还有侍卫的吼声和穆战天阴沉的声调:「给本王彻底的搜查,王府之内容不下刺客,见者杀无赦。」

在这样的命令里,侍卫毫不留情的推门而入,直接进入了西楼的小院,完全不在意这里住的是谁。

穆澜走出来的时候,就看见荷香拦在前面,但是显然荷香的阻拦显得效果甚微。

穆澜皱了皱眉,眸光落在了穆战天的身上:「我倒是想知道,什么事值得懿郡王深更半夜的出现在王府。而现在这是冲着我的院落来的?」

甚至穆澜就只是披了一件罩衣,就直接出来了,好似被人从睡梦中惊醒一样。

穆战天看着穆澜,冷笑一声:「让开,进去给本王搜,搜到了刺客重重有赏。」

侍卫只听命穆战天,自然不会理会穆澜。

很快,侍卫就直接朝着西楼内走去。

荷香下意识的挡在前面,但是却挡不住侍卫的野蛮,直接摔在地上,手肘不可避免的出了血。

穆澜看见了。

她的声线跟着越发的阴冷:「站住,谁准你们在我的地方放肆的。」

那声音不怒自威。

全然不像一个十六岁的姑娘,反而像是一个身居高位的王者,看着面前的侍卫,阴沉到了极点。

侍卫有些被吓到了。

穆澜已经扶起了荷香,那眼神落在荷香的身上,都是放缓了下来:「荷香,你没事吧。」

「小姐,奴婢没事。」荷香连忙摇头。

穆澜仔细的检查后,这才放下心来,而后她冷淡的看向了穆战天:「懿郡王,这王府这么大,你就能笃定刺客是在我屋内。若刺客真的在我屋内,为何我却毫无感知?」

穆战天冷笑一声。

看着穆澜的眼神也跟着阴冷了起来。

之前在顾府,让穆澜逃过一劫,已经是穆战天的失算。而显然穆战天低估了穆澜的能力,竟然在回府的第一天就能把老夫人哄得服服帖帖的,就连陈管家都会穆澜刮目相看。

更不用说,暗地里被穆澜吃了暗亏的穆知画。

这样的女人,穆战天怎么可能留。

但是碍于现在的情况,穆战天确确实实不好光明正大的对穆澜下手,只不过没想到,老天爷显然是站在穆战天这一边的,今晚要追杀的人,却正好逃入了西楼。

不管抓不抓的的人,他都可以名正言顺的要了穆澜的命。

理由自然就是刺客行刺。

「穆澜,你可知私藏刺客是死罪一条?」穆战天已经笃定的开口,把这个罪名直接毫不留情的压在了穆澜的身上。

穆澜忽然淡笑一声,看着穆战天:「懿郡王,您这还没抓到人,就着急定我的罪?」

说着,穆澜走前一步,毫不在意这些对着自己的利剑,安安稳稳的站在了穆战天的面前。

「你就不怕传出去了,人家说侧妃一房别有心思,容不下正房的嫡女,才找了刺客这样的借口,除之而后快呢?」穆澜毫不客气的把穆战天的目的说了出来。

和白日在王雪霜面前的乖巧懂事截然不同。

在深夜里的穆澜,才是那个最为嗜血的人。

靠近穆澜的侍卫,都忍不住轻颤了一下,好似穆澜走过的地方,都能刮起一阵阵的阴风。

忽然,侍卫手中的剑锋换了一个反向。

侍卫惊呼一声,剑锋已经对准了穆战天。

穆战天的脸色一变,厉声道:「你们是要造反吗?」

侍卫脸色都吓白了,全然没想到自己手中的剑为什么不受控制了,而穆澜却好似没事的一样,在原地站着,似笑非笑的看着。

穆战天觉得这一切太诡异了。

诡异的完全超出了控制。

唯独穆澜没说话,因为只有穆澜知道,她从十岁开始,就好似自然而然的有了隔空控制物件的能力。

她可以无形的把这些侍卫的利剑控制在自己的手里,这些剑就在无形成了穆澜的武器,可以用来刺杀别人。

但这样的灵力,穆澜却不能大肆的使用,使用只会让灵力反噬自己。

所以穆澜不到万不得已,从来不用。

上一世,也是因为穆澜的软弱无知,让太子李时元知道了这个秘密,才来哄带骗的让穆澜当上了太子妃,一次次的成了李时元的杀人凶器。

而最终,李时元却用巫术把自己的灵力给禁锢了,被注入水银,凄惨而死。

「还不给本王搜。」穆战天怒吼出声。

侍卫回过神,有些惊慌失措,但是却不敢违抗命令,快速的朝着西楼内走去。

穆澜一动不动的站着,看着穆战天:「懿郡王既然笃定了我屋内有刺客,我大可大方的让懿郡王进入搜查,但懿郡王如果没搜查到的话,那又要如何呢?」

穆战天阴鸷的看着穆澜,他一步步的朝着穆澜走去,一字一句的说着:「穆澜,本王容不下你的时候,不管你是谁,本王都可以把你连根拔起。」

「是吗?」穆澜笑了笑,有些狠辣,「那恐怕要让懿郡王失算了。」

就在穆澜话音落下的时候,陈管家匆匆从远处赶来:「这里是发生何事,为何深更半夜这么吵吵嚷嚷的。」

穆澜看见陈管家出现,倒是淡定。

陈管家的出现在在穆澜的预料之中。

他收了自己的好处,对王府内的情况,陈管家比谁都清楚,穆战天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陈管家怎么会不知道。

如果穆澜并没收服陈管家,陈管家会视而不见。

但是现在陈管家是站在穆澜这边,自然就会在第一时间赶到,毕竟穆澜的手段,陈管家很清楚,如果自己视而不见,穆澜但凡逃过这一次,那么下一个死的人就会是自己。

在顾府,那个坐在一片血腥里,却能淡定自若的穆澜,到现在都让陈管家觉得毛骨悚然。

而穆战天看见陈管家出现的时候,脸色也变了变,显然没想到半路会杀出这么一个程咬金。

「陈管家。」倒是穆澜淡淡开口解释,「我正入睡,懿郡王却忽然来了,说是此刻在我的屋内。既然陈管家您来了,也好,有个人证,也好过我被人莫名栽赃陷害,说刺客在我屋内。这样明日祖母若是问起,我也有一个人证。」

陈管家显然没想到是这回事,他看了一眼穆澜。

穆澜却再度开口:「为了证明我的清白,我愿意让懿郡王进屋搜查,但如果懿郡王什么都没搜查出来,却这么笃定,我是不是可以认为懿郡王别有用心呢?」

她的问题轻轻松松的丢了出去,陈管家尴尬了下:「小姐,这……」

而穆澜已经让了一个道:「懿郡王,请。」

这样的大方,反而让穆战天有些被动。

毕竟追杀的此刻只是进入穆王府西楼附近,是否在穆澜的房中不得而终,对方中了毒,瞬间就会没了力气,最终是否真的进入穆王府,更是不确定。

这举动,只是穆战天临时起意想满足自己的私欲。

显然没想到,目的没达成,反而被穆澜摆了一道。

陈管家在这里,穆战天自然要给几分薄面,而穆澜这样不依不挠的闹下去,再惊动了别的人,在老夫人那就很难交代了。

这些年,王雪霜看起来不问世事,但是府内的任何一个人都很清楚,王雪霜从来都不是省油的灯。

而王雪霜在穆洪远那的分量比谁都重。

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年,陈之蓉仍然不能顺利掌控穆王府所有权利的原因。

因为王雪霜就没全部放权过。

「怎么?懿郡王不是要进去搜查?此刻为何不进去了?」穆澜倒是在挑衅穆战天,看着穆战天的眼神越发的冰冷无情,「我初来乍到,屋内不过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木柜子,是否有人,一眼就可以望的清清楚楚。」

见穆战天不动,穆澜挑眉笑了笑:「荷香,去把门打开,我们做人堂堂正正的,倒是没必要藏着掖着。」

荷香紧张的看着穆澜,但最终还是冷静的开口:「奴婢这就去。」

短短的路,荷香走的都是胆战心惊。

穆战天不知道,但是荷香却很清楚,屋内确确实实藏了人,而这个屋内没横梁,没后门,就如同穆澜说的,一眼望去就可以看的清清楚楚的。

开了门,这又如何是好。

结果,就在荷香走到门口的时候,穆战天忽然大手一挥,周围的侍卫已经收起了利剑。

就听见穆战天冷着声开口:「不用了。本王见穆澜妹妹光明磊落,也不是私藏此刻之人,这么看来,此刻确实不再王府之内,你们出去给本王搜。」

「是。」侍卫应声,很快就换了方向离开。

穆战天冷眼看着穆澜,穆澜倒是淡定,丝毫不回避穆战天的眼神,淡淡一笑,这笑容里带着嘲讽,看着穆战天拂袖而去。

一直到穆战天的身影离开,穆澜这才敛下眸光,安静的看向了陈管家:「陈管家,穆澜在此谢过。」

陈管家点点头,安静了下,这才开口:「小姐,在王府内,还是尽量避开懿郡王。」

「多谢陈管家提点。」穆澜道谢。

陈管家也没再说什么:「那请小姐好生歇息,奴才先行告退。」

说完陈管家转身就走。

穆澜却忽然叫住了陈管家:「陈管家,劳烦您拿一些药酒,人参之类的过来,可以吗?」

陈管家拧眉,倒是没猜透穆澜这么做的意义,只是陈管家并没多问,点点头:「奴才知道了,一会奴才就亲自给您送过来。」

「多谢。」穆澜点头。

穆澜安静的站在原地,目送陈管家离开后,这才匆匆走进屋内,荷香显然已经被吓的不轻,冷汗涔涔的看着穆澜朝着自己走来,声音都颤抖了起来。

「小……小姐……真的是吓死奴婢了……如果懿……懿郡王真的进去……」荷香已经不敢再想下去。

穆澜看着荷香,却说的笃定:「冷静点,我在的一天,你就不会有事。就算我有事,我也会尽我全力,保你安然无恙。」

简单的话,却带着坚定的力量,听的荷香眼眶一阵阵的红:「小姐……」

「你等陈管家来了,把蛇弄进药酒里,泡入人参,但这件事不要声张,包括陈管家也不要透露分毫。听见没有。」穆澜仔细地吩咐。

荷香看着穆澜,有些不明就里的问了句:「小姐,您这是……」

「别多问,按照我的话去做。然后外面看好了,不要让任何人靠近西楼,有人靠近的话,第一时间提醒我。」穆澜没多解释。

荷香点头,立刻按照穆澜的吩咐去做。

虽然穆澜知道穆战天在这样的情况下不会杀回马枪,但是安全起见,穆澜还是吩咐了下去,避免出现意外。

毕竟里面的人的身份,还真是不容小觑。

沉了沉,穆澜这才朝着屋内走去,她走进屋内,很快就关上了屋内的门。

李时裕靠着墙,胸口一阵阵的冒着鲜血,看起来触目惊心,就连青砖的地板都已经被染了色。

穆澜的脸色变了变,快速的朝着李时裕的方向走去。

全程穆澜没说一句话。

李时裕本能的在穆澜靠近的时候警惕了起来,但很快就放松了下来。

穆澜在李时裕的面前站定,纤细无骨的手直接探向了李时裕的胸口的位置,想要脱下他的外衫。

李时裕下意识的扣住了穆澜的手:「你做什么?」

「检查伤口。」穆澜面不改色,「还是四皇子觉得,隔着衣裳能看的见?」

李时裕扣着穆澜的手没松开,眸光锐利的看着穆澜:「你还会医术?」

「不会,指不定一会四皇子可能就死在我手里了。」穆澜冷哼一声,「按照四皇子这个伤,现在也出不去王府,因为穆战天肯定在全城搜查,出去是死,还不如死在我手里,起码还有一个全尸。」

李时裕:「……」

而穆澜也懒得理睬李时裕,利落的扯下了李时裕的衣衫,两人在床沿边站着。

李时裕扣着穆澜的手也跟着松开。

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他倒是有些意外穆澜的脾气。

在之前,穆澜就已经足够让李时裕出乎意料了,而现在的穆澜,手法利落的处理自己的伤口,甚至见到血腥时候的冷静自若,还有面对各种情况的淡定,绝非是一个普通的姑娘家这么简单。

对穆澜的怀疑,不免更深了起来。

这样的怀疑里,还带着一丝的探究。

好似想彻底的看清穆澜的一切。

倒是穆澜完全没在意李时裕想什么,专注的处理李时裕的伤口,旧伤加上新伤,看起来触目惊心惨不忍睹。

对方显然是下了狠手,剑锋上的毒是致命的。

该庆幸的是,李时裕就只是擦过,如果是利剑刺入伤口,不用等到现在,李时裕早就命丧黄泉了。

「把这个吃了。」穆澜拧眉,从床头拿出了一个药瓶,倒了一粒给李时裕,「等我把伤口处理好,药效生效后,四皇子可以平安离开这里。」

李时裕接过穆澜手中的药丸,两人的肌肤不可避免的碰触在一起。

穆澜下意识的收回了手,有些避嫌。

倒是李时裕若有所思的看着穆澜:「先前拔本王衣服的时候倒是淡定,现在倒是避嫌了?」

穆澜抬眼看着李时裕,一板一眼:「四皇子想多了,我这人不太喜欢碰没必要的鲜血。」

李时裕:「……」

还真是坦荡荡,明晃晃的。

在话音落下的时候,穆澜也已经给李时裕处理好伤口。

那药丸是顾远之临死之前给穆澜的,让穆澜藏好。这些药可解百毒,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穆澜倒是没想到,第一个用到这个药的人竟然会是李时裕。

但穆澜却也没多想,就当是还了李时裕先前的救命之恩。若不是李时裕的出现,恐怕现在惨死在蛇口下的人就是自己。

就算有药,她也没命回来取药。

沉了沉,穆澜把李时裕的伤口彻底的包扎好,而后就直接下了逐客令:「四皇子可以离开了。」

话音落下,穆澜看都没看李时裕,而是低头处理起地面的血迹,这些血迹必须处理干净,不然只会惹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穆战天今晚不会杀回马枪。

不代表穆战天放弃了。

找到机会,自己仍然是危机四伏,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穆澜不可能让自己有任何的把柄落在穆战天的手中。

而李时裕却没离开的意思,看着半跪在地上处理血迹的穆澜,一瞬不瞬的。

一直到穆澜处理好血迹抬头,这才不咸不淡的开口:「四皇子这是准备让我找人请您出去?」

话音落下,穆澜也已经站了起来。

原本还负手而立站着的男人,忽然一个用力,直接扣住了穆澜的腰肢,穆澜有些猝不及防,被李时裕推到在了床榻上。

简陋的床板有些硬,穆澜的腰肢被磕的生疼。

她挣扎了下,但是却抵不过李时裕的力气。

或者说,穆澜不想在李时裕面前暴露的太多。所以李时裕顺势压在了穆澜的身上。

两人靠的很近。

穆澜的鼻尖是这人身上夹杂着血腥的麝香味。

近在咫尺的是李时裕的俊颜。

公子世无双用来形容李时裕就再合适不过了。

他的俊朗是内敛的,更是大周国众所皆知的美男子,温润无害。加上四皇子的身份,虽然不像太子那般得宠,趋之若鹜的女人也不再少数。

裕王府内,只缺一个正妃,从来不缺侧妃和侍妾。

因为李时裕的风流,也是众所皆知。

也是因为如此,上一世的穆澜从来不曾和李时裕接触,她厌恶风流的人,喜欢的是顾远之和李若兰那样一世一生一双人的感情。

而这一世,穆澜才明白,李时裕的风流不过就是表面的伪装。

让所有的人放下戒心,才可以顺利的夺取自己想要的。

只是最终功亏一篑。

但不管怎么样,李时裕是一个男人,穆澜做不到肆无忌惮。

男女有别,她还是清楚的。

下意识的,穆澜的手挡在了李时裕的胸口,却不小心碰触到了他的伤口,李时裕的眉头拧了下,钻心的疼痛瞬间袭来。

只是李时裕也不曾松开穆澜。

两人靠的越发的近。

甚至,李时裕高挺的鼻梁骨已经触碰到了穆澜的鼻尖,薄唇若有若无的从她的唇瓣扫过,这样的姿态,暧昧到了极点。

穆澜的眉头拧了起来,隐隐有些不耐烦。

她不知道自己可以装多久,或者不知道自己可以忍多久。

在穆澜要反手的时候,李时裕却忽然松开了几分,但却仍然是居高临下的看着穆澜。

穆澜的手微微一收,敛下了力道,冷静的看着李时裕。

李时裕挑眉,发出了短促的笑声,在静谧的黑夜里,这样的笑声显得格外的低沉,带着几分的蛊惑:「穆小姐,你见了本王的身体,难道不要以身相许吗?」

穆澜倒是冷静,冷不丁的应了句:「自古只有女子的身体被人看见,才要以身相许,而非男子。」

说着,穆澜忽然嘲讽的笑了笑:「还是说,四皇子其实是女子,要真是这样的话,恐怕还是欺君之罪。」

「尖牙利齿。」李时裕气笑了,「穆澜,你这是一点亏都不肯吃?」

「回四皇子的话,我觉得我挺吃亏的,不然的话,也不会冒着被穆战天弄死的风险,把四皇子留下来了。」穆澜面不改色的。

李时裕彻底的失笑。

而后,李时裕松开了穆澜。

穆澜得到自由后,第一时间就和李时裕保持了距离,李时裕并没离开,狭窄简陋的床榻上,两人几乎仍然是不留任何缝隙的贴合着。

穆澜却也始终冷静:「四皇子还不走?」

明显的逐客令。

但李时裕却不急不躁的,淡淡的看着穆澜,若有所思:「穆澜,本王府中缺了一个正妃。」

言下之意再明白不过了。

只要穆澜愿意,裕王妃的位置就是穆澜的。别的事情,不需要穆澜费心,李时裕自然能安排好。

一个四皇子,娶穆王府的嫡女,不管怎么说都是绰绰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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