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自专栏《江湖庙堂与市井，都是不省油的灯》
作为男主们的白月光女配，本该功成身退的我，竟然被偷跑出来的男主们关了小黑屋。
清冷仙尊黑化了，扬言要断掉我的经脉。
少年帝王很暴躁，叫嚣着要打断我的腿。
病娇吸血鬼更可怕，露出尖牙就要吸我的血。
「……」
吾命危矣！
1
最后一个任务结束时，我的灵魂被抽出身体。
我看着面前抱着我的尸体痛苦嘶吼的男人时，心里没有丝毫波动。
这是我穿越的最后一个世界，只要今晚结束，我就能拿到系统承诺的一个亿去逍遥自在了。
这是个西幻世界，男主纳温德尔是个俊美妖孽的病娇吸血鬼。
作为他的白月光，还是个女配，就该在适当的时候去死。
「黎央央，你注定是我的新娘，你逃不掉的！」
纳温德尔紧紧抱着我早就凉透了的尸体，眼里闪着诡异的血光，咧开嘴角呢喃着什么。
我飘在半空中，害怕地看着他露出长长的尖牙刺入我的脖颈。
嘶……还好我死了。
不然这得多疼啊。
「你会没事的，我会把伤害你的人都杀了，都杀了……」纳温德尔低低地笑了出来。
他低哑的声音在寂静的树林中显得尤为可怖，更不要说，周围还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该死的系统，再不来，我就要被这疯子吓死了。
作为白月光，我的职责就是帮助男主和后来的女主产生交集。
后面自然就没有我的戏份了。
忽然间我眼前一黑，天旋地转间，耳边传来系统可爱的声音：
「恭喜宿主，已经完成所有任务，您的奖励已经打至账户，请注意查收哦」
系统在说完这句话后，便消失了。
小小的房间里只剩下我剧烈的呼吸声。
回过神来后，我赶紧点开手机，果不其然看到了一个亿到账的消息，瞬间乐开了花。
匆匆收拾一番后，我直奔本市最大的商场就是一顿买买买。
衣服鞋子，拿最贵的。
包包首饰也不能落下，直到逛得腿酸了，我才意犹未尽地回到家。
看了眼简陋的小房子，我思考着，要不要换个大点的。
后来想想还是算了，这房子我都住了二十年了，是爸妈留给我最后的东西了，还是留着吧。
系统找上我的那天，是我十八岁生日，在和爸妈外出旅游的路上出了车祸，爸妈为了护住我当场身亡，只剩下我垂死挣扎。
系统告诉我，只要我去做任务，不仅能帮我治好身体，还会给我一个亿作为额外奖励。
我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就这样，连续两年，我都穿梭在各个世界，兢兢业业扮演着男主们白月光的角色，然后到时候就嗝屁的那种。
我看了眼床头柜上爸妈的照片，不由得有些难过，长长地舒出一口气，收拾了一番，提着垃圾下楼。
下楼时，楼道的灯不知是不是太老旧的原因，开始忽明忽暗地闪烁着，怪瘆人的。
顾不得那么多，我只想赶紧倒完垃圾回家。
忽然一阵凉风袭来，不知道哪里来的沙子迷了我的眼，恍惚间，我竟然看到了纳温尔德那双血红色的双眼。
我被吓了一跳，赶紧将手上的东西扔到垃圾桶里。
谁知就在转身的瞬间，一张无比熟悉的俊脸骤然间出现在我面前，他离我不过一步的距离，身上的凉气瞬间扑面而来。
尖叫被扼在喉咙，我被吓得说不出话来，颤抖着嘴唇掐了大腿一把，眼泪瞬间飙出来。
「纳，纳温德尔！」
疼痛告诉我，这不是在做梦，我立马转身朝楼道跑去，谁成想还没走远，面前又被人挡住了去路。
这次我是真的哭了。
他是，是我上上个世界的皇帝，燕楚夜。
他此时黑沉着一张脸，阴翳地看着我，眼中的杀意快要化作利刃将我杀死。
忽然他开口了，他轻声唤我：「阿央，过来。」
一如记忆中他的声音，低沉，冷冽。
「呜呜……」
我踉踉跄跄地爬起来朝外跑，忽然撞上一堵坚硬如铁的肉墙，痛得我鼻尖一酸，眼泪哗哗往外流。
一双修长骨节分明的双手扶住了我不稳的身形，熟悉的苍松香萦绕在鼻尖，我颤颤巍巍地抬头，撞入了男人古井无波的深邃眼中。
苍止嘴角挂着熟悉的浅笑，眼中却没有丝毫笑意。
「央央，你不乖，为师很生气。」
男人抓住我的下巴，不满地咬在我的唇上。
忽然一道剑意势如破竹地袭来，苍止抱着我躲开，那道剑气在地上划过，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迹。
只见燕楚夜手上提着剑，看着苍止的目光很是不善。
「放开她，那是我的阿央。」
纳温德尔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指尖跳跃着蓝紫色的火焰，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三个男人互相对视一眼，眼中满是瘆人的杀意，夹在中间的我被吓得瑟瑟发抖。
谁，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眼看着三个人就要打起来，我眼前一黑，头一歪晕了过去。
2
迷迷糊糊地醒来，我发现自己躺在熟悉的卧室。
我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脯。
还好，还好，应该是做梦了。
刚想要咧开嘴笑，唇上便传来刺痛，笑意瞬间僵在脸上。
我颤抖着拿来镜子，下唇上赫然破了一个小口子。
我瞬间心如死灰，刚刚发生的一切不是梦！
我完了，在内心疯狂呼叫着系统，却毫无反应。
忽然一阵脚步声传来，紧接着门把手一扭，我立马闭上双眼躺回床上装死。
通过脚步声判断，那三个人进了我的房间，身边的床榻陷进去一块，冰冷的气息扑在脸上。
是纳温德尔。
手上覆上一抹温热，有人握住了我的手，那人手上粗粝的老茧磨得我生疼。
呜呜，是燕楚夜。
垂落在耳边的长发被挑起，耳垂也被捏了捏，我快要吓疯了。
一定是苍止！
「还要装下去吗？我的未婚妻？」
「再不醒来，我可不会保证，我的尖牙会不会刺入你细嫩的脖子。」
纳温德尔轻笑着威胁我。
下一秒，我颤颤巍巍地睁开了眼。
三人的身影瞬间出现在面前。
我觉得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3
「醒了？」
纳温德尔笑眯眯地看着我，眼里却没有什么笑意，周身弥漫的寒气把我吓得不轻。
一般这个时候，他早就咬上来了。
我害怕地咽了咽口水，颤颤巍巍地坐起来，眼神胡乱地瞟着，就是不敢正眼看他们。
忽然，燕楚夜一把将我扯入怀中，鼻尖瞬间被熟悉的龙涎香包围，恍惚间我竟然以为自己还在大燕，被他千娇万宠的日子。
还没等我反应，耳垂便骤然传来一阵疼意。
是燕楚夜，此时正狠狠地咬破我的耳垂，嫣红的血珠滴下，灼红了在场三个男人的眼。
特别是纳温德尔，以鲜血为食的吸血鬼，此时好看的眸子都隐隐闪着红光。
「好疼……」
我露出一贯的可怜表情，委屈地看着燕楚夜，期望着他能如往常一般轻声哄我。
可是男人只是黑沉着一张脸盯着我道：「看来还是惩罚得太轻了，才只掉了这么点眼泪。」
他冷笑一声，任由一旁的苍止给我擦眼泪。
三人默契得好像早就商量好了一样，也没有了初见时的针锋相对。
我在心里疯狂呼叫着系统，奈何它就像是死了一样，一点回应都没有。
苍止像是看出了我的动作，不紧不慢地扔出一个小东西，伴随着重物落地的声音，我惊得瞪大了眼。
「哎哟——」
那是，我失踪已久的系统水水！
系统是个可爱的龙宝宝，头上顶着两个短短的犄角，此时正疼得捂住自己被摔疼的屁股。
「水水！」
我赶紧挣脱苍止，将水水抱起来，他这身皮肤可是花了我不少积分，可不能摔坏了，不然得心疼死我。
「水水，你怎么在苍止手上？」
我急忙问他话，可是小家伙像是被吓坏了，害怕地缩在我的怀里，看着面前的三人。
这时，纳温德尔开口了：「就是这个小东西，帮助你将我们三人玩弄于股掌之中，对吧，央央？」
他眼神不善地看着我怀里的水水。
「宿主，我害怕……」
我颤抖着声音安慰：「没事儿，我也害怕。」
不知道他们三个哪里来的这么大的本事，竟然将水水给绑架来了。
面前的一幕戏剧又荒诞，最后三人和我达成了协议。
一三归苍止，二四归纳温德尔，五六跟着燕楚夜，剩下的一天归我自己。
就……离谱。
4
一晚上没怎么睡着，次日醒来的时候，水水已经不见了。
我睡眼惺忪地走到客厅，一阵香气传来，朦胧的晨光间，我看到了一抹高大的身影。
那人长发如瀑，身形高大，穿着我的草莓熊围裙，正微微低着头安静地看着面前升腾着热气的粥。
是，是苍止！
残存的睡意瞬间跑没影，我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曾经清冷不食人间烟火的师尊，此时竟然在洗手做羹汤，这种震撼直冲天灵盖。
「醒了？」
苍止不知何时走到了我面前，笑着俯身看着我。
「快去洗漱，你今天要上课的不是吗？」
说着，他牵着我的手带我来到卫生间。
嗯？
他怎么这么快就掌握了现代的一切，就连我今天要上课的事都知道。
或许是我的疑惑太过明显，他微微笑了笑，目光直直地看着我。
「央央生活的地方，为师自然得快点了解，才能更好地照顾你。」
我发誓，这样的师尊真的有点犯规了。
心跳开始不受控制，我下意识撇开了头，不想让他发现自己的情绪。
可是下一秒，耳垂忽然一凉，一回头，只见苍止低头眸光幽深地看着我昨晚被燕楚夜咬破的耳垂。
他伸手碰了碰，低低地笑了起来。
「央央疼不疼？」苍止轻声问我，嗓音低哑不似往日的清冽。
我摇摇头：「不疼的。」
苍止眼神闪了闪，忽然低头咬在我耳垂上，我疼得叫了出来，他还是不肯放开。
直到血珠掉落，苍止才起身拭去嘴角的血渍。
「可是我很疼。」
「都怪央央，招惹了太多的人。」
我心疼的地摸着自己的耳朵，心里叫苦不迭。
一个两个都是属狗的吧，这么喜欢咬人。
出车祸后，学校那边我还是休学状态，回来后除了买买买，还顺便去了学校一趟，申请恢复上课。
新学期开学，我就是大二了。
匆匆吃过早饭后，我逃也似地冲出了家门，以至于没有注意到苍止望向我时满含笑意的眼神。
路上，我失联的小系统终于出现了。
「这下怎么办？三个男主全跑出来了，我还怎么正常生活！」
我急得不行，水水无奈地叹息。
「宿主，他们三个已经觉醒了自主意识，我们总部暂时也管不了，要不，你将就将就，跟他们三个过得了……」
我吓得瞪大眼睛：「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
就算我同意，法律也不同意啊！
一个男主就够我头痛的了，现在一次来仨，这不是要了我老命吗！
「宿主，你不要着急啊，我们再争取努力修复一下 bug，在你和男主们相处的这段时间，我们给你开工资怎么样？」
一听到钱，我瞬间来了精神：「多少？」
水水犹豫了一下：「一天五十万……」
「成交！」
钱不钱的不是问题，主要是想念我的亲亲男主们了。
5
事实证明，我还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当看到苍止出现在讲台上时，我彻底绷不住了。
谁能告诉我，他怎么变成了我的国学老师？
我探过头问我旁边的同桌：「这个老师叫什么名字啊？」
同桌瞧了我一眼，道：「他叫苍止，上个学期来的，怎么样，是不是帅死了？」
我刚要说话，同桌继续自顾自地说，眼里满是激动：「你休学了，可能不知道，我们班还来了一个交换生，叫燕楚夜，也是帅得不成样子。」
我惊呆了，试探性地问道：「是不是还有一个叫纳温德尔的？」
同桌惊讶地叫了出来：「咦？你怎么知道，他是新来的法语老师，还是个混血帅哥。」
「……」
好家伙，一个两个搁这大团建呢！
虽然不知道他们怎么做到改变我身边人的记忆，但这已经不是我要思考的问题了。
因为，苍止点我了。
「这位同学，请你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苍止扶了扶鼻梁上的金丝眼镜，眼里闪过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好整以暇地看着我。
他这一问，成功把全班一百多号人的目光聚集了过来。
顶着所有人的压力，我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报，报告老师，我没听课……」
苍止露出失望的神情，眉头微蹙长叹一声：「原来我的课竟然这么无聊吗？」
美人老师一伤心，全班女生的视线快要化成激光将我杀死。
我害怕极了，以前怎么没发现，苍止这么坏！
「这样吧，你先坐，课后来我办公室一趟。」
铃声一响起，我逃也似地离开了教室。
这个办公室，谁爱去谁去。
谁知还没走几步，就被同桌拉住了手。
「黎央央，今天中午有燕楚夜的篮球比赛，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燕楚夜打篮球？
有点意思。
很难想象，那位高高在上的少年帝王怎么会对篮球有兴趣。
来到篮球场的时候，乌泱泱的一片全是人头，耳边充斥着嘈杂的尖叫吵闹声。
太久没来过这种场所，一时间还有些茫然，直到同桌拉着我坐下后，我才慢慢找回曾经那种熟悉的感觉。
只是还没有等我好好感受一下热闹的氛围，台下的球场忽然爆发一阵阵高呼的喊叫声。
顺着众人的声音看过去，只见穿着一身球衣的燕楚夜单手抱着一颗球缓缓走近。
燕楚夜的长发剪成了寸头，他的眉骨高挺优越，露出的肌肉线条紧实流畅，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微眯着，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个行走的荷尔蒙制造器。
也难怪身边的女孩子们这么疯狂了。
在场的人这么多，我可不认为他会发现我的存在，我默默地缩在角落看着球场上的比赛。
不得不说，男主就是男主，buff 都叠满了啊，就算来到一个根本不熟悉的世界，也能混得如鱼得水。
6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身后有股视线紧紧地黏在我身上。
但等我回头仔细查看时，却又什么都没有发现，这种怪异的感觉一直持续到比赛结束。
中途我因为口渴打算出去买水，却被燕楚夜抓到了，他眼神亮亮的，一把扯住我的后领子。
「阿央！」
「我就知道是你，你就要走了吗？」
燕楚夜面露委屈地看着我，这副样子，哪里还有前几天要把我生吞入腹的凶狠样。
燕楚夜作为皇帝，在大燕一向是说一不二的存在，就算是面对我，他也是强势霸道的，哪里会像现在这样。
一时间，我还真有点心软了。
我伸手摸了摸他的头，他也十分配合地低头。
男人的短发有些扎手，刺生生的。
「我不走，就是有些渴了而已。」
燕楚夜一听，立马喊来身旁的小弟，小弟识趣地递来水。
「燕哥，水来了。」
燕楚夜接过水，拧开瓶盖后递给了我，我喝了一口后便打算盖上。
谁知下一秒，他直接抢了过来，无视周围人惊诧的目光，咕嘟嘟两三下喝完了。
我喝饱了水，便乖乖地回到座位上继续看篮球赛。
距离比赛还剩二十分钟时，我接到了苍止的电话，谁知手一滑，点到了挂断。
哦豁。
这下要完。
这下苍止回去又不知道要怎么收拾我了。
在修真界时，我是苍止捡来的孩子，后面顺势成为他的弟子。
别看苍止长着一副清冷温柔的模样，一旦他布置的修炼任务我没有按时完成，那可有的我受了。
尽管后来他喜欢上我，这一点也没有变过。
现在我不仅放了他的鸽子，还挂了他的电话，我已经能想象自己的死法了。
不过最终我还是没能顺利赶到苍止身边。
因为纳温德尔出来了。
吸血鬼一向神出鬼没的，我都习惯了，他以前也经常这样，忽然间把我掳走。
手机因为没电关机了，我正发愁怎么跟苍止解释时，纳温德尔已经开车带我在一处山庄前停了下来。
「央央，你在想什么？」纳温德尔单手撑着头看我，微微勾唇笑着，眼里却满是威胁。
我瞬间想起了被他关在城堡里的日子，他也总是这样，总喜欢我全部的身心都落在他身上。
不允许我身边有除他之外的任何人，所以这次他能和其他二人达成交易也是我没想到的。
虽然说一三我跟着苍止，可我就知道纳温德尔不会这么听话。
我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开门下车。
纳温德尔低声笑了笑，没几步就追上了我：「我的小新娘，这就生气了？」
「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理我？」
这个吸血鬼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聒噪了?
我走得很快，一个不注意便撞到了身旁经过的女孩。
「对不起，对不起。」反应过来后，我赶紧道歉。
女孩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我，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没事。」
我正打算继续往前走时，那女孩忽然叫住了我。
「姐姐，方便交个朋友吗？」
女孩长得很可爱，笑起来眉眼弯弯，嘴角还有两个小梨涡。
「好啊。」我不疑有他，我们很快就交换了联系方式。
女孩叫云月，竟然和我是一个学校的，只不过她是新生，刚来报道没多久。
「姐姐，我们还会再见的。」
离开时，云月忽然对我说了这样一句话，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人都走远了，还看呢？」纳温德尔的声音幽幽地传来，「我倒是没想到，央央的魅力这么大，连女孩子也被勾得神魂颠倒。」
我气得拧了一把他腰间的肉：「乱说什么呢。」
7
纳温德尔以血为生，对于人类的食物，他根本吃不下去，所以全程都是他看着我吃。
吃饱喝足后，我本以为他也该送我回去了。
没想到这家伙笑眯眯地露出了尖牙：「你吃好了，我可还饿着呢。」
我就知道这家伙肯定不安好心，无奈叹了口气，乖乖把手伸到他嘴边。
「喝吧，轻一点咬啊。」
纳温德尔眼神闪了闪，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伸手扯过我的手，低头咬在了我的脖子上。
「这里的血，才最好喝。」
尖牙刺破皮肤的那刻我才反应过来，挣扎着拍打着他：「不行！纳温德尔，你犯规！」
男人的力道不容置疑，紧紧地将我箍在怀里。
血液一点点流出身体，也不知道纳温德尔对我做了什么，我眼前开始变得模糊，整个人都感觉变得轻飘飘的了。
这时，包间的门忽然被一脚踹开，下一秒，我被人拉入怀中，耳边传来一声巨响。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只见纳温德尔毫无防备地被踹倒在地，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着。
「央央，没事吧？」苍止清润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刚想说话，头却疼得快要炸开，根本说不出一句话来。
「好疼……苍止，我好难受啊。」
不知道纳温德尔对我干了什么，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滚烫地沸腾着，感觉下一秒就要蒸发了。
「你对她做了什么？」苍止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纳温德尔踉跄地站起来，毫不在意地擦去嘴角的鲜血，轻轻地笑了出来，眼里闪烁着偏执的光。
「干了什么？当然是，把她变成我的新娘啊。」
我艰难地看向笑得疯狂的纳温德尔，眼里满是惊诧：「你初拥了我？」
人类一旦被吸血鬼初拥，只有两种结果。
一种是幸运地熬了过去，成为吸血鬼新娘，但这种概率只有百分之一不到。
要是没有熬过去，便只有等死这一条路。
我知道纳温德尔一向霸道疯狂，但没想到他竟然选择在这个时候初拥我，丝毫没有考虑过我要是没有熬过去怎么办。
要知道，这可是我的本体，是不能格式化重来的。
听到纳温德尔的话，我眼前一黑，再也撑不住晕了过去。
后来发生的事我一无所知，因为我感觉自己好像真的要死了。
我好像被扔到了岩浆里，滚烫的灼热的火，快要将我吞噬了。
梦里是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我一直哭一直哭，怎么也走不到尽头，周围忽然伸出无数只手又将我拖了回去。
「苍止……师尊。」
我无意识地喊着，声音都变得嘶哑，模糊间好像有人将我抱在怀里，抱着我的人身体冰凉凉的，让我下意识攀附在他身上。
8
「央央，醒醒，我是师尊......」
「快醒醒吧，我的央央。」
……
耳边不断有声音传来，撕扯着将我的意识从黑暗中救出。
忽然，我喘着粗气坐起身，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汗黏黏的。
我还没反应过来时，苍止忽然一把将我抱入怀中。
他颤抖着松了口气，抬手帮我擦去眼尾的眼泪，轻声叹息：「还好醒了，终于醒了。」
我愣愣地看着他，眼泪又不自觉地流了出来，苍止慌了，怎么也擦不完我的眼泪。
「吓死我了！」我哭喊着扑到他怀里。
我没死，我还活着。
小小的房间里只剩下我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苍止伸手将我抱得更紧，声音里满是心疼。
「好了，央央没事了。」
守在门外的燕楚夜和纳温德尔这时听到动静也走了进来。
我抬眼朝他们看去，发现二人好像也没有比我好到哪去，尤其是纳温德尔，身上哪里还有半点贵公子的优雅矜贵。
他俊脸憔悴，周身狼狈。
见我醒来，他迫不及待地想要靠近，却被苍止一个眼神逼停。
我抿了抿唇，移开了眼。
燕楚夜将人带了出去，我重新躺回床上休息，脑子里乱糟糟的。
晚上，苍止进来照顾我，这时我才知道，我竟然已经昏迷了一个月之久。
还好纳温德尔当时只是刚把血液注射进我身体，苍止来得及时，我才不至于丧命。
我看着苍止因为照顾我而憔悴不少的脸，心里瞬间涌起密密麻麻的酸涩，昏迷中的痛苦浮现在脑海。
我慢慢靠在苍止怀里，像以前那样，一声声喊着他「师尊」。
苍止微微笑了笑，低头抚摸我的长发。
在做任务时，因为有水水兜底，我才能一次次毫无顾虑地赴死。
可这次，我才是真正感受到临近死亡的恐惧。
原来，那样痛苦又煎熬。
「师尊，当时我死在你面前的时候，你在想什么呢？」
我轻声问他。
在我说出这句话时，我明显地感受到，抱着我的人身形有一瞬间的僵硬。
紧接着苍止好像抱得更紧了些，他轻轻将头抵在我肩上。
「央央不要问好不好，那是我，一生都不愿回想的噩梦。」
苍止的声音很轻，轻到几不可闻。
但我的心却莫名被揪紧，我晃了晃神，想起了当时死在苍止面前时的记忆。
十三岁那年，我被魔族的人追杀，是苍止救了我。
苍止是修真界声望极高的剑尊，冷情绝欲近千年，忽然有一天，对外宣布收我为徒，并亲自带在身边教导，可想而知对世人的震撼有多大。
说实话，也是我存心勾引苍止，一点点引诱，让他落入我编织的情网之中，最后毫不留情地抽身离开，也难怪这样的苍止会黑化。
我记得我好像死得挺惨的，当时魔尊归来，抓住了我威胁苍止，我为了不让他在我和天下苍生之间为难，毅然决然选择死在魔尊剑下。
当时有水水的保护，我都没有感受到痛苦，死得很干脆，没有犹豫，反正，以后也是会有女主出现来救赎苍止的，我自始至终都只不过是推进剧情的工具而已。
失神间，我好像看到了燕楚夜的身影。
我抬手将苍止抱得更紧，把头埋进他怀里，余光扫到燕楚夜踉跄着离开的身影。
我想，他应该明白了。
燕楚夜是我攻略的最容易的一位男主，他年少登基，性格暴躁，而我从小陪着他一起长大，是最了解他的人。
只不过那一世我是个病秧子，没活过十八岁就病死在了燕楚夜面前。
9
那天之后，我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见过纳温德尔。
当初他们那个荒谬的约定，也不知不觉作废了。
学校里倒是经常能看见燕楚夜，他真的很喜欢打篮球，总是一个人在篮球场打到天黑。
偶尔我经过，他也只是淡淡地看我一眼，随后便又收回视线继续打球。
但是今天，燕楚夜一反常态地叫住了我。
「阿央，我们谈谈。」
他的语气难得正经，我点点头，跟着他坐在了球场上的休息区。
我抿了抿唇，不敢看他，低头掰着自己的手指玩，忽然身边传来一声轻笑。
转过头，燕楚夜正笑得弯起了眼，他无奈地看着我：「看来不管在哪儿，你紧张时候的小动作还是没怎么变。」
我没说话，就那样看着他。
燕楚夜笑得更放肆了，伸出两只手捏住我的脸道：「干吗露出这样的表情？」
「老子只是失恋了，不是死了，开心点好吗？」
我哼了一声：「还老子，你倒是学得很快嘛。」
他哼笑着，没好气揉了揉我的头发：「小阿央，苍止对你怎么样？」
「你问这个干吗？」
「你都决定就是他了，还不许我问问他对你怎么样？」燕楚夜冷哼道。
「老子也不是什么输不起的人，在你死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就想着，要是有一天还能再见到你，哪怕只是一眼，也很满足了。」
「我向上天许愿，希望你来世平安，现在愿望实现了，我也没什么好遗憾的了。」
我张了张嘴，始终说不出一句话。
说对不起吗？
我记忆中的燕楚夜那样骄傲，他不会想听到这句话的。
正在我纠结之时，额头忽然一疼，我啊了声，抬头看去，只看到了燕楚夜离开的背影。
他背对着我挥挥手：「我后天还有篮球赛呢，不能再跟你聊了，去找苍止吧。」
「央央。」
苍止的声音传来，一回头，只见他站在不远处的树影下，脸上挂着淡笑，眉眼温柔，轻声喊着我的名字。
这一刻，我好像又看到了记忆中被他带回宗门的场景。
那天的阳光，也很暖。
苍止一袭白衣，墨发随风伴着衣袂飘动，温润的声音喊我。
「央央，过来。」
收回思绪，我站起身笑着朝他跑过去，张开双手撞进了他的怀里。
原来，占据我大片记忆的人，一直都是苍止，那个温柔清朗又坚定的苍止。
10
我没想到会在学校里再次遇见云月。
彼时我们正好选了同一堂选修课，一进教室我便撞见了她。
云月笑着跟我打招呼：「学姐好啊，好久不见了。」
一笑起来，她嘴角可爱的梨涡便跑了出来，显得更加人畜无害。
我也笑着回应，这样可爱的女孩子，谁会不喜欢呢。
接下来的时间，我和云月撞见的次数越来越多。
不过我也没有放在心上。
但在这天吃饭时，我又遇到了她，我和她隔了一条街，云月在看到我时，高兴地跑过来和我打招呼。
她看了眼我身旁的苍止，眼神微变，很快便恢复正常，热情地和我寒暄起来。
等她终于走后，我无奈叹了口气。
这小学妹，实在太热情了些，我刚想转头和苍止说话，却见他微微蹙着眉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怎么了？」我不解地摇了摇他的手。
苍止这才回过神来，摸了摸我的头：「刚刚那个人，很熟？」
我摇头：「还好，不算太熟悉。」
听到他这么问，我有些奇怪地问：「你怎么了？怎么忽然这么问？」
苍止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停下脚步，俯身和我对视，语气少有的严肃：「央央，我在她身上感受到了和你的小系统类似的气息，在我还不确定她的最终目的之前，你先不要和她走太近。」
我愣愣地点头：「好。」
和水水一样的气息？
难道云月也是和我一样的任务者？
11
后来的时间，我尽量避免和云月的接触，而她好像也发现了这一点。
一个月过去了，我已经很少看见云月了。
渐渐地，我原本紧张的神经也慢慢放松下来。
但变故总来得那么猝不及防，在某天苍止不在的日子，云月找上了我，我甚至还没能说出一句话，就被她弄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头晕得厉害，忽然，一盆冰水泼在我身上，瞬间让我迷蒙的意识清醒了不少。
「终于清醒了？」
云月的声音传来，初秋的天气，温度本就不高，被她用冰水这么一泼，瞬间冻得我瑟瑟发抖。
我被云月捆住了手脚绑在椅子上，仍凭我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云月可爱的小脸上再也不复往日的笑容，眼里是铺天盖地的阴沉和怨毒。
她冷冷地看着我，忽然开口：「黎央央，你真是好命啊。」
「三个男主因为你觉醒了自主意识，导致原世界崩坏，我的任务全都失败，现在，主系统的惩罚就由你代我受吧。」
听完云月的话吗，我好像想到了什么，有些惊讶地问：「你是女主的任务者？」
云月笑笑，不置可否，继续道：「时间差不多了，主系统的惩罚也快来了，你慢慢享受吧。」
她缓缓笑了起来，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在她说完没多久，我只感觉身体里一股电流劈过，由内至外的剧痛袭来，疼得我眼泪瞬间飙出。
电光石火间，我想起水水曾经对我说过的话，气得我差点没晕厥过去.
「你的女主任务因为原世界崩坏，你的系统肯定还会给你分派其他任务，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云月听到我的话，笑得更放肆了：「那又怎么样？」
「我和你都是一个时间进来的任务者，凭什么你能完好无损地完成任务回家，而我就要接受任务失败的惩罚？」
「还有那三个男主，竟然也因为你觉醒了自主意识，黎央央，你根本不配得到这一切。」
电流不断穿过我身体的每一处，深入骨髓的疼痛让我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可恶，等我的水水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知道这世界上肯定不止我一个任务者，但任务者之间的身份都是保密的，云月找到我，应该是通过苍止三人。
难怪她最近这段时间总要想尽办法靠近我，看来是在打探我身边三位男主的情况。
趁着三人不在的时间，对我下手。
虽然不知道云月怎么做到让我代她受罚，但这背后肯定也少不她的系统的手笔。
听水水说过，他们系统和系统之间，也是有竞争的，任务者和系统是共生关系，任务者任务失败，系统自然也逃不了。
12
时间好像过了很久，久到我已经快要感受不到身体的疼痛了。
耳边传来一声声焦急的呼喊声，紧接着我被绑住的身体一软，跌落进了一个冰冷的怀抱。
「宿主，宿主！」
稚嫩夹杂着哭喊的声音传来，我感觉大腿上好像被什么人抱住，奈何沉重的身体让我根本睁不开眼。
「央央，我来晚了。」
苍止自责的声音响起，也不知道他干了什么，我好像没有那么难受了，勉强睁开眼。
四颗脑袋瞬间冒了出来。
水水抱着我的大腿，此时正嗷嗷哭，燕楚夜估计是刚从赛场上下来，还穿着球衣，满头大汗。
还有好久不见的纳温德尔，有段时间没见他，他好像憔悴不少，也狼狈了。
忽然耳边传来一声惨叫。
是云月。
我顺着动静看过去，云月捂着脑袋疼得蜷缩在地上。
冰冷的机械音响起，是对她的宣判：
「任务者云月，累计任务失败次数到达十次，收回积分，惩戒电击三次。」
「联合系统 1438 号伤害其他任务者，追加电击次数至五次，现在执行。」
凄厉的惨叫声回响在破旧的房间，苍止按住我的头，将我抱在怀里带了出去。
苍止温热粗粝的手掌仿佛有魔力一般，让我渐渐平静下来，最后再也撑不住，在他怀里沉沉昏睡过去。
再醒来时，我是被水水压醒的。
胖乎乎的水水压在我身上睡得正香，口水流了一大片。
我正想把它挪开时，一只白皙修长的大手伸了过来，将水水拎走了。
这动静直接将小家伙吵醒了，它揉着惺忪的睡眼打了个哈欠。
「不是叫你守住她吗？怎么自己睡得这么香？」苍止轻笑了声，没好气扯了扯水水的龙角。
水水见我醒来，兴奋地大叫：「宿主，你再不醒，我还以为要给你收尸了！」
燕楚夜没好气给了它一个爆栗，痛得小家伙嗷嗷叫：「再胡说，就让纳温德尔把你扔回去！」
水水瞬间乖巧安静。
苍止告诉我，是纳温德尔最先赶来找到我，联合水水闯到系统空间，最后才把我救下。
或许云月怎么忽略了一点，那就是，男主们觉醒后连主系统都管不了，这才自作自受了。
14
再次见到云月，已经是两年后了。
不过她看上去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
听水水说，她已经不是任务者了，就连她的系统也被格式化消除了，而云月也被消除了那段记忆，重新归于普通。
一年的时间，好像可以改变很多事。
包括人。
燕楚夜通过日复一日的训练，如今在篮球方面也取得了不错的成绩，上周听苍止说，他好像新开了一个俱乐部，玩拳击的。
而纳温德尔则是彻底不见了踪影。
只是在每年圣诞节时，家里总会莫名多出一朵蔷薇花。
我知道，那是他送来的。
因为我曾经说过，喜欢蔷薇，于是他便将整座城堡都种满了蔷薇。
毕业后，我和苍止的女儿出生了。
奇怪的是，小家伙好像长了一双尖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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