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蜜害我被掏空器官,她不知道,48h后我们会互换身体
闺蜜失恋,求我陪她去泰国旅游。
在那里,我被卸尽器官,成了一具空腔。
她却被我爸妈收养,继承百亿家业。
闺蜜笑了,我也笑了。
她不知道,还有 48 小时,我俩身体就要互换了。
1.
男友劈腿了,闺蜜哭着闹分手。
还求我陪她去泰国旅游。
「为什么非得去泰国啊?飞济州岛怎么样,听说你家哥哥正在那拍戏。」
「就东南亚嘛。你不喜欢泰国的话,缅甸也成。」她像只可爱小狗,抱着膝盖抽噎,「我就是想去转转,那里是我跟陈煜定情的地方。」
我虽恨铁不成钢,也只能点头答应。
这么漂亮一张脸,可惜是恋爱脑祖师奶。
沈幼的长相从小就比我精致很多。
她跟我同年同月同日生,是家里保姆的女儿。
可从颜值到体态,她都比我更像肖家独女。
羽扇般的长睫毛,雪肤红唇,脖颈纤挺,像只优雅的白天鹅。
反观我。
总是过敏红肿的糟烂皮肤。
稀疏枯黄的细发。
因小儿麻痹导致的长短脚,走起路来一瘸一拐……
再华贵的名牌货,我穿上也像破布袋。
我爸我妈都是人间绝色,旧照片发抖音一天百万赞那种。
哥哥也称得上一句帅气逼人。
只有我短身平脸,牙齿也歪歪扭扭,极其不像他们的血脉。
据说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是中产阶级家庭子女的标志。
可肖家坐拥百亿家财,却从没有人想到拿出万把块给我正畸。
从小妈妈就偏心沈幼比较多。
她名下三家影视公司都是圈里的中流砥柱,每次年会都拉我闺蜜去镜头前露脸。
因此媒体默认沈幼才是正宗千金。
她也从来不替我澄清。
我活得像个透明人。
虽然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但在外人面前总是见不得光的那一个。
实话实说,我本该讨厌她的。
奈何她对我实在好得出奇。
我姨妈痛,沈幼便专门跟中医学了一套按摩手法,夜夜为我揉小腹。
我失恋,沈幼就拎着棒球棍上门痛骂那个男生,气鼓鼓把他脸抓花。
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无微不至过,包括爸爸妈妈。
我以为我们是彼此唯一的慰藉。
可谁知这次泰国旅游,她竟让我一去不回……
刚到曼谷机场,沈幼就开始左顾右盼。
好像在找什么人一样。
准备搭车去已经订好的酒店时,她又忽然一把拦住我。
「梨尔,那家酒店风评不大好,好像不怎么安全呢。」
「不如我们去另一家,那种当地人开的民宿才好玩。」
本来订好的那家酒店每晚四千多,就在私人海滩旁。
但这趟是陪她出来散心的,她开心就好。
「别刷信用卡,以前都是你请我,这次出来的费用就我请你吧。」
「行啊,小守财奴这次怎么舍得大出血?」
我家里人虽然对沈幼很好,可她毕竟还是保姆张妈的孩子。
她吃穿都一顶一的光鲜亮丽,实际上却没什么钱,平时出门都靠我消费。
连她那个小白脸男友,吃完饭都恬不知耻地等我结账。
2.
「这不是心里难受吗?你就陪我去那家网红男模餐厅开心一下呗。」
沈幼强笑着,眼眶却红红的,沁出豆大的泪珠。
我心疼得无不应允。
当晚,餐厅潋滟灯光里。
她一改节俭习惯,豪气甩出几千泰铢的小费。
七八个赤裸上身的俊美男模,瞬间围过来合影。
还争相把她公主抱起来,嬉笑着扔进泳池。
沈幼瞬间湿身,暴露出白 T 恤下的姣好曲线。
周围男人眼睛都为之一亮。
「你也来玩啊。」她扶着某个帅哥的腹肌勉强站稳,兴奋地冲我挥手。
那些男模很懂得察言观色。
说话间,一个紫灰头发的白净帅哥就伸手来抱我。
「我怕水,离我远点。」我皱眉躲开。
他悻悻地缩回手,还嘟囔了句什么。
大概是在骂我普信女吧。
来这里的客人大多是沈幼那种爱玩的美女,他们又拿小费又吃豆腐,好不快哉。
我这种长得不行还不让人碰的,确实少见。
我低头轻啜了口「椰林飘香」。
余光却瞥见餐厅角落有个熟悉的人影一闪。
怎么好像是沈幼刚分手的前男友,陈煜?
一阵醉意袭来。
我定定神,再看时,那人不见了。
离开的时候,沈幼依然双颊绯红,犹如朝光暮色。
黑色瞳孔闪烁着微芒,说不清是餍足还是期待。
「今天心情好,陪我走回酒店吧。」
「很远哎,你记得路吗?」
我困惑地帮她把包背在身上。
她轻笑一声,将头暧昧地倚在我肩上。
「相信我。」
可走到小巷深处,她突然撒开了我的手。
下一秒,我就被打晕抬上了面包车。
后脑剧痛。
失去意识前,我嘴里还喃喃念着「沈幼快跑」。
再次醒来时,自己已赤身裸体,躺在冰凉的手术台上。
右侧小腹一道狰狞的伤疤,被粗糙地用黑线缝合。
「眼角膜昨天找到了买家,下面就等心脏的配型结果了。」
「这些女的真好骗,比找死刑犯划算多了。」
其中一个声音很耳熟。
我费力地睁开眼一看,竟然是陈煜那个小白脸。
难道是报复我总劝分?不至于吧?
或者……
他俩是假分手,然后联手骗我到泰国卖器官?
我有直觉,沈幼如果真是幕后主使,那绝不是为了钱。
因为这边的人口绑架案也不少。
她完全可以挟人要价。
肖家能给她的,远远不止售卖器官这几十几百万。
天花板白光迷眩,他们又给了我一针麻醉。
恍惚间,我发现自己好像飘在空中。
俯视着那具正被开膛破肚的躯体,感觉熟悉又陌生。
迷迷糊糊地,我被一股力量吸走。
然后紧紧禁锢在沈幼身边。
跟随她回了国。
眼睁睁看她坐在我家沙发上,泪流满面地宣布我失踪的消息。
3.
问清楚事情原委后,爸妈脸色有霎时的变化,但很快就恢复如常。
我们全家都没有责怪她,反而对她更好了。
甚至邀请她正式搬进我们家,代替我这个女儿的位置。
她有心衰,爸爸就亲自主刀,给她做心脏移植手术。
她喜欢追星,妈妈便投资上亿,让她与顶流宋时琰搭戏当女主。
她想谈恋爱,哥哥马上暂停学业,回国陪她上恋综……
甚至她被热水烫了手,全家人都紧张兮兮陪她挂急诊,生怕肌肤上留了什么痕迹。
而我呢?
三个月了,没人过问我的下落。
真正的女儿犹如猪仔一般任人宰割,器官四散在世界各地。
爸爸妈妈却连警都不报,只一心一意对沈幼好。
她占有了我的衣柜,用着我的水乳,将我喜欢的紫铃兰床单丢掉,换上妈妈给她买的天丝四件套。
晚上她躺在床上吃着樱珠,用我珍藏的手账本写日记。
笔尖刷刷。
沈幼慵懒托腮,唇角微掀,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一种成熟神色。
「生日愿望已达成!最恶心的人终于消失了。若问有什么遗憾,就是没亲口对她说一句,你配不起。」
我怔怔地看着这句话。
回想起沈幼生日那天。
我送过她一条手链。
是割了自己一缕头发,手工编成的青丝绳。
不是什么奢侈的礼物,她却感动得扑过来一把抱住我。
这些真情流露的时刻,怎么会都是假的呢?
我心如死灰。
也许离开这个没人在意我的地方,才是最好的选择。
转过楼梯拐角,却无意间听到妈妈跟爸爸窃窃私语的声音。
「拿到头发跟指甲了吗?」
「嗯。布置完祭坛,仪式明晚就能举行。」
「真幸运啊,这个节骨眼突然找到了合适的心脏。」
「谁说不是?本来因为心衰这个毛病,沈幼只能当个备用的瑕疵品。现在一切都太完美了……」
「梨尔也一定会满意的!」
爸爸妈妈相视微笑。
肖梨尔,是我的名字。
顾不上细想话里的深意,我惊愕地望着他俩锁抽屉时,不小心带出的那张照片。
照片下方的蓝黑色笔迹,是爸爸最爱的瘦金体:
「2.15 ,梨尔满月,全家福留念。」
我的眼睛却蓦然睁大。
因为照片里宠溺地拥着我的爸爸妈妈……
分明长着两张我从来没见过的脸!
4.
高考后,我跟班上的学霸短暂交往过一段时间。
他是班里的红人。
能跟我这种长相的女生在一起,用沈幼的话来说,就是暴殄天物。
可他对我没有任何偏见,甚至在毕业典礼那天,当众羞涩吻过我的侧脸。
同学老师纷纷笑着起哄。
那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回忆。
这段关系惨烈终结在我升学宴那天。
当时,全班同学都来赴宴。
沈幼考上了比我好一档的大学,在升学宴上却没流露出丝毫优越感。
也没穿抢风头的衣服,非常照顾我的情绪。
一袭低调保守的草绿色茶歇裙,连首饰都不曾带。
我感激地在桌下悄悄握紧她的手。
那天的座位,左边闺蜜,右边男友。
两人争相为我夹菜,甚至唇枪舌剑,相互吃味。
我幸福得嘴角都不曾下去过。
但,中途只是去了趟厕所,回来后一切都变了。
直到我看到她的日记,才还原了那天的真相。
原来她在我离席后,借口去催菜,假装无意把手机落在了桌上。
手机没息屏,正播放着一条私密视频。
昏暗光线下,视频里的女主很像我,甚至连锁骨上痣的位置都一模一样。
第一个发现的是班长林恬。
她一声惊呼,将手机直接传了一圈。
其中也包括我那位学霸男友。
沈幼拿回手机后,表现得惊慌失措。
她低声说,我交往过校外的混混。
那混混让我流过产,还借她钱不还,才用偷拍的私密视频抵债。
最后她流着泪恳求全班同学不要外传。
他们都感动沈幼对我的姐妹情深。
怪不得那天回来后,他就跟我分了手。
决绝地拉黑删除,从此天各一方。
记忆中不明不白被甩后,沈幼曾仗义地为我堵上门去,挠花了他的脸。
当时的我感动得眼泪哗哗,觉得男人真心不如姐妹重要。
看到真相后,我感觉到无边的窒息。
这就是我的好姐妹。
原来没有苦衷,也没有误会。
她只是自始至终都对我恨之入骨。
……
夜里,妈妈给沈幼送去了热牛奶。
她正坐在床边,跷着脚翻阅导演刚派人送来的剧本。
旁边散乱着一本家庭相册。
我不爱拍照,所以没几张照片。
而沈幼把它们全都取出来,换成了自己的童年照,看起来就好像她从小就是这个家里的一分子一般。
「妈,下个月开机那部剧,听说好多威亚戏哎,我恐高怎么办?」
「那就全部用替身吧。」妈妈笑眯眯地用勺子搅拌了牛奶几圈,递给她。
「那男主宋时琰能不能出来陪我提前对对戏呀?我在市区找了家民宿,环境挺好的!」
「小宋毕竟是顶流,多少狗仔跟女友粉都盯着呢,这个节骨眼约他去民宿……」
「妈,你最疼我了嘛!」
「好好好。」妈妈状似头疼地按按眉心,露出宠溺的神情,「那就都依你喽,阿幼开心最重要。」
「那个 nextone 男团队长我也喜欢,要不你也把他签来咱们公司吧?从小练舞,那腰肯定不错!」
「嗯,将来公司都是你的,你说了算。」妈妈再次递过玻璃杯,「喝完快睡吧,奶凉了可就不好喝了。」
沈幼这才心满意足地接过牛奶,咕嘟嘟喝下,很快便昏睡过去,嘴里还在含糊不清:「明天我要把全班都叫来咱家做客,让他们都看看我现在……」
妈妈替她拢了拢被子。
露出了颇有深意的笑容。
5.
仪式在即。
我决定了解一下它背后的秘密。
在爸妈卧室,我找到了手绘的草图。
上面详细记录了仪式所需要的一切条件。
可看完后,我的心沉到了谷底。
全家福照片里的陌生男女,果然是我爸妈原来的样子。
他们是用秘术换来了现在的身体。
那原来肖家的主人呢?
被强迫交换之后,顶着丑陋陌生的皮囊过一辈子?
可谁会甘心把家业财产就这么拱手相让?
这么多年,他们俩一个是医界中流砥柱,一个是娱乐圈炙手可热的女金主。
从来都没人曝光,没人纠缠……
难道原主双双被灭口了?
我接着往下看。
这是源自云南的一种古老傩术。
能使术者不停更换身体,夺取他人躯壳,永葆青春。
但是这种邪恶傩术逆天而行,祭品必不可少。
也就是说,仪式当天,需要有人自愿奉献生命做引子。
我想起了一刻钟之前他俩说的话。
「阿维做好准备了吗?我们救过他的命,他也是时候报答了。」
怪不得哥哥一直对我没好气。
原来早就知道自己有朝一日会成为我的牺牲品。
「阿维是个好孩子,可惜……」
「行了,别婆婆妈妈!」爸爸不耐烦地抬眉,「当初收养他不就是为了这么一天?现在梨尔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我心里一暖,又听他接着道:
「毕竟我们下次换身体,还需要用她献祭呢。」
我呼吸一滞。
用我献祭?
「对啊,用自己的亲生骨肉献祭,就能完美继承新身体的各种才能,宛若天生!」
「给她换个新身体享受几年,也算对得起她了。梨尔原先那张脸啊,丑得我一个当妈的看了都膈应。」
「只要梨尔的魂魄愿意配合,主动选中阿维当祭品,我们的计划就可以顺利实现了。」
「我就是担心梨尔那么软的性子,会不会……」
「哎呀,都死一次了,我就不信有新生的机会摆在眼前,她会不心动?」
我内心的感觉,复杂得难以言喻。
爸妈举行这个仪式,不是因为爱我,而是为了他们自己。
可我需要通过这个仪式来报复沈幼。
她做出那种事,不配活在世上。
那么最终我也会像爸妈一样,用别人的生命做代价,坦然霸占新身体吗?
眼前闪过沉默不语的哥哥,以及笑容和蔼的保姆张妈。
魂随念转。
我愣着神,不知不觉飘到偌大别墅的院落一角。
满院明月,梨花溶溶。
张妈蹲在火盆前烧纸,肩膀一抽一抽,似乎在啜泣。
她在祭拜谁?
难道知道了我爸妈的计划,提前为沈幼做丧事吗?
我飘到她面前。
看清地上那三张照片时,却忽然浑身发冷。
那分别是我爸妈和我自己的单人照啊!
她为什么要给我们三个做丧事?
内心深处油然而生的恐惧像一只巨大的黑手,将我紧紧攫住。
我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6.
果然,她垂泪半晌,对着火盆开口:
「先生,太太,你们在地下还好吗?是张妈无用,竟然连小姐的命也没能保住……」
我如遭雷击。
怎么听她话里话外的意思,祭拜的不是我现在的爸妈,而是被他们夺舍的原主?
可是,她怎么知道现在的肖氏夫妻不是原装的呢?
我焦急地在空中打了个旋儿。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应该怎么通知爸妈他们已经露馅了?
可保姆张妈接下来自言自语的一番话,却让我彻底陷入疯魔。
二十年前,肖家夫妻刚刚诞下一名可爱的女婴。
早产的女婴天生体弱,面黄肌瘦。
算命先生说只有让这女孩在穷人家寄养三个月,才能顺利长大,避免夭折。
于是肖家夫妻便把孩子托付给保姆照看。
一天雨夜,突然有一男一女来到肖家别墅。
长相丑陋,突眼驼背,还带着两个脏兮兮的乡下孩子。
他们自称是主人的远房亲戚,刚来到这个城市打工没有落脚处,希望在这里寄宿一段时间。
肖家夫妇心地善良,不仅收留了他们,还帮他们找到了福利不错的工作。
甚至还为他俩的孩子找好了托儿所。
年底,张妈休探亲假。
刚好三个月期满,从农村回城时,她便抱了主人家的女娃回家。
一进家门,张妈看见的惨烈场景让她终生难忘。
家里的别墅是两层,中间以楼梯连接。
昔日的莹白玉石楼梯,如今涂满了狰狞的鲜血。
一楼大厅的地毯上,蠕动着两具可怖的躯体,观之令人心肺俱裂。
血肉模糊的人彘,像两个怪异的巨大昆虫,在痛苦地翻滚嗡鸣。
脸部肌肉虽然狰狞扭曲,但仍能辨认出,是来肖家投宿的那两个远房亲戚。
更恐怖的是,在看到保姆的瞬间,两个残躯竟然眼睛一亮……
然后不顾死活地拼命向她爬来!
仿佛是想求救一般。
张妈吓得手脚僵硬,条件反射把他们一脚踹开。
地板上已看不出人形的两个东西,绝望地颤动了一下,终于奄然气绝。
她慌张上楼,甚至忘了报警,只想确认肖家夫妻是否安好。
卧房的地板上仍是满地鲜血。
似乎勾勒着一个巨大的阵法。
阵法中心,有一具男孩的干尸。
被吸尽血液,显然已经无力回天。
而肖先生和肖太太躺倒在地,陷入深度昏迷。
还有呼吸,太好了!张妈松了一口气。
背后的女婴却忽然响起嘹亮的哭声。
她向后看去,发现床角有一沓泛黄的手稿。
好像不是肖家的东西。
翻阅了之后才发现,原来地上绘着的,是个互换身体的邪恶阵法。
那对乡下亲戚不知用了什么鬼蜮伎俩,哄骗肖先生和肖太太跟他们互换身体。
却在互换前一刻,把自己毒哑捅聋,折断四肢。
为的就是万一换完身体,肖家夫妇提早醒来,无法跑去报警。
如果一切顺利,那么面前昏迷的肖家夫妇体内,已经住进了两个邪恶到极致的灵魂。
张妈想到了什么,忽然痛苦得心神欲裂。
这么说,刚才楼下试图向她求救的两个「人彘」,才是真正的肖家主人。
可她惊吓之下,竟然使劲蹬开,泯灭了他们最后一点求生的希望……
此时,昏迷的「肖太太」一阵嘤咛,似乎马上要悠悠醒转。
张妈没来得及细想,就把背上的女婴,也就是真正的肖家血脉,放在了床上。
然后抱走了那对乡下夫妻带来的女孩。
一阵阴风刮过,卷起火盆里烧完的灰烬。
我虽然此刻只剩一缕魂识,却仍能感受到蔓延四肢百骸的那股冷意。
原来,我现在的「爸妈」,就是用这种邪恶的手段一次次换命的。
沈幼才是他俩的亲生女儿!
而我,是原来主人的骨肉。
7.
仪式顺利进行到最后一步。
多年不见的哥哥跪坐在阵法中央,神色黯然,已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现在就看梨尔的神识肯不肯配合了。」
爸妈嘴里念念有词,把一缕胎发烧成尘灰,试图召来我的魂魄。
他们不知道,因为送给沈幼的那条青丝手绳,我早在几个月前就被召来这里了。
沈幼被生生捆着扔在地上,浑身颤抖,却仍然在嘴硬:
「不会的,梨尔她那么善良,不会同意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的!」
「你们赶紧放了我!我可是梨尔最重要的闺蜜,你们这么对我,难道不怕她生气吗?」
「她不会配合的,哈哈,哈哈……」
妈妈阴沉着脸,狠狠抽了沈幼一个耳光。
「让你再多嘴!」
她不知道,一直被当作换魂容器的沈幼,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
我看看强作镇定的沈幼,又看看满脸期待的「爸妈」。
脑中不由自主描绘着,亲生父母被困到人彘里时发出的呜咽悲鸣。
「快看,梨尔显灵了!」是妈妈惊喜的欢呼声。
他们全都屏住呼吸,朝地上看去。
我正操纵那些尘灰,在地上拼凑出三个大字:
「我配合。」
「太好了。」爸爸翘起嘴角,将一把雪白的尖刀递给瘫坐在地的哥哥。
「开始放血吧。梨尔,你选中阿维之后,专注吸收他的精血就好……」
「等等,字又变了!」
「梨尔这是什么意思?!」
妈妈愕然抬眼,紧紧拽住爸爸衣袖。
地上散乱的尘灰在众目睽睽之下,再次变形成一行字:
「不,我选中的祭品,是你们当中的一个。」
8.
沈幼倒在地板上蠕动。
那双嘴唇因连吃了三个月金丝燕窝而丰满娇嫩。
白藕似的胳膊上箍着价值连城的细钻金表。
连身上那件绸缎睡裙都被昨日的阳光晒得暖洋洋。
此时这具身体却哆嗦得活像只褪毛鸡。
她细声弱气地叫着:「妈妈救我!」
妈妈没心情管她。
她正惊愕地看着阵法边缘的爸爸身体迅速枯萎,变成一具干尸。
随着最后一滴血从爸爸皮肤上渗出,沈幼忽然安静了下去。
她也神魂出窍了,正悬浮在空中,怔愣地与我对视。
我无声地微笑。
「你看,濒死的感觉很不好。」
沈幼的魂魄迅速消散。
不出所料,她将从此被困囿在泰国。
他们把我已卖出的器官摘下后,给我装上了简单的维生设置。
养着能用的器官,等待下一个买家的到来。
「肖梨尔」变成了一具被拆得七零八落的植物人。
同一时间,我从沈幼的躯体中苏醒了。
长睫抖动,我悠悠看向满脸泪痕的妈妈。
「你瞧瞧你都做了什么!他可是你亲爸爸!」
妈妈面孔狰狞地扑上来揪住我的衣领。
一旦开启阵法,在场的所有人都可以被挑选为祭品。
我是从那沓厚厚的手稿中发现的。
我看了看歇斯底里的「妈妈」。
哭得梨花带雨:「对不起妈妈,我选错了。」
9.
爸爸的葬礼办得盛大。
多亏之前他们对沈幼身体的各种宠爱与曝光,我现在是名正言顺的肖家独女。
给了哥哥和张妈一笔不菲的遣散费,他俩从此消失在肖家别墅这个危险的屠宰场。
也许是后面换身体还要用到我的缘故。
妈妈没过几天就彻底接受了爸爸的死亡。
甚至开始往家里领新男人。
这次找的男友比她小十三岁。
模特出身,长腿窄腰。
大家很清楚,他看上的是肖家的财产与资源。
只有妈妈做着年下男为自己爱到痴狂的美梦。
几次晚上我洗完澡出来,那个男模都直勾勾地盯着我浴巾下的双腿。
沈幼的身体线条果然极具异性吸引力。
我不但不恼,反而迎着那目光,羞涩地一笑。
妈妈发现之后,恶狠狠地把我揪到储物室。
警告我,那是她的男人,我不配肖想。
我柔弱地捂着脸低声抽泣,赌咒发誓自己绝对不敢有勾引的心思。
可反复几次下来,妈妈终于开始对自己青春不再的容颜愈发在意。
她决定提前进行仪式,为自己换一具正值豆蔻年华的皮囊。
妈妈立好遗嘱,将所有财产过继到我名下。
又逼我做了公证,在我死后,全部家产自动转赠给孤儿院一个叫松月的漂亮女孩。
她想让我当祭品,为自己崭新的美好未来做垫脚石。
我一如既往地温顺接受,像什么都不知道那样。
10.
用沈幼的身体生活后,她那个小白脸前男友找过我几次。
看着前女友一跃成为富豪家的千金,还在娱乐圈崭露头角,陈煜怎么坐得住?
他威胁我,如果不继续跟他在一起,就把共谋杀害肖梨尔的事情在媒体面前抖出来。
我发了条语音,邀他凌晨三点来家里叙旧。
陈煜或许是真爱沈幼,他来肖家时,明显精心打扮过,还带上了沈幼曾经跟他一起养的吉娃娃。
那只狗凶得很,以前每次见我都会疯咬。
果不其然,这次也冲我汪汪大叫,陈煜差点都抱不住它。
「奇怪……」他皱眉,「旺财最喜欢你了啊,以前它只有见到丑八怪肖梨尔才会闹这么凶的。」
「也许是太久没照顾它,记我仇了吧。」我扬起甜美的招牌式笑容,递给他一杯热牛奶,「先暖暖身子吧。」
陈煜受宠若惊地喝完,又分了点给旺财,眼眶有点泛红:「幼幼,我就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
十分钟后,我把熟睡的陈煜和妈妈拖到一起,在地板上熟练地用血绘出了猩红的阵法。
当然,还有那只吉娃娃。
几周后,热搜头条铺天盖地,全是肖氏影视女总裁失去语言能力,日日疯癫狗叫,被关进精神病院的消息。
那只吉娃娃被我扔到了郊区坟场。
目送我开车离去,旺财的眼神中竟然带着属于人的癫狂与恨意。
11.
十个月后,济州岛的某家烤肉店。
刚做完轮廓手术的我费力咀嚼着一块黑猪肉。
「是不是太大块了?早就说给你点拌冷面就好了嘛!」
旁边的年轻男人剪着烤肉,一脸担忧。
「不会,你烤得很嫩啦!」我又夹了一块,小心翼翼塞进嘴里。
筷子不小心碰到下巴,激起一片麻意,是切下颌角时伤到了神经。
「我还是不懂,为什么你天生那么好看还要来韩国整容?」
宋时琰叹了口气。一双桃花眼心疼地在我脸上流连。
我摸摸肿胀如猪头的脸:「没什么,原来这张脸,看了心烦。」
「不过你改的新名字,肖梨尔……倒是很好听。有什么寓意吗?」
眼前浮现出肖家别墅后那片梨树林。
那是亲生父母在世时,曾对我视若珍宝的证明。
刚要笑着回答,我却被擦肩而过的一个韩国高中生吸引了视线。
十五六岁的年纪,简简单单的黑色棉服,空气刘海,不施粉黛却美貌得扎眼。
是怎么整都整不出的清纯感。
脑中突然一片混沌。
如果,如果这副身体能属于我的话……
等等,我为什么会这么想?
筷中的黑猪肉掉到了地上。
- 完 –
□ 寻隐者不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