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步步地后退,可地上全是血水,脚踩着很滑。
盯着袁名青想摇头,却又不敢激怒他。
眼看他一步步地逼近,努力告诉自己,他不会害死我,只是像人类对兔子一样,饲养、玩弄!
努力不让自己倒下去,压着心中的悲痛,盯着他那顶着人皮的脸:「那我爸妈呢?是不是早就死了?你让多少那样的兔人盯着他们?」
昨晚他就顶着杨宏的脸到我家,那么杨宏受虐的视频就是昨天拍的。
或许昨天我一走,他就把杨宏带到了养殖场!
看婆婆那种前后差异的变化,昨天在袁名青面前吼都是假的!
那我爸妈呢?
「他们还活着。我要养兔子,没空去那么远,就是让几个表弟跑过去看着。我不会杀他们的,如果他们死了,你就不会听话了。」袁名青眼神还是那么温和。
更甚至双手还捂着脸上的人皮:「你放心,我会让那几个表弟一直陪着你爸妈的。如果你想去见他们的话,我只要出声,那些表弟就会咬断你爸妈的脖子。」
「你看,牠们咬东西的时候很厉害。还会挖洞,你看的视频就是牠们打洞藏在你家下面拍的。」袁名青说话的时候,还伸脚踢了踢杨宏尸体的胳膊。
整条胳膊被兔子啃食得露着半边骨头……
这哪是「陪」,这明明是威胁!
他这是用杨宏的尸体,告诉我如果不听说,这就是我爸妈的下场!
我盯着他,重重地喘息着:「你已经骗过我一次了,我要给我爸妈打个电话,要不然我不信!」
袁名青捂着那张脸皮,和兔子一样,头偏了偏。
那腥红的眼睛,在并没有完全贴合的人皮缝隙中闪着血光,看上去又邪又阴。
「我决心想死的话,还是有办法的。」我盯着他,一字一句地道。
他慢慢拿下人皮,将杨宏的手机递给我:「留下来不好吗?兔子比人好多了,你不是也认为兔子可爱,温驯吗?」
一把接过手机,连忙拨了我爸的电话。
可刚一通,袁名青就朝我道:「免提。」
我只得开了扩音,让他听着。
平时我一般打电话都是给我妈,这会我爸一接通,就叫我妈来接。
我忙道:「爸,你们现在哪啊?」
或许是听我声音不对,我爸就有点紧张,就问我是不是和杨宏吵架了。
我听到「杨宏」的名字,胸口发闷,正要说什么。
对面的袁名青却捏着那张人皮,再次覆在脸上,转手还不知道从哪掏出一把闪亮的挫刀,顺着脸皮的边缘,做着剥皮的动作。
我看得双眼都不由得缩了缩,沉吸了口气,压住胸口的闷痛,可鼻子发酸,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下来。
却又不敢让我爸听出来,怕他担心后有过激的行为,带来危险。
张着嘴,连吸了几口气,这才道:「快过年了,穆叔叔家熏的腊肉好了吗?你有空的话,去帮我拿点腊肉吧,我过年回去吃。」
「腊肉啊?」我爸听着愣了一下,过了好一会,才道,「好,我等下就去拿。」
一边袁名青又偏了偏头,伸手将我脖子上挂着的兔头围巾理了理。
就在我全身紧绷的时候,他手往下一放,就把电话挂了:「你喜欢吃腊肉啊?」
我轻「嗯」了一声:「婆婆要养生,不吃,所以我也说不喜欢吃,只能回娘家吃。」
袁名青没有再说话,只是朝我道:「你来吧。」
可我看着地上杨宏的尸体,不由得悲从中来。
想哭,却又哭不出来。
而袁名青却又开口道:「你不想被兔子吃掉的话,就快出来。」
跟着他合拢嘴唇,喉咙里发出一阵阵「咕咕」的响声。
明明我听起来和刚才他驱离那个兔头人的声音一样的,可随着他喉咙「咕咕」的响,一群和猪一般大的兔子飞快地跑了过来。
其实我没怎么见兔子跑过,这会才知道,兔子跑起来,真的很快。
眼看着领头的那只兔子直接朝我撞过来,袁名青一把将我搂在怀里。
而那些兔子一窝蜂地窜到了杨宏尸体边!
我猛地感觉不好,袁名青却紧抱着我,强行地让我转过身去。
可能看见的,只是一堆肥胖如球的兔子,以及它们慢慢染红的兔毛和吧吧的啃食声。
「这是杨宏,如果你不听话,接下来就是你爸妈了。」袁名青贴着我的耳朵轻声道,「我第一次来养殖场,姑父就抓了一只兔子,先是一只只地戳瞎它眼睛,再一只只地切下它的腿。」
「告诉我,这是只兔子,如果我不听话,就是我了。那时我才六岁……」袁名青声音平稳得跟他的眼神一样,没有半点波动。
我整个人都发着僵,看着那一团抖动着雪白身子进食的大兔子,胃里一抽,再也忍不住,到一边吐了起来。
可我一早起来,什么都没吃,吐了半天,就吐出了一团团苦胆汁。
袁名青就那样站在我旁边,等我吐完,递了一瓶不知道从哪拿的水给我:「漱口。」
我摇头,他就又那样直勾勾地盯着我,喉咙鼓动,似乎我不喝,他又要叫唤这些大得诡异的兔子,或者对我爸妈做什么。
电话才刚打,我不敢冒险。
只要确定他不会让我死,总有办法逃。
我接过水,却依旧没打算喝,只想象征性地抿一口。
养殖场有很多药,我真怕他下药。
可我刚仰头打算抿一口,袁名青一手扶着我后脑,一手对着瓶身一抬。
一股水猛地灌进我嘴里,又呛得从鼻孔里喷了出来。
我呛得猛地挣扎,可他随即就放开了,还体贴地帮我拍着背,递了纸巾给我。
就算我刚才吐出了苦胆水,我还是闻到了那水里的药味。
想到杨宏的惨死,我全身都在发悸,只求我爸接到电话后,能快点行动。
袁名青见我没事了,这才半拉着我朝一边的宿舍去。
我来养殖场看过几次兔子,但从来没进过他的宿舍。
一进去,就发现里面和想象中的不一样,收拾得挺整齐的,还有一个电视和复古的 DVD。
可本来就窄小的窗户,却有着厚重的窗帘。
袁名青将我推进去,就在我想着要不要趁着他对我怎么样,趁机偷了那大门的钥匙,然后开车冲出去的时候。
他却从枕头下面拿了一个东西抖开,我心也跟着抖了一下。
却没想到,那是一张鞣制好的兔头皮。
比我脖子上的兔头围巾大了不少,似乎是那些大兔子身上剥下来的。
但并没有身体,只有一个兔头套。
袁名青将那头套理了理,朝我走了过来:「养殖场这些,都放野了,有的一口能咬断人喉咙。你不戴这个的话,我怕牠们会吃了你。」
「当初这些大兔不听话,我就是当着牠们的面,将这只兔子的肉一片片地割下来,牠们才听话的。这么大一只兔子,最后只剩个兔头了,真浪费。」他说着,小心地将兔头往我头上套。
我现在对于这些都麻木了,眼睛瞄着他挂在腰上的钥匙扣,眼角余光还瞥到床边有个台灯,任由他帮我戴着头套,一点点地理顺头发。
伸手慢慢地圈住他的腰,轻轻地抚摸着:「你喜欢我?」
我爸是个很较真的人,一直认为腊肉里面亚硝酸盐致癌,从不准我们吃腊肉。
而那个穆叔叔,是我爸的战友,是个警察。
我相信,我爸已经听出我话里的意思了!
只要我爸妈安全了,我拿到钥匙,然后趁机抓起台灯,砸晕他,我就能开车跑出去了。
随着我手在他腰上爬动,袁名青身体跟昨晚一样,发着僵。
可就在我手指就要勾到钥匙扣的时候,袁名青突然一把将我推倒在床上,跟着血红的双眼跳动,张嘴再次发出奇怪的声音。
这次不比于在车上那种哼哼唧唧,而是很急促,一声更比一声高,好像发狂了一样!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又这样了,被吓得全身发冷。
他却一边叫一边伸手解开皮带,还从枕头下掏出两个遥控,重重地摁了两下。
随着电视打开,发出来的就是和袁名青嘴里一样的声音。
我看着他的后脑,在床上慢慢爬动,伸手去够那个台灯。
但袁名青好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嘴里发出的女人声,和电视里的声音慢慢地重合了,一样地急促。
就在我手快要摸到台灯的时候,他猛地转过身来对着我:「向薇!」
我一把抓住了台灯,正要拎起来朝他砸去。
却见他挺着的腰下,一片光滑,什么都没有。
确切地说,只有一个小拇指大小的扎口,有点像是……
「我六岁的时候,姑父有一天晚上,说要和我睡,怕我尿床,就用绳子把我的绑死了。那一晚我很痛,可他却很开心,还不让我告诉姑姑。」袁名青的嗓子开始变得很怪,像是戏腔,又尖又细。
听着他说的话,夹着电视里的声音,让我喘不过气。
「他还不准我解开,后来就掉了!」袁名青脸色依旧没有任何波澜。
低头看着自己的腰下:「姑父怕我和姑姑说,就带我来养殖场。当着我的面杀了一只又一只的兔子,告诉我不听话,我就成了兔子,反正我和兔子一样,都是他养的,我就是兔儿爷。」
「从那之后,他就经常和我一起睡。」袁名青看着我,一直「温和」的眼睛里,慢慢汇聚出痛苦。
「后来姑姑发现了,她骂我打我,说我恶心,说兔爷就要来养兔子。我开始到养殖场很高兴的,可姑父还是经常来,还带了来这些……」他扭头指了指那些电视。
学着电视里发出的声音,昂着脖子叫了几声:「他还让我学这些声音,学得不好,就打我,不让我吃饭,我只能吃兔子的饲料。」
我握着台灯,看着他腰下那小得离谱的伤口,胸口涌起一阵阵说不清楚的酸痛。
小时候老人说婴儿如果长了六指,就用线头缠着缠死,血液不流通了,那一头就坏死脱落了。
无论是在我面前,还是在外人面前,公公都是一个很和气的人。
我都不知道他对一个六岁的孩子,做了这样的事情!
婆婆知道,居然还只是把袁名青赶走……
这是她亲侄子!
想到我和杨宏说,让袁名青结婚时的诡异表情。
我想,杨宏也是知道的,更甚至也参与了。
「我一直忍啊忍,可你跟我说,不要总是逆来顺受。」袁名青突然偏头朝我笑了笑。
我并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
但袁名青却朝我走近了一步,随着他动,落在脚边的裤子扯了一下,腰扣上挂着的钥匙响了一下。
我眼睛一跳,慢慢地放下了台灯:「所以你杀了他?」
「我哪会这么容易就杀了他,我就是有次在他的水里下了点药,借口去拉饲料,把他锁在了养殖场,然后他憋不住,就去抓母兔。」他说到这里,血红的眼里带着得意,「向薇,你知道怎么选发情的母兔吗?姑父很会选母兔呢,他还喜欢上了兔子。」
「对了,你头上戴着的表弟,就是第一批。」袁名青伸手,摸了摸我头顶的兔耳朵。
头以古怪的姿势偏侧着,看着我:「他喜欢上兔子后,就不折磨我了。我偷偷养下了那些表弟表妹,他知道后居然骂我。说这些年白养我了,活该让我饿死。」
「如果姑姑没有养我,我在老家也不会成这样了。所以我在第一批表弟长大后,把姑姑带过来,也给她下了药。」袁名青说着,突然就笑了起来,似乎很开心。
头一点点地凑到我面前:「向薇,只要生孩子了,就不会想跑了。你看姑姑,现在多乖?你现在有没有感觉身体热,不舒服?」
他这么一说,我豁然感觉一直紧绷的身体真的有点异样。
想到刚才那瓶水,我忙伸手去抠喉咙。
袁名青却还是体贴地扶住我额头,更甚至帮我拍着背:「向薇,对不起。我也想跟你生孩子,可我……」
他说到这里,猛地一昂脖子,脸上全是痛苦的神色,又发出一声声急促的叫声。
我抠了半天,都没有抠出来。
却知道,他为什么让我戴上这兔头套了!
转手在床上摸着,想找到个能用的东西。
可摸了半天,就在枕头下面找到了一个打火机。
养殖场在郊外,蚊虫多,估计是用来点蚊香的。
我摸着打火机,假装趴在床边,再次抠喉咙,趁机从领口塞进了内衣里。
而袁名青在一声声叫后,慢慢地平息了下来,喉咙发出「咕咕」的声音。
这次的声音,低沉而压抑,我能听出不同。想到刚才那些大兔扑向杨宏尸体的场面,我还心头一惊,扭头看向袁名青。
「向薇。」他却伸手摸着我的脸,慢慢凑过来,紧抱着我,「那药的药效很重,对不起。等你生下孩子,你就和姑姑一样,只想着保护孩子,不会想跑了。」
「我也想跟你生孩子的,可我不行。」袁名青说着,眼神缩了缩,「你既然嫁给了表弟,就和表弟一起生吧。」
这养殖场,除了袁名青,就只剩那些兔头人了!
可那些兔人,袁名青也叫表弟表妹!
6
袁名青喉咙那「咕咕」声越来越大,隐约听到后面有动静。
我忙扭头朝门口看去,可入眼就是一排排兔头人,领头的那只正趴在地上,将竖着的兔耳朵往里探。
袁名青从床头的柜子里拿了药,扔了过去。
那兔头人接了,无声且熟练地拧开,吃了一片。
这些兽药,药效是真的猛。
想到杨宏的惨死,我再也顾不得什么了,抓起那个台灯,对着袁名青的脑袋重重地就是一下。
跟着直接从床头蹿了出去,拎着台灯对着领头的兔头人就砸了下去,正准备往外跑。
就感觉眼前白影一闪,腰身被什么软热的东西撞到,跟着我重重倒在地上。
那些兔头人,一涌而上,摁手的摁手,摁脚的摁脚,将我摁倒在地。
却又全部都偏着头,凑到我面前,用那依旧「温和」血红的兔眼盯着我。
兔子就算身软体柔,可力气也很大,我怎么都挣扎不脱。
「不要挣扎,就不会这么痛苦了。如果不能反击,先逆来顺受,也是保护自己。你看这些兔子,平时很温驯的,可咬起人来,一下子就能咬断喉咙!」袁名青却顶着破了的头,凑到我面前,伸手去解我裤扣。
眼里却带着痛苦:「向薇,一会就好了。等会我再给你吃点兔子的饲料吧,这样你就不会想跑了。」
现在无论是养殖场的饲料,还是宠物饲料,都添加了一定的诱食剂和轻量的药物,可以让饲养的物种减少病害,且更温驯。
袁名青养了十几年的兔子,不可能不知道!
他居然让我吃兔饲料!
可我跟着感觉腰间一松,一个公兔人面无表情地凑到了我脚边。
眼看着袁名青就要脱下我裤子了,我一急,忙道:「表哥!那些才出生的表弟表妹要喂了,我们先一起去喂孩子吧。」
原本扯着我裤子的袁名青,眼中的痛意一松,突然就笑了:「好。我们先去喂孩子!」
跟着就又面无表情,发出几声「咕咕」的响。
那些兔头人又面无表情地跑开了,我暂时逃过一劫,身体不知道是因为药性,还是因为害怕发着软,瘫在地上,怎么也动不了。
「药效上来了。」袁名青伸手将我抱起来,直接朝那养幼崽的房间走去。
他脚步轻巧,根本没有任何声音。
可随着他走动,腰间的钥匙一晃一晃的,叮咚作响。
我一手勾着他的脖子,就像昨晚他抱着我那样,凑到他耳边低喃道:「表哥,你是不是喜欢我。」
袁名青身体发僵,喉咙不由得吞咽着口水,却只是黯然地低下了头。
一直到了放兔崽子的箱子边,他才将我放下来。
我假装站立不稳,朝前栽去,他连忙扶住了我。
「谢谢表哥。」我忙握紧了钥匙。
袁名青等我扶着站稳后,这才转身去调奶粉。
垫着干草的纸箱里,那四只才生的兔崽子依旧没有睁开眼,只是不时地蹬了蹬粉粉的四肢。
我看着袁名青先耐心地洗了盆,又去调水温。
他对这些兔崽子好像真的很受护……
可我不想变成婆婆那样!
假装拍着胸口定时,我慢慢掏出那个打火机,将放兔崽子的纸箱点燃。
养兔子要干燥的环境,加上这里放幼崽,垫着干草和布,一下子就燃了起来。
我拿着打火机,盯着调配奶粉的袁名青,一步步地后退,将能点的东西全部都点上了。
就在我退到门口的时候,袁名青听到火呼呼地响,扭头看了过来。
我将手里的打火机,重重地摔在点燃的窗帘边。
打火机破裂,里面的气体涌出,火苗呼地一声,窜了起来。
「救孩子!」我盯着袁名青,看着那放着兔崽子燃起来的纸箱,握着钥匙转身就朝外跑。
这里离大门比较近,我边跑边找到那开铁门的钥匙。
这种大钥匙很好找,挂着大锁也好开。
等我用力推开大门的时候,袁名青还在那里面灭火。
我跑到车边拉开车门,准备将车开走的时候,就见婆婆满嘴是血,正从车后挡风玻璃,看着后面的火。
见我上车,她偏了偏头,用古怪的眼神盯着我。
我知道她眼神不对,但既然她在车上,就顺势带她离开好了。
坐好,刚打着火,却听着婆婆呢喃道:「你放火烧死了我的孩子。」
心头一跳,跟着就听到婆婆喉咙咕咕两声,扑过来张嘴就咬住了我的右手腕。
我痛得手一抖,左手一拉方向盘,直接将车子掉了个头。
抬起右手想甩开婆婆,可她死死咬住,不肯松口,扑过来的身子还胡乱拨打着方向盘。
就在拉扯之间,车子已经完全掉了个头。
而婆婆居然生生咬下了我一块肉,还边嚼边要再朝我扑过来!
我好不容易打开了门,哪会再下车。
直接解锁,打算打把方向盘,将婆婆甩出去。
可就在我伸着左手解锁的时候,婆婆再次扑了过来,这次是直接咬住了我脖子。
我痛得脚缩了一下,松开了油门,昂首闷哼了一声。
却见车窗外,袁名青抱着那个烧了一半的纸箱,站在了车旁边,背后是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的房子。
我心头一梗,连忙用力去推婆婆的头。
可她死咬着不松口,加上我身上药效发作,怎么也推不开。
就在我以为自己就要再次被袁名青抓回去的时候,他突然将纸箱往地上一放,跑过车头,到另一边拉开车门,一把扯着婆婆,将她拉了出去。
我感觉脖子被撕下一块肉,痛得眼冒金星,捂着伤口,盯着将婆婆甩在地上的袁名青,心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无比地酸涩。
但就在他转身要来拉我的时候,我猛地一踩油门,掉转方向盘,对着他冲了过去。
我只感车头撞到了什么,车轮好像从什么上面辗了过去,却再也顾不上其他的,打准方向对着大门就冲了过去。
养殖场虽然偏,可出了这些小路,外面就是高速公路口,有一个高速交警站。
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忍着痛,用满是血的手关上了对面的车门,一路开车狂飙,直接撞进了高速交警站的大门。
那些交警立马围了过来,见我全身是血,都吓了一跳。
我全身发软地下车,扯着一个交警,让他们去养殖场,告诉他们,杨宏死了,公公死了,在我家冰箱……
知道自己说得有点错乱,可我感觉原本发热的身体,又有点发冷。
那个交警死死地捂着我脖子,大叫着让人叫救护车。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了。
我爸妈和两个警察守在床边。
警察没有第一时间告诉我养殖场的情况,只是给我做了笔录。
已经顾不上兔头人是不是有人信了,将知道的全部告诉了他们。
最后警察也只是做好笔录,交代我好好养伤就走了。
等警察离开,我爸才告诉我,养殖场起了大火,里面很多尸体。
是什么的尸体,警察没有说,我爸也不知道。
他接到我电话后,带着我妈去了穆叔叔家,倒没有遇到危险,可能袁名青只是恐吓我。
不过我家冰箱里的牛肉,全部被拿走了。
还在婆婆冰箱里,发现了公公没了脸皮的头。
其他的,我爸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让我忘记这些事情。
我在医院躺了半个月,脖子上和右手腕各被咬掉了大块肉,就算好了,都留着狰狞的疤。
我妈说,只要戴丝巾遮住就好了。
就在我出院那天,护士站送来一个有着圣诞图案的礼盒,以及一束蓝色妖姬。
盒子就是用丝带扎着,没有封口。
我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条很大的兔头围巾。
毛白如雪,兔耳长粉,眼睛如同红宝石,好好地盘在盒子里,就像一只随时都要跃出来的活兔。
送进来的护士看着,惊呼着可爱。
我却通体发寒。
袁名青没有死,他还在暗中盯着我!
或许,有机会,他就会抓我回去!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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