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被辜负的深情后来都怎么样了?

「嗯。」季闻可怜巴巴地点头。

「蓄谋已久?」

「嗯。」季闻又点头。

「为什么?」

「因为你值得!」季闻的声音温柔得让我脸红。

「哎哎哎,你们恶不恶心啊,旁边还有人!」闺一副恶心欲呕的样子,大笑着挂断了视频。

季闻继续说,「你这么好,是那个人自己不珍惜,明明和你在一起了,还不负责任,和别人藕断丝连,我……」

季闻说着说着眼睛都红起来了。

我说:「既然你知道我和邱近云的事情了,那你应该也知道,我很讨厌被欺骗。」

季闻用力点头:「以后我不会再骗你了!」

我正要说话,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我拿起来一看,居然是颜宁宁发来的好友申请。

我奇怪极了。颜宁宁来加我干什么?

我犹疑了一会儿,最后还是通过了她的申请。

在我还在考虑要不要装作不认识她的时候,颜宁宁发了消息过来。

颜宁宁:近云病了,你能来看看他吗?

我满脑子疑惑,邱近云生病了关我什么事?

我回了她一个问号。

颜宁宁:近云从 Q 城回来之后就生病了,在医院住了几天都没见好。他一直在叫你的名字,我觉得你应该来看看他。

我无语了。

颜宁宁这个现任帮着邱近云找前任?

这算是什么?

季闻见着我面色难看,端着水果凑过来:「怎么啦,皱着眉头不好看哦。」

我把手机递给他看:「你说他们是不是有病?」

我以为季闻会附和我,谁知道他伸手在我手机屏幕上点了点,扭头看了我一眼。

我偏头一看,发现他把颜宁宁的头像点开了。

颜宁宁的头像是一张她在海边的自拍。拍得很漂亮,是男生一看就会喜欢的那种风格。

我突然有点生气,把手机拿回来,瞪了他一眼。

谁知道季闻抢过我的手机,再一次端详起了那张照片。

我更生气了:「你干什么!」

难道真的没有男人能抵挡颜宁宁的魅力吗?

「等等,」季闻挡住我的手,指着颜宁宁的照片,认真地说,「你不觉得这个人和你有点像吗?」

「嗯?」我愣了一下,「有吗?」

「有啊,鼻子和嘴巴都有点像。」季闻说,「不过,她没你好看,也没你可爱。」

我哑然失笑。

颜宁宁是校花欸,我只是路人甲。

不过,点开颜宁宁的朋友圈,翻到她的九宫格自拍之后,我终于明白上次闺蜜为什么说颜宁宁低头的样子有些眼熟了。

从某些角度看,她跟我,确实很像。

季闻还在唠叨:「她叫颜宁宁?名字也没有你好听,真是不知道邱近云是什么眼光……」

名字……

我好像突然明白了。

邱近云很喜欢叫我言言。

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开始,就十分亲昵地叫我小名。

有时候每说一句话都喜欢带上我的名字。

我一直以为这是他喜欢我的表现。

毕竟只有亲密的人,才会时时刻刻把亲密的昵称挂在嘴边。

现在我才知道,邱近云喊的,不是「言言」,是「颜颜」。

原来,每次他沉醉闭眼,大声从心底里喊出来的人,不是我。

他喊的是他的心上人,不是我。

季闻突然不说话了,大概也猜到了什么。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你没事吧?」

我轻笑着摇了摇头,心里没什么感觉,只是觉得有些惆怅。

我以为我和邱近云的结局是不愉快的。

谁曾想,我们连相遇都是错误。

我拍了拍季闻的脑袋:「我没事,只是觉得邱近云有点可怜。」

「为什么这么说?」

「他对颜宁宁一往情深,却留不住心爱的人,他对我没有半点情谊,却要对我故作情深。」

我有点唏嘘:「他真是可怜又可悲。」

「管他那么多干什么,」季闻见我一直说邱近云,有点不耐烦了。他把我手机拿开放到桌上,「现在事情都说清楚了,你什么时候给我一个确切的答复?」

「啊?什么啊?」我装傻。

「什么时候给我名分?承认我是你的男朋友。」季闻的语气凶凶的,我心里却甜甜的。

我故作犹豫,摸了摸下巴:「还要再考察考察你。」

「还要考察什么!?」

「考察你等一下做的饭合不合我胃口。」

季大厨厨艺了得,几乎就没做过不合我胃口的菜。

所以这个答案是肯定。

另一个答应也是肯定。

和季闻结婚那天,邱近云还给我转了一笔礼金,他说很后悔当初没有珍惜我。后来他才知道,跟我在一起的时光,是他一生中最轻松最愉快的时光。

我没有收他的礼金,也没有相信他的话。一辈子还长着呢,现在就说「最轻松最愉快」,怎么听都有点假。

深情被辜负没有关系,前面的路上,一定有那个不会辜负你的人。

故事就到此结束了,祝所有人都不被辜负,都心中有爱,眼中有光。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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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再给你推荐一个女追男的小甜文,男生很高冷,女生主动追求他,最后两人在一起了。

简介:烈女怕缠郎,像祁珩这种高岭之花,只有狗皮膏药才有效果。巧了,我就是这样的人。

你们都是怎样追到男 女朋友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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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oung​
二十五岁的时候,朋友介绍了一个男朋友,其实他并没有多帅,只不过他会在每次见完后送我回去;会在晚上八九点钟买了小礼物送到我楼下,然后在楼下大喊我的名字;会因为加班让我等了一个小时后找我时顺便带巧克力给我赔罪;会在喝醉后我陪他买东西时给人家说我女朋友说要啥就要啥等等好多好多小细节,让我觉得他心里我很重要。

我会好几年好几年不感冒,认识他的时候突然就感冒了,一个月好不了,那时我对他说“是不是我所有的好运气都是为了碰到你,所以我才感冒一直好不了?” 他笑的满眼都是我。那时候也会谈起对未来的打算,他说 以后你的工资还房贷。我说 那你的呢,全给我吗?他说 怎么能全给你呢,男人怎么能手里没钱。热恋的时候,我真没有想那么多,觉得他说的无所谓。

后来,有一天他给我说,结婚照我可以没事的时候选在哪里拍了、戒指可以没事的时候看一看,然后我以为我找到我的未来,就真的一家一家选,就在我刚选出来一家跟人家谈好的时候,因为结婚的一些事,没有谈拢,突然他就像变了一个人,变得冷漠,变得以前所有的对我的好我以为我做了一个梦。他动心的时候,我沦陷了,我动心的时候,他转身了。那段感情我放下的很痛苦。

再后来,也是别人介绍的我现在的老公,竟然跟我是高中没说过话的同学,缘分就是这么神奇。我爱吃,他陪我吃了多半个城。他不太会买什么小礼物,每次过节或者生日纪念日,他都是带我出去吃饭,说从别人那里打听来的,哪里开了家什么店,很好吃。我有时候也会抱怨他不浪漫,他也会偷偷让别人支招,给我送项链送花,但还是出去吃饭庆祝的次数多。

现在我们已经结婚四年半了,宝宝也三岁半了。我爱做饭不爱洗碗,只要他在,从来都是主动洗碗。甚至,在一起后我都忘记了经期内裤怎么洗干净,都是他给我洗的。出去的时候,要跟我手拉手,我说我们已经过了三十了,手拉手是小年轻的。他说,八十出去的时候都要手拉手,三十咋啦。

我老公不抽烟不喝酒,工资每月主动转给我。我的宝宝带出去经常会有人说 这个宝宝好漂亮啊。我心里美滋滋,因为宝宝的爸爸很帅呀,宝宝像爸爸一样大眼睛双眼皮,不像我的内双。

我们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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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写这个回答五天之后,我给老公说过我在

其实我俩现在算是两地分居着。

他因为工作调动去了外地,我去年也辞职跟过去在那边找了个工作,呆了一年。今年因为娃要上幼儿园,我就先回来了。

每天我们也就晚上视频一下,娃睡着了就不视频了聊会天。

虽然两个人隔了上千公里,但是感情反而越来越好了。尽管现在没办法暂时两地分居,但是我们的日子肯定会越过越好,因为两个人都在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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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 22 年 1 月 24 日,之前因为疫情,西安封城了,还害怕今年过年我俩见不上了,随着一天天疫情被控制住,终于解封了。老公回家的票昨晚也买好了,从国庆节走了之后再没见过面,终于快回家了,开心

吾玉​
我照顾腿瘸的他两年,伤好后他的白月光回来了。

在我和她之间,他到底选择了她。

我目送着他离开了我的小院,头也不回。

那一刻,我的心彻底死了。

只是当我终于决定开始新生活的时候,他却将我堵在了小巷里,双目通红。

“你身边那个男孩是谁,你们在一起了?”

温嘉屿离开陈晚禾的小破院落时,她还埋头做着冰糖葫芦,锅里熬出的糖汁一点点浓稠起来,散发出甜腻的甘香,就像过去两年里,温嘉屿每天都能嗅到的味道一样。

他拖着行李的手忽然就一紧,背对着陈晚禾,喉头有些微微的哽咽。

“晚禾,我走了…… 对不起。”

陈晚禾没有说话,温嘉屿便深吸口气,在初冬的风中,自顾自地喑哑告别。

“信封我放在你床头了,里面有张银行卡,你记得收好,密码是你的生日…… 你可以拿来把现在的铺子再扩充一下,或者再开一间,如果不想做生意了也行,直接找一些投资机构,把这笔钱存进去,日后慢慢吃红利,过好下半辈子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他絮絮叨叨地为她打算着,那边却宛若未闻,依旧一言不发,只开始将串好的山楂卷起糖汁来,一圈又一圈,轻缓平静,演哑剧一般。

温嘉屿终于跨出了院门,将眼中最后一点热流逼了回去。

“我的确是个自私的人,你忘了我吧…… 谢谢你这两年多的照顾,再见。”

冷风飒飒,院落悄寂,那道单薄的背影不知枯坐了多久,才有一滴透明的东西倏然坠下,滑过手中鲜红的冰糖葫芦,晶莹一片。

老天爷把温嘉屿送到她身边时,不仅一无所有,还瘸了一只腿,她从没见过他那样狼狈的样子。

她照顾了他两年,两年后,他的腿好了,曾经抛弃他的未婚妻也回来了。

他自己也凭借努力和机遇一朝翻身,拿回了股份,重振了公司,又变回了从前那个天之骄子。

他光鲜的人生终是重新迈入正轨,唯一多余的就是,不再能与他匹配的…… 陈晚禾。

所以他要离开,她没有挽留,一句话也没有说,因为她知道,有些东西是留不住的。

就像初冬的雪粒子,再怎么拼命抓住,也还是会从指缝间飞走,到头来,天地间只剩灌入袖口的风,将她冷冷地从梦中唤醒。

陈晚禾最初遇到温嘉屿时,是在云市一家高级茶楼里,她走投无路下,带着孤注一掷的心情,抱着一插把冰糖葫芦就上了楼。

茶楼有钱人多,她顾不上羞赧,几乎是见一个就上去问:“您好,需要制作冰糖葫芦的秘方吗?我家祖传下来的,陈氏老字号,绝对不骗人,我太爷爷以前是在京城脚跟下开铺的,那一片儿都知道,质量口碑是出了名的,我现在亲人住院,缺钱救急,只能把秘方贱卖了,还请行行好,买了这秘方吧,绝对不会吃亏的……”

当时茶楼一个个看陈晚禾的眼神都跟看疯子似的,还没见过谁用这么奇葩的理由来 “讨钱”,一片哄笑中,有人更是嘲讽道:“什么玩意儿,做冰糖葫芦还需要秘方呢,这年头的骗子越来越敷衍了,还有没有点专业度啊?”

众人又是一片讥笑,陈晚禾脸涨得通红,当时正值隆冬,她衣服穿得单薄,耳尖还有小小的冻疮,被茶楼的暖气一吹,又痒又痛,可她顾不上那么多了,只是一个劲地摆手解释道:

“我不是骗子,我妈妈病了,在医院里抢救,我没钱付医药费了,走投无路下才来卖秘方的,我不是骗子,真的不是……”

她急得眼里都要涌起泪水了,却还是没有一个人相信她,茶楼负责人更是赶来,骂骂咧咧地要将她轰出楼,就在这时,角落里传来一个淡淡的声音。

“什么秘方,拿过来给我看看?”

那是陈晚禾第一次见到温嘉屿,他戴着一副金丝边的眼镜,西装精致,神情慵懒,坐在雕花的窗边,头顶一盏暖黄的吊灯,面前茶壶里水雾氤氲,柔化了那双俊秀的眉眼。

陈晚禾一下像被击中一般,周遭声音都听不见了,眼里心里都只能望见那个人。

那双修长的手从皮夹里掏出一叠钱,没有数,当着茶楼所有人的面,直接在桌上推给了愣住的陈晚禾。

“拿去吧,刚回国不久,没来得及换,还都是美元,你去银行兑一下,应该能解燃眉之急。”

茶楼上下一片哗然,陈晚禾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红着双眼连连道谢,才要递上自家的秘方,那张俊秀的面容已经淡淡一笑,抿了口茶。

“你那糖葫芦的秘方我就不要了,我这辈子估计不大有机会用上了。”

他眼睛往陈晚禾抱着的一插把冰糖葫芦上一瞥,伸手轻巧一摘:“我只要一串这个就行了。”

说着,也不顾周围人的议论纷纷,自顾自地咬下一口,微扬了唇角:“挺好吃的,就是有点酸,不过我喜欢。”

陈晚禾怔怔看着,眼泪忽然就掉了下来,一颗接着一颗:“谢谢,谢谢你相信我……”

她泪眼朦胧中,只看到他向她递过纸巾,旁若无人地对她道:

“哭什么,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就像你卖的冰糖葫芦,酸酸甜甜的,人生也是这样,天无绝人之路,酸过之后一定就会甜起来的,你说是不是?”

他的声音那样动听,不疾不徐,羽毛一般,拂过她心间。

好像就是从那一天起,他就温柔地住了进来,一住就是好长好长的时光。

陈晚禾拿走了温嘉屿的名片,表示日后一定会将医药费偿还给他,温嘉屿倒是不在意,于他而言,不过举手之劳,人世转头便能忘记的一场匆匆相逢。

冬日过去,在春暖花开的时候,陈晚禾的母亲安详而去,走得无甚痛苦,到底也算一种解脱。

陈晚禾打点完母亲的后事后,擦干泪振作起来,人生的路还那么长,她要做的事还有很多,她会牢牢记住那个人的话,不放弃酸楚过后的甜。

带着这样的信念,她走街串巷,辛苦营生,攒了些钱后,在云市一条叫白水湾的街巷口,租下了一间小铺子,专门卖起了冰糖葫芦和各种点心蜜饯。

店铺的名字就叫 “晚禾蜜饯铺”,站在店门口一抬头,就能望见远处的高楼大厦,温嘉屿的公司就开在里面,是的,他还那样年纪轻轻,名片上就已经显示,他独自开了一家公司,陈晚禾觉得自己跟他简直是云泥之别,如何仰望也企及不到。

可不要紧,她抓不到云,但能看云飘过头顶,偶尔驻足的风景也不错——

这就是她将店铺地址选在这里的原因。

此后一年过去,陈晚禾果然捕捉到了温嘉屿经过的脚步,她认出他的车子,认出他的西装,认出他的背影,每一次她都默默记了下来,如视珍宝,不多不少正好十二次。

像在看一部黑白默片,她是唯一的观众,也是唯一的女主,她守在小小的店铺里,等风拂动,等云聚散,等他经过。

她想,再有下一回,下一回,她一定要鼓足勇气叫住他,将攒够的钱还给他,还要请他尝遍店里每一种口味的冰糖葫芦,问他最喜欢哪一种。

她默默憧憬着,却没有想到,秋风卷落叶,变故来得那样猝不及防。

十一月暮秋,云市陷入了一场前所未有的经济危机中,房地产和金融行业首当其冲,一打开电视就是各种专家煞有介事的分析,当地报纸媒体也天天都是头版头条,不少企业说垮就垮,一时间云市人心惶惶。

陈晚禾不懂那么多,她只是夜里转辗反侧,为那张名片上的名字忧心不已,她对他的公司都已经倒背如流了,他就身处金融行业,他有受到…… 波折吗?

她不敢想,也不敢去探求,只是每天望着远方的那栋高楼发呆,却没有想到,这个答案在不久之后的一天,主动降临在了她面前。

那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黄昏,街上行人寥寥,一道身影逆着光,一瘸一拐地走到她的店门口,盯着橱窗里红彤彤的冰糖葫芦,一动不动地看了许久。

“可以…… 给我来一串吗?”

那声音略带嘶哑,抬头的一瞬间,她心口猛地一跳,几乎都认不出他来了。

温雅的金丝边眼镜没了,精致的西服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满脸胡茬和一身狼狈,一个人怎么可以落魄到这样的地步?她揪紧手心,鼻尖一下就酸了。

他显然没有认出她来,只是在接过那串冰糖葫芦后,轻轻问道:“多少钱?”

他盯着眼前那抹红,让她莫名想到他曾经说过的那番 “酸甜言论”,她猜他不一定想吃,或许只是想感受一下无尽酸楚后的一点甜,时过境迁,她眼里的热流更深,还来不及回答,他已经掏出皮夹,手却不小心一抖,里面的几个钢镚儿便跳了出来,发出尴尬的清脆响声。

她明显看到他脸上一红,艰难地蹲下去,手忙脚乱地就想捡起地上的硬币,“不,不好意思……”

那喑哑的声音还在极力维系着一丝自尊,她终于再也忍不住,从柜台出来,蹲下身一把覆住他的手。

“不要钱。”

她肩头发颤,对上他抬首惊诧的一双眼,“冰糖葫芦,送给你,你想要多少就要多少。”

哽咽莫名的话在店里回荡着,他眉心微皱,有些难堪,动动嘴皮,似乎想开口说自己不是乞丐,可她已经抢先喊了出来:“温先生。”

她这样叫他,他愣住了,她按住他手却紧了紧,眸中波光闪烁,有什么终于淅沥落下,就像当年初见时一样。

“你怎么了?你不记得我了吗?”

温嘉屿的康复之路是那样漫长,不止身体,还有千疮百孔的一颗心。

所谓一夕之间,从天堂跌到地狱,不过如此。

他在经济危机下不仅破了产,焦头烂额中,还意外出了场车祸,连同车子一起报废了一条腿,青梅竹马的女友也被家人送出了国,强制断绝了与他的来往,他一夕之间饱尝世态炎凉,现实冷暖,前方看不到一丝希望,可谓是真正的一无所有了。

这样的温嘉屿,再不复曾经的意气风发,缩在陈晚禾的破旧小院里,消沉了好长一段时间。

他的腿被大医院诊断是肌肉神经坏死,难以复原,他自己都心灰意冷,却没有想到陈晚禾会四处奔走,带他到处去做康复治疗。

陈晚禾还去一位老中医那自学了按摩手法,每天雷打不动地替温嘉屿泡脚按摩,再忙再累也从没叫过一声苦。

那是一段漫长的康复之旅,因为天气渐渐寒冷,鹅毛大雪渐渐覆盖了小院,每次出行前,陈晚禾都必须起个大早,埋头在院里扫雪,为温嘉屿扫出一条能够通行的路。

她还给温嘉屿织了不少围巾和手套,花样虽然简单不起眼,但却很暖和,温嘉屿被包得严严实实,看着在院中扫雪的陈晚禾,眼眶一次次不由自主地湿润起来。

陈晚禾的手生了冻疮,又痒又痛,却还是坚持用这双 “丑陋” 的手替温嘉屿做复健按摩,每日扫雪做饭,无微不至地照顾着他。

终于有一日,温嘉屿看着陈晚禾不成样子的手,再也忍不住,将她一把拉入了怀中。

屋里瞬间静了下来。

他低低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她轻轻应了他,他却没有说话,只是有温热的液体浸湿了她的脖颈,她有些慌乱,担心他哪里难受。

“温先生?”

“不要叫我温先生。”

那个声音闷闷地传入她耳边,还带着几分氤氲的湿意,在灯火昏黄的房中中显得那样深重。

“我不会再消沉下去了,如果可以,未来有一天,我一定会让你…… 过上好日子。”

温嘉屿又做梦了,梦里依旧回到那个熟悉的小院,夜风轻拍着窗户,他枕在她怀里。

暖黄色的灯光下,她拿着热毛巾,焐住他那条才做完针灸的腿,替他活血按摩,他拿着书,静静看着,偶尔望她几眼。

“要是我的腿好不了了,一辈子都是个瘸子怎么办?”

低哑的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但内里实则是包裹着隐隐的忐忑,她手一顿,在灯下缓缓抬头,一缕秀发垂了下来,白皙的脸上每一丝神情都清晰可见。

“不会的,你会好起来的,假如真的…… 那我就像这样抱着你,请你吃一辈子冰糖葫芦,你愿意吗?”

一字一句,轻柔如羽,这一定是温嘉屿听过最动人的情话,他微微颤动地伸出手,抚上她脸颊。

“晚禾。”

窗外大雪纷飞,屋里却暖如旭春,他要吻上去的那一刻,陡然扑空,睁开眼,梦醒了。

豪华空旷的别墅里,死一般的沉寂,没有光,没有家,没有冰糖葫芦。

没有她。

枕边的手机忽然响起,他一个激灵,手忙脚乱接过,不知在期待些什么,那边传来的却是另一个甜美的声音。

“嘉屿,刚刚设计师把款式发过来了,两件都好漂亮啊,你说订婚的时候我穿哪一件好呢?”

“……” 伸手按按眉心,他轻轻呼出一口气:“你喜欢就好,不如两件都订下?”

听到那边骤然发出的雀跃声,他勾勾嘴角,想笑却没笑出来,挂了电话,盯着窗外的月光,久久的,捂住眼睛,伸手触到一片湿意。

在离开小院,生活回归正轨的第七个月后,温嘉屿终于鼓足勇气,驾车经过白水湾街口,停在树荫下,远远地看着那家晚禾蜜饯铺,像个见不得光的偷猎者。

她比他想象得要沉默与平静,分别后的大半年里,没有一个电话,没有一条简讯,没有哪怕一点点的死缠烂打,他应该是感到庆幸的,可胸口却总是闷闷的,尤其是这一回,意外看到店里多了一个人时——

黄昏下,身姿俊秀的少年撑在柜台边,脸上挂着飞扬的笑,嘴里不知在说些什么俏皮话,逗得正用笔记账的小老板娘时不时抬头,冲他抿嘴一笑,温柔包容。

温嘉屿的一颗心猛然揪紧,握住方向盘的手也泛出青白。

回到公司后的他, 在第一时间拿到了一份资料,不大不小的云市,很多东西只要有心想查,没有挖不出来的。

少年是附近高校的大学生,在蜜饯铺里兼职,每天两个小时,靠着一副好面孔和一张巧嘴,给店里招来不少生意,这样的好员工,到哪里都会招老板喜欢。

温嘉屿想到那要命的喜欢,浑身上下就不舒服起来,这种不舒服让他在压抑很多天后,终于还是忍不住,迎着晚风走到了蜜饯铺门前。

陈晚禾在见到温嘉屿的西装之前,先闻到一股酒气,她抬头,正对上他金丝眼镜下微微泛红的一张脸。

清俊,精致,一丝不苟,即使喝醉了也还是透着上层人士的优雅,同她这方小店铺格格不入。

“我想要那串冰糖葫芦,多少钱?”

“墙上标了价格。”

陈晚禾面无表情地开口,那身西服愣了愣,却还是苦笑地掏出了皮夹,只是接过货并不走,磨磨蹭蹭地赖在店里,看着她欲言又止。

“你最近…… 还好吗?”

声音有些喑哑,陈晚禾低头记账,头也未抬,“跟你有关系吗?”

“我只是…… 挂念你。”

“不需要。”

“晚禾,我,我很想你……”

“要撒酒疯请换个地方,我这里是开门做生意的。” 陈晚禾终于抬起头,一张脸冷若冰霜,“冰糖葫芦还要不要?”

“要,我要,把那串给我吧。”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不带任何感情,甚至在递冰糖葫芦给温嘉屿时,有那么一瞬间两人指尖相碰,陈晚禾都赶紧缩回了手,眉心一蹙间尽显厌恶,仿佛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一般。

这细微的表情逃不过温嘉屿的眼睛,他呼吸一窒,一颗心又霎时揪痛起来。

“晚禾,我,我……”

颤抖的话还没说完,陈晚禾已经冷冰冰下起了逐客令:“东西买完了就请离开,不要挡在店铺里,妨碍我做生意。”

僵持不下的场面中,一道飞扬的身影忽然跨入店门,带着少年人独有的青春朝气:“小禾禾同学,我又来送你回家啦,今天生意怎么……”

少年调侃的语气戛然而止,他奇怪地看向柜台旁的西服男人,似乎有些意外这么晚了店里还有顾客。

然而更奇怪的是接下来的一路相送,空旷长街的路灯下,少年频频回头,冲自家一脸淡然的老板娘咬耳朵。

“那个人怎么回事,一直跟着我们,你认识他吗?”

“不认识,别管他,酒疯子吧。” 老板娘眼皮都未眨一下。

两人的窃声对话在深夜里传到后方,温嘉屿一只手抱着脱下的西服外套,一只手拿着冰糖葫芦,瘦削的身影在路灯下沉默而克制,咬下一口口红彤彤的冰糖葫芦,用嘴里的甜来冲淡心里的酸。

可酸涩还是铺天盖地涌来,怎样的甜也无法压下去,尤其在看到那个熟悉的小院时,一刹那达到了顶峰。

也不知陈晚禾和少年说了些什么,少年回头看了看路灯下的温嘉屿,目露困惑,最终还是不甘离去了。

夜风中,陈晚禾走了过来,对着路灯下那道身影轻声道:“温先生,你究竟想做什么?”

温嘉屿手中的冰糖葫芦早已吃完,他长睫微颤,嘴边沾了些红色的糖丝,看起来就像个单纯无害的孩子。

“我能…… 在你屋里睡一晚吗?我已经很多天没睡着了,我什么都不做,就是睡一晚。”

如果不是亲耳听到,陈晚禾大概想不到会有人说出这种话来,说的人还是已经恢复了身份地位的温嘉屿。

她深吸了几口气,将一切的不可思议只化为了三个字。

“凭什么?”

温嘉屿似乎真喝醉了,无赖劲上来了,伸手去拉她,“就睡一晚,好不好?”

陈晚禾退后一步,极力告诫自己不要和醉酒的人计较,她强忍道:“不好。”

“为什么?”

“凭什么?断腿了要管,喝醉了要管,睡不着也要管,我这里是垃圾收容站吗?”

终是忍无可忍,扔下这句话,陈晚禾头也不回地没入夜色中,那道酒气却如影随形,狗皮膏药般跟着她进了院,甚至在她要关门的时候,忽地用力一推,身子抵住了门。

她听到他带着哭腔的气息,似日日夜夜的痛苦再也压不住了,如潮水般宣泄而出:

“晚禾,我想你,我好想你……”

伴着喑哑的泣声,她还未反应过来时,已被人猛地一拽,天旋地转间,身子被抵在门上,带着酒气的吻胡乱地就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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