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当弟弟真的生下来以后,爸爸妈妈却同时惨叫起来。
那是个死胎。
脸青绿青绿的,脖子上一圈勒痕,就像是被什么掐死了一样。
接生的婶子说,可能是脐带绕颈,窒息而死的。
妈妈却抱着死掉的弟弟,神志不清地哭着,嘴巴里一直喃喃,都是报应,都是报应。
弟弟没能活下来,日子还得照样过。
后来,爸爸妈妈求医问药,努力过许多次,妈妈都没能再怀孕。
直到年纪大了,他们才终于接受现实,不再强求。
我上学以后,成绩很好,年年拿奖学金,几乎没花过家里的钱。
爸爸妈妈看我越来越有出息,开始关心我,每天在我耳边念叨,他们有多爱我,他们对我有多好,我小时候生病,他们是如何不眠不休地照顾我,如何求神拜佛,让我健康长大,为了我,费尽心血。
天啊,他们真的以为我忘记了。
他们以为不停洗脑,我就会以为小时候经历的一切只是个梦,会以为他们真的爱我,会感恩他们,回报他们。
可是,我怎么忘得了呢?那些害怕被杀掉、被卖掉的日日夜夜,我怎么忘得了?
「招弟」这个名字,就像一个烙印,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我是多么不被欢迎的存在。
上大学以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立刻把名字改掉。
我不再是招弟,我是向曦,向阳而生的向曦。
大学四年,我从来没有主动联系过爸爸妈妈,就连寒暑假也以打工为由留在学校,他们总是打电话给我,都被我敷衍过去了。
我拼命学习,做了许多兼职,拼命赚钱,在毕业后,去了国外。
后来,爸爸妈妈无依无靠,穷困潦倒,试图联系过我,但那时,我已经身在国外,天高任鸟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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