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又开始破口大骂,妈妈丝毫不为所动:
「如果你继续胡搅蛮缠,我就把你拉黑,以后你一分钱都别想拿到。」
听出我妈语气里的松动,大伯立马转换了语气:
「弟妹,咱怎么说都是一家人,你也不会忍心一分钱不给我们呢是吧?你看咱妈这么大年纪了,又没钱,以后可怎么过日子啊?你多少会给点吧?」
我妈顺着他的话说:
「对,就算为了让老罗安心,我也不会不管老太太。从现在起,我还是像老罗在世时一样,每个月转两千赡养费给你。」
大伯显然又不满意了,他嘟囔:
「两千也太少了吧?你那么多钱,一次性给个十万也行啊!」
妈妈冷冷回道:
『如果你嫌弃两千少,我也可以一分不给。」
大伯立马怂了,他连连说着:
「行,行,那就这样吧,可别忘了啊,老太太在一天,你们就得按时给啊。」
妈妈神色厌恶地挂断了他的电话。
那天以后,每个月的五号,我妈都会准时转给大伯两千元,并且会认认真真备注上赡养费字样。
第二年,奶奶突发脑梗,抢救不及时,人很快过世了。
大伯哭着给我妈打电话,希望我们母女能够回去参加奶奶的葬礼,并顺便把给奶奶办葬礼的钱给出了。
妈妈毫不犹豫拒绝了他,大伯很不高兴,指责我和妈妈不孝顺。
我接过电话告诉他,这段时间我很忙,不能赶回去老家,但等忙完这段日子,我一定回去给奶奶烧香磕头。
大伯半信半疑挂了电话。
我信守承诺,选了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带着我的表哥表弟和他们的好友,一行人浩浩荡荡回了我大伯家。
大伯还是很有警惕心的,见我带了这么多人来,立马问我要干什么?
我态度很好地给他解释了自己这次回来的真正原因:
我爸去世后,我和我妈代替他认真执行了赡养的义务。现在奶奶没了,我要求行使代位继承权,要求继承奶奶留下来的遗产。
本来以为我要闹事的大伯,一听我的要求立马松口气,满不在乎地说:
「老太太一辈子地里刨食,穷得叮当响,一分钱也没有,没啥好继承的,你赶紧走吧。」
我没有和他废话,直接拿出村里老房子和宅基地所有人是奶奶的证明文件,当场要求分房分地。
大伯一脸蒙圈,看着我反问:「你怎么拿到这个东西的?」
我摇摇头表示不愿意告诉他,但我手里现在就是有原始证明,证明这栋老房子和宅基地的都是在奶奶名下的。
如今奶奶过世了,这部分就是她的遗产。
现在我要求分割这部分财产。
土地和老房子早就被大伯完全占用了,哪里肯同意和我一起分?
我不是莽撞的人,不会采取极端手段,一听大伯不愿意,并没有做勉强他的事情,直接当场扭头而去。
离开大伯家后,我直奔市里,然后一纸诉状,直接把大伯也告上了法庭,当然这招也是跟他学的。
这场官司一点也不复杂,审判进行很顺利。
我完全履行了赡养的义务,现在要求行使代位继承权,合情合理又合法,财产组成也不复杂,产权也清晰明确,最后自然是成功要到了部分土地使用权和房屋所有权。
判决生效以后,大伯不肯执行,他赖在老房子门前撒泼耍浑,死活不同意分家,法院出面调解也无效。
没办法,我也只能「无奈」申请了强制执行。
当我带着一群人出现在老房子前面要动手拆房子时,大伯终于意识到了我不是开玩笑。
开始他还想耍混,但我带的人都是精挑细选过的,人高马大,一水的黑色 T 恤,一看都不是好惹的主。
这也是那群所谓「亲朋好友」这次都远远对着大伯家门指指点点,却没人上前帮忙的原因。
大伯见我要动真格的,立马苦着脸上前和我说:
「菁菁啊,这老房子也不值钱,你要了也没用,你看这样行吗?大伯给你点钱,权当买你这一份,你别拆了行么?」
我看着他反问,给多少钱?
大伯是个守财奴,拿他一分钱就跟割他肉差不多,他咬着牙,脸上的肉哆嗦半天才咬牙切齿吐出一句:「一千。」
我「扑哧」一声笑了,一千?
他以为我这么大费周章,又是找人拆房又是打官司,就为了要他一千块钱?
见我不应声,大伯急了,他唯恐我真砸了房子让他们家没地方住,起身拦在房子前大叫:
「两千,不能再多了,再多你们就先打死我吧!」
我手轻轻一挥,身后两个壮汉上前直接把大伯架起来,用力摁在地上,大伯挣扎半天都纹丝不能动。
当第一锤落下,大伯真正慌了神,他开始对着我大喊:「你说,你说要多少?」
我弯弯嘴角,对他伸出手:「五十三万,一分不能少。」
大伯一听这个数字,顿时脸色铁青,额头青筋都爆了出来:
「不可能,我没有那么多钱,这破房子也不值这么多钱。」
我当然知道这房子不值这么多钱,这个金额,我是故意的。
我爸这么多年,好心好意暗中给了他五十三万,他不但没有一点感恩的心,反而在我爸去世后,如此算计我们母女。
我怎么可能忍得下这口气?
我的目的从来不是真的要钱,而是要砸掉他安身的房子,拿走他立命的土地。
为了多搞钱不顾我爸死活,设局坑我过继我堂哥,把我卖给村里人,企图霸占我家房子,动手厮打我们母女,和我们母女对簿公堂。
当初他做的事,一件件,一桩桩,全都记在我心里。
「一笑泯恩仇」可从来不是我的行事风格。
今天,我就是来讨债的。
大伯隔壁就是张安家,两家关系看起来很不错,紧挨的两间房和院子共用了同一堵墙。
之前我听奶奶提过,这墙还是当年两家一起出钱建的。
我瞄准位置,指挥着工人直接从那堵共用的院墙开砸。
一锤锤落下,张安和大伯两家的房屋也伴随着「哗啦「」一声,当场坍塌。
张家人纷纷跑出来,看着被砸塌的房子,一脸惊恐看着我。
张安率先反应过来,他看看我身边的工人,不敢上前动手,只远远跳起来,指着我鼻子大骂,口口声声要去法院告我。
我没有搭理他,只轻笑着说,砸坏他们的院墙是我不对,所以我准备赔偿他们。
张家人一听有赔偿,立马把眼睛瞪得滴溜圆,问我赔多少钱?
我说不赔钱,赔地,我写文书,把我打官司从大伯那里拿来的地无偿转让给他们使用,当作我的赔偿。
我知道土地在庄稼人心中的重要性。
果然,一听我要赔地,张家人全都兴奋起来,急切问我问我是不是真的?地多大?
一旁大伯却急了眼,这土地打官司被我分走一半已经让他很恼火了,如今我竟然一开口就送了别人,他怎么能不急?
他不敢上前撕扯我,只能对着张家人喊话,希望他们能看到多年老邻居的份上不要上我的当,不要抢他的地。
我不慌不忙拿出判决书,判决书上写得清清楚楚,土地我有一半。
贪婪的张家人看清楚后,没给大伯任何面子,当场就说,土地他们要定了。
大伯还想说什么,但张家人却再也听不进去,只催促我赶紧写文书。
大伯憋了许久的情绪终于找到突破口,他冲上去对着张家人骂,骂他们不要脸,想贪他的地,骂他们不顾念邻里情分,狼心狗肺。
张家人哪里能忍?当即跨过那本来就碎成一地的院墙和大伯撕打在了一起。
看着两家人打成一团,我冷眼旁观,没有任何劝阻。
我就是故意把地送给张安一家的,也笃定他们一定会要。
我相信如果这家人人品够好,当初就不会让儿子趁机占我一个小女孩的便宜。
我要在他们两家之间埋下矛盾的种子。
我相信,这块我用不上的地,送给张安家里后,一定会起到最大的作用。
现在的撕打,不过是小小的开始而已。
乡间从来不缺好事者,一部二手手机,一年二百块钱就轻易收买了大伯的另外一个邻居。
后来,从这位邻居口中我陆续得知,因为那块地,大伯和张安家里彻底交恶,两家经常了一点鸡毛蒜皮的事就大打出手。
有好几次都闹到了派出所,还住了院。
这样的事,隔三茬五就会发生一回。
两家人的日子都过得鸡飞狗跳。
我想,这样的结局,真的很适合他们。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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