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吸一口气。
玩……得挺刺激。
还是城里人会玩啊。
…
床帘微垂,一件件白色黑色相交外套外披都被扔了出来。
「我不会琴棋书画!」
「我也不会。」
「我脱,不!你先输的,你脱啊!脱啊给我脱啊。」
「我会扛大炮!」
「我会用枪,」
「奇变偶不变?」
「符号看象限。」
我惊喜地抱住顾祁,忍不住道:「是老乡啊。」
顾祁看了我一眼,低声咳了咳。
就在我激动之时,门外传来了动静。
「主子,柏姑娘如您所愿开始动作了。」
「刚才,她把主子您的饭菜下了药,还给自己也下了。」
「想是要和您来个春风一度,事后还可无辜推说自己被下药,最后让您负责到底。」
「怕是早摸准了,您每月底看账后会在书房过夜的习惯。」
动作一顿。
顾祁气的咬牙切齿。
我叹气。
唉,这小白莲果然哪都招人讨厌啊。
16
顾祁手握证据。
手握婆母数年对他慢性下毒的物证和人证。
如今便是差了个知根知底的曝光。
把这死水一样的湖搅起来。
而这个人就是江柏柏。
到了晚上,顾祁便把饭菜交到了我手上。
「你想让江柏柏跟伪装你的暗卫厮混,然后被你撞破后,听从你的暗示揭破婆母,是吗?」
我低声问。
顾祁点头,「她自找的不是吗?」
「那也是你引诱的,你这该死的男人。」我翻了翻白眼。
「这样,我来伪装成你,她给自己也下了药,该是意识不清,分不出来的。」
「顾祁,我们来自法治社会,该深知这世道艰难,清白被毁的女子她活不成。」
顾祁一愣,眼底闪过光,眼神里竟莫名其妙多了丝欣赏。
把我看得肉麻兮兮的。
我无语地继续辩驳:「她是坏,她的下场我可以给她千百种,但拿性去惩罚一个女人,我做不了。」
说的瞬间,我是没有底气的。
我穿在江锦的身上,受了她的恩惠得以活下来,原本理应帮江锦出那一口气的。
顾祁仿佛看出我的纠结。
抱住了我,很温柔地摸了摸的头。
「乖,你说如何就是如何,没有人能来说你做得不对。」
「要是江锦怨你,便来找我吧。」
我拼命的点了点头,忍不住的心动。
紧紧地抱了他。
……
到了晚上,我穿着顾祁的衣服就躺在书房的软榻上。
烛光被熄,在窗外猫头鹰嘎嘎嘎乱叫的时候,门被推开了。
我赶紧屏住呼吸。
一抹黑影进来。
然后一眼瞧见我身影一般,上来就扑了过来。
江柏柏穿得很清凉。
「顾郎顾郎……」
卧槽!
这么热情的吗?
我脑袋四处躲,就是不给她碰到。
就在我急切之际,门屋终于被推开了。
顾祁带着婆母和老王爷都来了,一下子灯火通明。
我松了一口气。
立马推开了江柏柏。
江柏柏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就被顾祁一桶冷水泼下去。
才瞬间清明过来。
「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在这里?我,我……」
江柏柏打算来个迷糊。
so?
我会让她如愿吗?
我冷哼道:「你走来的书房,还不知道在干什么?姐姐你这是犯了律法里的贱罪!意图勾引未遂,是要被沉潭的。」
「哦,若是姐姐是受人指使的话,另当别论还可从轻发落。」
17
江柏柏一慌,立马看向婆母,向她求救。
婆母抿了抿唇,最后看向别处。
江柏柏跪着扯了扯婆母的衣摆。
「王妃王妃,你帮我说句话啊,我是听您意思的,才不是犯贱罪!」
老王爷震惊,看向婆母:「此话可当真?」
「你……你糊涂啊!我们儿才刚成婚,你怎能让世子妃的姐姐进房伺候,而且江柏柏名不正言不顺,连个妾都算不上。」
婆母一把扯回了自己的衣摆子,冷着脸说:「我没有。」
「柏儿你可不要胡说,明明是你自己想成为世子的侧妃,怎能诬陷我呢?」
婆母无情地把自己摘干净了。
江柏柏不敢置信。
顾祁则也不废话,挥了挥身后的下人。
「既如此,来人把柏姑娘拖到衙门里去吧,我可是清清白白的人,可不能从此和她搭上了不明不白的关系。」
「得公之于众查个清清楚楚才行。」
老王爷低斥:「儿啊,不至于,这……」
婆母也说:「何必闹那么大呢,两家都是亲家。」
顾祁可不管。
下人见状只好拖着江柏柏起来。
这下子,江柏柏才真正得慌了,哭着跪着喊着,抱着婆母的大腿就是不放。
「王妃啊,你不能这样见死不救啊,你这是要看着柏柏去死啊。」
我看着婆母一脸为难的样子,心里忍不住发笑。
刚才婆母也没想到顾祁会把事情闹大,便直接把自己摘干净了。
没想到顾祁后招那么不顾情面。
现在认也不是不认也不是,骑虎难下啊。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就把她拖下去。」顾祁喝了一声。
下人立马点头,拖着就要把江柏柏拉走。
「你不能这样做啊,我是听您的话啊……」
「当初是您说世子不听话,让我嫁给他帮您监视,说只要我帮您,您就……」
婆母脸色一变:「胡扯!」
18
老王爷这才发现事有蹊跷,连忙喝住:「停下,停下都给我停下……」
「江柏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最好把你知道的一切说明,说清了本王饶你不死!」
「还免你衙门之苦!」
江柏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断断续续的几乎把全盘道了出来。
甚至还把婆母给世子下药的事情也一五一十地全说了。
听得老王爷一阵一阵呆滞。
不敢置信地看向婆母。
我勾了勾唇。
这江柏柏还算有脑子,把事说清了,老王爷看在情分上可能还能放过她。
不然她只能去衙门了。
毕竟今天的主场子,可不是要抓着她的贱罪不放的。
而是……
我朝顾祁看了一眼。
只见顾祁一把将所有一个包裹扔到了地上。
他冷声笑道:「我的好母妃,这些年真辛苦。」
「这些药渣,父王大可找大夫验上一验。」
「我唯一想问的是,母妃为何一定要我的命!」
老王爷捏起一把药渣子,细细闻了闻。
然后脸色变了变。
婆母刚靠近他,他就扬手狠狠地给了她一巴掌!
「疯子!」
婆母受了这一巴掌,笑了笑,眼里含了泪。
「顾祁 ,你厉害,跟你那个娘一样,算无遗漏!」
老王爷一震。
婆母放下了手,眼神看向顾祁和老王爷是没有再掩饰的怨恨。
「顾祁你那生母原本是我的丫头,我那么信她,最后她却骗我回老家,实则是陪你父王恩爱十年!」
顾祁眨了眨眼。
我清楚地看到他眼底湿润了。
秦如又看向了老王爷,崩溃道:「十年活寡啊,我在这里足足等了你十年啊!」
「最后你那心尖成了侧夫人还不满足,还暗害我终生不孕!我让她去死是轻的,让你断子绝孙都是轻的,我就该当初活活弄死你!」
老王爷像是暗悔不已,颤着手想去扶婆母。
手还未碰及她的脸,就被婆母挥开了:「别碰我!」
「恶心!」
19
我倒退了一步,默默躲在了顾祁的身后。
婆母看向顾祁,指着我道:「江锦,你别以为他现在,为了你拒绝江柏柏是多么深情的事。」
「男人啊,最后都那样。」
婆母笑了笑,眼里满满都是怨怼。
我看向顾祁,眯了眯眼睛。
顾祁想要说话。
我立马说:「没事,物理阉割就行。」
顾祁咽了咽口水。
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婆母还想要继续发泄,老王爷却一拳拍了拍她后背。
婆母晕在了老王爷的怀里。
「是为父对不住你,为父会给你个交代。」
顾祁缓缓点了点头。
等人都走了之后,顾祁还站着。
我看着他难受,悄悄握住了他的手。
「顾祁,没人无缘无故去伤害别人,但是做错了就是做错了。」
「你不用必须原谅她。」
顾祁缓缓转身抱住了我。
把脑袋埋在了我的肩上。
微哑的声音在我耳边说:「是顾祁在伤心。」
我碰了碰他脑袋,安慰着他。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穿来的。
不知道原来的顾祁,对于婆母对他恨之入骨什么感受。
但我现在从顾祁喑哑欲伤的声色里,仿佛听到了他的曾经。
他也渴望过婆母的母爱。
在岁月时光里,可能也曾相信婆母真心待过她的。
也曾经历过,怀疑了全天下的人,却独独相信婆母的一段时间的。
而这份母子情,最后被婆母一碗碗汤药之中磨灭了。
我眨了眨眼,抬手拍了拍顾祁的脑袋。
用我自己方式安慰他。
我低低地说:「顾祁没事,都过去了,我会一直在的。」
「一切都会变好的。」
……
顾祁番外
自那天之后,江柏柏被送回了相府。
虽保住了清白,可她在王府的所作所为,最后也是落了个闲言碎语。
成了京城名门的谈资。
不久,父亲给了我一个交代。
自请退休,在辟幽王府画了一处最冷僻的院子。
自此为牢。
他跟我说,「这是我欠的孽,我会一辈子守着你母妃。」
「不会让她继续再这样错下去了。」
母妃仍然不会选择原谅父亲,可如今也只能依靠父亲。
我也不是一定要母妃如何如何。
就这样吧。
……
我是大婚那天穿来的。
可我却共情了顾祁的所有记忆里的酸甜苦辣。
那一瞬间,我就是他,他便也是我。
小时候,生母会抱着我,看着院落前别人的风花雪月.
从丫头话里,我大概能猜测出,我的出生来自生母千方百计的算计。
母爱,我自小没从生母这里得到过。
她总让我洗冷水,逼我发烧,逼我在发烧时去见父亲。
「顾祁,你不能吃药,你父亲还没有来!」
父亲每到这个时候,才会在生母屋里过夜。
所谓母爱,反而是我的嫡母,曾将这份爱放在我的身上。
我生病了,她会温柔地喂我药。
宫中赏赐了什么好物件,会第一放我这里。
尤其在她也怀了小弟弟之后,待我更加的好,会说:「祁祁啊,弟弟来咯,等弟弟出生你得好好照顾他。」
我那时将脑袋放在母妃的孕肚上,听着那个胎动。
「母妃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地待弟弟的。」
父亲这时候也被皇帝加封赏赐。
弟弟未出生就像个小福星,温柔了每一个人。
母妃因为弟弟,整个人越来越幸福,待父亲也不像从前那般冷淡。
日子,朝着好的方向越过越好。
可这些亲手被生母毁了。
那是一碗有问题的补药。
我拦着下人不让送,却被生母死死地抓住,她骂着我说。
「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若你嫡母生了儿子出来,我看这府中有没有你的位置!」
「顾祁啊,我做这些都是为了你的,那个贱妇蠢笨,根本不可能会发现是我们动的手脚。」
我一把挥开她,「是为了你自己吧。」
挣开了她,我往外跑去。
最后脖子一疼,我缓缓转身,就看见生母举着石头。
「我是不会让你破坏的,我为了得到你父亲,随军受了多少苦!」
「凭什么,凭什么就是因为身世,那个贱人可以高高在上,而我却要为奴为婢?」
我晕了过去。
等再醒来,母妃已经没了孩子,终身不孕。
我自责我难受。
母妃开始越来越偏激,生母几个月后殁了。
然后开始笑眯眯地给我送来了一碗碗补药。
「来。祁儿,喝药了。」
我身体开始败坏更加快。
我想,肯定是别人,我收集了所有药渣,我查了身边每一个人。
独独略过了母妃。
我渴望她像以前那样待我,可她再也不会为我守夜了。
再也不会问我饭合不合胃口了。
余下,全然是冷漠。
大婚那天,我喝下她最后给的一碗药。
就这样吧,就让我下地狱为我的弟弟赎罪。
这原本就是我欠下的。
…
这样猛烈伤痛的共情记忆,让我久久缓不过神来。
不过,我能确信的是,我想活下来。
母妃不能再错了。
我该替顾祁去做一些事。
婚嫁的唢呐声,倒成了我共情记忆时悲伤 BGM。
江锦。
像是一束光照进我灰暗的内心。
我从未想过古代女子在新婚之夜会那么的刺激。
一点也不给我缓冲的时间。
就要对我霸王硬上弓,对我说:「郎君,这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啊。」
婚后,我听说她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个温柔又文静的女子。
假如她不想阉了我的话。
她是我见过最绿茶的女子了,矫揉又造作,装模又装样。
上一秒她会乖乖地贴在我怀里,甜甜喊:「郎君郎君郎君……」
喊得我心都酥了。
下一秒,她的白眼翻得我想假装看不到都装不下去。
虽然表里不一,可是这样的她又该死的可爱。
为了在她面前,维持自己才子形象,平日装的还蛮成功的。
对琴那天。
我爽快地答应下来。
我想,哪怕我弹错几个调,如此才学的锦儿。
肯定会掩过去的。
结果后来我发现她也是这么想的。
两个大草包,妥妥的。
她其实是可爱又肆意。
爱上这般女子,理所当然吧?
(全文完)
备案号:YXX1PZeNgbdhJNAKEe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