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林稀疏,一览无遗,只见青磷掌钟辽,与那形如立竿的铜牌一号,四掌并出,把赤焰-掌边志远逼得身形摇晃,还手无力。冷浩见状大怒赂前猛跨三步,两掌疾扬,拍出一片硬骨蚀肤的掌风。他掌力奇猛,虽然相距甚远,青磷掌钟辽仍旧不敢硬挡,脚步一错,向左跨出三步。冷浩趁欺进,反掌一扫,就向那形如立竿的铜牌一号拍去。
轰然一震,铜牌一事情避这不及,被他掌势余风,扫开七尺。
赤焰残掌边志远。力战铜牌令卞两名高手,虽然身负重创,犹在狠命支拆,谁知一眼见到冷浩之后!”反而真气一懈,噗咚一声,颓然倒下。
冷浩正待趋前探视,突见赤焰残掌挣扎着叫道:“小侠当心!”
心头一震,顿觉劲风嘶啸,破空而来,当下错步出掌,闪电般攻出两招。这由背后出手之人,正是血海地阙中的两名令主,穿心白骨爪樊江与冷魂居士。这两人均是武林罕见高手,双方真力一接,拎浩虽把二人震退,但自己也觉双肩摇晃,向后连退两步。
铜牌令下那两名高手,见状陡地欺前八尺,四掌齐出,猛向赤焰残掌抓去。赤焰残掌此时举手无力,冷浩如何不惊,大喝一声,全力拍出两掌。但血海地阙中那两位令主。却已四掌齐出,闪电般攻出四招。
刹时掌影如潮,劲气激荡,如同山崩海一啸一般,急撞而来。
冷浩知道二人功力甚高,心中那敢大意,左掌“云垂海立”,右手“胡马嘶风”,一招两式如同惊雷迅电般儿出。他攻力精进,一日千里,这两招九门绝户掌中的绝学,此时使来,颇有拔山找鼎之势,较之一月之前,凌厉处不啻天壤之差。
那两名血海地阙中的令主,见状心下一寒,全力攻出三招,才把采势化去。冷浩耽心赤焰残掌的安危,偷眼一瞧,只见青磷掌钟辽与那铜牌一号,又已二次扑上,眼看救援无及。不由心下大惊。
熟料就在这个爻一发之际,突闻长空里传来一阵悠悠鹰啼,一块淡黄云影,快如奔骊般疾掠而下。阳光由残破的墙壁上,照进这尘灰密布的大殿,神案上躺着伤重昏迷的赤焰残掌,那天真的少女,睁大了眼睛,看冷浩在为赤焰残掌悉心调治。
继断手灵王指,乃是冷面华陀的治伤圣药,加上冷浩以本身冀力,把它渗入赤焰残掌的伤处,不消盏茶时分,便即发生了奇效。赤焰残掌身躯扭动了一下,然后睁开眼睛,霍然坐起了身形。
他看清眼前事物之后,似乎颇为错愕,又惊,又疑地举起手来,在眼上狠狠地擦拭一下。这时那天真的少女,嘻嘻一笑,抢着说道:“边伯伯!你醒啦!这人说他就是冷哥哥呢!我手里这东西要给他么?”赤焰残掌豪放地呵呵大笑道:“呵呵!果真是少侠!小翠快把那册子交给冷哥哥广冷浩伸手接过少女递来的东西,万分诧异道:“前辈,这是……”
赤焰残掌翻身下了神案,笑道:“少侠可知那悬岩窑洞中人是谁?”“晚辈不知!”
“此人乃是以土木之学,驰誉江湖的璇玑叟,数年之前,他被一批武林人物请去,在仙霞岭上建造一处机关密布的房舍,而后又迫他东来,改建潜龙古堡……”冷浩听到此处,已经了然于胸,情不自禁地叹息一声:“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赤焰残掌呵呵一笑:“少侠真有先见之明,事尚未成,那璇玑叟已被贼党中的什么金牌令主,以恶毒的功夫废去两腿,所幸他早已预留退身之计,就在身负重伤之后,挣扎着逃入新建的岩下密洞之中!”
冷浩若有所思地轻哦一声,说道:“但不知他如何能解那‘七情幻魂沙’之毒,又怎会轻易让前辈出来的呢?”“少侠不知,那:七情幻魂沙’,原来就是璇玑叟之物,至于他放老朽出来,则是要我把他当年在仙霞岭上营建巢穴之密图‘血海九宫图’面交少侠,万一求不到‘续断生肌玉脂膏’,就请找那贼党中的金牌今主,代他一清昔日之仇!”
冷浩义愤填膺,沉声说道:“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纵然不为此事,我也不能轻易将他放过,只是前辈可知璇玑叟已经撒手人寰了么?”赤焰残掌微微一叹:“老朽若不眼见,这班贼党怎会知道‘血海九宫图’落入我手,不过天理昭彰,那行凶贼子,终于也粉身碎骨,惨死在密洞乱力之下。”
冷浩沉默半晌,终于转换话锋,问道:“前辈夜操潜龙堡用意何在,可肯为晚辈一说么?”赤焰残掌呵呵一笑:“老朽真是糊涂,少侠不问,差点竟把此事忘了,老朽千里东来,实在是受令堂大之托.”
冷浩曾记得,当年在大漠逃避敌人的追杀,家母不幸死于途中,而且曾亲自埋葬,难道说自己离开后,会有奇迹发生?难道说是天意使然?拎浩心头大震,欣喜若狂,急道:“老前辈,你说的是家母?难道她老人家现在还活着?”赤焰残微微顿首,笑道:“不错,令堂……”
他一句话还没有说完,那坐在一旁默默静听的少女,突然说遭:“边伯伯,什么是“令堂’啊?”“小翠,不要打叉,我说的是你童妈妈!”
小翠将娇脸一扬,说道:“咦!谁叫你谈我童妈妈了?师父不是说过,载们峡中的事,不能对外人说吗?”赤焰残掌笑道:“小翠,你冷哥哥不是外人啊!”
小翠竟似不信道:“不是外人?那么他为什么不在我们峡里住呢?”“小翠,伯伯不会骗你的,你如不信。等我们回去问你师父,你就知道了!”“嗯!伯佰说得对,我们赶快回去问师父,师父若说他不是外人,我们就对他讲峡里的事好吗?”这小翠姑娘,话声甫落,就要拉着赤焰残掌向外走。
冷浩好容易得着母亲下落,急于问个详细,谁知却碰上这缠夹不清的姑娘,心里真急得像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见状急道:“姑娘且慢,在下无心多问峡中之事,且让边老前辈把家母住处略示一二如何?
赤焰残掌被那姑娘拖着,竟似略无还手之力,闻言忙道:“令堂大人,现住贺兰山……”一盲未尽,少女玉手一扬,点中了赤焰残掌的暗哑穴,格格娇笑道:“坏伯伯,你讲过问过师父再说,怎么现在又说出来了?你想和我抢么?我偏不让你说!”
冷浩正不知应否出手拦阻,忽见黄影一闪,那小翠姑娘竟拉起赤焰残掌,飞身上了鹰背,乘云御风御风而去。冷浩一听家母如今还活在人间,一时间手舞足跃,仰天大笑:“贺兰山!纵然有万谷千峰绵岩叠嶂,我也要尽毕生之力,逐寸搜寻,只要能够再慈亲一面,纵然错骨扬灰,也就心安理得了!”
他心情激动,欢笑中不觉流下了两行热泪,也就在泪眼模糊之际,蓦见白影一闪,身畔落下一个人采。心下一骇,向左闪出三步,便闻来人冷冷地说道:“拿来!”
冷浩抬头一看,只见立在自己面前之人,正是那神秘莫测武功高绝的冰心魔女,当下冷冷地说道:“姑娘所指何物?”“血海九宫图!”
“不给不成么?”
“血海密件,你得之何益,徒为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冷浩扬肩朗笑:“承蒙姑娘关心,只是在下从未把生死二字放在心上!”冰心魔女嗤声冷笑:“你忍心撇下那位贞姊姊么?”
女魔头虽然冷漠如常,使那神情之间,意似薄露妒意,冷浩闻言心头大震,身形一欺,急道:“你说,我那贞姊姊怎么样了?”冰心魔女冷哼一声:“我要是不说呢?”
“你!贞姊姊一定被你……”
他认定贞姊姊已落入冰心魔女之手,说至此处,顿时五指疾伸,猛向冰心魔女肩上抓到……冰心魔女肩头一晃.指顾间攻出三掌,把冷浩来势化去之后,——声寒意澈骨地冷笑道:“难道我保全了那丫头一身清白,就赢得你这种报答?”
冷浩闻言一惊,陡地退后两步,无限愧疚的说道:“在下一时激动,尚望姑娘不心见怪!陈姑娘的下落,敢请据实相告,冷浩一定铭感大德!”“你这番礼遇,真叫我有点受宠若惊,不过你得明白我并非专程替你报信而来!”
弦外之音,不问可知。冷浩无奈,只得把那册“血拇九宫图”递给冰心魔女,便仍旧由衷地说道:“在下受人之托,立誓亲往血海地阙一行,此图虽然还给姑娘,我也要凭一番所学,试一度血海地阙究竟有何惊人之处!”冰心魔女肩头一皱,接过了“血海九宫图”说道:“你那贞姊姊,我已命人迎入血海地阙接待,十日之内,我定放她出来就是个中憎爱分明由,你见面后自然知道,血海之行,我劝你还是不去为妙!”
女魔头说到最后两句,竟出乎意外地显得万分亲切,说完迅即恢复冷若冰霜的面容掉头不顾而去。
冷浩既知姊姊下落.顿觉血海地阙之行,刻不容发,只得暂缓贺兰山寻母之心,仆仆风尘地向仙霞岭上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