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情霸色 第十一章

咳!我冷浩行道江湖,济弱扶倾,除暴安良,没想到曾几何时,竟变成了无告的羔羊,苍苍老天,难道这就是……强烈的阳光,穿透那弥漫的白雾,由顶上直射下来…

他脑中灵光一现,脆口念道:“吞朝阳之气,唤明月火精,阴阳互济,龙虎相道,九九功事,无坚不摧……”对!“九九玄功”既能打通阴阳之桥,穿越龙虎玄头,难道这受制的穴道,竟不能解么?可是,要做到这一地步,必须要有出神入化炉火纯青的内力修为,自己的功力行幺?同时…

也罢!尽人事,听天命,一死之外,尚有何虑?

龟息吐纳,运气调元,虽不能平时修为的架式,但其要诀却是一般无二,强把丹田一口真气提起……金线血兰之慧,使冷浩已至万毒不侵之境,内功修为,更挤进武林中绝顶高手之列,不过他并不自知吧了!

这一口丹由之气运起,-觉一股热流,经‘气海’,过‘阴交’串盘走脉,在‘游矾’‘华盖’之间略一停滞,便即直达心经。冷风习习,秋日倒射,冷浩面色宁静,俄而头白气蒸腾,如同开锅一般…约莫顿饭时光,突间他引吭长啸,腾身而起。

原来生死关头,他用功之勤远异平日。这一场运气调息,不但受制的穴道全解,而且打通子生死玄关,在内功修为上百尺竿头,吏进一步。他死里逃生,不禁雀跃万分,用户至身形腾起,突觉周身痛楚难当,顿时哎一声,像流星泻地般落了下来。

低头一看,只见他全身衣衫破烂,血迹斑斑,四肢百骸,简直是体无完肤……他不禁想起冷面华陀那“继续生肌灵玉脂”。可是,在棋盘峰下救受伤的丐帮弟子之时,已把它用得一光,此时还有什么办法呢?也吧!先找处泉水把身上洗净再说!

身子一俯一拐地扶壁而行,那淙淙流水之声愈来愈近,终于,他发现左侧崖上高约十大之处,有一条飞瀑凌空倒泻。飞珠溅玉,热气蒸腾,在秋阳照射下,那倒垂的匹练,显出一种罕见的淡红颜色,淙淙潺潺,注入崖下一汪晶池。池水盈盈,如一盏玫瑰液汪,宽广十丈,深不逾寻,池下布满粉红色的细沙,奇怪的是,一任那飞瀑终年灌注,依然与岸齐,毫不外溢。

冷浩不及细辨,立即解衣入池,但觉池水懊热,着体舒泰,一时大意,连饮数口。池水入腹,但感甘冽无比,饥喝顿解,正想痛饮一番……

突然之间,感到伤处奇痒难当,丹由那里,升起一股微妙无比的气流,情思大炽,蠢蠢欲-……冷浩心头大骇,两臂一拨,飞出水面.身形刚一落地,就觉心旌摇曳,绮思满腹,欲念如潮、几乎不克自持。他知道池水一定有异,慌忙席地而坐,默运“九九玄功”企图把侵人体内的毒素,慢慢地排出身外。

其实他身受血兰之菁,以达万毒不侵之境,池水纵然有毒,对他又能奈何?无如这峭壁流泉.乃是海内唯一的桃花瀑”,下与地肺相通,集宇宙间纯阳之气而生,虽能去腐生肌,但却性烈无比,常人人池,恐怕早就烧得皮开肉绽,冷浩虽然禀赋不向,但池水入腹,也不禁真阳蛊动,极思好合,亏得他警觉及时,硬以“九九玄功”把那奔腾的欲念克制,经过了盏茶时分,这才静下心来。谁知他打坐完毕,睁目一看,又复大惊失色……

原来他周身的肌肤,经过那“桃花瀑”洗礼之后,此时已变成一片棕黑,伤处虽已痛止痴落,便却色作青紫如同烧熟的猪肝一般…”他心头狂震,双肩一动,飘落池边,临波一看啊!一张黑黝黝的丑脸,横七竖八,布满了紫褐疤痕,丑怪之态,不可名状,那还是昔日丰度翩翩的冷浩?我这样还能见妈妈吗?还能见婉贞姊姊吗?还能啊!不行,我没有脸再见他们了!他们也不会再认识我了,也罢,从今以后,一任他老死荒山,永不出谷了!他伤心,他落泪,他双手掩面,不敢再看池水中那张陌生而丑怪的面容,他……山风呼号,空谷无言…

突然,在死寂的空气中传来一阵悠悠鹰啼,一块淡黄云影,快如奔马一般,穿过那维绕的白雾,急泻而下……冷浩心头一怔,黄云已经当头罩落,秋阳下看得清清楚楚,那乃是一只展翼八尺的金鹰,铁羽钢翎,喙坚爪利,堕落身边,不住的昂首高鸣,顾盼生姿冷浩突然醒悟,自己由悬崖堕落,幸能死里逃生,一定是这只金鹰所求,只不知它是不是落魂池畔所见的那只,还是小翠姑娘的坐骑?

他思量不解之际,那金鹰又是一声轻啼,将头一侧,用两只闪闪发光的眼睛睨视着他,如同家禽一般,温驯无比地靠了过来。他这才看清就在金鹰原先落脚之处,摆着十来只不知名的异果,他心中豁然一解,这金鹰对自己如此友善,一定是落魂池畔所见的那只,心知这种灵禽既经择主,便即忠心不二,自己今后终老绝谷。能有它来陪伴,到也可解除不少寂寞。他一时情感奔放,如见故友,如对亲人,用手扶金鹰的劲项,无限温柔地说道:“金鹰啊!我落下这万丈悬崖是你救我的吗?”

他这举动,若在外人看来,简直是对牛弹琴,可是他早在落魂池畔,就已知道这只金鹰善解人意。灵异非凡,是以话音一落,那金鹰眼中果然光茫四射,将头连点。冷浩满腹悲伤,霎时去了一半,复又无限爱怜地说道:“你采来这多果子,是给我吃的么?”那金鹰果又轻啼一声,将头连点。

他容貌被毁,心灰意-,此时此地遇上这温驯灵禽,顿时在苍凉落莫中感到无比欣慰,一面抓起那堆果子大嚼,一面如同故友重逢般絮语不绝。金鹰虽说不能人言,但由那简单的动作中,冷浩终于获经当年飞往落魂池畔,乃是想采撷血兰之叶,救治病危中的同伴。

它与那同伴在多年之前,分别被一双男女怪侠豢养,怪侠夫妇逝世后,它与那同伴旧分居两地,看过昔年主人的故居。它那同伴住在山后不远的一座峡保之中,薪主人乃是一位武功绝高,美艳非凡的女子……要知这种灵禽世所罕见,冷浩手脚比划地盘问结果,已知它那同伴,就是小翠姑娘的坐骑。则那女主人定是莫愁仙子无疑……

他知道慈母已被莫愁仙子救去,她既在住在山后峡谷之中,慈母还会……

他心中感到一阵激荡,恨不得跨上金鹰立刻飞去,好看一看多年不见的慈母……

可是……他想到了自己容貌已弯,母亲怎还会认得出呢?纵然自己可以详加解释,但慈母购买到自己这般形状.不是更加伤心么?

他想到此,如同触电一般,情不自禁地打个寒噤他不敢再往想下想,不愿再见熟人,甚至蒙蒙薄雾中透下的那绺惨淡的阳光,在他眼中也有无比地惹厌……

他眼不得找处山洞躲进去,永不见人,永不见天,孤独寂寞地渡过一生……

日影末落,就要那只金鹰,把他带进昔年怪侠的故居。

这怪的故居座落在左侧峭壁之间,距离地面十来丈,人口处是个藤蔓飘拂的石门,显得无比的幽深,神秘……

冷浩不等那金鹰接送,双臂微振,身已拔空而起,飘飘摇摇,轻如无物,直向那藤蔓飘拂的石门中落去。

瞧他功力,似乎因为生死玄关已通,较前更进一层,唯其心情沉重,却毫无半点喜色。他身形落入门内,向前连行数丈,已至一座巨大石室,室中别无他物.但在后墙石壁上却嵌着一面高与人齐的晶莹石镜。冷浩将头一抬,那一付丑陋容颜,复又呈现眼前,自己愈看愈气,陡然间欺前三步,双手往前一椎……

镜后现出一座石洞,沿中立着一千身穿黑缎披风的髓髅,周身百骸,发出闪闪精光,摇摇向前行来。冷浩心头大骇,向后有三步,背脊上直透凉气。

可是,那骷髅一连几晃,不但没有扑了过来,反而停下了身形。

冷浩心中奇怪,再仔细定睛一瞧,这才发现这竟是一袭面具齐全的黑色紧身衣,那根根拓骨,全用黄磷等物绘画,凌空悬挂,经他掌风一震,在暗淡的光且下摇个不停,所以看起来活像作势噬人的骷髅。

冷浩深深地透出一口长气,走近一看,只见那袭黑衣,显而易见丝非帛,柔韧异常,竟不知何物所制,奇异中用手拉起;那件披风,只见衣里写着几行字迹。“绝艺藏六盘,宝衣隐贺兰,圣贤原白骨,何用借朱颜?”

浊世天魔冷浩看完之后,不觉心中一动,陡然想起六盘山长恨峰学艺之时,曾闻恩师说过,数百年前武林中出现了一名怪侠,自称浊世天魔,武功奇绝令人奠测探高,恩师那卷“天魔宝绿”,以主威镇扛湖的追魂夺命招魂幡令符,俱是那怪侠遗物,听说他还有一具骷髅宝衣,恩师搜遍了愁云洞也没有发现半点踪迹,想不到竟藏在贺兰山这座绝谷之中。

我冷浩先由先师手中,间接习得这位前辈怪侠的绝学,今天复又意外发现这件宝衣,在一个武林中人来说。这也算得天高独厚了!然而,我冷浩已经打算老死荒山。这一切奇缘,岂不是同……

他想到此处,情不自禁地向那几行字迹,投以无可奈何的一瞥……

可是,当他一看到后面那两名话时,不由心头一震,茫然若失地重复念道:“圣贤原白骨,何用惜未颜……”念着,念着,他突然一拍双手,双目神光暴射,毅然说道:“对!圣贤豪杰来全是一堆白内,容貌既毁,懊丧又何益?倒不如以这件宝衣为名,重履江湖,快意思仇,那时节莽莽武林,虽失去我天涯游予拎浩之名,却多出个神秘莫测的‘招魂幡’,不亦千古佳话么?”

思量中豪气复发,飞快地取下那袭骷髅宝衣,连面具一齐穿戴起来,略作打量,便怒啸一声,直向谷中落去。身形着地。两手疾卷,把天魔十三式从头展开,脚踏由穷神醉鬼处学来的两种绝世步法,就在这万丈绝谷下练将起来。出招递式,但见指影如山,劲气嘶啸,较之日前,大有进境。

天色渐暗,披风飘舞之际,骷髅宝衣上的磷磷白骨,已经隐约可辨,远远看来,令人胆寒。转瞬间天魔十三式已经使到第七招“宇宙洪荒”,这一招又名“勾魂魔面”,只见他十指半曲,凌空乱颤,恰似魔鬼舞爪,勾人魂魄……

就在此时,忽闻长空鹰鸣,那头金鹰舅同星丸跳掷般急泻而来。

冷浩长啸地声,十指突变第八招“海枯石烂”。因为身法特异故此又名“魔影幢幢”,复因冷风激荡,如同遭瑞雪纷飘故此又叫“魂消雪窟”。

那金鹰见状双翅一敛,向左掠出三丈,然后悠悠长鸣,返身扑回,钢爪如钩。连向冷浩肩头抓到。

一人一禽,在峡谷中升膝起落,扑打追击,金鹰虽然威猛无比,但仍不敢轻忏那凌厉诡奥的“天魔指法”。

如此一连三日,冷浩把自穷神醉鬼处学来的步法,配合十三式“天魔指”,与金鹰由地下打到天上,悟出甚多前所未知的变化。第四日天色黄昏,他决定离此绝谷,跨金鹰穿云而上。盘旋一周,迳向后山莫悉仙子居处飞去。凌空下视,但见群峰林立,叠峰层,绕山如带奔腾而下者,正是那浊浪涛天的黄河,数日来栖身之绝谷,已被烟绕云封不复再见……举头红日近,俯首白云低!

冷浩被历奇境,不觉心飞神驰,几疑此生已非人世。

夕阳西下,瑞霭满天,金鹰敛翅穿云,飓然下落冷浩心知奠愁仙子居处已到。木觉心头狂跳,俯首下视只见一条长约里许峡谷,虽在深秋季节,依然老树葱笼。奇花怒放,峭壁流泉下依稀露出一座茅屋那金鹰对谷中情形似乎颇为熟悉,悠悠长啼一,就向屋后数十丈外的巨松上落去。冷浩一闻鹰啼,就知要惊动谷中主人,身形微动,直向左侧树丛中落去。他料得一点不错,就在他身形刚刚掩好之际,耳畔突然传来一阵悦耳的声音。“凌风?你不迟了!‘凌云’昨天入关去了呢!”

冷浩闻言心中一怔,暗忖:“凌云是谁?凌风又是谁?难道这里不是莫愁仙子所居的峡谷?”思量中偷眼一看,只见柔屋窗口露出一名美妇.颜如渥丹,发似飞霜,玉掌微扬,一粒黑晾影星刃跳掷般射出数十丈。

金鹰欢呼一声,疾掠而下,钢爪疾抓,已把团黑点攫个正着,那美妇见状展颜微笑道:“看不出凌云几日没来,身法倒大有时境,比起那只凌云来,真是强得多了!”冷浩心中突然醒悟,知道凌云、凌风乃是指这两只金鹰,不用说,这美妇定是莫悉仙子无疑,她与谁说话呢?小翠姑娘?还是……猛想到那个可能就是念念不忘的慈母.不由心头狂跳,也就在此时,屋内又传来‘阵慈祥,熟悉,令他浑身颤惊的声声音。

“唉!我真不信浩儿还会活在世上,不要是他们认错了吧尸虽然三年多未见,便冷浩仍旧可以清晰地分别得出,这说话之人,正是日夜思念的慈母,他血脉凝滞,神魂欲飞……

他恨不得马下投入母亲的怀抱,好尽情享受那骨肉团聚的天伦之乐,他不能迟疑,更不愿迟疑,身形一探……

可是他想到自己被毁的面貌,一颗炽热的心突然间结上一层坚冰,他缓缓地蹲下身形,泪水沾湿了脸上的面具,沾湿了地上的泥土……他泪眼模糊,茫茫无告地喃喃自语:“我不能见她,我不能见她!虽然她老人家可以由声音上认出她的爱儿,但是,我不能再令她伤心了!”

他不敢接近,更不舍离开,他再听一次慈母的声音,那怕只有简短的几个字!可是,母亲的话到这里停止了,接着传来的是莫愁仙子安慰的声音:“老姊姊,你快不要疑心了,小翠不会认错,难道连老头也能认错吗?这一次他们要是再不能把浩侄找回来,我决定重离无情谷,替你走趟中原,来!现在什么要多想,快来看看这只‘魔谷’金鹰!”

冷浩闻言心间扑扑乱跳,屏气疑神,紧盯着窗口不敢稍懈,他盼望着只要能够再见慈母一面,就……可是,话音一落,屋内却传出来一阵令他失望的声音:“算子吧!太阳下山了,我应当开始晚课了呢!”

冷浩心头一沉,暗暗褥告道:“妈妈啊!你老人家还做什么晚课呢,快点出来吧广思亲之情,使得他如醉如痴,可是,尽管他心急如焚,那位优郁的母亲,又那会知道呢?总算是皇天不负苦心人.那位莫愁仙子又说话了:“老姐姐,当初我传你内功打坐之法时你还不肯学,怎么现在又突然用起功来了?难道还想争夺武林盟主么?““我哪有这种心情?不过是因为荒山无事,聊以消愁解闷吧了!”

“凌云这只灵禽,到也怪讨人喜欢的,你来看看,管保闷解悉消就是了!”

“好!既然你也这么说,我也就博得学那老和尚似折打坐啦!”随着声音,传来来一阵索碎的脚步声,凭冷浩的听力,已可清晰地辨出,有人缓缓地向窗边走来。

他心头狂喜,感觉到全身血液,俱都中加速了循环,神情激动几乎不克自持,他心想走近去看个仔细,又深恐稍一不慎,败露了行藏。又惊,又怕,又喜,又忧,他怀着万分复杂的心情,两道激动的目光,像黑夜里的寒星,由树隙中射向那茅屋窗前……

脚步渐近,刹时间窗前人影一亮,他两臂一张,差点没扑出去……

傍晚的蓝天,点缀着片片绚丽的流霞,暮霭深沉的无情谷,除幽静之外,更有一种说不出的神秘……

冷浩目注那茅屋窗前刚刚出现的另一个美妇心中充满了喜欢,充满了哀伤,充满子一股无可比似的亲情……

那慈祥的笑容,那忧郁的眼神,他是很久不见了…

啊I妈妈额上的皱纹加深了,白发多了,那不全是思念自己而致的吗?他感到一阵说不出的愧咎。妈妈与莫悉愁仙子说些什么,他似乎没有听到,因为他已被喜悦的心情所沉醉,对身外的一切,早巳不闻不见了……

夕阳终天沉下了西山。“无情谷”被黑夜笼罩了.茅屋里来一阵笑声,两条人影在窗下消失……冷浩重新回到了孤独之中,不过,他终究见到了慈颜,虽然他留连不舍速去,修理想到满身未了的恩怨,他只好黯然出谷……任是千里良骥,也难与那金鹰相比,一人一禽,出贺兰,渡黄河,直奔陕北“这一时到达白干山。

他不愿落店,就宿在山脚下一座小庙之中,午夜梦回,思潮起伏,突然庙外传来一声熟悉的马嘶,他侧耳一听,立即翻身而起,往正东疾驰而去。行里许,只见月色下一匹白马,嘶呜不已,定睛一看,不由心下一怔道:“怪啊?这不是我丢在血海地阙外的那匹坐骑么?怎会在此出现呢?”良马识主,闻声振鬃长嘶,疾驰而来,冷浩心头灵光一现,立即飞身而上,一任那白马穿林越涧,欢嘶疾驰……

月明星稀,宿鸟惊飞,奔驰中远远看到两条人影,兔起鹘落,舍命相斗,转到达身前,放眼一看,不觉大惊……原来这两个人影,一是冷浩恨之入骨的惜花公子,另一个则是那神秘莫测的恨璞书生,看两人形状,似乎已经争斗半多时。

恨璞书生功力不弱,但惜花公子吏不知由何处学来那一身怪异武学,竟把恨璞书生逼得招式散乱,还手无力……冷浩到达之时,惜花公子哈哈大笑,奇招突出,弯弓出掌,闪电般印向恨璞书生心头……冷浩见状大惊,长啸一声,飞身而起,夫魔指第招“冤魂不散”脱手打出,罩向惜花公予胸前五处要穴。这一招又名“泪洒冰山”,出手时冷气砭肤,奇寒入骨,惜花公子事出意外,意被震得连退五步,闷哼一声,喷出一口鲜血。他天性深沉机诈,奸狡如狐,心知已负重伤,那里还敢停留,两眼飞快地一扫,立即转身狂奔而逃。

冷浩知道只要此时飞身扑击,不出十招,定可雪贺兰山中坠崖之恨,可是,他先前出掌之际,究竟慢了一着,惜花公子虽被击退,但恨璞书生已伤,就在他脚步一动之际,恨璞书生蓦地身形一晃,就向地上挥去……此人对他曾多少相助,他对此人更有一种说不出的微妙感情,见状脚步升飘八尺,两臂一伸,已把那倒下的身形托起。

恨璞书生脸色苍白,鼻息啾啾,显见得伤势不轻,冷浩知道若不即时替他通关活血,恐怕……心下一惊,立即找一处隐蔽之地,把恨璞书生身躯放下,然后飞快地替他解开胸前……那胸前数粒钮扣解开之后,不知怎地,冷浩突然浑身大震,眼光中神色骤变……什么事使得冷浩面容倏变,什么事使得他神情如此激动?

原料来那几粒钮扣解开之后,竟发现他绝未想到的奇变,先是鼻端嗅到一阵令人神魂飞荡的幽香,紧接着眼前现出,两座挺拔高峰……他是书生?书生那来这……

冷浩大为惊讶,闪电般摘下他头上儒巾,顿时青丝形散乱,秀发垂肩,随着徽带寒意的夜风,恰似一抹乌云……月光下躺着的不是书生,而是一个艳光四射的美女,那丰满的胴体,发出令人心悸,神夺的气息……这易而并的美女是谁?

娥眉杏目,胆鼻樱唇,虽部面色苍白,仍可看出她正是那孤傲冷霜的冰心魔女。冰心魔女的美,美得叫人心惊,冷浩只觉气喘心跳,神魂欲飞,丹田中一股热流,如同火同爆发一般以他的内功修为,这简直是不应有之事,连忙猛吸两口真气,这才把心头激荡的绮念平复下来,他不知这种情形,全是那两口桃花爆作怪,反复暗暗自费道:“冷浩呀!冷浩!你乃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怎地一见美色,便泯灭灵性,这还算男儿行径么?”说完满腹愧疚,霍然站起身形。

可是,他身形刚一挺直,心中却又感到一阵作难冰心魔女对婉贞姐姐有成全之德,她此时被惜花公子所伤,说不定也就是为了当日救的婉贞姊姊所致,难道自己就能放手不管么?他凝望着冰心魔女苍白的面颊,想想她对自己微妙的感情,终觉得事有经纬,决不能围于男女之限,而见死不救。

于是,他闪电般解天冰心魔女的罗衫,月色下露出一身滴粉搓枚,凝脂白玉般的肌肤,冷浩以“九九玄功”,将其真力贯注左右食指,只见他手起指落,疾点“丹田”、“气海”、“心经”等穴道,直达十二重楼。只见停手喘气,头上汗珠连下,脸色微白。

不一会儿,冰心魔女在迷惘中感到天在动。地在摇,灵魂在虚无飘涉的大海浮沉……姹女元阴,熄灭不了桃花燃起的熊熊烈火,恶梦惊醒时,业已恨沧海,错铸九州……冷浩惊叫一声,推身而起,闪电般整衣来带,戴巾登履,双肩一晃……大错已我岂能抖手不管?这念头闪电般在他尽头掠过,使得他业已菜形的身形,倏然停了下来。

乌云中又透出一线沙白的月色,冷浩艰涩地转过身来,如举千钧地抬起了头,又目一扫,顿时神情一怔,往后猛退两步。冰心魔女业已穿起罗衣,停立在月色下如同一尊石像,原本冷若冰霜的素面,此时吏罩上一屋煞气,双目冷芒灼灼,充满了无穷幽恨……

冷浩心中有说不出的愧疚。默默地低下了头,他想解释。

可是,这如何说起呢?谁会相信他不相存心轻薄的狂峰浪蝶?

他懊悔,他惭愧,无可奈何地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

冰心魔女经过一阵可怕的沉默,终于毫无表情地说道:“把你的面具揭下来!”语声像一块冰,似一把刀,充满了无比的怨毒冷浩心头一颤,茫然无措地说道:“姑娘!在下初意,实在是……“冰心魔女冷笑一声:“为德不卒,其心可诛,救命之恩,岂能抵辱身之恨?”话冷如冰,面寒似水,话声未落,身形陡地欺进,玉掌疾翻,迳往冷浩心坎上劈到。瞧她那份竖眉瞪目的形状,似乎已把冷浩恨之切骨,玉掌递出之时,凌厉如刀,辛辣无比,快如飘风般嘶啸而来!

她功力确实诡奥难测,不过若与冷浩相较,却仍旧相差甚远,是以一掌攻来,冷浩无论闪让反击,约属游刃有余…可是,冷浩此时不知怎地,却像是神弛物外,灵智全失,服见掌风沽前,竟然双目-闭,仰首又是一声沉重的吧息……原来他生性磊落光明,一旦铸此大错。心中其咎难安,此时此地,只觉对眼前之人负疚良深,是以眼见冰心魔女的玉掌攻来,竟然心下一‘狠,想以那七尺之躯,了却满身孽债……冰心魔女掌距他心头五寸,一见他那付视死如归之情,不觉心头一怔,掌力一撤,向后反退三步。冷浩只觉一股劲风,由胸前霍然掠壶,一切又归平静.惊诧中睁目细看……

只见冰心魔女停立在灰暗的夜色里,衣袂飘扬,发丝乱舞,秀目紧盯着自己,发出灼灼的寒芒,似乎在考虑一件极其重要之事。冷浩心中不解,凝视有倾,茫然长叹道:“姑娘中途撤招,莫非已……”冰心魔女闻盲脸色之变,寒声说道:“救命之恩,不敢轻负,辱身之恨,万死难忘,他年报恩之日,亦即向尔索命之时!”语意冷峻,坚毅,说完飞身上马,穿破沉沉夜色,向山下如飞而去。

温馨旖旎,俱都被无情地冷风吹散,宁静地色夜里,只留一片懊丧,无恨必须品尝,满山飘零的落叶,在一边窃窃私议,似不屑。似嘲笑,又像是行道者的谴责……星沉,月落,黎明之前,冷浩又见到了昨夜栖身的小庙,他极思静静地休息一下,那激动的心情平复下不,于是,他……孰料他正打算飞身入庙,突然之间,他听到那渺无人迹的小庙里,此时正传采一阵熟悉的人声!

“姑娘乃大王掌珠,武学人材俱都冠绝当世,平日孤劳自赏,何尝把天下男jL放在眼下?谁知对那小于,却像是情有独钟,一闻丧命贺兰山,便即伤心欲绝,日夜兼程,千里而来……”

这声音沉浑刚劲,内力绝高,颇像是乾坤五霸中失身血海的那位铜钟道人,听语意,似乎……

冷浩把他那几句话放在脑海中闪电般略一琢磨,不由心头猛震……

大王掌珠!难道冰心魔女是血海转轮王的爱女?

那小子又是谁?他丧命贺兰山?难道……他指的竟是他心头刚觉一阵激荡,另一个声音又在耳畔响起:“老杂毛!那小于到底有何过人之处,值得姑娘如此青眼相加?”

“嗯!谈起那小于,确实是百年难见的武林奇葩,武学之凌厉诡奥不说,其内功修为之深,也是大背常规,更何况南苍海那老魔,已把震撼江湖的‘天魔指’倾囊相授……”

冷浩听到此处,已知二人谈论的就是自己,但是此时他心如槁木死灰,连第一个闯进心头的婉贞姊姊,俱都避不愿见,这一段孽缘,真不知将来如何善后?

思量中他似乎又看到冰心魔女那幽恨的眼神,在夜色里结成一面巨网,风翻絮舞地把他兜头罩住!

他在一片迷惑中忘掉了自己,他——在心头暗暗思量:恨璞书生,她为何化名恨璞书生呢?难道是因为恨玑难得玉么?啊!姑娘冷浩大错已成,尚有何颜相见,说不得此生此世,只有……

突然,一声长笑,打破了他紊乱的思潮,“哈哈,只可惜那小子死得太早,不然的话,我倒拣个现成徒弟……”

这声音颇似死去的恩师,冷浩不由入耳心惊,正想欺进看个端倪,铜钟道人的声音又复传采:“老鬼!

你可不要忘了自己是冒名顶替,假若那小于幸而不死,一旦识破你的行藏,那就叫你露出尾巴来了!”

冷浩一听此人竟敢冒恩师之名,不由心中大怒,暗地里冷哼一声,身形陡然舅起,快如电卷风-,向前疾欺三丈,身形一长,已把庙内情形看得一清二自。

神案边放着一口古色斑烂的铜钟,钟上斜靠着那黑衣曳地的铜钟道人,在他左侧,站着个身材高大的老人,惨白的面庞,不带半点血色,一道二指来宽的血痕,由左眉梢挂至右嘴角,惨厉之状令人心骇神摇,这正是独指飞魔江湖行道之面目。

冷浩只觉这假冒之人,无论面貌声调,均与死去的恩师毕自己也觉无法分辨何况他人?不在他心中惊诧之际,那假冒的独指飞魔,复又耸大笑道:“老牛鼻子,你可不用大言欺人,不说我这形状那小子分辨不出,就是分辨得出,我又岂是好惹之人?”“老鬼,你明知那小子已死,才敢说为种大话!”

“哈哈,老牛鼻子,你这下可猜对啦!我……-他话声未落,铜钟道人突然双目一瞪,回首怒喝道:“什么人?”夜色中长啸爆起,-条黑影.箭射而来,快如飘絮,落地无声。

铜钟道入神情一愕,托起铜钟,飞身而出。

那冒名顶替的独指飞魔,哈哈一笑,缓步而来。

夜风里,三人默然相对,六只神光熠熠的眼睛互相凝视,冷浩固然不敢轻易出手,但铜钟道人似乎也被他那神奇的身法怔住,只有那冒名顶替的独指飞做微一愕之后,便怒耸声大笑道:“你把全身裹得风雨不透,难道是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亏心事么?”冷浩浑身一颤,双眉怒扬:“你是谁?”

“凭你此话,就知道是江湖无名小卒,老夫位列乾坤五霸,你没见过,难道也没听人说过?”冷浩脑中灵光一现,突然想到铁指丐之言,顿把眼前之人出七八,不觉冷笑一声道:“我听说过的事情实在太多,只恐怕讲出来会令你心惊肉跳!”“哈哈!我倒愿意听一听!”

“令独独!你装疯卖傻想骗那个?”

原来他先前一瞬之间,已看清此人双手天生独指,与恩师生前一模一样,顿时想起铁指丐所说的独指神偷孤独,是以才脱口喝了出来。果然,那人闻言之后,神情不觉一怔,不过转眼之间,复又哈哈大笑道:“武林中天生独指人并不太多,你能猜得出老夫面目,也不算什么稀奇之事,到是听你的语气,似乎我二人先前谈话,已被你全部听去,这份轻功,委实叫老偷儿有点心惊,若说肉跳么?却还未必!”

冷浩一听眼前之人,果是独指神偷令狐独,不由心头一喜,向前猛欺两步,正想追问绿玉韦陀的下落,突见铜钟道入飞身而来,顿时向左一闪,沉声说道:“你想怎样?”铜钟道人冷笑一声:“你既如此事,还想活着离开么?”

扬腕出掌,向冷浩推出一股劲风。

冷浩冷笑一声,脚步一旋,竟把来势轻易避开。

令狐独见状微咦一声,铜钟道人更是惊诧万分地喝道:“你这步法从何处学来?”“你管不着!”

“哼!想死你说不说!”

当的一声,铜钟电射星光,劲风激荡,拦腰扫到。

冷浩不敢怠慢,身形一晃,指顾间连攻三掌,由极其妙的方向,指向钶钟道人腹,胸,背三处要穴。他为了掩撇本来面目.说话时也尽量改变腔调,是以出掌之际,更加格外小心,把十三式“天魔指”五十四招“正反九门绝户掌”,全部改头换面。钢钟道人但觉他出手三招怪异无伦,一时之间竟看不出他是何来路,心头一凛,飘身退出八尺,喝道:“你究竟是谁?快说!”

冷浩扬眉敞笑:“你身死乾坤五霸,难道还认不出我这几手粗浅功夫出自何门何派么?”铜钟道人气得哼一声,铜钟一推,侧身揉进,一连就是三招。

掌风钟影,交织成一片迫人难耐的气幕,分由四面八方向冷治身前挤到。

冷浩大喝一声,凝聚丹田之气,脚踏“神行鬼影步”,掌出“天魔指”第十招“万劫临头”,竟然出乎意外地向来势封去。

双方真力一接,但闻轰然爆震,卷起匝地罡风,十丈之内尘沙飞射,黄叶乱舞,双方各退三步。

要知他上次为了翠姑娘,与铜钟道人交手之际,三把硬接,已被震得气血翻腾,心头狂跳,是以此时身形一稳,立即默运神功,查脉搜筋。

他历劫重生,勘破生死玄关,功力又进一层.默察一遍,只觉八脉调畅,心舒气和,顿时信心大增。

可是,铜钟道人确实见闻广博,冷浩那一招“万劫临头”虽已功架全变,仍旧没能掩过他的耳目,只见他的身形一稳,立即满面惊诧道:“你这‘天魔指,打从何处学来?”

冷浩冷笑一声:“你认清我使的是:天魔指’么?”

铜钟道入神情一怔,可是那独指神偷令狐独却也露出满眼惊诧之色,身形陡然欺进八尺;沉声喝道:“你还赖得掉么?”

“天魔指又不是你独指神偷所创,是又怎样?”

“武林中具此绝学者只有独指飞魔师徒.独指飞魔早死,冷浩更于日前魂断贺兰山,你这小子是谁?”

“冷浩门下忠仆,招……魂……幡!”

令狐独眼中奇光突然大炽,急道:“什么?招魂幡!哈哈!”

我只知招魂幡指只知招魂幡指的是独指飞魔那面追魂夺命的令符,却不料冷浩门中意有这么一个忠仆,今天我倒要开开眼界,看看你这招魂幡是何形状!”身形一掠,五招齐出,迳向冷浩脸上抓来。

冷浩见这驰名江湖的神偷,出招递掌时凌厉之处,竟然不在铜钟道人之下,不由心头大骇,手腕一翻,向外连封三掌。冷风飕飕,掌影如山,激荡狂涛,呼啸而去,分向令狐独上中下三路扫到。独指神令狐独闷哼一声,沉肘跨步,立掌跨步,立待施出全力,与他硬拚一招……可是,突然之间,独指神眼神连变,劲力突失,被震得脚步踉跄。一连退出五步。冷浩心头一愕,立即游身而进,沉肘亮腕,曲掌弹指飕飕劲气,如同暴雨一般,凌空洒下。独指神偷似乎还手乏力,一连三闪,又闪电般向左窜出五步。

冷浩心知绿玉韦陀的关键,全系在他一人身上,自己虽然无力得此宝物,但银须叟彭浩的生死之谜,却不能不问个明白,当下大喝一声,跟踪急进,指顾间蹋出三腿,攻出五掌,最后一掌递出之际,突然反皖急抓,五指如钩,猛扣独指神偷脉门……就在这干钧一发之际,突闻钟声叮当.劲气排空,铜钟道人业已飞身扑到。独指神偷就势退出三步,冷浩侧身出掌,与铜钟道人相互抢攻三招。

劲气狂飓之中,但闻两声嗤连响,二人身形一分,各各飘退几步。

那乾刊五霸之一的铜钟道人。衣袖上竞被冷浩拽风划并一条五寸来长和大口。夜风鼓动下,如同一面破旗……

蒙面黑纱,也被铜钟道人扯下,那具骷髅面具,在惨淡月色下见磷磷白骨,阔口撩牙,双睛凹陷,厥关状狞恶,令人心悸神摇,铜钟道人虽然名列五霸,仍旧你诧一声,身形复又向后退出两步。

独指神偷令狐独全身猛震,眼中奇光乱射,似乎包藏着一着难以捉摸的感情。

冷浩知道铜钟道人在侧,自己若想迫使独指神偷说出绿玉韦陀的下落,实在无法办到,当下两臂倏张,展开掩体披风,晨光熹微中但见一面金光四射的黑旗,快逾奔马,往山下疾驰而去。

朝阳抚慰荒林,浓露洗沐衰草……

冷浩去远了,但他那神秘行径,却在铜钟遭人与独指神愉的心头,留下一抹吹不散的疑云,解不开的死结…

金鹰东南飞,穿云拨教雾,披星戴月,半月时光,已越过了千里关山。

这一日薄暮时公,晋城一家酒楼里,来了个身着黑缎披风的少年,那张惨白的面容,看不到半点血色,两只深邃的眸子,更显得寒意澈骨。他临窗独酌,目不旁视,不住价仰首沉吟,似乎有满腹心事。

华灯初上之时,少年突然取出一方纱巾,把面容全部罩住这种举措,似乎大异常情,但少年仍旧行所无事地结帐起身,举步……他酒足饭饱,银钱已付,正欲举步下楼,谁知脚步一拾,却突地双目连转,又在原位上坐了下来。

就在此时,楼梯响处,走上两个人来。领前的是个三十来岁的壮汉,随后跟着个五十上下的小老头。小老头满脸皱纹,像是一块干姜,两只小眼,阴森森,滴溜溜,又奸又诈,又险又毒……少年眼神暴射,飞快地转过来,但那双寒意傲骨的眼神,却又有意无意地向那小增长率头扫视一遍。三杯下看起来,那大汉立即唾沫四飞地叫了起来:“刘老前辈,俺这次奉命前往少林……”小老头没等他把话说完,立即眼睛一瞪,那大汉倏然住口。

少年虽然目拄窗外,但已暗地里把这情形看得一清二白,顿时双眼中露出一片不屑之色,缓缓地站起身形,下楼而去。

夜幕低垂之际,那大汉与小老头醉眼朦陇的离开了酒楼,在一阵叽叽喳喳地低语之后,分开了,而后消失在夜色之中。小老头出南门,奔天井关,行踪诡祟,隐隐藏藏可是,跟在他身后的一条黑影,兔起鹘落,形踪飘忽更像是鬼魅一般。寒星寥落,夜风萧萧,静寂无声的旷野,突然传来一阵冷笑。

笑声虽然短,但却锋利得像把刀,硬往人胃-节眼里钻,小老头心神一颤,背脊上冷汗颇流而下,惊惶中一回头……叼!他发出一声丧魂魄的惊叫,如同丧家之大,在沉沉暗夜里抱头狂窜…可是他身形一动,立即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遇了回来,任他奔向何方.都见到了只狰狞可布怖的黑旗,在向他张牙舞爪,瞅瞅怪叫……小老头胆落魂飞,双足一软,扑翻在地,气喘吁吁地说道:“你……你是何方冤魂?我……我刘飞与你无怨无仇,你……”他语颇心跳,虽然言不尽意,却已无法述说下去。

那金光四射的黑旗寒意森森地露齿一笑:“刘大哥!你不认识小弟韩七了么?”“你……你把我则甚?”

“哼哼!当年潮海之中,追踪八斗书生的弱妇幼子,全是你一人主意,为何你明见我伤在莫愁仙子手下,反而撇下不管?”“韩贤弟!小兄……也……也是奉命差遗,你如有录,怎不去找帮主?”“关山万里,我知道帮主现在那里?”

“韩贤弟1帮主自称血海转轮王,难道还能离开血海地阙?”

招魂幡冷哼一声,继续问道:“那么八斗书生呢?’,“八斗书生……”

话声未落,暗夜中掸熬传来一声断喝:“刘飞找死!”

小老头心头猛震倏尔住白,两条人影,由远处飞纵而来。

招魂幡是谁?当然就是那身着黑色宝衣的冷浩,也就是晋城楼上那怪异少年。他此时抬眼一扫,已看出来人正是血海地阙中的两家令主,先到的是穿心骨爪樊江,接踵而来的则是那冷魂居士。

二人一见冷浩那付打扮,顿时神情一怔,心旌摇播,可是,这两入都是多少的老江湖,穿心白骨爪樊扛更是装神弄鬼的能手。是以瞬息之间,复又恢复常态。樊江寒意澈骨地冷笑一声,掉转身形,大踏步迳向那小老头刘飞走去。刘飞神情突变,看形权似乎比初见身着黑色宝衣的冷浩还要胆寒,嘴角扯动,似乎有所欲言……可是,穿心白骨爪示容他话声出唇,便即反手一掌,劈了过去。

惨号爆起‘刘飞被劈出三丈开外,叭达一声,倒地死去。

穿心白骨爪行所先事地转面微笑道:“阁下何人?’,“招魂幡!”

“招魂幡?与天涯游子冷浩有何关连?”

“在下乃天涯游子门下忠仆,此次现身江湖,为的是要替主人清偿他一身未了恩怨!”穿心白骨爪目光阴沉地狞笑一声:“你刺探血海秘密。也是如此么?”“不错!”

“哈哈,冷浩对血海地-旧欠如山,虽死难属,今天你就代偿了吧!”身形微动,两掌闪电攻出,上扫下击,罩上冷浩前身七处大家。

冷浩见穿心白骨爪一掌攻到,身如电转风飘,以进为退,神奇莫测,的一转,已经问到穿心白骨爪身后,轻笑一声,五指倏扬……穿心白骨爪樊江一招落空,不由心神悸动,急切间肩头一沉,向后踉跄跄疾退五步。冷魂居士见状大骇,快步欺出八尺,指顾间向冷浩凌空拍出三掌。

冷浩看也不看、反手一拨,强劲罡风随掌挥出,如同钱塘江潮。排山倒海,呼号奔腾,把冷魂居士逼得向后连退三步。冷浩由鼻中冷笑一声:“凭你这般身手,也敢向天涯游子索偿旧欠么?”冷魂居土怒极,但他深知利害,还能把一腔怒火压卞,不敢轻举妄动,但穿心白骨爪樊江性乖戾,闻言愤火中烧,阜把那满腔惊悸之情,抛到九霄云处外,仰面怪笑一声,向前猛跨三步,两只鬼爪一扬……未容他二次出招,冷魂居士已纵身拦到前面,穿心白骨爪一怔,冷魂居士忙向他连打手势。

冷浩见状又是一声冷笑:“用不到装模做样,若是不服,你两人不防齐上!”

冷魂居士奸狡无比地淡淡一笑:“阁下不必把自己看得太高,一捂聿胜,岂能决定强弱?”

“你是否有意再试一次广有掌斜举左肩,话声一落,猛地振腕拂出……

招式初动,真力未落,冷魂居士突然出声喝xx道;“且慢!”

冷浩收掌大笑道:“怎样?你是胆怯?””笑话!冷魂居士怕过那个?”

“好!那么我让你先攻三摺!”

“盛情可感,不过我冷魂居士可不愿占这种便宜!”

“那么你?……”冷魂居士奸险地一笑:“你自称冷门下忠仆,他半生恩怨,你果能一手承担?”

“那是当然广”那么八斗书生的生死,在你跟中定是一笔大账罗?”冷浩神情激动,向前猛跨一步,急不及待地问道:“快说,他……八斗书生的生死如何?”

“他么?现……在”

话声至此,故意一顿,穿心白骨爪樊江身形急晃,厉声喝道:“玲魂令主,你敢独犯血海戒律?”十指齐张,电疾风飘,远向冷魂居士背心插下。

他招式凌厉不说,尤其是功夫怀毒无伦,枯骨般的鬼爪开合之际,透出冷飕飕的腐尸恶臭,狠毒辛,竟无半点同伴之情。冷浩他这种反脸成仇之状,想见血海戒律之严,不由暗暗心惊。

玲魂居士功力本不在穿心白骨爪之下,此时肩头晃动,上体微斜,骄指反腕,闪电般戳出三指。穿心白骨爪向后一撤,冷魂居士也打横飘出三步,只见他双足刚一沾地,便即沉声喝道:“樊兄不可鲁莽,小弟话尚未完!”穿心白骨爪怪笑一声:“容你把话说完,我樊江回去还想活么?”

话声中双掌二次提起,直向冷魂居士走来,冷浩飘身而起,两掌一反一合,把穿心白骨爪逼得连退五步,霍然转身,面向冷魂居土喝道;“八斗书生现在怎样?”冷魂居土双目转动,扬眉奸笑道:“你若想知道八斗书生死的下落,最好前往血海地阙,面谒大王,他自会向你详为解说,何必问道于盲!”“哼!你身为血海令主,怎会不知个中情由?”

“哈哈!你畏怯大王天威,问且不敢,我此时说文何益?”

冷浩闻言敞声大笑:“你不用妄生激将之心,其实我早想面谒老魔,一清总欠,就烦你二人转批,说我招魂幡三月之内内,定往血海,叫他小心就是!”话声未落,身形已起,那黑色身形,如同鬼魅一般。在夜暗里一闪而没。一粒粒寒星,在蓝天里闪灼,一片片流云,在头顶上飘浮,啜泣的虫鸣,哀号的黄叶,交织成一付惊心动魄的黑夜……

穿心白骨爪樊江轻咳一声,微带愧疚地说道:“冷魂兄,小弟先前鲁莽。尚请勿罪是幸!”冷魂居土用一摸额角,喘出一口粗气道:“樊兄出手,全是基于对血海一片忠心,小弟怎敢不知好坏?只是这自招魂幡之人,功力奇诡,出身菲测,委实令人胆寒,假如明晚之事”冷魂见何必担忧,假若明晚他敢从中插手,我二人联手对付,难道还收拾不了他么?”

“樊兄不要把事情看得这么容易,我看此人自称冷浩门下忠仆,但举步腾身之际,诡奥处似乎较天涯游于更胜一筹,尤其是那身穿着打柑,真不愧招魂幡三字!”“冷魂兄不必多虑招魂幡假若真敢插手,明晚新城山下就是他埋骨之所,此时多说无益.走!”“走”字出口,已达两丈开外,冷魂居土接踵而起,衣袂霍霍,大袖播风,转瞬没人夜暗之下。

二人身形走后,暗夜里突又出出一条人影,他身上裹着密不通风的黑衣,脸上罩着黑纱,眼中现在两股冷森森的光芒,略一扫视,便随在那两位血海令主身后,如飞赶去。

三条人影,像是被夜风吹散的轻烟,沉沉黑暗中,只遗下那具血腥的尸身,凄怨的冷风,悲愁的落叶,为他吹奏着晚歌秋风正急,弧雁惊飞……百草凋蔽的新城山,万花零落,夕阳将下,绚丽的晚霞,把西天涂抹得一片深红,一条人影,由远处渐行渐近。

这人步履快捷,衣衫褴搂,黑面虬须,满布忧戚之色,正是那离帮出走,千里寻仇的丐故事帮主云天义丐哥舒健。他到达山脚密林之前,倏然刹住了身形,凝视着天际流霞,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

随着这一声沉重叹息,密林申传来一声长笑,两条人影。快如飓风般一掠而来。云天度丐神情一怔,已看出这两人是谁,头一个鱼晴鼠须,正是那丐门叛徒,师弟三手恶丐司空寿,随在他身手的,则是白鹿原上见过,黄河水贼出身绵掌李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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