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儿子心系绿茶白月光,婆婆一怒之下怀了二胎,并把我许配给了老二。
我对着还没出生的老二一脸愁容,委婉表示这大概可能应该,不太合适。
婆婆把那颗闪着金光的蛋拍得啪啪作响,一脸正气地表示如果老二还不争气,她就接着给我生老三。
我:?
我娘亲是四海八荒的第一美人,嫁给了天界赫赫有名的第一战神,次年就有了我。
我不光继承了我爹英气的脸蛋,还继承了我娘稀烂的修炼天赋。
于是我就成了天界知名的混混草包,绝招是打不过就叫爹,爹不在就叫叔。
由于我娘那张祸国殃民的脸,她成了很多大佬爱而不得的白月光,于是我就有了二叔三叔四叔等很多叔叔靠山。
所以毫不夸张地说,我在三界是横着走的。
但我爹总担心我长大了没人敢娶,毕竟我那些叔叔一个两个的为了我娘都是万年老光棍,连个子嗣都没有。
但不是自己人他又不放心,所以我爹就盯上了他的扛把子兄弟,也就是现如今的天帝。
结果就是当时还尚未娶亲的天帝,在我爹一系列的威逼利诱下,答应了他未来孩子的娃娃亲。
我当时还未成年,觉得这是一件很值得炫耀的事。
逢人就说我要有个帅气的小老公了。
结果就是我都长到几千岁了,天帝那个憨批还没找到老婆。
当然了,憨批不是我说的,是我爹说的。
但对方毕竟是天帝,婚约又是经过众人公证的,所以我的亲事就一直这么耽搁了下来。
我倒是乐得自在,毕竟经过几千年的成长,我也知道情之一字,不是那么好参透的。
有多少情深不寿,就有多少厌恶背叛。
但在我三千岁生日的时候,天帝终于还是找到了他的真爱。
我还没来得及高兴呢,天帝就抛下了一切随爱人历劫转世去了。
这一去,就是整整两千年。
我爹一边骂骂咧咧地替他处理天界事务,一边期盼着他们能抱个崽回来,人都快魔怔了。
天后的原身是凶兽饕餮,以人间贪欲为食。
为了祛除她身上的凶气,天帝陪着她一次又一次地轮回转世,并以自身的神骨为皿,神血为引,生生替换了饕餮的一身凶兽血脉。
结果就是媳妇有了,天帝却因为太虚暂时不能人道了。
这一等,又是一千年。
而且因为我爹的大嘴巴,天帝硬生生把为数不多的清醒时间都用来追杀我爹了。
但我跟天后的感情却越来越好。
天界多是一些扶风弱柳般的仙子,如天后这般豪迈英气之人基本上没有。
而且我娘是个笨蛋美人,照顾我的时候也很粗心,天后却温柔细致得多。
所以对于婚约,我也隐隐地开始期盼起来。
在我七千岁生日的时候,天帝的儿子终于出生了。
随了他父亲的原身,是一条帅气的龙,取名为苍梧。
我爹娘敲锣打鼓地就把我送到了天帝的住处,让我跟苍梧多培养培养感情。
但苍梧好像从长大之后就越来越不喜欢我了。
苍梧的天资不算好,但他身为天帝的儿子,自然也不能太过懈怠。
我理解他的心情,毕竟我同样因为修炼天赋被很多人嘲笑过。
只不过我会自我开解,苍梧却把这一切归咎到我的身上。
他觉得一定是与我待的时间长了,所以才会影响到他。
我觉得这人可能是有点大病,并且开始思考起婚约的可行性。
苍梧本身就不喜欢我,甚至还会对我恶语相向,那我也没必要非得巴着他不放。
反正我也没多喜欢他。
只是心里多多少少的有点难受,毕竟苍梧还是个奶团子的时候是很喜欢黏着我的。
但人终究是会变的,从他因为外界的一些流言蜚语而下意识逃避我的时候,我就知道这婚约最终还是会作废的。
跟爹娘交谈之后,我决定等苍梧从人间历劫归来之后就跟他正式解除婚约。
毕竟我爹娘也觉得苍梧不是良配,自然也不会放任我受委屈。
苍梧此次历劫归来之后,就会被正式授予上神之位,虽然历劫多多少少有点水分,但也算全了苍梧多年来的心愿。
本来苍梧的典礼我是不想去的,毕竟很快我们两个就没有关系了,他又对我厌恶,我也看见他就糟心。
但天后因为身体原因,很是闭关了一段时间,到典礼当日才堪堪出关。
我因为担心她的身体,最终还是去了。
毕竟在我的心里,就算她当不成我的婆婆,也几乎是我第二个娘了。
但我没想到,苍梧竟然在典礼当日带回来一个凡间女子,还信誓旦旦地要娶她为妻。
我差一点就要撸起袖子上去揍他了,但看着天后气得发抖的身体,我还是把火气压下去了。
苍梧要娶谁,我一点都不关心,就算他要娶十个八个老婆那也是他自己的事情。
但他不该在背负婚约的情况下放话说要娶别人,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这不光是在打我的脸,也是在打我爹娘的脸。
而且在他下凡历劫之前,我已经明确跟他说过,等他回来之后就跟他解除婚约。
只是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还是要经过众人公证才行。
但凡他有点脑子,就不应该把人带上来。
哪怕他带回来之后小心地藏起来,等到婚约解除之后再公开,我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苍梧跪在地上的时候还特意看了我一眼,带着些挑衅的意味。
这让我有些无语,我知道苍梧的心眼小,但我没想到竟然可以这么小。
他故意这样做的原因,无非就是觉得与我的婚约让他被人非议嘲笑,所以才要特意表明他不满意的态度。
我突然就没了兴致,与这样的人争论,只会让我觉得自己很蠢。
苍梧也不看看那些别有用心的都是什么人,无非就是嫉妒我罢了。
谁让她们没有一个牛逼的爹和一堆牛逼的叔叔呢。
可惜苍梧脑子不好使。
台上的天帝倒是点了点头,看起来很淡定。
「我也觉得你配不上清清。
「既然你这么坚定,那就跟这位姑娘先去历劫轮回个几百年吧。
「司命,给他们安排好命运线,越惨越好,免得突出不了他们两个的感情。
「啊对,别忘了带着记忆去。」
苍梧的典礼都没结束,就带着他的娇美人又滚回下界了。
苍梧心心念念地想要扬眉吐气,可到头来却成了众人眼里最大的笑话。
临走的时候,他怀里的姑娘不甘又怨恨地看了我一眼,看向苍梧的时候却又摆出了一副泫然欲泣的姿态。
她拉着苍梧的手,在天帝跟天后面前跪下,柔弱又坚定地表示他们两个是真爱。
别说是几百年,就算是几千年,她都不会放弃苍梧的,也一定会让天帝跟天后承认他们的。
她说得哽咽,却倔强地仰着头不让眼泪流出来。
苍梧心疼得眼眶都红了。
但可惜的是,除了苍梧,在场的人没一个正眼瞧她。
甚至有不少人都偷偷笑出声来了。
都是千年的老妖精,搁这装什么清纯白莲花呢。
苍梧下凡之后,我没事就去找司命嗑瓜子喝茶,顺便收听了第一手的八卦。
苍月带上来的姑娘名为宋芮莹,在下界也算是一个修士,有修为,但不多。
我品了品这个名字,啧啧称奇。
芮莹芮莹,绿草莹莹。
咱就是说家人们,这个茶味一下子就有了。
苍梧在下界历劫时候的身份是大师兄,而宋芮莹就是门派里的小师妹。
司命专门去查过她的命书,发现此人的经历堪称传奇。
她出生在一个大户人家,是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女,却用计抢了嫡女的未婚夫。
但终归是身份有别,只能用一顶小轿从偏门抬进去。
但她不甘心这样的命运,又听说附近有传说中的修士前来除妖,就义无反顾地逃了出去。
后面很俗套,无非就是英雄救美一见钟情的故事。
而那个被她选中的倒霉蛋修士,正是脑子和眼睛都不太好使的苍梧。
但该说不说,宋芮莹的运气倒是不错,苍梧人虽然不咋的,但身份还是尊贵的。
围观了几天苍梧的「变形计」之后,我不禁感叹,天帝就是天帝,不愧是历劫过两千年的狠人。
几百年对于神仙来说很短暂,但是对于凡人来说却无比漫长,更何况是一对过得很惨的凡人。
我也终于理解天帝为什么要让他们带着记忆去历劫了,这种落差不是一般人可以接受的。
苍梧和宋芮莹之前在下界虽然不算特别威风,但也是凡间高高在上的修道之人。
这回好了,一个挑大粪,一个刷恭桶,属实是气味相投了。
忍着恶心看了几天之后,我决定去找天后洗一下眼睛。
还没进门呢,就听见天后对着天帝一顿骂:
「你那个混蛋儿子别的没继承,就继承了你那不好使的脑子。
「真是丢老娘的脸。」
天帝跪在地上唯唯诺诺,不住地附和:
「对对对,都是我的错,你别生气了,当心气坏了身子,本来血脉都有些反噬了。」
天后继续骂他:
「一个两个的糟心玩意儿。
「我跟你说,儿子我可以不要,但清清必须是我的媳妇。」
我在门口顿了顿,最终还是没有进去。
同时心里有些发酸,我知道天后对我好,但没想到我在她心里的分量有这么重。
但是我跟苍梧的婚约是不可能再继续下去了,我跟天后的婆媳缘分终究还是浅了点。
她总不能凭空再变出一个儿子不是。
我本来想给自己一段时间放松一下,但没想到我只不过出去游历了几十年,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天后抱着一颗闪着金光的蛋坐在我的床上。
或许是抱得累了,天后把那颗蛋当做脚凳踩了上去,一边用脚滚来滚去一边碎碎念。
应该是在做嗯……蛋教?
看见我回来,天后兴奋得一脚踹开那颗蛋,拉着我的手就开始嘘寒问暖。
那颗蛋咕噜噜地滚了老远,碰到墙壁后左右摇摆了好久才停下,看上去有些凄惨。
我有些犹疑地开口:
「这是……新得的兽宠?」
天后摆摆手,一脸随意。
「嗐,是我前段时间刚生的蛋,是我小儿子。」
我看着那颗蛋欲言又止,这真的是亲生的么。
「放心,这小子继承了我的饕餮血脉,皮实得紧。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婚约又可以继续啦~
「反正当时也没说明婚约是给哪个儿子的。」
天后兴奋地抱起那颗蛋,在我面前拍得啪啪作响,我都能感觉到地面的微微震动。
我眼皮不自觉地跳了下,看来这颗蛋还真挺抗造的,不愧是凶兽饕餮的血脉。
接下来天后向我全方位展示了这颗蛋,并信誓旦旦地表明饕餮一族一生只认一人,绝不会跟某些蠢龙一样脑子眼睛都不好使。
见我面露难色,天后直接把那颗蛋塞到我的怀里,一脸正气地表示如果老二还不争气,她就接着生,直到我满意为止。
我急忙打断了她这惊世骇俗的话,表示生这一个就可以了,真的没有这个必要。
主要之前经历过这么一遭,我暂时不想谈情说爱了。
我还在犹豫要怎么委婉地拒绝呢,天后突然就脸色一白直挺挺地晕了过去。
我还没来得及伸手,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天帝就一把接过她,并表示天后最近不光血脉反噬,还损耗了不少元气。
可能得修养个几百年,一千年也说不定。
所以他们现在要闭关去了,没事最好不要打扰他们。
我话都没说一句,他们就消失了,只剩我抱着蛋一脸懵逼。
我带着蛋溜达了一圈,发现一个靠得上的人都没有。
可恶,我爹娘又自己偷着出去玩不带我。
我对着怀里的蛋一脸愁容,这蛋抱着倒是挺舒服的,温温热热的,但是我也没有养孩子的经验啊。
我放下怀里的蛋,打算给爹娘传个消息。
但是那颗蛋竟然自己骨碌碌地滚到了我的身边,轻轻地碰了一下我的手指。
手上传来的温热触感让我的心里一软。
我掐断了传音,轻轻摸了摸蛋顶。
或许试着养两天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小二很听话,最喜欢的事情就是跟我贴贴。
相处得久了,我也逐渐摸清了他的心情。
高兴的时候会在地上滚来滚去,特别高兴的时候甚至还会在空中翻几个跟斗。
不高兴的时候就在原地一动不动,像个呆瓜蛋。
不过皮实也是真皮实,做糕点擀个饼啊,累了当个凳子啊都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甚至拿他打个水漂都能嗖嗖嗖连点几十个。
简直是居家旅行必备的好蛋。
不过我一直养了他两百年,他也没有破壳的迹象,只是蛋身变大了许多,身上的金光也可以收放自如了。
我无聊的时候,就在他的蛋壳上写写画画;嘴馋的时候,就让他控制自身的金光强度给我烤个肉。
不过自从我随口提了一句我跟苍梧之间的事情之后,小二就开始每天缠着我去司命那里看他历劫。
一边看还一边左右摇摆,我摸了摸下巴,觉得这应该是他在嘲笑苍梧。
苍梧在人间历劫已经快三百年,但天帝、天后不发话,也没人敢把他放上来。
在三百年中,他跟宋芮莹已经度过了十几世,平均每一世都只活了二十几岁。
人生百苦,千灾万难,不是那么好受的。
他们如果没有记忆还好,只会认为自己是芸芸众生中注定受尽苦楚的那一类。
随着死亡上一世的苦难自然也就烟消云散了。
但苍梧他们不同,他们每一世的记忆都清清楚楚,这就相当于三百年来他们一直生活在水深火热中。
我想宋芮莹估计也没有当初的气魄了,不是所有人都跟天帝一样对自己那么狠的,这些基本都是他玩剩下的。
但苍梧的身份还摆在那,宋芮莹想要脱身,就必须牢牢地把握住苍梧。
所以在下界的生活中,宋芮莹也努力装出一副坚强关心的样子,牢牢地把握住了苍梧的心。
但命镜不会骗人,宋芮莹背着苍梧偷偷做的那些事,都被事无巨细地记录了下来。
一看到宋芮莹自己背地里偷偷吃肉,却端着一碗野菜汤要跟苍梧同甘同苦的样子我就想笑。
看了几天后,我就没兴致了,就把蛋留在了司命那里,打算多做点灵气液让小二泡泡,以帮助他快速破壳。
我一边搅着桶里的灵草一边感叹,我对自己都没这么大方过。
苍梧一直以为我天赋不好修为却能跟上的原因是我私下里努力修炼了,还因为天后给我的几株灵植跟我生过气。
但他不知道,论修炼资源,没人比我更富有,甚至天帝也不行。
我的一身修为全是硬生生用资源堆上去的,我基本没有努力修炼过。
毕竟我爹和我几个叔叔的私人宝库全留给我了,就算苍梧是天界太子,我想让他入赘也是有底气的。
但凡苍梧有眼色一点,我也不介意帮他一把。
可惜他脑子不好使,喂他我还不如喂狗。
我去接小二的时候,发现司命正在给小二上课。
一边上课一边在小二蛋壳上写写画画,然后一脸欣慰地说道:
「好了,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重点我都给你写下来了,回去好好复习。」
小二整个蛋都被写上了密密麻麻的字,从一颗白蛋变成了黑蛋,蹦蹦跳跳地就要往我身上扑。
我有些嫌弃地挡住他,把他摁在原地仔仔细细地看了一圈之后有些无语,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全是一些出嫁从妻、要遵守夫德等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瞥了眼心虚的司命,一边掏出手帕仔细地擦拭,一边语重心长的教育他:
「你要记住,爱是相互的。
「你以后要是有了心仪的姑娘,用真心自然会换来真心。
「少听司命说一些乱七八糟的人间话本子。
「记住了没?」
小二懵懂地晃了晃,但我觉得他没听进去,因为他围着我画了一个大大的爱心标志。
我有些臊得慌,只能说天帝的基因还是强大的,他的两个儿子多多少少都有点恋爱脑。
我抱着小二回去之后,刚把他摁进灵气液里,就接到了爹娘的传音。
两百年前我就知道爹娘不是撇下我自己去玩了,而是去探查魔气了,这其中还牵扯到一些上古秘闻。
世界混沌之初,创世神劈开天地,以身化万物。
最强大的三股气息分别是清气、浊气以及魔气。
这三股气息分别演化成了人族、妖族以及魔族。
魔族虽然稀少却强大,也最为嗜血残暴。
人族与妖族不得已联合起来,将魔族封印在了忘川,一点点地磨去他们身上的魔气。
由于魔族的作乱,世界生灵涂炭,山脉崩毁,海水倒灌,灵气极速下跌。
人族与妖族不得以只能分离出还算完好的地方上升成为天界,只留下满目疮痍的下界。
经过十几万年的休养生息,下界创世神遗留的微弱气息才再次复苏有了生灵,上界与下界的通道才再一次打开。
只不过经此一祸,下界灵气极速流失,天资卓绝的人甚少,因此也渐渐地自成一界。
不过人间百态,是修炼心境的最好去处,下界也就逐渐成了天界之人历练成神的去处。
我一直以为三界是指天界、人间和最神秘的冥界,没想到在忘川之处,还封印着被遗忘的魔族。
如今忘川魔气溢散,会逐步吞噬污染掉人族和妖族赖以修炼的灵气,这其中说不定有别有用心之人的推动。
只不过我还太过弱小,这种大事也参与不了,只能老老实实地抱着蛋祈祷爹娘能够平安归来。
爹娘传音说忘川的封印被人为撕开了一道裂缝,可能有魔族逃逸出来了,让我务必小心。
虽然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演变,魔族实力肯定十不存一,但魔气却是个麻烦的东西。
一旦沾染,轻则修为尽毁,重则灵智丧失。
但此后的一段时间,天界与人间一直都相安无事,我也就逐渐放松了下来。
直到天后寿宴的到来。
此时的苍梧与宋芮莹已经在人间历劫了三百多年,两个人已经处在快要崩溃的状态了。
又赶上了天后寿宴,所以两人才被恩准回了天界。
苍梧对于他娘又给他生了个弟弟表示很震惊,不过却识趣地没往我跟前凑。
看来下界的生活多少还是让他长了点脑子,要不是他自己作死,也不会沦落到如此地步。
只不过天帝、天后不点头,宋芮莹始终没有名分,只能跟在苍梧身边当一个侍女。
虽然有苍梧护着,但她还是少不了被刁难。
毕竟除了苍梧,谁都能看出来她是一个怎样的货色。
但我没心思听这些八卦了,因为小二他又给我惹事了。
当时我正在准备给天后的礼物,就看见小二缠着一堆红线艰难地向我顾涌,身后还跟着气急败坏的月老。
我看着那些缠得乱糟糟的红线眼皮一跳,手下意识地痒了起来。
小二还试图把那些乱七八糟的红线头蹭到我的身上,我抵住他的蛋壳,咬牙切齿道:
「云!小!二!」
眼前的蛋瞬间乖巧了,一般我连名带姓叫他的时候,就意味着我很生气了。
小二随了天后的姓,只不过大名还没确定下来,我就只能小二小二地叫了。
月老一脸悲愤地控诉了小二的「恶行」,说他扰乱了不知多少人间姻缘。
原本佳偶天成的一对璧人,可能会因此分道扬镳,见面不识。
更严重的不仅会错失良人,甚至可能错付终身,去挖个十年八年的野菜都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但错已铸下,也只能一蛋做事一蛋当,连带着我这个「监护人」也逃脱不了责任。
我拒绝了月老的帮忙,带着小二一点一点地梳理原本被打乱的姻缘线。
月桂树上开满了黄色的小花,庞大的枝干上悬挂着一根又一根闪着微光的姻缘线。
红丝如瀑,月华照人,自成一派美景。
我摸了摸焉了吧唧的小二,轻声说道:
「姻缘对每一个人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事情。
「哪怕是微不足道的凡人,也有追求幸福的权利。
「姻缘有好有坏,但既然是月桂树长出来的姻缘,自然是有因果的,是不能破坏的,懂么?
「姻缘也是强求不来的,就像我跟苍梧,不就是及时止损了么。」
听到苍梧的名字,小二瞬间就精神了,他在我的怀里滚了两下,委屈地表示他知道了。
月色正浓的时候,我终于梳理完了混乱的红线。
小二已经靠在一边不动弹了,我探了探他的气息,应该是折腾得太累暂时休眠了。
趁他睡着,我变出一只红笔,蘸了蘸姻缘线上闪耀着的月华,在他的蛋壳上画了一颗爱心。
又顺手编了一顶月桂花环戴在他的蛋顶上,夹杂着灵气的微风袭来,月桂花环轻轻逸动,传来一阵幽微的香气。
我突然变得心情很好。
似乎也不是不能期待一下呢。
从那天之后,我开始思考起「童养夫」的可能性。
但想起饕餮的原身,我又开始忧虑起来。
饕餮作为凶兽之首,天后之所以这么顺利地生下小二,被替换的一身血脉居功甚伟。
但前段时间天后的凶兽血脉反噬,又恰好怀上了小二,所以残留的凶气基本全蛰伏在了小二的体内。
凶气虽然不如魔气难缠,但积攒得多了也会危及自身,使自身衰败腐朽。
虽然小二因为血脉被稀释的原因,不会如天后那般艰难,但也要从破壳开始就要接受天雷淬炼,以炼化体内的凶气。
想到这里,我有些心疼,但这是小二的必经之路,我也无法替他承受。
天后的寿宴如期而至,我抱着小二进场的时候,就看见门口的侍卫拦着宋芮莹不让她进。
这种场合一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宋芮莹一介侍女自然没有资格入场。
苍梧也是个拎不清的,竟然叫嚣着如果不让宋芮莹进去,那他也不会去参加母后的寿宴了。
这种行为在我看来比当众违背与我的婚约还要过分。
苍梧厌恶我我可以理解,但天后是他的生身母亲,这会比他之前还要让天后寒心。
但宋芮莹的脑子比苍梧好使,她连忙拉住了苍梧,低低地跟他交谈了几句。
只见苍梧脸上流露出无可奈何和心疼的神色,最终还是独自进去了。
宋芮莹在门口看了一会,还若有若无地打量了几眼我怀里的小二。
我侧身挡住她的视线,目不斜视地走了进去。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眼神让我很不舒服。
而且今天我的心里一直慌慌的,似乎要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发生一样。
进场之后,天后亲亲热热地就拉起我的手交谈起来,完全无视了一旁的苍梧。
苍梧本来还想上前交谈,见此情景也只能面色不善地走到了一旁喝闷酒。
天后摸了摸我怀里的小二,一脸欣喜地说道:
「看来快要破壳了,那离成年也就不远了。
「名字我已经想好了,就叫云轻鸿。」
「轻鸿照影,这名字一看就般配。」
这话说得我脸上有些热,我本名姓影,也难为天后能扯出这么牵强的理由来。
怀里的小二倒是动了动,对此很是雀跃。
落座之后,小二伸着个蛋脑袋就往我酒杯上蹭。
我偷偷将一点酒凝成雾气附着在他的蛋壳上,告诫他只有这一点点,多了没有。
上次我不知道,结果小二泡完我的灵气酒浴之后,跑到屋檐上把自己挂了一天,死活觉得自己是一个金光闪闪的灯笼。
从那之后我就知道了,酒量不好还贪杯的人会做出多么离谱的事,哪怕他只是一颗没破壳的蛋。
结果我还是高估他了,吸完那一点酒气之后,小二就一直试图吸引苍梧的注意力。
苍梧看过来之后,他就亲亲热热地腻在我的身上,仿佛要宣示主权一样。
我心里发笑,手上刚想有动作,就感受到一股冰冷黏腻的气息冲我袭来。
我被那股气息锁定,一时间无法动弹。
小二比我反应得快,瞬间就替我挡下了那道黑光。
等我能动的时候,就看见无数片带血的蛋壳碎在我的面前,上面萦绕的金光也逐渐暗淡下去。
我的心瞬间空了一块。
现场很快就混乱起来,但我什么都看不到了,眼里只有那一团蜷缩起来的小兽。
小二很快就被天帝跟天后带走了,他因为外力冲击而被迫破壳,从而使得体内潜藏的凶气逆行,必须马上接受天雷淬炼才行。
我把能用得上的资源一股脑地都送了过去,只是天雷淬炼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我也只能焦急地等待着。
寿宴当天的意外很快被查清了,袭击我的不是别的,正是传说中的魔气。
只不过那道魔气的来源尚不清楚,为什么要袭击我的原因也不清楚。
我爹娘很快就赶了回来,只是看我没事之后又马不停蹄地去探查忘川的情况了。
临走之前,我娘拉着我的手不住地叹气,眼里有藏不住的担忧。
只不过我追问她的时候,她却什么都不肯说,只是摸摸我的头发,说我一定会吉人自有天相的。
还说以后我肯定会出落得比她还漂亮的。
我只当我娘是开玩笑,我都多少岁了,容貌怎么可能还会再变化。
虽然我随了我爹,不算是出挑的美人,但我也挺满足的了。
我爹娘走后,天界戒严起来,开始仔细排查可疑的地方。
没了小二的陪伴,我憋得快发疯了,只能天天去骚扰司命。
只不过在我第二十天对着司命那张脸唉声叹气的时候,司命终于忍无可忍地把我赶了出来。
我愁眉苦脸地回到我的住处,刚一进门,一个黑发白衣的美男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他乖巧地坐在角落里,虽然眼覆黑锻,但仍可以看出俊秀绝伦的五官。
眉心还有一抹绯红色的飞花印记,平添了几分勾人心魄的艳色。
我啪的一声就把门关上了,一定是我打开的方式不对。
听到声响,美男欣喜地开口:
「清清,是你回来了吗?」
他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我在记忆中从没有见过这号人。
见我不出声,美男的声音一下子低落了起来:
「清清你怎么不说话,不认识我了么,我是轻鸿啊。」
我一瞬间没想起来轻鸿是谁。
愣了半晌后,我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艾玛,小二的大名不就是叫云轻鸿么。
老是小二小二地叫,我都快忘了他已经拥有正式的名字了。
我用比关门快两倍的速度又把门撞开了,仔细确认了气息之后,我这才相信眼前的美男就是我心心念念的小二。
「你怎么……长这么快?
「还有眼睛是怎么回事?」
我不可置信地开口,顺便捏了捏他的脸,然后有些嫌弃地松开了手。
我还幻想会是一个奶团子呢,结果突然就长这么大了,一点都不好 rua。
「眼睛暂时看不见了,是淬炼的后遗症,要过段时间才能好。
「天雷淬炼的地方是秘境,时间流速与外界不同,我已经在里面待了几百年了。
「已经成年了!」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云轻鸿骄傲地抬了抬下巴,看得我有些好笑。
我解开他眼上的缎带,光线的刺激让他的眼睛流出了一些生理性的泪水。
原本应该漆黑透亮的眼睛的确是蒙上了一层灰色的阴影,让他整个人看上去可怜巴巴的。
「我爹娘说没空照顾我。
「我只能来找你了,清清。」
云轻鸿摸索着向我靠近,一股清冷恬淡的香气将我笼罩,我顿时心跳如雷。
看惯了他蛋的形状,一时间转变这么大我还真有点不太适应。
但是这香气的味道莫名地有点熟悉。
我突然明白过来,咬牙切齿道:
「云!轻!鸿!」
我赶紧扒拉了下我的收藏,果然我最喜欢的「冰寒碎玉膏」已经被云轻鸿这个混蛋挖走了一大块。
我揪着他的耳朵一顿输出:
「你能耐了哈,你知道这东西有多不好弄么。
「眼睛都看不见了还能这么精准地给我翻出来,我看我真是给你惯坏了。」
云轻鸿没有反驳,只是落寞地垂下了眼睑。
「清清,我好久好久没见你了。」
他摸索着拿过我手里的黑色缎带,轻轻抚摸。
「我怕你会嫌弃我。」
我心里一痛,有些不知所措。
他一个人接受了漫长的淬炼痛苦,我竟然还跟他计较这些小事。
估计我今天晚上睡觉的时候都得坐起来先扇自己两巴掌。
呜呜呜,我太不是人了。
出于愧疚,接下来的时间我基本上是有求必应。
哪怕他一个成年男人成天要跟我贴贴,我也咬牙答应下来了。
他一旦脆弱又委屈地看我一眼,我肯定招架不住。
我本来以为能过几天太平日子,可这两天我总在附近看见宋芮莹的身影。
之前在寿宴门口闹的那一出被天帝知晓以后,天帝亲手揍了苍梧一顿,然后把他扔去关了禁闭,现在也没出来。
要不是因为苍梧的修为不行,再历劫下去很容易神魂崩溃的话,他估摸着又得被天帝扔下去。
宋芮莹没了庇护,日子过得自然也比较艰难,但我有点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老是喜欢往我这边跑。
我看了眼身边的云轻鸿,决定把他放出去刺探一下。
虽然他看不见,但我还是能感受到他散发的不情愿,不过在我的威逼利诱下,他还是去了。
独自摸索着走到一处空地之后,云轻鸿坐在地上抬头望天,装出一副孤独忧郁的样子。
没一会儿,宋芮莹就过来了,她假装偶遇的样子与云轻鸿攀谈起来。
云轻鸿不想搭理她,她一个人也能说上半天,先是套了一波近乎,转眼又表现得落寞起来。
「你知道么,我懂这种深陷黑暗中的孤独。
「我小时候被嫡母虐待,打得最狠的时候甚至眼睛都失明了半个月。
「都说这世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可有过同样遭遇的两个人,怎么会不明白这其中的痛苦呢。
为什么戛然而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