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自专栏《爆裂出击2:反抗吧!咸鱼们》
我爸带了个私生女回来。
我看向不是善茬的弟弟,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又有新玩具了。」
他挑眉,「希望这个能玩得久一点。」
1
我爸带了个娇娇嫩嫩的小姑娘回家,跟我们说这是他养在外面的女儿,希望我们能够接纳她。
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二个了。
要知道,我妈也才去世不过一个多月而已。
我扫了一眼。
巴掌大的脸上,生了一对漂亮的鹿眼,脸颊上梨窝浅浅,白皙无瑕的皮肤上透出淡淡的粉色。
她的身子半躲在我爸的身后,那副泫然若泣的模样,仿佛一朵离不开人的菟丝花。
但我还是从她压都压不住的嘴角还有到处乱瞟的眼睛里看透了她的伪装。
比上一个叫什么安安的聪明。至少她会用清纯无辜的表象来包裹野心。
我勾了勾唇,有点意思。
2
我爸试探地问道:「惠惠她妈前段时间去世了,这孩子一个人怪可怜的,我打算把她接到家里来住,你们两个不介意吧?」
连理由都不换一个,是懒得想吗?
大老婆小老婆的一连串死仨。
要不是知道他那点花花肠子,我都要怀疑他命里克妻了。
见我们都没说话,他尴尬地咳了咳,又道:「无非就是接到家里养着,多个妹妹而已,惠惠这孩子懂事,麻烦不了你们什么。」
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我这便宜爹在暗示我们,他不会让沈惠惠继承家业,只是当个小猫小狗的在家「养着」罢了。
看来是吸取上一个的教训,不敢太猖狂了。
记得他二十几天前带那个安安进门的时候,头高昂着,用近乎命令的语气跟我们说这是他的女儿,让我们好好照顾一下。
然后,我和沈听肆很听话地把她照顾跑了。
我看向一旁兴趣盎然的沈听肆,用我们两个才能听到的声音道:「好像又来新玩具了。」
他轻轻挑了下眉,凑过来在我耳边轻轻吹了口气,带着勾人的小尾音:「姐姐开心就好。」
「希望这个能坚持得久一点。」
我缩了下脖子,瞪他一眼。
真是越来越胆大了!当着我那便宜爹的面都敢调戏我了!
3
见我们接纳了沈惠惠,我爸连夸了两声好孩子。
我看着他的笑脸,实在不忍心告诉他,小老头,你高兴得太早了!
他让沈惠惠从我和沈听肆之间,选一个人帮她熟悉一下环境。
沈惠惠的目光在我们二人之间犹疑了几秒,最后甜甜地小声道:「那就拜托听肆哥哥了。」
沈听肆挑着眉头,又帅又痞。
「你确定?我劝你考虑一下,我这个人可不怎么好相处,没有姐姐那么有耐心。」
我横他一眼。这丫是想把麻烦扔给我啊!
沈惠惠无措地看了看我和我爸,我一把将沈听肆挤到身后。
「别听他的,这小子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惠惠妹妹,我公司这两天有事,他闲人一个,带你正合适。」
不就是踢皮球嘛,谁不会啊!
4
沈听肆在我身后戳我腰窝。
「姐姐,你不厚道啊,就这么随便把我扔给别的女人啦?」
这狗贼是生怕别人听不出来我们之间那点猫腻啊!
我面上噙着得体的笑,抬脚狠狠地踩在了他的脚上。
在他疼得龇牙咧嘴时,侧过头去小声警告道:「休要放屁,你再胡说八道,今晚我不去你房间了。」
威胁奏效。
沈听肆忍着痛接下了这个差事:「行吧,姐姐说得都对。」
我弯着眉眼甚是开心,「那咱们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快点儿的,带惠惠妹妹四处转转去。」
「麻烦哥哥了。」沈惠惠怯生生地说。
沈听肆高冷地哼了一声,嘴上毫不留情:「你也知道你是个麻烦啊。」
5
是夜,我蹑手蹑脚地推开了沈听肆的房门。
他刚洗完澡,几颗水珠从他的额发上滴下来,顺着他俊朗的下颌线轻轻砸在地上。
我没忍住吞下一大口口水。
抛开奸诈算计不说,沈听肆这颜值和身材是真的抗打。
他擦着头发,用下巴点了下床,笑道:「愣着干什么,别耽误时间啊姐姐。」
我忍着屈辱,拖着疲惫的身子躺到了床上,然后用被子把自己紧紧裹了起来。
沈听肆笑得更欢了,「姐姐干吗一脸悲壮赴死的表情,好像我要对你做什么似的。」
我直接摆烂:「别管了,就当我是表演型人格吧。」
他很听话地没再理我,将空调的暖风开大,倚在浴室的门上,优哉游哉地刷手机。
6
不知道他在跟谁聊天,两个人你来我往的,看起来聊得分外高兴。
这小子不会有女朋友了吧?
想到这里,心里竟然有几分难受。
我使劲咳了两声。
沈听肆头也不抬,「冷了?那我把空调温度再调高点儿?」
「不是那么回事儿。」
我挣扎着露出一个头。
「沈听肆,你这个怕冷的毛病确实挺棘手的,你有没有考虑过买个热水袋,或者说再多加几床被子?要不电热毯也行。」
他长眸一眯,「怎么,听姐姐的意思是,你想要反悔?」
「那姐姐不怕,我把你的秘密公之于众?」
……算你狠。
我尴尬笑笑,「这不是家里来了新成员吗,新妹妹就住你房间旁边,我天天这么来,她万一误会了怎么办,咱们总得避避嫌吧?」
「避嫌?咱们俩有什么可避嫌的。」他嗤笑一声,「既不是一个妈,也不是一个爸,挂名姐弟罢了。」
我忙跳起来,扑过去一把捂住沈听肆的嘴:「说得很好,下次不许再说了。」
7
说来无奈,我妈虽然是沈建军的原配,但早在婚前就跟别人怀上了我。
后来迫于家族压力,才跟沈建军联姻。
当然这事儿,沈建军本人不知道。
也因为如此,我妈很爽快地同意了我爸接沈听肆进门的请求。
毕竟帽帽儿而已,你一顶,我一顶,大家互赠一下,也是很公平。
没错。沈听肆也是私生子,不过因为是儿子,我妈生我的时候又落下了病根不能再生,所以他很小就被带回了沈宅。
这件事不知道怎么被沈听肆知道了,那以后他对我的态度就改变了很多。
而我为了保住我妈留给我的巨额财产,只能被他拿捏。
沈听肆掐着我腮上的软肉,皮笑肉不笑。
「人家这真跟我有血缘关系的,都没你这么避嫌。」
我不解:「啥意思?」
他把手机递给我,上面赫然是他和沈惠惠的聊天记录。
【哥哥,今天白天让你和姐姐闹不愉快了,我也没想到她会那么重地踩你的脚,我好心疼你,当姐姐的弟弟一定很辛苦吧。】
【其实我很喜欢姐姐这样随性的人,酒量又好,还可以随意说脏话,我就不行,我说不出口。】
【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愿意跟哥哥说这么多话,我身边也没什么朋友,就你对我最好了。】
【哥哥,我这边的雨下得好大,你那里大吗?】
我:「……」
好浓的茶味。
雨早就不下了,头还在一直下。
8
我一撇嘴:「这么多年竟不知你喜欢喝茶。」
沈听肆眉眼舒展,看上去十分开心。就是不知道他在开心什么。
「我不喜欢喝茶。不过看起来姐姐倒是挺喜欢喝醋的。」
说完他将我往前一带揽进怀中,头抵着我的额头,「我喜欢什么,姐姐应该很清楚。」
心扑通扑通得仿佛要跳进嘴里。
我红着脸考虑如何脱身时一声尖叫解救了我。
听声音应该是隔壁房间的沈惠惠发出来的,也是没想到人长得挺娇小,肺活量倒不小。
以防引人注意,我先潜回了自己房间,才又装作被惊醒的样子,打着哈欠跟着大部队推开了沈惠惠的房门。
「怎么了?」我那个便宜爹沈建军问道。
「爸,屋里有蛇!」
「蛇?」
大家顺着沈惠惠手指的方向,发现她的床边还真盘着一条正在吐蛇信子的黑绿色菜花蛇。
沈建军的视线在我和沈听肆之间巡视,面色不虞。
「怎么回事儿?」
沈听肆长腿一迈,精准地擒住了蛇的七寸,拎起来笑道:
「哦,这蛇是我特意让李婶买来做给妹妹补身子的,没想到它大半夜的自己跑出来了。惠惠妹妹下次可要锁好门窗啊,要不然这蛇还以为你特地给它留门儿了。」
我:「……」
9
有之前沈安安的例子在,沈建军选择了息事宁人。
他挥挥手让李婶帮着把蛇抓起来,便回屋睡觉了。
待他走后,我忙拉着沈听肆到走廊的角落。
「你是真行啊,用蛇吓唬人,沈惠惠看起来弱不禁风的,你也不怕吓死她。」
沈听肆满不在乎地打了个哈欠,「怎么,是沈建军说只是『养着』,我还不能试试她够不够胆在沈家当宠物了?」
我无语道:「总之你悠着点玩。别太快把人吓跑。」
沈听肆勾着我的发尾,笑得邪魅,「知道了,我亲爱的姐姐。」
「懒得跟你扯。」
我红着脸扯回头发,转头就往房间跑。结果刚一开开门,就看到了我屋子里闪过两只灰扑扑的小老鼠。
我强忍住害怕,颤抖着喊他:「沈听肆,你能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今晚上我的房间里多了两只老鼠吗?」
他假模假样地凑上来看了看,无辜道:「嗯?是老鼠吗?我还以为是在夜晚出没的多比小精灵呢。」
「沈!听!肆!」
沈听肆掏了掏耳朵。
「这么大声干什么啊姐姐?俗话说蛇鼠一窝,说不定那条蛇被抓了,老鼠赶着来追悼呢。再说,谁让你白天把我推给别的妹妹,我也是人,我也有心,我也会痛。」
我:「……」
狗东西,你可真是睚眦必报!
10
好巧不巧,沈惠惠来的第三天,隔壁程家在豪华游轮上举办宴会,沈家也在受邀之列。
沈听肆带着沈惠惠去试礼服,而我则随便挑了一件低调的粉色纱裙,先他们一步到了宴会场地。
未婚夫程砚白正在跟几个朋友觥筹交错。
见我来了,他立马放下酒杯,笑嘻嘻地朝我迎过来。
「岁岁来了,到这边坐。」
程砚白把我手里的香槟换成葡萄果汁,又怕我着凉,贴心地拿来毛毯让我盖在腿上。
如此殷勤的行为,不禁引得他那些圈子里的狐朋狗友们一阵起哄调侃。
他转过头对他们假意挥了挥拳头,微红着脸说:「你们这些单身狗懂什么,岁岁可是我的小祖宗。」
我面上故作羞涩,心里却一阵恶寒。
别看他现在对我浓情蜜意的,实际上的程砚白可不是什么痴情种。
他是个纯正的玩咖。酒吧、会所常客。花样之繁多令我叹为观止。
之所以对我这样,是因为看上了我妈妈留给我的巨额财产。
据我调查,他的公司由于经营不善,一直处于亏损状态。
他以为他瞒得很好,可是在大家庭出生的,又有几个是头脑简单的蠢货呢。
11
我忍着恶心和他周旋。
十几分钟后,沈听肆终于带沈惠惠到达了宴会厅。
她身着一袭白色流光晚礼服,腰线收得极细,完美地勾出了沈惠惠盈盈一握的腰身。脖子上那串我送她的高定钻石项链,在朦胧的灯光下衬得她更加优雅动人。
我勾唇一笑。
她果然选了这件礼服。
在众人探究的眼神中,沈惠惠走得仿佛一只骄傲的白天鹅。
走到我和程砚白跟前时,她才掐着甜腻腻的嗓音对程砚白说:「砚白学长好!」
哟,两人竟然还是旧相识,这不巧了嘛!
程砚白愣了一下,「沈惠惠,你怎么在这儿?」
我忙解释道:「哦,忘了介绍,这是我妹妹。」
「妹妹?」程砚白更讶异了,「沈家不是就你一个女儿吗?」
明面上的就我一个而已,至于私下嘛,具体有多少那就谁都不知道了。
12
我刚要说沈惠惠是我爸刚从外面接回来的女儿,她却突然打断我道:「我是沈家的养女。」
我诧异地看她一眼,她眼中雾气弥漫,满是哀求之色。
这意思就是让我帮忙隐藏她的私生女的身份呗。
沈建军这小老头还真是够惨的,目前已知的四个孩子仨亲生的,一个天天变着法子跟他作对,一个压根儿不承认有他这个老爹,还有一个,不等他公布于众就被我们照顾跑了。
我顺水推舟:「没错,你不认识也正常,我爸也是前天才接惠惠回家的。」
沈惠惠肉眼可见地松了一口气。
可她不知道的是,我刚才之所以没有选择拆穿她,是因为程砚白的后妈一开始就是以他爸养女的名义进的程家的大门。
后来生生地把他亲妈逼得跳了楼。
所以豪门「养女」在程砚白眼中完全成了另一种意思。
13
旁边一个朋友调侃道:「四百多万的限量晚礼服,近千万的钻石项链。岁宁姐,你们家真舍得给妹妹花钱啊!家里还缺不缺养子?我很聪明的,下雨知道往家跑。」
我笑骂:「你可算了吧,老沈心脏不咋的,你别说讨我爸欢心了,不把我爸气死就谢天谢地了,哪有我们惠惠好,漂亮又听话。」
众人笑着附和,只有程砚白看向沈惠惠的眼神讥讽、蔑视更甚。
正说着,程砚白的堂兄程祁南也挽着娱乐圈当红女星宋漫漫进了门。
尴尬的是,她身上的那件礼服竟然跟沈惠惠的这件一模一样。
尤其因为宋漫漫的身材凹凸有致,穿这件礼服更显得顾盼生姿,方才还分外动人的沈惠惠在她面前一下就输了阵仗。
沈惠惠难为情地咬了咬下唇,泪眼蒙眬地凑到了我的身边。
我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跟我过来。
「别担心。」我说,「我在酒店备了套礼服。一会儿我会以你的名义送到宋漫漫那里去,通知她尽快把那条裙子换下来。」
「可是这样会不会不太好?」沈惠惠问道。
我看着她的眼睛,笑着说:「有什么不好的,这可是个在名媛圈立威的好机会。」
「你是沈家的女儿,她就是个娱乐圈的小明星,沈家她不敢惹,也惹不起。」
沈惠惠犹豫地点了点头。
果然,没过一会儿,有侍者提着礼服对宋漫漫耳语了几声,她脸色一变,最终还是提着那条备用礼服去了更衣室。
再出来时,那身礼服已经换了下来。
沈惠惠远远地看了看,嘴角扬起了得意的笑容。
14
天台上,我和沈听肆各持一杯香槟,碰杯相庆。
沈听肆晃着酒杯,漫不经心道:「姐姐这一招捧杀用得真是顺手啊。谁不知道宋漫漫是程祁南放在心尖尖上的女人,惹了那条疯狗,沈惠惠以后恐怕得吃些苦头了。」
「都是弟弟教得好,你以前不就是这么对付沈安安的嘛,我只不过照葫芦画瓢而已。」
「啧,尖牙利嘴的,真不可爱。」沈听肆勾唇一笑,「我还是喜欢你昨晚哭着求我的样子。」
我:「???」
大哥,就是让你帮我抓两只耗子而已!
我白他一眼,「算了,看在你今天大出血,花了 400 万美金给沈惠惠买那件礼服的份上,我先浅谢一下你吧,合作愉快。」
「不用谢。」沈听肆无所谓道,「反正我刷的是你的卡。」
我:「……MD 狗贼!拿命来!」
15
自从那场宴会后,沈惠惠接到的邀约也越来越多,有时是沈听肆带着去,有时是我拜托我那些名媛圈的姐妹们「照顾」着。
名媛圈不比普通人的社交圈子,人情往来、穿衣打扮哪一样都离不开一个钱字。
衣服首饰之类,我从来不会短了沈惠惠的。但凡她开口,无论什么难抢的当季新款,第二天都会准时摆在她的房间里。
但我会特意嘱托那些高奢店铺在商品上刻下专属于沈惠惠的印记。如此一来,她就无法将我送她的东西转卖变现。
沈惠惠没有工作,就凭她一个月五万块的生活费,那些社交聚会,一次两次的还好,次数多了,便难以招架。
偏偏我那个吝啬鬼老爹,对待外面的情人都始终坚持「只画饼,不花钱」的铁公鸡信条,更别说对待他这个没见过几次面的私生女了。
亲爹都不给了,她又怎么好意思总问我和沈听肆要钱?
走投无路后,沈惠惠终于找到我,委婉地问我可不可以去我的娱乐公司实习。
我说让你来当实习生属实是大材小用了,你颜值、身材都不输宋漫漫,为什么不进娱乐圈出道?咱们自己家公司,还愁没有资源?
沈惠惠让我忽悠瘸了,当即拍板跟我签了合同,连夜就出道了。
16
我把大把大把的资源、金钱都砸到沈惠惠身上,恨不得把她捧到天上去。
她也很争气,凭借着清纯人设一路爆火,咖位直逼在娱乐圈霸屏五年的宋漫漫。
所有人都感叹我这个做姐姐的真是无条件宠爱妹妹。
只有沈听肆知道,我把沈惠惠捧得越高,就是为了让她之后摔得越惨。
沈惠惠出道半年后,我接到了一个圈内重量级狗仔的电话,他说手里有些关于我妹妹的料,我肯定感兴趣,一口价,一百万。
我在犹豫沈惠惠到底值不值这个钱时,他给我发了段录音。
听完后,我遍体生寒。
我的未婚夫和我的便宜妹妹不知道什么时候勾搭到了一起,两个人正密谋如何弄死我并吞了我妈留给我的遗产。
我最终还是花了钱把所有的照片和录音都买了回来。
录音很多,从两人最开始到最后浓情蜜意。
本来程砚白对沈惠惠极其反感,耐不住她会装可怜又贴得紧。尤其是进了娱乐圈后,人比之前更加娇俏了。
有几个男人能受得了柔弱无辜的清纯小白花倒贴呢,尤其是他在我这连牵个手都不行。更遑论别的了。
程砚白的婚约是我妈在世的时候定下的,我本来想着找机会退掉。
至于沈惠惠,要是识时务,我会继续捧她,虽然她有野心,但到底没像之前的沈安安那般张扬。
要是不安分,过段时间交给记仇的程祁南处理就好。
可现在,是得好好规划规划了。
17
我又给狗仔一百万,让他继续盯着两人。
在这方面,狗仔远比私人侦探要专业很多,尤其是一个资深狗仔。
而我,则按兵不动,看两人准备做什么。
程家那边就结婚的事跟我爸明里暗里地催了好多次,每次我都四两拨千斤地挡了回去。
也不知道程家父母和我爸做了什么交易,竟然没跟我商量,就在媒体上公布了我和程砚白的婚讯。
时间就定在两个月后。
看到报道时,我手里的炸鸡立马就不香了。
两个月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也确实不长。
本来我还想徐徐图之,如今看来,要想尽快完成任务,就得引蛇出洞。
思来想去,我盯着旁边看见报道就黑了脸的沈听肆陷入了沉思。
他在我的眼神示意下,一边勾起唇角说「真是上辈子欠你的」,一边飞快地掏出手机帮我组了个局。
18
当天晚上,我和沈听肆带着沈惠惠和几个圈内朋友一起到了附近新开的滑冰场。
程祁南本来也是要来的,但因为公司临时有事,便让程砚白带着宋漫漫来散散心。
程砚白对他那位未来表嫂倒是很殷勤,一路小心护着,生怕宋漫漫有什么磕着碰着的。
我这边还没什么,沈惠惠倒先坐不住了,她上前挤走宋漫漫,一边娇娇弱弱地喊着「姐夫」,一边缠着程砚白教她滑冰。
不一会儿,两个人便亲昵地在场上滑起冰来。
这嘻嘻笑笑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俩才是一对呢。
倒是胆子大,丝毫不怕我看出来。
沈听肆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个绿色的毛线帽子,从身后精准地扣到了我的头上,欠欠儿地说:「哎呀,姐姐,你男朋友好像谈恋爱了呢。」
我转身就给了他一拳。
就你话多,我的卡姿兰大眼睛又不是摆设。
19
快十一点的时候,滑雪场准备歇业了。一帮子夜猫子都没玩儿够,有人便提议去附近新开的那家以废旧精神病院为主题的鬼屋。
沈惠惠扯扯程砚白的袖子,微红着眼睛说自己有些害怕,能不能不去。
我想到她明天一大早还有通告要赶,便大手一挥,拜托程砚白开车送她回了家。
沈听肆今天晚上不知道怎么回事,看起来尤为愉悦。
哪怕在阴风阵阵的鬼屋里,他也能一路翘着嘴角,拉着我优哉游哉地跟在其他人的屁股后面散步。
我催促道:「大少爷,你能不能走快点。你没发现其他人都甩开咱们一大截了吗?」
「来鬼屋又不是比赛跑,走那么快干吗,咱们要注重恐怖的氛围感。」
我无语极了。
「你把嘴再咧大点儿都能看见胃了,你中彩票了,这么高兴?」
「这不是替姐姐高兴嘛。」
「替我高兴?」
沈听肆不再掩饰,笑得更加放肆,「姐姐马上就要解除婚约了,做弟弟的,是发自肺腑地为你感到高兴啊。」
我一愣,「谁说我要解除婚约了?」
沈听肆的笑容一下僵在脸上。
「什么意思,你制造机会,让沈惠惠对程砚白下手,不就是为了来一招釜底抽薪,跟程家解除婚约吗?」
「不是啊,我没打算跟程砚白解除婚约。」
这可不是我的计划。
沈听肆盯着我,一字一句道:「为什么?」
我搪塞道:「你管我?」
他对我的心思我如何不清楚,要是让他知道那两人正在密谋如何弄死我,依着他的脾气还指不定做出啥来呢。
所以,我打算暂时先瞒着他。
20
黑暗中,沈听肆猛地将我压在墙上,不由分说地吻了下来。
他的吻又凶又狠,还混着些红酒的清甜。
趁着尚有几分理智,我在他腰间重重拧了一把。
沈听肆闷哼一声,摁住我的手举过头顶,我无法反抗,任由那张极好看的脸一寸寸向我逼近……
「姐姐,你刚刚为什么不推开我?」
「你喜欢我,对吗?」他继续说。
沈听肆定定地瞧着我,有那么一瞬间,我在他脸上看到了翻涌上来的暗色。
「你、你、你你有病吧,你胡说八道!」
我懊恼自己连话都说不清楚了,狠狠踩了他一脚,转身就抛下他往前冲。
然而跑着跑着,我突然想起来,我 TM 的,来的是鬼屋啊!
诡异的红绿色灯光下,所有的物品都被黑暗模糊了棱角,远远看过去,好像一张张血肉模糊的人脸。
可怖的尸体,女人的怨泪,还有身后似有若无的脚步声……
一切想象中的恐怖全挤在我的脑海里,我两双腿发颤,只能硬着头皮拼命往前冲。
然而快要到出口时,那里却依稀站着一个诡异的人影。
我后退几步,用吃奶的劲儿将那人重重撞了出去。
耳边响起「噗通」一声,再睁眼时,却看见对面人工湖里成了落汤鸡的沈听肆,还有冲上去围在他身边的目瞪口呆的朋友们。
21
沈听肆好不容易从湖里爬上来,一个朋友尬笑着打圆场:
「岁宁姐,我们和沈哥是从另一个出口出来的,心想你这么久没出来,应该是来了这边。」
我刚要说什么,手机突然响了。
接起电话才知道,程砚白和沈惠惠竟然在回去的路上出了车祸。
我心里咯噔一下,我的计划不能泡汤啊。
我一边跑,一边对电话那头说:「我这就过去,跟医生说,让他们用最好的药,多少钱我们都治,一定给他们救回来!」
沈听肆在我背后咬牙切齿地喊道:「姐姐,你这是打算把我扔在这里,去找程砚白吗?」
我胡乱点头,对着其他人说:「麻烦你们把我弟弟送回去,我未婚夫和我妹出车祸了,人命关天,我先去医院了。」
他们嗯嗯啊啊地点头答应着,只有沈听肆一个人在原地恨得牙痒痒。
22
程砚白和沈惠惠两个人也是命大,据说当时连环撞车,车身都侧翻了,两人硬是保住了小命。
沈惠惠只是轻微擦伤,要是医院去得迟一点儿,伤口都要愈合了。
程砚白运气就差一点儿,这家伙把腿摔断了,头上也撞了个伤口,少不得在医院里住上一两个月的。
我到医院的时候,程砚白的阿姨正在病房外推搡沈惠惠,嘴里还喋喋不休地骂她是个狐狸精。
程砚白他妈死后,他爸娶了后妈就不怎么管他了,都是他阿姨在照顾。
我在角落里偷偷吃了好一会儿瓜,在阿姨的巴掌快要落到她脸上的时候,才上前把沈惠惠护到身后。
因为车祸,沈惠惠跟程砚白的恋情在网上炒得沸沸扬扬,记者全堵在医院门口。
要是让他们发现沈惠惠脸上挨了巴掌,还不知道会写出什么花来。
「阿姨,是我让砚白送惠惠回家的,你是不是误会了。」
程砚白他阿姨见我护着沈惠惠,到底没再说什么。
23
带沈惠惠回家的路上,她在副驾一直忐忑不安,生怕我活撕了她。
「姐姐,我和姐夫是清白的。」她小心翼翼地看着我,怯生道。
我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笑,「我相信你。」
清白你妈!都不知道滚在一起多少次了!真当我是傻逼啊!
我到家就马不停蹄地去了书房工作。
我特意告诉李婶我忙着收购城西那块地,麻烦她这几天帮我把三餐直接送到楼上。
处理工作时公关部部长给我发了个短视频。
「沈总,这是行车记录仪上的视频,已经截下来了,没有向外公布。」
我打开一看,上面赫然是沈惠惠和程砚白一边开车一边干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怪不得出车祸了,行车不规范,亲人两行泪啊!
程砚白和沈惠惠出车祸时我让公关做了澄清。
两人真以为安全了,开始密谋偷我的竞标企划。这完全在我的意料之中。
24
忙碌几天后,程砚白突然给我打电话,托我去他家带几套贴身衣物到医院去。
我欣然同意,临走前特意把企划案放在了文件中间偏上的位置。
程砚白还想拉着我演深情戏,可实在太恶心,我放下衣服就走了。
刚出医院门,沈听肆的电话紧跟着就来了。
他声音沙哑道:「姐姐,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感觉我快死了……」
我心下不由得一紧。
电话那头,沈听肆的呼吸微弱而艰难,似乎四肢百骸都承受着无法忍受的剧痛似的,发出阵阵无力的病吟。
自从那天被我一脚踹到湖里以后,沈听肆一直断断续续地发着烧。
家庭医生来看过,说就是着凉了,吃点退烧药,卧床休息一下就好了。
我就出来一会儿,怎么突然这么严重?
沈听肆仿佛能听到我的心声似的,有气无力地抱怨道:「谁知道沈建军的私生女给我吃了什么东西,你再不回来,我就要被她弄死了。」
闻言,我片刻不敢耽误,一面给医生打电话,一面往家里赶。
25
沈听肆正痛苦地蜷缩着身子,微微翕动的嘴唇毫无血色,苍白的脸上渗出大颗大颗的汗珠,身上遍是淡红色的小疹子。
「你给他吃什么了?」我拉住沈惠惠问。
「鱼……鱼肉粥……」
我气急,「我不是跟你说过沈听肆海鲜过敏吗!」
沈惠惠被我吓了一跳,磕磕绊绊地回:「我以为河鱼没事的……」
我懒得多费口舌,赶紧让医生去了沈听肆的房间。
幸亏沈听肆鱼粥吃得不多,吃了抗过敏药红疹就慢慢消下去了。
我一边给他削小苹果,一边吐槽道:「你命还挺大,自己海鲜过敏不知道吗?沈惠惠给你吃你就吃,你上辈子饿死鬼托生啊?」
沈听肆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我不吃,姐姐能这么快就回来吗?为了姐姐,命算什么,只要你要,给你都行。」
我气急反笑,把手里的苹果一下塞到他嘴里,嫌弃道:「你在这儿放什么羊粪蛋子罗圈儿屁呢?就你瘦得跟个细狗似的,刚才就应该病死你,我好坐着吃你的席。」
「我可不是细狗,弟弟我一身腱子肉,还有腹肌,不信你摸摸?」
我「啪」地一下打开他的手,没好气道:「滚滚滚。」
沈听肆嗤笑一声,阴阳怪气道:「姐姐不愿意跟我说话就不说吧,横竖你还有个百人斩未婚夫,比我会聊天,比我会撒娇,还比我会哄姐姐开心。」
「姐姐,那种渣男你也敢嫁?」
废话,当然不敢了,这不是为了活下去吗!
我张嘴就胡说八道:「渣男不是更好嘛,婚后可以各玩儿各的,多刺激啊。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沈听肆没说话,盯着我的眸子散发出一股被渣女戏弄的怨气。
26
几天后,我在土地竞标中惨败。
而程砚白拿着那份跟我公司相似度高达百分之九十,并且更加完善的企划案,一举拿下了城西那几块土地的开发权。
事后,我愤怒地找到了程砚白,控诉他使用不当手段剽窃我的企划案。
他却笑得一脸无所谓,「岁岁,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你一个开娱乐公司的,干吗要想不开搞什么房地产开发呢?」
「再说,过两天咱们俩就结婚了,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还用得着分这么清楚吗?」
我被他的无耻言论恶心到了,但看在他带我买了几个奢侈品包包,又挑了两三个鸽子蛋的份上,我才勉强咽下这口恶气。
但是恶心的事儿不止这一件。
可能是我上一次在处理沈惠惠和程砚白那档子破事儿的时候,态度太过宽厚,导致沈惠惠以为我是个好欺负的软柿子。
所以越临近婚期,她越是像示威似的,在公开场合跟程砚白大秀恩爱,不仅被拍到的视频越来越多,尺度也越来越大。
最后接受采访时还得茶言茶语道:「哎呀,姐夫照顾小姨子不是应该的嘛。」
我呕。
27
我一边配合着她演姐妹情深的戏,一边准备和程砚白的婚礼。
沈惠惠正式来公司解约那天,我正在婚纱店试结婚那天要穿的礼服。
驱车回公司后,我问她是不是真的考虑好了,一旦解约,可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沈惠惠嗤笑一声,不以为然道:「岁宁姐,我知道我是你公司的摇钱树,可现在我已经被 Y.K 挖走了,你总不能不放人吧?他们能给的资源,姐姐给得起吗?」
我细眉轻挑。
瞧瞧,如今有了程砚白撑腰,就连说话的底气都比以前足了不少。
不过如果我没记错的话,Y.K 娱乐,好像是程砚白堂兄的公司吧。
而她,好像还得罪过那个记仇的妻奴吧。
「良禽择木而栖,这是很聪明的选择。」
我坦然一笑,飞快地签好字,将解约合同递给她。
「祝你之后收视长虹,步步高升。」
沈惠惠一把夺过我手中的文件,态度傲慢道:「谢喽。」
28
婚礼当天,沈惠惠身着一袭奢华的白色晚礼服,施施然来到了现场。
她妆容精致,一身首饰不菲的打扮,一进门就吸引了大批客人探究的目光,甚至还有人小声嘀咕她是不是来抢婚的。
群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她那套姐夫小姨子的说辞没有几个人信。
眼见私生女儿跑来砸场子,一向注重形象的沈建军也有些不太高兴,当即便要出声训斥。
我冲小老头摇了摇头,示意他少安毋躁。
婚礼马上就要开始时,准新郎却突然不知所终。
现场本就乱作一团,一直迟迟未到的沈听肆又突然带来了一大帮娱乐记者,非说要请大家帮忙见证他送我的新婚礼物。
在众人的催促下,我只好挂着假笑跟记者们一起前往「惊喜存放处」。
谁知道,沈听肆竟七拐八拐地把我带回了酒店给我和程砚白准备的嫁婚房。
29
「你要干什么?」我小声问。
「姐姐等着看吧,我相信你会喜欢这个礼物的。」
房门推开的一瞬间,大家都目瞪口呆。
婚床上的两个人,竟是久寻不获的程砚白和沈惠惠。
现场诡异地静了一秒,然后响起了震耳欲聋的相机「咔嚓」声,闪光灯的光亮几乎让人睁不开眼睛。
我看向沈听肆,哑然道:「这就是你送我的新婚贺礼?」
「还真不是。」
沈听肆长腿一迈,从电视柜底下的抽屉里取出一个红色的盒子。
盒子一打开,是一尊金子做的送子观音。
他看向我,无辜道:「这事儿整的,要不然还是送给床上的二位吧。」
我:「……」
30
程砚白本来还想挽回,但碍于现场长枪短炮太多,他出轨已成既定的事实,索性也放弃了挣扎。
弄死我、吞我家产的计划泡汤,他应该很怄得慌吧。
可他不知道,我还给他准备了一份大礼。
送走各家报社和记者以后,程砚白他爸一巴掌就把程砚白打倒在地,让他半天爬不起来。
我龇牙咧嘴地看着,总觉得这老哥挣扎的样子活像一只翻不了身的王八。
沈惠惠哭着挡在程砚白身前,梨花带雨地说自己跟他是真心相爱的,求我成全他们。
还没等我开口,程砚白他阿姨突然就冲上来对着沈惠惠又打又踹。
「我早说你不是好东西,砚白看不出来,难道我看不出来吗?上赶着当小三就算了,现在居然还当着那么多媒体的面做出这种肮脏事!成全?除非我死了!」
一向对他阿姨敬重有加的程砚白,这次却破天荒地冲上去将她推到了一边,然后大喊道:
「别打了阿姨,惠惠已经怀孕了!」
我惊讶地看向沈听肆,悄悄比了个大拇哥。
真牛了,现在送子观音都真这么灵验吗?
31
我爸最在乎面子,这次在长女的婚宴上闹出这种笑话,他的老脸也的确挂不住了。
可我和沈惠惠横竖都是他的女儿,嫁给程家哪个,于公司和沈家而言都不亏。
何况沈惠惠在外人眼里只是沈家的养女,留下我这个众人皆知的大女儿,他日亦可以把我当作筹码嫁给别人联姻,换取更大的利益。
想通后,沈建军和得知沈惠惠怀孕后态度迅速软化的程家父母,一起对我进行道德绑架。
劝说我看在孩子的份上,成全了他俩,还要求动用我的公关团队在社交平台上帮助他俩维护声誉。
我笑了,「如果我说不呢?如果我说我就是要拖着程砚白,让全世界都知道沈惠惠是小三,让她肚子里的孩子这辈子都是私生子呢?」
程砚白急了,破口大骂我是毒妇,怪我把大人的事儿牵扯到未出世的孩子的身上,还说自己只是犯了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而已。
闻言,沈听肆冷笑出声:「天下男人都会犯?那我怎么没犯,你骂我不是男人?」
程砚白狠狠噎了一下,但还欲张嘴争辩。
我不想再听他废话,便赶紧叫停:「行了,要我成全你也行,你这边总得给点分手费吧?我也不要多了,五千万就行,就要个仪式感。」
要知道程砚白这些年把公司经营得乱七八糟,上次拿下城西那几块地已经让程家的公司有几分入不敷出的意思了。
所以我说出要五千万的要求时,他明显犹豫了一下,但在沈惠惠的催促下,还是答应了我的要求。
我一拍桌子:「那咱们说好了,税后五千万,签赠与协议,不接受分期,全款,现金,尽快处理,有什么问题找我的律师。」
看着我这副贪财的样子,程砚白的眼中明显露出了鄙夷的神色,却也只能联系助手尽快去银行取钱。
五千万到账的时候,我立马跟程砚白办了离婚手续,联系公关部紧急公关,随后主动在社交平台上澄清了他们俩的绯闻,甚至还当着沈惠惠的面删除了程砚白所有的联系方式。
就连临走的时候,我都不忘祝他俩早生贵子。
就这操作,谁不说我是世界上最好、最合格的前女友!
32
晚上和沈听肆一起吃炸鸡的时候,我感叹他真是个不动声色的疯批,居然能在我的婚礼上联系到那么多媒体捉个现行。
他轻笑一声,「谁说我是去帮你的,其实一开始我是打算去抢婚的,只不过觉得这么刺激的事儿,得找几个记者记录一下才行。」
我:「……」
「沈听肆,你别忘了咱俩是姐弟。不管我们到底有没有血缘关系,但在外人眼里,咱们都不能在一起。」
看见我严肃的样子,他又笑了,仰头喝下一罐啤酒,「好吧,但我这招,比起你打算在 LED 上放的那些出轨证据,不是更有视觉冲击力吗?」
「你知道?」我惊讶地问。
「我又不是笨蛋。」沈听肆说,「你什么都不跟我说,凭什么确定我不会站在你这边?」
我低头喝了一口可乐,突然觉得这破饮料入口甜腻,再品味时却变得分外苦涩。
33
半个月后,城西那块地在施工时挖出了大批文物,专家确认地下藏有帝王陵墓的新闻上了热搜。
程砚白的公司被迫停止施工,赔付款迟迟下不来,每日亏损巨大,加之他之前投资的项目也因偷工减料频频出了问题,导致公司的资金链断裂。
一夜之间,赫赫有名的程氏建设竟被迫宣告破产。
沈惠惠不久前因为程砚白私生活混乱,在孕期中染了病,不幸流产。
所以在程家出事后她不仅立马就甩掉了程砚白,离婚时还分走了程家为数不多的家产。
身价大减的程砚白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想着情场失意,赌场得意,结果输得裤子都没了,还倒欠赌场五千万。
走投无路的程砚白只身到了我的公司,跪在我的脚边求我跟他复合。
我用高跟鞋踢了踢他的脸,笑道:「男人不自爱,就像烂白菜。烂白菜猪都不吃,凭什么让我接盘?」
在程砚白的哀声祈求中,我面不改色地招呼保安将他扔了出去。
34
沈惠惠这边也没闲着,许是身体调养得差不多了,立马又联系所属公司宣布复出。
可复出不久,她作为养女,抢姐姐未婚夫,做小三,且未婚先孕的事情又被狗仔扒出来。
同时,她片场耍大牌、欺压新人、侮辱前辈、恶意拉踩的新闻也频上热搜,沈惠惠的形象顿时一落千丈。
一计不成,沈惠惠又在采访中屡次哭哭啼啼、茶言茶语地抹黑我们公司的形象,话里话外都在内涵我作为前老板肆意压榨艺人。
甚至为了洗白自己小三身份,还捏造公司为了利益逼迫、诱导她跟所谓的金主程砚白发生关系的事实。
此言一出,娱乐圈一片哗然。
三天后,我的公司发布了一条视频,内容是沈惠惠跟程砚白的部分出轨音频,声音之清晰,内容之劲爆,让她之前的谎话无所遁形。
35
沈惠惠恼羞成怒地报警抓我,说我侵犯她的隐私和肖像权。
我笑了。
我在市中心有几套房子,沈惠惠有时候赶通告回来得晚,就在那里过夜。一开始她还问我一声,后来就直接拿了钥匙过去住。
合着当时她偷我的钥匙,住我的公寓,睡我的丈夫,现在还要怪我侵犯她的隐私权?
我反手就报警抓她私闯民宅。
紧接着,知名狗仔又爆出一条沈惠惠身穿蕾丝深 V 睡裙,深夜敲某导演房门的酒店监控视频。
当晚,她所属的经纪公司 Y.K 转发了这条视频,并宣布跟她解约。
当初她和 Y.K 签订的合同存在某些法律允许范围内的不公平,她将面临巨额的违约金赔付。
我就说嘛,程祁南那个妻奴最记仇了。
几天后,有记者采访我如何看待近期关于我前公司艺人兼养妹沈惠惠的绯闻风波。
我也学着沈惠惠的样子,先是无辜一笑,然后回道:「她私下就是烟酒都来啊。」
这下沈惠惠不仅背上了天价违约金,也彻底成了过街老鼠。
36
沈惠惠还没等安稳,我那个便宜爹在某个外室家里突然因为马上风嗝屁了。
沈家的家产之争一触即发。
我爸下葬那天,沈惠惠一袭黑衣,在媒体和董事会面前声泪俱下地要求按照继承权继承我爸的财产。
当着众人的面,我拿出了我爸的遗嘱,淡定道:
「爸爸的遗嘱上写得很清楚,财产只留给跟他有血缘关系的孩子。养女,并不能继承他的财产。」
沈惠惠一愣,这么多年,为了维护自己的清纯小白花形象,她可都是自称是我爸的养女的。
照这么说,沈家的家产确实没有她的份。
几番挣扎下,沈惠惠当众说出了自己是沈建军私生女的秘密。
「可我爸临终前偷偷跟你做过亲子鉴定,你跟他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我又从文件袋里拿出一张鉴定报告,递给她看。
「不可能!不可能!」沈惠惠歇斯底里地大喊,「这亲子鉴定是假的!」
我笑了,「这血缘关系,总不能你说是就是啊。沈小姐,你要是不相信,大可以再去做一次亲子鉴定。」
我这话看似简单,可我爸今早就入土为安了。就连家里、公司和我爸那几个外室住所都已经派人重新打扫过了。
现在别说抽血化验,就算是一根头发都不可能让她找得到。
沈惠惠冷笑几声,也从包里拿出一张纸,上面赫然是我跟沈建军的亲子鉴定。
她勾唇道:「沈岁宁,我得不到的东西,你也别想得到。」
我看向沈听肆,冷声质问道:「是你告诉她的?」
沈听肆看着我满不在乎地笑了笑,朗声说:「姐姐,狼多肉少啊,弟弟我只能大义灭亲了。」
我瞬间感觉浑身无力,只能红着眼睛,一步步走到他跟前,扬起手臂狠狠地捏了捏沈听肆的脸,夸奖道:「干得漂亮!」
沈惠惠一脸懵逼,我才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笑着解释:
「的确,我跟沈建军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只是惠惠妹妹,我忘了告诉你,我的几家公司还有我手上的所有资产,全部都是我亲生母亲留给我的,跟沈家没有任何关系。」
「就沈家这一小块肉,还不到我总资产的三分之一,拿不到就拿不到嘛。我不要沈家的,其他人也别来沾我的边儿,你要是有什么别的心思,还是趁早歇了吧。」
37
我和沈惠惠一番争斗落幕后,倒是沈听肆坐收渔翁之利。
气急败坏的沈惠惠抓起桌上的水果刀就向我们两个刺来,可是还没有靠近我们,就被保安们当场擒获,扭送警察局。
在沈听肆的几番努力下,沈惠惠因伤害未遂罪判处两年有期徒刑。
只是在狱中,医生检查过沈惠惠的身体后,发现她因为过度的刺激,患上了被害妄想症。没过几天,就因情绪激动,突发心脏病去世了。
夜幕下,点点星光仿佛揉碎了,轻轻地砸在幽蓝的海水里。
我窝在沈听肆的怀里,把玩着他骨节分明的大手。
然而只是分了一小会儿的神,我的手上就莫名多了一颗闪闪发亮的大钻戒。
我举起手看了看,撒娇道:「怎么,用这块漂亮的小石头就想套牢我啊?真没诚意,我可是很贪婪的。」
「那姐姐要不要跟我谈个合作?」
「什么合作?」
「长期合作。」
沈听肆轻笑一声,拿出一份资产转让协议,单膝跪地,交到我的手中。
「从今天开始,乙方名下的所有资产全部无条件归属甲方。」
「那乙方呢?」
「甲方归乙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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