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循环

出自专栏《猎杀时刻:狙击人心的隐秘角落》

凌晨三点,我在父母房间外听他们讨论如何杀掉我。

门没有锁死,里面透出光亮,门里的人正在兴奋地讨论着我的死法。

我在门外用手掌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出声响来,手心里不停地冒着冷汗,颤抖地想要逃走。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放慢呼吸,僵硬地缓缓离开他们房间门前。

为了不发出声响,我脱下鞋子,光着脚到一楼想要逃走。

我试图打开大门逃出去,但是门被锁死我走不了,只好又返回二楼准备报警。

回到房间里我看见桌子上摆放的全家福,忍不住流下眼泪来。

在三天前,我就知道他们不是我的父母,我的亲生父母可能早就死在了那家餐厅。

墙上的时钟在『滴答滴』的走着。

现在是凌晨三点一刻。

我转身反锁了门,小心地用书桌抵在门口。

我没有多少时间,他们打算在十分钟后杀了我。

我在床头寻找着手机,快速地拨打报警电话。

【您好,我要报警,有人伪装成我的父母要杀我!我在沿河路三百零一号,请你们快一些到来,他们是一级通缉逃犯——『七号罪犯』。】

我语速极快交代了事件,对面的警察似乎也快速的反应过来,安慰我。

【小姐请你小心,我们十分钟内赶过来,请你保护好自己。】

挂断电话,只要撑过这十分钟就好了,我还没有来得及松口气,空寂的走廊上响起了敲门声。

我背上出了一层冷汗,心底充斥着恐惧。

【姐,你开门。】

幸好外面的声音是弟弟的,我正要去开门。

不对!

我和弟弟才吵架冷战,已经几天没有说话,他这个时间怎么会出现在我的门前?

我故作镇静,颤抖着声音开口问他:【这么晚你干嘛?】

过了一会门外的人并没有回应,我又壮着胆子喊了一声:【你怎么不睡觉?】

门外的人似乎轻笑一声。

【姐,开门啊,要不然你弟弟可就死了。】

他的语调极其的古怪,仿佛真是我弟弟被谁挟持住的声音。

我冲到门口,家里的门上都有小小的猫眼,通过猫眼我向外看去。

忽然一只眼睛放大凑上猫眼来,我才看清。

这不是我的弟弟,这是顶着我『父亲』脸的男人。

他正对着猫眼狞笑着,手里举起菜刀就往门上砍。

我吓得连连后退。

门被他连砍带踹的打开,后面的女人跟着上来,用着我母亲的脸。

【因因,你跑什么?大半夜偷听爸妈谈话,不睡觉都是坏孩子哦。】

她笑得花枝乱颤,皙白的手指指着我,我看着她的美甲,还是我和她一起昨天刚做的。

她还贴心的问过我:【因因,妈妈染这个颜色好不好看?】

记忆里妈妈很久没有这样问过我的感受,那一瞬间的我心底只剩下的喜悦没有来得及观察她脸上的表情。

现在想来忽然觉得讽刺。

男人惋惜地摇摇头,叹息道:【本来还有五分钟的,不过很遗憾时间提前了,还有什么遗言吗?我的乖女儿。】

我大脑一片空白,不停地往后退,大脑里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怎么做。

男人举起菜刀狞笑着慢慢地向我靠近。

忽然后面的女人尖叫一声,男人再回过头时,女人已经倒在血泊之中。

鲜血顺着她的后背缓缓滴落到地板上,女人不可置信地回过头,软绵绵地倒在地上没了呼吸。

【姐,快跑!】

弟弟忽然出现在她身后,紧张的看着我,许果的手还在颤抖着,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他扔掉了水果刀冲上前紧紧地抱住男人,圈住了他的手臂,不让他再次向前。

男人看见女人倒在地下后,双眸染上了红色,愤怒占据了他的面孔,扭曲而又恐怖。

他用手关节敲打着许果的头部,许果却发了狠死死的抱住他,让男人一时间竟不能动弹。

两人扭打在一起,因为力量悬殊玄素眼看着弟弟就要被制服,我想上前帮忙。

他回过头制止了我,红着双眼对我吼道:【许因,快去报警,走!】

求生的本能让我想跑出去,右脚迈出去的瞬间,我又收了回来,他是我弟弟。

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我慌乱中紧紧握住手机再次报警。

【你们快来!求求你们快一点,救救我弟弟。】

【女士你冷静一下,快跑出来,你家并不安全,我们查到......】

对面的警察还没有说完,受到了信号的干扰断了通讯。

许果还在和男人博弈,我顺手摸到身边的花瓶,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狠狠地朝着男人头部敲下。

但是男人极其快速地转过身来朝着我的脖子就是一刀。

热血溅在我眼眸中,来不及感受疼痛,我向后倒去。

眼眸一片泛白,猛然的惊醒,我发现我又回到了房间中。

墙上的时钟指着两点五十分。

我刚才是做梦吗?还是我回到了刚才。

内心的焦躁不安令我心情无法平静下来,我手里攥着手机悄悄的向楼下探头。

走廊的位置刚好能看见我父母的房间,楼下传出响动,我立马蹲下来躲到楼道花瓶身后。

这次我清楚的看到,那个女人撕下了脸上的皮。

白色的皮下,是泛红凹凸不平的脸,上面布满了皱纹与血丝,她眯着眼朝我的位置看了一眼。、

我心下一惊生怕她发现了我位置所在,但还好她进了卧室。

这下我确认我刚才不是在做梦,而是进入了循环。

来不及惊讶,我匆匆跑到弟弟门外想要叫醒他。

同样先报警后,我来到了走廊最里面,放缓了动作。

我贴近门口焦急的呼唤着里面的人。

【许果,快出来!许果你醒醒!】

里面并没有声音。

抬头望去,走廊上的时钟已经过去了两分钟。

还有八分钟,我转过身去,在旁边鞋柜上寻找着备用钥匙。

杂乱而又狭小的空间,我摸索着里面储存的钥匙。

一连串的钥匙相碰发出声音。

我颤抖着手,让自己安静下来。

深吸一口气,忽然抬头瞟见备用钥匙在鞋柜上。

我来不及多想,拿过钥匙冲到他的房间门前。

对了好几次,才将钥匙与锁孔对准,我心里不祥的预感愈发的强烈你。

随着门被我推开,眼前的场景印证了我心中的预感。

鲜艳的血色沾染上了洁白的床单,许果静静的躺在上面。

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姿势死在了房间内,那双经常被我夸赞的眼眸,它们被静静的放在一边,盯着我。

他的手和脚颠倒,屋子内的血腥味直冲我的脑门。

我死死地咬住嘴唇,大脑停止了运转,怎么办?我的身体因为害怕不停在颤抖。

令我害怕的声音从我背后响起。

【真有趣,你也循环了吗?乖女儿,这次回来晚了些哦。】

男人阴恻恻地转过头来,他的嘴角还染上了血迹,嘴角挂着笑盯着我。

【不是已经把备用钥匙给你放鞋柜上了?躲在花瓶下怎么都不出来?早一些进来还能看看你弟弟是怎么死的呢。】

女人的娇笑声在我耳边回荡,我的后背不停地冒出冷汗。

所以他们是比我先回来了。

下一步我要该怎么办?死了还会陷入循环,那先死的人是不是先回去?

我在他们讶然的目光中,拿出包里备用的小刀划开了自己的喉咙。

果然我又穿越了回来。

这一次还要早一些。

这一次要与时间赛跑。

见鞋柜上没有钥匙,我稍微放松下来。

正常报警后,不想打草惊蛇就不能去翻柜子里的钥匙。

我看向外边的窗户,我与许果的窗户是相连的,只要翻过去就能比他们更早一步。

反正如果不想办法,还是得是,我终于彻底冷静下来,将对未知的恐惧抛到脑后,反正大不了又是再死一次。

打开窗户,因为是在二楼倒也不是很高。

我努力说服自己稍微克服一下心理,恐高与性命比起来不值一提。

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后,我成功的进了许果的卧室。

万幸的是,他还有呼吸,我急忙推醒他。

他睡意朦胧的看着我。

【许果别睡了有人要杀我们。】因为害怕我全身发抖,手指间冰冷,无措的站在他的面前。

他不屑地翻身,【许因你神经病犯了?】

瞧他满脸不在乎,时间越来越近,他们要来了。

【许果你听着,如果你继续睡下去你也会死,我们会被永远困在这个循环里。】

我将被子掀开把他扯过来,用力地给了他两巴掌。

他有些恼怒,但是瞧我浑身颤抖,脸色发白神情不像作假。

他才忽然坐起身来,上下打量着我,怀疑道:【你说的是真的?】

我点点头,手上拉着他,来到门口,用书桌堵住了卧室门前。

将耳朵贴在门口,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我快速的在房间里寻找着能抵住门的重物。

只要撑到警察来就好了。

呼吸声不自觉的放缓,我死死的盯住门口。

【什么人要杀我们?为了什么?】许果不解的问道,我不知道从何给他讲起,只是无力地摇摇头:【你别问了,天亮了我就告诉你。】

不远处响起了高跟鞋与皮鞋的脚步声,由远到近最终停在了许果门前,我们等了许久也没听见敲门声。

就在我要松口气时,外面的敲门声还是响了起来。

一下两下。

敲门声消失一模一样的对话,在门口又响起。

我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冷意从背后爬到心尖,但我并不打算回答他们。

【爸妈,姐姐在这里呢。】许果声音含笑大声向外吼道,他的笑声刺耳,我仿佛如坠冰窖。

我心里一惊,向后转去。

面前的许果他咧着嘴朝我笑着,像他平时朝我笑的那样甜,那副模样让我熟悉又陌生。

不对劲。

我忽然看见了他身后窗帘底下忽然沾染了鲜血,我内心一震,抬头不可思议的盯着他。

他嘴边的笑意被无限放大,眼角忽然有些皱纹,鼻翼旁也有一些细细的皱纹。

我忽然反应过来,他不是许果!

面前的人看见我反应了过来,放声大笑,嘲笑着我的愚蠢。

我朝着身后连忙退去,不小心碰上了衣柜。

『哐当』一声,什么东西从里面掉落出来。

里面才是我的弟弟——许果。

他来不及闭眼,脸上全是愤怒,双手握拳,双手的小指以一种诡异而又扭曲的姿势被折断,软绵绵的垂下。

后知后觉的我泪流满面,心底的愤怒大过了恐惧,我向着眼前的男人奔去。

睡衣里的小刀,被我紧紧握住。

他笑的弯着腰捂着肚子,看见我向他跑过去,他挺直了腰毫不犹豫的给了我一拳。

慢慢地他撕下了脸上那层用橡胶做的假面具。

那是一张怎么样的脸,我看见的那一刹那,脑子里只剩下『可怖』一词。

脸上密密麻麻的凸起,皮肤的不平整让他整张脸像是崎岖的山路般,他笑起来犹如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

跌倒在地上的我内心忽然有一些崩溃,现在死就要进入循环,唯一的结束方式就是杀了他们,救出许果。

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要做什么,我还要循环几次才能救下我的弟弟。

后面的门被猛烈敲着,男人在前面步步逼近,手里握着不知道从哪拿出来的菜刀。

【你们到底想要什么?你们要做什么?】

男人只是狞笑着不回答她这个问题,反问道:【你难道不也是很享受这个过程吗?】

神经病!谁会享受杀人。

看着他还在向着我靠近,看向许果桌上还放着他经常最爱玩的雕刻,心下一横我转身拿起刀朝着自己脖子又刺去。

闭眼前我想着,这一次,我一定要把许果救出来。

混沌之中,我睁开眼瞧见了墙上的时钟,它在后退。

比起上一次,它又向前走了十分钟,说明我又多出了十分钟的时间。

屋子里是那样的安静,我回到了我睁眼醒来的那一刻。

接下来我应该会去楼下偷听,我现在不确认他们是不是又比我早回来杀了许果。

我该怎么办,要怎样才能确认那是许果?

大脑在飞快的运转,但我丝毫找不到头绪。

地上散落无章的图纸更让我心烦。

时间在一点一点过去,墙上的时钟在嘀嗒嘀嗒作响。

脑海里呈现的全是许果与我吵架的画面,心烦意乱的我转头看见了镶嵌在墙上的书柜。

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我记得这个书柜虽然是镶嵌在墙里,但是我们家在板块活跃地带经常有地震。

所以家里每个房间的墙壁里都有一个暗道,那里面刚好够两个人藏身。

这件事只有家里的人知道。

我再次将窗打开,贴着窄小的空调道,来到了许果的卧室里,里面黑漆漆一片,我不准备先进去,轻轻推开窗户。

观察着里面,屋子里寂静的可怕,厚厚的窗帘下,不知藏在什么危险。

倏尔,里面好像闪过一道光亮,我还没来得及仔细观察一番,窗户忽然被打开。

里面伸出一只节骨分明宽大的手掌,握住我的手腕将我往里面拽去。

窗台边缘本来就狭小,因为重心不稳我栽在到了地上。

黑暗中有人掐上了我的脖子,冰冷颤抖的手掌在我耳边摸索,迫切地想要证明什么。

被他勒住脖子,我呼吸越来越困难就要我快窒息时,他放开了我。

【姐?】许果不确定的声音在空荡的房间中响起,我却立马警惕起来。

颤颤巍巍地扶着墙站起来,窗帘被拉开一半,月光透过玻璃反射在他的脸上。

细长微卷的眼睫毛低垂着,少年一半站在阴影中,一半在月光下。

【家里的暗道在哪?】我也急着确认他是不是许果本人,直接提出了问题,袖子里却死死的握住水果刀。

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的反应,许果没有说话,神情低落,但他还是抬起右手随意的指向了衣柜。

我看着他的反应,心底终于松口气,松开口袋里的手,向他奔去。

趴在他的肩头,我终于可以小声的啜泣。

【你怎么不好好保护自己,我就只剩了你。】我恼怒的敲打着他的胸口,懊恼他第一次自己不逃走。

许果似乎才反应过来,又再一次将我拥入怀中。

【姐,别怕。】许果声音低哑,带着不易察觉的哭腔。

我们互相安慰着对方。

时间在墙上走动着,我推开许果抹了抹眼泪,向他说明我在楼下听到他们谈话的内容。

许果也向我说了,他们是如何折磨并杀了他。

许果描述的轻描淡写,但是我知道他经历的一切并不是向他所说那样的轻描淡写。

我心疼他,之前对他的怨气在他扑过来抱住那男人,让我走时就已经随着风一同散去了。

现在许果还活着,他们也因该是晚我十分钟的时间回来,现在楼下的那对夫妻应该还不是经历过循环。

我们还有时间。

首先就是报警。

【喂,您好我要报警,有人伪装成我的父母要杀我,我在沿河路三百零一号,请你们快一些到来,他们是一级通缉逃犯——『七号罪犯』】

与第一次一样我迅速的报了警,不久警察又打电话过来告诉我:【小姐,你保持着自己与家人安全,再坚持十分钟我们马上过来,还有我们查到......】

他还没有说完,手机被信号干扰,自动挂断了电话。

我与许果搬来重物抵着房门,将床也搬过去抵住房门,做完一切后,楼底又出现了异响。

脚步声慢慢的又出现在楼梯口。

我和许果蜷缩在角落,我死死盯住房门,想着只要撑过这十分钟就好了,就不会再害怕了。

整个楼房寂静的可怕,听着自己的心跳声与呼吸声交织,在逼近的脚步声中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许果忽然偏过头,盯着我的眼睛,沉默不语。

【怎么了?】我问他,他却只是轻轻地摇摇头。

脚步声居然消失在了楼梯口,惴惴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外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倒了,发出细微的响声,然后又没有了声响。

手臂忽然一疼,我转头看见许果用力地抓住我的手臂,他的力气太大,将我的手腕勒出了一圈红色。

他转过头看着窗外,月光慢慢变淡,他望着月对我低声说道:【姐,天要亮了,别害怕。】

我反握住他的手点点头。

【要他们死了,我们活着这循环是不是就算结束了。】许果又问道。

这答案我也不知道,但是他们死了我们也不用进入循环,这样我们就能活下去。

外面彻底的没有了声响,我也不敢随意的开门,万一他们就在外边等着我们怎么办。

就这样耗着等待警察到来也不是不行。

但外面的七号罪犯,似乎等不及。

手机铃声打破了黑夜的寂静,我与许果对视,他走过去接通了电话,开启了免提。

男人粗狂而又尖锐刺耳的笑声通过手里传到这间房的每一个角落,【孩子们,躲在屋里面怎么能得到父母的陪伴呢?】

站在他旁边的女人立马补充道:【所以爸爸妈妈给了你们一份大礼哦,这次就不陪你们玩了,爸爸妈妈还有其它的孩子呢,孩子们晚安。】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清脆的响声,是打火机的声音。

骤然,我脑子里划过一道熟悉的声音,那时候房间外面的声音是他们在倒汽油!

我冲到房间外边,趴在窗台上,看着男人嘴里叼着烟,穿着整齐的西装,手里把玩着打火机。

女人在一旁端着烛台,他们似乎有所感应,我向下看的瞬间,他们也抬头看着我。

男人左手夹着烟,朝我一笑,将打火机抛入房间外,刹时,点燃了一片火海。

火势顺着汽油与爆炸物,很快就来到了二楼,但是房门被我和许果堵的死死的。

我回过头,看着他们坐上了车,在马路对面享受的看着我们挣扎。

这火势不可能让我们撑到警察和消防员的到来。

许果也反应过来,搬开抵住房门的重物。

楼下传来重金属音乐,里面夹杂着七号罪犯们狂欢的声音。

我搭上门把手,转动着,却不能打开,我忽然脸色一白,心下一个念头:完了。

许果从衣柜里拿出毛巾,进他房间里的厕所打湿毛巾递给我捂住口鼻。

他自己将一件衬衣包裹在手上拼命地撞击着门。

我平时见道的许果都是温温柔柔的柔弱书生的模样,即使与我争执也是妄图用道理说服的人,再严重也只是会冷战。

从小到大这是第一次见他像这样发了狠,眼神里充满了狠厉。

门被破开,他拉着我往下冲,但是楼梯道上被他们堆满了重物,浓烟滚滚而来。

许果的手臂被灼伤,他的眼神依旧坚定,自己作为先锋在杂物中穿越。

我跟在他的身后,依旧完好无损,只是许果已经伤痕累累。

他平时最注意保养的手,现在已经鲜血淋漓。

大门处依旧被他们反锁,一楼厨房有一道木门,许果拉着我过去,在浓烟中我压低了身子,有些跌跌撞撞。

毛巾也逐渐变得干燥起来,我呼吸有些困难,浓烟争先恐后地跑入我的鼻腔中,我忍不住咳嗽起来。

许果毫不犹豫将他的毛巾递给我,我微微一愣。

【你用,我还能撑一会。】我刚说完,他依旧将手里的毛巾与我调换。

他毛巾上的水还有一些,鼻子靠近的一刻,我才觉得我活了过来。

咳嗽的人变得了许果,来到木门前,这道门虽然是重金定制,但是它也是木头,已经被烧出一个洞来。

刚好够一个人钻出去,火势已经蔓延到这间房子各个地方。

我和许果状态都很差,【你先走,你出去了我跟着你出来。】

许果坚持让我先走,【你先出去,姐姐跟在你后面出去。】

我话音刚落,他很生气的朝我吼道:【许因,活着很难吗?】然后他不由分说的将我往那边赶去。

他动作有些粗鲁,将我推到那个洞口,身子探出去的瞬间,我感觉我活了过来。

我努力的朝着外面出去,许果也不能再耽误,很尴尬的是,我的臀卡在了洞口出。

忽然后面传来一阵疼痛,我终于出来了。

但许果刚刚为了让我出来,耗费了自己所有的力气。

他靠在洞边喘着气,我看着他嘴角缓缓上扬,转过头来,眼神里炯炯有神的看着我,张开手心递过来一个东西:【姐,你的东西掉了。】

我看着他手里的东西,情绪忽然一下崩溃:【许果,你快出来,快!姐姐在外边等你。】

任凭我怎样呼唤他,他就在瘫坐在地上无动于衷,渐渐的他的意识模糊。

【许果!你出来姐姐带你去画室,真的。】

他努力睁开眼笑起来:【真的吗?】

我含泪点点头,一定会去。

【你出来好不好?】我恳求着他出来,许果开始爬起来向外钻,我握着他的手将他拉出来。

终于在里面横梁倒塌的那一刻,我救出了许果。

后面传来掌声,【哈哈哈,多令人羡慕的姐弟情深,因因还真的是心软啊。】

男人猖狂的笑声在我身后响起。

许果虚弱的被我扶到一旁,【姐,你快逃。】

傻子,自己都要没命了还让我这个坏姐姐逃。

兜里的手机铃声再次响起,打开扩音,那边警察正慌乱的说道:【女士,我们车子在路上出了些问题,『七号罪犯』他们是对夫妻,心狠手辣,你一定要小心!】

我挂断了电话,轻笑一声。

我整理一下衣衫,慢慢站起来,低笑道:【许果,姐姐不恨你了,以后替我去看画展吧。】

许果想要抓住我,却只能含着泪水看着我。

那对七号夫妇站在我面前,笑得直不起腰,仿佛我是小丑般。

从睡衣里摸出我一直藏起来的刀,趁着那个女人没有注意时,向她扔了过去。

直直的扎准了她的喉咙,鲜血蔓延开来,她不敢相信地看着我,瞪着眼睛死不瞑目。

旁边的男人却对我投来赞赏的目光,继续加重了掌声,赞扬道:【不愧是比我更高一级的逃犯,演技似乎要比我们更好。】

我不想和他废话,那道木门已经被烧破,里面熊熊烈火仿佛在向我招手。

时间到了十分钟,男人朝着许果奔去,手里拿着手臂长的长针,却被我在半途拉住,他不解的看着我:【你不是想要他死吗?难道你要亲自来?】

男人停下了动作,我抬起头戏谑道:【白痴。】

忽然我趁着他不注意,用尽了我全身力气,环抱着这个瘦小的男人,将他与我一起拖入火海。

我之前是想杀掉许果,可是我现在不想了,他是我的弟弟许果啊。

跌倒在火海里,上天估计都看不惯我们作恶多端,正好落下来一面墙,砸在我们的身上。

男人当场咽气,我还在火光中,回想起父母死在我面前的时候。

是我亲手杀了他们。

因为我想不明白。

为什么在有了弟弟后就全部都成了我的过错?为什么弟弟可以有爸爸妈妈的关心疼爱,却要要求我什么都会?

为什么他们能不分青红皂白的打我从出生我就一直被嫌弃是个女孩。

三岁后,我就已经能看人眼色,四岁我开始哄弟弟。

但父母从来没有满意过我,我喜欢绘画,我不可以学但弟弟可以。

我刚到十八岁,他们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把我嫁出去,我不同意,他们就将我关在了地下室,每天心情不好必定我将我毒打一顿。弟弟还以为我是出国留学去了。

没有人能想到,他们名义上的父母,竟然让我在地下室里当作婊子,每个月都给我带来不同的男人。

我只有乖乖听话才有十分钟属于自己的时间,不被他们奴役。

我成了他们特殊渠道赚钱的工具,我开始不再反抗,变得温顺听话,答应嫁人。

他们将我放了出来,但他们不会想到,我出来的那一天,我就已经变得已经不是我。

也是那天我发现这座房子的秘密,在这座放子里死去,可以进入循环。

我开始寻找一些不负责的父母下手,带到房子里做着实验,慢慢研究出完美犯罪,让这些不负责的父母,死在对孩子的愧疚里。

对着这种感觉我越发的享受,在许果回来的这一天我们一家人在餐厅里,我用许果的名义将他们叫到后厨,分尸。

看着他们向我求饶,我心理却是止不住的雀跃,可能我早就疯了吧。

我也想看着他们捧在手心里的儿子死去,我想要全新的生活,也需要替罪羊。

所以我想到了正在逃亡的『七号罪犯』,我伪装了一次他们杀人的手法,将他们引过来,诱导他们变成我的父母。

让许果参与进这好玩的游戏中。

但是我那蠢得要命的弟弟,似乎进入了我从前的空间,他应该看见了那样狼狈的姐姐,他捡到了我在地下室用来自杀的玻璃片。

从小他就蠢得要命,在家里明明很受宠可以嘲笑这猪狗不如的姐姐,却要站出来保护我。

就像刚才宁愿自己死,也不想我受伤一样。

为什么不杀他?

算了,从小到大,也就这蠢弟弟把我当个人。

(全文完)

作者:摆烂的二丫

备案号:YXX1ZwPwn1DC35danAUr

添加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