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是条蛇

出自专栏《等你下课,等你长大》

我和老板领证了。

同屋不同床,他缺老婆,我缺钱。

某天夜里,秦墨抱着蛇尾巴委屈巴巴问我:「老婆,双倍快乐要不要?」

1

我八岁被现在的母亲领养,大学刚毕业,养母重病需要一大笔钱治疗。

作为一个普通的上班族,根本维持不下去。

我上班途中路过民政局,医院给我打电话,催我把剩下医药费补上。

秦墨一把拉住我:「我缺老婆你缺钱,领证吗?」

他又高又帅,看着比我还小。

秦墨却好似怕我不信,说只要同意立刻给我转账百万,跟他去领证。

我缺钱,他缺老婆,我打开收款码,秦墨转账一百万,我收了钱,和他领了证。

我们加了微信,各忙各的。

要不是手里的结婚证和卡里的一百万,我真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我给妈妈交了医药费,但没告诉她我领证的事,怕她受不了刺激。

虽是养母,但她待我如亲生女儿般。

「老婆你在哪,我接你下班。」

秦墨发来微信,我才想起他现在是我老公。

我报了位置,紧张地等他过来。

领证太急,除了知道他的名字,我对他一无所知。

「老婆。」

秦墨喊得亲热,下车直奔我身边,阳光帅气的脸上带着细细的汗水,我更紧张了。

「老……老公。」毕竟领证,收了百万,别说喊老公,喊祖宗我也乐意。

秦墨愣了下,随即牵着我的手上车:「老婆,我们去吃饭买东西,然后再回家。」

「好。」

秦墨自然熟得过分,老婆老婆地喊个没停,还把底给我交了。

得知秦墨就是我的新老板,我愣了好一会。

秦墨让我别上班,专心照顾妈妈。

我昨天才应聘上,今天就离职。

2

我搬进了秦墨的别墅,我们各睡一间房。

秦墨说,我们是假结婚,不需要我履行夫妻义务。

对我来说,他就算真的和我睡了,那也是我赚了,毕竟秦墨有钱有颜,而我,就一普通女孩。

「老婆,晚安。」

「老公,晚安。」

新婚夜,互道晚安,各自入睡。

入夜,惊雷。

一道身影破门而入,钻入被窝将我抱住。

我的睡衣单薄,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他冰凉的身体贴着我身体。

「你怕打雷啊?」

秦墨闷闷地应了声,抱着我的手又紧了紧,我能感觉到他的呼吸急促,温度在上升。

我伸手想要开灯,秦墨焦急喊:「老婆,别开灯。」

我伸手替他拍背,明显地感觉他身体一怔,我好像摸到了光滑的身体,不似人那般。

「老婆,睡觉。」

秦墨把我搂在怀中,我却总觉得床尾的被子好像有风钻进来,想要起身,却被秦墨圈住。

「老婆别动,我难受。」

我不小心触碰到,耳根子一红,立刻明白他的意思,不敢乱动。

「啪啪。」

拍打地面的声响让我紧张起身,秦墨连忙把我按住,耳边响起低哑的声线:「别动。」接着便是他炽热的呼吸喷洒在我颈肩。

3

又是一道惊雷,腰间一紧,秦墨声音微颤:

「老婆,我怕!」

我赶忙转身将他抱在怀中:「乖,不怕。」

其实我也很怕打雷。

被领养那一年,我差点遭雷劈。

院长妈妈在一棵着火的大树旁找到我,所幸我离大树稍远,逃过一劫。

但我被蛇咬了,淋雨后发了高烧,醒来全忘了,唯独怕打雷。

十天后,我就被领养了。

那天下雨,一直打雷,我惊恐尖叫,养母她冲上来抱着我,轻轻地拍着我的背,告诉我:「打雷啊,其实就是老天爷放的一个屁,不要怕。」

她一直安抚我,过后,问我愿不愿和她走,还说她不能生育,也没有丈夫,如果我愿意,我便是她唯一的孩子。

她当时给足了我安全感,我牵着她的手跟她回了家。

养母不富裕,却把她能给的都给了我,并给我取名「苏心」,她的姓,她的心。

每次打雷,她都第一时间抱住我,安抚我,给我哼着歌,让我放轻松。

我从开始听雷尖叫到现在只会心里微恐,都是养母的功劳。

「老婆,你哼的歌真好听。」

秦墨的声音很软,呼吸喷洒在我颈肩,伴随着他身上淡淡的香味,让我心慌,手无处安放。

「老婆,你别紧张,我不会把你怎样的。」

秦墨坐起身,打开床头灯,我吁了口气。

下一秒,我立刻看向床尾,什么都没有。

奇怪,明明听到「啪啪」声响,还摸到一条类似于蛇的尾巴的东西。

「那歌是我妈哄我时哼的老歌。」

我和秦墨挨得太近,就往旁边挪了挪。

「妈妈真好,老婆更好。」秦墨的嘴跟抹了蜜一样,他的眼神令我局促不安,眼睛不经意瞥见他的胸肌、腹肌……

我心跳得更厉害了。

真怕自己扑过去。

「我去给你拿衣服。」

我赶紧逃出房间,双颊滚烫,满脑子都是秦墨帅帅的脸,还有他的撩人声线,他的腹肌……

我怕自己会心动。

「老婆。」

秦墨裹着被子回到房间,我这才发现我站在他房间发呆。

「你衣服呢?」

这么大的房间,居然没衣柜。

「被子下面。」

我背过身,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秦墨穿好衣服。

「老婆,晚安。」

我听到身后一阵响,转身秦墨已经钻入被窝,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那样子像极了防备色狼,把我逗笑了。

「老公,晚安。」

早上六点,医院给我打来电话,说妈妈的情况不乐观,让我过去一趟。

我赶到医院,妈妈正在和护士吵着要出院。

「妈,你怎么又要出院?」

护士见到我,让我劝她便离开了。

「心心,妈妈这病吃点药就好了,咱们不住院,不花那冤枉钱。」

家里什么条件,她住院这两年花光了家里的积蓄,还欠了不少钱,她不能连累女儿。

我拉着妈坐下:「妈,我凑够钱了。」

「心心,你哪来的钱,你是不是……」

「妈,是我给苏心的。」秦墨提着水果篮走进来,高大帅气的脸上洋溢着笑容。

4

秦墨的出现让我慌了神,连忙拉着他到一旁:「你怎么来了?」

「丑女婿也得见丈母娘不是。」

秦墨看着妈妈狐疑的目光,连忙拿出我和他的结婚证,妈妈将我拉到一旁质问:「心心,你老实跟妈妈说,人家一个大老板怎么会看得上你。」

妈妈这话,真扎我心。

我又不能和妈直说,他缺老婆,我缺钱才领证的,怕妈妈生气。

「妈,我对苏心一见钟情。」

妈妈不信,毕竟秦墨条件这么好,有钱有颜,而我平平无奇。

「妈,我说再多都不如你好起来后亲自监督我。」

秦墨的话起了作用,但妈妈还是担心钱不够,毕竟手术下来少说也得二三十万,加上欠下的债会拖累我。

「妈,医药费包在我身上。」

秦墨再三保证,我又把秦墨给我的转账记录给妈妈看,她才愿意继续治疗。

离开医院前,妈妈让我好好地跟秦墨过日子,等她出来就监督我们。

「秦墨,谢谢你。」

秦墨俊脸一沉:「怎么不叫老公?」

「老公。」

我立刻改口,秦墨给我的印象真的很好,除了我们领证突然,他真的完美得没法挑剔。

「走,陪老公去上班。」

秦墨把我带到公司,生怕别人不知道我和他的关系,非要和我十指紧扣,不顾那些女生心碎的眼神,高调炫耀。

「这是我老婆,你们的老板娘。」

「这不是前两天来公司应聘的那个大学生吗?」

「谁知道她用了什么手段。」

我拳头硬了,刚想反驳,秦墨轻飘飘地来了句:「老婆,她们说你坏话,你把她们都辞了吧。」

职员愣住,我也是。

「我都是老婆的,公司自然也是老婆说了算。」

秦墨把玩着我的手指,我面红耳赤,说话的人都闭上嘴,认真工作。

「那我们先工作,晚些商量下要不要辞退她们。」

我声音不大,刚好让她们都听见。

他陪我哄我妈,我陪他断桃花。

秦墨把要紧的工作处理好就带我去买了戒指,给我戴上。

秦墨和我在一起,好像一直都很高兴。

「老婆,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我摇头,秦墨脸上立刻浮上笑容:「那要不要和我试试,我好喜欢你。」

秦墨的眼神很清澈,干净得让我鬼使神差地点点头。

「老婆抱抱。」

秦墨激动得将我抱住,开心得像得到了心仪礼物的孩子。

「老婆,你怕蛇吗?」

「不怕。」小时候被蛇咬过,但也被一条蛇救过几次。

因为单亲的缘故,总有那么几个坏人欺负我,那条蛇每次都精准出现吓走了他们,只可惜大学毕业后,我就再也没见过那条蛇了。

秦墨兴奋地拉着我上车:「老婆,今晚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好啊,那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

我们像小情侣一样,吃饭逛街看电影。

回到家,秦墨迫不及待地拉着我进了房间。

「老婆,准备好了吗?」

5

秦墨很兴奋,还特意把房间的窗帘都拉上。

「说吧。」

「那你可别害怕。」

我看着秦墨神秘兮兮,搞我心情好紧张,仿佛要知道他天大的秘密般。

「我胆大得很。」

我话刚落,房间内漆黑一片。

「老婆,别怕。」

秦墨的声音很轻,我腰间一紧,被什么缠住了。

我伸手摸了下,这触感,是蛇。

「老婆,你还记得八岁那年你遇见的小蛇吗?」

秦墨声音很轻:「我就是那条蛇。」

因为领养的关系,我八岁才读一年级,被学校的同学嘲笑,回家路上时常被堵,对我一番羞辱、动手动脚。

小蛇出现了,龇牙咧嘴把他们吓走,然后溜进草丛。

我跑过去,远远地朝它露出一抹笑:「小蛇,谢谢你。」

那时候,我话少,没朋友。

小蛇好像听懂了我的话,停了下来,我就蹲在一旁看它:「小蛇,要是你会说话多好啊。」

小蛇望着我,我委屈地把自己的不开心告诉小蛇,它也不跑,直到妈妈来找我,它钻入草丛消失。

那时我总被同学欺负,不爱说话,但每次小蛇都会出现吓跑他们,然后我就会说:「小蛇,要是你会说话就好了,我们就可以做朋友了。」

小蛇很乖,在我确定它不会咬我后,我摸了它的头,开心地跟妈妈说了我想养小蛇,但被妈妈骂了。

妈妈说,蛇是危险的,不能养,还因此接送我一段时间,以至于之后小蛇都没有出现过。

「你是小蛇?」

腰间一松,房间内的灯亮起,秦墨站在一米之外。

「是我,不是你说,要是我会说话该有多好吗?」

我欣喜点头,想要上前,秦墨退后。

「你不怕我吗?」

「不怕。」我走到秦墨面前,伸手摸摸他帅气的脸庞,踮起脚跟,迅速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秦墨错愕,我笑了。

「八岁我就想亲亲你的脸了,可你不让我碰。」

秦墨帅气的脸上迅速染上一层红晕,有些不知所措地攥着手,有点可爱。

「现在可以。」

 秦墨声音很轻,那双眼很温柔,泛着桃花,在我看向他的瞬间直击我的心脏。

「只要你不介意我是蛇,你想怎样都成。」

我伸手搂着秦墨的脖子,盯着他红得跟煮熟虾子一样的耳根问:「那,我初中时遇见的小蛇是不是你?」

「是。」

秦墨回答得干脆,可又委屈了。

「可你嫌我小。」

其实他一直都在,怕苏心认不出他,一直都没有变大,谁知道他刚替她吓走了堵她的坏人,就被嫌弃了。

「小蛇,是你吗?」我当时可激动了,再次见到小蛇,我高兴坏了,可看见它一点都没变,我怀疑了。

「你怎么能怪我,谁知道你过了这么多年,还是这么小?」

我那会都长成大姑娘了,小蛇还是小学见到的那般小,直到小蛇爬到我手上,我摸着它的头才确定是小蛇。

「我当时很郁闷,我怕变大你认不出来,谁知道你见面就嫌弃我,还好你说了后面那句话。」

6

我凝眉沉思,初中那会我已经不再是不爱说话的小女孩了,话多得实在是想不起来秦墨指的是哪句。

秦墨脸上满是慌张和不安:「老婆,你说话不会不算数吧?」

我小声问:「我承诺你什么了?」

秦墨帅气的脸上立刻浮现忧伤之色,坐在床上叹了口气。

我连忙挨着他身边坐下,扯了扯他的衣袖,哄道:「我当时嘴巴太会说了,真不记得说的哪句话让你这么在意,不过你放心,我说过的话都算数。」

秦墨的眼眸划过一抹得逞的笑意,很浅,但我装作没看见。

「说说看嘛。」

我跟秦墨撒娇了,看着他耳根子泛红,忍不住想逗逗他。

好纯情的小蛇。

「小蛇,你要是个男的,我肯定嫁给你当老婆。」

秦墨盯着我的眼睛,眸中满是期待:「其实我们早就见过的,只是你不记得了。」

我愣了下,「扑哧」笑出声。

「是前世见过面吗?」

秦墨都能变成人来到我身边,就算他说前世和我是夫妻我都信。

「才不是。」

秦墨瞪着我,帅气的脸上满是委屈。

「你在孤儿院发高烧那次,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我怔住了,高烧前的记忆全忘了。

「是你救了我。」

秦墨见我满脸迷茫,突然就笑了,可下一秒,他却将我揽入怀中,声音满是心疼。

「你才八岁,为什么要寻死?」

「我寻死?」

我脑子一片空白,听到秦墨「嗯」了一声,将我抱得更紧。

「我当时正在度雷劫,你突然跑出来,大哭大喊让雷劈死你,说不想活了,直接扑倒我身上,要不是我反应及时,你就被雷劈死了。」

「我才八岁,怎么会寻死?」

我愣住,八岁的孩子怎会想死?

「我也好奇。」

秦墨将我搂得更紧,身体颤抖得厉害。

「秦墨,你推开了我,那你呢?有没有受伤?」

我连忙推开秦墨,想要检查,他却笑了。

「我被雷劈了,但也因此过了雷劫。」

秦墨轻抚着我的脸庞,眼里满是心疼,他心心念念想活着,可八岁的小苏心却想死。

「小蛇,对不起。」

我扑进秦墨的怀里,声音哽塞:「是我害你被雷劈,可我真的不记得以前的事。」

「小笨蛋,我不是跟你说了,是你救了我,要不是你,我就度劫失败了。」

秦墨轻声解释,我抬头泪眼汪汪地望着他,满脸疑惑。

秦墨替我擦拭眼泪:「我虽然被雷劈了,但我救你的善举感动上天,让我活了下来,可你却被我打昏了。」

「那你为什么咬我?」

我记得高烧醒来,手背上有压印,院长妈妈说我被蛇咬了,还好无毒,但那个牙印好久才消失。

「生气!」

秦墨瞪着我:「谁让你轻生,你知道我有多想活下来吗?你小小年纪居然还寻死觅活,我气不过,就咬了你一口。」

我被训得不敢看秦墨,陷入沉思。

八岁那年,我为什么会寻死?

7

秦墨慌了神:「老婆,你别生气,我给你咬回来好不好?」

我看着他小心翼翼,鼻尖一酸:「秦墨,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因为你是我老婆啊。」

秦墨说得理所当然,看着我眼角泛着泪光,把手伸到我嘴边,我没咬。

「秦墨,我想找回八岁之前的记忆。」

我想知道我那天为什么要跑出去寻死。

「我陪你旧地重游,兴许能想起来。」

他也很想知道,这个问题困扰了他十多年。

「轰隆」——

一道惊雷,秦墨神色大变:「糟糕……」

他想关灯,可还没碰到,两条大长腿就在我面前变成一条巨大的蛇尾巴,房间瞬间变得拥挤。

我当场愣住。

好大的一条蛇!

秦墨慌忙地抓着被子想要盖住他的蛇尾巴,但根本盖不住。

「老婆,你不怕吗?」

我回过神,咽了咽口水:「怕啥?」

我现在满脑子都是关于蛇的小说,看着眼前的秦墨,不由得红了脸。

秦墨抱着他的蛇尾巴坐在我对面,可怜巴巴地望着我:「一打雷就蛇尾巴就出来。」

我想到昨晚,连忙问:「你昨晚蛇尾巴是不是也出来了?」

秦墨「嗯」了一声,蛇尾巴甩来甩去,不安分得很。

「打完雷就消失了吧?」

别说,秦墨这般我一点都不害怕,甚至还觉得他挺可爱的。

「嗯。」

我搬着凳子坐在他面前,看着他闷闷地抱着晃动的蛇尾巴,忍不住嘴角上扬。

「老婆,你笑我。」

秦墨声音委屈,可外边的雷一阵一阵的,伴随着雨声,淅淅沥沥。

我突然起身走到他身边弯腰,在他唇上快速落下一吻:「老公亲亲,不委屈。」

亲完就跑,身后传来秦墨低低的笑声。

「老婆,你的双倍快乐要不要?」

身后传来秦墨的喊声,我心跳得厉害,我也不想听得懂,都怪那些小说。

等我拿着被子返回房间,秦墨把门反锁了。

「老婆晚安!」

秦墨发了个全身照过来,我哭笑不得,我又不嫌弃。

「老公贴贴。」

我发了个表情包,秦墨回我丑拒的表情包,附带:「是我太丑。」

「不丑,超帅。」

第二天,秦墨和我去了领养前的孤儿院。

院长妈妈见我和秦墨带着一堆礼物出现,慈爱地接待了我们。

可当我问起八岁那年的事时,她明显慌了。

我想查看我入孤儿院时的档案,想知道生父母是谁,院长妈妈说领养后档案被销毁了。

但我知道她在撒谎,可不管我怎么问,她都说没有。

临别前,院长妈妈喊住我:「苏心,你要是真的想知道领养前的事你就问你养母。」

但妈妈目前的身体状况,我怎么敢去问她。

我和院长妈妈道了声谢谢就离开了孤儿院。

秦墨带着我来到我们初次见面的地方,那棵大树还在,被围了起来,因为有些年份被保护了起来。

「那天雷雨交加,你大哭大喊着让雷劈死你,把我都吓了一跳,你扑过来让雷劈,我怕你被劈,便用尾巴把你拍飞。」

秦墨回忆着,可我却半点记忆都没有。

「我想不起来。」

「那就不想了。」

秦墨牵着我的手:「顺其自然吧。」

我盯着秦墨说的位置陷入沉思,院长妈妈肯定知道我领养前的事,可她为什么不愿告诉我?

8

「老婆,你还记得高中的相遇吗?」

秦墨见我不语,开始找话题。

「记得,那会你变大了好多,在学校的大树上突然探出头,把我吓了一大跳,而你也把头缩进去了。」

「是你嫌小,变大你又怕。」

秦墨委屈,不满地控诉:「可难伺候。」

我看着秦墨现在这模样,笑着问:「那你怎么变成人了?」

「我一直都可以啊。」

秦墨说完,我双手抱胸,认真地打量他,实在是难以理解。

「那你为什么不变成人和我一起认识?」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

秦墨一脸神秘:「我以转校生的身份进入你的学校,还因为这张脸引起一阵骚动,可你却无动于衷。」

「有这回事?」

不可能,我高中时还追星来着,喜欢帅气的明星,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学校有帅哥?

秦墨叹气:「你那会沉迷追星无法自拔,根本看不见我的帅气。」

我有些不知所措,高中那会,我确实有点沉迷追星,但也仅限于美丽和帅气,因为家里条件不允许。

「不过,我很高兴,你不怕蛇,甚至还认出了我。」

秦墨眼眸含笑,俯身在我耳边轻声说:「老婆,我才知道你更喜欢我是蛇多一些。」

他的气息喷洒在我颈肩,一阵酥痒,让我心慌不安。

「那时我不认识你,再说,小蛇每次都替我解围,我不怕它。」

我急忙辩解,当时秦墨要是以现在的模样和我认识,我估摸着都不追星,追他了。

「你喜欢蛇,还特别喜欢看关于蛇的小说。」

秦墨越说越起劲,看过的言情小说被他说出书名,我耳根子发烫得厉害,连忙扑过去捂着他的嘴,却被秦墨避开,调侃道问,「什么是双倍快乐?」

我脸颊滚烫:「别说了,没那回事。」

下一秒,我腰间一紧,秦墨将我拉入怀中,眼眸含春:「老婆,你确定没那回事?」

我心跳加速得更厉害,对上秦墨藏在眸底的春意,我心虚得有些腿软。

「这不是苏心吗?」

一道惊愕的声音响起,我连忙推开秦墨,慌忙看向走过来的妇人,很肯定我不认识她。

「苏心,我是肖婷妈妈,你不记得我了?」

肖婷是谁?

我摇头,肖婷妈妈恍然大悟道:「我给忘了,你高烧后失忆了,你去孤儿院前的邻居。」

我听到她这话,惊喜地上前:「阿姨,那你是不是知道我亲生父母是谁?」

肖婷妈妈神色不安:「你还问这个做什么,现在不是过得好好的吗?」

肖婷妈妈说着就要走,我追问她,她摆手摇头,飞快地跑走。

「到底八岁之前发生什么事了?」

「如果你真的很想知道,还是直接去问妈妈。」

秦墨一旁提醒:「都知道点什么,却都不告诉你。」

秦墨这话提醒了我,本不想打扰妈妈,但现在,我迫不及待想知道真相。

「那我们先去医院看看妈妈的情况。」

医院内,妈妈刚做完检查,见到我们有些吃惊。

「心心,你怎么又来了?妈妈没事。」

我见妈妈气色不错,小心翼翼问:「妈,你知道我八岁之前的事吗?」

妈妈神色一僵,语气不悦:「问这个做什么,想找回生父母吗?」

我慌忙解释:「院长妈妈让我问你,我想知道我八岁之前发生了什么事……」

「死了,都死了。」妈妈生气地瞪着我,「以后都不许再问。」

9

「妈……」

我还想问,妈妈却闭上眼:「我要睡觉,别吵我。」

秦墨拉着我出来:「要不,我帮你查吧。」

「你能查得到吗?」

一个个反应都这么奇怪,让我对八岁之前的事更加好奇。

「应该没问题,花点钱,应该不难。」

秦墨说花点钱却是花了大价钱,因为时间比较久,查起来很复杂,都是让人拿钱办事。

一周下来,终于有了结果。

秦墨把查到的资料递给我:「你爸爸出轨后被你妈妈抓到,发生了争执,失手杀了她,被判了无期徒刑,而你亲眼目睹了这一切。」

我翻看着资料,看着上面写的内容,突然脑海中浮现鲜血四溅的画面。

我晕了过去。

等我醒来已经在医院了,医生说我受了刺激,没啥问题。

「秦墨,那份资料给我。」

那份资料上面的内容刺激我想起了一些事,我想再确定一下。

秦墨把资料递给我:「老婆,你还想知道八岁之前的事吗?」

我应声,想到我看见的那一抹血色:「反正都知道了,回想起来也没啥了。」

秦墨蹲在我病床前:「要不试试催眠,送你进医院的时候医生跟我说了这个法子,你要是真想,可以试试。」

「这医院能做吗?」

我想知道失去的记忆,想有个答案。

「有,我帮你问到了。」

秦墨把号码递给我:「我会一直陪着你。」

我联系了催眠师,他让我们直接过去,三四十岁的女人,我们说明来意后,她便让我准备开始。

「老婆,你放轻松点,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守着你。」

秦墨握着我的手,我回了个笑容给他,示意他放心。

催眠开始。

一阵吵闹声把我吵醒,一个八岁的小姑娘光着脚跑出房间,爸妈在客厅吵架,东西砸碎一地。

她不哭不闹,站在门口看着。

爸爸身材高大,吵架的时候表情很凶狠,说着很难听的话。

妈妈头发凌乱,听到爸爸指责,冲过去又抓又打,被爸爸推开,可很快又起来打作一团。

这样的情况隔三差五就发生。

爸妈的打骂越来越凶,终于在那一天,妈妈被爸爸打得流了好多血,我吓哭了,爸爸冲过来,抓着我狠狠地揍了一顿。

「小婊砸,你妈偷人生了你,我没打死你就不错了,你还好意思哭。」

爸爸吼完,妈妈冲过去就捶他,又哭又打:「老娘偷谁了,小小就是你的女儿。」

「滚开!」

爸爸狠狠地踹了妈妈一脚,两人吵完又扭打起来。

家里能砸的都砸了,我被妈妈推到爸爸面前,冲着爸爸大吼:「有本事你就打死她。」

而我在妈妈的怒吼声中被他们推来打去,摔在满是碎片的地上,身上多处被划伤,流了好多血。

这样的争吵越来越频繁,没人管我,每次我都是多余的那个。

直到 9 月 12 日,爸爸出轨回家提出和妈妈离婚。

妈妈跟疯了一样,把我当工具一样推到爸爸面前,我被爸爸推倒在地,他指着妈妈破口大骂,再次打了起来。

我被摔得很痛,流了很多血,害怕得大哭大喊让他们别吵架,引来了街坊邻居。

妈妈不依不饶,拿着水果刀递给爸爸,说他要是想离婚就捅死她,邻居报了警,但妈妈却更放肆,终于惹怒爸爸,水果刀捅向妈妈的腹部,鲜血四溅。

10

「啊!」

我亲眼目睹了这一切,看见妈妈倒在血泊中。

爸爸被警察带走了,妈妈没抢救过来。

我成了没人要的孩子。

我站在人群中,被他们骂,爷爷这边说我不是他们家的种,外公那边说我害死了妈妈。

他们指着我破口大骂,说为什么死的不是我。

我被他们送进孤儿院,不管我怎么哭喊,他们把我丢下,锁在孤儿院冰冷的大门里。

孤儿院的孩子知道我的事,趁着院长妈妈不在就欺负我。

到孤儿院的第三天,大雨倾盆,电闪雷鸣。

我的饭菜被抢,他们骂我是野种,我哭着跑出孤儿院,想让雷劈死我,结束我这糟糕的人生。

我看着闪电追逐着一条大蛇,我毫不犹豫地冲过去,哪怕大蛇吃了我都不怕,却被大蛇一尾巴拍飞,晕了过去。

催眠结束,我醒了,泪流满面。

秦墨蹲在我身边,眼眶泛红,眸中是无法形容的心疼。

「看来催眠成功了。」

我喉咙有些难受,声音沙哑。

「都想起来了。」

秦墨连忙伸手扶我起来,一言不发,但他的眼眶更红了。

「我没事。」

全都记起来了,现在却好像没有催眠时那么难受了。

「老婆,你……」秦墨的声音哽塞,将我抱在怀中,「不难过,以后有我。」

我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落下,我笑着应他:「好。」

秦墨没有问我的过去,但我主动和他说了。

我人生最黑暗的时光,幸好,我遇见了秦墨。

他是一条蛇,可他却结束了我最黑暗的那段人生。

我和秦墨去查了养母领养我的原因,才知道她的遭遇也很不幸。

养母是从出事的新闻中选中了我,她知道我被送去孤儿院,便想领养我。

她遇人不淑,嫁给了一个家暴她的男人,孩子出生当天又夭折,老公要和她离婚,她才知道自己坏了子宫终身不孕。

养母没再婚,只想领养个孩子。

「老婆,等妈妈出院后我们把她接到家里住,好好地照顾她。」

秦墨规划着未来,而我也正有此意。

「你说妈妈要是知道你的身份……」

「老婆不说,妈妈不会知道的。」

秦墨执起我的手,笑得迷人。

「再说,就算妈妈知道,她那么善良的人也能接受。」

我笑望着秦墨,心里暖暖的:「这辈子能遇见你和妈妈,值了。」

「小小!」

一道身影朝着我走过来,那张脸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我的亲叔叔,当初我求着他收养我,他冰冷无情地拒绝。

现在,他笑得和蔼,不怀好意。

「你认错人了。」

我拉着秦墨绕过他回家,他追上来:「小小,叔叔知道你恨我,但你能不能救救你弟弟?」

「我为什么要救他?」我回头冷眼看向叔叔,「我需要你救的时候你拒绝了,现在我也一样,别再纠缠,要不然我就报警。」

我拉着秦墨回屋,妈妈给我打电话说叔叔的儿子欠了很多赌债,又不知道从哪里知道我嫁了个有钱人,就找上门了。

我让妈妈放宽心,安心等着手术。

「心心,妈妈有件事要跟你说。」

手术前,妈妈拉着我的手郑重开口,她怕自己不说以后就没机会了。

11

我突然不安,妈妈抓着我的手放在秦墨的手上:「秦墨,妈妈把苏心交给你了,以后你要好好对她,别让她难过。」

我慌了神,连忙安抚她:「妈,只是一个小手术,我和秦墨商量了,等你手术好了就搬来跟我们一块住。」

妈妈看了我一眼,轻叹一声被推进了手术室。

手术很成功,医生说十天后就能出院。

我在医院照顾她,秦墨下班后便会赶来,陪妈说话。

就在出院前一天,妈妈突然消失了。

她给我留了一封信。

妈妈说她想过一段自己的生活,让我和秦墨好好生活。

当天晚上,我的银行卡收到一笔十万的转账,是妈妈给我的嫁妆。

我一遍又一遍地打妈妈电话,可电话始终无人接听。

两天找下来,我筋疲力尽。

「老婆,我找到妈妈了。」

秦墨做的永远比说的多,带着我去了警察局。

妈妈很狼狈,气色很差。

「妈。」

妈妈见到我,将我抱在怀中。

「心心别怕,以后再也没有人敢伤害你了。」

秦墨把我拉到一旁,低声解释:「你叔叔的儿子绑架妈妈,要勒索你,妈妈想要和他同归于尽,还好警方及时出现。」

我诧异地看着妈妈:「妈,这就是手术前你要和我说的事?」

「你和秦墨来看我后,他就来找我,让我给他一百万,要不然就去找你,揭穿你亲生父母的事,让你没法和秦墨在一起。」

「所以你怕秦墨不要我就选择和他同归于尽?」

妈妈怎么这么傻,她以为这样就是保护我,她有没有想过,如果她出事,我怎么活?

许久,妈妈才说:「收养你的时候我就说了,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妈。」

我抱住她,心里酸涩难受。

「我已经长大了,以后换我保护你。」

妈妈哽咽着点点头。

「妈,我爱苏心,不会因为她的过去、身份动摇,谁都不能拆散我们。」

秦墨表态,其实他还怕过不了岳母这关。

「妈妈现在知道了。」

妈妈握着秦墨的手,眼里满是泪花:「我和心心的妈妈都不幸遇错了男人,幸好她遇见了你。」

秦墨看了我一眼,眸中满是爱意。

「妈,是我幸好遇见了她。」

我配合警察登记好,把妈妈从派出所接回家,妈妈却不愿和我们住一起,我拗不过她,把她送回家。

回家的路上,秦墨拉着我去售楼处把隔壁的那套房也给买了下来,全款,眼睛都没眨一下。

我这才知道,秦墨有钱,而且特别有钱。

我问他哪来这么多钱,他笑着说为我赚的,因为他要养我。

秦墨是看着我长大的,他知道我从小到大都缺钱,便开始学着赚钱。

读书很难,但他说为了能和我在一起,值得。

他说赚钱是最容易的,也很无聊,但一想到以后能给我用,他就觉得动力满满。

「老婆,你知道我等了多久才等到跟你领证的机会吗?」

秦墨握紧我的手,眼神的紧张肉眼可见。

12

「等我没钱你就成功了。」

我笑着说,一想到他说我缺钱他缺老婆时,我居然没怀疑他这么好看一男的,竟然会缺老婆。

现在想想,我那会缺根筋才是。

不过好在,秦墨值得,我嫁对了人。

「秦墨,领证那会你说我们假结婚对吧?」

秦墨从浴室出来,听我这么一问,吓得不轻:「老婆,你不要我了?」

我轻笑着走到他面前,捧着他的脸:「这么帅的老公,我怎么可能不要?」

外面又打雷,秦墨顺势将我抱住,头发上的水珠顺着额头一直滑到他的锁骨,夹杂着沐浴后的香味,声音沙哑。

「苏心,做我的老婆好不好?」

我心跳得厉害,对上秦墨深情的眸子,搂着他的脖子吻了上去。

「好。」

余生漫长,有你足矣。

正文完结。

番外 1,(秦墨视角碎碎念)

我叫秦墨,度雷劫的时候遇见了一个小笨蛋。

我在雷劫下夹缝求生,她一个七八岁的奶娃娃居然追着雷想死,气得我一尾巴把她打晕。

她昏迷后,傻乎乎的,好可爱,只是一想到她小小年纪居然寻死,我很生气地咬了她一口,希望她长长记性,以后别犯傻。

没想到,我因祸得福,居然度劫成功了。

我担心她会寻死,一直跟着她,她发烧了,忘了以前的一切,被人领养了。

我经常偷偷去看她,到了新家,新妈妈对她很好,但她好像还是不怎么开心。

愁,我还是盯着点吧,毕竟我度劫成功都是因为救了她。

我听人说,救命之恩要以身相许,那她以后就是我老婆了。

老婆上小学了,她还是怕打雷,可我也怕,但我每次都会远远地偷看她,确定她平安才走。

有几个小坏蛋欺负老婆,我要英雄救美,我变成小蛇龇牙咧嘴吓走了他们,老婆不怕我,还喊我小蛇。

老婆笑了,好可爱,以后我要经常找老婆玩。

老婆中学了,变得漂亮了,她笑起来好好看,我变成小蛇去看她,她居然拿棍子逗我,老婆肯定是爱我的。

不过,她居然嫌我小,下次我要变成大蛇,让她看看我的威风。

老婆读高中了,高挑漂亮,就是太瘦了,她喜欢看帅哥,喜欢美丽的东西,但是她从不追求,她没钱。

老婆别怕,有我呢。

我开始化成人学习,赚钱。

原来,赚钱这么简单,好无聊啊。

但一想到老婆以后不愁钱花,我就更有动力。

老婆大学毕业了,好多坏男人想跟我抢老婆,好在我又高又帅,和老婆天仙配。

我的目标就是老婆的目标。

我的老婆不用赚钱,因为她有我,我能赚很多钱。

可是每次打雷,我的蛇尾巴就跑出来,我怕老婆看见会害怕,我要怎样才能接近老婆呢?

哎,好苦恼。

老婆的妈妈生病了,要很多钱,而老婆天天累死累活赚钱,看得我心疼。

我苦思冥想,打算到她公司附近的民政局门口堵她。

耶耶耶!

我和老婆领证,老婆真漂亮,好期待和她生活的日子。

新婚夜好险,我故意借着打雷跑到老婆房间,可打雷把尾巴露出来了,还被老婆摸到了,还好我控制住了。

我好担心,老婆会不会被我的身份吓到?

我问老婆怕不怕蛇,她居然说不怕,我决定坦白我的身份。

老婆居然记得我,和我的每一次相遇都记得,我和老婆撒娇,果然撒娇的男人最好命,老婆宠我了。

我提到和老婆初遇的时候,问她为什么她那么小要寻死。

她说要和我去查以前的事,我发现很多疑点,突然就不想让她想起来,但老婆好像很想知道,我决定尊重她的意思。

老婆身世好惨,我知道后背着老婆哭得好大声,以后有我保护老婆,谁都不许欺负她。

岳母手术很成功,老婆很高兴,天天照顾她,我下班就去陪她们,看着老婆笑,我心里跟吃了蜜一样。

结婚都一个多月了,老婆对我还没有想法,我决定主动出击。

我问她,做我老婆好不好?

我就知道老婆是爱我的,她主动吻了我。

我终于如愿以偿了,以后我会加倍对老婆好,给她加倍的幸福。

至于孩子,老婆想要就要,不要也行,反正我爱的是老婆。

老婆,余生有你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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