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闺蜜的弟弟谈过一场短暂的恋爱。
分手的时候,他问我:「姐姐,你在玩儿我吗?」
「是。」
后来,他冷淡至极,不让我亲,也不让我抱。
「你干吗?」
他吐出一个烟圈儿,笑道:「玩儿你。」
01
我被绿了。
焯!
当看见周钦和小学妹在一起的时候,我心里五味杂陈。
前一刻我们互道晚安。
下一刻就发现他在隔壁卡座跟小学妹吻得难舍难分。
手还特别不老实。
我全程看完。
边吃西瓜边看得津津有味。
甚至想点评一下他的动作戏。
总的来说,差点儿火候。
周钦看到我了,将正在进行时的学妹推在了卡座上,他有一瞬间的无措。
这样好尴尬。
我拿着果盘过去。
贴心地问他:「吃吗?」
周钦怒了:「你特么是不是有病?现在问我吃不吃?
「你亲了那么久嘴巴不干?」
他深吸了一口气,像是极力地压制心中的烦躁。
小学妹在一旁煽风点火:「哥哥你看她!她都一点儿不在乎你!」
周钦吼道:「你闭嘴。」
小学妹被吼得瑟缩了一下,我叹了口气。
劝架:「其实她说得也没错。」
小学妹勾住周钦的手:「姐姐,你就把哥哥让给我吧。」
她此时得意的嘴脸确实让我有点儿不爽了。
这个小学妹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装嫩。
明明她比我大,但老缠着周钦给她买小猪佩奇。
我私底下还跟我闺蜜林柠吐槽过:「她怎么不逮着尿不湿不撒手呢?」
此时我朝她举了举杯。
「送给你吧。」
我转身就要走。
周钦却拉住我,言辞恳切:「我不想分手,原谅我这一次。」
我笑了:「行吧,去学校门口跪一天,我就原谅你。」
他的脸色僵住。
最后,他双手插兜,眼神冰冷:「何芋!如果不是你那么冷淡的话,我会找其他人吗?你不给亲、不给抱,我们感情出现问题,不是你的原因吗?」
我反问他:「你走在路上被狗咬了你不怪狗是疯狗,还怪自己讨人嫌?」
我又不是煞笔。
难不成真能被你 KTV 啦?
02
我一身酒气地走到林柠家。
她这几天都出差,家里没人,而我不想回宿舍,索性在她这儿睡一晚上。
进门之后我就把外套脱了,只剩下里面的一身红蓝格纹吊带裙。
躺在床上的时候,我不禁思考。
难不成我真的是性冷淡?
周钦牵我的手都让我感觉心烦意乱。
浴室的声音骤然传进了我的耳朵。
里面有人,林柠回来了?
我径直走过去,我也要去洗漱。
打开门,雾气缭绕。
而里面的人只围了一条浴巾,黑眸淡淡地看着我。
林白长高了,变成熟了,头发剪短了。
潜藏在皮肤下的肌肉迷人、有力。
嘴唇在水光的氤氲下薄而粉。
想亲。
这是我脑子里唯一的想法。
见我一点儿都没有避嫌的意思。
林白嗤笑一声,语气里抵不住的嘲讽与刺耳。
「何芋姐,你想一起吗?」
我想起林柠评价我的一句话。
何芋,你这个人,看起来温柔礼貌,实际上,骨子里特坏。
所以在林白的挑衅下,我纵生反骨。
利落地将身上的布料褪下。
「谢谢你的邀请,林白弟弟。」
他的眼神转为幽暗。
浴室里一片静默。
他笑了一声:「姐姐,你还是和从前一样大胆啊。」
03
我和林白,有过一场非常短暂的恋爱。
知道他的心意,是他高三时候的事情。
彼时我是大一,跟林柠在本地上大学。
那天我跟后爸吵了一架。
因为我妈发烧,而他没送她去医院,还去茶馆打麻将。
我请假回来后就看见了她咳嗽的场景。
摔锅打碗的,最后以我妈劝架结束。
我妈是个很传统的女人,总认为男主外、女主内。
所以对我后爸唯命是从,她抱着我,让我不要跟后爸吵。
我气得跑了出去。
就是在那条巷子遇见林白的。
他穿着一中的校服,背着一个黑色双肩包。
林白叫住我:「何芋姐。」
「林白?你怎么在这儿?」
「我补课。」
当时高三学业紧张,林白聪明,但也被林阿姨要求补习。
他手指修长,擦了擦我脸上的血渍。
「何芋姐,你受伤了。」
我这才注意到伤口,应该是刚刚摔破碗的时候被碎片划伤的。
他白皙的手沾了点儿鲜红的血。
我下意识地要擦。
他摇头:「没什么大事儿。」
反而拉着我的手就要去医院。
「不然一会儿要留疤了。」
等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林白说他翘了补课班。
「那些我都会,我只是懒得应付我妈。」
我笑了一声,牵动伤口。
「嘶」了一声。
「学霸果然不一样。
「脸还疼吗?」
不等我回答,他就凑了上来,薄唇轻轻地印上我的脸颊。
我们近得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林白皮肤细腻,眼睛漆黑真挚。
「何芋,我喜欢你。」
可我看见了他红色的耳根。
我还以为他多大胆呢。
04
过往的回忆在梦里糅杂成点点碎片。
我是在清晨的阳光中醒来的。
旁边的被子没有任何温度。
林白早就走了。
我坐起身,环顾四周。
只看见床头柜上的一沓钱和一张纸条。
上面写着:「谢谢何芋姐的热情款待。」
我挑了挑眉,惊讶于林白的改变。
曾经轻轻一撩就脸红的男孩现在已经成了情场老手。
那一沓钱,看起来非常刺目。
想必这种事情也没少做了。
我身体还有些酸痛,手机已经没电了。
我烦躁地充上电开机。
林柠给我打了几个电话。
我拨了回去。
「喂?」
林柠似乎正在走路,行李箱轮子滚动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里。
「你在哪儿呢?我打那么久电话都没接?」
我抓了抓凌乱的头发,含糊道:「在你家呢,才睡醒。」
「都十二点了,你昨晚怎么睡那么晚?」
我笑了一声:「对啊。」
「我马上到家了,给你带了蛋糕,你快起来迎接我。」
我心下一个「咯噔」。
那么快。
含糊地应道:「行,我快起床了,你还有多久?」
「十分钟。」
我深吸一口气。
昨天喝了点儿酒,荷尔蒙发作,跟林白度过那么荒唐的一晚。
我该怎么跟我的闺蜜解释。
麻烦。
我起身换了身衣服,火速地将客厅收拾好。
05
林柠一脸疲态。
刚进门就跟我吐槽:「你是不知道,我们这次的客户太难缠了,好羡慕你,早知道当时我也去考研了。」
「你要听八卦吗?」我问她。
林柠一下就来了精神:「行啊,啥八卦?」
「我昨天,看到周钦和那个小学妹接吻了。」
「我去,就那个逮着尿不湿不撒手的那个?什么眼光!」
我嫌弃地点头:「确实,我当初也眼瞎,跟周钦在一起。」
林柠跟我一起吐槽了一会儿,看我也没怎么伤心。
问我:「我弟呢?」
我喝水的动作顿住。
「啊?」
「你昨天没见着他吗?我告诉他密码了啊。」
我跟林柠从初中就混在了一起,有时候周末还带林白一起出去。
但是林柠一直不知道我跟林白有过一段猫腻。
记得当初跟林白在一起的时候他还特别委屈。
说这段感情像极了地下恋。
然后我们悄无声息地谈恋爱,悄无声息地分手。
这是只有我们两个知道的秘密。
我淡声道:「见到了,可能昨晚出去了。」
林柠进屋换家居服。
卧室里传来她的说话声,应该是在跟林白打电话。
「我弟说他出去跟朋友玩儿了,才回国,局有点儿多。」
「他高中同学吗?」
林白以前在班级里就挺受欢迎的,人品佳、性格好。
「对,他叫我们晚上去酒吧玩,你要去吗?」
我抿了抿唇:「去。」
林柠一脸坏笑:「那就好,咱们去泡弟弟。」
我正喝着水呢,那一瞬间差点儿以为林柠知道我跟林白的事情了。
咳嗽了一声:「行。」
05
酒局上。
我终于有机会再看见林白。
他确实长成了一个成熟男人。
身材也比刚高考完壮实。
林柠和其他弟弟都去舞池里跳舞了。
只剩下我和林白相对而坐,他的手指白玉、修长,划拉着手机,一脸漫不经心的模样。
看都没看我一眼。
看来真的把我忘了。
要追回来估计会比较困难。
我喝了一口酒,思考着对策。
此时他朋友,叫张次的。
迈着一个嘻哈步走过来,人长得帅,就是有点儿滑稽。
他在林白身旁坐下,眼睛看向一个方向,示意林白看:「林白,你看那个美女姐姐,你说我有没有戏。」
林白的桃花眼里荡着笑意。
「没戏。」
声音平静得就像是说今天天气很好似的。
我顺着视线看过去,是一个身材很好的女生,穿着黑色吊带裙,轻欧美妆,一看就是很御姐的类型。
张次也看向我:「何芋姐,你觉得呢?」
我想了一下,点头,却没有看张次的方向,而是看向对面的林白。
「我觉得有戏,毕竟现在的姐姐……都很喜欢弟弟。」
特地强调了「弟弟」两个字。
林白也听出来了,嗤笑一声,也没多说话。
张次大受鼓舞,转向林白:「哥们儿,你交往过比你大的没?」
他点头,「嗯」了一声。
「感觉怎么样?」
林白的眸子里转着漫不经心的笑意,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酒,上下打量我一眼。
声音懒懒的,夹着几分荒唐。
「感觉嘛……
「很顶。」
我嘴角轻轻地勾起。
对视间,气氛有些暗流涌动。
张次「卧槽」了一声,屁颠屁颠地去要微信了。
他走后,气氛再次陷入僵局。
林白起身,是去洗手间的方向。
路上不少女孩要他的微信。
统统来者不拒。
以前那个亲一亲就害羞的少年,变成了现在我看不透的模样。
我在洗手间外的走廊等着他。
手指拿出一根纤细的女士香烟。
遇见棘手的事情,我总是需要一根香烟来平复情绪。
没等多久,他就出来了。
看见我的时候脚步依旧不疾不徐,甚至连停下跟我打声招呼的意思都没有。
我拦住他的去路,扬起笑脸,将二维码放在他眼前。
尽量娇俏地说:「帅哥?加个微信?」
他笑了一声:「当然。」
就像对其他女孩一样。
好友验证通过后,我得寸进尺,暧昧道:「今晚一起回家?」
他却后退一步,勾起唇角。
「排队吧,总有一天能轮到你送我回家。」
05
我独自回了学校,这几天还要继续写论文。
已经浪费了许多时间。
睡梦间,月色被揉碎了,透过轻薄的纱帐透进来。
林白跟我告白的时候就是在这样的夜晚。
那时候林白刚刚高考完。
他爸妈让林柠带他们出去玩。
按理说林白和他同学迟余,两个大男孩实在是没什么好担心的。
没必要让我俩做他们的监护人。
后来我才知道是林白主动地跟他父母说要跟我们一起的。
我从来没有见过林白这么绿茶的一面。
当时我还有些不想去,可林白拉着我的衣袖。
「何芋姐,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出过门了,一起呗。」
我惊奇道:「怎么?你还害怕?」
他红着耳朵,点头:「对。」
当时我虽然已经知道了他的心意,却一意孤行地认为他只是对我产生了依赖,毕竟我也跟他从小就认识。
算他半个姐姐。
所以答应了。
我们去的川西。
自驾游,迟余开车。
因为他高考完之后火速地拿了驾照。
当时的稻城亚丁特别火。
我们在客栈住下。
那是一家非常古色古香的客栈。
甚至大厅中间也就摆了几桌古朴的木桌。
迟余开车比较累,林柠很懒,受不了骤降的温度滚进被窝睡觉了。
傍晚的时候,只有我和林白依旧坚持。
那时候有许多背包客,大家来自天南地北,有一些也是和林白一样是高考完出来旅行的毕业生。
大厅里,客栈老板点了些蜡烛。
大家围坐在一起讲自己的奇闻趣事。
直到夜深了,才各回各家。
就是在那时候,林白这只小白兔才变成了一个小狗。
跟在了我的身后。
我要关上房门的时候,林白就在门口,眼睛无辜地看着我。
我咳嗽了一声:「有事?」
他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了一杯牛奶。
「何芋姐,你不喝牛奶吗?」
我接过,温热的。
只好让他进来。
我内心知道他应该有话对我说。
所以坐着慢慢地喝。
他也支着下巴看我,不发一言。
直到最后,我终于崩不住了。
「你到底……」
「我喜欢你。」
少年的嗓音清澈动人,表达爱慕时就像潺潺的流水。
我有一瞬间的失笑:「你喜欢我什么?」
「很多,你要是做我女朋友的话我会慢慢地讲给你听。」
不像是画饼,反而诚挚得像个承诺。
夜色撩人。
晚上总是不适合做决定。
我笑着不说话。
林白眼底有些失落,大概是觉得我可能不愿意。
他站起身:「没事,我慢慢地追。」
直到他握住门把手,我抓住他的手臂。
「弟弟,会接吻吗?」
06
开始得随便,所以结束得也很随便。
林白不搭理我是正常的。
可我后悔了。
在无数个日日夜夜里。
因为我发现,跟他恋爱真的是我这几年最快乐的事情。
昨晚的梦境太美好。
所以今天若无其事地给他发了一个早安。
不错,没回。
回了就不习惯了。
我坐起身,收拾收拾去图书馆。
今天要写论文。
还有一些是我创建的公众号的稿子。
我是新闻传播专业,所以公众号写观点文吸引阅读量是我为数不多的兼职。
它带来的收入支撑了我一整个大学生涯。
等完成这些事情,月亮已经高高地挂起。
我这才把手机开机。
林柠三分钟前正好给我发消息。
林柠:「姐们儿,救我,我妈给我安排相亲安排到我自家老总了,你快来帮帮我,我一会儿好尴尬。」
还有几个未接电话。
也是林柠打的。
林阿姨最近乐于给林柠相亲,毕竟她也快二十五了。
还没谈过恋爱。
我悄声地从图书馆出去,才打电话给她。
「喂?」
「宝贝你终于接电话了,你快打车来香庭园,车费我给你报销哈,你帮我相相亲。」
我边接电话边打车。
「他不知道你名字啊?」
「知道啊。」
「那我怎么去?」
林柠崩溃了:「你就说你叫林柠啊,难不成他还能让你出示身份证啊?」
也是,毕竟叫林柠的那么多。
在跟她读小学的时候就遇见好几个同音不同字的。
到了之后,林柠将我一路引到包间。
是一个古色古香的中式茶室。
进去的时候,一个穿着黑色运动服的男人端坐在椅子上,静静地品着茶。
相貌端正,林柠老板居然那么年轻,我还以为因为他太老,林柠才不愿意跟他相亲。
他看见我的脸时眼神涣散了一下,然后示意我坐下。
「你是林柠?」声音醇厚得像是面前的古茶。
「是的,您是……」
完蛋,忘了问林柠他老板的名字。
他「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不是林柠吧?」
我愣了一下,他随即说道:「你好,我叫裴川,林柠的老板,忘了说,介绍人给了我她的照片。」
「你好,我叫何芋,她的朋友。」
我也忍不住八卦了:「所以你是因为她才来相亲的?你喜欢她吗?」
他笑了一声,答非所问:「你倒不如问问她怎么不敢跟我单独相处。」
「为什么?」
「你可以自己问问她。」
还不等我回答,茶室的门一下子被人打开。
是一个很欢脱的小女孩。
一进门就叫了裴川一声舅舅。
紧随其后的是一个颀长的身影。
是林白。
他冰冷着眼神,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我打了个寒战。
发现自己追求他,道阻且长。
07
裴川比林白年长几岁。
小侄女叫周伊伊,看起来娇俏又可爱。
说实话,看到林白和她一起来的时候我确实慌乱了一下,但仔细地想想,林白不会喜欢这种类型。
周伊伊去找她舅,林白顺理成章地坐在了我的身边。
衣袖擦过我手臂的时候,我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
那天的回忆突然攻击我。
林白注意到了我的动作,嗤笑一声:「冷的话可以把外套穿上。」
因为这儿的空调比较足,我来之后脱了外套,现在只有一条吊带裙。
周伊伊和裴川不约而同地看着我俩。
裴川的眼神颇有些玩味。
周伊伊则是疑惑。
我乖乖地穿上。
记得刚跟林白谈恋爱的时候,我跟他的关系几乎是我来主导。
毕竟我比他大、比他野。
很多时候都是我教他。
每次看见他耳朵又烫又红的时候,我心里恶劣的小火苗就开始慢慢地滋生。
以前的我大胆又奔放。
经常穿吊带,他从来不会管我到底穿什么,只是在我的内衣肩带滑出来时用那个微凉的指尖挑回去隐藏好。
所以我鲜少有这么乖的时候。
是对他的纵容。
周伊伊已经将林白介绍给了裴川。
我顺便加了一句:「他是林柠的弟弟。」
裴川「啧」了一声,主动地给他倒了一杯茶。
裴川跟林柠果然有猫腻,我了然地笑了一声。
全程几乎都是周伊伊和裴川活跃气氛,周伊伊话痨,林白时不时地应答两句。
而我。
则用我的脚踝,触碰着林白的小腿。
顺便支着下巴看向他,眼里尽是狡黠的笑意。
我本以为他会像以前那样被我撩得心猿意马。
可不是。
他反而空出一只手,拉住了我的脚踝,让我动弹不得。
他唇角轻勾,戏谑地看着我。
拇指轻轻摩挲了一下。
我火速地抽回了脚。
动作大得连周伊伊这么大条的女孩都注意到了。
而身边的男人则讽刺地「嗤」了一声。
我舔了舔嘴唇。
坦诚道:「没什么,就是撩个人,撩失败了。」
08
临走的时候。
裴川拉住我的手。
而林白则一个人走在前面,背影宽阔。
他给周伊伊使了个颜色,周伊伊就跑开了。
我疑惑地看着他修长的手指。
「你要干吗?」
林白已经走远了。
裴川笑看我:「我猜,林白会回头看你。」
我点头:「我也觉得。」
「他看你了。」我正准备回头跟林白来一个精准对视。
可裴川按住了我,并俯身低下来。
离我还有一点儿距离时停住,他说:「给你助攻一下,好好谢我哦。」
「啊?」
手机突然「叮」了一声。
那个几乎空白的对话框突然多了一行字。
林白:「给你个送我回家的机会,要吗?」
哟,这么快就轮到我了?
我回了个「要」之后就仰头看着裴川。
君子不受嗟来之食。
「说吧,你想让我帮你什么?」
「聪明人,明天想办法让林柠回来上班。」
「行。」
说送林白回家,他就真的把车钥匙给了我。
可我才拿到驾照。
「要不还是你来开吧?」
我打着商量。
他假寐着:「这就是你送我回家的态度?」
尾音上挑,莫名地觉得他挺娇。
一路上我认真地开车,他一点儿不慌我是新手上路。
在第三次剐蹭到路边的护栏时。
我思索了一下:「这可以报保险吗?」
他这才张开眼,睨了我一下:「放心开,车库里还有车。」
「壕」无人性。
只是开到市区我才忘了问他现在住哪里。
「你住哪里?」
林柠都没有跟爸妈住了,我下意识地认为他们俩都一样,毕竟林白也早就毕业了。
他默了一下,不作声。
「你还跟叔叔阿姨住吗?」
「没有,你自己想个地方吧,想去哪里就去哪儿。」
那么,就去那个适合看夜景的地方吧。
09
林白和我,半同居过。
林叔叔一直对林柠和林白处于放养状态。
林柠喜欢旅行,所以从川西回来后,也趁着暑假的时间到处游山玩水。
当时我跟继父的关系并不好。
他的亲生儿子回来了,那个叫程集的人,阴鸷又孤傲。
每次看他的时候,我的心情都会不好。
就像是那种负能量的人在身边,也会导致你的心情持续下降。
所以我搬了出去。
用我生父给我留下来的那么一点儿积蓄。
在一个老居民楼租了房子。
有了一个私人的空间之后,我和林白在一起的时间变多了。
有时他直接睡在沙发上,起床后给我买好早餐。
我的洗手间出现了一些男士专用的物品。
而在这之后,我们接吻的频率越来越高。
林白不再拘束,反而越来越撩人。
有时候我正吃着西瓜,他也会倾身过来吻我。
我一直记得我们是姐弟恋,可生活中却是他一直在照顾我。
我问过他:「你是在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林白的眼神清澈,像是看着他的最爱。
「不知道,可能很早以前吧。」
「可那时候你才是个高中生。」
「可我也只比你小一岁而已,而且我现在已经成年了,凭什么不准我暗恋你啊,何芋?」
自从我们越来越亲密之后,他对我的称呼也变了,从刚开始的何芋姐变得直呼其名。
我开始还在反抗。
「你必须叫我姐姐,没大没小的!」
但是林白已经知道怎么拿捏我。
我们身上有一样的沐浴露味道,是这世界上很亲密的人。
林白身形比我高大不少,就像只大狗狗一样埋在我的脖颈处,闷闷地说:「不嘛,我想叫你何芋,这样好听一点。」
我心软了,嘴上却嫌弃道:「随你。」
我承认一开始就抱着跟林白试一试的心态,而且他告白时走得太落寞,沉重的脚步像是一声一声地踏在我心上,我没绷住。
才混蛋地问他会不会接吻。
出乎意料地,他会。
很会。
把我吻得七荤八素的。
我只好问他:「你怎么会的?」
三分惊奇、四分疑惑。
他的耳朵还是很红,只是做的事一点儿都不像害羞的样子。
林白那时凑近我:「梦里,你教我的。」
轮到我脸红了。
可能女生的感情会在日益相处中培养出来。
朝夕相处中,我发现自己对林白开始变得难以抗拒。
好像他提出的所有要求,都是合理且有必要的。
我很喜欢林白。
那个月是我最开心的一个月。
我们在楼顶买了一个长椅,时常坐在上面看星星,种了很多花。
经常牵着手去江边散步。
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
10
所以说,要复合就应该去一趟有美好回忆的地方。
叫林白下车的时候,他的身影顿了一下。
我牵着他的手上楼,他没有拒绝,沉默不语地跟着我的脚步,甚至在我险些摔倒的时候扶住了我。
我在想,林白的心还是特别柔软。
之前租的房子可能已经租给了别的房客,门口打扫得很干净。
但是天台的铁栏没有封上。
那个椅子还在,但是没有陈旧的痕迹,就像是崭新的同一款式一样。
我退租的时候特地跟房东说:「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好好地照顾这些绿植。」
房东是个和蔼、时髦的奶奶,她也爱摆弄这些花花草草。
看来她没食言,保养得却是很好。
现在十月份,开的花不算多,只有一株白色的野菊还在开。
我和林白坐在长椅上。
就像从前一样,望着这满屋顶的绿植和楼下的灯光。
只是我们之间,隔了五年的时光。
林白还捏着我的手,甚至因为劲儿使大了,让我有些疼。
我想凑过去吻他,没什么好害羞的,他回国那天我们更亲密的事情也做了。
可他却抵住我的肩膀,让我没办法得逞。
我疑惑地看着他。
林白前所未有地严肃。
「何芋,你把我带到这里来,几个意思?」
带他来这里的目的?
我们恋爱的时候,大多是在这里发生的。
带他来重温一下美好?
好像不是。
是因为他的到来,才让这里变得美好。
「想复合。」
他的眼尾氤氲了一抹红色,深吸了一口气。
好像是自言自语:「算了。」
「嗯?」
「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地回答我。」
「好。」
「这几年,你谈过几个?」
「一个。」
「爱我吗?」
不是喜欢,是爱。
「爱的。」
「当初分手时跟我说的话,是真的吗?」
我的脑子里像是闪过了一丝刺眼的光线。
是真的吗?
为了分手说出的那些话是真的吗?
——林白,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我觉得很烦。
——你让我感到很恶心。
——我不喜欢你。
他问我:「你是在玩儿我吗?」
我的回答残忍又疏离:「是。」
可现在他问我,所有的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
「我……」
他率先打断:「只要你说不是,我可以当这五年我们只是异地恋,你没有不喜欢我,没有第三者,你可以做一切你想对我做的事情;只要你说不是,我们之间的五年,我可以一笔勾销,我说到做到。」
我的唇在颤抖。
可我不想说谎。
声音都在打着颤:「对不起。」
林白牵着我的手,松开了。
他别过头,一颗泪珠「啪」的一声掉在了他白皙的手上。
林白声音喑哑,自嘲道:「我到底在期待什么?」
寝室门已经关了。
我被林白送到林柠住的地方。
一路无话。
沉默着洗漱。
我敲开林柠的门:「宝子,我今天能跟你一起睡吗?」
她看起来也不太好:「可以。」
闺蜜夜谈,会聊很多。
我还记得裴川给我的任务。
「你跟裴川到底怎么了?」
她「腾」地一下坐起来:「怎么了?他跟你说啥了?」
我笑了一声:「叫你回去上班。」
我眯着眼睛:「你们发生什么了?」
终于在我的软磨硬泡下,她屈服了。
「就是上次出差,不是出去玩儿嘛!然后我就吐槽自己到现在都是个母胎 solo,后来大家酒精催化,荷尔蒙状态下,就那啥了呗。」
「然后你就不去公司了?」
「我是直接辞职,但我看到那张脸吧,就实在说不出话。」
搞清楚来龙去脉之后,我笑了一声:「裴川的话我带到了,你自己想想接下来怎么办。」
今天真是让我疲惫。
可能是林白今天的质问,让我做了噩梦。
梦里的我,作为一个旁观者,看着我继父的施暴。
那是我回学校的前一晚。
我回家收拾东西,这间房间太破旧,锁已经坏了。
家庭情况不算好的原因,我的屋子里只有一个破旧的小电风扇「吱呀吱呀」地转动着。
我穿着清亮,一条黑色热裤和白色宽吊带。
继父已经去打麻将了,而我和继兄没有任何交流。
大概是在凌晨一点。
我是被一阵粗重的喘息声吵醒的。
醒来时,继父站在我的床前。
几乎是下一秒,他肥厚的大手蒙住了我的口鼻。
「小贱人,你可别叫!」他凶狠地低吼。
他撕扯着我的衣服,手不停地在我身上游走,那种恶心的感觉,让我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恶臭的嘴唇里吐出来的酒气快要麻痹我的五官。
我的力气根本敌不过一个成年男人。
我想大叫,可他用枕头捂住我的嘴巴。
他得寸进尺地靠近我的裤腰,我挣扎间看见了门口站着的程集。
他就那样冷漠地、像是看着一团死物地看着满是伤痕的我。
我头一次求饶地看着他,祈求他来救我。
「哥……」我喊出了这个屈辱的称号。
这些回忆是第三视角发生的。
我却触碰不了当时无助的我。
事情没有发生到最后一步,好像是我妈来了。
之后是鸡飞狗跳的事情。
我对那段记忆似乎是有些缺失。
我只记得,我妈告诉我:「别报警,我不能再失去一个家了。」
而她拥有一个家的代价,是失去我。
不知道她是否后悔。
我浑身冷汗地醒来,胃里翻滚,甚至想要干呕。
当时的我,真的觉得全世界都是黑暗的,想把一切所有的人都隔绝在外。
甚至看到所有的男人,都感到生理性的恐惧。
更何况是跟我有着亲密关系的林白。
我说厌恶他,不喜欢他。
对于当时的我来说,是真的。
年轻的时候太过冲动,哪怕我告诉他让他等等我,可能我们也不会分开。
可是啊,哪有那么多如果。
我本来就是一个自私又任性的人。
哪里配得上他。
12
自从上次见到林白之后,将近两个月的时间,我都没有再看见他。
这座城市那么大,如果不是刻意见面的话,大概率是不会遇见的。
我依旧忙着我的事,毕竟生活还得继续走下去。
这两个月,也不是全然没有林白的消息。
大多数是从林柠口中得到的。
比如他现在开了一个游戏公司。
好像还跟一个女生在交往,应该就是周伊伊。
还有就是她弟弟挺有钱的,在纽约的时候赚了不少钱。
好多好多,都是不属于我的林白。
跨年那天,所有酒吧都爆满。
只有我,一个人在宿舍吃着泡面。
但这个跨年注定不算平静。
比如我就接到了那个小学妹的电话,应该说是用周钦的手机打的。
她没好气地说:「你来接一下周钦。」
我吃了一口泡面,含糊地说:「他不是你男朋友吗?」
「现在不是了。」
「哦。」
那头急了:「你爱来不来,老娘懒得伺候,让他自生自灭吧,XX 酒吧。」
我思索了一下。
按照悬疑剧里的流程,如果周钦噶了的话,第一个就找上我。
慢条斯理地吃完后,我穿着大棉袄过去捞人。
周钦像是坨烂泥一样躺在沙发上。
我过去踢了他一脚:「醒醒。」
「何芋……」
怪不得小学妹那么生气了。
我倒了一杯酒,浇在他的脸上,等他惊叫着醒来。
我揣着兜,一屁股坐他旁边。
周钦终于醒了。
他愧疚地看了我一眼:「何芋,没想到你现在还愿意来接我。」
有点儿热,我两只手伸出来支在我的下巴处。
「我知道我是个负心汉。」
我握住周钦的手:「其实我也是。」
他愣了一下,随后「操」了一声。
「何芋,你特么看看,你又在想别的男人。」
我叹了口气:「其实我们俩也算是同病相怜。」
「怜个屁!」
我和他各自郁闷地喝了一瓶酒。
「走吧,回去,站得稳吗?」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问周钦。
他默默地站起身,走两步。
有些踉踉跄跄。
我本着人道主义扶了他一把。
一声酒杯碎裂的声音传来。
林白走过来:「新欢?」
我下意识地松开手:「不是,前男友。」
他上下扫视了差点儿摔倒的周钦一眼。
「眼光不行。」
「嗯。」
「我要出去,选他还是选我?」
「你。」
周钦:「操。」
13
可林白也只是把我送到寝室门口。
然后汽车呼啸着离开,像是压抑着主人的怒气。
踏进寝室前,我突然不想进去。
然后打了一辆滴滴,地点是之前那个出租屋。
就算是新年,没有人也应该好好地过啊。
老城区的灯光忽明忽暗,我沉默着走过去,走到一半,下了一场挺大的雪。
雪花落在我的睫毛、头发上,潮湿了身上。
我走上楼梯,那个我之前的出租屋门前放了一块毯子,里面应该是有人住的。
我看地毯看得出神,昏暗的屋子被人从里面打开,白炽灯的光亮一下子映入眼帘。
房间的主人出来了。
是林白。
我有一瞬间的惊愕,又有些感动。
他穿着白色的毛衣和灰色运动裤,手上搭着一件黑色的短款羽绒服,整个人笼罩了一层温柔的光。
我们心照不宣地没有说话,十二点快到了。
他跟在我身后,我们一起上了屋顶。
只是长椅上搭了一层薄薄的雪花。
不能坐了。
我们靠在墙边。
他递给我一听啤酒。
我们沉默地喝着。
这里可以看见远方的灯光。
新年倒计时。
五。
四。
三。
二。
一。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烟花绽放的声音甚至盖住了我们的声音。
新年快乐啊,林白。
祝你新的一年,平安喜乐。
14
我在他那里借住了一晚。
仔细想想,我们刚开始都没有这么尴尬,甚至还觉得林白是个玩咖。
直到上次的天台谈话。
才将我们刻意回避的事情加速提上日程。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惩罚我的冷漠。
可我并不想将血淋淋的伤口摆在他面前,招着手说:「快来可怜我。」
可一开始,林白就没有任何错,他对我的爱意并不能成为伤害他的借口。
这件事情,本身就是我错了。
没有什么不好承认的。
春节那天,林柠打电话给我:「宝儿,你今年必须来我家吃年夜饭。」
「算了,我吃什么都行。」
「不行啊,我爸妈说要是你不来,他们亲自来请你了啊。」
我失笑,可是又担心林白看见我的话……
最终还是屈服了。
「好。」
我特地穿了红色的毛衣。
但他们似乎并没有这个传统,只有林白,也穿了一件红色毛衣。
林柠打趣我们:「你俩穿情侣装啊,正好我弟没有女朋友,你来当我弟妹呗。」
我失笑:「巧合而已。」
林白没说什么,进厨房帮林叔叔去了。
等吃完饭,林叔叔和林阿姨去街坊邻居那里打麻将。
只有我、林白和林柠。
我现在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跟林白相处,他也回了自己的房间。
林柠在沙发上窝着打着什么游戏。
我凑过去看。
「这是什么游戏?」
「一个通关游戏,我弟老早以前开发的,跟着故事主线通关,越到后面越难,每个关卡通关成功就会奖励一个芋头,然后我打到最后,居然大 Boss 是个紫色芋头仙子!我真的笑死了,这世界上怎么会有人喜欢紫色芋头?而且这个大 Boss 谁都不能通关,没有通关的办法,我憋屈死了。」
芋头。
不能通关的大 Boss。
我恶劣地生出一缕期盼,如果他回来找过我,那该多好。
可他从来没有过。
「林白他为什么五年没回来?」
林柠思索了一瞬:「前几年好像是为了挣钱疯魔了,中间回来过一次啊。」
我猛地转头看向她:「什么时候?」
「忘了,哦,好像是你考研成功的时候,四月二十四号?我翻翻咱俩聊天记录,哦,就周钦跟你表白那天。」
我的脑子空空如也。
那套出租屋,游戏,回国……
我到底做了多少让他失望的事。
一股热烈的情绪在我心脏中迸发,像是岩浆一般流入我的五脏六腑。
恰逢林柠有事,裴川叫她下楼。
她乖乖地下去了。
我站起身敲响林白的房门。
他打开了,眼神十分淡漠。
「我想继续跟你在一起。」我开门见山道。
他讽刺地笑了一声:「不是说讨厌我、厌恶我……」
我的眼眶湿润,声音沙哑。
「不是……」
他舌尖舔了舔嘴角,平复着情绪:「那是什么?」
我的声音微微颤抖:「有件事情我没有跟你说,本来觉得没太大的必要,可是如果想继续下去,似乎是有义务告诉你,我在回学校前一天,差一点儿被我的继父强暴了。」
果然,伤口再度被撕开,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我真的很害怕,那段时间,我很厌恶男生,对不起,这其中也包括你,我知道这不是对的,但我控制……」
他的眼角泛出了眼泪。
走过来紧紧地抱住我:「别说了。」
他吞咽口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你早该告诉我。」
我不停地认错:「我不知道你很想我,我其实对这段感情没有信心,对不起,所以从来没有试着去找过你,尽全力地挽回你。」
甚至以为他在美国过得很好,答应了周钦的告白。
「不,你不用自责,这些是我自己自愿的。」
我哭得更凶:「林白,你是不是还怪我?」
他摇头,温热的眼泪落在我的脖颈处:「不是,我心疼你。」
他可能永远不知道这句话对我的意义。
自从我出了事后,我没有跟任何人说。
因为它是污点,是龌龊的事。
而我最亲爱的母亲,也只是让我不要报警,继父只是把我错认成了母亲。
没有人说过心疼我。
我在他怀里泣不成声。
15
林柠回家的时候,我和林白正在他的房间里接吻。
因为门半掩着。
林柠想直接推门进来找我。
林白抱起我,将我抵在门上,借着力关了门。
暧昧的声音在屋内响起。
我似乎听见了林柠在外面崩溃的声音。
只听她一遍又一遍地念叨着「天哪」。
果然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要是知道我跟她弟弟搞在了一起,林柠会不会特别难以接受?
我们出去的时候林柠端坐在沙发上,看起来比我们俩还心虚。
林白将我带出去时,林柠半跪在沙发上。
念叨着:「世风日下,世风日下。」
我笑了一声,给了她一个飞吻。
16
林白将我带回了那个我们的小屋。
「这是我买的,以后不用再劳烦房东给我们照看绿植了。」
这一晚我们什么都没有做。
林白只是一遍遍地亲吻我的脸。
他抱着我:「我们去看心理医生吧。」
其实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不过他想的话,那就去吧。
睡着前,我听见他在我的耳边呢喃了一句:「我爱你。」
我也爱你,林白。
17
再好的心理医生也比不过两个消息。
一,继父因为酗酒过度,摔进了江里,死了。
二,继兄程集被正义之士打了一顿。
18
我二十八岁,林白二十七岁的时候。
我们结婚了。
只是洞房的时候,他特别冷淡。
哪怕我撩开大腿的裙摆了,他也不为所动。
我嗔怒地问:「你到底想干吗?」
他冲我吐了一口烟圈儿,坏笑道:「玩儿你。」
然后将我摔进了婚床。
之前是在蓄力啊。
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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